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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战争》第八章《海洋之盐》(上)剧情填坑,5

[db:作者] 2025-07-17 18:37 5hhhhh 2400 ℃

  小秽说:“我有一个计划,我跟我哥假装是来给她送试卷的,然后她肯定……”

  然而对小柑来说计划都是扯淡,她把李秽扔下,又把我手里的李荼抢一边去扔下,扒着我后背,爬起多半米,举起拳头对着他家玻璃猛敲!

  “咚咚咚!”

  里边的俩人简直吓傻了。

  “你俩给我出来!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

  小柑一嚷,旁边几个窗户先有人把头伸出来看热闹。

  李秽一下就慌了:“别喊了!妈!别喊了!我哥都快哭了!奶爸!快让我妈别喊了!快管管我妈呀!”

  我说:“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你俩就是我亲生的了。”

  窗户里的男人打开窗户怒吼:“你们谁呀!?”

  名叫雅罗的女孩也探头出来:“李荼!?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是……路过……”

  男人怒吼:“你们偷看雅罗呢吧!?哪来的熊孩子!我要给你们家长打电话!”

  窗户不开还好,窗户一开,小柑直接蹬着我肩膀爬进屋!俩小孩用无比复杂的眼神仰视着他们亲妈的裙下风光,而屋里两人的表情就更一言难尽了。

  我说:“别把裙子刮坏了,李裂给你定制的肯定贵着呢。”

  “完了完了!咱妈疯了!”李秽说。

  “没疯没疯,放心吧,那就是她常态。”我说。

  李荼愣了两秒钟,大概是各种思绪拧成一团,放声大哭:

  “哇————————————!!!!!”

  “老哥别哭了!”

  “哇啊啊啊啊————这下完啦!!!雅罗肯定要跟我分手啦啊啊啊!!!”

  “不行我得找人过来帮忙了……”李秽掏出手机。

  我说:“你要找谁呢?难道家丑还要外扬?”

  他说:“您就别管了,反正您也帮不上忙。不对有个忙您得帮一下,您把我抱起来……”

  我掐着他腋窝把他抱起来,李秽比他哥轻多了。小柑正在跟屋主胡搅蛮缠,回头看见我掐着李秽,还顺便教育一句:

  “你俩小心你们奶爸,他是喜欢小孩而不止是小女孩,别对他掉以轻心!”

  我心想你这在亲儿子面前公然露阴的在这儿瞎说八道我什么呢!李秽也不管她说什么,踩着我肩膀也蹿入窗户!

  “……你是哪来的疯婆娘!?你是哪个学校的!?”

  “老娘芳龄36!当你妈都够了!”

  “你穿成这样该不是出来卖的吧!?”

  “什么!?你说我什么!?你穿一身大奶子小姑娘的衣服还有脸说我!?我老公也是死宅,他都没这么说过我!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死宅,死宅才会被人误会!”

  李荼还在窗户外边哭,我心想也别丢人了,干脆把李荼也抱起来推进窗户。

  雅罗扯着男的的胳膊说:“哥!!!别说啦!都听我说!这是我们班李荼,还有他弟李秽!”

  “然后我是他们亲妈!”小柑说。

  “哇————————!!!”被我推进屋的李荼并没有立即停止痛哭。

  李秽说:“我们偷窥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你们两个人也有错误!雅罗,你作为我哥的女朋友,怎么能背着他做这种事!?”

  雅罗她哥一愣,摇晃雅罗肩膀问:“你是谁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小柑更来劲了,指着小姑娘鼻子:“好啊!我儿子那么爱你,替你去打架,结果你觉得有他这个男朋友丢脸是不?”

  这小姑娘心理素质倒是很好,不哭不闹不害怕,心平气和地说:

  “阿姨!您听我说!我和李荼确实互相喜欢对方,但是我跟他说过:我是寄养肉畜,迟早有一天是要被卖掉的,虽然你这么珍惜我,但我可能最后就是珍珠小学那群富二代的一顿午餐肉,我不值得你珍惜,我不忍心看你对着我的尸体残骸伤心落泪!但是李荼就好像听不明白似的,一个劲地说我就是他女朋友,我骂他,打他,花光他的零花钱,就是为了让他对我死心,谁知他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最后我也心软了,我就在有限的生命里让他把我当女朋友吧,毕竟我也是喜欢他的。”

  小柑说:“那不是废话吗!?我儿子都跟他爸说好了……”

  李秽踹他妈高跟鞋一脚,这俩小孩不管到哪,隐藏自己李家公子的身份仿佛是他们的原则。

  李秽说:“就算这样,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哥做这种事!?”

