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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第一部 第一卷(1-12.9) - 13,5

[db:作者] 2025-07-17 06:09 5hhhhh 2870 ℃

  寒凝渊自嘲一笑道:「借你吉言,美人说话向来都能抚慰心灵。」没想到他怅然之刻也仍有如此风流言语,晏饮霜不禁脸一红,不敢再多话。

  二人前脚离开,三圣便离了坐下的云木大椅,转身看向身后屏风。屏风之后转出一男一女,女子青衣翠发,红袖粉裙背负绿玉长剑,正是方才晏饮霜二人所见之「斜影疏楼」商清璇,而男子面容饱经沧桑,却气质谦谦,正气内敛而自发,一身灰色儒袍,显得干练沉稳,风骨傲人,眼中睿智非常,更有惊鸿雷霆,让人能不自觉间生起敬意!

  三圣见那男子到来,竟微微欠身,向其行礼道:「恭迎掌教。」这灰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下儒门总掌教,煌天破的启蒙恩师,当今儒门第一人:「圣阳儒侠」孟九擎!

  孟九擎欠身回礼,道:「三位师伯不必多礼。」接着直接问道:「我方才在屏风后已听的分明,不知三位师伯有何看法?」

  君舍稷道:「回掌教,现今南乱未平,着实不宜遣将,但若其所言为真,怕也并非小事,且其地深在锦朝腹地,若真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宦孝臣接着道:「寒凝渊此人恃才自傲,有求于人却话术层出,偏又想搏人好感,让人难知其心,故难信其言也,而若要证其所言,恐怕得花费些时日,但若不经查访便轻信他之言语调派神将,弊处甚多矣。」

  民为天将账本递与孟九擎,问道:「不知掌教如何看待?」

  孟九擎翻看着玉龙山庄账本,沉思片刻,道:「先不论神将调派的问题,快活林之事,我等早有耳闻,只是苦于分身乏术,无暇顾忌。」

  民为天点头道:「鸿鸾城大战确有其事,前不久鸿鸾知州赵廉已递折上奏此事,快活林之人买卖民女之事证据确凿,对抗官兵、杀人放火亦是明目张胆,已引发鸿鸾百姓的惶恐之情,赵知州在折中亦恳请我们能出手剿灭快活林。」

  宦孝臣道:「缉罪阁已盯上快活林,但数月不得眉目,可见其手段确实非一般捕快所能应付。」

  孟九擎合上账本,沉吟片刻,道:「账本不假,确实是玉龙山庄这些年买卖玉雪苔的明细,与寒凝渊所说并无二致。况且,摧花药王有何能为,三位师伯也必然知晓,他之分析,多半不错。」

  君舍稷道:「其事即便为真,其要求我等也难以答应,此次我们邀请三教同道来此共商如何应对南土妖邪之乱,除却一甲侯需拱卫京畿,汗武、白虎、药花三位神将皆已回到东京整顿待命,不日便会开拔向南,此时贸然调兵遣将,只怕会误了大事。」

  孟九擎皱眉深思,眼中不时精光闪过,不多时,便听他道:「孟坪镇距葬雪天关不远,如果那里真有组织包藏祸心,串通北海妖族两面夹攻天关,那北方再无险可守,中原危亦。退一步说,即便它未与北境联合,但如若起事,将是在中原腹地启战,届时黎民遭苦,其危害不言而喻也。」

  三圣相互对视一眼,宦孝臣上前问道:「掌教的意思是……?」

  孟九擎道:「孟坪镇距东京西都距离相仿,依我看,可这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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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墨天痕返回西都已过两日,两日来,他与贺紫薰轮流监看快活林暗桩,那人却始终闭门不出,不见动静。墨天痕牵挂梦颖安危,等的心焦气躁,好几次按捺不住想冲进屋揪住那人审问,皆被一旁捕快们拦下,劝阻他不要冲动。

