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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文心雕龙——幻欲旖旎】【神雕遗篇】【08】【完】【征文亚军】 - 4,1

[db:作者] 2025-07-17 18:38 5hhhhh 9720 ℃

  襄阳之战终于更完,我想很多读者都心急了。下章开始就能看到肉了,往后肉戏虐戏的篇幅将会逐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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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襄阳沦陷

  二月二十四,虽然已经入春,但襄阳的城头,依然飘扬着雪花。雪花落得并不大,已经整整三天,地上却只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春寒料峭,雪天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冷气一道肺里,让整个人都不禁簌簌发抖起来。

  「娘,这几日鞑子没有攻打襄阳,是打算撤退了吗?」郭襄包着厚厚的棉衣,跟在黄蓉的身后问道。

  「不!」黄蓉回头看了看女儿,说,「襄阳城弹指可破,鞑子绝不会把含进嘴里的鸭子放跑了!」

  「可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郭襄问。

  郭襄长得一副甜甜的面容,和黄蓉有些相似。两道弯弯的柳眉,像夜空中的新月。当她皱起眉头的时候,好像一潭春水,泛起了一波涟漪。

  「他们想要我们自己送上门去!」黄蓉说。

  「黄帮主!黄帮主!大事不好了!」一名丐帮弟子急匆匆地跑来,「守备大人支走了丐帮弟子,打开城门,正在城下和鞑子盟誓!看样子,像是要投降了!」

  「什么?他这人……怎么能这样?」郭襄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花容失色。

  黄蓉对此事虽然早有预料,但也不禁变了变脸色,问道:「耶律齐呢?」

  丐帮弟子道:「耶律帮主得知此事后,明知事不可违,已率着丐帮弟子埋伏在城中小巷之内,准备和鞑子巷战!」

  「好!」黄蓉急忙转身对郭襄道,「襄儿!你快去找你父亲!」

  「娘,你去做什么?」郭襄焦急地问。

  「我去城头,若是可能,定要阻止守备投降!」黄蓉说完,已急急地跑向城头去了。

  郭襄跺了跺脚,道:「这该如何是好!」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郭襄急忙调转头,去找郭靖。

  父亲在郭襄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像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父亲在,天塌下来的事情,他都可以轻易化解。当年的金轮法王、霍都王子……

  郭襄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郭靖的大帐,却见郭靖并不在帐内,便问门口的守卫:「可瞧见了我爹爹?」

  守卫道:「郭大侠方才往二张庙方向去了!」

  二张庙,张贵、张顺的祭坛所在。

  郭襄急忙又朝着二张庙的方向跑去。战火纷飞中的二张庙,已被狼烟熏得墙壁发黑,像是一座历经千年的古庙。庙顶的一处檐角,也被流星火石撞坏,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郭襄推开山门,金顶下的张贵、张顺像,仍是目光炯炯有神,威武不凡。郭靖和郭破虏两个人站在神像前,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爹爹,」郭襄喊道,「守备大人出城投降了,你和弟弟还在这里做什么?」

  郭靖紧蹙的眉头见到郭襄忽然舒展开来,笑着道:「襄儿,你来得正好!」

  「爹!」郭襄大急,「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守备出城投降了!」

  郭靖道:「你母亲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早来晚来,都是一样要来!」

  「那爹爹不准备做些什么吗?」郭襄道。

  郭靖道:「事到如今,爹爹也是无力回天了!襄阳城,势必沦陷,凭我与你母亲,定然无力回天。此事,只能依靠后来人了。」

  「爹,你在说些什么?」郭襄大叫。

  郭靖却没有理睬女儿,继续说:「爹爹毕生所学,最得意的不过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这两件武林绝学,决不能轻易落入鞑子手中。岳爷爷的武穆遗书,也是兵家法宝,断不可为贼人所用。因此,爹爹要你们将这三样东西,带出襄阳去!」

  「这……」郭襄道,「爹爹,你为什么不自己带出去?」

  郭靖道:「守土有责,唯死而已……」

  「爹,」郭破虏也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襄阳没了,我们还有荆州,鄂州,我们可以去那里!」