  “我做什么事了呀!?”雅罗说。

  “你!你趴在床上,被别的男人摸来摸去,你还问做什么事!你这是对我哥的不忠贞!”

  小姑娘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什么别的男人!?我还没正式介绍过吧?这是我的宿主许懦,我平常管他叫哥。”

  “我知道!但是你哥就能瞎摸你了吗!?”

  “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跑完步腿酸,我哥给我做做按摩!”

  “他还摸你屁股呢!还摸你脚!每个脚趾头都摸来摸去!这是正常按摩吗!?”

  许懦终于勃然大怒:“你们都给我出去!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家教!雅罗,这种小孩你别再跟他来往了!”

  “哥!!!李荼不是这种人!你别再把他吓哭了!没事了李荼,先别哭了,外边那个胖子是谁呀?要不咱把窗户关上?”

  我说:“我是他们干爹,或者说奶爸。”

  “您……进来?”

  “我进去!”

  我从正门绕进去,小姑娘给我开了门。

  许懦说:“你们都是谁呀?让你进你就进!?”

  小柑还不依不饶:“那绝对就不可能是正经按摩!我们捉奸在床,他反倒还贼喊捉贼了!?再说没事闲的跑什么步!?我从电话里就觉得她那是被摸得浪叫呢!”

  李秽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妈,你能不能先闭会儿嘴?我都快不想认您这个妈了!”

  许懦说:“你们都滚出去!!!!”

  “哇啊啊啊啊啊!!!!”李荼还哭没完了!

  我说:“小柑,你能不能先哄哄你儿子,让他先别瞎嚎了,这家的邻居该怎么想?多丢人?”

  “知道丢人还不快滚!!!”许懦怒吼。

  雅罗说:“都静一静!!!都听我解释!!!!!哥!叔叔阿姨!!李荼还有李秽!!!都别说了!都听我的!!!”

  “先听小姑娘说话。”我说。

  好不容易李荼先把眼泪收了,她妈也不耍泼了,气氛安静下来,小姑娘正要说话,突然间哗啦一声,乱上加乱,一个黑影撞碎玻璃冲进卧室!

  “呀!!!!!!”小姑娘吓得失声尖叫,许懦赶紧把她护住。

  “爸!妈!让弟弟躲我后边!”

  一个黑袍赤脚的大姑娘踩在玻璃碴子上,举枪对准许懦兄妹,不是别人正是我女儿小卡琳娜!

  “你怎么来了!?”

  “李秽发消息说你们有麻烦了,然后发了个定位,我想起十年前您发定位让我过去救您,以为是类似的情况……”

  我急得直跺脚:“是有麻烦!但不是那种麻烦!不是!李秽!你让她过来干嘛!?而且你还不把情况说清楚!”

  俩小男孩也傻了,李秽目瞪口呆地说:“我哪想到我姐会从窗户进来呀!”

  我掐他后脖颈:“你姐是警觉的人!她是带兵打过仗的!你光说句有麻烦,她当然以为是大麻烦!你怎么不说清楚是家庭纠纷啊!而且在此之前你就不该闲的把她叫过来!她能有什么用啊?你先是把你妈卷进你哥的事里,然后又吃饱了撑的把你姐叫来!你嫌日子过得不够刺激呀?卡琳娜,把枪收了!”

  小卡琳娜收起枪:“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小柑妈以为李荼被绿了,拖家带口地过来捉奸来了!那小姑娘是他女朋友!”

  “别杀我……别杀我……”许懦瑟瑟发抖地说。

  我一摊手:“完了,李荼未来的大舅子已经开始跟咱们求饶了!”

