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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拉爾皇曆一七九三年四月八日晚間,位於凱拉爾皇城的密斯里魯宅邸。
「大小姐,歡迎回家。」
率領宅邸全體女僕列隊迎接蕾琵雅等人的碧翠絲,在看見並認出了跟隨蕾琵雅與珍妮佛後面,踏出馬車的另一個身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點異樣,聲音也壓低許多。「呃....女皇陛下?」
「噓。」
金萱女皇露出微笑,接著在自己的嘴唇前面豎起食指,以同樣壓低的聲音回應碧翠絲的納悶表情。「碧翠絲,朕今晚算是私自到訪,請妳交代各位小姐們別大聲嚷嚷。」
「這....是,陛下。」
「碧翠絲,除了女皇陛下以外,我們這次還有其他的客人。」
蕾琵雅在點頭的同時,接著下令。「待會請妳帶路,將幾位貴客帶去西側的貴賓客房安排休息。至於女皇陛下,就由我親自接待。」
「屬下遵命。」
「妳想,那位『無雙武姬』....會不會已經知道我的身分?」
走在通往宅邸主建築的花園小徑上,金萱突然開口問起蕾琵雅。「我猜搞不好她可能也知道,我這段期間和妳....」
「這個可能性應該不高~不過也不能排除。」
走在蕾琵雅左後方的珍妮佛,在思索片刻之後,平靜地開口說道:「如果她不知道最好。但是....」
「最好別太樂觀,金萱姊。如同創辦神聖凱拉爾學院魔法系的『那個人』說過的一樣,『秘密越重要,知道的人就越多』。」
蕾琵雅忍不住聳聳肩。「唯一的問題則是知道這個『秘密』的玲綺自己,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學姊,我想不如我們就『順其自然』,看玲綺小姐的應對方式來決定怎麼回應吧。」
珍妮佛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的兩人。「畢竟我們也都知道,這個『秘密』鐵定守不住。既然如此,與其讓我們花費時間,在猜測『玲綺小姐會不會知道這個秘密』這件事情上,還不如就乾脆以『玲綺小姐已經知道這個秘密』的結果作為預想,並以此為前提來考慮如何回應她就好。」
「萬一她真的不知道呢?」金萱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就再好不過囉。」
珍妮佛微微一笑。「不過老祖先也說過一句話叫『有備無患』,因此身為當事人的我們自己,終究也得在心裡先有個譜,才好在真的發生預想中的『那個情況』的時候,能夠採取最適當的應對方式。」
「嗯。不過,今晚應該是我能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呢。」
金萱停下腳步的同時,看了一眼回頭望向自己的蕾琵雅和珍妮佛。「下次....我想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這部分請您儘管放心,今晚我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您隔天連腰都直不起來的,陛下。」
蕾琵雅微微一笑。「而且我覺得,今晚也不會是您『最後一次』來到宅邸。」
【四月九日 凱拉爾皇宮謁見大廳】
「金萱.凱拉爾女皇陛下,聖駕親臨!」
「參見女皇陛下!」
在前導的侍衛發出的宣達聲音,與隨後響起、大廳內列席的官員們同時發出的齊聲問候之中,跟隨在親自擔任護衛的蕾琵雅後面,走進謁見大廳的金萱女皇,先隨手揮動了一下穿著白色鑲金邊花紋「金萱皇袍」的右手,接著走上設置在大廳中央走道末端的台階上、旁邊則有在這段期間「代理」她執掌政務的銀杏暫時坐過的另一張椅子的,象徵「凱拉爾帝國最高統治者」身分地位的純金色皇座。
「....『代行監國公主』銀杏,參見女皇陛下。」
親自動手脫下披在身上的大紅色「銀杏皇袍」,展現出底下穿著的、聖劍騎士團成員專用黑銀雙色女性軍官制服(註:這是銀杏除了洋裝以外,特別偏愛穿著的服裝)的銀杏說著,將脫下的皇袍交給兩旁上前的侍女仔細收好。「歡迎您回家。」
