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这种裙子有衬裤的。绝对不用担心会走光。」李伟盯着我的大腿，眼睛都快看直了。

　　「别看了，不是要去打球吗？」我用手指戳了李伟的脑门一下。

　　李伟这才回过神来了，讪讪地赔笑道︰「嘿、嘿，有点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我偷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有好多人都在盯着我看。其中有一位３０多岁的先生最有意思，她老婆好像嫌他老盯着我看了，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一边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边小声地道歉，场面颇为搞笑。看到这一切我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得意极了。

　　哎，我怎么变得这么爱虚荣了？

　　到了球场后，我发现虽然我现下的力气比还是男生的时候小了不少，但柔韧性和灵活性大为提升。所以总体技术水准只是略为下降了一点。李伟的网球水准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被我东调西打得弄得野狼狈不堪。最后还是靠大力抽吊后场这样很不「绅士」的方法才扳回比分。

　　「你好厉害，我从没见过网球打得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休息的时候李伟心有余悸地说。

　　「打你小菜一碟！这次我让你而已，下次一定痛贬你！」我故意气他。说完后我俩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哟，大伟，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忽然间我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我转头一看，一个大约２０多岁一身运动装扮的年轻姑娘正微笑着看着李伟。这姑娘长得小巧玲珑的，五官精巧秀气。说话时眉目流动、温柔婉转，给人一种知书达理、斯文端庄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不简单。

　　「介绍一下，这是苏飞扬，我的老同事。」李伟赶紧介绍。

　　「这是林霜，是我的……我的……」李伟好像有点尴尬。

　　「我是他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同时我挽着李伟的手，依偎在他身上。

　　「哟，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诉大伙一声！我们还以为你是*** 呢！」苏飞扬一边笑一边打趣说道。

　　可我总觉得她笑得有点不那么自然。我们在一起聊了一会，但很快就出现了冷场。

　　「听说你网球打得很不错？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下？」苏飞扬很客气地说。

　　「好呀，好呀。」我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那猛烈的抽杀、精确的调动还有灵活的步伐，可以说苏飞扬绝对是一个专业级别的选手。我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最后还被苏飞扬的一记大力扣杀直接击中额头，痛得要命。在场外李伟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见我这么狼狼狼狼狼狈的样子就赶快把我叫了下来。

　　「哦，苏飞扬，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呀？」李伟说。

　　「李总平时日理万机，那有时间关心我们这些小跟班呀。」苏飞扬说话时神色依然是那么的自若。但我感觉到这话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１８、情敌对阵

　　「刚才你还说从没见过网球打得像我这么好的女孩呢！你骗人。」等苏飞扬离开后我气鼓鼓地对李伟说。

　　「没有啊，我记得以前和苏飞扬打过几次球。没觉得她有多厉害呀。」李伟挠着头说。

　　「那肯定是她以前太爱惜你这个大帅哥了，不舍得使劲。」我调皮地说道。

　　「别胡说，我想可能是她顾忌我是她头家的原因吧。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李伟一脸的疑惑。

　　「头家？你还是一个头家？」这回轮到我大吃一惊了。

　　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李伟３年前开始创业自己开公司，现下公司已经发展到有几百个员工的规模了。而苏飞扬在公司成立的那天起就在公司里做文员，现在是综合部的经理。

　　「你可不可以屈尊到我公司里工作呢？」李伟问我。

　　「哟，瞧您说的。我现下是无业游民，李头家肯收留我那是求之不得的了。」

　　我做男人的时候被女头家包养，现下可不想再被男头家包养了。我还真是挺想找一份工作的。

　　「那太好了，你星期一就到公司里当我的助理吧。月薪５０００元，奖金另算。」

　　李伟高兴极了。

　　星期一早上我一大早就起床了。精心地梳洗一番，然后穿上了星期天买的鹅黄色西装套裙。套裙分里面的背心裙和外面的西装外套两部分。裙子非常称身，紧紧地裹着我的身躯。如果单穿背心裙，看起来身材玲珑浮突，特别的**迷人。

　　但如果把西装外套穿上，立刻就会显得大方得体，仪容端庄。再配上一条均匀洁白的珍珠项链，好一个美丽干练的办公室女郎！虽然我昨天特意挑了一个不算太高的高跟凉鞋，但穿起来还是不太适应。

　　当我刚一走进办公室，所有人的眼光都向我投射了过来。男的多数是迷醉或欣赏的眼光，女的嘛更多的就是妒忌和惊讶了。李伟把我带到综合部苏飞扬面前。

　　「你们昨天已经认识过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苏飞扬，林霜以后是我的总经理助理，你给她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吧。」李伟对苏飞扬说。

　　「哎呀，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加盟，咱们公司企业形像大为提升呀。」苏飞扬一脸的热情。但我感觉到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苏飞扬今天也穿了一件利索的西装套裙。脸上的容装显然经过精心修饰，比在球场的时候又要漂亮了许多。但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大家注视我的时间要比注视她的频率要高得多。

　　「其实，总经理助理很容易做的。每天收发一下传真，整理一下文档就可以了。」苏飞扬热情地向我介绍。

　　「谢谢，我会尽力做到最好的。」我客气地回应。我觉得苏飞扬虽然热情，但说话中明显有一种看不起我的感觉。所以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不能被苏飞扬看扁了，我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还以颜色。