  小柑丝毫不为所动:“咱们继续谈谈关于你们所谓按摩的事,我跟你说,那绝对就是爱抚!你说按摩就是按摩?我看你这宅男绝对对你妹妹发情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别杀我就好!别伤害雅罗!”

  “哇——————!!!!”九岁的小女孩终于被吓哭了。

  “哇——————!!!!!”李荼也哭。

  我问李秽:“你怎么不跟着哭呀?这就是你把你姐叫过来想看到的后果?”

  “不是!!!我是希望我姐过来阻止我妈发疯!!!!”

  “且不说你表达的方式不对,她真过来也没这本事啊!这又不是她亲妈!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妈比她妈厉害多了!”

  小柑恬不知耻:“那当然!我可是‘大奶奶’!”

  卡琳娜自知他们其实是在害怕自己,于是换上温柔的面容,走过去蹲在他们身边,在男的和小女孩身边轻语几句,边安慰边了解情况,他们逐渐不怕了,小女孩也不哭了。李荼还哭,卡琳娜摁他嗓子摁几秒钟,硬生生把他的哭声摁下去。

  “爸爸,小柑妈妈,你们管得也太多了,弟弟还小,感情还很懵懂,你们不能用大人的思维思考他的事!”

  “我姐说得多好!”李秽由衷地赞美说。

  “谢谢!然后就是,偷窥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小柑突然怂了,指着她儿子,我心想他真是你亲生的。

  “李秽啊!?原本就是他挑的头,他还让我过来解决麻烦!!?”

  “我我我……我哪知道我妈原来是这种人!”

  “成吧成吧!我就不问俩大人陪小孩瞎闹是什么心态了!关键问题是,谁说按摩就一定是在做越界的事!?按摩一下怎么了?我看这个小妹妹衣服也好好地穿着,不像是在做那种事。小柑妈妈也不是死板的家长,也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女孩只是让她哥哥按摩一下,这也要吃醋吗?”

  “按摩会摸屁股吗?”李秽说。

  雅罗彻底没法喜欢她这个未来的小叔子了,冲进别的屋,抱着一大本厚厚的图册进来,看起来又破又烂,书皮都快磨掉了,书皮上写着标题:《肉食少女培育指南》。她把书翻开,哗啦哗啦地虐待着脆弱的纸张,终于翻到其中一页,摊到我们面前。

  “看看这章!”

  我凑过去看看,书上写着:

  “……特级少女的体能锻炼必不可少,但是运动也会产生大量乳酸,为了保持肉质松软,饲养者应及时为少女进行排酸按摩。不同的运动会在不同部位积攒乳酸,所以按摩手法也不尽相同。图1就是慢跑过后的按摩方式,请参照光盘第四节进行学习……”

  图片上是一个男人正在给女孩按摩,看画质有些年头了,甚至都不像数码相机照的,画面上的女孩完全赤裸着,而男人的手正用力摁住她的双臀。

  “这不是金丝雀城的沈博士?”小柑说。

  “还真是,沈博士年轻时候吧!”

  李秽依然不放心:“这图里不是裸体按摩的?你们也这样?”

  “绝对没有!”雅罗说。

  她把书合上,站到李荼面前:

  “你们的担心很正常,我承认很多宿主和寄养肉畜都会发生性关系,合同只要求处女膜完整,所以很多寄养肉畜肛门都无法直视。但是至于我和我哥,我们从来没有过那种关系,我也没法证明给你们,只能说,我从三岁住进这里就一直是自己洗澡,自己睡觉,自己洗内衣裤,我太小的时候还不懂事,脱了衣服在屋里跑,反而是我哥要求我变得矜持,从四岁起我就没在他面前裸露过任何隐私部位了,他会按照指南给我按摩,但绝不会实践那些和性有关的章节,指南里是光着身子,而我至少穿着内衣裤,我小时候懂什么呀,这些都是我哥的原则。你们可以说任何一个寄养肉畜不干净,但是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小柑还上下打量着她:“说的倒是好听。”

  这次李荼终于站出来了:“我相信雅罗!也相信雅罗的哥哥!”

  李秽说:“可是……”

  “李秽!”

  “啊!?”

  “你是我弟!你听我的!给雅罗道歉!”