「嗯。這段期間可說是辛苦妳了,銀杏。」
金萱輕輕點頭。「有沒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等我回來才能處理或下決定?」
「託陛下福澤,這段期間當中一切平安。不過似乎也因為實在是太平靜了,害我這個『代理女皇』可是清閒得慌呢。」
銀杏再次露出微笑行禮,之後才轉身走下台階,站在蕾琵雅身邊。「然而臣妹內心深切希望,經過這段時間的養精蓄銳,能給先前忙於眾多國事、身心俱疲的您帶來重大幫助。」
「哦?照妳這麼說來,朕是不是也該在往後的日子裡,定期安排幾個『年度休假』,好讓妳這位『清閒的代理女皇』可以體驗一下,足以讓朕腦筋忙到翻的平常生活?」
金萱此話一出口,不僅對於所謂的「定期休假」內容完全心知肚明的蕾琵雅等人頓時嘴角上揚,就連已經知道蕾琵雅與銀杏之間「關係」的惠美琉和多香子,這時也忍不住與其他大臣掩口悶笑,只有滿臉通紅的銀杏死命搖頭。「好了,輕鬆的部份就到此為止~武田惠美琉、上杉多香子,到前面來。」
「是!」
急忙收歛笑容的兩人聽到金萱招呼自己,也從原本跟隨著的蕾琵雅後頭,連袂來到台階前面站定,然後向金萱行半跪禮。「微臣參見女皇陛下。」
「關於兩位愛卿的家族恩怨,朕在休假期間,已經得到蕾琵雅公爵的匯報。」
再次起身走下台階的金萱平靜地說著,同時伸出雙手,分別按上兩人的各一邊肩膀。「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兩位看在朕的面上,能夠拋開這個不該繼續蔓延到後世的宿怨,今後能以『率領各自的家臣與領地子民發展地方建設,朝向未來的道路努力前進』作為優先事項。兩位愛卿覺得如何?」
「啟奏陛下,承蒙公爵閣下的居中調停,身為家主的我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都決定將依照陛下您的旨意,拋開過去纏繞於家族之間的各種恩怨,一同以『建設北方大地』為今後最優先要務。」
彼此互看一眼之後,多香子率先開口。「微臣將努力平息屬下家臣對此決定的疑懼與猜測,以實際行動來證明求取和平的決心。」
「啟稟陛下,微臣也將朝著相同目標全力以赴。」
惠美琉接著說道:「畢竟的確,如同公爵閣下在勸諭我們時所提到的一樣:『武田、上杉兩家,無論是領地、或是形勢均互為唇齒,本來就已經沒有虛耗物力進行彼此競爭的本錢,也不應該在這類枝微末節的事情上面浪費一切』。」
「說得很好。朕在此只要求妳們:謹記妳們在此所宣示的承諾。」
金萱輕輕點頭,這時候,兩個捧著兩盤東西的侍女來到她身邊。「那麼從今天開始,朕就依照蕾琵雅公爵對兩位的考核與推薦結果,任命兩位為『聖劍騎士團』的正式團員。沒問題吧?」
「多謝陛下!」
似乎沒想到金萱叫自己來到前面摸頭之餘,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個,稍稍愣了半晌的多香子和惠美琉在回神的同時,也連忙再次向金萱恭敬地行禮。「臣等必將不負陛下與公爵閣下託付的重任!」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金萱女皇也滿意地露出微笑。「北方的事情,就有勞妳們和海克麗妮城主了。」
「臣遵命!」
【下午 密斯里魯宅邸】
「原來如此,我本來還在納悶妳這趟不是要去勸架的,怎麼會帶了兩個人回來讓陛下摸摸頭。」
聽完珍妮佛轉述這段期間的經歷,銀杏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蕾琵雅。「不過....蕾,妳有沒有找機會在姊姊她的肚子裡面....播種啊?」
「有啦,去龍首城的那段路程當中,幾乎每個晚上都是金萱姊在霸佔著棒子不放。」
接過碧翠絲送上的紅茶之後,蕾琵雅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多香子和惠美琉。「而在幫她們兩個勸架的事情上面,金萱姊也出了不少力呢。」
「聽起來銀杏姊似乎是在忌妒了呢,因為女皇陛下『吃』了學姊的關係?」珍妮佛忍不住笑道。
「妳還說咧,早知道可以順便親近她們兩個北方大美女的話,說什麼我都不讓姊姊去。」
