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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Mayday」(1~4)

[db:作者] 2025-07-17 18:38 5hhhhh 9500 ℃

一切都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变得支离破碎。上帝带走了他的双亲,也带走了他一半的灵魂,空留一具欲腐的肉体。

艾伦从空荡荡的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点出来,他自己也说不出个什么原因。要去哪,去做什么,也不是特别清楚。不完整的灵魂让思维和记忆变得破碎了起来。他可能只是想要出来走走,但又想到出门的时候没有把校服换下来似乎有些尴尬。

夜晚的东京市区整个都泡在黑夜里,忽闪的霓虹灯是迸裂开来的气泡,像是一瓶有声有色的淡棕色气泡饮料,可惜艾伦还没尝过它的味道。戴上一直揣在校服口袋里的耳机,艾伦随机切了一首歌,音量正好合适,依稀能听见外面的嘈杂,也能听清在耳旁萦绕的旋律。

「I'm gonna run away Now And never look back.」

光与影交错,一个个泛着光的斑斓色块在夜幕下拼成各异的情景:酒、烟、成摞的印着福泽谕吉头像的纸张、拖着欲塌的公文包的上班族、原宿风的年轻女孩;艾伦有了种自己钻进了一个万华镜的错觉。他愣愣地看着前方,无数陌生的景色随着他的脚步在眼前变化。夜幕下的东京竟是如此的奇妙,就像一个平日呆板的人其实满腹笑料一般,有种不可思议的反差。

“喂,那边的——”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突兀地钻入艾伦的耳内。他原以为对方是认错了人,或者只是喝高了耍酒疯,艾伦并没有理会。那人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也灌了进来,愈发靠近艾伦。

「I'm gonna burn my house down And never look back.」

肩上突然传来的压感着着实实吓了艾伦一跳,他立刻反射性地挣开拍在他肩上的手,无意给对方的手背狠狠来了一巴掌。转身的一瞬,他隐约听见了对方含笑的惊叹:“好凶的小猫啊。

艾伦打量了下站在面前的人——一身随意的休闲打扮,印着像是乱糊上去的英文的白色T恤配破洞牛仔裤,看上去也不过大学刚毕业的模样,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故意从水里甩出来的一样,说不上可靠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要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找“可靠”的感觉?艾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不忍笑了出来。

男人不明白艾伦为什么要笑,他以为少年只是快乐,没由来的。

“小哥是一个人吗?”

男人如此开口,艾伦只觉得这种搭讪有些俗套,便也点点头。奇怪地,他看见男人露出了像是得逞了般的释然表情。

「And never look back.」

男人说一起去喝杯咖啡,艾伦只是点头,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咖啡,他讨厌苦涩滞凝在舌尖连咽喉都被塞住的感觉。他跟着男人走,走在醉在世俗的东京街头,眼中映着此时缤纷失真的梦。男人不知何时将他的手牵住,粗糙的手指贪婪地磨着他手上的皮肤。

太亲近了。艾伦想道,没说出口,他只觉得男人现在是一团烧得正旺的火,情与欲的温度烫得他欲融。心中有自己的声音在呐喊,灵魂那里却只有回响,没有回应。现在他就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将要化成无味又温吞的水。

“小哥是高中生?”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一家北欧风的咖啡馆里。店里来客不多,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暖光都只能照在圆桌的一角。一个被光藏起来的双人座。

艾伦机械地用茶匙搅弄冒着白雾的清咖。小小的黑色漩涡在手中漫开,心中无名的滞涩连着苦香一齐将他卷入进去。男人将方糖推到他面前,他抬眼笑道,是。

“诶……真可惜啊。”男人尴尬地挠挠乱糟糟的头,笑容凝在脸上,像一尊滑稽的蜡像,“我以为小哥只是喜欢穿高中制服,没想到真是高中生啊……那就没办法了。”

他没想到男人会被一层薄薄的道德感滞住,他又笑了,衬着男人的无奈,又觉得这一切都像一部没头没尾的电影,接下来该如何收场?男人尽力收敛自己的难堪,零零散散地问对面的艾伦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或者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口中亦真亦假的经历。艾伦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无光的瞳始终凝在男人身上,也始终没有停下微微转动的手。最后男人终于就着口干喝完了他的咖啡,艾伦还是只是搅动黝黑的苦涩。