  “成吧……嫂子我错了,我不该污蔑你绿了我哥之类的。”

  小卡琳娜说:“三年前见你们还挺天真可爱的,怎么转眼就开始绿来绿去的了?小学教育也太毁人了吧!幸亏我没上过!”

  “你也没天真可爱过。”小柑说。

  许懦也逐渐冷静下来:

  “雅罗在学校有人保护我就放心了,她刚才回家也和我讲了今天挨欺负被李荼保护的事,你就是李荼吧?也别哭了,我不该大叫着赶你们走……”

  “不不你还是挺应该的。”我说。

  “……你和雅罗很要好,我很高兴,但是雅罗说的那些话你也要认识清楚,就是说关于她是寄养肉畜这件事,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已经有被卖掉的了,而她也随时有可能被公司回收走,这次赶上博览会,据说肉畜需求量会激增,公司的人随时会来带走雅罗,说不定下星期,说不定明天,或者今天晚上都有可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唉!”

  雅罗拍着他哥的肩膀说:“叹什么气呀!我被带走你就赚啦!别人拿1000万养十年,你就养了我六年,白赚多少饲养费!剩下的钱都够你在上海买个小两居了!等我一走赶紧找个女朋友!”

  然后跟我们说:“所以说对寄养肉畜的偏见太普遍了,你们觉得我不干净,其实说我哥闲话的人也很多,女的一听他家养着一个小姑娘都不跟他相亲,我耽误他整整六年了。”

  李荼说:“我觉得你哥和别的那些宿主都不一样,你哥是真的好人!”

  小柑也说:“成吧,小姑娘看着还行,听你说话倒是挺重情义的,叫雅罗是吧?”

  “嗯!谢谢阿姨夸我!”

  我说:“这小伙子虽然也是个宅男,倒是很明事理。”

  许懦说:“你既然也看动画的话就该知道宅不宅和明不明事理没关系吧!”

  “还挺不客气,我跟你说,我岁数其实都能当你父亲了,这是我亲女儿,看看是不是没比你小两岁?”

  卡琳娜说:“你俩整容整这么年轻就别摆出倚老卖老的架势了!出门容易挨揍!连我都想揍!”

  “成吧成吧!我叫他兄弟!许兄弟!满意了不?”

  小伙子赶紧说:“不敢不敢,该怎么称呼您?”

  “Z哥,别人都这么叫我。然后这是我老婆。”

  “我怎么感觉你们不止一位都有点面熟?我在哪见过你们?”

  李秽赶紧说:“没有吧!这是我妈,名叫李桂花!”

  “哦哦!李嫂!”

  卡琳娜的到来还是有作用的,虽然碎了扇窗户,但是气氛缓和了许多。

  雅罗说:“大家留下吃饭吧!”

  李荼赶紧摆手:“不了不了!这个真不了!你家平常两口人吃饭,也没做过那么多人的大餐。”

  李秽倒是不客气:“吃吗?我妈学过做菜!”

  “真的啊!?一定要让阿姨露一手!”

  “没问题!”小柑痛快地说。

  小卡琳娜说:“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你们都还上学,我们就先回去了。这笔钱你们用来装窗户,实在是抱歉了。”

  雅罗说:“也好吧,对了李荼,周六来看我比赛!”

  我问:“什么比赛呀?该不会是博览会的那个?”

  “那个我可不敢参加,参加了就没命了!我说的是我们工会自己组织的田径比赛,其实就是去玩的。”

  “工会?你们什么工会?”

  “肉畜工会啊,在洋盐市那么有名,你们居然没听说过?我们的活动纯粹是自己举办着玩,外人有人愿意看就看,没准看上哪个就买走了。我报了个100米跑。”

  李秽说:“没问题!我跟我哥一块去!到时候给你加油去!”

  从雅罗家出来,我们五个坐上车,司机正往酒店开,小卡琳娜突然说:

  “我请你们吃日料自助去!”

  “好啊!”

  “好啊好啊!!!”

  “老姐真好!”

  “哦哦哦!!!”

