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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助中心短編集

[db:作者] 2025-07-16 19:11 5hhhhh 2450 ℃

Fade

01 Josuke & Jotaro

东方仗助是一个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少年——来到杜王町的时候,属于承太郎的冒险的时代其实已经结束了。

说不上来乔斯达的血脉究竟特别在哪里,但的确有一种奇妙的引力,存在于这延续了百年的家族之中,展现其特有的力量。

除了亲切感,看着对方总能令承太郎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世上还没有这么多的替身使者,或者说并没有那么多普通人接触到矢和弓。那时也在不停战斗,却和在杜王町大不一样。

这里是个安宁的地方,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几乎不会有人用仿佛欠了他八百万元的眼神看你,城市的中心没有复杂的地下迷宫,店铺打烊得很早,不过依然可以找到各种不起眼的喝酒的地方。人们习惯收听广播,电视节目不一定有多好看,但基本上都会一个个频道切过来看,新闻和棒球比赛哪个都很重要。

仗助就在这样的镇上长大。

虽然自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遗产分配而来,但是对方似乎对父亲的事情不怎么在意,或者说这份态度就是他的答案——朋子显然是和贺莉两种类型的母亲,然而在坚强的方面倒是如出一辙。

东方仗助是个接触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发现他魅力点的聪明青年,甚至比当年的自己还要果断的做事方式,有时甚至会令承太郎感到害怕。

倒也不是真的害怕,不知是否和职业有关,自己这些年的确变得比从前谨慎了,不顾一切的勇敢有时会让人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大多数人都没有退路。

一个晴朗的午后,五月的海看起来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凶险。平稳的浪花底下暗潮汹涌,如果海兽会在十月出现,那么它一定是在夏天来临之前醒来。

仗助远远地叫了一声正站在码头上看着渔船的承太郎。那个人经常会去海边,杜王大饭店也离那很近,听说他还在写论文。

之前其实有说到过一些关于对方过去的事情,但是总结起来内容也并不多,除了DIO的一些相关以外他似乎不愿多提。仗助没有主动问过,康一所好奇的其实也是自己想知道的,比如都经历过一些怎么样的战斗,遇到过谁,有没有特别精彩或者有趣的部分,是否感到过恐惧……毕竟自己从小在杜王町这样的小镇长大,对外界的新奇世界当然充满了兴致,更不要说冒险了。

承太郎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青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下午三点,潮水正逐渐有了上涨的势头。

“放学了?”

“嗯。刚打电话我酒店没人接,猜你会不会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怎么,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从身高上承太郎比起东方仗助大概要高了十几公分,不过也许是发型的原因,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站在承太郎身边的时候似乎并不会显得相差太多,他们走在路上总是会引来不少目光,并且不仅限于女性。

家附近的人基本都认识仗助,就算不认识他也会认识他漂亮的妈妈,但是承太郎的话就是个陌生的外地人了。和大城市不一样,小地方人们的交际圈其实不会特别大,却十分和睦,当然也要比东京那些地方更淳朴和热情一点。

承太郎和这里附近的渔民已经认识,他偶尔还会去港口,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大又威猛的学者究竟在研究什么课题,为什么要选择杜王町,以及会待到什么时候。

服装店的老板很欣赏承太郎,虽然都是男性,但是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魅力甚至令同性都忍不住为他着迷。

承太郎其实并不擅长应对他人的夸奖。

仗助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一边递到对方面前一边解释道,“今天和亿泰从几个欺负同学的小混混那里搜来了这个,听说是从国外带来的。”

承太郎从仗助手里接过去看——软壳的水手烟,大概是美国的本土牌子。烟盒不大,比自己平时抽的包装要小上一圈,商标是金色的,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廉价烟。

“是给我试试看吗?”