  郭靖沉默了片刻,暗暗垂泪道:「爹爹已向二位张公发过誓,要与城共存亡!」

  说罢,不容儿子和女儿再辩,对二张的雕像跪下磕了一个头,道一声「得罪了!」

  说罢,起身,出掌如风。

  降龙十八掌的内力拍到雕像上,立时将雕像拍得粉碎。原本威武的二张兄弟,一下子倾颓下来。

  张贵的腹中,藏着一柄利剑,寒光万丈,是为绝世神兵。

  郭靖跳上神龛,用一层破布将那柄宝剑包了,交给郭襄,道:「襄儿,此剑名唤倚天。」

  张顺的腹中,是一柄大刀,同样锐利无比,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郭靖也将刀用布包了,交给郭破虏,道:「虏儿,此刀名唤屠龙。你们二人带着刀剑,从南门出城。」

  他又将郭襄和郭破虏拉到近前,道:「你们二人若是出城,他日找个隐秘的所在,让刀剑相磕。刀剑身中,藏的正是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天下光复,便全靠你们了!」

  「爹爹,我不想离开你!」郭襄已哭了出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垂落下来。

  郭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和女儿,道:「切记,一定要守好刀剑,切莫落入鞑子之手!」

  说罢,郭靖头也不会地走出了二张庙。

  「爹!」郭破虏和郭襄不依不舍,紧跟在郭靖身后。

  一直跟到城楼下,郭靖才回过头,道:「虏儿……襄儿……爹爹若不在你们身边了,你们要好生照顾自己!」

  「爹爹,襄阳城不是还没破吗?为什么你要赶走我们?」郭襄道。

  「襄阳城,已经破了!」郭靖将手往城下一指。

  城楼下,吕文焕和元军统帅面对面站立着,两人同时折断了手中的雕翎箭。

  只听阿术手拍胸口道:「我阿术,指天为誓,今生今世,必定保全吕氏一门上下性命。如有违背,遭天雷万火之劫!」

  吕文焕也道:「我吕文焕在此立誓,从今而后,甘为薛禅汗效犬马之劳,永不违背!」

  「看到了吗?守备已经投降了!」郭靖对儿子和女儿道。

  「大人,请入城!」吕文焕忽然将身子一闪,让出一条路来,让阿术进城。

  阿术趾高气扬地翻坐在马背上,带着身后望不到尾的元军,徐徐地向着城里开了进来。吕文焕俯首帖耳地跟在后面,样子像是一条顺从的家狗,哪里还有天国上臣的威仪?

  阿术摇摇晃晃地穿过黑漆漆的门洞,忽见门洞前,站立着一排丐帮弟子和官兵。

  这些人肩并肩而立,拦住了阿术的去路。

  阿术皱了皱眉,回头去看吕文焕。

  吕文焕赶紧策马上前,指着这群乞丐和官兵道:「你们都不想要命了吗?还不赶紧闪开!」

  「大人!」官兵和丐帮弟子一齐跪下恳求,「大人,我们不愿投降!」

  「放肆!」吕文焕大怒,喝道,「不要命的,只管不降!要命的,都站到我身后来!」

  官兵和乞丐们皆是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混账,难道你们都要违抗命令不成?」吕文焕怒吼道。

  这才有几名官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吕文焕的身后。

  吕文焕对阿术道:「将军,不降之人,尽管……杀无赦!」

  阿术点点头,一挥手,从他的身后,忽然冲杀上去两队元军士兵,拿起长矛,对着丐帮的弟子就是一阵乱戳。

  那些丐帮弟子哪里有这许多防备,顿时被戳死数人。

  一见冲突中死了人,其余丐帮弟子便不干了,也一齐拥了上来,和元军扭打在一处。

  「靖哥哥,襄阳已经难保了,快让芙儿和襄儿她们先走!」黄蓉见吕文焕开了城门,纵使宋军再拼死抵抗,也是万万守不住襄阳了,便到了郭靖身边道。

  「爹爹,娘亲,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郭芙也从大帐内赶了过来。

  郭靖一把拉过黄蓉,道:「蓉儿,天意如此,非战之罪!方才虏儿说得没错,襄阳丢了,我们身后还有荆州、鄂州。你带着芙儿先找机会突围。我带襄儿和虏儿从南门冲杀出去,定要誓死护得他们周全。此番若是能突围成功,侥幸生存,你我便约定在鄂州会面,再图恢复!」

