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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三部曲——六朝燕歌行(06) - 2,3

[db:作者] 2025-07-16 19:10 5hhhhh 5180 ℃

  金蜜镝看着程宗扬的眼神也是分外复杂。虽然说龙性本淫,可也得分分场合吧?闹将出来,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倒是吕闳读圣贤书出身,视力差了些,没有看出其中的蹊跷。他往旁边让了让,示意程宗扬站好。

  「您请。」程宗扬客气地将三位让到前面,然后当仁不让地站了第四位。

  徐璜刚才目睹神龙降世,嗓子都叫破了,这会儿由单超作为宣礼官,他沙哑着喉咙道:「太后千秋万寿!拜!」

  「太后千秋万寿!」群臣齐齐拜倒。

  赵飞燕双手交握,叠放在腹部,她垂目低首,感受着腹内那团异样而充实的温暖,仿佛全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群臣的山呼拜贺无动于衷。

  忽然,她唇角绽出一丝甜美的笑意,幸福而又满足。

  侯府深处,小桥流水,残荷枯木。

  程宗扬躺在一张摇椅上,手边一只红泥小火炉正烹着茶,铜壶的壶嘴正呜呜吐着热气。

  「霍老头真疯了,吕闳也是。」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殿顶都给掀没了,竟然还不修,非说是神龙降世的真迹,要留下来供人瞻仰。开玩笑!没屋顶的扇子还能留得住吗?下两场雨就没了。」

  雲如瑶持壶斟茶,一边道:「霍大将军也说了,在殿顶加个棚子,好遮风挡雨。」

  「这不是扯淡吗?殿顶好端端的,就扔在殿前的空地上,连片瓦都没碎。抬回去装上多好,非要在原处弄个棚子,还要给殿顶再弄个棚子。神经病啊!」

  雲丹琉道:「那你再来一回真龙降世,让霍大将军把殿顶搬回去好了。」

  「得了吧。我要能弄出来真龙就好了。」程宗扬摸着下巴道:「我倒现在都没明白那龙是哪儿钻出来的?这不科学啊……」

  雲丹琉翻了个白眼,「夫君大人是天命之人,真龙庇护──专门给夫君大人擦屁股来了。天子登基,我们连眼都不敢眨,夫君大人倒好,要不是真龙降世,都该夷三族,把我和姑姑都砍了。」

  「吭,吭!咳咳!」程宗扬连声咳嗽,「咱们谈科学,先不提这个。」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雲如瑶曼声吟道:「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能大能小吗?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来,「哎!老东西呢?那龙把殿顶掀开的时候,我瞧着老头儿挂在龙角上一块儿飞了。回来了吗?」

  「没有呢。」雲如瑶道:「神龙有灵,想必不会难为八八爷。」

  「这可难说。我要是他祖宗,我都想抽他。」

  「八八爷必是无碍,倒是听说太后为了安胎,深居宫闱,禁绝外臣探视。是不是啊,侯爷?」

  程宗扬脸上露出一抹朱砂色,赵飞燕杜门谢客是真的,但并非为了安胎,而是被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伤了元气。

  「都怪吕雉那贱人!」程宗扬拍着扶手道:「把她叫来!我要给她开苞!」

  「开就开吧。」雲丹琉哂道:「免得你光折腾我们几个。」

  「大小姐,你不会这么弱吧?」

  雲丹琉啐了他一口,「你就对我们使厉害吧。小心你哪天又走火入魔。」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回真是太险了,差点儿就没挺过来。幸亏孟舍人是个侏儒,顶多算半个人,他要个子再大点儿,我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唉?中行说那该死的家伙呢?」

  雲如瑶笑道:「紫妹妹让义姁熬了一剂落胎的汤药,给期夫人随时备着。中行说就安分了,每日拿着扫帚打扫庭院。」

  「这个混账,竟然敢给天子投毒!胆子没边了!真要让他毒死天子……」

  雲丹琉抢白道:「就该你跟燕太后的龙子登基了。」

  「咳咳……不说这个了。」

  雲如瑶小声笑道:「侯爷也太禽兽了。蛇奴回来说,那位娘娘让你弄得到现在都下不了榻。」

  「意外,都是意外。」程宗扬拉住她的纤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现在可是六级通幽境了。」

