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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羨R18]擊鼓為歌

[db:作者] 2025-07-16 19:11 5hhhhh 6940 ℃

擊鼓為歌

題記:東風為志,何以為歌?擊鼓為歌!唱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大寒那日下了雨,水落地凝為冰,爾後飛雪漫天,日色稀薄。

城鎮裡正趕集,繁華街道人來人往,叫賣還價聲喧嘩不止。大道旁,魏無羨驀然停步,仰望紛紛揚揚的細雪,冰涼雪粉落在他臉上,像是往心尖上靈犀一點,是了,三日後,便是藍忘機的生辰。

他望著那人群裡格外引人側目的高大白衣身影,兀自覺得心疼又好笑。藍忘機的生辰還是他私下問澤蕪君才得知的,這個人,從來不過生辰。

一個人不過生辰的理由可以有許多,不喜喧鬧,不頌母難,不成大材,不找麻煩。但他覺得,藍忘機就只是不去想。

他把漫長時光用來懷念別人,絕少過問自身。那種專注的思慕,總令人感覺心折不已。這麼一來,反而更想要好好疼疼他了。

藍忘機走了一小段路,留意到魏無羨沒有跟上來,以為他像平常一樣,被路邊小販兜售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吸引了注意,便停步回身尋他,卻不料撞上那人的多情目光。

那面容明俊的青年偏著頭,眼中爍彩鎏金,唇線微微上揚,在這天光淡薄的北地,竟讓他感到日輝般的暖。

「看上什麼?」藍忘機被他坦蕩多情的目光看得略微窘迫,想掏錢袋,又想起錢袋早已在魏無羨袖中。

反而魏無羨看他虛抬手腕,會意地主動上前,把錢袋塞進他手裡,結果被洶湧人流給擠得跟他撞成一團,藍忘機順勢把他摟緊了,兩人緊挨著肩膀往前走。

倆人互相坦承心意之後……魏無羨邊走邊思忖,還真沒有給含光君慶祝過生辰呢。給傾心之人慶祝生辰這事,他少年時期倒是與師兄弟們閒聊時討論過,可惜當年誰都沒有喜歡的人,想起來甜蜜、討論起來熱鬧,大約都是什麼秉燭夜遊、攜手看夕陽之類的,且並沒有機會付諸實踐。

於是他決定要來悄悄地準備,讓藍忘機生辰當天有個驚喜。

但是,要怎麼慶祝生辰呢?如果只是吃碗長壽麵的話,似乎太簡略了啊。

怎麼辦才好呢?

魏無羨不得頭緒,趕集的人潮太多,沿著路邊攤販分為順向逆向兩路,兩人只得順著人潮沿街緩慢地行過。此時,一處不多人駐足的小攤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個木匠攤,展售木盤和木盒等日常用物,旁邊還擺著三兩個小小的手鼓,做工很是精緻,散發清新醒神的淡香。

「這是什麼?」魏無羨指著小手鼓,好奇問攤主。

那攤主年紀約莫四十上下,手裡正握著一塊木頭,仔細著雕刻,不怎麼主動搭理顧客,聽見人問,才抬起頭,直爽道:「喔,我是個木匠。這鼓是用做家具的邊緣木料順手弄的小玩意兒,別看它小小一個,料子可是金絲楠木。」

「怪不得有股香氣。」魏無羨拿起一個,問了價錢,也不昂貴,此時,一隻穩健的手越過他的肩頭,將銅錢遞出。

藍忘機看了一眼魏無羨,對攤主道:「勞煩,買這個。」

攤主收了錢,見黑衣青年樂呵呵地抱著小鼓,讓白衣仙師攬著肩膀帶走,一路還護著他避免人群碰撞,體貼至極,困惑地張了張嘴,喃喃道:「那兩位究竟是……怎麼看起來像丈夫帶著新婚妻子出來遊玩似的。」

那黑衣青年耳朵似乎很靈光,轉過頭瞥了他一眼,攤主陡然撞上那對帶笑的眼睛,像在大片白雪裡開出一朵紅色的花,凜然又惑人,這漢子也不是未經人事,卻仍漲紅了一張老臉。

「怎麼了?」藍忘機問。

「沒。」魏無羨閑閑轉回頭,步伐輕快地繃跳著往前溜達,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穿行,懷裡抱著小手鼓,一面以指腹拍擊著韻律節奏,一面悠然唱道:「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戰鼓咚咚響,兵士練武忙。鋪路修城牆,我獨自從軍往南方。