銀杏不悅地嘟起嘴反駁,接著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兩人,才瞅了一眼珍妮佛。「啊,聽姊姊說,連妳最後都得使出那個『壓箱寶』啊?」
「是的,公主殿下。參謀所使用的那招絕技,讓她們兩個在那之後、到我們進入這裡的這時候為止,已經昏睡了好幾天~大概得等到今晚才會醒。」
惠美琉點點頭。「不過我在想,萬一她們到時候發現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全身脫光光』的狀態的話,她們臉上的表情鐵定很有趣。」
「那兩個小毛頭可是妳們自己的部下當中最勇猛而忠心的,所以要怎麼去『勸說』她們乖乖聽話,也應該是妳們兩位『御館樣』(註:武上兩家家臣對領主的敬稱)要去傷腦筋的吧。」
蕾琵雅一臉平靜地說著,接著再次拿起茶杯喝了口紅茶。「萬一妳們需要從我這借用任何東西『輔助』的話,就不用客氣儘管開口無妨。」
「應該不至於搞到需要各種『輔助道具』那麼誇張啦,主人。」
多香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們努力試試看~畢竟正如您剛剛說的,她們兩位都是我們的下屬,最清楚她倆的也只有我們。」
就在此同時,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進來吧。」
『是的,大小姐。』
「啟稟大小姐,有訪客來了~奧克米客軍機大臣和靜水月夫人。」
開門並進入客廳的碧翠絲,先向蕾琵雅行了個禮,接著卻帶來了令眾人為之一呆的兩位訪客。「是否要通知正在練習場的玲綺小姐?」
「玲綺也在?」
率先進入客廳的奧克米客還沒開口,跟在後頭的靜水月的詫異語氣,就已經先從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上蹦了出來。「公爵閣下,您怎麼會遇上玲綺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這段期間我也承蒙她不少協助。」
蕾琵雅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只是露出微笑。「詳情我們就邊走邊談吧。各位,跟我來。」
【密斯里魯宅邸練習場】
「原來在『紅月龍姬』解散、並派駐到各個領地之後,曾經是總指揮官的玲綺自己,還另外組了『黃龍傭兵團』在四處接工作啊。」
看了一眼正在場地中央進行的,玲綺與由莉、蘿絲之間的模擬戰鬥之後,靜水月才轉頭看著蕾琵雅。「那麼,依照妳這位『銀劍天使』的看法,她有沒有加入『聖劍騎士團』的資格?」
「早先我是有向玲綺提過,但是被她辭謝了。」
蕾琵雅露出苦笑,旁邊的銀杏和珍妮佛則是因為第一次聽說蕾琵雅居然會「勸誘失敗」,不約而同地舉手掩口悶笑著。「不過呢,作為對此的替代方案之一,玲綺也接受了讓『黃龍傭兵團』被正式承認為『聖劍騎士團』的重要協力團隊的條件,此後就和哥吉拉的『G部隊』一樣,會是個很強力的幫手呢。」
「再加上身為傭兵的她們,和梅蘭妮率領的『蒼鷹傭兵團』一樣可以國內外四處跑,對於那些過去自認為『天高皇帝遠』而胡作非為的領主來說,恐怕都得準備提著腦袋等著人頭落地了吧。」
靜水月也露出苦笑,不過接著,卻好奇地看了一眼旁邊已經一隻手握上了「方天畫戟」槍柄,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神態的奧克米客。「你又想幹嘛?」
「妳這問題白問了吧,當然是這隻好戰的蟑螂手癢了啊。」
蕾琵雅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未知公爵閣下是否也想上去打個幾場?」
「妳還真了解我。」
被戳破用心的奧克米客倒也毫不掩飾,只是哈哈笑了兩聲。「不過,玲綺畢竟是老婆大人過去的下屬,我總不好當著老婆的面前,把她的老部下打到滿地爬吧?」
「我看你就別在那邊裝蒜了吧~想打就說一聲,還顧慮我的面子幹嘛?」
