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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創造與毀滅之人

[db:作者] 2025-07-17 08:46 5hhhhh 8950 ℃

  巨劍被希薇亞應聲扯開,兩把單鋒長劍提攜在手,一個蹬步踩了出去。

  雙刀毫不猶豫地往巨龍砍去,而受下界魔力加成的巨龍也反應過來,兩隻巨大的前爪由上而下猛烈爪下,和雙刀撞擊的瞬間,巨大的能量震動了空間,市政廳的玻璃應聲碎裂。僵持不過半晌,希薇亞的右腳便招呼上來,鍍上了一層下界金屬的腿向上,在半空中凝結成刃。

  巨龍支開抵在巨爪上的雙刀,後肢使力向後彈去,龍頭向後避過了腳刀,並隨後對著希薇亞吐出了青色的龍焰。烈焰呼嘯而來,挾帶著的大量熱氣被雙刀的劍氣斬開,從旁邊V字型的逸散開來,燒熔了希薇亞身後的牆壁。

  「停手。」正當希薇亞準備藉著烈焰與煙霧的掩護下繼續向前攻擊時,另一個截然不同,但卻無比強大的力量從天而來,巨大的重力讓她和巨龍都瞬間趴倒在地上:「安,身為市長,你的作為已經違反了『保護城市』的規定。」

  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伴隨著成熟冷豔的女聲出現在巨龍與希薇亞中間,高跟鞋的聲響讓巨龍的瞳孔瞬間縮小,恐懼再次湧上了腦門。

  「在進牢之前,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女聲站到了被迫趴下的巨龍面前,一把閃著耀眼金屬光澤的細劍指在了巨龍的頭上,刺出細小的傷口流出綠色的龍血。

  「我一定會殺…」巨龍還沒有吼完,細劍瞬間刺入了巨龍的頭裡,原本龍化的他瞬間變回半龍人,全身瞬間被銬上拘束器,嘴巴也被徹底的堵了起來,雙眼也只剩下一片黑暗。

  那女聲轉過頭來,希薇亞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無比熟識卻又不同於她認知的女性。

  眼前的成熟女性正是她的姐姐——「凶星」希瓦娜,只不過比起當年她們使用儀式的樣子已經大不相同,與人間不同時間流速的下界讓她與希薇亞之間的年齡差距變得更大了些,原本只差了一歲的她們現在像是差了四歲以上。

  冷豔的她穿著一襲黑色風衣,裡頭則是一件連身的黑色緊身衣,突顯出她有別於希薇亞而已凹凸有致的美麗身材。

  「姐…」

  「閉嘴。」希瓦娜用更強大的重力阻止了希薇亞的發言,踩著怒氣的步伐到了她的臉前,用力地用細劍的刀板甩了她一巴掌:「妳難道不知道,如果妳來到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妳體內的力量根本不屬於這裡,妳越在這裡,上下界就會越失去平衡。」希薇亞勉強地抬頭,一滴淚水卻早已從希瓦娜的臉頰滑落,讓希薇亞的小手感覺到了溫暖:「等我處理完下界的問題,我就會回去人間找妳,好嗎?」

  希瓦娜說完,再次展開黑色的巨大翅膀,豐厚的羽毛在拍動下揚起煙塵與巨大的風壓,讓她逐漸升空。她一手提起了被穿上拘束衣的半龍人,再次的揮動,一瞬間離開了市政廳。

  「唔嗯…」希薇亞從早已被重力壓碎的地面上撐起,拖著有點疲憊的身軀,艱難地走出了滿目瘡痍的市政廳。此時,市政廳外的群眾看到了希薇亞走出來,卻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怎麼…一回事?」希薇亞看著圍上來的群眾,防備性的準備起了雙刀。

  「沒事。」一隻大手拍了她的肩膀,方才被戰鬥的暴風吹飛的懷特站在她身後:「他們只是在慶祝新市長的誕生而已。」

  「啊?」

#

  「所以妳的姐姐不願意見妳,還叫妳滾回去?」在破敗的市政廳內,懷特跟與希薇亞在最後頭的房間裡頭說著她剛剛的事情:「還提到『上下界的平衡會因此破碎』?」

  「怎麼想都很奇怪。」希薇亞坐在精緻的枯木椅上,已經擺脫了被姐姐拒絕的難過心情,開始思考著姐姐拒絕的原因:「雖然說我們兩人各自繼承了來自創造神跟破壞神的力量,但也……」