  黄蓉点点头,道:「靖哥哥,你我各自小心!」说罢,便领着郭芙往东门而去。郭靖也领着郭襄、郭破虏往南门而去。

  此时,元军已冲破了丐帮弟子的阻拦,冲进了襄阳城里,大街小巷上,皆是鞑子的身影和马蹄声。

  郭靖与一双儿女,直奔南门。忽然,有鞑子见到了郭靖的身影,大喊道:「郭靖在此,莫要让他走脱了!」

  话音未落,已有数十名元军,朝着郭靖一齐围了上来。

  郭靖临危不惧,趁着鞑子的长枪还没一起刺过来,已是一个飞掠,纵进敌群之中,手起掌落,像拍苍蝇蚊子似的,顿时拍散了这伙敌兵。

  「郭靖,休走!」阿里海牙纵马驰骋过来,身后跟着一员宋军的百夫长。

  那百夫长生得满脸络腮胡,手持双枪,正是当日在守备府前阻挠郭靖入府参见的那位宋将。他见了郭靖,二话不说,手中的双枪已朝着郭靖刺了过来。

  郭靖伸手一探,抓过那双枪的枪杆,用力地往回一拉。

  那百夫长吃力不住,一个踉跄,朝着郭靖的怀里跌了过来。郭靖飞起一脚,便将那百夫长踢飞出去。

  「郭靖,快快受死!」阿里海牙的身后,又杀出两名元军的万夫长,手里的长矛朝着郭靖就刺。

  只见郭靖忽然一矮身,欺身向前,双掌左右开弓,拍在敌将的战马之上。那两名万夫长顿时连人带马,一起飞了出去。

  元军素来骁勇善战,见郭靖如此神勇,也不畏惧,顿时又杀出几名千夫长来,长矛如雨点而下。

  「慢着!」阿里海牙忽然喝道,「休得无礼!」

  他刚喊完了话,就亲自策马上前,到了郭靖身前,拱手道:「郭大侠!那日城下一战,得见大侠双掌神威,实令某人钦佩之至。大侠神武,忠肝义胆,亦是天下楷模,万夫榜样。只是如今襄阳城门已开,宋廷大势已去。今日此时,非大侠之过。还望郭大侠明事理,断是非,审时度势,好自为之!」

  郭靖道:「今日城破,郭某唯死而已,阁下何必多言?」

  阿里海牙叹口气道:「郭大侠,某人实不愿取你性命!只是你一意孤行,便也怪不得我了!得罪了!」话犹未了,忽然纵身从马背上翻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

  那些元军见主将要亲自上阵,急忙一窝蜂地又赶杀上来,手里的长枪、长矛、钩刀,全往郭靖身上招呼过来。

  郭靖纵使武艺天下无敌,但双拳难敌四手,急忙张开双臂,护住郭襄和郭破虏,双脚往后一蹬,三个人几乎同时向后窜了出去。

  「走!」郭靖自知不可恋战,回头对郭襄和郭破虏二人道。

  两人会意,急忙转身,直直地往身后的大街上逃了出去。

  「走这里!」郭靖指了指身边的小巷,让郭襄和郭破虏一起往巷子里逃。

  武艺和兵家,其实一脉相通,都要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取胜。郭靖见敌兵人多势众,若要死战,绝非对手。他自己身死事小,但郭襄和郭破虏的身上,背负着大宋中兴的希望,绝不能让他们出了任何差池。既要打斗,在大街之上和众多贼兵厮斗,绝非上策。

  进了小巷,小巷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郭襄、郭破虏一前一后,拼命地在两边都是深宅高强的弄堂里奔跑,郭靖一人,只身在巷子口拦住敌兵。

