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在阿不思拿到A-Level證書、興高采烈地來找戀人一同歡慶的第三天後，他還是沒跨出那扇大門。

　　他跨不出去。

　　被單堆積了所有淚水，包裹著身軀；化妝鏡一角被挖開，裡面原有的針孔攝影機被葛林戴華德帶走，不知去向。指甲圓潤整潔，是被打磨過了，他在挖出那樣小設備時差點弄斷自己的指甲。

　　而少年只倚靠在門框。

　　你一直都知道？他問。

　　機子落在他的手掌心，隨後又被取走。

　　什麼時候開始的？

　　葛林戴華德看著他。

　　不只有這一臺，是不是？

　　兩隻眼睛簡直看不出情緒。

　　……你為什麼不說話？

　　本該接下的那杯可可，直到粉碎、漫灑一地都無人理會。

　　「——你是個變態，葛林戴華德。」

　　葛林戴華德哭著留下他，儘管阿不思才是真正痛哭流涕的那個人。

　　我不能失去你。多麼愚蠢的假話，阿不思氣笑了，他的妹妹在這人介紹的醫院長住，弟弟在這人引薦的學校學習，他家生計全靠這人施捨資助，現在還錄了他那麼多隱私畫面。

　　然後說，這都是為了留下他。

　　阿不思吐了，他總算是見到男孩眼中的著急。

　　「讓我走。」

　　於是他認知到自己早被關了起來。

　　他不得不對阿波佛撒謊，在電話中、在對談中，而葛林戴華德坐在對面監視著他。

　　他是個失敗的兄長，不論是阿不思還是阿波佛都這般認為，當葛林戴華德持過電話接續謊言，阿不思聽到弟弟發自內心的謾罵。

　　悶在房裡的日子超過了三天，他們還是會做愛，透過無聲威脅和悲嗆的怒吼，阿不思對於自己還能勃起和興奮這點感到不屑。除了吃飯和盥洗如廁，他就沒再離開過那間房間，葛林戴華德會盯著他把盤中飧一點不剩的吃乾淨，在必要時拖著他和自己一起洗澡。

　　阿不思許久沒見到阿波佛了，當然還有亞蕊安娜，漫無天日的日子就是他也能察覺不只幾個星期了，但直到被葛林戴華德提起，阿不思才知道自己已滿十九歲。

　　某一天阿不思在上樓時暈倒了，再醒來，他被面有難色的醫生告知一件消息。而當葛林戴華德沉著一張臉從門外走來時，身上還帶著淡淡煙味，他遣走醫生，終於讓阿不思做了一回決定。

　　「你想留下它（it）嗎？」

　　他賞了葛林戴華德好一巴掌，而最終，他選擇讓孩子留下。

　　阿不思被監禁後脾氣就不是很好，懷孕後更是如此，但葛林帶懷德從不抱怨，也不訴諸暴力。他吞盡了阿不思的不滿，就像是他的義務——喔，這確實是他的義務，因為是他把阿不思關起來的，是他讓阿不思變成這副模樣——並自以為的，對阿不思好。

　　他不需要感到愧疚，就算他一時激動把叉子扔出，差點劃瞎葛林戴華德右眼也一樣。但阿不思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落淚、為什麼會緊張、為什麼會害怕葛林戴華德真的受傷，他不想承認對這個人還保有絲毫感情。

　　那天他讓葛林戴華德擁抱他，那是他懷孕後他們第一次有身體接觸。

　　為了不驚動到阿不思和胎兒，葛林黛華德不只與他分房睡，連以往高頻率的性愛都沒有了。阿不思過了一陣子清閒，除了吃飯，他不必在任何時間地點面對葛林戴華德，這本該是一件好事——

　　但他總覺得，很不習慣。

　　他牴觸身體傳來的搔癢感，半夢半醒時分他常以為葛林戴華德還塞在他的體內，高溫的手臂還抱著他。他不想理會陰部流出的汁水，他的內褲沾溼了，陰莖會被撐得發疼，但他不想被葛林戴華德「看」見他在自慰。

　　有時葛林戴華德會一連幾日不在屋裡，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獨守空閨之人，那些監視還在，破罐子破摔，葛林戴華德也不避諱告知他這些。廁所、浴室裡的被拆除了，但難保葛林戴華德沒在出門前重新安裝，阿不思每做一件事都得提心吊膽，儘管他身上每一寸細節早被少年看個透徹。

　　他翻開衣櫃，那是少數他知道沒被裝隱藏式監視器的地方，裡面掛滿了各式裙裝。他唯一一件褲子——當初穿來找葛林戴華德那件——被葛林戴華德不知收到哪裡去，或許早被丟了。

　　他不想妥協，日常服變成數件睡袍輪流替換，那件聖誕節收到的短裙被他一把火燒了，若是葛林戴華德慢一步救下他，他整隻手臂也將被藍火吞噬。從那一刻起，阿不思被禁止進入廚房，就連葛林戴華德不在的日子裡，都是由葛林戴華德指派的專人送來餐飯並隨即鎖門離去。

