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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入深海 第二章 入水,3

[db:作者] 2025-07-16 19:11 5hhhhh 8440 ℃

沃扔掉了手上的断肢,一切又回到了这个黑乎乎的地方。

“诶?你看到什么了?凡兽的思想和记忆都简单得要命,你可以轻易地修改,比如让他们认为水有剧毒,哈,他们身体里绝大部分都是水。”

小号的沃扯开了被自己撕掉手臂的兽身上的黑色,沃终于能辨认出这个是自己养父的一个学生,是一个有着金色毛发的虎兽,名字是多罗,听说他曾因为试验志愿者中途不配合便被他亲手掐死。

沃还在回忆这个兽的事情时小号的沃抓着多罗的左爪猛地向下拉扯,让白着眼睛流泪的多罗跪倒在漆黑的地面上,那空荡荡的右侧已经被黑血染湿,那件袍子黏在他结实的腰上,肌肉饱满分明,非常有力,怪不得能失手掐死实验志愿者。

“嗯,让我看看,如果把他认知里的你改成怪物,会怎么样。”

小号的沃的嘴巴突然向外裂开,露出一排排铅白的小倒刺,那分裂着的嘴巴一点点将多罗的头吞下,那倒刺一点点刺进多罗的脸,让他能够发力把这个金色的脑袋整个吞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时候的小号沃似乎变大了,原本的小号沃根本没法把脑袋吃进去,但是现在他办到了。

“咔支咔支”的声音很刺耳,原本一动不动地多罗突然抽搐了一下,仅有的左臂猛地抓住了小号沃的脸颊,向前推着,小号的沃“呜”了一声,张开嘴巴将多罗的脑袋吐了出来,分裂的嘴巴逐渐复原成了原本的样子,或者说青年时期自己的样子,小号沃舔了舔嘴唇,插着腰站了起来,“嘿,这家伙胆子很大,不一定会害怕你,他的想法是,麻烦有时候亲手处理掉比放着让他找自己麻烦方便,顺便计算把他的认知改成你是怪物,也不会产生什么变化,呀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成怪物的。”

“怎么回事!这里是?”

多罗想要用双手按住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有被遮住的右臂让多罗发觉到了什么,发红的眼球向下撇着,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时,多罗沉默了几秒,随后大声尖叫着,一屁股跌在地上,没有右臂的支撑,多罗后背猛地撞击在地面,尾巴蜷成一团,耳朵也立刻拉拢下来。

“梦?等等,我在做噩梦?不对,是沃!是你!你的能力!是你的能力!”

多罗大口呼吸着,呼吸声混乱粗重仿佛被猎倒的巨兽,但没多久,多罗一咬牙用左臂撑着身子让自己爬起来。

沃咽了口口水,虽然自己在做梦,但是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脊凉飕飕的很是可怕,多罗金色的眼睛怒视着自己,左臂鼓起的肌肉蓄势待发,他微微服下的身子让沃明白,他会发动攻击,最单纯的冲击,最直接的撞击。

“沃!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

沃下意识地后退,但自己立刻明白自己犯了个错,沃的后足刚碰地,多罗就弹起后腿猛冲向沃,沃来不及躲闪,架着双臂做保护状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多罗,但是一阵风压呼啸而过多罗没有触碰到自己,他庞大的身子直冲冲地穿过沃的身体,沃突然一阵眩晕,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但知觉又在一瞬回到了全身。

“哐当!”

沃迅速转身,原本应该撞向自己的多罗因为没有刹住脚,整个身子撞在了后方的实验设备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多罗想要站起稳住身子,但起脚就踩到了破碎的玻璃瓶。

“唔啊!”

多罗踮着爪子咬着牙再次将目光聚集在沃身上。

“混蛋,你这个杂种!等我醒来后我一定要在你的脖子上打个洞!”