“当然了。”东方仗助笑起来总有一种青春的气息,同时又含着点难以捉摸的迷人,是个很容易讨人喜欢的青年。他说着转过头来看自己点烟,睁大了眼睛仿佛在等待评价。

“怎么样?味道好吗?让我也来试试吧!”于是承太郎呼出一口和平时味道不太一样的烟雾,从包装里拍出第二支递到对方面前——未成年禁止吸烟这件事承太郎自然是清楚的,但他并没有权利去约束别人,也没有这种义务。更何况自己当年也是一个在成年以前就抽烟喝酒蹲过监狱的“不良少年”,言传身教或者对人说教这种事,他从不擅长。

海边的风有点强劲,虽然是防风的柴油打火机,仗助拿过烟将滤嘴的那一头含在唇间,接着伸手护住对方点打火机的手,把脸凑过去浅浅地吸了一口。

浓郁的烟草味通过味蕾袭来。老实说这不是仗助第一次抽烟,但和之前的尝试不同,这回的香烟比过去的要短,大概只有普通的三分之二长,可是味道却异常辛辣,呼出一口气后连舌尖都有些轻微的发麻,脑袋清醒无比,眼前的烟雾很快就被海风吹散,瞬间消失在耳边。

“好辣!承太郎先生……他们水手烟,都是这个味吗?”青年吐了吐舌头,虽然有些不适,倒不像部分初学者那样呛到咳嗽。

“差不多吧。”论辈分要比对方小的空条承太郎也是个一眼就能看出的混血儿,他的五官轮廓比仗助要深,睫毛又浓又翘,还很长,从侧面看起来竟有一种奇妙的古典美,太阳正要开始西落,不过因为是在另一头,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能欣赏到夕阳慢慢没入海中。

“那你平时都抽什么牌子的?”在涨潮的时候就出发打渔的小船已经掉头准备回来,日常的作业其实比人们想象中更简单普通,甚至只需要撒一次网,但对于外行来说却连出海的时间都难以估计,风向或者潮汐,皆是无法阅读的自然天书。

承太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还剩一半的烟扔给旁边的高中生,顺便极其自然地从仗助手里拿过刚刚塞进嘴里想要尝试第二口的香烟,放到唇间抽了起来。

“承太郎先生,我想跟你去冒险。”

留着飞机头的少年研究着烟盒包装上的烟草成分,用一副认真的口吻抬头说道。

Hand

02 Josuke & Okuyasu

仗助最终还是没能治好亿泰的父亲。他似乎有些失落,刚刚失去了哥哥的外来高中生说,“没关系,仗助。这样就好。”

后来他们一起去给虹村形兆扫墓。

过去仗助总觉得,自己对墓园并不熟悉,因为几乎没有来过。然而现在不止亿泰的哥哥从今以后就要长眠于此,外祖父东方良平也是如此,安静地躺在石板之下,继续用他的方式守护着这座不起眼的小镇。

对杜王町的感情说不上有多深厚,至少在发生这一系列和替身、和弓矢有关甚至有人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前,仗助只是将这里看作自己出生及成长的城市而已。他熟悉杜王町的大小街道,从哪里到哪里可以走捷径,哪家店的老板住在哪里,对比同龄人来说,自己的消息应该算是比较灵通的,毕竟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一直有位巡警会带来各种重要的,不过大多数都不太重要的新闻。

亿泰和仗助都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但是这并不会削弱他们对这种金属制女朋友的爱好。杂志上新款的图片总是让人心动不已,尽管看到价格的一瞬间立刻就变得心如止水。某个和往常一样的午后,仗助和亿泰他们正向校门口走去,小林还是那样神出鬼没,但是唯独对康一毕恭毕敬,他从后面喊着名字追上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加入了闲聊。

“摩托车?我倒是知道哪里有免费的。”小林玉美的话音刚落,仗助和亿泰便立刻停下了脚步,还带着一脸“果然这种事要问你”的表情,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你们别急……虽然说不要钱,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仗助直起身体,一只手叉起腰。

“如果你们有人会修车的话,墓园后门过去一点不是有个废弃的停车场嘛,那里应该有你们想要的。”叨念了一整天想骑车的高中生相视一笑,脸上浮现出江洋大盗想要大干一票的兴奋表情。

亿泰站在哥哥的墓前稍作停留,因为暴露在室外,哪怕每天都来打扫都无法避免石碑上的灰尘或是飘落的树叶。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容易,人们在失去的时候总是来不及反应,这种无常亿泰现在越来越能体会,却无能为力。

他们找到了想要的车子。事实上那里不止一部,只是报废的程度不同——这对仗助来说不是问题,疯狂钻石可以修复物体。用前几天打小钢珠赢来的钱给摩托车加了油,如获至宝似的把略显陈旧的黑色车身擦得闪闪发亮后,仗助把一张杜王町及其周边的区域地图折好塞进校服的口袋里。因为不想被风吹乱发型,唯一的头盔便和驾驶的任务一起交给了东方仗助。