  「杀!」元军齐喊一声,拥到巷子口上,只能勉强并肩挤入两个人。为首的两名敌兵,长矛朝着郭靖,就是一阵突刺。

  郭靖虽然很难打赢数百名敌兵,但对付两名小卒,还是手到擒来。只见他又是探手,夺过敌兵手中的长枪,将枪头调转过来,双手各持一枪,猛地刺了过去。

  那两名小卒,顿时被刺得透心凉,身子往后摔了出去。还没等他们落地,又是两名敌兵杀了上来,也是长枪突刺,直取郭靖身上的要害。

  郭靖握双枪在手,一手挑,一手格,将两名敌兵的长枪拨开。

  郭靖的左右互搏已练得炉火纯青,手握双枪,似乎已将自己一分为二。两杆枪,便是两个人在作战。两杆枪,两边的招式也是各不相同。

  郭靖拨开来枪,向前一步,双枪只各出一招,两名敌兵顿时身负枪伤,眼见不活了。

  「让开!」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那刚刚被郭靖踢飞出去的百夫长,仍不死心,重新拣起了双枪,挤进人群,飞身把枪尖朝着郭靖身上点了过来。

  双枪对双枪,郭靖也是浑然不惧。还没等他双枪刺到,郭靖早已一矮身,从那百夫长的身后钻了过去,左手的枪交到右手,空出左手来,抓住那百夫长的衣领,随手将他丢开。

  双枪一开一合,又是伸手一丢,虽然繁琐,郭靖却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的工夫。

  那百夫长飞出去的身子,不仅撞倒了身边许多元军,还把后面刚刚涌进巷子的鞑子一并撞了出去。

  郭靖丢下双枪,无心再战,转身向郭襄和郭破虏追赶上去。

              9、九死一生

  黄蓉拉着郭芙拼命地往前跑,剧烈晃动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是她被泪水迷糊了眼睛,还是被积雪上的反光刺得失明?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过,即便是火石如流星般坠落之际,也没有像如此恐惧。

  「师母,这里!」忽然,有人在喊她。

  黄蓉急忙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二武兄弟和耶律齐带着一帮幸存的丐帮弟子,正躲在一堵矮墙后面。

  「芙妹,你没事吧?」耶律齐见到郭芙,急忙也将她拉到矮墙后面。

  「我没事!」郭芙掸了掸身上的落雪,和耶律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黄蓉也往矮墙后一躲,问二武兄弟。

  「岳母,」耶律齐放开郭芙,指着矮墙外道,「前面那座碉楼上,已驻守了数百元军。我们要是冲上去,很快就会被他们乱箭射成刺猬!」

  黄蓉扒着几乎坍塌的残垣,露出脑袋,向耶律齐所指的方向望去。矮墙外,是一堆废墟,废墟上躺满了许多尸首,看服饰是官兵和丐帮弟子的。不到两百步开外,正是耶律齐所指的碉楼。

  这其实是一座由民居改建而成的碉楼,两边都是高墙,只有中间一条小巷子可以过人。但是小巷子的上空,悬着三座过街天桥。天桥的顶部已经被掀开,露出半人高的矮墙作掩体。此时,天桥上已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元兵。

  这处碉楼距离东楼城门仅有一步之遥,但是只能穿过了眼前的这条巷子,才能出得去城门。这是当初吕文焕怕元军突然攻破了城池,在城里设立的一处据点。

  在回回炮如雨点般的火石狂轰滥炸之下,这处碉楼还能保存完好,并非没有道理。原本用砖石砌成的高墙,都用大块的青石加固起来。若非有目的性地轰击,实难撼动分毫。

  耶律齐指着碉楼和矮墙中间的那些尸体说:「岳母,方才我令丐帮弟子冲锋了几次,却被元军用乱箭射回,白白折损了许多兄弟!」

  黄蓉重新躲回矮墙之后,说:「巷子深八百步,每两百余步,皆有一座天桥。

  纵使千军万马,想要通过那巷子,恐怕也是万难。」

  「娘,那我们怎么办?」郭芙看起来已是害怕极了,抱着双臂簌簌发抖。

  黄蓉问道:「你们可看到了过儿和龙儿?」

  二武兄弟道:「师母,鞑子大军一进城,杨大哥便和鞑子战到了一处。怎奈鞑子人多势众,义军渐渐往南城退了过去!」

  南城……黄蓉忽然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丈夫郭靖正往南面突围,若是能遇到杨过相助,定然无碍。