“多罗,你先冷静。”

沃试图抚慰多罗的情绪,可是自己又觉得和梦里的假象说话很蠢,便不再管多罗,转身走向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沃,伸出爪子戳了戳他。

“嗯?怎么了?不,你的思绪告诉我你认为这是梦,普通的噩梦,而且你好像没有做过真正的梦,我所知道的,精神世界不能算是梦,毕竟你没有睡着,你身上的锁链让我看不到更多,但是我想我需要做的,是让你明白你是什么,不然我们的主人就无法苏醒。”

小号的沃突然四周发黑,他仿佛融化了一般,瘫倒在地上化作一团没有形状的软泥,随后消失不见,但是他的声音还在回荡:“就算你不相信,他依旧真实,就算你不去理解,他依旧有效,你是那个唤醒者,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要让你知道。”

沃皱着眉头,虽然早就习惯了这种直接传达到大脑的声音,可是沃就是不喜欢,就像在外面总是能闻到讨厌的香烟味儿一样。

不过这个小沃离开后,周围的黑影就开始退却,那些被包裹在黑暗中的兽也逐渐开始有了动静。

“怎么,怎么回事••••••”

苏,沃的养父醒来后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围的不对劲,同时也看见自己的学生多罗断了一只手臂站在碎玻璃中间粗喘气,而其他醒来的研究员也警惕地看着周围并不断往中心靠拢,最终,所有兽的目光集中在了面无表情的沃身上,开始窃窃私语。

“沃,你做的吗?”

苏似乎有些生气,他粗壮的胳膊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大步走向多罗,多罗对着苏点了点头,在苏的搀扶下走到了医疗器材边接受简单止血。

“老师,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还要继续撒谎告诉他这一切是因为他精神层面有问题吗?”

多罗抓起绷带开始缠绕自己空荡荡的右边肩膀,切口非常平整,自己的骨头和肌肉以及脂肪看得一清二楚,颜色分明,已经不再流血甚至没有刚才那样明显的疼痛,但是多罗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这条手臂。

“因为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不是吗?多罗,如果研究顺利没准能让你的胳膊恢复。”

苏叹了口气摸了摸多罗的后脑勺试图安慰,多罗微微垂下脑袋拉拢着耳朵,尾巴不安地拍打着桌面:“可是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死,因为他认为这是梦的话,我们不就等于可以随便抹除的幻觉了吗!比如我的手臂,我醒来时就不见了,就算能修复,也要是我们都活着吧!”

“但是••••••”

苏望着远处同样在观察自己和其他研究员的沃,有些不知所措,苏心里很纠结,自己的腮正因为紧张蠕动着发出“啪嗒”声,脑袋中空空如也就像干燥的海绵,不管怎么努力都挤不出丁点办法。

“老师,我想活命,我不想死在这样的地方,你也不想让我们和你的小宠物一起去死吧!”

多罗再次露出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站在原地等待苏醒的沃,多罗不喜欢这个永远不表达感情的家伙,就算再痛苦的实验他都会面无表情地完成。

多罗回忆起自己掐死那个志愿者时志愿者绝望的表情,目光中再次倒映沃这张死鱼脸时,多罗对着沃吐了口痰,心里骂了一句“棺材板”。

“••••••”

“多罗,如果让沃知道他的能力,你怎么知道他会做什么,别忘了我们这几年对他做过什么。”

灰狼离开了其他的研究员,漫步走向多罗和苏,狼爪子搭在了多罗的伤口上用力按着,带着非常冷清的笑。

“杰迪,你会在乎梦里的人的死活吗?”

多罗抖开了这个在自己心目中和沃差不多,没有什么感情的狼兽的爪子,左手用力捏了捏,感受那种非常寒冷的疼痛,让自己清醒。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算了,也是,老师你怎么打算。”

杰迪拿出口袋里的糖罐,倒出一粒薄荷糖塞进嘴里,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让薄荷带来的清凉感刺激自己。

“怎么打算?如果让沃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他也许会放我们离开,虽然沃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他同样压抑了很多情绪,很多时候想法就和孩子一样单纯,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毕竟他是我养大的。”

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和自己住在一块也只是给他屋子住而已,家里什么都有,但是自己从未主动给过他,就连询问身体状况的方式都是和实验室一个腔调,更何况自己总是强调他不过是自己的实验体,虽然曾提到过自己名义上父亲的身份,但是自己很快还是否决了这个关心。

