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蓮娜把鑰匙扔給她道：「給你吧，我的秘書沒車開像話嗎？」那麼驕傲的口氣對陌生人而言充滿挑釁與輕視但雷玟習慣了，她的友善總是這樣言不由衷，手下那個只有一個遙控器的鑰匙端詳一會兒問：「我已經有你家大門的鑰匙了啊，幹嘛換一個？」顯然她沒聽懂「沒車開」的意思代表那是把車鑰匙，卡特蓮娜翻了個大白眼後走過去手把手指導：「這個是車門，這個是上鎖，這是新車不會有鑰匙，倒車技術很爛沒關係有自動倒車系統，然後開後車廂是在左手邊的按鈕，會有車屁股的圖示，油箱蓋在後車廂門鈕旁邊不要按錯，按錯我要讓你被全諾克薩斯笑死。」根本不給她記住的機會一次就說完，雷玟一臉茫然的問：「司機那台舊車借我不就好了嗎？這個這麼新我要是撞壞了怎麼辦，存款都用來修車就飽了吧？」被彈了額頭，而且有點用力所以額心立刻變紅，綠色眸子裡的責難跟雷玟的身高一樣多甚至更多，「給你開那麼多次車都沒問題了，別飆車就好，那是我的工作，晚點餐敘有愛歐尼亞的貴賓來訪你得跟我去。」她看手錶又看雷玟，雷玟癟著嘴懶懶的回應：「每次都說有愛歐尼亞的貴賓，知道了知道了啦，你要我載還是司機載，要司機載的話現在就要打電話了。」她把日程表拿出來突然整本抓著遞到卡特蓮娜面前大叫：「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放我假嗎！伊瑞說你是黑暗千金是真的！」又被彈額頭。她看起來真是委屈至極！

卡特蓮娜拿出手機接電話把雷玟晾在一旁不再理會，「那麼晚的飛機？搞什麼啊我們全部等你一個就飽了，憑什麼要我餓肚子？我欠你的嗎？」這麼凶八成是跟蓋倫講電話，她知道蓋倫和卡特蓮娜現在也是遠距離戀愛，不過已經訂婚只差找個彼此都有空閒的時間完成最後步驟。

其實她覺得蓋倫挺常來找卡特蓮娜，相較自己和伊瑞莉雅就沒那麼幸運，自己被拖回來諾克薩斯之後莫名其妙成了卡特蓮娜的秘書，忙到沒日沒夜，伊瑞莉雅已經很忙自己還被這個黑暗千金拖著更忙，早晚一通電話，了不起偶爾卡特蓮娜大發慈悲讓自己休假能視訊一會兒，天知道卡特蓮娜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雷玟懷疑自己真是誤上賊船。

雖然發薪水的時候還是很開心，卡特蓮娜給薪水很大方，當然事情也和薪水成正比。

「六點來載我，你的西裝還在我家，到時給你擦條唇膏免得被說虐待秘書。」她擺擺手走出辦公室，沿路都還在和電話那頭的人吵架，有時候雷玟也覺得不可思議，卡特蓮娜這麼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就和一個老是容易踩到她尾巴的男人在一起了？她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卡特蓮娜可是討厭蓋倫討厭到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哪知突然風雲變色蓋倫就走在卡特蓮娜身邊，自己常待的位置算是完整交由蓋倫擔當，她看著她們感情逐漸好起來時也覺得很好，總要有人照顧那個壞脾氣千金嘛。

整理好頭髮噴點香水就好，卡特蓮娜說所有不是私人場合的情況下都要噴香水，說這句話的當天甚至推掉一些小事把她拉到百貨公司裡挑了整整三個鐘頭才決定什麼味道適合她，雷玟已經嗅覺疲勞在旁邊發呆時卡特蓮娜還在試香真的很可怕。挑完香水還帶著她去做些簡單保養還整理頭髮，「你幹嘛啊！我不需要這些啦！」雷玟懊惱的看著正和造型師說話的卡特蓮娜，「閉嘴，你這麼蓬頭垢面的樣子帶出去我顏面往哪擺，」她先阻止雷玟繼續說話再轉頭跟造型師叮嚀：「她那些分岔全部都一根不漏的修掉，髮尾稍微打薄，瀏海按照原樣稍微修短一點。」然後變成雖然與原本差不了多少，但因眉眼能露出更多所以看起來更有精神的樣子。

