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家中无人，一切都如计划一般顺利进行。我知道自己是兴奋的，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但我想不到的是我在操作DVD机的时候湿了，跪坐下来放置光碟的时候，我的脚后跟就抵在了内裤上（当时穿的是裙子），有潮热的触感。我惊讶于自己身体的敏锐，但却不慌乱羞耻，回头看一脸期待的Y，想来她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了，也绝不知道其中意义所在。于是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好了，它开始放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只是一部港台地区的情色电影，模糊而昏暗，且别说是真枪实弹地做了，连阴毛和乳头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但对于一个连初潮都没来的女孩而言，这简直就像一个头一回进游乐园的人就被拉去玩云霄飞车或跳楼机那样刺激。当第一个性爱镜头出现时我的呼吸都凝滞了，严格来说，是一个男人对着色情电影自慰，但并非是握着性器官大幅度地撸动，而只是将手伸进底裤揉弄，当时对男性生殖器一无所知的我，感到了与人并肩而行的宽慰——原来男孩子抚摸那里也会很舒服，原来大人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也验证了我的一个猜想，那就是在内裤覆盖的部分确实有什么东西为我们的身体提供着不竭的快乐，就和有目能视、有口能言那样，那儿生长着的器官则能带我们去云端。

我继续看电影，那男人的动作越发狠了，裤裆部分的布料被撑到夸张地变形，仿佛有什么猛兽要挣脱一样。音响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同时还有女人苦闷的呻吟——是那个男人正在观看的电影里头的女主角发出的。低画质电影里播放的低画质电影，到了我眼里就只剩下一些发亮的形状，能隐约看到那个女人有节律地晃动着身子，别的就再没有了。但光这些声音和男人自慰的特写镜头就已经足够了，我知道这样的呻吟是要多么舒服才会忍不住从口中迸射出来，也知道这样激烈的动作会让下体传来多么致命的酥痒，那种共鸣又千百倍地出现了。受不了了，我盘腿坐着，脚后跟隔着内裤陷进了湿漉的软肉，开始小幅度地磨蹭，来舒缓积压体内的欲望。

男人很快高潮了，愈发急促的鼓点里他也愈发高速地摸着自己，最后他的身体猛地绷直，几下抽搐后疲累地陷进沙发里。紧接着是一段冗长的剧情，由于是成人片，用词对于我们这些孩子而言自然是晦涩难懂，不过我们都不在乎，而下体一片泥泞的我正好借着这个空档下下火（万一在别人面前高潮就太困扰了）。第二个性爱镜头出现的时候，我的阴蒂已经不再兴奋得突突跳动了，但强烈的冲动仍在我体内乱窜。这时候，Y突然起身对我说：“你暂停一下，我去尿尿，看这个好想尿尿啊，尿都漏出来了。”

我回想起幼儿园时期的自己，每次尿尿时是如何努力分辨这种滋味与抚慰下体有什么不同，突然在心里笑了。我早已知道这种快感独立于其它，也知道淫水和尿液的区别，甚至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夜夜造访高潮，而y的性欲萌芽得早，开化却晚，别说学会自慰了，她就连欲望和尿意都分不清楚！我突然有点同情尚处在婴儿学步阶段的她了（不过这也难怪，在学校里我和她的成绩就是天壤之别，不怪她没我机灵）。

第二个性爱镜头就确确实实是在做爱了，即使两位一看就是在进行表演。他们对视，尔后缓慢接近，舞蹈般地抚摩拥抱，缠绵又深入地接吻。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脚后跟又开始了动作，心情也愈发激动，仿佛即将拆开一个厚实的红包——舌吻足以令我疯狂，而在真正的快乐面前它居然仅仅是开胃前菜！我双目圆睁，无比期待，等来的却是他们紧密的拥抱，以及和第一个镜头里的色情片里那样的节奏律动。我腹诽“这有什么舒服的”，但他们持续发出的醉人呻吟还是令我脚上更用力了。

他们的身体在贴合的瞬间发出的呻吟格外高亢绵长，为什么呢?我又陷入了思考。仔细观察他们的动作，发现他们的上半身偶尔是会松开的，但是胯部却全程胶在一起，一刻不停地扭动着，有时摇送得狠了，那女人叫得甚至像要断气了一般。难道他们在使劲地摩擦那里吗?