　　我很快就成了整个办公楼的焦点人物，不管走到那里都会有很多人盯着看我。

　　但我对这些已经不太在意了。说实在的，苏飞扬也确实很有本事。综合部那么多杂事，她处理得有条不紊。几名手下也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但讲到写文章的功力，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了。很快李伟的所有的会议材料都由我来写，开始大家都很吃惊，说李总怎么变得文采飞扬了？说话引经据典的，开起会来气氛活跃多了。后来大家才慢慢知道原来这都是出自我的手，对我也越来越尊重了。

　　苏飞扬开始还总是用很轻蔑的眼光来看着我。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惊讶，再后来就变成了妒忌。我开始还很得意，觉得报仇了。但越到后来我越认识到，其实苏飞扬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心地非常善良。凭着我的直觉，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暗恋着李伟。虽然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觉得我的直觉一定没有错。我一定是严重地伤了她的心，对於这一点我觉得很内疚，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１９、宿命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我完全适应了女性的生活，还留起了长发。大伟找了一些在政府里的朋友，谎称我是外地人，原来的户口丢了。费了不少周折，上下打点，帮我重新申请了一份户口和身份証. 有时候我都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女孩，每天过得快快乐乐的。我和大伟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我们在一起总是会聊得很开心，话题似乎永远都聊不完。不管是在谈论生活上的小事，还是在讨论经典名着，我们都谈得津津有味的。大伟是技术人员出身，原来就知道钻研技术。我推荐他读了很多经典名着，开始他还觉得读大部头小说没什么意思，后来在我的「强迫」之下，他也慢慢地爱上了文学。当然大伟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这半年的时间内，我学会如何阅读财务报表，如何审核技术合约………他不在公司的时候，基本上来说我能帮他处理大部分的日常事务。最有意思的是，自从那次打网球输给了苏飞扬后，我们提出了一个「打败苏飞扬」的口号。一有机会我俩就一起去球场就苦练，还花重金请来教练指导，准备来年再次挑战苏飞扬。

　　但有些事情总是没有办法回避的。虽然自从那次以后，李伟再也没有过分的举动了。但我们每次拥抱亲热完，李伟都会很激动。我知道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我也知道那是很难受的，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有时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我不能给李伟任何承诺，任何美好的未来。我们注定是要以悲剧收场的，但我却还像吸血鬼一样榨取着李伟对我的每一丝真情和关心，我这样做到底应不应该呢？

　　有一天，李伟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过周末。忽然我听见门铃响，我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苏飞扬来访。我赶紧热情地招待她进屋坐。

　　我们东扯西拉的聊了一会，苏飞扬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问。

　　「吕力，你以前叫吕力吧？」苏飞扬忽然对我说。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样在我脑海中炸响了，一时间我觉得天旋地转。苏飞扬递给了我几张文档，我撇了一眼，知道她调查得很仔细。

　　「你想怎样？」慢慢的我恢複了一点常态。

　　「我不想害你。我只想你把大伟还给我，求求你了。」苏飞扬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她哭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无助，完全不像她平时那付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真的很爱大伟，没有他我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苏飞扬哭着说。

　　「但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对他说你爱他呢？」我问道。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这么努力地工作就是想得到他的认可。可等我刚鼓足了勇气，你却来了。我是不是很傻？」苏飞扬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不是要威胁你，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不能给他一个美好的将来。你这样下去就是害了大伟。我求求你离开他好吗？」苏飞扬说。对此我无言以对，这说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痛处。

　　「你知道吗？大伟他最喜欢小孩了，以前他总爱开玩笑说要找一个大屁股的老婆，要生一大堆小孩，哪怕国家再怎样罚款也不怕。」苏飞扬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说︰「但你是知道的，你不可能……」

　　「不要再说了！」我听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我使劲地咬着自己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会再自私下去了，今天我就离开这里，以后永远都不再和大伟见面了。」

　　我握紧握着苏飞扬的手，真挚地说︰「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照顾他。」。

　　「那你怎么办？其实你的工作能力真的很高，我可以推荐你到我朋友的公司去上班。」苏飞扬说。

　　「不用了，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我。」我坚决地说。

　　苏飞扬走后，我流着泪写了一封信给李伟。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然后再附上苏飞扬的那几页调查材料。在信的结尾我写道︰「我不乞求你能原谅我。你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却回报给你最残忍的欺骗。我只希望你能忘记我，就当这一切是一场无聊的肥皂剧吧。现下剧情已经结束，你很快就会忘记曾经看过这么无聊的一部连续剧，重新投入到生活之中。好好对待苏飞扬，她深深地爱着你，她是那么优秀，真正值你去关心和爱护。」

　　我把信压在桌子上，然后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李伟的房子。这时已经是严冬季节了，凌厉的北风轻易就穿透了我的衣服，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茫然地徘徊在在这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中，用尖尖的高统靴胡乱地踩踏着路面上凌乱的残雪，心情也向这残雪一样凌乱不堪。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正在预示着一场雪暴就要来临，但我不知道该去那里躲避。现下我只想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可以依靠哭泣的肩膀都找不到。在寒风中，树上最后的几片黄叶正在剧烈地抖动，似乎在挣扎着想逃避那最后的宿命。

　　「何必再挣扎呢？一切的痛苦不都来源於这不切实际的挣扎吗？」看着这些飘零的树叶我忽然笑了起来。

　　「一切都会结束的，结束后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了。」我喃喃地对自己说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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