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代的错。

他这么想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渐渐起了困意，半垂下了双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好奇怪……怎么突然就……这么……困……唔、”栗发青年趴在了桌上，呼吸变得平稳，显然是陷入了熟睡。

是十代不好，总是让他这么担惊受怕。

约翰起身走到睡着的那人身旁，先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接着是柔软的脸颊、鼻梁、嘴唇，用拇指摩挲着他无意识中微微张开的唇瓣，仿佛在引诱着自己附身去亲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贴着他的唇吮吸，脸一红急忙站直了身体，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精灵在才放心地继续触碰他。

睡着的十代非常可爱。

不同于清醒时的活泼，闭着双眼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密长的睫毛，随着安稳的呼吸一张一合的还泛着水光的嘴唇晃了他的眼。十代会像小孩子一样微微蜷起身体，想起曾经和他同住那段时间每天醒来都会发现对方窝到自己怀里，自己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十代大约只是渴望着亲近他人罢了。

但却在自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之后退缩了。

原因约翰很清楚，也表示理解，对方与精灵之间的羁绊容不下其他人再去插足，况且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对他抱有的情感和欲望，后果会如何都不愿意去设想，那么就把自己的心意藏起来。可对方总会不经意地散发出诱惑他的气息，只能怪他太过沉迷了吧。

约翰伸出手将十代横抱起来，他的体重很轻，虽然平时吃得比一般人多上许多却总不见他长肉，这点总是会成为女生们羡慕嫉妒的话题，将十代带到了自己特地为他准备的房间放到中央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颜色是他的湖蓝，与十代身上的红极为搭配不是吗？约翰跟着屈膝压在床的边缘，伸长了手取过与床柱熔在一起的锁链，将皮制的手铐固定在十代的两只手腕上。

约翰考虑了很久，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只能这么做了。

在与尤贝尔融合之后十代的身体上不免显现出了些许属于精灵的特征，异色瞳是最为明显的，其他再比如说后颈至脊背的鳞片，偶尔会使用一下的翅膀，爪子也能变化出来但他本人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在他的朋友间是只有约翰才知道的事情。

视线不经意地移到微微上卷起的衣服下摆处，露出了一小片的腹部，约翰凑近了摸上靠近胯骨的地方，那上面也长了鳞片，精灵对于十代的影响日渐加深了。

因为没有先例，谁也不知道与精灵融合会有什么后果，但至少这样的发展是他并不想看到的，总觉得十代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

不过已经没事了。

约翰看着近在咫尺的十代，不禁露出了笑容，俯身去亲吻他的额头：“晚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十代描述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海中浮沉不定，没有力气去挣扎，也没什么痛苦的感受，只是觉得昏沉沉的，无法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终于睡饱了，十代慢悠悠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身边没有往常守在身边的精灵，下意识地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能感觉到精灵就在这里，只是陷入了沉睡一样。他发了很久的呆才想起自己睡着之前是和约翰在一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约翰没事吧？想到友人的安危，十代着急地起身却被锁链给拉着摔回床上，瞪大了眼抬起头看向束缚住自己的东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个皮环，连接的锁链延伸到床头，仔细一看是完全跟床柱熔在了一块，尝试去扯去晃动也不见它有丝毫的动摇，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超出了认知的现实令他感到不安。十代把握好锁链的长度慢慢支起身体，环顾四周莫名地感觉到一丝熟悉，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像是约翰身上的味道。

正当他拼命思考着的时候，房门被推开，约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见到挚友的他不禁松了口气：“约翰你没事就太好了，快来帮我解开……约翰？”

察觉到对方与平时有些不同，十代眨了眨眼盯着他看，虽然嘴角上扬着但这笑容却令他有点毛骨悚然，就像是……就像是当初面对着被尤贝尔附身的约翰一样。

“呀啊，早上好十代。”约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打着招呼，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三明治和牛奶，是十代来约翰家最常吃到的早餐。

“约翰……你怎么了？”十代不安地问道，或许是动物的直觉之类的东西吧，挚友给他的感觉相当不妙，好像有什么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也没有哦。”约翰笑了笑，想到了什么似的，敲了下手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十代你是无聊了吗？我最近入手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哦可以一起玩。”

“不……约翰？”十代感到一丝的无力，自己的声音似乎传达不到一样，还是说约翰故意地无视了他的话？不管哪种都令他感到一阵难过，鼻子不免有些发酸，他深呼吸几下将手腕凑到约翰跟前：“这是约翰做的吧，不解释一下吗？”

约翰只是看着他，翡翠般漂亮的眼睛映照出他的影子，像要被吸进去一样，十代有一瞬停了呼吸，却也不让步就直直地抬着双手。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十代听见约翰这么说道，正当他满心的疑惑想继续询问的时候，对方突然凑近了脸庞吓了他一跳：“约、约翰？”

