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博士隐隐约约地听到利维坦的轻叹。

“潮汐引你进入我的梦境···本该如此。”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恢复意识，发现他身旁的夜莺已经敬畏地低下头去，聆听利维坦的神谕。空旷的深海神殿中，只有他们三人在细碎的绿色光影中伫立，格外瘆人。

“神大人，您近来过得可好？”发话的是夜莺。

“客套和寒暄就不必了，夜莺，要知道我们上次见面就是不久之前。”利维坦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左手的触须在空中不满地挥舞着，“似乎你的功力有所下降啊。”

“是...陪伴在混沌女神身旁太久，我疏于自身的修行，以及矿石病和记忆丧失所带来的恶果····”夜莺小心地斟词酌句，回应着利维坦的问话，博士看得出来她丝毫不敢怠慢，“小女不才...”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利维坦话锋一转，“只是我们都在这艘幽灵船上无谓地浪费时间。你和Linglong都被折腾得够呛···幽灵鲨已经疯了。她毫无节制地想要魔力来满足自己···因此她把那艘船开到了钻井平台旁，派她的眷属去为她寻找食物。她根本不考虑这一切的后果，就像渴求着温暖的飞蛾一头撞向篝火。”

博士恍然大悟：“所以她把罗德岛打下来的理由只是想要里面的源石燃料···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被炸死了。这个疯婆子···”

利维坦轻轻地哼了一声：“去吧，这次可别再搞砸了。留给你的机会可不多了，Linglong博士.”

“可是···可是如果幽灵鲨一直是这种癫狂状态，我怎么办？我根本无法与她进行交流！”

“那就让她变得虚弱，然后让她饮下你的血。”

“血？”

博士越来越无法理解利维坦所说的这一切之间的关系了。

“是的，你的血。受到深渊恩泽的你的魔血，身为她最中意的矿石病患者的你的鲜血。”

“为什么？我···利维坦！如果你能解释明白···”

夜莺向他递来一个眼神，随即拉住一旁疑惑不解的博士的手，轻轻颔首向着利维坦作别。深海神殿中正变得越来越暗，随即正如博士所熟悉的那样，利维坦的梦境在二人面前如雾气般消散···

再次睁开眼睛时，博士发现自己还是身处他睡过去的那无线电通讯室中。夜莺依然伫立在她的面前，她走到博士的面前，向着他伸出手来：

“博士，由于深渊一族长期居于深海，因此她们鲜有接触源石。她们虽然也有她们的法术系统，本质上所驱动的奥术能量也与我们的源石法术类似···但是她们的法术在大洋之上使用时，往往有诸多的限制。我不能确定利维坦所说的，但是你恐怕和她问不出个所以然···博士，你的血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也许我应该把华法琳叫来让她尝尝···”

他看着沉思的夜莺和她身后舷窗中的方舟舰，她肩头上的对讲机依然在不停地传出汇报，华法琳那尖锐的声音即使混杂其中也清晰可辨。博士知道，现在不该是他该犹豫的时候，多迟疑一秒，他的干员们或者钻井平台上的那些无辜者，就更可能受到伤害···

“夜莺。现在回到方舟舰去。”

“博士，我不能把你一个人孤立无援地扔在这里，都来到这里了，我怎么可能把你扔下就走？”

“夜莺，幽灵鲨知道我们来了。听我说——她现在已经饿得发疯了，而她如果再一次把罗德岛打下来，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会前功尽弃。尽管我对法术所知甚少···但是我相信我的白色恶魔···你一定有什么办法能从这艘战列舰的炮击中保护好我们的家吧？”

她颔首沉思，随即点点头：“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但是我和闪灵，也许做得到。但是博士 ，你怎么办？我们的精英部队已经在钻井平台上和鲛人们陷入了苦战，你真的要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幽灵鲨吗？”

“放心，夜莺，我有我的计划。经过利维坦强化的我——”

猝不及防的拥抱，连同一个把他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里的吻。随即夜莺很快地从他的面前分开，博士从她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关怀和担忧···

“我失去的许多魔族同胞在和我分别之前，都会信心满满地这样和我说···然后便是永别。博士，答应我，不要乱来，好吗？”

“我答应你，心中有数，开始行动吧，夜莺！”

洁白的女神再次扑进他的面前，与他深情一拥。在他的怀抱中，她那洁白的身影随着温暖的青白色魔火消逝无踪···

“请将我的力量，尽数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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