這分明是一首古典的戰爭詩,難為魏無羨沒有唱錯。

藍忘機以為他是在洶湧集市中逆行有感而發,寵愛地摸了摸他的肩膀,低聲問:「怎麼了?高興?」

「高興。」魏無羨靈動黑眸裡閃過溫柔光彩,看向他的時候,會將白衣的身影倒映在那片夜空裡,彷彿眼中只有那一人。

他看著藍忘機,繼續哼唱:「從含光君,平魔與妖。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跟隨仙門名士含光君,四處收服妖魔鬼怪。不讓我回家,使我憂心忡忡。

果然,唱到第二句就改得亂七八糟,藍忘機搖搖頭,問道:「想家了?」

魏無羨嘻笑道:「嗯,隆冬時節,特別想喝碗熱湯。此地離雲夢還挺遠,不如晚上來趟涮羊肉火鍋?」

「依你。」藍忘機替他攏起領口,又取出一條厚圍領給他添上,低聲囑咐:「天冷,當心受寒。」

北地冬季天色黑得早,兩人找到宿頭、用過了晚飯便歇。隔日,兩人前去這城鎮的姑蘇藍氏駐點查辦近期的邪祟通報,待到盡數解決,返回雲深不知處時,距離藍忘機的生辰,已經不到十個時辰。藍忘機還有事與宗主商議,滯留書房,魏無羨回到靜室,翻箱倒櫃兼絞盡腦汁,把自己手裡有的雜書、法寶和符咒翻了一遍,最後決定自創一個法陣,便取過一盞紙燈點燃,藉著日暮微光,趴跪在靜室後方的小院冰地上,專心畫起了大型陣法。

這一畫就到了戌時中。

藍忘機回到靜室時,見房中無人,後院有窸窸窣窣響動,過去查看,才發現魏無羨蹲在地上,未披一件厚衣棉襖,正興致勃勃地用朱砂筆描完最後一處符咒。見到他過來,魏無羨一臉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冰,單膝跪立在法陣中央,舉起紙燈,偏頭對他毫無芥蒂笑道:「含光君,送你的!」

血色陣法、黑衣青年,微弱燈光,冰天雪地——藍忘機微微睜大眼睛,心跳剎那失速。院子裡的薄冰上,儼然是直徑九尺長的血色法陣,隨著魏無羨輸入靈力爆出一陣白光,他長髮飄飛,再揚起臉時,竟是當年夷陵老祖的面容。

「魏嬰!」藍忘機吼道,闖入陣中,用力將人扯進懷裡。

紙燈落地,毫不猶豫地熄滅了。

幽暗暮色中,那人長髮披散,殷色髮帶鬆鬆維繫,衣袍染血,神色恍惚的模樣,驟然與眼前的青年重疊。

魏無羨見他神色狂亂,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臉懵然。

藍忘機緊抓著他,發現他全身凍得冰涼,暴露在冰風的指尖甚至泛著青白顏色,失聲質問道:「怎麼回事?」

「嗯?」魏無羨被他猛然拉扯起身,瞬間覺得眼前發黑,頭暈目眩,心說不好,沒解釋清楚,玩脫了……

可惜他一陣乏力腿軟,忽冷忽熱,便失去了意識。

「魏嬰!」

*****

那是他們兩人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並非少年時候,在雲深不知處你追我罰,鎮日雞飛狗跳;也不是射日之爭時,兩人針鋒相對,為邪道爭執,不時動手。

至少那些時光,他們還是見得到面。

是不夜天那漫長血光一夜,之後,魏無羨自閉夷陵,而他禁閉宗祠,重傷難行,待到清醒,便已天人永隔。

這是他此生無法化去的惡夢。

而魏無羨再次以當時於不夜天與他分離的姿態,落回他的懷中,簡直令他撕心裂肺。

******

發燒了……

感覺到乾渴的雙唇適時被水潤濕,魏無羨頭暈目眩還懊惱不已,抬起頭,卻猛然撞上了藍忘機嘴角那抹壓抑的弧度,和深沉的目光。

「藍湛,你生氣了?」他手指動了動,發現火燙的指尖被包覆在溫涼的掌心,使他舒服幾分。

「……」藍忘機沒吭聲。

「明天是你生辰,我想要給你做個賀禮,可惜搞砸了。」魏無羨鬱悶道。他每次想做賀禮難道都會被詛咒嗎?莫非招過什麼祥瑞?