  这日,贺紫薰探望完贺巽霆,前来替换与墨天痕搭档的捕快,墨天痕见到她,问道:「贺老阁主伤势如何了?」

  贺紫薰想到贺巽霆伤情,黯然道:「义父功底深厚,性命无虞,但重伤至此,没个两三个月估计难以恢复。」

  墨天痕自知无力相帮,头一撇,望向那处不起眼的小屋,咬牙问道:「还得等多久?」

  贺紫薰摇头道:「屋中之人不知接到什么计划,已多日不曾走动,我们还得再等等。」

  听到此言,墨天痕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便道:「这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他挖地道的可能吗?」

  贺紫薰剜了他一眼,训斥道:「这屋中每日都有炊烟升起,说明他还未走,你不要因沉不住气而坏了大事!」

  墨天痕不敢大声扰了屋中之人,只得低吼道:「梦颖就在药王手中,你让我如何沉得住气?」那日他先得梦颖与药王同行的线索,又见梦鹂被装在设有橙辉焰火的盒中,早已笃信梦颖身陷魔爪,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贺紫薰亦不甘示弱道:「我们监视多日,此时最忌打草惊蛇,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不要给我乱来!」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间,突听贺紫荆道:「你们看!」二人赶忙望去,只见小屋中那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直至确定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上街去。

  墨天痕一见,顿时起身就要追上,却被贺紫薰一把拉住,她先吩咐贺紫荆等人先行跟上,随后板着脸对一脸不解的墨天痕道:「我们此去乃是追踪,不是抓捕,你若不能忍住抓他的冲动,那就待在这等我们消息!我绝不能能让你的冲动坏了大事!」墨天痕顿时哑口无言,他自然不愿原地待命,但以他目前心态,看见那人恐怕真难以按捺自己。

  正踌躇间,贺紫薰又道:「你不如回缉罪阁等我消息,我会沿途留下记号,你可随缉罪阁后续人马一同行动。」

  墨天痕忙道:「不成!明知梦颖有难,你让我如何坐视?我要与你同去!」

  「那你就乖乖给我收敛住性子,如若因你冲动而导致线索断开,打草惊蛇不说,谁知再找新线索又要花费多久?若到那时,薛姑娘也只会吃更多苦头,这些你应该明了,不需我再重复!」贺紫薰严厉道。

  墨天痕咬牙道:「我自然知晓,我答应你绝不意气用事!」

  贺紫薰盯着男儿双眼片刻,点头道:「好,我们出发!」

  那快活林暗桩出门后一路往城北走去,时不时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以防有人跟踪。贺紫荆带的缉罪阁捕快都是些跟踪好手,也不惧他反侦察,一路牢牢紧跟。

  待到出城后,城外人烟稀少,大路上人亦不多,众捕快这才放慢脚步,分兵三路,一路远远吊着此人,一路在道路两旁林中潜行,一路超至此人身前,形成四面合围之势,以免被其走脱。

  贺紫薰与墨天痕沿着先头队伍留下的暗号而行,不就便追上跟踪小组,问明情况后,贺紫薰看了墨天痕一眼,道:「我们就在追踪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墨天痕默然点头。

  而就在贺墨二人北出城门追踪嫌犯第二日,寒凝渊与晏饮霜也从东京并马而回,进城之后,寒凝渊勒马对晏饮霜道:「晏姑娘,劳烦你前往缉罪阁通知墨贤弟,待我去过龙皇飞将府便往那与你们会合。」

  晏饮霜点头答应,拍马而去,寒凝渊向沿路百姓问明方向后,亦拨马往另一方向而行,在城中策马足有三刻钟,方才到达一座气派府邸之前,抬头望去,正见「镇西龙皇飞将府」七个大字。

  龙皇飞将位列锦朝十二神将之辰,前代飞将千楚棠乃当朝太后之兄,在先帝钟锴未登基之前便与其在战场之上结为生死至交,又兼在南疆、西域战功赫赫,杀敌无算,与十二神将「将神」北落师门二人同被先帝加封为当朝仅有的两名异姓王,北落师门被冠「一甲侯」之名,受封「镇东神王」,坐镇京畿邑锽,统领十二神将,而千楚棠与皇室关系斐然,受封「镇西龙皇」(注3),坐镇西都镐京,与北落师门一东一西,相互呼应。怎奈千楚棠于战阵中创伤颇多,顽疾难愈,英年早逝,「龙皇飞将」之名便传与其子千鎏影。