  「现在我们这边还有多少人?」黄蓉问道。

  「岳母,不愿投降的官军、丐帮弟子和招募过来的义军,加到一起,不过两三百人!」耶律齐说着,便朝着矮墙两边指了指。

  躲藏在矮墙后的,还有许多衣衫褴褛的忠烈之士。

  黄蓉道:「此处距离碉楼两百余步,鞑子的弩劲,能射一百六十大步。若是贸然冲杀上去,势必死伤惨重。况且……」黄蓉又朝着矮墙后张望了一眼,「天桥高两丈有余,即便冲到了桥下,也上不去桥,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岳母说得没错!」耶律齐道,「能冲到桥下,已是九死一生。奈何还是上不去桥,可端的是要急死人了!」

  黄蓉道:「这里挑出几名死士,排成一列纵队,每人相隔十步距离。冲在最前头的,为后面的挡箭。若是前头那个倒下了,便由第二个挡箭。如是,或能冲到桥下!」

  「师母,那又如何能杀到桥上去!」武敦儒和武修文一齐问道。

  黄蓉道:「你们身上可带了硫磺火石?」

  武敦儒和武修文各自拿出几个坛子,道:「火药已是所剩无几,只有这几坛了!」

  黄蓉道:「最后的一人,持一坛火药,冲到桥下,用火折子引爆硫磺,丢到桥上去。桥上起火,鞑子必定四处乱窜,无心防备,到时便可从桥下贯穿而过,再下第二座天桥。」

  「如何甚好!」耶律齐道。

  「只是……」黄蓉看看身边的将士,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去送死了,「谁愿冲在最前头?」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我!」「我!」「我去!」……

  黄蓉的话音刚落,不料却站出来几名官兵和丐帮弟子。

  「不!你们都别争了,此事该是我去!」耶律齐道。

  「少侠,该我们去才是!」几名满脸血污的官兵站到耶律齐的前头,道,「守卫襄阳,本就该是我等官兵之责。如今城池失守,我等已是汗颜,岂能再让少侠为我们去挡飞箭?」

  黄蓉闻言,不由叹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你我皆是大宋赤子,又何来汗颜之说?」

  黄蓉将手中的打狗棒递给了耶律齐,道:「齐儿,此番冲杀,九死一生。若是有缘,我们一家当在地下团聚!」

  耶律齐忽然跪倒,道:「岳母尽管放心,齐儿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罢,接过了黄蓉的打狗棒。

  「娘!」郭芙忽然拉住了黄蓉的袖子,道,「你怎的如此狠心,竟让齐哥去白白送死?」

  黄蓉道:「芙儿,你看看这些官兵、义军和丐帮弟子,哪个家里没有老小,哪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国难当头,又有谁退缩了?天命如此,芙儿,愿你下辈子,生在承平年间!」说罢,抱着女儿的身子,差点眼泪就掉了下来。

  耶律齐接过打狗棒,道:「兄弟们,今日某人能与大家同生共死,实属荣幸。

  若有来生,自当再……」

  他的话未忽然,依然愣住了。只见几名官兵已率先跃过了矮墙,朝着那巷子冲杀过去。

  「唉!你们快回来!」耶律齐大叫。

  官兵们见到黄蓉一家生离死别,已是纷纷落泪,自然不愿见到这一家活生生地被拆散了,已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朝着天桥冲了过去。

  大宋向来不缺忠勇之士,可偏偏是那些胆小懦弱者让这场战争输得一败涂地。

  贾似道、吕文焕之辈,自当遗臭万年。

  官兵刚刚跃出矮墙,奔走了没几步,就见对面的飞矢如雨点一般纷纷射了过来。顿时冲在最前头的那名官兵,已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紧随其后的那名官兵毫无惧意,依然埋头往前冲去。不料冲过了第一名官兵倒下的尸体没几步,也被乱箭穿身,身子软软地瘫倒下去。

  一名丐帮弟子爬了过来,将装满了硫磺的坛子塞到了耶律齐的手里:「耶律帮主,官兵们马上死光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几个了。这个坛子你拿好,我们在前面为你挡箭,你一定要替我们拔了这座碉楼!」