靜水月瞅了一眼奧克米客,這時候剛剛對打完的玲綺,也在蘿絲與由莉的陪同之下前來。「玲綺,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是,靜水月小姐。」
收起雙劍的玲綺說著,向奧克米客夫婦行了個軍禮。「屬下呂玲綺,參見公爵夫婦閣下。」
「哎呀,那套緊繃死人的軍隊禮儀可以免了。」
奧克米客笑嘻嘻地提起畫戟。「畢竟妳現在的身份不是軍人,也不是我或小月的下屬。不知道玲綺小姐是否願意陪我過個兩招?」
「有這機會承蒙『黑衣戰神』指點的話,玲綺求之不得。」
玲綺舉起左手朝著場內一展,對奧克米客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請。」
半小時後。
「....喝!」
「嗚喔喔喔喔喔!!」
一邊是至今依然被稱為「打不死的小強」、單身戰鬥能力無人能瞠乎其後的頭號戰場悍將,另一邊則是擁有僅次於「血月狂刀」靜水月的武術實力、現在則以「無雙武姬」的外號名震傭兵業界的雙劍美女,奧克米客和玲綺之間的模擬戰,就在兩人的兵器交錯與身影飛舞之間,於蕾琵雅和靜水月等人的面前打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完。
「早知道該先開個賭盤來猜猜誰會贏。」
蕾琵雅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靜水月。「小月,妳這位老長官怎麼看?」
「一邊是我的老公,一邊是我過去的下屬,妳覺得我會賭誰贏?」
靜水月笑了笑,卻拐了個彎回答蕾琵雅的問題。「如果我是妳的話,我寧可開個平手盤。」
「得了,就連我都沒有和那隻一身蠻力的死蟑螂打成平手的自信呢。」
蕾琵雅露出苦笑,輕輕搖搖頭。「看來除非是吃飯時間到,不然要讓他們停下來恐怕不容易。」
儘管蕾琵雅口頭上這麼說,但是接著在場上發生的變化,卻大出蕾琵雅自己的意料~以一個雙劍交叉格擋的姿態擋下奧克米客的全力揮擊之後,玲綺藉著這股作用力翩然往後退開,接著卻當著奧克米客的面前扭動雙腕,把自己手中的兩把長劍收回劍鞘。
「承蒙公爵閣下手下留情,玲綺心服口服。」
向奧克米客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之後,玲綺露出微笑。「『黑衣戰神』果然風采依舊。」
「竟然看得出來我剛剛故意放水的舉動,有這種敏銳觀察能力的妳也不差嘛。」
把手中的方天畫戟當頭轉了兩圈,依舊臉不紅氣不喘地收起兵器的奧克米客說著,也露出一口白牙回以微笑。「如果蕾琵雅公爵的『聖劍騎士團』能有妳加入的話,相信會更加如虎添翼吧。」
「在蕾琵雅閣下的『聖劍騎士團』當中,和我能力相當的女性比比皆是~我是這麼想的。」
玲綺笑了笑。「而且....說真的,玲綺也已經習慣了自由奔走各地的日子。更何況身為傭兵團長,也還有責任要照顧底下的伙伴們呢。只是....」
「只是?」
「如果可以的話,往後是否能讓玲綺定期找您切磋一下自身的武藝?」
玲綺看了一眼靜水月之後,才向奧克米客提出了這個令眾人都目瞪口呆的提議。「像是您那樣的『能輕易收放自如』的武術境界,玲綺很想體驗看看。」
「嗯....我是沒意見啦,當然也要小月點頭才行。」
奧克米客歪著腦袋思考片刻之後,看了一眼靜水月。「老婆?」
「我還能說什麼?當然好啊。」
心知奧克米客這頭「愛妻蟑螂」又把問題推到自己身上,靜水月只是聳了聳雙肩。「反正到時候,不是你要和玲綺對打,就是我得代替你上陣,有機會能夠趁機讓自己活動一下也不賴~更何況,我也蠻想試試看玲綺到底領悟多少東西。」
「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和『聖劍騎士團』也歡迎妳來隨時討教幾招。」
蕾琵雅笑了笑,望向再次出現於眾人眼前的碧翠絲。「不過呢....既然碧翠絲又出現在這裡,看來也是到了該解決『基礎民生問題』的時間了吧?」
【當晚 密斯里魯宅邸】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傢伙,能在我正在工坊趕工還債的忙亂當中,還丟了一堆事情要給我做。」