  千鎏影承接「龙皇飞将」一职时年方二九,尚不及弱冠,但其生于将门,自小耳濡目染,熟读兵书,精练武艺,亦随父亲上过战阵,浴血杀敌,本领资历在军中都是数一数二,且其少年老成,沉稳持重,善用兵又不乏拼劲,颇具乃父雄风,深得先帝喜爱,怎奈千家已位极人臣,再难封赏,便将其收为义子,与太子钟铮结为义兄弟,又封其妹千兰影为「龙影郡主」,享尽荣宠。

  寒凝渊远远见那座府邸两扇大门之上各雕一只有翼金龙,威武灿芒,气派非凡,大门前兵丁披坚执锐,甲胄森然,共有八队,其中四队往来巡逻,行进间章法有度,另四队则结成阵势,顾守正门。寒凝渊久在行伍,一眼看出那八队兵丁看似只是守门巡逻,实则按战阵之序,相为呼应,若遇敌来攻,可迅速围城剿杀之局,心道:「这龙皇飞将贵为皇亲国戚,府邸确是气势不凡,不过用战阵守门,倒也太过唬人。」随即翻身下马,来到战阵之前,亮出一枚金黄之物,对守门将士道:「在下从东京邑锽携密令而来,求见龙皇飞将千将军,烦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

  那守门将官定睛一看,认出他手中之物竟是调兵印信,顿时不敢怠慢,抱拳躬身道:「不必通报,请大人随我来。」

  寒凝渊随那将官走入将军府,进门不久,便听到一阵击鼓呐喊之声,好奇问道:「贵府中怎会有如此声响?」那将官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将军正在校场操练私兵,故而有此声响。」寒凝渊恍然,十二神将除掌朝廷军权以外,一些神将亦容许留有私兵,人数一般不足千人,仅充护卫之用,但这些私兵既为近卫,通常都是各神将精心培养出的嫡系精锐,其作战能力任谁都不可小觑。

  二人一路来到将军府校场,只见偌大场地之上,数百兵丁正披挂周全,结阵而行,场边演武台之上,一名少年将军身披金甲,手执令旗,正在操演兵士,金旗挥舞间气度从容,颇具威势,阵中军士行进间亦流畅自然,不见一丝生涩。寒凝渊看那将军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冷峻沉静,再观场中演练,不禁点头心道:「想来那就是千鎏影了,人说龙皇飞将少年英雄,就观此阵操练而言,确非等闲。」

  正赞叹间,耳边忽闻连声欢呼,却见是一旁靶场中,又有一名少年将军策马挽弓,一连三箭,箭箭射中远处箭靶正中,箭靶之上亦有数根羽箭,皆是在红心正中,想来也是他之前射中。那将军体型削瘦,身量颇短,宛如一名志学之年的童子,头盔之下却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皓,生的十分俊俏。寒凝渊见他虽是箭法如神,身上却并无行伍之气,眼中虽有杀意,但浑身却并无杀气,显然未经战事磨砺,刚想开口问话,二人已走到演武台前,守门将官上台对那少年将军道:「启禀将军,东京有传令官前来。」

  那少年将军将令旗交与身边副将,从台上一跃纵至寒凝渊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鄙夷般讽道:「儒门如今连传令官都要安插自己亲信了吗。」这才问道:「你带来什么消息?」

  寒凝渊也不恼怒,半跪于地行礼道:「参见将军」,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那少年将军,同时亮出调兵信印,道:「圣上密旨,快活林贼人包藏祸心,于我大锦腹地私屯战备物资,杀戮一方良民,祸害良家无数,扰乱民生治安,其罪不容赦,其人不可留也,但因南乱未平,特令龙皇飞将千鎏影率本部精兵奇袭其据点孟坪镇,望将军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保证如期出兵南土。」

  「快活林?」千鎏影常年带兵在外,对政事民生本不大过问,但朝廷遣神将对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用兵,还是在发兵前夕,难免会令他心生疑窦,忙拆开密函一看,其中所书与寒凝渊所说一般无二,不禁道:「虽说为将者令行禁止,但圣上这道密旨未免太过怪异,不知本王可否得知详细情形?」

