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

　　兩人的行為總是從接吻開始。

　　明明想要更加粗暴地互相撕扯；彼此翻攪；奪取、被奪取；填滿、被填滿。

　　不，在別的層面上這樣的行為仍然是粗暴的，但他們在最初交換的卻總是彷彿戀人一般的吻。

　　嘴唇一次一次相貼又分離，像是確認彼此的存在般柔軟地相觸。

　　看來是相當溫熱的舉動，實際貼上晃牙的皮膚卻有些冰涼。

　　不知是沉浸於親吻還是因為這異樣的溫度，瞇成一道細縫的眼眶內，金色的雙眼直望著對方的臉孔。

　　屬於朔間零的體溫低得不像人類。

　　睡覺時冰涼得讓人幾乎以為對方已經沒有呼吸，夜晚清醒時雖然會稍微好些，和平時比起來卻也沒有高上多少。

　　但晃牙也知道，在這樣模仿雌雄動物繁殖行為的過程中，要不了多久，對方極低的溫度便會一口氣竄升到甚至比自己還要高的程度，炙熱得讓人難以置信。就好像唐突地從無聲物變成了生物。那時，來自對方的異常的高溫帶給晃牙的又是另一種膽戰心驚。

　　半靠在床頭櫃上，晃牙的雙手手肘向後支撐著身體的重量。零則跨跪在上方，為了不要讓櫃子的邊緣磕痛晃牙，而抓握般將手掌覆上了他的頸後，不斷落下親吻。

　　晃牙知道對方平常並不是睡在這張床上，而是擺在床邊的棺材裡，但畢竟還是擺在房內的家具，總會有使用到的時候，特別是在這樣總開著空調而相對不通風的夏天裡，氣味濃濃地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不同於常人的使用方式並沒有讓晃牙的鼻子或發昏的腦袋比較好過。

　　柔軟的皮膚一下下印在晃牙的唇角、臉頰、額際、眼瞼和鼻頭，最後又回到唇上，在數次的碰觸和分離後，舔進晃牙微微張開的口內。

　　每當最初被舔上時，晃牙總會繃緊全身，隨後又會像是回想起這樣的親吻自己也能辦到而轉為奮力伸出舌頭。

　　不同溫度、不算光滑的肉互相推擠，擦過彼此，調和熱度。理當沒有任何味道，他們卻都產生了那裡存在著甜味的錯覺，並因此熱衷地互相舔舐著。就像是進食一樣。

　　直接將對方的味道深深吸進鼻腔，晃牙原本就已經鬆弛的思考終於完全停擺，只剩下最直接的情緒，還有渴求朔間零的本能。

　　真是件奇怪的事。

　　晃牙總不明白，明明早就毫無保留地給出了一切，為何事到如今自己的體內仍然像這樣存在著能夠持續不斷叫囂著，希望被對方奪取、成為對方血肉的部分。

　　「嗯……呼——」

　　一邊努力舔著對方的嘴唇，晃牙一邊發出紊亂的喘息，讓人聯想起犬類。

　　零忍不住咧開嘴，瞇起紅色的眼睛，蠕動嘴唇輕柔叫了聲晃牙的名字。晃牙卻不太滿意地再次粗暴拉過零的衣領，露出獠牙，似乎是在抗議對方不夠專注於眼前的行為。

　　之後朔間零卻沒多理會他，乾脆地錯開了臉，轉而親向晃牙的下顎側緣和頸部。

　　無視於晃牙再次拉扯自己領子的動作，零將手伸進對方寬鬆的T恤下，指尖滑過平滑柔軟的皮膚。比起性方面的意思，感覺更像是單純地享受年輕肌膚的彈性。

　　「好涼。」

　　低頭看向對方潛進自己上衣內的手，晃牙忍不住喃喃說道，話裡沒有抱怨的意思。

　　「是呀，夏天吾輩會負責幫晃牙降溫的，冬天就要換成晃牙來溫暖吾輩囉～」

　　「擅自決定個屁啊，我又沒拜託你！而且你冬天真的很冰欸！別碰我喔！」

　　面對零既像是討好又像是撒嬌的態度，晃牙則慣性地回以刻薄的言語。

　　明明和相遇當時不同，現在的自己早就沒有為了吸引朔間零注意而刻意處處與他作對的必要，晃牙卻仍然無法捨棄反抗。儘管同時兩人都心知肚明所有的拒絕打從一開始就都只是嘴上說說。

