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非同人

※樂隊相關設定毫無考據

※其他角色全是背景板，沒有對號入座

※沒有人設邊寫邊編，ooc到飛起

※非常老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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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樓梯時，正是入夜時分，蟬鳴震耳欲聾，空氣蒸騰夜色，眼鏡瞬間起霧，四周看起來很不真實。

連日失眠令他隱約耳鳴，白皙皮膚下的青色血管因為忍耐而隱隱繃緊，色澤融化在夜晚的細雨裡。手機一次又一次震動，和蟬鳴交織共鳴，又被他一遍遍按掉。

他沖進地下車庫，裡面空無一物，只有鼓手在收他的架子鼓——雖然這麼說，他似乎並沒有把它們搬動的意願。

鼓手掐滅煙頭，用腳碾進塵土。他盯著那煙頭，仿佛那是他自己的身體。

“你真的要退出？”

他聽到自己發出尖銳的聲音。有些陌生的自己。他不是會提高音調說話的人。

鼓手沒有立刻回答，用帶著繭子的手指下意識摩挲自己略帶胡茬的下頜，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男人站在昏暗的角落裡，但他知道那手指關節上刺的字母是“LIGHT”。“超越光速”是他狂妄的發言。

此刻他面冷心冷，帶著濕氣的黑髮滑落到眼角：“你答應過我。”

但從男人喉中發出震動般的笑聲，這幾乎撕裂了他的面具。他在嘲笑我嗎？

剛才主唱喝的爛醉，在電話裡跟他哭。“他要走我也不唱了！唱歌麼得靈魂！”旁邊隱約聽到小號在起哄“幹了幹了都幹了！”。他剛離開，靠在天橋上聽著手機那邊的噪音，心裡想著“又來了……”焦頭爛額地打開定位追蹤兩個倒楣隊友的位置。

感到不對勁是在主唱打來的第二個電話之後。

按照本樂隊一貫的作風，排練結束之後主唱必定要和鼓手大吵一架，然後和小號勾肩搭背一起去喝得爛醉。而鼓手當晚必定失蹤，等第二天再帶著滿臉的口紅印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排練場地。至於他，和他的低音貝斯一樣沒有存在感，總是被晾在原地，摸摸鼻子，收拾善後到半夜，然後回家。

今天主唱的第一個電話和平時一樣，大罵鼓手祖宗八輩之後翻出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從初中不借作業給他抄到去年重色輕友放鴿子的破事都翻出來。和這兩人一起長大的小號手則是年紀比他們大五歲，心智卻仿佛只有十五歲的混世魔王，每每在一旁作妖，唯恐天下不亂。

主唱罵夠便掛了電話。他疲憊地歎息，背起琴箱準備前往二人喝酒的那家“Duty”去接人。

下樓走出五分鐘，手機又響起。這次主唱的聲音沙啞得嚇人，他甚至沒能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們要解散了哇——”

小號搶過話筒說：“夏至，你別理他。”

主唱和小號一翻纏鬥，又哭唧唧地搶回了講話的主權：“路那說他不幹了一定是因為受夠我了！他要單飛——”

主唱雖然嘴巴不積德，每次都把人罵得狗血淋頭，卻從不會說出“解散”“單飛”之類的詞來。

“他就是被Venussonde的吉他手拐走了！！”

他提著琴箱的手下意識握緊。

“他還要把鼓搬走！明明平時都快要住在地庫裡了！這下不是真的要走了嗎——！”

二十八歲的迷幻搖主唱嚎叫起來真的很吵。小號的耐心也被磨盡，夏至聽到話筒那邊傳來沉悶的擊打聲效和主唱委屈的哼唧聲。他心亂如麻地掛了電話。

並不需要猶豫太久，他直接折返回到地庫。鼓手——路那果然還在，叼著像是已經沒在燒的煙，斜斜靠在牆上，粗大的手指隨意轉著鼓棒。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來了啊。”

小號曾經問他說，夏至你為什麼那麼怕路那？他局促解釋說，沒有這回事。

然而似乎他一直避免和那個男人在同一個空間獨處，甚至於路那從來沒有在廁所裡撞見過他。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意識到這件事，他也無法解釋原因。作為同個樂隊的夥伴，他們的關係並沒有什麼裂痕。非要說的話，只是他作為空降成員，和另外三人有一段將近十年的親密落差吧。他並不在乎這件事……又不是一定要共同行動的女高中生。當初是小號在其他樂隊幫忙時結識了打雜的他，隨即發出了邀請。而他正處在迷茫中，想著要改變些什麼，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