  寒凝渊恭敬道:「这是自然。」便把快活林之事说与千鎏影。千鎏影听罢,皱眉道:「仅凭推断便往孟坪进兵,是否太过草率?再者,依照推断,孟坪镇贼人可能有三千之数,纵然我麾下亲兵以一当十,也无法保证以少敌多仍能速战速决。」

  寒凝渊道:「这在下便不知了,想圣上有朝中惯战大儒辅佐,调兵定有深意,将军不妨暂且听命行事。」

  千鎏影叹道:「也罢,且看朝廷后续有何动作便是。」

  正说间,寒凝渊身后马蹄声作响,只听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传来:「大哥,你练完了没有?」回头望去,却是方才在靶场射箭的少年将军,那将军策马走到近前,脱下铁盔,竟散下三千如瀑青丝,寒凝渊观「他」星眸炯然,肌肤白皙娇嫩,水灵出彩,不禁恍然,先前他在远处未看真切,「他」又甲胄在身不见原本身材,原来这「身材消瘦」的少年将军竟是名可爱娇美的精致少女,直叹自己看走了眼。

  那少女下马来至千鎏影身前,一旁将官皆对她行礼,寒凝渊稍一思索,便想到关窍——这神将府中地位崇高,又称呼千鎏影为大哥的女子,除了她,还会有谁?当即半跪行礼道:「参见龙影郡主!」

  此女正是凤月楼上女扮男装,与墨天痕发、贺紫薰发生冲突的娇蛮少女千兰影,此刻她见有名俊逸不凡的陌生男子,顿时心生好奇,问道:「大哥,这人是谁?」

  千鎏影虽对寒凝渊不大喜欢,但对这妹妹极是宠溺,见她发问,便向寒凝渊道:「报上你的名字吧。」

  寒凝渊答道:「在下姓寒名凝渊。」

  「寒凝渊?」听到此名,千鎏影顿时一怔,问道:「你来自玉龙山庄?」

  「正是。」

  「哈,原来是你,倒是本王看走眼,不过你与凌峭长的也太不相像了。」得知其出身,千鎏影对他态度竟好转不少。

  寒凝渊微微一笑道:「家兄自早年与将军共事后,便常与我提起将军英雄威武,乃国之栋梁,凝渊对将军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千鎏影摆手道:「你这穷酸不要在我这摆弄文采,我早听凌峭说他弟弟心思缜密,智谋超群,临危不乱,来日可堪大器,今日见来却也无甚过人之处。」他得见熟人兄弟,反而放下架子,口中言论虽是不屑,却带着玩笑的口气,使得气质亲和不少。

  寒凝渊亦微笑道:「将军的八锁金龙阵也不过如此,若在平原遇骑兵包抄绕后,外四锁同御八方来敌,便会捉襟见肘,甚至任人屠戮。」

  一旁副将听了,大怒道:「无知小儿休要在那信口雌黄!」千鎏影却招手让那人收声,笑道:「有意思,此阵我与凌峭共事时只用过一次,当时他也未曾看懂,不想你竟能一眼看出其中玄奥,看来凌峭所言非虚!你路途劳顿,可先到府中休息,今日申时便可动身,届时我会通知你随军前往。来人,带寒先生去客房!」

  寒凝渊行礼告退,一旁副官见他走远,方才不忿问道:「将军,那厮辱及老将军所创阵法,为何就这样放他走?」

  千鎏影淡淡道:「难道他说错了?」

  那副将不悦道:「老将军所创八锁金龙阵在当年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时所向披靡,是历经战事磨砺的阵法,他一介黄口小儿,怎敢如此不敬?」

  千鎏影笑道:「你也知那是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中原多水路,多城寨,而南疆多山林,少平原,八锁金龙只需背依城墙天险,便能拒数倍之敌,然而你可见父王在野战用过此阵?」

  那副将想了想,道:「这道不曾。」

  千鎏影突然严厉道:「八锁金龙,取『金龙锁关』之意,只能倚险御敌,是为背水之阵,后防全无,如若遇上骑兵迂回,需分两锁御后,威力自然削减大半,你带兵多年,竟连此理也不知吗?」