“试试父子情深?我们这儿都只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喜欢他,害怕他,他有着吸引我们的力量,但我们都保持了距离,只有你,把他带到了房间里让他由内而外地享受过父爱吧,两根都进去过吧。”多罗冷笑着,看着那些和自己有着相同记忆的兽,然后转头看着自己已经咬着嘴唇露出尖锐牙齿的老师,摆了摆手,打算再说两句。

“多罗你闭嘴。”苏最不想听到的事情被多罗毫不犹豫地说出口,苏因此狠狠地瞪了多罗一眼,多罗立刻闭上嘴巴,苏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通知,打开后给多罗看了一眼,并就着内容说道:“还有个问题,如果沃掌握了力量,并且脱离试验,上头怎么办。”

“打断一下,老师,师兄,我的问题很简单,如果沃自己醒过来我们的意识还在这里,我们会怎么样。”

杰迪很明显知道答案,但他故意放大声音仿佛喊出来一样说道。

“还记得坡尔吗?沃经常会提到一个海底的城市,坡尔死之前也是接触了沃脑海中的海底城市,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溺死,不过的确是窒息死亡。”

多罗低声说着,由于自己在场,所以自己记得那种恐怖的场景,羚羊兽人口吐白沫将自己的脖子死死掐住翻白眼的样子,比被自己掐死的志愿者还要狰狞百倍。

“还有纳多克,认为自己被吃掉了,睁眼看着镜子时倒地死亡,心脏破裂。”

杰迪立刻补充了一句。

“还有尊卡,说自己被触手包围,然后拿起菜刀•••••••”

窃窃私语的研究员中有一个兽说了一半,还是停下了嘴巴。

“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谓梦境到底是什么,这些事他没有任何印象,比如老师你,眼睛就是在他的梦里被弄瞎的不是吗?这种恐怖的精神能力我们研究了五六年,可以说一无所获,不如放弃算了,没准还能活下来。”

“但是沃会被清理掉。”

苏揪着自己的袍子,咬着牙齿低头思考,想要找到摆脱现在困境的办法。

“老师,他只是你的实验样本,像我一样,不听话的实验样本直接处理掉好了,反正尸体更加容易使用。”

多罗拿起一把手术刀放在左手把玩着,但因为左手的笨拙,在刀刃翻转时,刀锋无声地在多罗的食指侧面又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住嘴!”

苏几乎是吼出来,多罗被吓了一跳,手术刀顺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哼,反正我不打算死在这。”

多罗抬起屁股踩在地上,回到了研究员的队伍中。

苏看着那个身材匀称有着有力胳膊的龙狼兽青年,双爪死死扣住自己的裤腿,脑袋中思索着如何摆脱这个困境,如何让自己的养子能够安全。

很奇怪,自己不擅长去爱任何人,自己也知道沃拥有某种精神力量能让周围的兽摸摸关注他,但是自己并没有去抵制这种感情。

在这里,这个精神扭曲在一起的空间里,肉体和灵魂就理论上而言应该处于某种中介能够互相影响,虽然不会造成实质性破坏,但效应会被保留,昨夜,自己梦到了和沃初次接触的时候,但他不同于记忆的麻木,他反抗了自己的行为,乃至自己的眼睛瞎了一只,梦里是被针管戳瞎了,现实,自己的眼睛留下了针管的痕迹但并没有损坏,可自己就是瞎了。

信奉科学的自己并不相信那些神学观念,可是这种精神力量本就难以使用科学来解释,也因此,自己的研究小组中拥有神秘学的研究者,他们有着非常多的解决手段,想要破除这里的世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死这个世界的核心,也就是沃的意识,可是这么做,沃会死,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反映在完整的现实中。

其实沃完全可以控制这里,这个世界由他主宰,但从小自己就在告诫沃他脑子有病,治疗和药物能让他稳定,他能像个普通兽去生活,但永远不要相信脑子里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沃从不相信自己的“幻觉”,所以就算自己对他说出真相,在这个世界的他也不会相信。

