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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272-277),2

[db:作者] 2025-07-17 08:45 5hhhhh 9510 ℃

  「方捕头是漕帅使者,本将怎敢怠慢。」庄椿笑道:「不知漕帅有何吩咐?」

  「漕帅并无片言转呈。」方未然老实说道。

  「方兄,你何以诓我?」段朝用急了。

  庄椿冷冷瞧着方未然,静等下文。

  「段兄见谅,在下只有一言想劝谏将军。」方未然诚恳言道。

  「说。」庄椿语调冰冷。

  「适可而止。」方未然沉声道。

  庄椿嘴角轻勾,「怎么讲?」

  「将军劳师远征,剿灭白云山,郭惊天授首,已是大功告成,大军若再迁延不退,滋扰地方,怕是物议汹汹,引得朝中重臣侧目,实非将军之福。」

  方未然言辞恳切,一下便戳到了庄椿痛处,焦芳为乡梓谋福是出了名的,当年借献宝为名向皇帝进献蝎子、篦与蝉三物,言河南皆此物,引得皇帝怜悯,免河南赋税五年,若是老爷子晓得他在地方上这么折腾,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段朝用见庄椿意动,急声道:「官银还未追回,白云山尚有漏网之鱼,岂可草率收兵?」

  「段兄,你仅凭一枚燕子镖便断定白云山为劫银之人,攻破白云山可见有一锭官银?你又如何笃定损兵折将攻破抱犊寨后定能起获漕银?届时人马开拔、行粮及抚恤可是由你承担?」

  「我……」段朝用被方未然一串反问逼得哑口无言,我承担得起么我。

  「都不要说了,容本将三思一二。」嘴上这么说,庄椿已经动了走人的心思,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耳根子软,先压个一两天再说。

  「将军,」中军一名小校快步走进大帐,「山上有使者前来。」

  ***    ***    ***    ***

  抱犊寨。

  郭飞云急得花容失色,在卧房内来回踱着圈子。

  「怎么办,怎么办,官军围山,若是依云撞上了他们该怎么办?」

  仇豪见妻子手足无措,连声宽慰,「飞云别急,依云先下的山,官军围山几日了,若是真拿了二妹,岂会不拿她做要挟,别吓自己了。」

  「可是二妹的暴躁性子,便是碰不上,也要自己寻上门去,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呀!」

  一向温婉识大体的郭飞云急得哭了出来,这段时间她肩上担子太重了。

  仇豪无奈摇头,从桌上捧起一碗汤,道:「你这阵子心思太多,这样下去依云未找到,你的身子就先垮了,喝了这碗参汤,好好睡一觉吧。」

  耐不住仇豪劝说,郭飞云将汤碗饮尽,依靠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为了我们姐妹,累得你和公公这几日劳心操神,苦了你啦!」

  「你我夫妻一体,说这些话干什么。」面对妻子亲昵,仇豪神色有些不自然。

  「等熬过这一难,找回依云彩云,我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给你生几个胖小子……」郭飞云双臂环抱仇豪虎腰,遐想以后美满日子,嘴边甜甜一笑,「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不闻丈夫回音,郭飞云扬起螓首,见仇豪满面痛苦不舍,惊讶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飞云,别怪我,我也没办法。」仇豪羞于直视妻子。

  「怪你?怪你什么?」郭飞云美目中充满不解,忽觉脑子昏昏沉沉,「你,你在汤药里……」

  看着软倒在床上的妻子,仇豪面露不忍,「爹,真要这样么?」

  仇大海迈步而入,一脸严肃,「妇人之仁,难道为了她要拼上咱们整个山寨么!」

  「可您当初说要拼光家底也要护住她们姐妹……」

  仇豪话没说完,便被仇大海打断,「那时老子以为郭惊天真劫了漕银!」

  仇大海恨声道:「老子也是猪油蒙了心,以为郭惊天老小子临老活明白了,干了一票大的,不成想外甥打灯笼——照旧,他奶奶的,老子攒了半辈子的家底,可不想糊里糊涂地都交待进去。」

  「凭着山寨的险要,官兵又攻不上来……」仇豪嗫喏道。

  「攻不上来?老子还下不去呢!」仇大海瞪圆了眼珠子,「这么些年了,老子受了郭惊天多少闲气,成天」盗亦有道「的跟我装孙子,要不是看在白云山在绿林道上的好名声,我会让你娶他女儿,呸!」

  「抱犊寨今后也没脸见绿林同道了。」仇豪一直想着在绿林扬名立万,此时垂头丧气。

  仇大海抬手就在儿子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瞧你那点出息,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老子一直担心卖不上个好价钱,现在好了,瞌睡来了送枕头,要是在漕运上谋个一官半职,南来北往吃拿卡要,一样是劫道,人家光明正大,可比这脑袋别在裤腰上玩命容易多了。」