  雲如瑶笑道:「恭喜夫君。」

  「悄悄跟你们说啊,一进入通幽境,我这身体的敏锐度提升十倍不止,而且稍一运功就气血如沸……」

  雲丹琉皱眉道:「会不会有危险?」

  程宗扬笑眯眯道:「我们来感受一下呗。保你欲仙欲死……」

  雲丹琉这才明白过来,啐了他一口。

  「别跑啊。」程宗扬一手一个,将两女揽在怀里。

  三人正自笑闹,身后一声低咳。

  曹季兴老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侯爷吉祥。小的给侯爷请安。」

  程宗扬赶紧起身,笑道:「还没来得及多谢你。要不是有您老人家帮忙照看宅子,我也不敢把人都调往宫中。」

  「侯爷这是说得哪里话?为侯爷效力,是小的本分。」曹季兴一边说,一边招呼身后一个少年,「吉利,过来,给侯爷磕头。」

  那少年五短身材,相貌称不上俊美,但颇有英气。闻言趴在地上,给程宗扬磕了个头。

  曹季兴道:「这是奴才的孙儿……」

  程宗扬愕然道:「你还有孙子?」

  「瞧侯爷说的,这可是我们曹家的宝贝孙儿──他爹是我的养子。」

  「哦。」程宗扬明白过来。太监无后,从亲戚家过继养子倒是常见。

  曹季兴道:「咱们侯府不是建牙开府了吗?奴才想着,让他也到府里历练历练。」

  「他才多大?」

  「十二了。过完年就十三。」

  「这也太小了吧?」

  「哎呦,奴才八岁就入宫幹活了。」

  「……你这工龄够早的。行啊,你要舍得就留下来吧。」程宗扬倒了杯水,「叫什么名字?」

  「吉利。」曹季兴赶紧道:「小名阿瞒。」

  程宗扬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这名儿不合适?」

  程宗扬连连咳嗽,「没有没有……那啥,见着朱老头了吗?」

  「主子去巷里赌钱了。侯爷放心,他身上就没几个钱,输光了一准回来。」

  「那行,阿瞒是吧?你就……」

  程宗扬含混了一下。这孩子要扔给秦桧,肯定是你追我赶,往着邪道上一路不回头。

  「……先跟着班先生吧。」

  「是。」小名阿瞒的曹吉利朗声应道。

  曹季兴领着孙儿离开,程宗扬还有些余悸未消。不是有一位魏武王了吗?怎么又出了个曹阿瞒?再想想,曹阿瞒居然混到自己手下当差……这事儿怎么这么玄幻呢?

  他喝杯水压了压惊,「死丫头呢?」

  「帮你整理行李呢。」

  「行李?」程宗扬一脸茫然。

  「把这些都带上。」小紫对侍奴们吩咐道。

  院里停着一辆马车,阶前放着一堆刚翻出来的杂物,都是在洛都购置的零碎物品。其中一块黑色的板子让程宗扬猛然省起,这是当日在洛都鬼市买到的太阳能板,自己竟然给忘了个干净。

  这块太阳能板肯定不是六朝的产物。也许来自某个类似于太泉古阵的遗迹,也许就出自武皇帝陵中。只是诸事纷忙,没有顾得上追根问底。

  「这是去哪儿?」

  「去舞都啊。」小紫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不是仓促了点?」程宗扬心虚地说道。自己本来打算要走,可舍身救了自己一命的飞燕还卧榻不起,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未免太凉薄了些。