就算沃信了,那当初安排沃来到自己生活的那些家伙又不会放过沃,沃虽然在自己的引导下成功进入了FBI,收到了更高级的庇护,但那不够,只要他们愿意花点时间,沃还是会出事。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你对他撒了十几年的谎,让他变成了一个非常现实理智的笨蛋,你想对他说啊,其实你有控制精神世界的能力,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能通过思考去改变,所以放了我们,我亲爱的儿子?”杰迪微微合上眼睛,从鼻尖喷出一股暖流,“老师,你应该给过他安慰剂吧。”

“一直都有给,虽然那些都只是些左旋肉碱,但是他认为这一切没事那就会没事,只是这次,我们所有兽都被波及了。”

“是啊,不觉得反常吗?”

“是有些。”

“那不同于以往,我们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儿?”

随着杰迪的目光,苏看向了那库洛斯送来的卵,那颗卵已经碎裂了,绿色的粘稠液体已经不再流动。

“噩梦行者,一种古老的邪恶生物,说实话我今天没注意到,那家伙让我注意不到他,现在这个空间属于沃,沃没做任何掩饰,我给个明路,能解决噩梦行者,沃就会失去这里的支配权,他会像平时一样当做梦醒了,然后吃掉你给的药丸躺在桌上接受体检。”

“可是这么大规模进入他的领域的,从来都没有安然无事地回来的。”

多罗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他研究员也立刻附和起来。

苏当然记得他们说的是什么,以前的学生因为被人指使做过度的研究导致陷入疯狂,乃至直接死亡,当然这些事自己没有让沃知晓,沃必须保持现在的思考方式,他必须无知。

沃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那些研究员对自己指指点点,而自己的养父单独坐在一边唉声叹气着,时不时还看向自己,那只被遮起来的左眼让自己脑海中回忆起昨夜自己的梦,自己在梦里戳瞎了那只眼睛,这个巧合让自己有些不安。

这个梦没有结束。

沃觉得有些心烦,顺手从桌子上抓起一件养父的备用长袍披在身上,苏那股汗液的酸咸味道扑鼻而来,沃明白这件白跑自是穿过的,而且穿了好几天,可沃并不嫌弃,毕竟现在的自己现在是裸体的,尽管自己无数次让那群研究员摸遍全身,但自己还是希望平时能让自己的躯体掩藏在衣服下。

就算这这一切只是自己大脑不稳定产生的幻觉。

在自己披上这件衣服后我注意到,苏用那仅剩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走向那些研究员,开始说什么,但是很快,苏被多罗粗大的胳膊推倒在地,多罗皱着眉头很愤怒,他举起胳膊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喊着什么,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沃听不清。

毕竟这是梦啊。

“你说什么?告诉他真相?喂喂喂,搞清楚,他根本不会相信我们这些‘梦里的幻想’,他是什么样的兽我们不清楚?他要是有让我们消失的念头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去死?”

“是啊!风险太大了!而且等他把我们送回现实,上头肯定也会察觉到,别忘了试验协议允许实验体死亡!”

“同意,你这样是在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从一开始我就反对这样的生物活着,他比文典中记载的噩兆更加危险。”

“噩兆,我们忽视的噩梦行者也跑了,如果他和实验体发生冲突,导致这里被撕裂,我们这些凡兽必然会收到影响,如果讨好噩梦行者我们没准有机会离开!”

苏知道,这里没人会听他的,沃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危险的实验体,可是,苏看到沃穿着自己的衣服时想起的,是他刚来到自己家中时,被自己硬塞上自己旧衣服的样子,他没有嫌弃自己的汗臭,一开始自己还很高兴,可是当发觉这样对沃的思维成长不好时自己骂了他,让沃明白自己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情绪。

一开始自己的确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消耗的实验体,利用他超于常兽的自愈能力和适应能力进行各种药物试验,可是看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一切后突然对着自己问了声“我做的好吗,父亲”后,苏看到器皿反射面中自己不知何时皱起的眼皮,让自己第一次心痛。

“他活着对我们好处更大。”

“那么好处有什么?说啊。”

“我们如果能和他妥协,引导他使用能力,那我们的研究不就更加顺利了。”

“你平时不看他的反馈报告吗?实验体根本就不会是那种容易控制的家禽,对了,这个实验体一直养在你家,你自己没数?”