“今天打扰小哥了。哎呀——要是有机会的话真希望三年后还能遇到你呐。”

乏味的玩笑。艾伦有些厌了,他想离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钱包。他愣愣地望着男人站了起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刺疼他的耳,接着就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咔哒,一朵印着福泽谕吉的花开在桌上,回拢思绪,艾伦看清了那原来是一张万元钞。

他没有把视线固在男人离去的背影上。他瞥不见店里的钟,只知道街上的人愈来愈少,还有流浪汉缩在长椅上酣睡。艾伦试探地抿味散去香味与温度的清咖。好苦。他艰难地运动咽喉,抑住了将那一抹苦涩尽数吐出的想法。加入方糖或者蜂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冰凉根本化不开甜腻,融不入从始至终的苦。最后艾伦留了那杯还置着化不开的方糖和蜂蜜的咖啡在桌上,用男人留下的福泽谕吉结了帐,剩了一张樋口一叶,两张守礼门还有些零钞。还差野口英世。他又笑了,望着手中的钞票笑得苦涩。他笑自己明明对钱币收藏没有兴趣,现在却在某一瞬间对这些有了些执念。莫名其妙。

艾伦没有再在街上游荡。夜浓得彻底,他沿着记忆中的景象回了家,刚好是深夜0时。

将鞋随意地落在玄关,艾伦赤脚直奔客厅的长沙发,让身体埋入松软之中。他突然觉得分外自由,没有母亲因为他晚归的焦急和埋怨,也没有父亲在一旁的劝解。没人提醒他赤脚的凉意,没人告诫他睡在沙发上会受凉。父母的遗物都被他收进了储物室,他从未觉得这个家如此的大如此的空旷,他曾无端幻想过自己独自一人生活的景象,却不想如今的自己是百无聊赖。

艾伦抱紧手中的靠枕,让鼻间尽可能多得吸入母亲常用的那种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气,鼻尖酸得发疼,但他只是忍着,让眼睛红了一圈。客厅暖黄的灯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自己被冰冷的黑暗吞没。闲散的思维抓不住任何事物,零零散散中他终于想起了今天那个来搭讪他的男人。

记忆中男人的面容模糊在东京斑斓的灯光中,艾伦已经想不起男人对他说过什么话,带他走过哪儿。他记得男人擅自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是转着圈的咖啡,最后是福泽谕吉。真奇怪。他再一次想到,为什么他没有在男人握住他的手时就甩开他,明明他对他的印象只有轻浮和难堪,是他怎么也不会喜欢起来的那种类型。

艾伦死死抱着靠枕,努力回想那时候自己的想法——可惜还是想不起来什么,也可能是那时候他其实什么也没想。男人的手热得发烫,在细细摩拭着他的手指时像是在试着点火,可惜他太冷了,校服在夜风吹拂下果然还是单薄,连个燃点都没有。只是他不可思议地发觉自己也产生了一些贪念——至少和男人在一起他会感受到些许陌生的温暖,至少他会暂时忘却在心脏深根的痛和空洞,至少他得到了一笔不清不楚的报酬……

至少他能感受到一种热烈而短暂的爱意,让他有了电光火石般的暖意。

艾伦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他惊住了,想竭力抑制住这种想法却无济于事。艾伦绝望地任它在自己的脑海中生根,眼泪晕深了枕头的一块颜色。

「不管怎样都好,就算这样被短暂地爱着也不坏啊。」

艾伦渐渐习惯了在周五晚上独自出门,习惯了被陌生人搭讪,习惯被陌生人带到陌生的地方,聊天,喝咖啡,或者看电影之类,最后带着一笔的钱回家,家里还是空荡荡,他扑腾到床上,睡到周六的太阳在头顶上。

然后第一次有男人露骨地提出做爱的请求,那时候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里闲聊。艾伦有些漫不经心,男人声音却突然低下来,凑近他的耳边,“你真对我胃口,要不要去开个房?”