“十代，我爱你。”

并非是第一次听到的话语，但却是第一次从约翰口中听到，不同于面对尤贝尔时起初的恐惧和后来的无奈。十代下意识地后退，眼神游离到一边，又想到对方这是错开了话题，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嘴：“把这个解开，我们好好谈不行吗？”

“不行啊。”约翰笑着道，“解开的话，十代又不知道会到哪里去了。到我不知道的触及不到的地方……”

比起将自己最不堪的部分暴露出来惹对方生厌，约翰更加无法忍受的是面对受伤的十代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抛下他，抛下同伴独自踏上旅途，又独自涉险，偶然在城市角落里碰到浑身是血的十代时约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事后他也只像个没事人似的，微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然后再次出发。

就是这点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是十代你不好。”约翰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起伏，平时令人安心的声音钻进他的头皮震动他的每一根神经，“没有注意到我的痛苦。”

“如果那是你给予我的感情，那么我就全盘接受吧。”约翰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左胸前，直直地注视着十代，“这份疼痛，希望你也能够感受到啊，十代。”

好可怕。十代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还是没能明白在约翰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之前尤贝尔留下的影响吗？

“不是哦。”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约翰轻声笑了笑，“好好看着我，这里只有我，这是只属于我的感情，十代——你真是个残酷的家伙。”表现出热情似火的样子实际上却难以靠近。

“约翰！拜托你，别这样……”挚友的状况显然是异常的，十代对此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着急地尝试与对方沟通。

“我经常会做关于你的梦，十代。”约翰坐在了他的身边，“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追寻着你的身影，却总是到最后也找不到你。我很怕，怕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怎么会——”

“十代你自己也很清楚的不是吗？”约翰打断了他出口的反驳，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约翰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论腕力十代比不过他。

这次绝对不会放手。

约翰抓住了十代的双腕高举至头顶顺势将他按倒，随之骑在他身上压制住他想要挣扎的两腿，伸出空着的手在床头摸索到某个按钮调整了锁链的长度确保十代没有起身的余地。

就是这样。

居高临下地看着透着慌乱神色的十代，约翰不禁心跳加快，无数次在梦中描绘的场景终于要实现——不能着急，不能着急。约翰稳了稳心神，继续他的动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剪刀，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贴上他的腹部，朝他笑了笑：“没事的，相信我。”从衣服的下摆穿进去合上刀锋，喀嚓喀嚓地一点点从下端剪开他里面穿着的黑色长袖T恤，冰凉的刀锋时不时地触碰到他的肌肤使他不住地颤抖着。随着最后的一声喀嚓，这段漫长的折磨时间终于结束，十代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接着破碎的布料被对方拉开，自己的胸膛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有些慌张地想要遮挡住，面对约翰的话没有底气也是因为这个——受过的伤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多多少少留下了伤疤，尤其是从肩胛骨蔓延到腹部的一长条伤疤，这还是约翰帮他处理的，那时他说过好好养伤的话疤痕也不会留下，只是十代没有等到完全治愈就离开了。

“果然留疤了。”约翰抬手一寸一寸顺着那条伤疤抚摸，语气满是遗憾，又像是在埋怨着他，“但这也是你身为‘英雄’的证明。”

“约翰……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我的事吗？”被他人的手掌抚摸过的地方残留着异样的感觉，十代尽力地忽视掉它继续询问约翰，这大概是对方的惩罚吧，以前做了什么错事被翔和剑山联合起来指责的时候唯独约翰是站在他身边护着他的，虽然约翰现在是笑着的但十代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讨厌？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挚友不是吗？”约翰眨了眨眼，一瞬仿佛恢复了正常的他，但接下来的话语让十代更加地不知所措，“啊不过我在想是时候改变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果然被讨厌了。十代想到。

“别露出那种表情，十代。”约翰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十代的额头，注视着他的双眼，“不是说过了吗？我爱你，十代，我知道你不懂，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以及……”

随着语末含糊不清的词语落在他唇上的吻让十代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这算是什么？接吻吗？约翰和他？

疑问不断地从心底涌起，但十代却没有产生一丝的反感，即使隐约地感到这有悖常理，只因为对方是约翰，完全生不起任何厌恶。

约翰的脸近在咫尺，眼睛下方有点黑眼圈，又熬夜了吗？从以前就觉得约翰长得很帅，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很受女生的欢迎，成绩又好，还是从北欧来的交换生，这样的他在决斗学院期间却整天和自己混在一起。

“唔……”舌头被对方的舌头纠缠着，声音不小心漏了出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十代感到了尴尬，却不想对方睁开后望着他的双眼里满含笑意，没有恶意，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如同往常那样的温暖。