  那副将连忙请罪道:「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

  千鎏影冷冷道:「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你失去进取之心了吗?罚你回讲武堂重习战阵要识一个月,归来时若还有让人贻笑大方的话语,你便回家种地去吧。」

  那副将惊的冷汗涔涔,连连道谢而去。千兰影睁大眼睛好奇问道:「大哥,那寒凝渊到底是谁?」

  千鎏影怜爱的摸了摸妹妹的后脑,答道:「他是我一位同僚的兄弟,前来传达圣上密令,兰儿,抱歉,我今日就要开拔,不能再陪你了。」他从小就很宠溺这个妹妹,自父亲去世,他秉信「长兄如父」,对千兰影倍加呵护,除了应有的家教严管外,其他方面皆是百依百顺。千兰影亦对这位长兄十分敬怕,自己虽有些小性子,却从不敢违逆于他,只是千鎏影常年领兵在外,兄妹俩聚少离多,近几日千鎏影刚被调回,原准备还有十数日才会出征,如今却突然要走,她自然有些不舍,撅着红润小嘴道:「你才回来几天?朝廷就不能让你消停片刻吗?」

  千鎏影笑了笑,道:「为将者,江山未定,哪有消停的权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再偷偷跑出去了。」

  千兰影不料自己偷溜之事还是被大哥知晓,顿时俏脸泛红,尴尬道:「你都……知道啦……?是不是雨芊那个死丫头告密的!她死定了!回去我一定要打她屁股!」

  千鎏影失笑道:「我想掌握你的行踪,还需你的丫鬟向我告密吗?你在府中,下人们处处让着你,任性点也就罢了,怎能在外也对人颐指气使,端小姐架子?」

  千兰影摇着娇小身躯,一声「大哥——」甜甜腻腻的拖了老长,撒娇着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臭女人说话有多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

  千鎏影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半步,道:「少在那卖乖,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为什么会骂你?再说,我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之事呢,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四处惹事,亏的这次是碰上的是明事理之人,若是碰上武功高强的歹人,我看你该如何处理。」

  千兰影自知理亏,嬉笑这又贴了上去,道:「好啦……大哥,我知道错啦……你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呀?」

  千鎏影斜睨了眼正在发嗲求怜的妹妹,道:「这次是奇袭,应该很快吧,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如若我回来又听到你到处乱跑的消息,那你你就别怪大哥『心狠手辣』了。」

  千兰影俏唇撅的老高,不情愿道:「知道啦……大哥,我方才骑射出了一身汗,就先回去沐浴啦!」说罢将方才所骑战马交给一旁兵丁,自己一人迈着小碎步朝校场外走去。

  目送这个调皮又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妹妹离去,千鎏影轻轻一笑,转瞬面容一肃,转身对众副将道:「传我命令,兵武库即刻准备兵甲粮草,务必在未时前全数备齐,交与飞龙营,不得有误!你们命令传达到后,便去议事厅等我。」

  众副将领命,各自出发前去准备,这时,校场中整齐的步伐戛然而止,阵型演练已然终了,方才接手练兵的副将将令旗双手奉上,道:「启禀将军,飞龙营阵法操练完成,请指示。」

  千鎏影借过令旗,道:「传令下去,飞龙营于未时在校场集结,整装出征。」

  那副将虽是生疑,仍是转身传令去了。出了校场,千鎏影来到飞将府议事厅中,之前前去发令的众将已经归来在此等候,见他前来,齐齐上千行礼。千鎏影径直走到主位,掀裾而坐,取下头盔环顾四周,众副将皆是定定的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我知道朝廷突然要求发兵,诸位将军必有话要说。」千鎏影指着最近的一名中年副将道:「张将军,你先说吧。」

  那张将军躬身道:「启禀将军,方才将军回来之前,我们几人已商议过一段时间,大家一致认为,正值发兵南疆前夕,朝廷此令颇为蹊跷,不但让我们以寡敌众,还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要求速战速决,我怕……」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

  千鎏影摆摆手,轻松道:「张将军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是。」张将军应道:「以三百对三千,战损难以估计,我们担心……将军功高震主,朝廷想借此机会,剪除将军羽翼。」