  「等等,妳是說你們兩個用了『雙生法陣』?」懷特反應了過來,聽出了希薇亞言中的法術另有蹊蹺。

  「呃…我們爸爸媽媽的書上面確實是這麼記載這個法陣的,怎麼…啊啊啊!」希薇亞話說到一半,懷特就將他巨大的臉龐露出極其驚訝的表情,用力的抓住了希薇亞的肩膀。

  「妳們的爸媽難道沒有寫那個法陣是幹嘛用的嗎?」懷特問著,而希薇亞則是很乾脆的搖了頭:「你們姊妹真的是……」

  雙生法陣,又稱「創造與毀滅之始」、「神術」,是一種早已失傳在三界的最高級法陣。他被定位在最高級並不是因為他對於施術者的要求有多高,而是在於他的超高風險與超高報酬。

  用自身生命與半徑三公里的生命體為賭注,召喚創造神與毀滅神出現。如果兩位神明各自認同其中一位施術者,那被選中的施術者就能夠直接的得到神所賦予的那股,最為純粹的力量。但反之,如果施術者中有一人或兩人皆不被認同,賭注就會被沒收。

  「所以說,如果那時候妳們沒有成功。不僅僅是妳們兩個人的靈魂會被封印,不得轉生。半徑三公里的生命也會跟著遭殃。」懷特講著古,而這些都是他之前在圖書館或是父母中聽來的內容:「但妳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這也就代表妳現在有著跟神沒甚麼兩樣的能力。」

  「我感覺除了法力儲存量變大之外,唯一的差別就是法術真的是『創造』出來的。」希薇亞說著,凝聚魔力,在手中聚起一顆水球,周圍則有著電弧與火焰:「但這跟平衡被破壞有什麼關聯?」

  「妳可是上界的代言人。」懷特看著外頭的天空,天空的深紅色並不是被雲朵或是陽光所致,而是因為普遍充斥在下界的「毀滅」系能量所導致:「妳的出現對於下界而言,就跟在水裡頭丟一整瓶墨水一樣。妳體內的創造神的力量會導致下界的整體能量平衡崩潰,進而導致下界的生態浩劫。」

  「呃……」看著懷特面色凝重的,開始感覺到自己便是問題本身的希薇亞反而說不出話來。畢竟她一開始就只是來把姐姐找回人界,根本沒有要把下界毀滅掉的意思。

  「但。」

  懷特閉上了眼睛,遮蔽了視覺開始感受他身邊的能量流動。

  「我不認為現在的妳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懷特感覺著,自己的眼前,希薇亞所站的位置,的確有著不同於毀滅能量的創造能量在逸散著,但很細微,細微到不太可能出現馬上毀滅下界的可能性:「現在的妳跟被封住的墨水罐差不多吧。妳還沒到神所賦予妳的火候。」

  「所以我還是建議妳,去找妳姐姐問看看她說的『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懷特對眼前因為得知自己有可能毀滅這裡而感到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的少女說著:「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建議妳去好好的練習一下。畢竟安可是連地區八強都進不去的對手。」

  希薇亞聽到了剛剛那隻巨龍的實力居然連地區的八強都進不去,也回憶起剛剛被姐姐死死的壓在地板上無法動彈的感覺,她瞬間明白到要在終戰見到姐姐是一件以她現在的實力非常困難的事情,而想要在廣闊的下界內直接找到姐姐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因為就我所知,希瓦娜是沒有住居所的。她算是浪人,會穩定出沒的地方只有央王戰而已。」

  懷特原本還打算再跟她了一會兒,但羊頭人卻敲了門後走進來,用不屑的表情對著懷特說換班,並說道他已經遲到整整一個小時了。

  在匆忙之下,希薇亞接過了懷特的紙條,上頭大概的寫著一個地點的方位,和一個名叫「艾德」的名字,便被羊頭人從市政廳拉走。

#

  「真的在這邊嘛…懷特他沒畫錯吧…」在希薇亞出了城後已經走了快要兩個鐘頭,儘管她已經利用市政廳裡的資源與她莫名得來的市長頭銜替自己弄了一套正常一點的衣服,但這並沒有讓她走路兩個鐘頭這件事情有消除疲累的感覺。

  忽然間,希薇亞感覺到了來自腳底下的震動。她反射性的跳了起來,一瞬間,一隻巨大的沙蟲從她的腳底下張口而出,三排銳利的尖牙期待著希薇亞的落入。

  「嗯?」但希薇亞並不是對於這種狀況毫無準備,雙手向下張開,回憶起腦中控制城市內下界金屬的感覺,憑空造出了一張直徑遠大於巨型沙蟲大嘴的盾牌。

  一聲響亮的敲擊聲出現,隨後是牙齒割裂在金屬上的不悅聲響。藉著盾牌,站在上頭的希薇亞跳到了半空中,並在那一瞬間盾牌被沙蟲推開,但希薇亞的手中已經聚起光槍,朝著沙蟲的嘴巴射去。