「以後你的瀏海超過眉毛就給我來修短！不准把眼睛遮住！」她疾言厲色。

雷玟把卡特蓮娜的桌面整理好後看到一些紙條上寫了很多愛歐尼亞的事情，拉臨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調查？是希安那大修道院的客人吧？「真的是愛歐尼亞的貴賓啊……不知道是誰，好想她。」好幾天沒通電話真的很想念那個溫柔的馥郁芬芳的女人，那個心愛的女人，但是她很忙所以她乖巧的安靜著。

六點當然準時出現在杜·卡克奧宅邸，卡特蓮娜穿著簡單的小禮服，沒有珍珠鑽石亮片花邊，簡單的不像話，她把雷玟拖進房間不管她的哀嚎與掙扎強制換上裙式套裝，「穿裙子怎麼走路啦！」雷玟哀嚎著想把裙擺往下拉一些，卡特蓮娜拍掉她的手警告：「不要再拉了已經夠長了，我這輩子還沒穿這麼靠近膝蓋的裙子。」她伸手去整理雷玟的頭髮，「幹嘛你離我太近了啦！你要對我幹嘛！」雷玟下意識的感到慌張並想撥開卡特蓮娜的手，卡特蓮娜吼她：「整理你的稻草啦吵死了！」雷玟聽了馬上反駁：「我自己來啦！」隨後她小聲的碎念著把頭髮梳得很整齊。

原本出門前已經梳整過儀容，哪知道卡特蓮娜要求很多得一根都不准翹起來真的太扯了，還有淡橘色的唇膏也被抹上來，「是有顏色的護唇膏所以不用擔心我把你毒死謝謝。」卡特蓮娜把她的嘴唇處理好就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物和首飾，手上的鑽戒是蓋倫給的，雷玟還記得蓋倫求婚的時候流了很多汗好像這是什麼非死即生的決定，確實跟卡特蓮娜結婚是非死即生啦，剎雅那時候這樣說。

「餐廳在德雷崁邊境很近，吃完散場就沒太多事，你要回家還是睡客房。」卡特蓮娜將鮮豔的紅色唇膏抹在唇上輕抿唇珠就轉身，真的是個很性感也很漂亮的女人，不過脾氣這麼大可能只有蓋倫有命追有命陪。雷玟搖頭否決後者回應：「我要回家，你會派人把我送回家吧。」她瞇眼看她，已經被扔在客房好幾次，必須確認自己能回家休息而不是被扔在客房，而且早上七點要被侍女鏟起來梳洗更衣繼續上班。卡特蓮娜走出房間扔下一句：「會啦，會派專人把你送回家這樣你爽了沒。」雷玟硬著頭皮跟上去。

確實是跟愛歐尼亞的人吃飯，拉臨的的話果然還是希安那大修道院，「這麼久沒看到你還是一樣呢。」李星說話的聲音和記憶裡一模一樣，雷玟稍微頷首致意說聲謝謝，但她和李星不熟，他們幾個人大約也是隨便聊些愛歐尼亞的事而已，她和伊瑞莉雅交往這麼長一段時間多少能搭上兩句話，卡特蓮娜在旁邊也說些事不過都沒什麼重點，與其說是餐敘不如說是禮貌上的交際。

她們送李星上車後回到餐廳內，毫不意外的卡特蓮娜馬上說要續攤喝酒紓壓，「你不能有正常的紓壓活動嗎！」她已經不止一次說自己不能喝太多酒精飲料，身體根本受不了酒精的摧殘而且伊瑞莉雅也再三警告自己不要一直被灌酒，但卡特蓮娜才不管，她立起一隻手掌說：「秘書，喝完這攤加五千，要不要一句話。」好。為五斗米折腰的小女子雷玟就是受不了加薪的誘惑，這也是伊瑞莉雅要她改掉的，可惜加五千真的太多。