晚宴過後,送走了奧克米客夫婦與先回客房休息的玲綺之後,許久沒在眾人面前登場的「煉金女神」賽菲莉雅,在取下綁在私家跟班「熾炎魔神」身上的兩個特製盒子,並放在桌上的同時,一開口就丟了這句令在場團員們不約而同「噗」地笑出聲,每個人都聽得出來是針對蕾琵雅的私人抱怨。「不過呢,要是以為這種程度的『特殊要求』就能難倒我的話,我這塊『煉金女神』的純金字招牌,可是會因此而哭泣的。喏,上杉小姐和武田小姐,這兩樣東西就是團長要給予妳們的新武器。」
「....咦?」
在賽菲莉雅打開盒子的瞬間,惠美琉和多香子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一把閃爍著銀光的特製雙刃長劍,以及另一把正散發出紅、綠、藍、黃四種顏色寶石光芒,本體則為黑鐵色的特製軍配扇,就這樣出現在兩人與其他湊過來看熱鬧的人的面前。「這是....?」
「這兩樣武器,是團長在回來之前特別向我訂做,並要贈送給在先前的混戰中武器被打壞的兩位小姐使用的。左邊這把名為『圓光毘沙門天』的銀劍是給上杉小姐的,右邊這個是黑鐵軍配扇『不生不滅』,安裝針對四種屬性魔法各自強化威力的『增幅型』魔法石共四顆,算是一把可以『大幅度強化使用者魔法戰鬥能力』的特殊武器,則是給武田小姐的。」
右手半舉並豎起食指的賽菲莉雅,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至於它們本身的能力,就等妳們兩位自己去探索了。不過呢,兩位小姐的專用鎧甲,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完成~畢竟我那邊現在也正在一團亂當中,還沒能空出個地方好測量一下兩位小姐的身材。」
「我早就提醒妳『可以的話,順便帶測量身材用的東西來』了,誰叫妳自己不帶。」
蕾琵雅看了賽菲莉雅一眼。「不然待會我叫碧翠絲準備妳需要的東西,然後讓妳帶她們兩位到我房間量身材好囉?」
「妳也幫幫忙,我現在沒這麼多時間啦,還有一堆工作待辦呢。」
瞅了一眼蕾琵雅之後,賽菲莉雅才嘟著嘴。「我又不像妳,可以頂著『女皇特使』的名義四處亂跑,還有龐大的家產可以在背後掛保證,讓妳就算躺著吃都能吃上好幾十年。」
「好了好了,妳們兩個也別一見面就鬥個沒完嘛。」
在眾女忍不住苦笑著搖頭的同時,辛苦地忍著笑的銀杏才居中勸架。「不如這樣,反正跟隨蕾琵雅回來接受女皇陛下『調停』、順便進行年度述職報告的她們兩位,也會因此在皇都待上幾天,就從中找一天來測量不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
賽菲莉雅笑著向銀杏點點頭。「那麼我不打擾囉,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走啦,『熾炎魔神』。」
目送賽菲莉雅和她溫順而沉默的「跟班」離開之後許久,蕾琵雅才把目光轉回已經拿起兩樣新武器在手的兩人身上。
「接下來的問題嘛....就是那兩位『睡美人』囉。」
蕾琵雅站起身來。「惠奴、香奴,妳們兩位就自己去處理吧~我和銀杏、珍妮佛先去洗澡。」
「是,主人。」
【深夜 蕾琵雅的寢室】
正當蕾琵雅和兩位愛妻準備上床「增進關係」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
『主人,我們是惠奴和香奴。』
「嗯?」
有點納悶於這時間竟會是她們兩人連袂前來的蕾琵雅,對著銀杏和珍妮佛打了個手勢之後,這才走向門口並打開房門,才一低頭就看見了正以奴隸的標準開腳跪姿俯首跪在門口,身上各只穿著一件隱約露出體態的薄紗睡衣,打著光腳的惠美琉和多香子。「怎麼了?妳們處理不來嗎?」
「這個....其實我們剛剛有私下商量過,最後的結論是希望主人您能出面主導。」
惠美琉抬起頭來。「雖然奴兒知道,這個『說服』的工作理應由我們自己來進行,但是....」
「如果沒有一個『能夠壓制住她們氣燄的人』在場的話,奴兒即使再怎麼進行勸說也是無濟於事。」
多香子抬起頭的同時,接著在惠美琉之後說道:「因此我們經過商議,決定還是要來請求主人您....」
「真是的,妳們兩個當初在和我對峙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那股自信心跑哪去了?」