  说罢,还不等耶律齐回话,也是从矮墙后面一跃而出,跟在官兵的身后冲杀过去。其余的丐帮弟子见了,也大吼一声,杀出矮墙。

  矮墙和碉楼之间的飞矢,像夏日的暴雨一般,一阵紧接着一阵,连让人透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那丐帮弟子也的没冲出几步,便倒在了许多官兵的尸体中间。

  耶律齐对郭芙道:「芙儿,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说罢,将坛子在胸前抱紧了,就要往矮墙外去。

  「齐哥!」郭芙忽然一把拉住了耶律齐。

  「芙妹……」耶律齐一愣。

  忽然,郭芙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耶律齐,说:「你一定要活着……我要你活着回来……」

  郭芙虽然曾倾心于杨过,但在这生离死别之间,顿时又对丈夫难以难舍。

  是啊……我当初多么愚蠢,眼里,心里竟然只有杨过哥哥……原来……我真正爱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耶律齐从郭芙的怀里挣脱,说:「芙妹,别说丧气话。我一定会活着的…

  …」

  耶律齐也想在郭芙的怀里多温存片刻,可是现在他一刻也耽搁不起。矮墙外,血流漂杵,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眨眼的工夫,就有许多官兵和丐帮弟子在丧命。

  此时的温存,竟是如此昂贵,代价如此之大。

  耶律齐冲着黄蓉点点头,眼中忽然流出血泪。嘴上是那么安慰郭芙,可是他知道,一旦他越过这道矮墙,生命就算是已经交给了死神。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意早已不言自明。

  请替我好好照顾芙妹……

  黄蓉默然地点点头。

  耶律齐一个翻身,越过矮墙。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也跟着一起杀了出去。

  耶律齐放眼望向碉楼,可是他的目光里,看到的都是满地尸首。那些官兵的音容笑貌,似乎依然在他眼前。可是现在,他们已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耶律齐的耳边不时地有飞矢呼啸而过。若不是冲在他前头的官兵和丐帮弟子替他挡下了迎面飞来的箭镞,现在他也早已和那些阵亡的将士一般,身上扎满了箭矢。

  「齐兄!」武修文掠到耶律齐身边,「到了桥下,你放火去烧天桥,我去找碉楼的入口,若是能杀进碉楼里,便能事半功……啊!」

  武修文的话未说完,忽然一支羽箭已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胸口,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武兄弟……」耶律齐也停了下来,伸手要去扶武修文。

  「二弟……」武敦儒也掠至兄弟的身边,伸手要去扶。他忽然见到耶律齐也停了下来,猛地一掌朝着耶律齐的胸口拍了过去。

  「啊!你……」耶律齐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荡了出去,飞出十余步。

  「齐兄,快冲!」武敦儒大喊。

  耶律齐咬咬牙,扭过头继续冲了上去。忽然,他眼前一亮。挡在他身前的最后一名丐帮弟子忽然中箭倒地。

  耶律齐的瞳孔在放大。他看到自己和碉楼,不过二十余步距离。二十余步,对于像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平时不过是一掠而至,可现在竟像是有天涯之隔……

  耶律齐回过头。

  芙妹……

  忽然他感觉身上被无数利刃穿透,一下子窒息起来,眼前也变得一片血红。

  耶律齐又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几步,但是他没跨出一步,身上就多几支箭。

  「齐兄……」武敦儒忽然冲了上来,扶住了耶律齐。

  「妹,妹夫……火,火折子……」耶律齐一双带血的手,将一支火折子和那个装着硫磺的坛子塞到了武敦儒的手里。

  「二哥,你不要死!」武敦儒大喊。

  「照顾燕儿……照顾芙妹……」耶律齐甚至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当他说完这八个字的时候,忽然猛地转身,张开双臂,护住了武敦儒。

  武敦儒顾不及悲伤,拔开火折子,用力地吹了一口气。

  火折子燃了起来,火苗摇摇晃晃。

  武敦儒将整个火折子塞进了那个坛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坛子抛了出去。

  可是当他把坛子刚刚脱手的时候,迎面飞来了七八支羽箭,也射穿了他的身子。

  「啊……妹……夫!」耶律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只比武敦儒早走了一步。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身子已轰然向后倒了下去。