虽然已经憧憬过无数次,实际操作起来的感觉还是想象无法比拟的。从来不知道杜王町的风如此惬意,马达的震动感、从两边迅速退后的景色、远方的海岸线,仗助觉得自己仿佛忘掉了一切,只想在这条路上一直向前,终点是哪里并不重要。

虹村亿泰的人生实在算不上什么一帆风顺,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自己很没用。即便后来在拥有了替身能力之后,连哥哥都表达出了些许的赞赏和羡慕,亿泰仍是一个没什么信心、徒长个子的普通男孩。

在空荡的屋子里看着他们的父亲,亿泰努力让自己放弃思考。

车从公路上下来经过没什么人的城郊小路的时候,似乎有了些不太好的征兆。发动机的声音里多了时断时续的杂音,这段路的尘土很大,亿泰不知道仗助是否发现了故障,他打算等这段沙尘的路过去之后告诉对方,然而事实证明这类事情最好还是趁早——交通事故通常都发生得很突然,等亿泰感觉到疼痛并且意识到自己飞了出去,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杜王町的天空真蓝啊——前一秒还沉浸在乘摩托车兜风的喜悦中的青年现在意外的平静,他的肩部可能磨破了因为火辣辣地疼,可是身体却奇怪地没什么感觉,除了好像动不了以外就没有其他的问题。

于是亿泰开始向四处张望搜索仗助的身影,他想要坐起来。

“仗助?仗助你在哪,还好吗?仗助——”

“啊啊我在。你躺着别动,我这就过来。”凭声音推测对方应该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是因为身体莫名失去了知觉导致动不了,亿泰也只有继续躺着这一件事可以做。

仗助的脚步声有点踉跄。在一声机械与地面的碰撞音过后,有人拖着腿一瘸一拐地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东方仗助那张吸引女生的帅脸上流着血,看起来有些糟,身上也都是灰尘。他皱着眉像是在忍痛,却露出让人安心的表情,双手捧住底下人的脸——这让亿泰不禁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回,如果不是仗助医好了自己,可能哥哥的结局和现在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应该会少掉一个交朋友的机会。或许对于仗助来说替他人治疗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亿泰仍然无法普通对待。

不得不说,即使弄得脏兮兮,仗助依然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近看的话就是会得出这种结论,虽然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能和一个受众多人喜欢的人交朋友、整天厮混在一起,显然不会是坏事。

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说是要面子也好,出于憧憬也好,亿泰一直觉得对于自己而言仗助是个带有榜样意味的好朋友,同时也和别人一样会喜欢他。

将目光从仗助的脸移到疯狂钻石身上的时候,对方已经医好了他。一时间瘫痪的亿泰终于可以坐直了身子,而仗助却是索性翻到了旁边,按着自己的一条腿说,“刚才被车子压到了,不知道骨折没有。”

亿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随手帮他拍掉了肩膀上的泥土,说着“我来背你吧”一边站起来,和“The Hand”一起朝对方伸出了手。

“啊,谢了。”仗助在替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不过我想应该没那么严重,还是可以走一会的,希望附近的车站不会太远。”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地图,认真地看了起来。

虹村亿泰打心底里佩服眼前这个可靠的同龄人。

虽然在学校没能被分到同一个班,但是亿泰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一定会很充实。

Love Fool

03 Josuke & Rohan

岸边露伴其实没怎么想过,如果没有画漫画的话,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他不是一个会对事物抱有太大程度执着的人,占有欲不算强,但是好奇心却是出乎常人的旺盛。

那后来——公路之星的事件发生后,虽然算不上“冰释前嫌”,但的确对东方仗助这个人的看法有了些正面的变化,而有此感受的似乎不止露伴一个。

仗助放了学,三天里有一次会到漫画家的大宅子边上转悠。

从小到大,自己其实没遇到过什么难应付的人,但是岸边露伴是个例外。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艺术家和普通人之间的隔阂,仗助不相信人是靠职业来区分的,尽管露伴身上有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但自己始终不认为这是他们沟通所必须经过的障碍物。