蓋倫在酒攤時才出現，他是來帶卡特蓮娜回杜·卡克奧宅的，自己則是由另一個司機送回家，沿路都暈車頭痛的要死，雷玟有時覺得諾克薩斯的錢很難賺但真的領薪水時又覺得值得，人生真矛盾啊。

這個司機是自己被灌醉時專用的，已經載她載到知道在哪裡還能幫忙把沒辦法正常行走的她送到家裡面，是個人很好的阿姨。雷玟靠在鞋櫃上忍著疼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緩聲道謝：「謝謝，不好意思又麻煩了。」

誰啊，卡特蓮娜該不會把她妹妹塞來我家吧？真是神經病耶——

「跟你說幾次不要人家叫你喝你就喝，講不聽，過來靠在我身上。」不是卡特蓮娜也不是卡莎碧雅，是、是伊——「不會穿高跟鞋的人還穿高跟鞋。」伊瑞莉雅彎身把她的腳提起來甩掉腳上的高跟鞋，腳跟都磨紅了，「伊瑞……伊瑞莉雅……你幹嘛啦……」雷玟眉頭深鎖著被她架在肩上任由她扛著往臥室走；理論上伊瑞莉雅應該是不知道這套公寓的位置，她回諾克薩斯後卡特蓮娜向她收了少量租金給她這套公寓，伊瑞莉雅沒見過的怎麼會知道房間在哪？

「飛機晚了所以直接來這，稍微打掃後把你的枕頭被子拿去洗了，洗完澡就睡吧。」伊瑞莉雅把房門打開後雷玟馬上聞到淡淡的香氣，愛歐尼亞的味道，「衣服準備好了，我幫你洗澡。」她把她身上的簡單首飾拆下來放在桌上，雷玟拉著她的手不放並靠在她身上嚷嚷道：「伊瑞在愛歐尼亞啦！你是誰——假的齁——假的——」伊瑞莉雅沒理會她直接把人帶去浴室，她讓雷玟掛在自己身上繼續嚷嚷著自己是假的伊瑞莉雅，然後幫她把身上的衣物褪下來帶去洗澡。

洗澡還行就是不太聽話，所以搞得自己也被迫洗了個澡，她把她按到浴缸裡躺好方便洗頭，反而洗頭時很乖巧，雷玟問：「你真的是伊瑞莉雅嗎？她在愛歐尼亞很忙的，你是臭卡特派來的替代品吧？她每次都騙我愛歐尼亞的貴賓是伊瑞莉雅我都被騙到麻木了。」百無聊賴的拍打著水面濺出許多水花，伊瑞莉雅先幫她把頭髮洗乾淨後去拿毛巾幫她擦臉，「然後你就不相信我是真的了嗎？」她問她，「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搞不好等一下你就不見了，那就代表你是假的……我自己洗啦我還可以動。」雷玟把手抬起來要去搓揉頭髮但是被按住，「頭已經洗完了，你未免喝太醉。」伊瑞莉雅說著幫她把臉抹乾淨繼續聽她說話，雷玟很快就開始碎念卡特蓮娜給的工作有多可怕，「那你覺得剎雅比較可怕還是卡特蓮娜？」她插話問，算是個人好奇吧，以前她就想問了只是後來忘記這件事。

「都可怕，但剎雅比較可怕啦哈哈哈，她的眼睛可以把西瓜削成泥吧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笑出來之後雷玟安靜下來，伊瑞莉雅看著她，她也看著伊瑞莉雅，「我好想你，好想你，想死你了，伊瑞，我好想你……伊瑞莉雅……」垂下眼睫後反覆訴說的思念是雷玟的，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多忍耐一些這樣的思念免得打擾伊瑞莉雅工作，而且托卡特蓮娜的福自己也確實忙得不可開交甚至焦頭爛額，「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雷玟，我的雷玟，我好想你，我愛你，雷玟，我想你，我愛你。」伊瑞莉雅湊過去吻她的臉頰，很輕很慢，雷玟轉過來捏著伊瑞莉雅的下巴想讓親吻變得更深入然後浴缸裡的雷玟撐起來，伊瑞莉雅用拎在手上的浴巾很快包裹住雷玟的身體，她怕她感冒所以一刻都不敢懈怠，可雷玟的吻充滿渴望。