“所以我,我才说我能说服他。”

“哈,据我所知,你和实验体的所谓父子关系完全就是笑话,他没可能听从你的话语,你打算认领怪物我们没话说,但是别忘了,现在这个家伙失控了,他妈的现在他真的控制不住了!我们都有可能会死!没有注意你就闭嘴!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是的,我们只遵循风险最低这个原则,我们参与这个试验就是为了活着拿到奖金!”

“灾厄需要被清除,我说过很多次,如今我们知道他的力量是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两个神秘学学者一脚踩在刚才就在准备的法阵上,高声吟唱:“שבטך ומשענתך המה ינחמוני גם, גם, גם כי אלך בגיא צלמות לא לא אירא רע”

法阵顿时闪出奇异的金光,其他兽立刻后撤了几步,从来没有兽相信这两个神棍说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可是这次他们的确用出了真本事。

那道光腾起后直冲向不远处被光吸引注意力的沃,苏不知为何,踉跄着扑向沃所在的方向,用身体挡下了着一道金光。

“你疯了吗!”

神秘学者大声喊道,可是他们来不及避开苏,于是他们加大了光线的冲击力,打算贯穿苏的身体,将沃和苏一起杀死。

“苏?”

沃下意识伸出爪子,地面突然涌起一具深紫色的肉墙挡在了苏与光线之间,光线触碰到肉墙的一瞬,炙热的白色水汽伴随爆炸喷涌向四周,浓烈的恶臭让所有在场的兽捂住了口鼻。

“沃,请听我说。”

苏被依旧保持冷静甚至在傻笑的沃慢慢搀扶起来,他在微笑,嘴里嘟囔着“我怎么又梦到奇怪的东西了”一类的话语。

“其实你拥有神秘的力量,我骗了你,你的梦,你的幻觉,都只是你的力量下意识流出导致的,对不起,他们都是你拥有的魔力而不是我所说的精神疾病,你从一开始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兽!孩子!控制他!不要再被束缚!”

苏知道沃不会轻易接受这个说法,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我一定是魔幻小说看多了,下次得找本纪实小说看了。”

沃轻轻抚摸着自己养父的后背,自己的养父确实是会做出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兽,尽管他一直表现得很冷血无情。

“苏,嗯,在这里叫你父亲,额,爸爸,啊,我在干嘛啊,做梦而已,对不起弄瞎了你的眼睛啊。”

苏感觉到了自己再不好意思,因为在梦里道歉什么的,很奇怪。

“听我说!这不是梦!从一开始你就拥有控制现实的能力!你在梦里戳瞎了我的眼睛,那我就真的瞎了!虽然我一直告诉你这只是梦,或者精神疾病带来的幻想,但是我现在向你道歉!我撒谎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力量导致的!你能轻易地控制他们!”

“我的梦,我当然能控制,但是我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我有办法啊。”

沃抬头看到多罗与两个正在发光的研究员站在苏身后,苏猛地回头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没有机会了,尖锐的钢管被多罗直直地插进了苏的胸膛,温热的血液在钢管被拔出后喷涌了出来溅了一地。

“唔!你们在干嘛!”

“为民除害!”

沃虽然知道自己是梦里,但是自己从没想过要自己的养父死。

因为这是梦,所以你没事吧。

沃小心地抬起苏的后背,苏突然睁开眼睛,慢慢站了起来。

“动手!”