漫画家很了不起,无论是听起来还是实际接触都是一个很洋气的存在,连同对方的替身在内,都充满了仗助所不熟悉的创作气氛。虽然也会在课本上涂鸦,但和专业人士相比仍是有着天壤之别——露伴身上的才华和他对事物、对人的态度,甚至会令仗助变得烦躁。

间接烧了房子的罪恶感当然也是一部分。因为疯狂钻石可以修复物体,所以就算对方表示不用操心,内心到底还是温柔居多的高中生仍然不死心地想要试着补救些什么。

他猜想露伴应该是看得到自己的。毕竟这么大个人围着别人的家转来转去,想不被注意应该也挺难——但是仗助始终没想到敲门的理由,仔细想想他们每次见面都以不怎么愉快的结尾收场,岸边露伴也并未对他展现过友好的一面。

仗助还不至于要和一个讨厌自己的人纠缠不清,他大概只是有点不甘心——人缘一直好得令人羡慕、几乎人见人爱的东方仗助,不相信会没有办法和漫画家做朋友。

然而在高中生想好合适的台词之前,屋子的主人已经先一步开了门,原以为会有一顿骂声出现,仗助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心再也不会来到这里,正要拔腿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岸边露伴并不高的声音:“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东方仗助?”

“啊,啊哈……是呀,哈哈……我刚是想敲门来着,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工作……”仗助停下脚步,一边摸着头发一边把谎扯得连自己都说不下去,然后慢慢转头看向站在门里的人。

露伴的穿衣打扮总是看起来高级又时髦,即便对漫画家这类艺术工作者了解甚少,喜欢追求流行时尚事物的仗助在审美品位上还是有些欣赏甚至崇拜对方的,倒也是乐意尊敬地叫他一声老师。

“少来这套,你找我就不会有好事。”露伴有一瞬间想用天堂之门读取一下青年来此的目的,或许是出于种种考虑,也可能是刚巧自己今天的心情不错,当然也不排除自尊心作祟之类的因素,总之最终他问出口的是,“要先进来坐下来说吗?”

明明前不久刚刚来过,仗助仍然觉得这栋房子既大又豪华,忍不住想要从上到下参观一番。

“这里可真是惨烈啊,我记得原本有块很大的地毯?桌子的腿都被烧没了呢。”

“东方仗助你想说什么?不是有事找我吗,如果只是来挖苦我的话还是请你回去吧,房子的事根本不需要你的关心,更不用同情。”

“不不不你别着急,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仗助摇了摇头,一边已经轻巧地绕到了椅子后面。几乎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原本歪斜着的古典风格的靠背凳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精美的模样,稳稳地立在了满是烧焦痕迹的地板上。

“喂,你在干什么!”发现了仗助的擅自行动,漫画家立刻喊住了他,天堂之门也已在后方待命。

“这间屋子被烧多少也和我有点关系,虽然不一定能全部复原,但我想凭着疯狂钻石的能力,修复个七八成应该不是问题。”仗助说着便往椅子上试着坐下,前后左右摇了一下想确认是否牢固,却被露伴生气地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虽然这间房间过去很值钱,但是你听好,这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也并不在乎它过去怎样,这里我已经打算改造,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修复。”露伴拽着仗助的胳膊把他一路拖到了外边的过道上,“如果是为了这个来找我,那么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可以早点回家了。”

“啊……那好吧。”对方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仗助自然也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不过难得有机会进到宅子内部,好奇心其实同样旺盛的年轻高中生还不想就这样回去,于是突然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还抓着对方手臂的露伴没有任何准备,反而变成了被拉走的那一方,一个踉跄险些向后摔倒之后才急忙松开了手。

看着高中生的背影,岸边露伴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不要一直看着我啦老师,会紧张的。”曾经说着对漫画没兴趣的仗助此刻却围着露伴的工作台转来转去,这里有不少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许多的绘画书籍,各种颜料,笔,相册,稿纸,画布……说实话,在认识对方之前自己对漫画家没有任何实际的概念,虽然多少还是看过一些作品,但终究只是随便地翻阅一下,不曾对作者有过了解。从电视台播放的纪录片里知道了一部分著名的画家,他知道蒙娜丽莎,但是并不记得达芬奇的长相;更多的时间他愿意听歌,存下来的零花钱除了要买上班族都不一定舍得买的名牌皮鞋,唱片也是开销的一部分。

而露伴似乎在分神,仍和刚才一样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得应该算是十分不错的混血大眼男学生。

“老师?露伴老师?”