电影放完后y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家，我却有些气馁。机会难得，我却未能窥见快乐的真面目，这之后，我不可能问她要其他光碟，而我在家里就更没机会知道舌吻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了。

这种气馁一直持续到六年级，我得到了我生命中第一本性教育读本（说实话，来得晚了些）。家长相信孩子都是天真无知的，信到何种程度呢?他们认为我们需要性教育，仅仅是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而我早就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受精卵在母体内发育成熟，我所探秘的，是精卵结合前那讳莫如深的过程。

书的第二章就是关于生命的诞生（奇怪的是，虽然所有的性教育读本都将生育作为性的目地，我却一直觉得性是给人带来快乐的，大概是先入为主吧），讲述的无非是精子卵子这类我早已烂熟于胸的内容，但不同的是，这本书给出了男女身体的剖面图。

说实话，虽然我知道男孩子有小鸡鸡，但在我心里那一直是个语焉不详的棒状物，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它的形状构造。而女生，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体内有一条叫阴道的通道，外物能在不剖开我的情况下通过这条通道进入我，直达子宫。“男人的生殖器在受到刺激后会...射出精液...”“刺激?射出精液?”我只能靠阅读理解与想象力，来将这些我从未见过的事物转成画面，从而咀嚼和吸收它们。

既然男人有棒状物而我们有通道，那么男人在射精的时候，阴茎是不是就放置在我们的阴道内呢?这样既能让精子一出家门就到宫颈附近，少走一大段路，也能保证他们全都在里面，更容易受孕！我灵光一现，几乎同时，想到了那部港台情色片。他们的胯部贴在一起扭动...如果那时候他们是这般结合着的，那么每一次的扭动，都会带动阴茎在阴道内抽插搅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趴到了床上，模仿他们的动作，胯部贴紧床垫，开始扭动了起来。快感如期而至，虽然不如夹着东西摩擦来得强烈，但由于脑中画面（虽然不甚理解，但比起舌吻这毕竟更刺激）以及真相的迫近，肉缝很快就湿滑不已。我回忆着那个自慰的男人，他用手抚摸下体便兴奋如斯，或许是因为他看着色情片，而片子的内容叫他也有了和我一样的共鸣。光是幻想着自己的阴茎被阴道包裹吮吸，就能令他像是要揉碎理智一样揉弄着自己，更别说真的做了——

我明白了，我终于找到了答案，终于越过枝枝蔓蔓窥见了大树的中心。这就是性爱，这就是人间极乐，男女相拥接吻，下面插着，一下下地挺动，每一个来回的摩擦刮蹭都能令人抽搐着淫叫。而我与电影中的男人自慰时，通过共鸣额外获得的那些快乐，只是在凿壁偷光。但哪怕是孔洞中透出的一点点明亮，都能在我身上四处点火，尤其我的阴蒂，此时早已被磨得滚烫，下一秒就要焚毁般。思想也滚烫，探秘成功的快乐与下体传来的快乐糅合到一起，便成了一种山崩地裂的刺激感，我无处可逃，任由它们自我的脚下往上窜，托举着我的意识呼啸上升——

没有用手，也没有用外物，仅仅是蹭着平坦的床垫，我就高潮了。身子控制不住地剧颤，拿书的手早已瘫软，下体哆哆嗦嗦地涌出一股接一股的汁液。恍惚间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最后的高潮，不再需要虚构的画面，我也理解了“刺激”和“射精”这两个词。他一定和刚才的我一样，在忘我的快乐中，任由性器失控地挤出一股股热液了。

这样一来，关于性交，我已然在脑中能推演出完整过程，有点像在纸上画圆，现在，这个圆终于整个闭合，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高潮过后的我累极了，心中却如释重负。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新华字典》内检索“性交”“射精”“阴道”一类词，得出的结果无非都是冷硬的名词解释。每当这时我都会无比自豪——我是该自豪的，毕竟十二岁的我在资料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凭推理与直觉拼出了一副完整的性爱拼图呢！

当然我知道，在性的浩渺海洋里，阴茎插入阴道的性行为就和白米饭一样基础。像是蛋炒饭、菜泡饭这类新兴做法，我一概不知。可我那时候毕竟只有十二岁，就让我再为此骄傲一分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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