他没有惊讶,也不觉得恶心,什么也没想,只是视线回到男人身上,“好”。

初体验称不上美好,只有痛和热,他哭得一塌糊涂,哭喊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狂乱的交缠中时间流逝得像凌迟,一刀一刀割得他疼。最后男人在高潮中抱紧了他,情事中这种被紧拥着的感觉让艾伦有被爱着的错觉,他喜欢这样。那天晚上是艾伦第一次在外面过夜,醒来时枕边早已无人,床头柜上留了几张福泽谕吉。

男人没有吻他,没有弄脏他的衣服,也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什么,还是空空的,艾伦竟有种奇妙的窃喜。回家后艾伦还是和往常一样写作业,复习,做饭,做家务,打游戏,睡觉,连昨晚发生的事都不太能回想起来了,跟个处在假期中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其实他本来就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至少现在是。

艾伦已经很熟悉东京的夜晚了。他知道哪一家咖啡店的清咖不那么苦,知道深夜的电影院其实还有顾客,知道酒店的床头柜里总是备有一盒保险套,知道无论在最后他被拥得多紧第二天面对他的还是冰凉的被褥和万元钞。

无人打扰的夜晚,艾伦就一个人戴着耳机走在被霓虹灯映亮的街上,不去咖啡店,不去电影院,不去酒店,像一个游荡的灵魂,随着下班回家的人潮过一条又一条马路,兜兜转转,最后挑一个倦了的时刻回家。他曾想结束这种无意义的周五晚上,他不缺钱,父母的遗产至少能承担他高中所有的开销,他没必要去做用身体交换金钱的蠢事。然而等他从这种想法里缓过神来时,他已经又被一个陌生男人拥在怀里了。

艾伦也知道自己有些离不开这种被短暂地爱着的感觉了。

时间转到十一月底,冬日把街上的樱花树都卷得光秃秃,商店里塞满保暖用品和特价标签,巨幅广告上是当红偶像身着各式新款冬装,拉面馆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薄薄的白雾,把霓虹灯光也模糊。

艾伦把自己往羽绒外套里又塞了些,他其实怕冷,并不喜欢在冬天出门,可是家里更冷。他晃荡在白雾里,随机切了首歌,依旧是晚上十时。

“艾伦?是小艾伦吧?”

艾伦取下耳机,回头一看是个高瘦的陌生男人,但既然知道他的名字的话应该在以前和自己有过什么来往,只是他想不起来了。

今晚有些奇怪,艾伦不想去搭理这个男人,哪也不想去,可以的话他真想让男人现在就消失。

“还是一个人吗,要不要陪我去玩玩?”

还没等艾伦说些什么,男人的手自然地覆上艾伦的肩头,将他搂进怀里。极近的距离内艾伦隐隐闻到了男人轻浮的笑容间散发出的酒臭。

真恶心……艾伦实在厌恶这种味道,几乎让他反胃。我又不是你随便就能碰的酒杯,别搞错了啊大叔。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而使了些劲推开了男人。

“抱歉,我今天没有那个心情……您去找其他人吧。”艾伦挤出一个歉意的笑,转身想要离开,然而手臂却被男人拉住,强硬的力道拽得他发痛。附近没有多少行人,店铺也都打烊了,还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纠缠。

“什么?”男人瞪大眼睛看着露出嫌恶的表情的艾伦,“你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哈哈,是我给的钱还不够多吗婊子?跟我走,你想要多少我都……”

“你说什么?”

男人被这一喝惊住了,被酒精迷蒙的眼隐隐约约发现面前的男孩没了方才的嫌恶,艾伦的眉拧在一起,恶狠狠地瞪着受惊的男人,怒火在鎏金瞳里燃得正旺,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断男人的脖子。

侮辱的话语像一朵火星,轻易引爆了艾伦内心暗涌的愤怒。他捏紧拳头,随时准备朝男人来上一记重击。

“你觉得我会看上你这条发情的公狗吗?开什么玩笑!”

艾伦一把甩开男人,男人差点失衡跌倒在地上。艾伦深吸一口气,没再多看男人一眼,他继续向前走去,想走到一个人流量多的地方好彻底甩掉这缠人的混账,没想到男人竟再一次追了上来,硬生生拉住艾伦,使上发狠的劲把他往一个小巷的方向拖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臭婊子!乖乖跟老子走!”

“咚!!”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艾伦向他脸上挥去的结结实实的一拳。

利威尔的车昨天被剐蹭后送去补漆了,他今天难得没有开车上下班。加完班后从公司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再搭电车,现在刚好是晚上十时。

工作的疲倦缠在他身上,利威尔挑了条没多少人的近路好快些回家休息。这条街上的店铺的大门到这个点大多都已挂上了打烊的牌子,没有人铺就的浪潮,没有排着长龙的车辆,利威尔喜欢安静,这样的冷清对他来说其实是再好不过。

“咚!”“混蛋……!”