　　對零來說是近似於嬉鬧性質。對於晃牙來說，則是維持自我輪廓的一道防禦，如果輕易舉手投降的話，似乎就會一不小心變成以完成朔間零的願望為目的的生物了。

　　但從結論來說，這卻又是為了實質完成朔間零的願望而生的行動。

　　為了完成朔間零的願望，「不順從朔間零的願望」——不像大眾那樣為他瘋狂，不為他捨棄思考、燃盡自我，而是作為大神晃牙這個個體存在於他的視野之中——才是必須的。

　　所以他不得不像個笨蛋一樣地向最喜歡的對方嘶吼、怒罵、高高舉起雙手吶喊「我在這裡」。

　　作為一個一心想要完成朔間零願望的生物。

　　「不要這麼說嘛～！和吾輩互相分享體溫嘛～～～！」

　　拖長了語尾這樣要求道，對方在不知何時恢復成了老者般的語氣，卻又顯得更加黏滑。

　　「晃牙，來，萬歲～！」

　　他一邊這麼說道一邊坐起身，示範著舉高雙手。

　　理解他用意的晃牙卻不領情地自顧自在床上弓起背，雙臂交叉著握住上衣下襬，乾脆地脫去了上半身的布料，搶走了朔間零打算要做的事，還順帶抬起腰將短褲和內褲也一併扯下，全扔到了床沿外。

　　「哦哦……」望著在短時間內便變成全裸的晃牙，朔間零發出像是感嘆又像是惋惜的聲音。

　　不只除下了衣服，睡前的晃牙理所當然地也沒有配戴愛用的耳環、戒指以及項鍊，只頂著一頭蓬鬆柔軟的銀色短髮，散發出的氛圍比平時柔軟而年幼上不少。

　　儘管算是在家中時常能看見的模樣，和白晝的差異裡還是存在著能夠刺激朔間零的要素。

　　被零的反應提醒了自己究竟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原本遺忘的羞恥心又在瞬間膨脹成數倍，刺激著晃牙，讓他忍不住垂下眼簾轉開了視線，隨後卻又因為無法接受退縮的自己而惡狠狠地咬緊牙，像是要掙脫猶疑般猛地推開朔間零起身，並硬是擠進了朔間零的腿間。

　　「噢哇——！汝這是做什麼啊，晃牙～」

　　「在那邊囉哩八唆地吵死了！本大爺要幫你做，你閉嘴好好感覺就是了啦！」

　　趴跪在對方的跨前，晃牙不顧制止硬是伸手一口氣拉下了對方的褲頭和底褲，從裡面掏出了對方腿間的器官。

　　雖然尚未勃起，但就算只是柔軟的肉塊，握在手中也已經透過肌膚傳來了十足的重量感。屬於零的另一種氣味擴散在鼻尖，剛洗過澡的對方並不帶有讓人反感的味道，但光是入浴也並沒有辦法徹底消除本來就存在的體味。

　　……果然不管什麼時候看，朔間學長的朔間學長都很帥氣。

　　庸俗的思考浮現在腦中，晃牙吞了口口水。

　　「吾輩不要啦～晃牙次都對吾輩的雞雞很粗魯啊～！」

　　頭上的朔間零卻不安分地這樣吵鬧起來，讓晃牙忍不住咂了下舌，內心卻也不是沒有一絲歉意，只好在輕輕舔過前端數次後出聲承諾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溫柔一點啦！」

　　張大嘴巴將它含了進去，輕輕吸吮，繃起舌尖用力舔過前端和桿狀的交界，來回數次，原本柔軟的肉不一會便膨脹起來，就算努力撐開口腔也會擦過上顎，在頸後製造出使人發麻的電流。

　　「咕……嗯、嗯……呼——」

　　晃牙設法撐開喉嚨、避開牙齒，握著根部將那個輕輕跳動著的東西吞得更深，因此發出了有些呼吸困難的聲音，空下的另一手則輕柔地揉上下方的囊袋。

　　雖然低著頭看不見零的表情，還是能知道對方已經放棄了抵抗，開始集中於自己給予的快樂。

　　但就在他努力地嘗試取悅口中的東西時，從後方伸來的指尖卻以指甲輕輕刮搔過他的頸後，害他的頸根泛起了雞皮疙瘩，接著又悄悄探入晃牙的髮絲內，輕緩地摩娑起他耳後的頭皮。

　　「嗯、嗯嗯嗯——！」

　　纖細的指頭刮過髮根的觸感在背後激起一片甜甜的麻癢。

　　老實說，很舒服。

　　但也因為舒服，所以反而構成了阻撓，害他無法控制地繃緊全身，而沒有辦法好好把對方已經完全脹大的陰莖納入口中。

　　對方的妨礙超過了能夠無視的程度，讓晃牙不得不皺著眉抬起頭來想要抗議，在他鬆口的瞬間卻被對方用難以置信的力道箝住肩膀扯了起來。

　　下一秒便被重重摔回了床上。

　　「你幹什——」

　　終於睜開因為衝擊而一時閉起的雙眼，晃牙反射性地開口吼道，但罵聲卻在半途便凍結於喉頭。

　　仰望著由上而下望著自己的朔間零，不見平時的老態，氣息卻也不同於化為魔物時的優雅氛圍。

　　雖然偶爾也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但就連晃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喚醒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吧？晃牙。汝剛剛確實是說要吾輩『負起責任』，對吧？」