　　阿不思鑽了進去，塞滿衣物的空間顯得窄小，卻帶給他些微安心。

　　葛林戴華德不在的每一天，他都會在衣櫃裡待上更長時間。手碰上開始隆起的肚子，每每這麼做時他都不禁想：我到底怎麼能負責起這麼一條生命？

　　第十天，葛林戴華德來了消息說他快回來了，阿不思痛恨自己居然有了一絲欣喜，他再度把自己關回衣櫃。

　　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蜷縮起來的姿勢並不好受，但也沒多少位子能讓他移動。阿不思猜測天色暗下來了，他有些飢餓，但他不想動。

　　他摸進身上的睡袍，手在平坦的胸部上擺動，那裏在幾個月後或許會膨脹泌出奶水，但現在沒有丁點跡象，像個普通男孩。

　　「停下。」他說。

　　手指逗弄著乳頭，下身蜜水如泉潮般湧出。

　　「停下……！」這回帶著哭腔。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勁越來越大，陰莖在裙襬下脹大勃起，渾身泛起燥熱。

　　阿不思嘶吼著哭了出來，他不能理解身體的慾望。如果葛林戴華德所做的一切都是強迫，只為他帶來痛苦，那為何他還是會想要。

　　手指鑽入陰道與後穴，豐沛的淫水簡直要把他沖出，濕了一屁股衣櫃底層。他不在乎弄疼自己，疼痛彷彿能讓慾望更加巨大，他擼痛自己的陰莖，喉嚨卻在歡愉的吟唱。

　　太多了，屁股溢出的水太多了，阿不思扯下一件裙子，胡亂地塞在下身。衣裙吸飽汁水，花唇在衣料上摩擦發疼，阿不思大聲哭叫，沒意識到自己叫的正是葛林戴華德的名字。

　　衣櫃門打開了，口中哭喊的那人正站在外側滴汗喘氣，像經歷了一場百米衝刺。阿不思放開發紫的陰莖，環住葛林戴華德的頸子撞倒了他，多個月來第一次主動吻上對方。

　　或許這終於能被稱為「做愛」，阿不思數日不得撫慰的身體被滿足了，他騎在葛林戴華德腰上，不斷起伏、被男孩的陰莖抽刺，流滿了一地瓊漿。隨後他被撲在地上擁吻，葛林戴華德護住他的頭與腰背，享受他難得的熱情，兩處肉穴都被充分對待，乳頭被吸得紅腫，陰核也被揉得充血，既酥又疼；鈴口在紅舌挑弄下射出白濁，又被葛林戴華德渡回自己嘴裡，阿不思貪食地喝了下去，又在對方口腔索取更多。

　　阿不思睡去後，等了一夜的文達無奈地替他們關上了門。

　　隔天阿不思被抱著下樓，見到昨晚就該打好照面的女孩。

　　「文達，我妹妹。」葛林戴華德說。

　　「很快就不是了。」她聳聳肩，將帶來的衣服套裝全數擺出。

　　阿不思對她的到來和回答感到疑惑，文達看上去與他們年紀相仿，且穩重、平靜，擁有天塌下來都能不動聲色的氣度。阿不思看了看桌上與沙發上的衣物，又轉頭回去看葛林戴華德。

　　「挑一套吧親愛的，我今天得帶你出去。」

　　阿不思離他站遠了一步，「為什麼？」

　　少年的微笑垮了下來，從文達手上接過另一隻戒盒，望向阿不思空空如也的左手。

　　當初的求婚戒在阿不思絕望之下扔不見了，葛林戴華德翻開盒蓋，拿出了新的婚戒。他拉過阿不思的手，為其套上，「我今天成年了，阿不思，我要帶你去登記結婚。」

　　阿不思瞬間紅了眼眶，他指著那一套套女裝，嗓子仍然嘶啞，「你在抹滅我最後的尊嚴。」

　　「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

　　「你不需要，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放我離開這裡！」他想抽回左手，葛林黛華德卻鐵了心不願放開，「我不會跟你結婚，我也不是一個女人。」

　　葛林戴華德扯回了他，莫名嚴肅的口吻令他一顫，「你懷了我的孩子，阿不思，我得讓你擁有名分，讓我們的孩子不是私生子。我不能落下把柄在寄生於我家的那個瘋女人手上，我不能讓她有機會除掉你或者孩子。」

　　文達挑了兩套出來，葛林帶懷德瞥了兩眼替他選了紅色調那套，又從紙袋裡翻出化妝品與首飾，要文達稍後替他上妝。

　　「我這麼做是因為我愛你。」他無視阿不思的憤怒，吻了上去。

小说相关章节：食(PW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