  「什麼?」沒想到沙蟲瞬間閉上了嘴巴,擲出的光槍打在了沙蟲堅硬的外殼上散開,只留下少許的黑色焦痕:「呃啊!」

  沙蟲撞了上來,把希薇亞硬生生從空中用力撞到了地上,背部落地的她卻早已因為沙蟲的撞擊而失去了被動防禦,結實的撞在了地面上。

  「嘖…」已經全身無力的希薇亞伸出手,來自背後的痛楚讓她難以起身,打算將剩餘的力量凝聚的手中打出最後一擊,但卻被一旁衝出來的身影所阻止。

  天藍色的身影從不知何處衝了上來,直接的撞上了正要衝上來將希薇亞吃下的沙蟲。一瞬間,漆黑的能量在她貼放在沙蟲的外殼上的左手凝聚,下個瞬間,沙蟲便從那個點坍縮,斷成了兩截。

  沙蟲連叫都沒有叫出來,就停下了行動。

  「沒事吧小妹妹。」天藍色的身影脫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人類面孔。他有著一雙碧綠色的雙眼與一對濃眉,戴著一張防止沙塵的天藍色口罩,並且穿著一件同樣天藍色的風衣,裡頭則是穿著消光的金屬戰甲:「一個人到這邊是要幹嘛?迷路了?城市的話在另外一頭喔。」

  「沒…沒有,我是過來找人的。」希薇亞藉著他戴著皮製手套的右手站了起來,用自己的力量稍微恢復了傷口:「請問您知道艾德在哪裡嗎?」

  「呃……我就是。」艾德把希薇亞牽起來,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的眼神與氣質:「先回去我那邊再談談吧,這邊是沙蟲的地盤,趕快離開比較實際。」

  希薇亞跟著艾德在沙漠中走著,來到了一顆大岩石旁,岩壁上有著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裂口,從裂口外只看到一片深深的漆黑。艾德先鑽了進去,希薇亞疑惑了一下之後,在手中製造出一顆發著光的球體,也跟了進去。

  一穿過裂口,光芒瞬間照進希薇亞的雙眼,不同於岩縫的漆黑,一穿過去裡頭居然是一個庭園。大致圓形的庭園周邊佈滿花草,岩縫的對面半圓種著水稻。而中間是一個由石頭挑高的三層樓木造建築,風格大抵是在首都郊外會出現的那種富人別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岩縫內顯現出和外面完全不同的富饒,貧瘠的土地與缺乏的水源在這邊彷彿不存在,而挑高過後建築的別墅高度,也遠遠比外頭的大岩石來得高。

  「嘛,先進來吧。」已經站在往上的曲線樓梯頂,艾德站在家門面前對希薇亞說著。

  希薇亞跟了上去,拉開半掩的房門,裡頭的佈置也跟上流社會的一模一樣。金屬製品一個不少,雖然並不富麗堂皇,但也能夠看出來是精心設計的木造內裝。

  而希薇亞卻在這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艾蘭德?你還沒死?」希薇亞的右手瞬間聚起力量,看著原本應該被她獻祭掉的重罪犯。

  「托妳的福,並沒有。」艾蘭德毫無家教地躺在沙發上翹著腳,穿得衣服已經不是希薇亞當初看到他的那一件,而是很一般的長袖上衣跟牛仔褲:「什麼風把妳這亂獻祭人的小婊子帶來了?」

  「和你沒關係,然後注意你的髒嘴。」希薇亞看他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要對她動手的意思,也就收起了力量,但還是對他保持著警戒心。

  「怎麼啦?你們之前有過節?」艾德從廚房中走了出來,托盤上放著三杯紅茶。

  「過節可大了,老弟。」

  「啊?」

  「喔喔,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艾德把紅茶放到了原木桌子上,伸手示意希薇亞坐下來:「我叫艾德.圖斯,今年27歲,是他的親生弟弟。請多指教。」