  「郭老鬼死了,他女儿就作咱们父子的进身之阶,全了他的义气,也不枉与咱家相交一场。」仇大海洋洋得意,再看儿子念念不舍地看着妻子,拍拍肩膀劝道:「想开点,以后当了官,有了钱,爹给你娶十个八个的漂亮媳妇,好为咱仇家开枝散叶……」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人心难测(下)

  抱犊寨,山寨大门前。

  「草民仇大海携犬子拜见将军。」仇大海带着儿子与手下,近乎匍匐在山门前。

  庄椿扫视一番山门内外,满面欢笑跃下马来,扶起仇大海道:「仇壮士快快请起,此番贤父子急公好义,智擒逆贼,劳苦功高,为本将省却了一番麻烦,该是某家致谢才是。」

  仇大海一脸惶恐,口称不敢,「草民为奸贼所诓,斗胆与将军为敌,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庄椿大度地一挥手,「些许小事,本将是个粗人,所谓不打不相识,也算是见识了你老哥的手段,今后同为朝廷效力,少不得还要请仇老哥关照一二。」

  一口一个老哥哥,叫得仇大海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连忙敦请庄椿及其亲兵进寨。

  进了聚义堂,仇大海又躬身再三谦让,请庄椿坐在他那张虎皮交椅上。

  「听说仇大哥当年力格猛虎,今日见面,果然英雄虎威,不减当年。」庄椿轻抚座下虎皮,一再恭维。

  「将军前番说能为我儿谋一个漕运把总,不知在何处任职?」仇大海小心问道。

  庄椿瞧瞧在下面伫立的仇豪,大剌剌地掏掏耳朵,道:「老哥动问,小弟就透个底儿,江南把总戚景通得罪了漕帅,已然下狱,眼看着就空出个缺来,你们从中使些银子,活动一番上下关节,这位子八九不离十。」

  江南?那可是肥得流油的地方啊!一个漕运把总手下有上万的运军,他这寨子里里外外老老少少凑起来也没上千啊,仇大海眼睛都红了,连忙催促儿子,「豪儿,快,快给叔父大人磕头。」

  仇豪倒也实在,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将军今后多多提携。」仇大海捧上一只没封盖的木匣,谄笑道。

  扫了一眼里面的金珠细软,庄椿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身后亲兵接过,「这和老哥父子今后所得比起来,九牛一毛,小弟就不客气了。」

  「那当然,那当然。」仇大海连连称是,心中暗骂,娘的,谱儿真大,连钱都不亲手接。

  庄椿走下虎皮交椅,亲热地揽住仇豪,「大侄子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拜将封侯,可别忘了我哟。」

  仇豪被捧得忽悠忽悠的,只顾傻笑,「我能封侯?什么侯啊?」

  「望乡台上去做望乡侯吧。」庄椿脸色一变,揽住仇豪脖子的一臂用力收紧,另一手抓住他顶上发髻向上一提。

  「噗——」一股血箭冲天而起,仇豪无头尸身摇摇晃晃,栽倒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大堂内众亲兵拔刀相向,将毫无防备的山寨众头目砍翻在地。

  「儿子——」仇大海目眦欲裂,虎吼扑上。

  庄椿将手中人头随手一抛,大喝声:「杀!」便举拳迎上。

  「咚」的一声闷响,两道人影各退三步。

  庄椿有些意外的甩甩手,「老小子,拳头挺硬啊。」

  仇大海不顾手腕骨节的疼痛,势如疯虎,再度猱身而上,双拳犹如暴雨狂泼,又猛又急。

  庄椿也不躲闪,直接与仇大海撞在一处,只听拳掌着肉之声不绝,顷刻间两人身上各中了对方不下百余拳。

  人影乍分,仇大海如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前胸四肢骨骼都已被打得粉碎,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庄椿。

  庄椿也是累得不轻,如牛般呼呼喘着粗气,戟指骂道:「杀不完的贼骨头,也配与老子称兄道弟,那戚景通虽说不开眼,可也是将门世家,迭立大功才做到江南把总的位置上,你们父子俩一个无义,一个绝情,也敢有那个念想,呸!」

  山寨里杀声四起,夺下大门的亲军与埋伏在外的大军里应外合,寨中处处火光,哭喊声一片。

  庄椿挥刀剁下仇大海人头,站在大堂上厉声下令,「给我杀,不分老少,一个不留。」

  ***    ***    ***    ***

  方未然踩着满地的血水走进聚义堂时,庄椿正坐在虎皮交椅上擦刀。

  「在下恭喜将军又立新功。」

  「他们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庄椿笑得自然,好似近千人命与他无关。

  「郭家那女娃儿,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方未然静默片刻,还是问道。

  「方捕头好似对郭家的丫头很上心啊。」庄椿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在下只是替将军着想,漕银大案若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短了的银子少不得有心人会怀疑到将军身上。」方未然道。