蕾琵雅一聽,忍不住搖頭苦笑。「要我幫忙可以,但我得先把不好聽的話講在前面~屆時我可不會對妳們兩個有所手下留情,妳們將會因此承受比她們更加嚴苛的虐待喔。」
「我們是已經有所覺悟,才會來請求您的,主人。」
惠美琉堅定地點點頭。「即使....這條生命會消逝在主人的手上,也沒關係。」
「奴兒也是。」
多香子也堅定地點頭回應。「我們在這裡是屬於主人您的,所以....」
「妳們是想到哪去啦?我說的『嚴苛』可沒嚴重到要拿命來換,頂多只是會讓妳們當場出糗而已。」
露出微笑,輕輕敲了一下兩人的頭頂之後,蕾琵雅才微笑著拉起皺著眉頭的兩人。「還有,我對『聖劍騎士團』的全體團員,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無論遇到什麼艱苦的狀況,都一定要保住生命,並且存活下來』。畢竟『生存』的本身就是一場永遠看不到終點的『戰鬥』,『怎麼樣活著』遠比『怎麼樣死去』要來得重要啊。」
「蕾兒她啊,比較想看到的是女人在她的『棒』下爽到極點的表情,可不是被殺死的恐懼神情。」
接著從床上起身過來湊熱鬧的銀杏,這才微笑著加上了一句。「不僅是身為她『妻子』的我和珍妮佛參謀都清楚這點,在這宅邸裡面受過她『寵幸』的女孩們也都知道。妳們既然都稱她為『主人』了,也更應該了解這點才是唷。」
「話說回來....學姊,妳應該也有所盤算了吧?」
最後湊過來的珍妮佛在思考片刻之後,開口問著旁邊的蕾琵雅。「關於她們兩位的『震撼教育』。」
「既然有了現成的『助教』和『教材』,我想應該也是可以來實施一下的時候了。」
蕾琵雅笑了笑。「咱們走吧~就讓她們來體驗一下,比珍妮佛的絕招更為『深刻』幾倍的經驗。」
就在眾人準備前往客房的半路上,一個令她們想都沒想到的身影卻出現在眼前。
「看來,公爵閣下似乎是越晚越忙呢?」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這個令人一聽聲音就難忘形象的身影,赫然是穿著一襲淺綠色、隱約顯現出底下裸露著的身體線條的薄紗睡衣,腳下踩著鑲上碎鑽的紅色夾趾淺跟涼鞋,臉上脂粉未施的玲綺。「或者是我該這麼說~是哪位美麗的女士,待會將要接受您的『寵幸』?」
「....妳似乎對我調查得蠻詳細的嘛,玲綺。」
「做我們這行的,對於雇主的背景資料總要做點功課。只是....」
玲綺平靜地笑了笑,無視於銀杏等人臉上隱約露出的吃驚表情,就這麼踩著涼鞋走向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蕾琵雅面前。「只是玲綺實在是沒想到,您身上的『秘密武器』,居然能讓現在當朝執政的金萱女皇陛下,都可以在您面前乖乖聽話。」
「那麼,妳現在打算要怎麼辦呢?」
經過珍妮佛事先提醒,早有心理準備的蕾琵雅笑了笑,盯著玲綺的雙眼。「您是要當場將我『斷根』,還是當著她們面前一刀捅入我的心窩裡面?」
「您還真不是普通幽默呢,公爵閣下。您覺得我這副模樣,哪裡像是會偷藏兇器在身上的樣子?」
玲綺笑著攤開雙臂,當著眾人面前原地轉了一圈~確實在眾人眼中看來,現在幾乎半裸的玲綺自己,根本也沒有任何攜帶貼身武器的跡象。「而且,除了調查雇主的資料之外,幹我們傭兵這行的,另一條守則就是『保密』。這麼說的話,相信您應該也知道玲綺的意思了吧?」
「....搞了半天,妳是把我當『鑰匙』啊?」
總算聽出玲綺話語中的意思,蕾琵雅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銀杏等人也才恍然大悟。「不過您可能要稍微排到後面去呢,玲綺~畢竟目前,還有兩個棘手的『菜色』要先料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玲綺也可以成為您的『工具』幫忙唷。」
玲綺露出微笑。「畢竟您才是這個宅邸的主人,我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您吩咐我照辦』。」
「那就讓妳見識一下我的『震撼教育』好了。」
蕾琵雅哈哈一笑。「跟我來吧,玲綺~待會我也可能需要妳的幫忙。」
「遵命,公爵閣下。」