再然後他成為了αCas的貝斯手。這個樂隊的風格有些不倫不類，混雜著迷幻、前衛、放克風，又不時摻雜些宛若嗑藥的電子音樂。主唱是某個德國泡菜搖滾樂隊的大fan，成立樂隊的初衷是泡妞，結果讓這個樂隊的骨肉皮趨之若鶩的卻是鼓手。

他還記得第一次進到地庫的訓練場地正是午夜剛過。小號忙著安撫剛和鼓手幹完架的主唱，隨便交代幾句就讓他自己去放行李。他毫無心理準備地推門進去，結果撞見兩條包裹著網襪的大腿勾著紅色高跟鞋，高高架在男人結實的背上，仿若活蛇般蠕動著。

那一瞬間他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的眼睛無法轉開。不是因為女人的腿，而是那男人收緊的蜜色背肌。那裡的刺青看不真切，似乎是某個女神的側臉。

直到對方出聲招呼，他飛出去的三魂七魄才得以歸位——

“要一起嗎？”

女人的紅唇還在下頜挑逗輕觸，男人發出戲謔的聲音，低沉得空氣仿佛都被震動，而他咬緊牙關，站在原地，總覺得逃走就輸了。從各種層面來說都是。

靜默蔓延開，還好女人識趣地迅速離開了——臨走還在他的襯衫胸口塞了名片。她看起來比她的妝容更年輕……他下意識地想。總意識到年齡是不是說明自己老了？剛剛三十歲的他下意識想到。直到鼓手打斷他。

現在想來，那或許是他們兩個人一對一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交流。之後都是群體行動，很少會有和誰獨處的機會。看似關係緊密，實際上夏至心裡清楚，三年來他和路那說話可能不超過一百句。他們沒有隔閡，只是沒機會說話……

鬼才信。

他心底有個聲音說，別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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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像下大了，淅瀝的聲音穿過水泥通道傳到地庫。夏至聽到自己的心跳。路那在打鼓的時候也會聽到自己的心跳嗎？他不合時宜地想。

男人走出陰影，他下意識後退一步。三天前也是相似的情境——

那天他們有個小型live，請了Venussonde的吉他手幫忙。散場後對方忽然有事，便托他們把自己的寶貝吉他先帶回地庫。

那是Fender的定制款，繪著黑色夜空劃過金色流星的花紋，就像它的主人一樣令人無法移開眼神。眾人作鳥獸散，他慣例負責整理，一個人在偌大的地庫忙得團團轉，倒也不覺得辛苦。小號有一次在公開場合愧疚的表示，他拉夏至入夥絕對不是為了找一個免費管家。他們當時得到的回應是哄堂大笑。說真的，夏至也並不介意這種事。

——動那把吉他就只是鬼迷心竅。

說手癢也罷，技癢也罷，從那天下午他就覺得自己不太對勁。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反反復複的迴響。吵得他心神不寧。

他當然知道亂動別人的樂器不好。但那一刻他實在無法抵抗自己的欲望。

摸到很久沒接觸過了的六根琴弦，幾乎沒有猶豫地，他熟練地彈奏起來。無怪乎世人都視吉他為樂隊英雄，暢快淋漓的solo總是如此讓人沉迷。他帶著一種玩弄別人老婆的隱秘快感，獨自在空曠的空間裡盡情釋放。那一刻的他看起來一定像另一個人一樣，但是管他呢。

作為自學者，夏至沒有太多技法可講，他只有感情。solo時他的腦海中會無意識的放映一些像是電影的畫面，亦真亦幻——並不是妄想或回憶，大抵是建立在體驗之上的假想世界。