  耶律齐一倒,更多的飞矢都朝着武敦儒而来。武敦儒顿时被射成了筛子,倒在了耶律齐的身上。

  被抛出去的坛子,砰的一声撞碎在天桥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一下子把整座天桥都吞没了,那些列队在桥上的元兵,顿时被烧得鬼哭狼嚎。

  「杀上去!」黄蓉见二武兄弟和耶律齐先后阵亡,已是咬碎银牙。此时见天桥起火,马上大喝一声,带着仅存的百余名义军跃出矮墙,朝着碉楼杀去。

  「齐哥!」郭芙悲痛欲绝,跟着黄蓉杀到天桥下,扑到耶律齐的身上痛哭不止。

  原来……我爱的是齐哥……可是,为什么在我发现的时候,你竟然离去了……

  郭芙的心在一片片地碎裂,感觉世界一下子黑暗起来。

  义军冲杀到天桥下,手挽长弓,朝着天桥上不停放箭。原本已被大火烧得到处乱窜的元兵,如下饺子一般,被义军纷纷从桥上射了下来。

  大火很快蔓延到第二座、第三座天桥上,元军的碉楼里一片混乱。

  黄蓉也无暇杀敌,一把拉起郭芙,朝着城门外冲出去。

  城门外,是黑暗中的希望。大宋,没了襄阳,还是鄂州、荆州,更有江南的半壁河山。只要有希望在,大宋就不会亡……

  黄蓉刚刚穿过城门,忽然迎面射来无数飞矢,身边的义军不停地惨叫倒地。

  黄蓉大惊,急忙拉了一把郭芙,又要退回城内去。不料,门洞的另一边,也杀出一群张牙舞爪的元兵。门洞两边的元军,将她们母女二人,紧紧地围困在中间。

  「黄帮主,现在还看你往哪里跑?」说话的是一名身高八尺,面如锅底,长得一部络腮胡的威武汉子。

  「伯颜……」黄蓉俊俏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恐惧。

              10、郭靖殉国

  郭襄和郭破虏一头冲出巷子,不料对面已有十几杆长枪在等着他们。元兵一见二人,二话不说,长枪、长矛便一齐扎了过来。

  郭破虏侧身闪过,伸手朝着枪杆子上就是一掌,顿时将那几十杆长枪打得齐齐断裂。郭襄一个纵身,那些枪头还没落地,已将它们全都兜在裙里。

  落地,扫裙,枪头顿时又飞了出去,那些元兵死伤一片。

  「哪里走!」刚刚击退了一拨元兵,又是另一波元兵赶杀上来。见了郭破虏兄妹二人,更是不客气,长枪像雨点一般刺了过来。

  忽然,郭靖也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一见几名元兵正朝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刺着长枪,顿时大怒,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从排头元兵手中夺过一支长枪,刺了出去。

  扑哧一下,这一枪竟贯穿了四五名元兵。郭靖随即将枪杆一甩,那几具像羊肉串似的被串在枪杆上的尸体,立时被甩了出去,哗啦啦的撞倒了一大群的正要扑上来的敌兵。后面的敌兵立时被尸首撞得头破血流,哀号不止。

  「走!」郭靖双手提着枪,又一头扎进了大道对面的一条巷子里。郭破虏和郭襄紧随其后,一步也不肯落下。

  巷子里,也有几名元兵正朝着这边冲杀过来。见到郭靖,立马就刺。

  郭靖也毫不畏怯,又是两枪,将两名元兵刺翻在地。

  「郭靖在那边,别让他跑了!」身后,有元兵在大声地囔囔。

  郭靖停住脚步,对郭破虏兄妹二人道:「城里现在四处都是鞑子,而且还会越来越多。爹爹为你们开出一条血路,如果爹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兄妹二人要互相照应才是!」

  郭襄差点眼泪又要掉出来了:「爹,你在瞎说什么?」

  「走!」郭靖没有时间安慰女儿,只是拉住了她的手,继续在巷子里奔跑起来。

  雪越下越大,在屋顶和地面上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三个人的步子也变得有些踉跄起来。

  郭靖又冲出了一条巷子,正要往大道对面的另一条巷子里扎进去,忽然身子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都飞出四五丈远,摔在地上又滑出四五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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