发光的兽大声喊道,多罗也没有犹豫,抓着钢管的爪子再一次刺下,可是这一次,钢管没能插进沃的身体,被折弯的钢管此时贯穿了那个金色的身躯,沃皱着眉头站起,嘟囔着,“真是的,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梦。”

“怎么回事••••••”

多罗甚至没有感觉到身体被贯穿的一瞬的疼痛,苏站起的尸体在自己打算刺死沃的时候猛地抓住了自己手中的钢管掰弯转而刺向自己。

苏没有生者该有的生气,多罗吐了口血,“怪物”,多罗突出这两个字便倒在了血泊中。

“遵循教诲!消灭暗影!”苏粗壮的胳膊在两个学者准备攻击前狠狠地砸进了他们的胸膛,学者身上的光点顿时四散爆裂开来,在落地后闪出一阵热火后,烧焦的兽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他研究员害怕了,就这一瞬,苏死了,变成了丧尸,两个神秘学学者被自己的光线烧焦了,而多罗,总是一副坏脾气的兽体学者,此时粉色的肠子流了一地已无声息。

“这才对嘛,既然无聊,就找点乐子。”

地上的黑泥慢慢凝聚,已经是和沃差不多高但是龙角更加稚嫩的小号沃趴在苏的身上,打趣地看着这具行尸走肉。

“找乐子?算了吧,我只想快点醒过来,看到苏这个样子我挺害怕的,我似乎不能一直让梦如愿啊,苏这样子不算复活吧。”

“因为啊,这是现实啊,你已经在现实里了,这是你的现实。”小号的沃拍了拍苏的脑袋,摸了摸他的背鳍,灵巧地落在了地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嗯,至少你有这样的能力,毕竟你是他的一个血脉,不足为奇,只是呢,你身上那个让我不舒服的东西哪儿来的。”

小号的沃慢慢走向沃,沃挥了挥爪子让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离自己远点,不过小号的沃没有理睬这个动作,而是将爪子扣住沃的手臂,小心地碰了碰竖着蔓延在沃手臂上的纹路,可是小号沃的肉球还未触碰到那些发光的线条,就有静电一样的光点“噼里啪啦”地炸开,将小号沃的爪子弹射开来。

虽然是梦,可是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好恶心。

沃不喜欢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这个家伙,说不上原因,或者自己原本就厌恶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想法打结,沃不在思考这种有的没的的问题,转而看向墙上的电子钟。

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如果是平时自己早就被叫醒了。

又或者这是梦,连从未出过错的时钟都是假的。

“这个,不是你的力量!你不被允许拥有!”

小号的沃猛地跃向看钟的沃,沃听到了小号沃的动静,立刻侧身躲开小号沃的扑击,并抬起右臂在转身时发力给了小号沃一发手刀想让他彻底安静,可是沃的爪子拍到小号沃的后颈时,那种触感不是被毛发包裹的肌肉,这种感觉更软,不像是有骨骼,后颈椎的那种凸起感完全没有。

对啊,这是梦啊。

沃再次试图嘲笑自己,并走向自己的养父。

“啊,既然是梦里,那陪我聊聊吧,苏。”

苏没有回复,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样,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苏没有回过头看自己。

沃知道在梦里和别人说话很傻,可是这次时间感觉很长,所以自己需要找消遣的事情。

“老爸?这个称呼可以吗?”

沃用火羽平时的语气说道,如果是平时的苏,苏一定会颤抖着鱼鳃说“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吗?”

“你后面有个窟窿哦。”

沃拍了拍苏被血染红的后背,在梦里的刚才,多罗用钢管刺穿了苏,可是这是梦,苏确实在动,尽管只是摇着身子,可是他有呼吸,至少自己希望他在自己的梦里能有点反应。

“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没想到你迟钝到了这种地步,难道真的是因为你从小生活的环境不正常所以你根本就不什么是正常?”

杰迪,那个参与研究一年半的狼兽人研究者将一个箱子扣在桌上,双爪熟练地解开两边的锁扣。

“也许吧,所以我的梦总是那么混乱。”

“既然是梦,可以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什么?”