「伊瑞……伊瑞莉雅……吻我、你吻我……」她急切的說著，但當伊瑞莉雅要吻她時又被推開，她看著雷玟大聲說道：「你不是伊瑞，她在愛歐尼亞，我想要的是我的伊瑞莉雅，可是、可是我的伊瑞莉雅不在我身邊……你不是伊瑞啦——嗚……伊瑞離我好遠嗚嗚……」逐漸弱下來的音量和伴隨有些啞掉的聲嗓，雷玟小心翼翼的扶著浴缸和伊瑞莉雅的手走出浴缸後搖搖晃晃地往門外走，她的步伐不穩，她的眼神疲倦，她的身子困頓，伊瑞莉雅沒有扶著她或抱著她，明白此刻雷玟需要的是冷靜與安靜而在後面看著，被雷玟濺濕的衣物在她回臥室後才換下來，她穿著雷玟的衣物看她呆站在床前，「伊瑞……你是伊瑞嗎？跟我交往的……嗯……那個……禪族的女兒的伊瑞莉雅嗎？」對著空蕩的床榻問，她慢慢轉頭過來看她剛把濕短褲換掉的伊瑞莉雅半晌後走近。

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只有雷玟自己才知道，她其實只是太過想念這個就在眼前的戀人，她想念她的擁抱、她的親吻與她的撫觸，想念她的體溫、她的氣味與她的整個人。雷玟太想念伊瑞莉雅，想念得神智不清。

伊瑞莉雅捧著她的臉頰吻上去，「伊瑞……我好想你……」雷玟含糊地說著，伊瑞莉雅不讓她說話將親吻的力道加重，被輾壓的唇瓣與被纏起來的舌頭很快就變得急促，她渴望著她，她渴望著她，雷玟勾著她的頸項任由自己的呼吸和親吻一樣變得急促，像是飢餓的獸渴望著被餵養、被填飽、被飼育；雷玟的眼眸濕潤且有些迷茫，「伊……唔……伊瑞莉、嗯……」她的腳步被往後推去，小腿腹抵到床緣時伊瑞莉雅環著她的腰際把人慢慢放下去躺倒，「我可憐的雷玟，我深愛的雷玟，我就在這，我愛你，伊瑞莉雅是我，我在你面前，我好想你，我好愛我的雷玟。」伊瑞莉雅低聲反覆呢喃，變得更滾燙的身體與變得更沸騰的靈魂交織在一塊兒，她們想要的不過是眼前的這個人罷了。

她親吻她頸側的淺色疤痕，雷玟側著頭感受她的唇瓣溫柔地貼在自己肌膚上，頸側的疤、鎖骨與肩膀甚至肩上的疤，她小聲害臊的說：「不用溫柔也沒關係，是伊瑞啊，是伊瑞沒關係的。」伊瑞莉雅看著她淡淡的微笑，微微勾起的唇角讓雷玟心跳忽地漏拍，「你太美了。」伊瑞莉雅讚美她之後又告訴：「我捨不得如此美好的你難受。」喜歡她，愛她，照顧她，分享她的生活與生命，分開，陷入思念的深淵，遙遠的諾克薩斯與愛歐尼亞，雷玟揪著她的深色長髮回應：「只要是伊瑞莉雅都好……沒關係，我一點也沒關嗯……」吻上來的嘴唇是熟悉的溫度與氣味，伊瑞莉雅身上的淡淡香氣、伊瑞莉雅柔軟的頭髮、伊瑞莉雅指尖的溫度與溫柔，「我想要、唔、伊瑞唔……」雷玟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完。