不和谐的声响愈发在利威尔耳中明晰起来,像是肉体相击,还混入了一些咒骂声。指不定是哪两个醉鬼在打架。他起初并不想理会,靠近了这种充斥着暴力的声响他才发现这是从一条小巷里发出的。利威尔停在拐角处,透过路灯的暖光隐隐能看见有两个人在巷口扭打在一起。

两人中那个较为高瘦的男人明显占了优势,即使另一个更年轻的男孩奋力反击他还是不慎被男人掐住了脖子摁在墙上。男人的手迅速伸向他腰间别着的一个在光线下反射出淡银光的物体,利威尔有那么一瞬间惊在了原地——

糟了。艾伦被摁在墙上时的想法只有这么一句。和成年人相比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艾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两人的争斗没有持续多久,最后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和身体磕在墙上的疼痛几乎让艾伦晕了过去。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男人空着的那只手高举起一把折叠水果刀,正狠狠向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自己刺来——

“喂。”

预想中的剧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被艾伦的听觉捕捉到,艾伦睁开眼,那把水果刀已经临近他的鼻尖,然而男人的动作却不自然地在此时止住。男人的力气有所松懈,艾伦趁势挣脱了桎梏,脱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只能让他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他妈哪来的!?别给老子多管闲事!”

视线中的男人似乎是被谁抓住了那只拿着利器的手,他骂骂咧咧地想让对方松手,对方却纹丝不动,反而加重了抓住他手腕的力道。

“是吗,既然掏了刀出来那我就把你送去警察那里如何?省得我管‘闲事’。”

男人自知吃瘪,只能不甘地收回折叠刀。对方也松开了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男人不敢再次反抗——双方的力量差距大的没有胜算,男人啐了口唾沫,在对方紧盯的视线下走出了小巷。

自己这算是得救了吗?脚软还是无法支撑艾伦靠自己站起来,陌生男人还没离开,他向艾伦伸出一只手,艾伦颤颤巍巍地借男人的手站起来,这时他才看清男人是一身标准的上班族打扮,身高还比自己矮了一截。

“谢谢你呐,大哥哥。”

艾伦露出了和以往对每一个搭讪他的陌生男人一样的笑容,他原以为男人会上钩,没想到对方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脸庞。

“原来只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小鬼啊。”

男人的这句话难得把艾伦逗笑,他这发觉自己原来还穿着校服,自己也少有地主动对一个陌生人来了点兴趣。

“是呐,刚才连校服都弄脏了。”艾伦故意把外套敞开些,露出里面只是起了些皱的校服衬衣。他没扣上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恰好是能借着光瞥见锁骨的程度——这是他从小的习惯,之前却被很多男人当成了求欢的信号,如今自己倒也真把这当成了诱惑的手段。

男人停下了他的脚步,银灰的眸暗了暗,仍是毫无波澜的模样。艾伦从里面看不见一丝情与欲,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他笑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的蠢死了。

“……你家在哪?”

他意外地听见男人这么发问。艾伦默默扣好外套,把脑袋往衣领里缩缩,又觉得男人这么问搞得自己像个走丢了的小孩。

“我还不想回去……”

现在是几时?艾伦在心里问自己。但他还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比起家里,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久违地给了他“安心”的感觉。可以的话他想在男人身边再多待一会儿——不管去哪都可以。

“大哥哥,陪我去逛逛嘛。”

长得真可爱啊。

暖光下的少年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他在对他笑,蜜色在眸中漾,衬得姣好的面容近乎有种醉人的意味,令人挪移不开视线。

利威尔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心动了。

但他不凑巧地瞥见了少年外套下的校服衣领,道德准则一下子把他缠得动弹不得。多年形成的社会法则告诫自己不能越界——至少从法律底线上来说。可这时候少年偏偏故意般向他敞开了外套,衬衫的开口中有锁骨的线条,惹人遐想再往下的景象。

啧,要命。利威尔一想,又无端想起了之前那个与少年纠缠不清的混混。应该就是了,学生时代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同学,要说的话就是“援助交际”那样的吧,没想到现在也会被自己碰上。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面前的少年神情并非渴望——不是贪念金钱,也不是对一夜情的欲望,反倒是一种奇妙的落寞,会让人心疼的程度。