“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吓人一跳。”

“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诶。”和露伴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仗助的个子显得比平时更高了,这让漫画家有一些不爽,但很快又忘记了这件事。他向来我行我素,但是另一方面又很喜欢观察和研究各种不同的人或事物,比起渴望得到别人拥有的,岸边露伴更倾向于创造别人没有、任何人都没有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我在想,你也许适合当主人公。”

“主人公?什么,你的漫画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适应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露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桌角斜立着。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和眼前这个名叫东方仗助的青年几乎事事不对盘,但对方除了爱耍小聪明以外,人还不坏。

甚至还有点可爱——就像大多数人对他的态度那样,或许除了自己,在这杜王町喜欢仗助的人的确要多于讨厌他的人。

那种闪闪发亮的性格,忍不住令自己有了观察和创作的想法。

“如果是以我为原型的男主角,老师会给他起新名字吗?”

“看我心情吧,仗助同学。”露伴抽掉了被对方拿在手中画了一半的原稿,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算微笑但也不算厌恶、饶有兴趣的表情。

东方仗助仍然对面前的漫画家一无所知。

Welcome Morio

04 Josuke & Kira

杜王町有着开膛手杰克的传说。

过路魔一直都是很多城市的原住民,他们仿佛拥有一个神秘的大家族,各自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世界各地。

杜王町的凶杀案一直离奇古怪,甚至因为类似的事件太多,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事实上这里的市民们多少都有些可以投稿给电台的灵异小故事,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新闻,无非是碰巧遇见想要和人分享的小事件而已。

吉良吉影二十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大学同学一起拉去了酒吧。

那时杜王町上的洋店渐渐多了起来,作为一个港口城市这似乎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新店便意味着去处,大学的生活绚烂又颓废,喝酒睡觉便是全部的信仰。

吉良还记得那个对他说“你长得可真漂亮”的女生,对方不能算是那种公认的美女,但是也并不难看,五官其实都挺耐看,或许是因为和酒吧里大多数女性对比而言,她的妆显得太淡了,于是多少有些憔悴。

吉良问她想喝什么,他来请客。对方先是推辞,对视了几秒之后便妥协了,没人可以拒绝他——要了一杯龙舌兰之后,她理了理刘海。

“我本来是要和朋友一起来的,不过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一个人来酒吧需要不少勇气。”看到对方手边的烟和打火机,吉良伸手从另一侧拿了烟缸放到两人的中间。

“也许是吧,不过当了母亲之后的确有些事就身不由己了。”礼貌地谢过对方之后,她慢慢给自己点起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吉良看着女性的手指,虽然光从脸来判断的话对方和女大学生并没有太大差距,但若是从手的动作和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出的气质来看,她或许比看上去要年长一些。

“是指你朋友吗?”

“嗯,她的男人几年前就跑了,一个人带儿子,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呢——而且超级漂亮。”

酒保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一边把一小杯龙舌兰酒递到女性顾客的面前。吉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见到东方仗助的时候,吉良正因为刚和女朋友“分手”而略感寂寞,因为突如其来的雨而走进了一家从未去过的咖啡店。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咖啡。

从面前的街道跑过的少年似乎是个混血儿——那个时候的吉良并不认得仗助,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与身世,但不由自主地就把视线追随了过去。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有交集的话,后来会发生什么也同样无法预料。

该来的总会来。

少年似乎没有带伞,在街对面东张西望了一会,然后躲到了某个修车铺的屋檐下。那家店没开门,拉下的卷帘门上的涂鸦显示了老板的品味。吉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涯,尽管对面的飞机头少年怎么看都是个中学生,个头的确不小,不过还有些瘦,四肢修长,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略显单薄。

他一直想骑一次摩托,从杜王站再往东行驶一会就能到达海边,二十岁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她的手很漂亮,但是除此之外她整个人都十分美丽,经常有出人意料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和自己类似的气质。