「沒有什麼好氣的。」藍忘機吐出一口氣,淺色眸子滿溢溫柔,輕輕搖頭,「難為你有這份心。」

「只是你現在靈力不比從前,貿然在雪地裡吹風,容易受涼,還是小心為上。」藍忘機握著他的手,語氣裡還有幾分心疼。

「我知道……」魏無羨吃力地往他懷裡爬,將臉靠在肌理精實的胸口,乖乖窩著不動。

「那個陣法是什麼?」藍忘機再三確認過他只是略為發熱,沒有大礙,才開口詢問。

「呃,我用幾個現成的符篆組合成一種幻術——你知道我懂修改符篆——」魏無羨小心地挑選用詞,避免藍忘機被刺激到,才解釋:「雖然沒有試驗過,但應該要讓我在法陣範圍裡,變幻成你最想看到的模樣。」

魏無羨心虛地搔了搔臉頰,笑道:「我本來以為,你會看到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藍忘機忽然很想嘆氣。

「可惜搞砸了,」魏無羨疑惑不已,強打精神開始思考:「你怎麼會最想看見我在夷陵那會兒的時候?符咒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呢……」

確實沒有出差錯。藍忘機說不出口,只得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掌下肌膚依然滾燙,搖頭道:「你還燒著,別多說話。」

「我沒關係,燒著也睡不著。」魏無羨搖搖頭,大概是眩暈之下腦子也不靈光,又懊悔自己沒能完成生辰賀禮,沮喪地將雙手探入藍忘機的衣襟裡摸了摸,用高燒時摻雜一絲闇啞的嗓音要求道:「那,你疼疼我吧……」

「你在發燒。」藍忘機按住他的手。

「我想要。」魏無羨任性地說,他雙頰泛著血色,聲音因無力而格外綿軟輕啞,像受傷的夜鶯似的有些可憐,黑眼睛泛著失距的水光,不同以往在床第之間展現的坦蕩恣肆,又是一番別樣風姿。

藍忘機認真地望著他,像是想確定他是不是燒糊塗了:「你確定要這樣?」

「要。」魏無羨就算燒糊塗了也堅持。

然後他感到視野忽然顛倒,天旋地轉之間,被壓倒榻上,籠罩在藍忘機身下。

*****

他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夜裡的事,藍忘機從他身上練習經驗,現在很清楚怎麼將他挑逗得渾身發軟。喜人的部分是,俊俏青年的身體熟練於情事,一經觸碰,便如完熟的金木樨般,散發出誘人甜美的芳香。

高燒讓他失神,臉上混合著奇異的痛苦和沉淪,扇子般漆黑濃密的睫羽輕輕顫抖,他迷醉地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輕輕扭動著將裡衣蹭落肩頭。

「藍湛……」魏無羨對於手指的撫觸和強勢的吻幾乎是本能地回應,他乖巧地放鬆身體接受開拓,甬道中很快泌出清透的體液與潤滑的脂膏混合,隨著手指抽撤摩擦產生水液翻攪的黏稠聲響。

「已經夠了,藍湛。」他抓住藍忘機覆在自己臀上肆虐的手,舉到眼前像是收到一顆熟成的蘋果,他毫不猶豫地張嘴啣住藍忘機的一根手指,靈巧的舌尖往指腹舔過,沿著握劍的薄繭一直舔吻到掌心。

「快點,進來。」魏無羨閉著眼睛催促他,聲音帶著笑,緩緩張開白皙的大腿環住他的身體,以腳踝輕輕摩擦肌肉精實的後腰,引誘著他。

畫面太過刺激,色授魂予,如雪地裡綻放的一朵山茶,那深紅的單瓣,讓人握在掌心裡,忍不住揉碎了,絞出豔麗的汁水。藍忘機放在他柔韌腰部的手掌猛然收緊,留下了粉色指痕。青年面對輕微的疼痛,本能縮起肩膀,隨即在一片茫然之中被擒住雙腕壓進重重床帷之中,感覺到碩硬的慾望沉重地埋入身體深處。