於是在音樂即將抵達高潮時，琴聲戛然而止。

他愕然地停止了動作。

在絕對的寂靜裡，他看到門口斜靠著一個人。上半身隱在陰影中，他無法立刻看清對方的表情。

是剛剛出現在他腦海裡的那個男人。

路那似乎頗感意外，還是擺手說了一聲“嗨”。

暴雨忽然傾盆。夏天已近尾聲。蟬拼了命地叫。

如果變成一隻蟬，我絕對不會從土裡鑽出去。他想著，靠緊冰冷的水泥牆。已經無路可退了。被比自己大一圈的肌肉男壓迫著的感覺很恐怖。被人關注著很恐怖。

這就是他為什麼無法成為吉他手——一個沒有人關心的秘密。音樂明明佔據了他全部的世界，不知疲憊的節拍器搖擺著，在無數夜晚陪伴他無休止地重複單調的和絃。他絲毫不覺疲憊，那些旋律不停的變成畫面紛遝而至。他並不寂寞。

——第一次抱著吉他站在黑色的人群面前時，他卻膽怯了。

他早已不去回憶那些不堪的往事，但此刻，鼓手的有力眼神像是要把那些黑色的東西再次從他內心最深處喚醒。他無法忍受，拼命掙扎，卻被對方按住雙手。

“嘿，嘿，你冷靜點。”路那說，“別搞得我像個強姦犯一樣。”

看他楞住，路那稍稍鬆開了手上的力量，但是並沒有解除其他的桎梏。他們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三天前——嚴格來說是兩天前，當他被按在那個誰都不准碰的低音大鼓上頂弄的時候，他渾渾噩噩的腦海裡也在想這個問題。幾分鐘前，路那關於為什麼不當吉他手的問題被他敷衍掉，他只想儘快離開，回家去，忘掉這一晚，以及從前那些事，甚至忘掉音樂本身。而他這位隊友並不想就此作罷。

他的左手被抓住時，嗅到路那身上隱約的酒精味道。但盯緊他的雙眼非常清醒，並且情緒高漲。對方執著的問：“為什麼要隱藏自己？”

男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扒光。而他的身體還未從剛才彈奏的興奮感中抽離，小腿微微顫抖，幾乎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你知道彈吉他的時候，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嗎？”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第一次抱著吉他面對觀眾的那一天，他只看到各種鄙夷和疑惑的眼神。自我在那一刻被撕裂，已經沒有了任何可展示的餘地。被迫變成一個沒有傾訴欲的人，因為他發現自己承受不了探究的目光。可他除了音樂一無所有，最後只得選擇低音貝斯，躲進陰影裡做一個透明人。

不要看我。

他想對全世界祈求。想對面前的男人祈求。

他遮住臉的手被用力抓住，眼鏡甩飛出去，同時熱得發燙的吻虜獲住他。男人常有一個壞習慣，當他們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時，就偷懶去選最簡單選項。路那感知不到夏至那些暗流湧動的心事，只是像演出時一樣，僅憑本能——

路那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本能反應。而夏至質疑一切。他們本像兩顆行星，永遠隔著一萬光年的距離。但是音樂——那把吉他——或者說是夏至今晚的演奏——打破了這一切。

他們在地庫裡做愛。始于路那的低音鼓，終於鋪滿樂譜廢稿的水泥地。

淩晨三點四十分，路那點起事後煙。

“今晚別過來排練了，吉他我替你還。”

夏至想起Venussonde——一支比他們更正統的迷幻搖滾樂隊——主音吉他手的臉。和自己一樣的黑髮，相似的身形。只是面孔更趨於中性並且豔麗。就在昨天下午，他還看到那個美人對他們的鼓手發出邀請，約他去Venussonde的練習室逛逛。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要去Venussonde？”他問。聲音沙啞。

路那“嗯？”了一聲，停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他嘴角上揚，對夏至投以玩味的目光。

“最近忙，沒打算去玩……”“你知道我指什麼。”

太多麻煩同時攤在面前，他依舊是放棄狀態，全都不想處理、想回家。雖然在那之前，有一件事必須解決。

“不要去。”

路那依舊沒有立刻回答，慢條斯理地系上腰帶。然後起身去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誰都沒有對已經發生的事進行討論，總結或者任何發想。夏至漠然地喝水。路那在他臉上沒有找到任何昨晚讓自己發狂的要素。不彈吉他的夏至就像氧化的金屬銀，黯淡無光。

等不到鼓手的回答，他又充滿不確定地補充了一個理由：“……主唱會難過。”

路那不太擅長深入的思考，隨自己的心情胡說：“那你來做我們的吉他手。”