【密斯里魯宅邸 西側貴賓客房】
「會要兩位以這種屈辱的姿態聽我講話,其實我也覺得蠻失禮的。」
站在被以坐姿分別綁在兩張椅子上的直江愛與真田杏子面前,換過一身紅色緊身馬甲長裙,挺著因為馬甲稍加襯托、而更顯高挺的胸前雙峰的蕾琵雅,隨著開口同時投向兩人的,就是一道冰冷而銳利、如同刀刃般的眼神。「直江小姐、真田小姐~女皇陛下已經在白天,於議政大廳正式宣諭武上兩家必須『捨棄紛爭、攜手發展』,妳們怎麼說?」
「哼,宣諭?誰知道妳這女巫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我們大小姐被迷惑!」
杏子還沒開口,愛的冷言冷語卻率先蹦出口來。「御館樣和武田家的大小姐,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自己目標的人!」
「雖然我和小愛彼此不對盤很久,但這回我也覺得她說得沒錯。」
略顯艱難地看了一眼旁邊椅子上的愛,轉過頭來的杏子也瞪著面前的蕾琵雅。「在我看來,公爵閣下妳也只不過是因為有了『銀劍天使』這個名號加在身上,而可以任意濫權多管閒事的閒人而已!」
「我確實是多管閒事了~但是我所在意的,卻是因為無聊到不值一文的『家族累世恩怨』,而被妳們這群家臣帶去戰場、並且『在最不應該喪命的地方,無辜而不幸地失去生命』的帝國官兵!」
一舉起右手就左右開弓,賞了杏子與小愛各一記熱辣的耳光,接著抽回右手甩了兩下的蕾琵雅這才冷冷地開口,看著臉上各自多出一道火紅掌印的兩人。「光是憑藉帝國軍法『意圖舉兵發動內亂』這條重罪,我就絕對有那個理由,把掛在妳們這群自詡為『忠心家臣』的傢伙們的豬頭,連同妳們領主脖子上的腦袋當場摘下來!我不知道,現在掛在妳們兩位脖子上的那顆豬腦袋,是否有比被我親自問斬的安德魯前親王還重上那麼點?」
「!!」
「我這位『女巫』擁有帝國全國軍隊的一定調度權限,也帶領部隊打過幾次仗~妳們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不要以為我沒想到。」
深呼吸幾口氣之後,蕾琵雅看著兩人的目光柔和許多。「在那場『一日政變』裡面,五千多名的帝國精銳騎兵化為灰燼消逝在我面前,也才只不過是距離現在半年多(註:實際約九個月)前的事情而已。
「既然身為將領,我想妳們應該也都明白,過去曾經是自己的同僚、現在卻反過來成為自己的敵人-而且還是最不願意在戰場上見到的敵人~這樣的複雜感受,而妳們所率領的士兵,可能也是對這個感受更加深刻的人吧。然而即使如此,妳們麾下的士兵卻還是必須要拿起武器上場,在妳們的指揮之下,與曾經共同奮戰過的好友之間彼此以命相搏。」
蕾琵雅停頓片刻,才再次看了一眼無語的兩人。「我很清楚,身為家臣的妳們,對於自己發誓服從的領主有著無可動搖的『信義』,妳們的部下也以同樣的態度在服從妳們。但是這種『信義』,若是奠基於『早該隨著時間與想法改變而煙消霧散』的陳年『家族恩怨』上頭,那麼死抱著這種信念的妳們,又和從墳墓裡面爬出來四處跑的『行屍走肉』有什麼兩樣?」
「相信同樣出身軍旅的妳們應該都很清楚:當年幾乎被『黑色教派』的策略所害,差點家破人亡的公爵閣下,一直都把士兵們都當成自己的親人在看待。」
隨後出現在兩人面前並開口說話的,卻不是銀杏、珍妮佛、多香子、惠美琉的其中一人,而是穿著一身自脖子底下全以隱約散發黑光的黑色籠罩、完全展現身軀線條的黑色連身型緊身衣,黝黑的雙手則拿著兩樣東西的玲綺。「但是我想,妳們還不知道:站在妳們面前的公爵閣下身上,還背負著另一個至今依舊影響著她的沉重負荷。」
「?」
「至於那個『負荷』是什麼,待會妳們自然就會知道,也是妳們兩位待會要自己去體驗的事情。」
蕾琵雅半舉起右手,讓彎曲的手指發出「啪」的清脆聲響~而在這個聲響發出稍後,原本拘束著愛與杏子的兩張座椅,也發出了某種奇怪聲響,接著以如同從坐姿站起來一般的姿態,硬是把面露訝異表情的兩人,分別以「大」字型的模樣固定住。「玲綺,交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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