藍忘機擁著他,還小心不讓體重壓迫他太過,動作刻意放緩,一見他面露難受之色,便停下。

「還好?」藍忘機以指腹小心刮去他的淚珠,低聲道:「疼嗎?」

「不疼……」魏無羨仰起臉喘了口氣,將雙臂穿過他的肋下抱住後背,以臉蛋蹭著他肩窩,模糊低喃:「藍湛,你的身體抱起來好舒服。」

「你燒糊塗了。」藍忘機失笑,晃了晃腰,引來身下青年一陣恍惚呻吟。

夜深時,窗外風雪漸大,靜室內一盞微弱燈火晦暗,將兩人交纏身影模糊投映在山水屏風上,水聲漸響,男人低沉的喘息錯綜,偶爾摻雜青年無力的小聲喘吟。

藍忘機緩慢地在他體內碾磨,很重也很深,卻絲毫不急躁,彷彿捨不得那短暫耳鬢廝磨的一瞬光陰,但歡愉依然像逐漸沸騰冒泡的滾水,將青年慢慢逼迫至渾身緊繃,臨近極致之時,他驀然拔高嗓音,哽咽地釋出。

神智反而清醒幾分。

「藍湛,你……」魏無羨喘息著舒緩歡愉的餘韻,終於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麼會想見那時候的我?」

藍忘機一怔,似是沒料到魏無羨會在此時此刻提到這事,下意識抽身,引來一陣驚喘,又連忙停住。

這一進一出,兩人反而備受刺激,半晌魏無羨笑起來,故意緊縮起來夾他,眸光促狹道:「怎麼,二哥哥害羞啦?」

「……」藍忘機被他弄得呼吸沉重,耳根還真泛起紅色,懲罰性地用力撞進深處,讓青年連聲求饒,然後才遲疑道:「你的陣法沒錯。」

「啊?」魏無羨不解。

「我確實很想見那時的你。」藍忘機低聲說。

「……那時候我又凶又邪,有什麼好見的。」魏無羨閉上眼睛嘆息。

「我一直很後悔,在不夜天之後,離開你,一個人回雲深不知處。」藍忘機俯下身吻他依然熱燙的唇,情緒低落地坦承:「這件事情,在你離開之後,是我無論如何都想挽回的。也許你的陣法,足以直接暴露人心的渴望,和弱點。」

他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夜,他可以將魏嬰帶走,藏於雲深不知處囚困也好,兩人遠走高飛也罷,這樣一來,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他?

即使那殘酷的事實一再提醒他:沒有任何人能被挽回。

他覺得他有違先祖的規訓,甚至比不過父親的決斷,先祖為一人入紅塵,人去亦去,父親傾盡全力也要保下母親,而他都沒有做到。他竟將心愛之人孤零零留在亂葬不淨之地,一個人離去。那是他每每面對自己先祖的歷史與姑蘇藍氏的源流時,反覆責備自己的事情。

「對不起。」藍忘機忽然說。

魏無羨聞言一瞬怔忡。想開口安慰他,畢竟,哪有什麼可道歉呢?

夷陵老祖當時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面。含光君是想救他,但是,一個人如何違抗整個世道?

他不願意藍忘機總擋在他身前,做他的盾,為他遮風擋雨傷痛勞神。修仙名士又如何?靈力高強又如何?當時藍忘機那麼年輕,不過一琴一劍、孑然一身,如何對抗萬千敵軍?