但这个吻还再继续，十代渐渐感到呼吸有些艰难，舌头也被吸得发麻，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好在对方没有让他因一个吻就窒息的意思在他到达极限之前放开了他，重获新鲜空气的十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因缺氧而微微泛红，胸脯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没有注意到约翰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等十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下身已经变得光溜溜的了，双腿被拉着分开，紧接着对方压了上来，抵着他屁股的坚挺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什么，毕竟也是经历过青春期的男性，可十代不懂的是为什么约翰要这么做，当约翰的手握上他的性器时，仿佛有一阵电流通过他的身体，顿时感觉浑身寒毛直竖。不阻止的话就回不去了。

可约翰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眼神的控诉，细碎的亲吻落到他的额头、鼻梁、脸颊，又在唇上流连了许久，慢慢往下用唇抚过颈部的肌肤来到锁骨处，张开嘴轻轻地在上面留下了咬痕，反复地加深那个痕迹直到十代吃痛地闷哼一声，抬头朝他一笑，继续。

温暖潮湿的触感蔓延开来，十代感到浑身不自在，这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一小撮火苗从对方舔舐过的地方燃起蔓延成了火海似的烧得他有些昏沉，心脏不由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联动着他的神经，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

“约、翰……住手……”

十代艰难地开口，只觉喉咙干渴得要命，腰不自觉地浮起本能地渴求着那个包裹着自己的温暖，尽管残存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告知自己这是错误的要停下来，却停不下来。

或许是与精灵融合之后的影响，十代的五感比起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这种时候自然也是。

不断被煽动起来的情潮顺着约翰的动作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仅仅是被吞吐了几下就要去了。

这么敏感的身体却承受着那样的苦痛，还总是一个人承担着不愿向他人求救。约翰吐出对方射在他口中的浊液，顺着舌尖滴滴答答地落在十代的腰间。明明跟我说就可以的，明明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开口。

所以，是你的错啊十代。

约翰俯下身给了他一个充满欲望的吻，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唾液混杂着腥味顺着嘴角流下，再看十代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迷离的神情，这表示他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不是吗？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腰下面，使他整个下身都暴露在自己面前，然后有些兴奋地摸出准备已久的小瓶子倒出里边的液体涂满手掌，贴上他的大腿慢慢往后面探去。

先是一根手指。

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很是难受，十代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但约翰没给他开口的时间又伸进了第二根手指，不由地惊呼出声：“好痛……！？”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附着在对方手指上的灼热，那是什么？十代无从得知，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着来减缓对疼痛的注意力。大德寺老师和法老王不在，羽翼栗子球不在，卡组大概是被对方收起来了，连尤贝尔也无法帮助他，面对着的人又是自己最为信赖的挚友。逃脱不了。十代认命似地闭上了眼，只能全盘接受。

约翰的吻又凑了过来，舌与舌之间纠缠了好几次，像是要将他吞噬。十代不明白这种行为究竟能带来什么，只会感到呼吸困难而已。或许是约翰准备的那个液体起了作用，手指在他下面进出得越来越顺畅，能够感觉到两腿间变得湿漉漉的。还是很难受。

亲吻变得温柔起来，十代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约翰专注于他的视线，翡翠般的瞳中映照出他情动的样子，那视线过于火热撞击到十代的心上让他不自觉地红了脸。

温柔而强大，这是描述他最憧憬的前辈的词汇，约翰也是如此，他很喜欢这样的约翰。

但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状况呢？

“十代……这个时候还在走神吗？”约翰不满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同时抽出手指换上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瞬间将他拉回到现实。

“……？！”这是……什么？仅仅是学习过一些青春期知识的他完全没能理解到现在这种行为的意义，十代无意识地颤抖着，想蜷缩起身体也做不到，约翰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以及在他体内冲撞的欲望像是要爆炸似的，每一次的冲撞都比上一次更加用力、更加深入。快要被陌生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十代挣扎着不住地向对方恳求道：“约翰求你……住手、啊、啊啊唔……好、好奇怪……约翰……约翰……”到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我爱你，十代。

伴随着无声的爱语亲吻他眼角渗出的泪珠，这一举动像是刺激到了他，绞着自己的内壁又缩紧了几分，约翰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强烈的兴奋感让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俯下身去紧紧地拥抱住十代纤瘦的身体，将全部的爱意倾注到他体内。

这是我对你的爱。

……

“早上好，十代。”

听到一如既往温柔的问候，十代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手腕上依旧带着镣铐，甚至变本加厉的，纤细的脚踝上也被套上了束缚他的道具，十代望向从门口进来的那个蓝发青年，嘴角上扬起与对方无异的弧度，像是对他的到来感到十分开心：“约翰。”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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