「你要跟我回愛歐尼亞嗎？」伊瑞莉雅問過她，「可以的話……我想跟你回去，但是我想，也許我能先去諾克薩斯整理整理。」雷玟當時很猶豫，她不曉得自己該不該直接和她回愛歐尼亞，她不確定自己在愛歐尼亞能不能也勝任「伊瑞莉雅的女友」這個角色，所以她想也許先回諾克薩斯生活一段時間，一小段時間就好，可惜她錯估分隔兩地的折磨，與自己獨處的時間實在太難熬，跟著卡特蓮娜搭飛機剛著陸不到十分鐘就開始想念伊瑞莉雅的一切，想念她，想念得快哭出來。

生活仍要過，她是雷玟，能撐下去，伊瑞莉雅相信她那她就相信自己。

雷玟的手緊緊揪著伊瑞莉雅的頭髮，每一個親吻裡的思念都強烈，每一個糾纏裡的感情都強烈，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的包容與她的執著，「你看起來很累。」伊瑞莉雅告訴她，雷玟搖搖頭沒說話，她看著她一會兒才笑著將親吻往下挪動，皂香暫時壓制了肌膚的氣味，伊瑞莉雅的手貼在雷玟的大腿上之後她便把腿屈起來，「伊瑞……伊瑞……」她親暱的喚著她的名，「我在這，在你眼前。」她回應她的呼喚，直到唇瓣略過被浴巾包裹的身體，伊瑞莉雅親吻著雷玟的大腿在上面吮出淺色痕跡，很快就會消失的淺色痕跡，每一次親吻都往更深處的位置去直到雷玟的鼻息聲緩下來，伊瑞莉雅起身看到不知何時不敵困倦的女友陷入夢鄉。

「卡特蓮娜給我的工作比你叫我算微積分還多，超噁的，你說的沒錯，她是黑暗千金，諾克薩斯的黑暗千金！」雷玟抱怨著卡特蓮娜早上七點把她挖起來後分分秒秒都跟著她跑，中餐有時十二點吃，有時一點吃，有時三點吃，有時沒得吃，她都不曉得卡特蓮娜把自己拉過來當祕書是不是要報復自己沒「搞定」愛歐尼亞人。

誰不知道伊瑞莉雅更像是這段感情裡的主導者呢？至少人們都是這麼說的，唯獨伊瑞莉雅自己不會說自己是感情裡的主導者，她更希望自己是讓雷玟獲得安穩的那個人，而不是看起來像是這份情感的來去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此足矣。

她下床去衣櫃拎了套衣物出來替雷玟換穿上去，拆掉那條浴巾後仍是那麼好看的身體，就算累也將身體狀況保持得很好可能是雷玟最大的優點，聽伊瑞莉雅的話乖乖吃飯練身體，真的很乖巧，「晚安，我的小兔子。」她親吻她的眉心、親吻她的眼角也親吻她的臉頰，雷玟的手伸過來勾住她的頸項，人沒有醒過來所以是潛意識裡的反應，「我愛伊瑞……剎雅好可怕……」咕噥著的夢話讓眉皺起來，伊瑞莉雅伸手撫平她皺著的眉頭，又親吻她的嘴唇低聲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雷玟，我愛你，雷玟，我愛你。」

剎雅用像是看到鬼的表情大叫：「她要回諾克薩斯？怎麼可能？我以為你會把她拖回愛歐尼亞！」伊瑞莉雅把最後一本書收到箱子裡才笑著回應：「她想先去諾克薩斯生活看看，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就先待在那吧。」雖然希望能夠守在彼此身邊，但要她去諾克薩斯長住是不可能的，伊瑞莉雅找不到雷玟以外必須讓自己留在與故鄉有心結之處的理由，這不是在權衡愛情的比例而是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責任，她是禪族的女兒也是絲舞的傳承者，只要愛歐尼亞還需要她就沒辦法全然扔下，雷玟可以理解這些，她們在最後一個夜裡談過、理解過並徹底感受彼此的一切。

愛情使一切都變得更加艱難，愛情使一切變得更加輕易，相聚時的意念與分開時的思念，她們都能理解彼此的難處。

是個很長的夜，是個很難受的夜，伊瑞莉雅與雷玟最終選擇的是回到各自的家鄉做必須做的事，「你會照顧好她吧，她不能喝酒，身體會不好。」她看著卡特蓮娜時的眼神充滿不信任，卡特蓮娜捏著手上的機票懶洋洋地告訴她：「起碼不會讓她流落街頭，是頭等艙好嗎？走了飛機不等人的。」她把雷玟拉走，雷玟只來得及緊湊的與伊瑞莉雅輕輕啄一下嘴唇。