  「程头儿,你这回可是有正经的差事哦。」小紫道:「天子下诏,命舞阳侯为使节,出使唐国,宣告新君继位。」

  「什么!?」

  「呶,给你的。」小紫把一卷诏书塞过来。

  程宗扬顾不上去看,「鸿胪寺的差事我不交卸了吗?我堂堂辅政大臣,去当宣告使?没搞错吧?再说了,就算去宣告,我也应该回宋国吧?幹嘛去唐国?」

  「你没发现少了一个奴婢吗?」

  「卓美人儿?」

  「她在唐国,你去不去?」

  程宗扬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去唐国?」

  「不是去,而是已经在了。」小紫把摄像机丢给他。

  光球中浮现出秘境深处的画面,视角变化极快,似乎是斯四哥留下的。片刻后画面一变,同样的环境出现在画面中,只是多了一条白色的小贱狗跑前跑后。

  小贱狗一路嗅着气味,往前狂奔。画面的位置越发深入,周围的木石上偶尔可以看到凤羽的刻痕,显然是卓雲君的手笔。不多时,一个石台出现在画面中。

  程宗扬抬眼看着小紫。这石台的风格与太泉古阵那处传送阵一模一样。

  「卓奴去找线索,在帝陵深处遇见这个。不知怎么就启动了,结果只来得及发出一道讯息,就被传送走了。」

  程宗扬吸了口气,「岳帅?」

  「谁知道呢。」

  岳鸟人突然失踪,也许与这座传送阵有关。不过这座传送阵跟太泉古阵那个一样,启动一次就处于缺能状态,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启动。

  「为什么是唐国?」

  「卓奴留下的讯息只有两个字──长安。」小紫道:「程头儿,去吗?」

  当然要去!岳帅离奇失踪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也是程宗扬心里的结。无论是站在同属穿越者的角度,还是站在小紫和星月湖大营一众兄弟的立场,查清岳帅失踪的真相都意义重大。

  程宗扬掂了掂那份诏书,「去!」

  次日,辅政大臣、舞阳侯携带家眷前往舞都,稍事停留之后,将作为正式使节,出使唐国。

  为示信重,天子亲下诏书,由霍子孟代表天子,率领百官出城相送。

  这一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正逢冬至。

  一路彤雲密布,北风怒吼,当车马抵达舞都城下,雪花终于飘落下来。

  一个英俊少年从车上一跃而下,「这就是舞都?看起来不怎么样嘛。我住哪儿?」

  吴三桂撵兔子一样追上来,「吕少,你是出来避风头的,有你这样站在城门口嚷嚷的吗?」

  「连马都不让我骑,坐了两天的车,我都闷死了。」

  吕奉先蹦跳着去抓雪花,接着跃上一匹拉车的挽马,然后又跳下来,一刻都安静不住。

  「我的赤兔呢?让我骑一圈!来之前你们不是说好的,这边是程侯的地盘,他能罩住我吗?」

  「那你也不能太张扬啊?哎,程头儿来了。」

  吕奉先挥手道:「程侯,你这儿有什么好玩的?什么时候去长安?」

  年轻人就是心大。程宗扬心下感叹着,开口道:「吕少,我派人去打听过,皇图天策府今年的名额本来已经满了的,我专门托人把你加进去,可是费了不少人情。」

  「承情了!给我报的哪一科?骑兵还是步弓?」

  「这个眼下不好说。得看哪一科有位置了。」

  「千万别是战策!那个不好玩。」

  「除了战策,别的呢?」

  「别的都行!无论步骑弓箭,长戟短兵,我都拿手!」

  「行。不过我还得啰嗦一句:让你前往皇图天策府,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无论如何也得学完才能回来。」

  「还用你说?霍家哥哥骑兵第一毕业,我绝不拿第二!哎,那个小胖子,不是高厚道吗?」

  高智商领着两个年轻人过来,「这是老冯,冯子都,你熟,我就不多说了。这位兄弟叫义纵,钦命的舞都令。前些日子去了洛都公干,刚办完事,顺路一道回来。这是小吕,吕奉先。都是自家兄弟,别的不啰嗦,」他大拇指一挑,「游冶台,我请客!所有开销都算我的!师傅,你也来?」

  「免了。」

  吕奉先道:「什么游冶台?」

  「好玩的地方!义纵兄弟可是熟客。」

  冯子都道:「久闻大名,这我得去!」

  义纵暧昧地笑了几声。

  「那还等什么!走了!」随从已经牵来赤兔马,吕奉先翻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人如虎,马如龙,挟风冒雪往城中驰去。

  剧孟坐着一辆四轮小车过来,望着吕奉先的背影啧啧赞道:「这小子,是个习武的奇才啊。」

  「我都忘问了,老赵给他报的哪一科?」

  「功曹。」

  「啥?」

  「功曹啊。掌管机要文书,主计禄米。出来能当主簿。老赵说,他在府里的时候最羡慕那帮功曹,不用风吹日晒,整天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有福气。把吕小子安置进去,他可是费了老大的人情呢。」

  程宗扬无语半晌,脑海中浮现出吕主簿拿着文书,数米计粟的模样……这是个肥差啊!没看到赵充国都眼红吗?