  听罢张将军所说,千鎏影神色一绷,却是憋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这帮大老粗,打了几十年仗,现在怎喜欢瞎掰起政治来?功高震主?一甲侯之功,我与父王加起来都及不上,圣上若要玩弄权术,也该去剪他的羽翼。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朝廷调兵,是圣上一人说的算吗?没儒门那几个穷酸同意,这虎符能轻易出的了邑锽?」

  一旁另一名副将惊道:「难道说……是儒门想要动将军?」

  「唔?」千鎏影闻言,眉头一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诸位将军,你们莫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大难临头,朝廷正是用将之际,儒门若想借刀杀人,这做的未免也太过张扬,除非是那几个穷酸脑袋坏了,不然谁有闲心来害本王?

  你们能不把本王想的那么招人厌吗?」

  「这……」堂下众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千鎏影取出怀中密旨,对堂下众人道:「圣上密旨我已看过,里面已向本王详细说明此次调兵的理由和计划,众位将军请自行传阅。」待众将阅读之时,他又道:「孟坪镇周边地势狭窄,多为山地,阵型不易展开,最适小股精锐突袭,而我们常年在南疆,惯熟山地作战,故而朝廷才有此选择。」

  原来寒凝渊在校场时所说之话只占密旨内容半数,密旨后半段有详细的朝廷调兵计划,以防千鎏影心生怨言。众将看完密旨,方才释然,但仍有人担心道:「将军,出兵南疆,刻不容缓,我们这几日也只是修整,朝廷此令让我们速战速决,如果届时我们未能取下快活林,岂不打乱朝廷全盘计划?」

  千鎏影不以为意道:「以我飞龙营精锐之力,打不下个区区快活林,那我们这帮神将也别守边关了,乖乖回家种田,静看世事纷争,岂不舒服?再说,密旨中只说尽量做到,并未下死命令,如若攻打不下,谅朝廷也无法怪罪。」却是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胸口,暗道:「这阵仗若是打不下来,我真的可以带小妹找处田园颐养天年了。」

  一番辩论,众将再无异议,各自回营整顿,准备发兵去了。

  且说寒凝渊走出校场,与引路的副将知会了一声,便出府去寻晏饮霜,来到缉罪阁门口,却见晏饮霜俏脸煞白,正牵着马在门口焦急等待。

  晏饮霜看到他前来,快步迎上,急道:「不好了,天痕他们已经出发了。」

  寒凝渊忙安抚道:「你莫急,详细说与我听。」晏饮霜便把贺巽霆受伤,众人发现并监视快活林暗桩之事说了出来,接着又道:「他们昨日上午便已动身,我们不知还能不能追上。」

  寒凝渊皱眉道:「焉知那暗桩的行走路线是否与龙皇飞将的行军路线重合?

  况且贺巽霆老爷子受伤,他们一众捕快若遇上快活林人马,焉能抵敌?是我疏忽,求得援兵后没有用飞鸽先行传书,这时间差真是令人难受……」

  晏饮霜听他推断如此悲观,心下担忧墨天痕安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先行去追?」

  寒凝渊观她手不离缰,知晓她早有想法,他自己其实也有此意,眼中顿时一亮,但转瞬摇头道:「不妥,先不说我需为龙皇飞将引路没法先行离开,即便我们追上墨贤弟,若遇上花千榭与药王那个层级的高手,也是不大够看,弄不好会白送性命,还会打草惊蛇,坏了大计……」

  晏饮霜关心则乱,早已六神无主,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在这干等就成吗?」

  寒凝渊久经战阵,虑事自会从大局出发,并未理会晏饮霜情急之下的责难,抚颔深思片刻,方道:「我们按原计划行事,随龙皇飞将一道前往快活林。」

  晏饮霜惊道:「难道就不管天痕他们了吗?」

  寒凝渊镇定道:「你冷静点,听我说,墨贤弟他们只是跟踪,只要小心行藏,也未必会有危险,贺捕头机敏过人,若循着那暗桩找到快活林所在,绝不会轻举妄动,我们既然帮不上忙,不如随军同行,到那与他们会合才是正理。」