夏至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歪頭看過來。他黑色略長的前發散亂在眼角，被他蒼白的手掌抓亂。他說：“我不管了。……回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白襯衫還皺成一團墊在腰下，扣子崩掉好幾顆。路那沉默地看著他不在意地穿上，忍住幫他把卡在領子的幾縷頭髮挑出來的衝動，看他撿起眼鏡帶上，在帶著幾分孱弱的背影準備離去時說道。

“我答應你。”

+++

“你答應我的……”

夏至回想起之前的情形，發出幾近崩潰的聲音。對待吉他溫柔靈巧的手指此刻握成拳，試圖對他們的鼓手暴力相向。他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情緒，即使在他的音樂裡。他自身的組成部分中，絕大部分是一種冷靜的嘲諷，對自身的漠視。他的即興彈奏是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自我展示，是自甘墮落的娼婦。

男人的目光又在注視他。這越來越令他無法忍受。他本該是隱形的，填充在鼓手和其他樂器的夾縫裡。但路那發現了他，還強行把他剝離出來。他再次想起第一次站在吉他手位置的自己，像赤身裸體一樣屈辱的心情。他根本不會坦然面對。毫無自信。但他決計不會承認。他的自尊阻止他坦然。就像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很寂寞，在意自己的空降身份，羡慕其他人多年的交情，介意自己只是管家，嫉妒其他樂隊的吉他手。厭惡那些在樂隊之間穿梭的女人。

他絕對不可能承認，第一眼見到路那的時候，他就想在他的低音鼓上為他打開雙腿。

路那正為他們的貝斯手再次激動掙扎頭疼不已，卻又在瞬間捕捉到某種令人熟悉的感覺。就像錄影重放一般，夏至又被按在架子鼓上。他瘋狂掙扎，被胡亂擊中的嗵嗵鼓和吊鑔發出滑稽的噪音。路那忍不住笑意。而夏至似乎被他的表情刺激到，情況愈發惡化。路那故技重施，試圖強吻對方，然後嘴唇被咬了。

距離稍微被拉開，夏至抓住一個起身的機會，順勢推開了男人。但這並不解決任何問題。夏至處在人生第二次……不，第三次無法思考的狀態下，決定將一切交給本能。他已經累了。

路那被猛力推倒在地——以他自身的力量想要對抗並不是多難的事，但顯然這樣更好——夏至跨坐上來。

他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夢遊：“你不就是要這個嗎。”他扯開自己的領口，“超爛的傢伙……”

路那想親他，但此時的姿勢不便起身，便氣定神閑地看他動作。

看不起人嗎混蛋，誰也不是不經人事的小鬼……夏至加快速度，解自己的襯衫，扯對方的皮帶，解除所有妨礙自己強上對方的障礙。但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這不是憑氣勢就能搞定的事。

他騎在對方的腹肌上，幾次挑戰失敗。氣得要命，恨不得把對方那根掰下來。路那咋舌，看來不幫把手是不行了。

夏至全程閉眼，是所謂的鴕鳥戰術——看不到等於不存在。他不想在對方眼裡看到自己的醜態……如果live時也可以靠閉眼解決問題，他寧可當個瞎子。

但也因此，他看不到對方眼裡的欲望翻滾，也沒發現路那輕車熟路地把套子帶上了——貨真價實的插圈弄套。

身體被毫無預警的抬高，利刃刺入獵物體內。夏至連叫都叫不出來，本能地挺直腰部，像渴水的魚。前幾天一直難以消散的異物感此刻反而完全消失，就像是他本來有一個缺口需要填滿。

路那插入之後停了數秒等他適應，接著開始發力。他從來不懂溫柔為何物，而夏至也不需要。適度的疼痛很好。他被頂得滿面潮紅，只能緊緊攀住對方寬厚的肩。他不喜歡叫，被撞到前列腺的時候才會從喉中漏出細微的嗚咽。眼鏡歪掉了，在他腦海一角有個聲音小聲抱怨，滑來滑去的好煩。

路那像是聽到一樣幫他摘掉——丟掉——眼鏡，順勢抬身和他深吻。他像深陷泥潭，渾身無力，路那卻說：“快點。”

怎麼可能，去你媽的快點——

啪。

夏至臉上野火燎原：“你他媽……！”