“你知道的,我是研究生物的,你这样的东西,在这种空间下内脏是不是还能保持兽的,我想知道你的里面是否还是正常运作的,既然是梦你也没什么好抵抗的不是吗?反正你也没少参与更加难受的试验。”

杰迪从箱子中取出一柄白色的塑料手枪,对准了沃毫不犹豫地开枪,沃听到“噗”的一声响动,下意识向侧面前滚,那支白色的飞箭直直地插进了后面的皮革沙发上,蓝色的液体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杰迪你疯了!他要是发火怎么办!”

“哦?我需要在乎吗?我们一直在他没有发动能力的时候对他各种检查,这样能检查出东西才怪!现在,沃,你的血是流动的吗?反正我在流血哦。”

杰迪说完,露齿微笑着,拿起手术刀划破自己的胳膊,让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地板上,中午诶的黑色顿时涌了上来,非常贪婪地接着那小小的血珠。

苏晃了晃身子,突然拔出脚步,猛地冲向灰狼兽人,灰狼兽人脱下自己的白色长袍,像是斗牛士一样做好架势,在苏健硕的身子袭来时抬手将白色的长袍盖过苏的头顶,身体右转灵巧地躲开,并伺机将手中的塑料枪对准苏的肚子来了两发,苏试图再次站起,但是很快还是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苏!”

“没事,或者说他不需要担心疼痛一类的,不过没想到这个肌肉毒素还有用,他确实不算是死透了。”

虽然是梦,但是沃不喜欢别人莫名地实行暴力,更何况自己厌恶噩梦。

“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挺好,前提是配合,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沃让自己快速进入战斗模式,自己在FBI训练了三年,早就学会了应对各种袭击的手段,对付这种拿枪的家伙,找到掩体,避免正面对决。

于是沃快速地踢倒一张桌子,在桌子的掩护下自己溜到了金属台柱后,观察着那个让自己觉得有些疯癫的狼兽。

“喂,你在梦里也会试着战斗吗?你觉得梦里的东西真实吗?既然都是假的,那么我也只是你臆想出来的,我会攻击你,没准只是你想被攻击。”

沃没有高兴理睬杰迪,杰迪挥了挥手臂,继续微笑着,身上那黄色的服装沃觉得眼熟。

“上头想要你的精神数据,想要你的这种奇妙的能力,可是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还有当初出现的那些没法解释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世界,那群傻子坚持的所谓正确是有错误的!我只想要了解那个世界而已,阻拦我的苏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沃没有发声,伸出爪子捡了地上的玻璃碎,小心地夹在自己的肉垫上,听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声音随时准备反击。

尽管是梦,但是被攻击什么的,沃很不喜欢。

“知道吗?这个世界早就不是那群白痴所知晓的科学世界了,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你是更加高等的存在,只可惜你只有这种程度,当我能得到你的所有内在时,我一定能超越现状!机会!死路!哈!我会绝境重生!”

我听不懂这个狼兽在说什么,可是那身黄色的衣服也让自己想起来了。

这是一个特殊部门的服装,作为FBI探员的自己曾经接受过不少和邪教组织有关系的案件,而真正去处理那些“常规外事件”的真是这些喜欢穿着醒目黄色罩衫的研究者。

不过这终究只是梦。

“Uzii Furi Akuia Nurufar.”

狼兽突然停下脚步,嘴里念着什么,沃觉得有些不对,身上的毛发开始微微竖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传遍全身。

沃快速起身向前,“噗”地一声,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伸出了一个黑色的方尖碑,如果不躲开,那么自己一定会像是烤串一样被插在柱子上。

好吧,这个梦有点刺激。

沃猛地低头,感受毒镖从自己的头顶飞过,然后侧身翻滚躲在掩体后面。

“Yirakua Fezia!”

沃听到这句奇怪的语言后,那不祥的感觉再次出现,沃猛地前扑,红色的荆棘将自己刚才倚着的玻璃柱绞成了碎片,透明的玻璃渣子“卡啦卡啦”撒了一地,沃逐渐收缩的眼瞳中刹那间映射出一支混在向地面滚落的玻璃渣中的飞羽,银色的箭尖直直地飞向沃,沃猛地后仰双爪扶地让自己再次弹起后迅速滚向一边的桌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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