  晏饮霜听他沉着分析,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翻身上马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去神将府吧。」

  寒凝渊亦调转马头,应道:「好,但有一事我需与你说明,命令刚刚传到,部队不可能立即开拔,整军整备是必须,所以你得耐心等待。」

  晏饮霜顿时又急道:「这要耐心到什么时候?」

  寒凝渊无奈解释道:「朝廷密旨让他速战速决,千鎏影又是久经沙场,整军速度自然不会慢,你定要沉住气,莫要像薛姑娘一样擅自行动,那样反而平添麻烦。」

  晏饮霜知他言之在理,只得点头应下,二人同时策马扬鞭,往神将府而去。

  * * * * * * * * * * * * * * * * *

  时光转逝,贺紫薰与墨天痕带队追踪快活林暗桩已有四日,期间那人并未有所发觉,只如平常行人一样,白天赶路,晚上住店,看似是要返回快活林交差。

  这日早上,那快活林暗桩终是抵达孟坪镇外,却未进入,而是绕镇往不远处的山群而去。贺紫薰与贺紫荆敏锐的意识到那人是往快活林据点而去,之后只会离魔巢越来越近,怎奈确切位置并未查明,众人也不好现在退去,贺紫薰只得吩咐众人小心跟随,若遇敌人能走便走,不可恋战。

  众捕快得令,小心跟在那暗桩身后行了约两三里,两边已尽是荒山野林,不见人烟。贺紫薰担心众捕快太过深入,正欲退去,却见那暗桩忽的停下脚步,竟朝众人所在方向诡异一笑!贺紫薰顿时瞳孔一缩,俏脸煞白,叫道:「不好!大伙快撤!」

  话音未落,两旁山上已是杀声遍野!墨天痕四顾望去,只见山上之人皆是藤条缠身,绿枝束顶,手中持枪握刀,一时竟不知有多少人马冲杀而下!

  「走!」贺紫薰当机立断,指挥众捕快向原路返回,不料众人一转身,却见后路上亦有一支人马包抄而来,已与山上敌人形成合围之势!

  眼见难以走脱,众捕快迅速拔剑在手,背贴背靠拢,贺紫荆凝重道:「师姐,我们中计了,现在怎么办。」

  贺紫薰望着四下不断逼近的敌人,知晓如若强行突围生机渺茫,一跺脚,高声道:「你们是哪一路人马?请领头人与我说话!」

  话音落下,前方人群后,一道人影飞跃而出,来到贺紫薰面前一丈左右,却是一名面容妖异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贺紫薰与贺紫荆半晌,表情如同在欣赏两件珍世玩物一般,随即开口道:「不错,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大美人,简直堪称尤物!」

  贺紫薰不料来人开口竟提及这种事情,俏脸一绷,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为何要埋伏我们?」

  那人笑道:「在下快活林玉千机,摧花药王首徒,奉家父之命在此请贺捕头与墨少侠往林中作客。」

  贺紫荆在一旁小声道:「听他言语,好像是想生擒我们,师姐,要拼吗?」

  墨天痕亦声道:「快活林之人残忍好淫,如若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会怎样对待我们。」

  贺紫薰心道:「无论如何,先探探口风,再不济,拖延时间也好。」于是对玉千机道:「你们这阵仗,是来请我们『作客』的?看来玉公子也无甚诚意。」

  玉千机道:「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为何会毫无诚意?还请贺捕头乖乖就范,也免得刀兵相向,如若伤了玉体,回林中玩耍时也不痛快,不是吗?」

  「玩耍?」贺紫薰看向四周,那些壮汉脸上表情无不贪婪急色,恨不得立刻就把她与贺紫荆剥光一般,顿时明白玉千机所说「玩耍」是何意义,当即怒道:「想要辱我,门都没有!缉罪阁众捕快听令,我们杀出去!」说罢挥鞭执剑,率先攻向玉千机!

  玉千机早防着贺紫薰会突然发难,正欲躲过,却忽感一股锋锐之气从贺紫薰身后传来,竟是墨天痕八舞剑招后发先至,转眼已越过贺紫薰,直取他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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