  运气好的话,一路青雲直上,做到大司农的位置都没问题,跟钱粮打一辈子的交道──对于吕奉先而言,恐怕还真是他的福气呢。

  剧孟道:「你一个堂堂辅政,怎么让你出使唐国呢?」

  程宗扬苦笑道:「不瞒剧大哥,我一个婢子追查岳帅的线索,不小心去了唐国,我过去看看,顺路把吕少送过去。」

  「岳帅……」剧孟无语半晌,最后道:「你要当心,别蹈了他的覆辙。」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仇家遍天下啊。」剧孟感慨万千地说着,摇了摇手中羽毛扇。

  「哎呦,剧哥,你这五大三粗的,还冒充孔明呢?」

  「啥眼神啊,我这打扮是李左车!」

  「你还孙膑呢,腿都没了。」

  舞都官员接到朝廷文书,早早便出城迎接,此时打起仪仗,一路将车队护送到七里坊。

  事先返回舞都的雲苍峰已经备好筵席,为自家妹妹、妹婿接风洗尘。席间的除了雲家亲朋、故交,还有一位客人:新任的舞都太守。

  按照程宗扬与霍子孟讲好的条件,舞都太守由朝廷任命,主管一郡事务。封地之内,则由侯府主事的府丞、长史等一众属吏、家臣管理。舞都太守虽是朝廷官员,城中百姓却是舞阳侯的子民,等于太守头顶多了一个婆婆,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可这位刚刚上任的太守不但不以为苦,反而对舞阳侯执礼甚恭,处处以臣僚自居。

  「眭太守,」程宗扬拱手笑道:「幸会幸会!」

  眭弘拂衣拜倒,「臣弘拜见君上。」

  程宗扬扶他起来,「你是朝廷命官,岂敢受此大礼。」

  「朝廷既然命臣驻舞都,便是让臣事君如上。」

  程宗扬哭笑不得,这是又一个把自己视为朱老头私生子的。这事也没法儿解释,程宗扬只好道:「眭公忠心可嘉,往后还要多多倚重。」

  「愿尽犬马之劳。」

  席间有不少商贾,都是与雲家交情深厚之辈,程宗扬过来闲叙,便有人忍不住打听汉国废除商贾贱籍,视同良家子的消息。

  雲苍峰笑道:「此事我家妹夫居功至伟,尽知其详。只是眼下不便细述,诸位若是有意,不妨待散席之后,再做详谈。」

  「应当的!应当的!」

  席间程宗扬又意外遇上了一位熟人。赵墨轩笑道:「我可是先接了雲六爷的邀约,正好又打算看看这边的田地,方才赶来。」

  程宗扬笑道:「我动身的时候还让人去请大哥,想着路上同行,好多请教一些,没想到赵大哥这么早就赶来舞都。听说陶五爷回晴州了?」

  「他家里听说这边出事,放心不下,传讯叫他回去。临行前陶五还说了,快则过完年,迟则明年五月,他还要再来。至于土地,我倒是看中了两处。」

  「大哥的眼光绝不会错的,若是明日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

  「爽快!」赵墨轩抚掌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程宗扬这次南下舞都,随行的队伍极为庞大,除了一众亲随,还有鹏翼社的兄弟,剧孟和郭解的旧属,石敬瑭的卫队,从襄邑侯、襄城君两府挑选的僮仆,再加上一些世家子弟和商贾也跟来凑热闹,林林总总足有千余人。

  幸好雲家在七里坊起的新居已然落成,数日前蔡敬仲便带着那批兽蛮人先行抵达,随后程郑又带着一批僮仆赶来,将新居打理妥当,更是将七里坊周边大大小小的客栈尽数包下,才勉强安置下来。

  游冶台早已声名在外,如今贵客雲集,生意更加火爆。

  二楼一间豪华包厢内,高智商与吕奉先、冯子都、义纵等人正在宴饮。冯子都作为霍家奴仆,过来是代表霍家打个前站。他在洛都之乱中立下军功,据说要升职,但究竟是在军中继续幹下去,还是转为文职,他还没拿定主意。