  ………………

  …………

  ……

[new page]  (卡琳娜的第一人称视角)

  我和爸爸,小柑妈妈和两个弟弟去吃海鲜,到北区港口区去吃,海鲜超级好吃,白水煮熟的大章鱼爪,白灼的大皮皮虾,沾点酱油,美味至极!我们每个人面前都剥了一大堆的虾皮蟹壳,吃得不能再吃,爸爸和小柑妈妈还高兴地喝了酒,我也陪他们喝了许多。

  “剥虾!接着吃啊!今天你姐请客!”

  “我爸不让我吃那么多……”李荼说。

  “你爸有毛病!今天你妈我说了算!”

  “服务员!海胆再来两只!生蚝来三个!”

  我们选的海鲜酒店紧邻港口,坐在五楼的大露台上,夏末秋初的凉风吹着我们的后背,燃气取暖器的热气浮在我们头顶上,左侧是灯火通明的室内餐厅,右侧是港口的夜景,远方是漆黑的海面,近处是非凡的热闹。我就身处在热闹中,吹着晚风,烤着火炉,和弟弟们说说笑笑,和小柑妈妈喝着香槟,听我爸爸边吃边夸奖这里的真鲷,夹一片带鱼刺身放进嘴里,再扭头看看夜景,享受着少量酒精带来的头重脚轻。我很庆幸自己是个享乐主义者,这座洋盐市就是我的天堂。俯视下面,海滨大道上来来往往或停在路边的都是价格不菲的豪车,西装革履的管家们在车门边等候,气质非凡的男男女女进出于酒店和赌场,也有花枝招展的小肉畜们挂着标价三三两两地在附近转悠。港口区停了许多大船,豪华邮轮就有七艘,包括齐拉斯船长的圣玛丽安娜号,这些游轮的顶层餐厅也都灯火通明的,露台上也是和我们一样享受海鲜的宾客。另外一艘外表粗糙但无比巨大的货轮是弗朗西斯将军的食人鱼号,这只意义不明的大船壳子是他的宝贝。还有一艘船坚炮利的军舰是塞布瑞娜的重巡洋舰红发米娅号,那上面有一座化工厂,军舰顶端飘扬着我们瑟米西沃安的旗帜。

  就在这些巨轮之间也有一些拖船或者渔船,体积也是有大有小,其中一艘船有着锈迹斑斑的船身和红白相间的吊臂,看起来像是一艘普通的起重船,但我知道那根本就不普通,那是今天下午悄然抵达洋盐市的“吸血蝠”号奴隶船,它的里面也完全被改造成了别的设施,一座蛋白人偶培养基地,塞布瑞娜改造红发米娅号就是参考了吸血蝠号的创意。

  这一次吸血蝠号的出现确实是悄然无声,少数人认出来了,拍照发到网上,才有人知道奴隶主艾沃森·杰德尔来参加博览会了。不过我比大部分人的消息更早一步,我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见了面。

  ………………

  时间往前推几小时,中午时分,我根据杨诙转告的时间地点来到北区一家中餐馆。这餐馆意义不明,北区是食人鱼牧场的地界,建筑和街道布局完全是西方式的,甚至使人恍惚感觉自己身处在澳门老居民区,各种“美国街”、“德国路”、“俄罗斯广场”之类的外籍居民聚居地也都在这里,想吃中餐的话为什么不去南边吃?但当我看到有人拎着装在纸盒里的“宫保鸡丁”走出店铺时,我就理解它存在的意义了。

  “我要一份牛丸汤泡饭,你要什么?”王沙涟问我。

  “扬州炒饭。”

  这个男人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鬓角有些花白,尽管现在只是初秋但他已经早早地穿上了两层衣服。我到的时候他正在排队点餐,就好像知道我会准时似的。我们取了食物坐在角落里,店里人不算太多,但是后厨轰轰的很吵,给并不炎热的气温平添了几分燥热。王沙涟脱掉外衣,里面是短袖,我也想脱,但是我把唯一的衣服脱了就是全裸了。

  “说汉语?”他问。

  “嗯,汉语吧,食人鱼牧场租界来自英语国家的多,中文反而不普及。”我看看旁边几个说葡萄牙语的大胡子老外。

  “我以为你平常不穿长袍,无论如何便服也比长袍舒服得多吧?”