结果利威尔还是打消了那么一点残留的邪念,打算送少年回家,这事就这么了了吧。没想到对方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反而想让利威尔陪陪他。

好吧,这下无措的反倒是利威尔自己了。

艾伦和利威尔一起继续往前走,离开了那条冷清的街道,终于走到了有喧闹声的地方。

最高的那座大厦的电子屏上显示现在时间是11:00。街上有像利威尔一样加班晚归的西服上班族,有在冬日也打扮得暴露的女孩,有烫了个夸张发型的视觉系青年,各种各样的人在十字路口聚集,又在下一个路口成堆分散。高跟鞋,皮鞋,运动鞋踏出的旋律和忽闪的霓虹灯映在一起,没有倦的意味,像是反复播放的影段。

艾伦和利威尔走在夜晚的东京街头——不如说是艾伦一直紧紧跟在利威尔身后。他们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没有说一句话。就连艾伦偶尔无意间停下来望望一些有趣的店铺利威尔也会默契地跟着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发愣的他。虽然这总比之前那些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带去开房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不过这般沉默还真的让艾伦有些别扭。

“利威尔…先生?”

他试探地唤了声男人——“利威尔”这个名字还是在小巷里的时候他自己去问来的,想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询问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利威尔循声转身,第一眼就是艾伦被冻得微红的脸颊和像是盛着蜜的金眸。

不行,一定要忍住……

“没事,我送你回去。”

“可是……”艾伦趁着利威尔低头看手机确认时间的空隙鼓起勇气又近了他几步,刚好是能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袖的距离。他熟练地挤出了惯用的萦着水雾的可怜眼神和乞求的音调,“现在太晚了,我不想这么晚回家……”

如他所愿,男人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是个趁胜追击的时刻,

“那个……就一个晚上,今晚我可以借住在你家吗?利威尔先生。”

完了,还是带回来了。利威尔黑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原本想打开电脑确认工作进度,注意力却老是不自觉地移到传出流水声的浴室。他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现在居然完完全全地输给了一个刚认识只有几个小时的高中小鬼身上。不过幸好自己的房子是2LDK*,还不至于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只是借住,对,借住。

浴室里的声响不久后就停了下来,利威尔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深夜0时。过于安静的环境里他甚至能听见从那充满水汽的空间里传出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房间铺好了,你直接……”“利威尔先生……”

少年并不算有多少底的呼唤直接打断了利威尔的话。他抬头向浴室的方向一看,偏偏撞见了让他大脑直接当机的景象——

艾伦赤足走到利威尔跟前,水珠随着刚出浴的身子滑下,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痕。他浑身仅套着一件被水打湿的衬衫,勉强能遮住那难以启齿的青涩。肉体是暧昧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那突显的曲线美好得会令每一个男人都喉头一紧。艾伦的脸上浮着些红,琥珀里敛着朦胧,他没有说话,致命的无声邀请,令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啊,明明已经硬起来了嘛。”

利威尔从自己的呆愣中被硬生生拽了回来,此时的少年已伏在他的双腿间,右手食指调皮地隔着裤子在利威尔渐渐鼓胀的部位绕着圈。

“我想做……利威尔先生也对我有兴趣吧?”

见利威尔没有出声,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艾伦权当默许。他大着胆子直接拉开男人的裤链,灵巧的手顺着缝隙伸入,隔着棉质的布料轻触灼热。艾伦低着头自顾自地做着手上的事,他不敢想象利威尔淡漠下的神情,欲望也好厌恶也罢他都不敢去想。

反正只要让自己今晚不要那么寂寞就可以了。

“好大……”

修长的手指一次又一次抚过柱身,男人的性器在艾伦的手中愈发涨热,几乎让艾伦有了会被烫伤的错觉。没有任何羞涩,他伸出舌头舔舐硬热的顶部,意料之中地感受到粗硕的性器又涨大了几分。

艾伦当然知道那些取悦男人的方法。他尽量放松喉部想让利威尔的硬挺进入得更深,然而过于粗长的尺寸戳弄到喉咙深处的感觉实在是令艾伦有些难受,他不得不暂时吐出性器,转而用手扶着柱身,舌尖细致地舔舐上面充血勃发的筋络。吸允的水声和两人的轻喘在客厅里交缠,无名的热度渐渐攀上两人。