  义纵这些天的经历大起大落,先是通过诏举,由逃犯一举获封舞都令,平步青雲不外如是。结果刚刚衣锦还乡,席不暇暖,又被带回京城锒铛下狱。落入诏狱原本九死一生,却糊里糊涂得脱大难,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竟然毫髮无伤,甚至还官复原职,人世起落浮沉,直如做梦一般。

  四人占了游冶台中最豪华的房间,叫了最红的头牌,最烈的美酒,最贵的珍馐名肴,一边观赏游冶台闻名遐迩的香艳表演,一边开怀畅饮。

  义纵吐了口酒气,「厚道,你那个小胡姬呢?」

  高智商一脸茫然,「在洛都啊,咋了?」

  「你没把她带来?」

  「幹嘛要带她?」

  冯子都道:「好你小子,你不会没吭声就跑了吧?」

  高智商道:「废话,我又不傻。换作是你,你会巴巴地跑过去跟她说:我他妈要走了,咱们打个分手炮,好聚好散──她还不挠死你!」

  吕奉先对身边那个妖艳的头牌红倌人显得很不适应,屁股扭来扭去,如坐针毡,闻言道:「什么小胡姬?」

  「厚道在洛都勾搭上的一个妞,眼珠是蓝的,十四五岁年纪,长得跟朵花似的。两个人好得蜜里调油,谁知道这小子拔屌不认人,没吭声就跑了。」

  吕奉先想了想,「你这样不好吧?」

  「要不还怎么着?我娶了她?别开玩笑了!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娶一个小胡姬?做梦吧!」

  「人渣啊你。」

  「哎呦,我亲爱的吕弟弟,这就算人渣?比这更渣的事我幹得多了。你是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就不会骂我人渣了,早就动手打我了。」

  「你是厚脸皮的厚,歪门邪道的道吧?」

  「让你瞧出来了!」高智商笑道:「小桃红,让大爷瞧瞧你的玉磨盘!」

  他身边的艳妓娇笑着推了他一把,然后解开衣裙,在席间翘起浑圆丰腻的大白屁股,双手扒开臀肉,露出白玉磨盘上面两个磨眼。

  高智商得意地说道:「我以前搞过一个叫南苑一枝花的,比这个还白嫩。下边水汪汪的,幹起来别提多爽了。要说还是这种少奶奶幹起来过瘾,太嫩的都是青瓜蛋子,幹起来又累又没劲……」

  这边赛玉坠搂住吕奉先的脖颈,娇声道:「少爷是不是太热了?出了多好汗呢。奴家帮少爷打打扇……」

  赛玉坠拉开吕奉先的衣领,却看到这个英俊少年的颈子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左到右,几乎将喉咙整个切断,不由大吃一惊,吕奉先跳起来,一把拽住衣领,「我……我要尿尿!」说着飞也似的逃了。

  忽然场中欢声雷动,却是下方高台两侧的灯烛尽数熄灭,黑暗中,一道光柱从天而降,落在一具纤美的女体上。那女子头脸都隐藏在阴影中,身上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衣,赤裸的胴体在强光下若隐若现。她迈开白美的双腿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一条雪白的狐尾展现在众人眼前。

  游冶台内,惊呼声响成一片,无数人的目光都被那条狐尾所吸引。

              第八章:道畔遗芳

  舞阳河在城北拐了一个大弯,然后绕城而过,飘扬的雪花落入河中,随即消失不见。

  「此处地势开阔,水流平缓,河水终年不冻,河底平坦,无明岩暗礁,正适合作为水运集散之处。」赵墨轩说道:「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距离舞都城尚有六里,运送货物稍显费工。」

  程宗扬仔细看着河岸,「这个距离挺合适啊,正好把商业区和居住区分开,再近反而麻烦。」

  「既然你也看好,我就在此地建两处作坊。」赵墨轩道:「舞都盛产漆料,我早有心建一处作坊,用来制作竹木漆器。」

  「好眼光!」雲苍峰道:「舞都除了常用的器皿,漆制屏风更是有名,销路极广。」

  程郑道:「另一处呢?」

  赵墨轩笑道:「造纸。」

  程郑闻言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此事倒是不易。一来汉国曾有定规,因纸张不易保存,官府案牍一律使用木简。二来唐宋各家纸坊皆以造纸为秘技,晴州多次仿制,但纸张不仅低劣不堪,造价还要多出数倍。赵兄即有此意,想来已有成算?」