  “平常确实不穿,不过今天我的巡洋舰将要抵达港口,一会儿我要去迎接她们。准确地说不是我的,而是我的行政副主教塞布瑞娜·莫瑟儿的……”

  “那很好,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可以同行。”他说。

  我的扬州炒饭上被挤了几圈胡椒烤肉酱,我又刚吃完早饭不久,实在是胃口不佳。我把附赠的饼干拆开,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试着原谅一个你不想原谅的人。”我把纸条给他看,他笑了笑,笑容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猜他年轻时候一定非常英俊帅气,而现在这张成熟的脸依然能够折服这世界上90%的女人。

  “是在说我吗?”他问。

  “也许是吧,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绑架我,我妈妈输掉决斗,我被带进金丝雀城生活七年,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还算完美。”

  “对不起。”

  “看看你的饼干里面写了什么。”

  他把自己的饼干也拆开,纸条写着:“不要胆怯,放手去爱。”

  “这像是在讽刺我。”他说。

  “为什么?”

  “我爱过的女人基本上都死了,或者甚至可以说,和我做过爱的女人基本上都死了。”

  “伶鼬副校长还活着。”

  “伶鼬,昨天晚上她还要来找我过夜,我说缓缓。她比我想象的显老,估计也是操心她女儿……”

  “嗯,翎雁这次要参加竞技比赛,可把伶鼬副校长愁坏了。”

  “你这个上届冠军可得多给她指点指点。”

  我们闲聊一会儿,聊聊上届博览会,聊聊教会战争,聊聊正在茁壮成长的下一代小孩们,也聊聊蓝鱼的情况。

  “她现在可叛逆了,而且没什么脑子,整天跟一群轻浮女孩混在一起,混在一起就能玩男人。她嫌我太不年轻了。”

  我听最后一句话稍微一愣:

  “你们父女会有那种关系吗?”

  “做爱吗?基本上是常态,黄蕉曾经也是我的女儿。但毕竟她们不是人类,人类的伦理观是套不上去的。”

  等我们都吃完了,慢慢地喝冰水,他才慢慢引到主话题:

  “我其实没什么事要找你,我今天主要是想和艾沃森·杰德尔谈谈——你还记得是谁吧?买蛋白人偶的那个。但是和他谈之前我想先和你聊聊,听说你知道一些事?”

  “什么事?听谁说的?”

  “白树。就是上次跟你跑到战场玩去的那个。他们终于把基站建起来了,不用忍受卫星网的龟速了。”

  “我知道的是也是她告诉我的,你直接问她不就可以了?我猜你说的是黄蕉的事吧?关于黄蕉的人格……”

  这个男人点点头,很沉默。

  我说:“我其实不知道巴旦木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是说白杏。我根本就是整个事件的局外人啊,我跟这整个事件唯一的联系就是……就是……好像根本就没什么联系!”

  他却并不理睬我说的这些话,兀自叹息着:

  “我其实已经听白树说过了。黄蕉状态很不好,不知从哪得到了一些甜霜,可能是艾沃森给她的,或者某次去北极时候白瞑给她的,但是在吃甜霜之前她的状态就已经很糟糕了。后来她在软化状态下操纵飞行器,把自己摔伤了,差点摔死,我根本就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难道不知道甜霜的软化效果吗?后来白树实在是瞒不住了,才和我透露了曾经的计划。”

  “关于VR洗脑的那个?”

  “嗯。听起来真魔幻,16年的人生怎么可能压缩到3000小时?16年的清醒时间有120多个月,3000小时才4个多月,压缩成三十分之一,怎么可能真的再现一个人的人格!何况很多主观意识不可能用这种被动观赏的形式再现!而我居然被这种东西骗了十多年!也是我太不愿意跟她聊起过去了,我们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她也被骗了,也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黄蕉,但很多东西是无法弥补的,就比如说,她没有切身体会过甜霜的成瘾性和软化作用,尝过一次之后立刻无法自拔,而她这个人格从未软化过,居然背上F-219就升空了,她醒来后说了‘我好像第一次知道普通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这么一句话,我才意识到她可能真的不对劲。”

  “所以白杏把详情都告诉你了?”