她很讲义气,毫不犹豫地用大半个月的工资给吉良买生日礼物,却也可以对摔倒的小孩视而不见。所以尽管他们后来分开——交往了半年的时候吉良突然迎来自己的指甲疯长期,和前前后后所有被杀死的对象不同的是,她是自愿被砍下手,还在临终前说了谢谢。送给她的那枚戒指,吉良后来没再给别人戴,而是和各种不会再用但也不舍得就这样扔掉的东西放在了一起——某个不起眼的抽屉里。

会想到她的原因大概是少年避雨时的状态,和自己当年在酒吧和对方初见的状态很像。

他四处张望着,像在等待雨停,又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辆红色轿车开过的时候,少年抬起头看向街对面的咖啡店。

“First Love”是这家店的店名,仗助讨厌下雨。

他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无论是眼前的雨还是马路都令人感到不自在,时不时就会泛起莫名其妙的寒意——总觉得有一个无法探测的视线,在某个地方观察着自己。

可是仗助不想弄湿头发和鞋子。

电影院最近似乎贴出了学生半价的广告,生日快要到了,然而在思考向家里人提什么生日礼物要求之前,学期测验对仗助来说要更紧迫一点。

吉良看到了少年的正脸,不管发型的话,五官漂亮得就像一个女孩子。

伴着雨声喝了一口还不至于难喝但也并非特别美味的咖啡,吉良试着想象对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模样。首先是高中,他的骨架应该会撑开,变得比不少同龄男生要高大。成绩不算差,但绝不会是班里的第一名;不是考不到,而是不想那么努力。

过完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涯以后通过一小段时间的突击,进入本地前三的大学。出于各种考虑他没再留现在的发型,而是把过肩的头发扎成了马尾,只有在洗完澡以及去看地下live的时候才把头发放下来,引得女生不断投来喜爱的目光……这样想着,吉良突然发现落地窗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和马路那一侧的少年重叠了,吉良吉影变成了黑头发,穿上了连本人也没见过的学生服。

他仍然在店里喝着咖啡,只是突然多了一个飞机头的少年坐在自己对面,对服务员生:“一杯摩卡不要糖,谢谢。”

吉良看着自己的手,用了整整三秒才清醒过来。

而少年已经不见了,无论是在店内,还是在街道。

杜王町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Get Like Me

00 Josuke & Josuke

东方仗助并不是没有假设过当年遇到的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事实上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种,或者是更愿意接受的——那是未来的自己。

双子座青年对于“另一个自己”的观点接受得很快,这的确没什么可拒绝的,他热爱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自己。

如果能有机会,仗助真的很想再见见那个人。

哪怕只是对他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生命能量的关系,通常被人们称为“里人格”的仗助,有时候甚至可以从脑海中跑出来,在某些条件下具象化。这样的情况多半发生在精神层面对空间有暂时封闭的认知的时候——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比如在家安心睡觉并且没有设定闹钟的时候,或是知道没人会来打扰、独自待在某个空间的时候,要是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就可以看到第二个东方仗助。

并不是自己憧憬的那一个。

而是一个如同寄生的影子,区别于双重人格,具有统一意识的以相对形式存在的个体。和东方仗助无法分割,合二为一。

当一部分同龄人幻想着拥有超能力,并且有朝一日可以担负拯救地球的重任之时,仗助已经朝着成为一个男子汉的方向而努力——那时疯狂钻石的力量还很微弱,当然也并没有人来告诉自己关于替身的事,但他隐隐地知道,这是一份可以控制的能量,总有一天可以保护他人:妈妈,或者身边重要的人。

成长期的时候,无论仗助还是仗助的替身似乎都不太稳定,尽管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过能看见自己替身的人,带着“幽灵”上街毕竟不是一件可以让人放心的事。不过随着年纪的成长,过了那半年之后,不仅疯狂钻石有了明显的变化,仗助也度过了他的十二岁生日。

外祖父东方良平的死给了自己很大的打击,虽然不曾表现在脸上,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安慰母亲,让她依靠,和承太郎讨论接下来的对策——十六岁的少年仿佛有二十岁的成熟,甚至超越了部分成年人。

然而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所有的透明介质都映出自己的模样,一个顶着飞机头的新入学高中生,脸长得不错,只是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像是丢了魂。

镜子里的人看着东方仗助,仗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究竟哪个才是自己,哪个才是东方仗助?

仗助伸出手,落进了一个宛如镜中的白茫茫的世界。

1988年11月28日,杜王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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