  「不瞒诸位,赵某前次往唐国贩马,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一间纸坊。虽然不及唐国的宣纸和宋国玉版纸,亦是堪用。此地水木桑麻皆有,只需数名工匠,便可操持起来。」

  「作坊的话,最好还是换个地方。」程宗扬道:「这里位于舞都城上游,无论漆器还是造纸作坊,都会排放大量污水,到时下游就没有饮用水了。」

  敖润道:「可以打井啊。」

  「一年两年还行,时间久了,连井水都用不成。」程宗扬道:「工业区最好和商业区、居住区分开,放到下游。」

  雲苍峰道:「会不会多此一举?」

  汉国商铺多是混合式,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作坊和住宅,程宗扬的作法是将多年的惯例推翻,将原有的格局打散重组。雲苍峰本能地觉得不妥。

  「一开始可能有些不习惯,长远看来是有好处的。」程宗扬道:「各家作坊放在一处,原料和成品的进出、制造都可以集中起来,整体能提高效率,也避免因为作坊的噪音影响居民的交通和日常生活。」

  「效率?」

  程宗扬笑道:「这个回头再说。」他举起马鞭,「我准备将这一带做成开放的市集,允许商家自由入住。先期规划好土地,道路、码头、水源和排污由侯府统一建设,规划好的区域按照一期、二期分批向商家拍卖。」

  赵墨轩来了兴趣,「为何要拍卖?还是分期?」

  程宗扬道:「我这段时间反思了一下,商会以前的经营策略有一些缺陷,除了江州的投入能有部分收益,在建康兴建的望江楼,在临安开发的王府区域,短时间内都无法获益,不仅占用了大量资金,还要持续投入。单是这些,商会还能勉强维持,但如果加上舞都,资金投入就太大了。」

  赵墨轩笑道:「愚兄原尽绵薄之力。」

  程宗扬笑道:「不是小弟信不过大哥的财力。只是现在摊子太大了,再按原有的方式,单靠自身资金投入运作已经不合时宜了。现在既然有这么一块地方由我作主,完全可以换一种思路。」

  「哦?」

  「舞阳侯国范围内免除商税,靠推行纸钞获取收益。商贾越多,积累的资金越多,收益也就越高。但免税不等于白送土地,我们把基础建设好,吸引各地商贾,然后分期拍卖,获得的资金再投入到建设中,等于用一小笔钱推动,使资金滚动起来,用一枚铜铢办成十枚铜铢甚至一枚银铢的事。」

  「招揽商贾恐非易事。」班超道:「舞都位于汉国西南,地势偏了些。」

  「我们把视野放大一些,」程宗扬举鞭劃了一个圈,「如果把舞都放在六朝来看呢?此处东邻唐境,北连秦地,南接晋宋,顺流而下可直至晴州,正是八方汇聚之所,要不然舞都也不会以都为名。」

  「舞都最重要的是商业价值,比如从洛都前往长安,走函谷关当然最近。但一路山岭,运输货物的成本就太高了。若是走舞都,看似多了几百里路,但可以借助雲水通航,成本就降下来了。」

  赵墨轩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众人边说边行,绕过河湾,远远看到旷野上已经打了界桩,一群民伕挥舞镢头,沿着界桩挖出一道半人深,丈许宽的长沟。

  程宗扬道:「那些人在幹嘛?大雪天还在挖沟?」

  一行人纵马驰到近旁,一名戴着小帽,穿着黑衣的监工拖泥带水地跑过来,抢到程宗扬马前,一头磕在地上,尖声道:「奴才叩见主子。」

  「你是……」程宗扬半晌才认出他来,「张恽?」

  「正是奴才!」张恽抬起头,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泥污,便谄笑道:「奴才奉主子旨意,早几日便招揽民伕,兴建馆阁,地方已经圈好,开始动工了。」