  “对,终于告诉我了。”

  “所以你和我是想聊……什么内容?”

  “聊天又不一定是要获取情报对吧?我说不定只是想找个人谈谈心。我这一年心情很糟,这次博览会对我最大的吸引力就是能见找人聊聊——面对面地,能互相看到表情地聊。”

  我说:“你只是太过悠闲了,需要给自己今后的人生找点事业。你知道了一件真相,但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或者困难对吧?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调整心态。”

  “真是个心里无比健康的女孩,你所说的‘我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我最大的困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曾经深爱过一个人,曾一度失去过她,但后来失而复得,又生活19年后你才听说那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她已经不存在于世界上了。你让我如何调整心态?举办一场迟到19年的追悼会?”

  “我听说黄蕉很邪恶,当时的安理会联手阻止她的计划,俄罗斯人更是穷追不舍地想要她的命,而现在的黄蕉至少安全而温和,这不失为一件好事,我是说这个新黄蕉……”

  “黄姜,我在知情者面前这么称呼她,从去年开始的。”

  “哈哈这什么名字,她不打你?”

  “我说在知情者面前,她还不是知情者,还有蓝鱼也不是。”

  我惊讶地耸耸额头,想象不出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不过直至现在我也稍微能想象出,那大概已经变成一个气氛很沉默的家庭。

  “你说黄蕉很邪恶,我一点也不否认,可以说她的最邪恶的计划就是由我覆灭的,但同时我也不能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就好比你对你亲生母亲那样。另外,虽然白树告诉了我关于VR洗脑的事,但我仍旧心存怀疑,因为很多时候‘黄姜’都表现得像真的黄蕉一样,也会说出一些只有我和黄蕉才会知道的话。这从逻辑上说不通,就算他们的VR动画做得再精良,无比还原真实场景,他们不可能做出没见过也没听过的场景,而我也没往日记和书里写过。比如说白树被抓走后,黄蕉被关进笼子里一段时间,每天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和我聊天,现在的黄姜依然记得其中很多聊天内容,这些难道也被做进了VR动画里?动画的三个制作者,白瞑、白树、艾沃森,有谁见过这些场景?有谁听过我和黄蕉私下里交谈的话?”

  “也许是……在黄蕉还活着的时候……告诉他们的?”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她在赌场的时候经常和白瞑交流,也和白树偶尔接触,但她怎么会无聊地复述我和她的闲聊内容?我们当时聊的都是……笼子里没处上厕所,大腿被尿腌得有些肿之类的。我说的笼子里的那些话只是举例,还有很多我和黄蕉单独相处的记忆,白树不可能知道,我也没写过,但是黄姜都记得。”

  我说:“既然你自己都知道黄蕉可能和白瞑聊过,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别说什么‘不太可能’,‘概率很低’,只要这种可能性不是完全被堵死,那就不能证明黄蕉的人格还存在着。”

  他叹口气:“你还真不会安慰人。”

  我又说:“主要是我没义务安慰你。我又没答应白杏给你做心里疏通。”

  “哈哈哈哈,不过能有人聊聊也是好事。走吧,跟我去港口接个人,我接我的人,你接你的。”

  他的面子果然不小,一辆UNGMC的车听他安排,不过我们上了车后依旧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聊聊别的事情。

  “我们六柔公司这届又要开许多临时展销店,我岳父虽然老了,操持不动生意上的事,但我的两个大舅哥倒是能把一切打理得有条不紊。听说你们教会今年不卖东西?”

  “对,不卖东西但是会派人参加竞技比赛。”

  我们来到港口的时候,许多教徒们正在迎接刚刚抵达的巡洋舰,塞布瑞娜和迪莉娅当然都在,而大部分则是洋盐市本地的教徒。拥有一万多名教徒的洋盐市分教团直至去年才被迪莉娅的事务廷认可,目前由一位名叫陶婷菲的17岁绿烛教臣管理,教徒一部分有食用契约,另一部分则只是普通公民,平常过普通人的生活,包括陶姑娘本人也是一名普通的女高中生,有父母有学业,组织参加教会活动的时候才会穿黑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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