卡特蓮娜是個性和脾氣都很差的人但她確實是個很好的朋友，雖然聊不來但雷玟犯什麼傻都會被以抱怨的口氣告知，「叫你把她的邏輯搞好結果沒有，下午的日程還是我自己排的啊！」第一天上班就把下午會議日程排錯的雷玟被念了老半天，晚上和自己通電話時哀怨好半晌也沒忘記要問時間分割的技巧，掛斷電話前總要說一句「我愛你」和「我想你」做結尾。她們沒有將愛情埋藏起來，而是在忙碌之餘作為補償似的糖來彌平生活的苦澀。

×

「唔……頭好痛……臭卡特……」被劇烈的頭痛吵醒，她抹抹眼睛想撐開眼皮卻只覺得沉重，還是得睜開，那麼好聞的氣味讓雷玟感到困惑，「怎麼可能……雷玟你這神經病又在做夢了……噁，頭好痛，混蛋我要把你的車開去撞……啊啊啊啊啊——」她尖叫出聲，伊瑞莉雅看著她尖叫完把自己埋到被子裡才問：「還喜歡這個夢嗎？」不是夢，是真的！整個晚上都是真的嗎？天啊——雷玟你這個白癡——

在腦海裡湧現的大量記憶讓雷玟的頭痛更嚴重，最重要的是她還記得昨天伊瑞莉雅在親吻自己的身體，然後？沒有然後了，記憶斷在她親吻自己身體的某個位置後就消失，再來就是現在被嚇得差點丟失三魂七魄，伊瑞莉雅的手伸過來抱著她的背部安撫道：「我不是說了嗎，飛機延遲所以只能直接來這裡等你，還記得吧？」被子裡的人兒顫抖許久才點頭，「叫我不用溫柔也沒關係還記得吧？」伊瑞莉雅繼續問她，雷玟猛的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摀住伊瑞莉雅的嘴大叫：「停停停停停！這裡以後都不准再提了喔！到這裡為止！我、我全都忘記了！一個不剩的忘記了！不管你、不管伊瑞說什麼我全都不記得！」

輕輕壓在唇上的手被拉下來親吻手腕，伊瑞莉雅問：「那麼需要我現在幫你複習一下嗎？」因為笑起來而微微瞇起的眼眸太好看，好看得雷玟忍不住要湊過去吻她，嘴唇貼在一塊兒，她被拉下去躺回被窩裡頭，清澈無暇的眼眸裡只有完美無瑕的她，對伊瑞莉雅而言完美無瑕的雷玟的影，「伊瑞還是太溫柔了……你不能這麼溫柔的，這樣我會、我會覺得很、很害羞……」雷玟別開目光，伊瑞莉雅撐起身子讓深色的髮幕籠罩成只有彼此的寧靜的國，肌膚與髮絲的氣味讓雷玟的嗅覺獲得充分滿足，琥珀般潔淨的褐色眸子裡也只有依然美好美麗的她，伊瑞莉雅看著雷玟伸出手來把自己的臉捧住，雷玟問：「比微積分更困難的伊瑞這道題怎麼解？」

與子攜手，永結同心——你是答案。

愛歐尼亞語的雋永愛情。

×

「雷玟居然不接電話！搞什麼啊！她是秘書吧！」卡特蓮娜看著超過五十通的未接通去電氣炸了，蓋倫緊緊握著她的手小聲說：「伊瑞莉雅的手機也關掉了，雷玟的手機應該也被……」綠色眼眸瞪過來，她生氣的碎念道：「她們現在一定在做見不得人的事，王八蛋居然這麼忘恩負義……人在諾克薩斯心卻從頭到尾在愛歐尼亞的混蛋！」

混蛋！雷玟你這個混蛋！有了女友忘了朋友兼上司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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