　　他笑著。

　　笑得太過漂亮。

　　就算不看鏡子，晃牙也能夠肯定血色漸漸從自己的臉上退去。說起來，因為目前已經安定上許多而讓人時常不小心忘了這件事，但對方在性格方面確實一直都是浮動的。

　　每一種都稍微有些不同，但卻又無庸置疑地全都是朔間零。

　　腦袋裡浮現十數分鐘前對方所說的話，本能發出了警訊，不過這張雙人床上並沒有足以供他逃跑的空間。

　　儘管內心因久違的畏懼而動搖，卻仍然無法轉開視線。在別開視線或背過身的一瞬間就算是輸給了對方，這點只要是具有野性的動物應該都能夠明白。

　　晃牙咬了咬牙。

　　因為對方是他世界第一想要贏過的人，所以就算是在這種時候也不想輕易向他認輸，晃牙竭盡他所能地狠狠瞪了回去。

　　「啊、啊啊……本大爺說了、啊、剛剛已經、有自己準備過了……！嗯呃啊啊……！」

　　已經可以了……快點插進來啊——！

　　晃牙粗暴地大力捶了下床墊。

　　本人似乎是抱著大吼的意思開口的，最後吐出的聲音卻只能歸類為哀求。

　　晃牙稍微吸了下鼻子，在他背後的朔間零聽來卻相當愉快地說著「嗯，很舒服吧，晃牙～？」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

　　在以視線決定高下的比試中，內心發誓無論如何不移開目光的晃牙在一瞬間就輸了。

　　被零撫過腰側並稍微用力揉上胸口的時候，只要拼命一點就還算能夠皺起眉頭忍耐，勉強瞪向他的雙眼，但在對方輕輕摩挲著各處，並輕輕用舌頭舔舐著數次戳過乳尖後，便因為胸口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而扯斷了視線的連結，在那之後晃牙便完全失去了阻止對方摸遍自己全身的方法。

　　雖然能感覺舒服基本上是件好事，但被過量給予的快樂有時也會轉變為恐懼，大神晃牙彷彿會被朔間零填進超過容許量的各種事物，然後像是充氣過頭的氣球般爆炸、狼狽地碎成片片。

　　實際上，自己得到的對晃牙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極端地說，就算疼痛也沒有關係，只要朔間零願意把重要的器官推進自己的肚子裡來回摩擦，因自己而感到快樂，然後在裡頭射精。這就算是做愛，而他也別無所求了。

　　不過對於對方來說，事情顯然不是這樣。

　　朔間零相當樂於給予晃牙快樂，不如說那似乎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雙方都專注於付出，所以在這種行為中，過多的快樂總是氾濫於兩人之間。

　　被一再舔吻啃咬或軟軟搓揉過乳頭，撫過肋骨側邊，蹭過肚臍，抓住性器官稍微用力地摩擦，就算晃牙歪過腰也沒能從零的手中逃跑，最後為了遮掩融化般掛滿汗水、鼻水和少許眼淚的臉孔及身體，他閃躲著翻過身，在床上縮成一團。

　　但在慌張地實際背向零的一瞬間，他便理解到自己做了一個再愚蠢不過的決定。

　　臉孔向下趴伏在零的床上，鼻尖自然也就埋進了朔間零的枕頭裡。

　　肉桂般香甜而辛辣的味道混著青草味與花香，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讓他感覺沒能吸進多少氧氣，倒是朔間零的氣味在短時間毫不留情地浸透了晃牙的肺和腦，讓他整個人變得綿軟而茫然。

　　雖然作為大神晃牙的外殼還在尋找各種台詞來奮力抵抗，但實際上意識裡卻幾乎只剩下「好舒服」這件事。

　　努力地縮成一球，但憑朔間零的臂力要讓他抬起腰並不是難事。

　　最初只要零一鬆手他就會試圖恢復原本的姿勢，但在被重新抓著腰骨抬高腰部數次後，晃牙似乎也終於放棄抵抗，被迫自己撐起腰，擺出像動物交尾一樣的姿勢。

　　對方雪白卻有力的指尖則沾上不知何時掏出的潤滑劑，先是沾濕外側，然後毫不留情地侵入體內，將液體細細塗上晃牙體內的每一處。

　　（略）

－

小说相关章节：新刊試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