「你不必為自己無法對抗整個世道而感到憾恨。」魏無羨閉上眼睛,兩人相處的記憶片段如浮光掠影般湧上腦海。

如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卻那麼清晰,如昨日才剛剛發生。

「我也想要保護你,藍湛。」他摟住男人的後頸往下按,在高挺鼻尖上落下一吻,手掌摸索著他脊背上深刻的戒鞭痕,親暱地在他耳邊說話。

「我也心疼你,不希望你與我一樣,要走上那條屍山血海的路。」他難得笑得有一點滄桑,像在嘆世間繁華後頹唐,又有溫柔如夏日蓮湖蕩起的波光。

可惜,他看著藍忘機探過來替他撥開額髮的手指,指腹帶著持琴劍所生的繭,仔細看並不美觀,畢竟那是多次浴血,傷口痊癒後,又再次皸裂所留下的不規則的痕跡,在時光中被薄繭覆蓋。那是無情屠戮妖魔和敵人所留的疤,彷彿詛咒。

藍忘機不語,也不辯解,他堅持的事就是那樣。

「……」魏無羨覺得,這時候大概說什麼話,都是徒然,抵不過直接將自己送到他面前,於是他就這麼做了。

「現在我在這裡,不走了。你想怎麼做都好。」

那是當夜裡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空餘處,盡填補了喘息與呻吟。

藍忘機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往床榻一側摸去,竟摸了個空。他想起昨夜事故,起身欲尋,卻聽見窗外傳來悠揚笛音。他推門出去,敏捷地反手截住一團砸向他胸口的東西,攤掌一看,竟是一朵盛開的豔紅山茶花。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又是第二朵、第三朵花砸來,最後彷彿煙花炸散般從他頭上落下一大堆,接都接不完,紛紛落在冰白的雪地上,把那素冷的庭院染上點點妖麗浪蕩的顏色。

「魏嬰。」藍忘機捧了滿手的花,心裡想著,如果自己也是花,被這人採摘,哪怕盛開不過半日,也心甘情願了。

晨光破雲,魏無羨坐在靜室外的大樹樹梢,身影單薄,衣擺垂墜如水,纖長黑靴晃動,笑得燦爛如浩蕩的天光,朗聲說道:「那一天的歌,我還有一半沒有唱完。你願意聽嗎?」

「嗯。」藍忘機移步樹下,在厚而軟的雪地上留下一排孤伶伶的足印,仰頭望著他,表情像個期待的孩子。

魏無羨不由得想起那間龍膽小築,想像在盛夏時開滿紫色花的寂靜之地,少年坐在廊沿下,一直等待著不會回來的人。

是這樣執著、認真,為一人入紅塵的含光君啊。

而這個人現在眼裡只有自己而已。

魏無羨目光柔軟,沐浴著傾洩而下的日光與飛雪,輕聲哼唱道:「然久飄盪,爰居爰處?無處可歸,於以求之?」

我飄盪了很久,已經不知何處可以歇腳停留?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不知歸處該上哪尋。

樹下的男人看著他,沉默地張開雙臂,深紅色的豔麗花朵掉了一雪地。

黑衣青年笑了起來,足尖輕點,在漫天霜雪中,四目交接,像一隻輕盈的鳥兒那樣從樹梢飄落,撲進藍忘機懷裡。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緊抱著藍忘機的頸項,坐在強健的手臂上,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說,我發誓,從此一同到老,絕不分離。我會握著你的手,在這條漫漫修仙路上與你生死與共。

藍忘機心中震動,幾乎說不出話,「魏嬰……」

青年微微懊惱道:「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送你什麼慶祝生辰才好。昨天的賀禮又搞砸了……」他笑著撫摸男人的臉,慢慢側下頭,鼻尖相觸,唇瓣輕碰,極盡溫柔地說:「只好給你唱首情歌啦!」

他們在凜冽朔風裡接吻,腳邊遍撒盛放的花朵,誰都不願意先停下。

藍忘機心想,不必慶祝什麼生辰,他這輩子最想要的,已然在懷抱中。

像雪裡平白著了火,只要一點微光,便溫暖得令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含光君,平魔與妖。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然久飄盪,爰居爰處?無處可歸,於以求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戰鼓咚咚響,兵士練武忙。鋪路修城牆,我獨向南方。跟隨仙門名士含光君,四處收服妖魔鬼怪。不讓我回家,使我憂心忡忡。但是,我飄盪了很久,已經不知何處可以歇腳停留。我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不知歸處該上哪尋。請與我從此一同到老,絕不分離。我會握住你的手,在這條漫漫修仙路上與你生死與共。

【擊鼓為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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