  程宗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忆了,茫然道:「我让你建的馆阁?」

  张恽赶紧从随身的夹袋中取出一块木板,「就是这个。」

  打开木夹,一座立体的纸制模型跃然而出,楼阁惟妙惟肖,无论构思还是手艺,都精巧之极。

  程宗扬一手扶住额头,觉得气血逆行,心头一拱一拱的,眼前有些发黑,咬牙道:「蔡!爷!」

  蔡敬仲策马上前,口气平淡地说道:「幹得不错。」

  「蔡公公谬赞……」张恽说了一半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改口道:「多谢蔡公子夸奖。」

  蔡敬仲四下看看,淡淡道:「还可以。」

  「你等会儿。」程宗扬从马上拽住他,「这是我的旨意吗?」

  蔡敬仲淡淡道:「又没用你的钱。」

  「有种你一个子都别用!」

  蔡敬仲往自己胯下瞟了一眼,风轻雲淡地说道:「本公子没种很多年了。」

  程宗扬忍住怒气,正容道:「蔡爷,规矩就是规矩。对,这回事的并不大,但你假传旨意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了。」

  「我有旨。」蔡敬仲抖出一张纸,淡淡道:「少夫人的印。」

  「你这是刚补的吧?」

  「上面有日期。」

  「半月前?半月前我还没封侯。舞都君的印哪儿来的?」

  「对啊,印一刻好,我就补了的。」蔡敬仲淡淡道。

  「蔡爷,你好好说话,幹嘛要这么淡淡的?没吃盐啊?」

  「紫姑娘说,这种口吻从容优雅,跟我的风格和个人气质很配。」蔡敬仲淡淡说着,一边抖开折扇,顶着漫天大雪,从容摇了起来。

  「行啊蔡爷,你以为你走了夫人的路子,我就制不住你了?」

  「不敢。」蔡敬仲淡淡道:「顺便说一下,上次说的军粮之事,已经有眉目了。」

  程宗扬一怔,「哪个?」

  蔡敬仲从袖中掏出一只油纸包。

  程宗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硬梆梆的麺制品,经过压制烘干的麺条用油炸至金黄,呈现出熟悉的波浪形状。

  程宗扬喉咙一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自己当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真的见到成品。

  程郑道:「这是……炸好的麺条?」

  程宗扬心下百感交集,哈哈一笑,将麺饼掰碎,分给众人,「都来尝尝!」

  碎渣入口,泛起一股熟悉的香味。程宗扬差点儿有种流泪的冲动。妈的,在六朝吃口方便麺容易吗?

  赵墨轩尝了尝,「味道倒是不错,纹路也好看,只是太过麻烦,若是制成炒麺或是干糇,更适于军中使用。」

  程宗扬笑道:「这是用热水泡着吃的,倒上开水泡出来就是麺条。」

  「这倒是方便了!」赵墨轩明白过来,赞道:「我等行商在外,若有此物,烧好水就是一顿热餐。」

  蔡敬仲淡然泼了桶凉水,「这麺饼只是徒有其形,热水一泡就成了麺糊,若想冲泡即食,还需要调整麺料的配方,油料的火候,这些都亟需实验场地进一步解决。还有侯爷以前说的调料包、蔬菜包、火腿肠、罐头……都要在实验室加紧研究。」

  蔡敬仲收起折扇,指了指脚下,「这里就是实验室的轻工区。请问侯爷,我是接着建呢,还是停下来等侯爷的旨意?」

  程宗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建!」

  蔡敬仲淡淡道:「购买实验用品,研发生产加工器具,需要资金。」

  「给!」

  「需要配备多名助手。」

  「配!」

  「那这份文书?」

  程宗扬把那张纸递给冯源,「把我的印加上!以后凡是涉及到蔡爷实验室的项目,暂时找不到我,你可以先用印,事后报备。」

  冯源如今管着大印,闻言应了一声,接过纸张。

  蔡敬仲淡淡道:「既然如此……」

  「你再淡淡的,我立马弄死你!什么方便麺、火腿肠我都不要了!」

  蔡敬仲一脸落寞地往工地走去,他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要帐篷、木炭、熏炉、毡毯、裘服、酒肉、菜蔬……凡是有的,都给我拿两份。实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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