  「我叫希薇亞,希薇亞.麥吉,今年17歲。」希薇亞向艾德點頭致意,順便將魔力覆上雙眼,在確定紅茶中沒有下藥才放心的拿起來啜飲幾口:「弟弟?可是你看起來…」

  「這裡的時間流速是人間的七倍,我比你們倆早下來下界呢。」

  「那妳找我有什麼事情?」艾德也喝了幾口,微笑著對希薇亞問:「總不可能是來找我喝茶的吧。」

  「我跟懷特說了我想要提升實力,然後他就給了我這張筆記,說是來找你。」希薇亞拿出放在內襯口袋中的筆記,遞給了艾德。

  「要我訓練妳?恐怕沒辦法吧。因為我的力量不足以…」

  「不是這種嗎?」希薇亞在手中聚集起清澈的創造之力,讓艾德皺了一下眉頭。

  「好吧,我不該預設立場覺得妳是用毀滅的人。」艾德指了指周遭的所有東西:「妳看到的這些『異常』,都是我創造出來的。」

  「看妳剛剛使用力量的方式,妳應該是傳統魔法家族出身的吧?」艾德在手中同樣聚集起了創造之力,但比起希薇亞的明顯弱了很多。

  「是的,父母親之前都是準大魔導士。」希薇亞說:「請問有甚麼辦法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我需要實力見到姐姐,這樣才能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那就先在這邊住下來,我會教妳怎麼用妳的力量才是對的。」艾德把紅茶喝光,站起身子把另外兩人的喝光的杯子一併收走:「二樓跟三樓都有空房,艾蘭德和我是住二樓。」

  希薇亞毫不猶豫的的選擇了三樓,畢竟她對於眼前曾經想要把她抓起來,還有著多項罪名的艾蘭德完全不放心。

  艾德轉身進去廚房,隨著水流聲響起,艾蘭德才終於從剛剛的一言不發醒來。

  「所以妳大老遠跑到辛卡抓我,就是為了到下界找妳姐姐?」艾蘭德躺在沙發上問道,語氣中有些不滿。

  「是。」希薇亞沒有任何掩飾,但簡單了當地回答也表示了她並不想跟艾蘭德扯上關係。

  「算了,反正想殺掉我的本來就不缺妳一個。」艾蘭德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要不是我跌到沙漠這邊,意外被艾德撿到,我早就死在那邊了。」

  「你在這邊應該很吃得開吧。」希薇亞對艾蘭德說:「在這種殺人放火強姦都沒什麼的地方。」

  「算了吧。」艾蘭德揮手表示:「我連我弟都贏不了,哪有可能贏得了下界的一大群妖魔鬼怪。」

  希薇亞想想也是,根據上次和他的對戰,艾蘭德的法術在這邊並不算是強悍,體術上也不可能匹敵巨魔之類的魔物。一般只會六大法術的人類在這邊根本沒有力氣能夠在此立足。

  「我要回去睡了。」艾蘭德從沙發上站起,徑直走上了樓梯回了房間。

  「不好意思,哥哥從以前就是這副模樣。」從廚房中走出來的艾德甩乾了手上的水分,對著希薇亞說。

  「你不知道他在人間做了什麼嗎?」希薇亞如此問道。

  「但知道歸知道,我和哥哥在來到下界之前已經很久沒見面了。」艾德繼續說著。艾德他們家族曾經是聯邦的成立家族一員,但因為他父親那代的權力鬥爭,改革派因為一次巨大的政治事件而遭到追殺。父親也就因此失勢,較有魔法能力的兩人在家裡被刺客闖入之前,被匿名送往了魔法名門——科特小學進修。

  學成之後,年幼的兩人在畢業之前都被校長瞞在鼓裡,一直認為是父母拋棄了他們倆。直到畢業之後才知道父母親在將他們送走之後,三天後家中就被刺客闖入,遭到清洗,屍體也隨著豪宅一併被燒毀。

  「在那之後,哥哥便開始獵殺、搶奪當時當政的保守派陣營的貴族,卻在一次入侵中被侵入性魔法影響,才變成了瘋狂的強姦犯。」艾德說著:「我有治療他了啦,現在應該沒事了。」

  「原來如此。」希薇亞嘆道。在人間旅行的兩年間她確實聽過不少政治界的事情,但她並沒有太過留意,畢竟她並不是她的目標,而且她對於那種要一邊阿諛奉承一邊暗地藏刀的做法有點感冒,她還是比較直來直往一些的:「那你呢?你看起來沒有跟著你哥哥一起殺人。」

  「我選擇了追尋力量。」艾德說著,然後再次使出了他的創造之力:「我為了正義的心受到了創造神的認可,但同時也因為復仇之心而被破壞神青睞。」

  「我單獨開啟了雙生法陣,然後成為了拿到創造之力卻跌落下界的異類。」艾德對希薇亞說,另一隻手也同樣聚集起了破壞之力,但也並不強大。說完他站起身,微笑著說:「妳先去休息吧,房間裡頭有時鐘,我們隔天早上五點集合,為了要趕上央王的比賽,得要抓緊腳步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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