路那不予理睬，又一掌打在他屁股上，粗野地催促他繼續。帶著一股憤恨和羞恥混合的怒氣，夏至近乎發狠地放下身體，結果只是惡性循環。他又聽到路那揶揄的笑聲。這人平時連個好臉都欠奉，這時候倒是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一分心去想這些，屁股便又遭殃，路那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時不時又來一巴掌。

夏至睜開眼睛，他真的受不了了：“你他媽有完沒完……”

路那則伸出手展示給他看。

面對自己剛射出來的東西，他覺得自己乾脆爆炸算了。

路那又笑，覺得終於找回了一點自己的步調。在夏至不知道的地方他其實也很狼狽。不過那些都不再重要，他現在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接吻已經夠他們忙的。每一次唇齒相接都是一場博弈，誰也不想落了下風。在即將變成互相啃咬之前夏至先脫離戰場，他真的快要窒息。路那撈過他勁瘦的腰，輕咬他高高揚起的喉結。他仿佛變成壞掉的節拍器，在不太准的節奏裡不知疲倦的重複搖擺。

從地下車庫的天窗能隱約看到月亮。夏至無力去管滿身的一塌糊塗，姑且蓋著路那的夾克枕在他腿上，肌肉太硬，並不十分舒適。而大腿的主人坦然地赤身露體，不要臉地抽著他的事後煙。

“你知道月震嗎。”

夏至沒頭沒尾地說道。路那哼一聲作為回應。他心不在焉，眼裡只有貝斯手光裸的後頸上，自己留下的紅色痕跡。

“據說每年會震一千次。但是我們不知道。”

路那屏息等他繼續，但夏至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帶著一點鼻音，他開始哼歌。斷斷續續的，是沒聽過的旋律。路那看了一眼自己的鼓。

“忽然想彈琴。”

夏至邊說邊起身，隨便用路那的T恤擦了擦身體，把皺巴巴的襯衫褲子穿起來。他的“彈琴”當然是他自己的貝斯。談不上失望，路那一動不動，只是掐滅了煙說道：“你知道嗎。”

“你彈電吉他的樣子騷的要命。”

一個預料中的白眼。

“另一件事，”鼓手趁勢，“我是要拿鼓回家清理，順便換一下鼓皮。”

見夏至專注調音，沒有什麼反應，路那又說：“被人弄髒了，我會分心。”其實並沒有，是一貫的胡說八道。

空氣如他所願的凝固了許久。夏至大約是把這輩子的臉紅額度都用完了。他背對始作俑者，撥響了第一個和絃。路那起身，好歹套上褲子，在自己的鼓前坐下。鼓點響起，貝斯停頓一下又再加入，兩者隨即交融，剛才迷亂的氣氛再度延續。

鼓點一反往日狂野做派，輕巧地調情。貝斯則溫和依附。他們不需要溝通，兩人心中的節奏是同樣的。這是從三天前就在腦海中徘徊不停的旋律，直到現在他才能完整詮釋。

他們彈著彈著琴就又滾到鼓上去了。恍惚中夏至看到月亮震盪，潮漲潮汐，行星改變平行軌跡彼此相撞。無聲爆炸的衝擊，只留下燦白的光。十指糾纏之間，他看到路那手指上的LIGHT，忍不住輕輕摩挲。耳畔又響起剛剛的旋律，低沉而蕩漾。他的鼓手再次送上激烈的吻，而他的貝斯手溫柔迎合。

雨聲漸弱。而夏天還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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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喜欢乐队，大致停留在“瞎几把听”的程度。最近被勾起一些回忆。本来是想要写点肉文开心一下，没想到越写离车道越遥远……最后强行拐回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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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的番外：

終於廝混夠了的兩個人慢吞吞地爬起來善後。

夏：操你他媽動作快點，內倆萬一又找不到家門鑰匙回來怎麼辦？

路：回來就回來唄。

夏：你不要臉我要……你把褲子穿上趕緊的！

路：……我怎麼覺得你性格變了？

另一邊在主唱家。

主唱：嗚……頭暈……腰酸……

小號：唉臥槽我怎麼沒穿褲子？

主唱：嘿嘿嘿我也沒穿……

小號：臥槽屁股疼……

主唱&小號：……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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