  「谢过方捕头了,本将不是傻子,郭家那丫头打入囚车,由漕帅处置。」顿了一下,庄椿笑道:「是死是活,得到了淮安才知道。」

  ***    ***    ***    ***

  淮安,漕运衙门。

  漕运总督洪钟与总兵陈熊共同接待着一位不速之客。

  「老夫久闻丁帅大名,奈何缘悭一面,不想今日登门枉顾,有失迎迓,还请恕罪。」洪老大人笑容满面,恨不得把脸都贴上来。

  「缇帅坐镇京畿,身膺重任,向不轻出,出必有因,本爵愚钝,不知区区淮安有何事劳烦缇帅大驾?」相比洪钟,陈熊的态度是不冷不热。

  丁寿正在同满脸乐开花的洪钟套交情,听了陈熊不咸不淡的问话,放下酒杯,干笑了声,「爵爷明鉴,下官此番南下,确是身负皇命。」

  陈熊眉毛一挑,「哦?可方便透露一二?」

  「什么方不方便的,拿去看就是。」丁寿从袖子里拿出一道黄绫,直接放在了桌上。

  陈、洪二人没想到这位爷这么不见外,直接在酒桌上就宣旨,忙不迭起身就要下跪,被丁寿一把一个拖住。

  「这是太后懿旨,都不是外人,二位传阅下也就是了。」丁寿扔嘴里一个炸丸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二人相视一眼,只得重又坐回,脑袋并在一起拜阅懿旨。

  「丁帅领了南下采买的差事?」陈熊愕然抬头。

  丁寿刚咽下一口香酥凤脯,烫得直吐舌头,缓口气道:「太后圣寿迫在眉睫,咱们做臣子的总得上些心不是。」

  洪钟茫然点头,陈熊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镇时候久了,有些跟不上形势,怎么宫内中使的活计现在归锦衣卫承包了。

  「敢问丁帅的差事办得如何了?」洪钟干笑着没话找话。

  「去了趟扬州,两手空空。」丁寿一拍桌子,没好气道。

  「扬州也是大明一等繁华之所,就没丁帅看得上眼的东西?」陈熊有些好奇。

  「好东西太多了,没钱啊。」丁寿无奈地两手一摊。

  「啊?」二人异口同声,陈熊瞪大了眼,洪钟翘起了胡子。

  丁寿站起身来,绕着酒桌开始兜圈子,「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扬州城真是个销金窟,什么东西都好,什么东西都贵,就是有十万贯也不够消遣的。」

  自来熟地揽住二位大员肩膀,丁寿嬉笑道:「何况我还没有十万贯。」

  「啊!」二人齐声应和,心头同时涌出一个错觉:他是在索贿么?

  二人的反应让丁寿有些无趣,加重了语气,继续道:「听说这淮安有运河漕运之利,南商北贾,店肆林立,奔走阗咽,人烟稠密,富饶更在扬州之上,二位又是当方土地,日进斗金,想必没有下官这些苦恼。」

  这孙子是要钱!!二人可以确定了,心中大骂:当了这么多年官了,从没见索贿这么明目张胆的,含蓄点会死啊!当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丁寿还怕这二位没明白,「我是说……」

  「缇帅一路辛苦,先到客房歇息,有些事容后再议。」

  洪钟心道:你别说了,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了,官儿不是你这么当的,宝贝儿!

  丁寿满面失望怏怏不乐地离了宴席。

  「寡廉鲜耻,小人得志!」陈熊是武勋世家,对这种骤起新贵充满蔑视。

  「漕帅,此人深蒙两宫恩宠,圣眷在身,就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你我合计一番,用多少银子打发他。」洪钟劝道。

  「凭什么给他银子,漕运衙门和锦衣卫井水不犯河水,本爵又没有把柄在他手里。」陈熊怒喝。

  「轻声些吧,爵爷,如今漕银大案在咱们头上压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呀!」洪钟说到这,猛然省悟,「他该不是冲着漕案来的吧?」

  「不是。」陈熊郁闷地摇头,「几位部堂没有信传来,看来他真是南下采办的。」

  「那就好,别再掺进什么牛鬼蛇神了。」洪钟长吁口气,如释重负,疲惫地说道:「爵爷,少年得志之人都受不得轻慢,此人背靠刘瑾,独掌缇骑,又蒙陛下宠信,万万得罪不得,不如趁此交下这个朋友。」

  「要去你去,我不去。」陈熊一捶桌案,恨声道。

  ***    ***    ***    ***

  在洪钟等人安排的客房内,丁寿哼着小曲,对着一面光可鉴人的铜镜整理鬓角。

  扫了一眼随手撇在桌边的懿旨,丁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浮想起刘瑾的一番交待。

  「寿哥儿,陈熊武勋世胄,三代督漕,平日眼高于顶,连咱家也不放在眼里,你若插手漕案,纵有明旨他也会处处掣肘,让你举步维艰,不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可事半功倍,收意外奇效……」

  果然被老太监料中,席间一番试探,与洪钟一意逢迎不同,陈熊面上客气,却骄矜倨傲,崖岸自高,这么个自命不凡的人物,看他不顺眼的人绝不会少。

  丁寿往雕花大床上一倒,人心,真是好玩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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