“唔…呼……嗯唔……”

艾伦适时地抬眼,与利威尔相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每一个男人眼中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他这次终于在利威尔的眼中寻到了暗涌的情欲。一切都顺理成章,都在他所期望的范围内。

不对,还有其他东西。

察言观色并不是艾伦的特长,但至少现在的他学会了做这种事时捕捉那些细微的情感。可他读不懂利威尔,读不懂他情欲下的那种不知名的情感,因为利威尔至始至终都和他曾接触过的那些男人有些不一样,这甚至让艾伦觉得恼火。

明明他只想要一夜情的金钱关系,扯上其他的就麻烦了。

下颚传来愈发明显的酸涩感,利威尔轻扯住艾伦的发丝,主动挺动胯部追逐被湿热檀口包覆的紧致快感。艾伦被动地承受着深喉的不适,鼻腔与口腔里满是属于利威尔的味道,迷迷糊糊中琥珀瞳中溢满了生理性的泪,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凶狠顶弄中推挤着滑下脸颊。即便如此,艾伦还是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动作,毫不遮掩地透露一种甘愿服从的意味。

“啧,该死……!”

利威尔忍不住加快了挺进的速度,他听见艾伦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呜咽,但本能已暂时占据了主导。快感在不断累积,濒临爆发,利威尔正想将硕物抽出,艾伦却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像是害怕男人的离去,更加缩紧了口腔。滚烫的精液最终灌入了最深处,被少年尽数吞食入腹。

“哈啊…哈……”

艾伦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散去,他睁着有些涣散的眼,回味般无意地舔弄嘴角,再次让利威尔有了心跳漏拍的实感。本就单薄的衬衫因为刚才那一番折腾起了些许褶皱,艾伦不知何时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从利威尔的视线顺着敞露的空隙一路向下,甚至能窥探到少年已挺立的红润乳首。

“之前已经在浴室里做过扩张了,可以直接插进来……”

艾伦以利威尔的腿作支撑,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对方。炙热的呼吸交织,周围的空气渐渐升温,暧昧在两人极近的距离中漾开。艾伦红着脸顺势用双臂环上利威尔的脖颈,用脸讨好般轻蹭男人,

“我想要利威尔先生……”

第二天醒来时,艾伦躺在利威尔为他准备的房间里,床铺里只有他自己的温度。鼻息间萦绕着薄荷清香,他不讨厌,这种味道艾伦昨晚在利威尔的衣物间也嗅到过。他暗自想,终于不是酒店里那种熏人的蒸汽消毒味儿了。

摁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九点半,看来在这里比在酒店里睡得安稳许多。艾伦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腰还泛着点疼。最后只好把耳机戴上,躺着听听歌。

「Not to play with fire,if I don't wanna get burned.」

昨天做了多少次?大概三四次吧……诱惑的话语刚说出口,利威尔就失控地把他按在沙发上狠狠做了一次。之后还抱着已经瘫软的他去了主卧,又是一番翻云覆雨……艾伦自己都没想到利威尔居然这么猛,到最后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无力地喘着,任凭被快感麻痹,甚至在想会不会就这样做到天亮。幸好利威尔在他还残存着一些混沌的意识时放过了他,不然真得被做晕过去……

「But I'm a pyromaniac.」

昨晚没有准备套子,利威尔的精液全射在了艾伦身上,那件衬衫也肯定没办法再穿了。事后利威尔抱他去浴室清洗——这比那些提了裤子就走人的人好多了。两人都没有说话,浴室里只有水流淌过,艾伦最后迷迷糊糊地在浴室里睡着了,醒来后的环境就变为了这个干净温暖的房间,他几乎都快忘了现在是十一月。

「You set the world ablaze.But I'm the one that you blame.」

艾伦惊异地发现自己还记得昨晚的一切。他记得利威尔的名字,利威尔的眼神,利威尔的话语,利威尔拥抱的力度,挥之不去,像是把他大脑内的重播键按了一次又一次。他翻了个身,想起利威尔抱他时,泛红的情欲下还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感情……他读不懂。这时候艾伦总嫌自己笨,他不知道利威尔藏起了什么心绪,这是他从未在友人或亲人的眼中见过的,那些男人也一样。那是什么?艾伦越想越烦。

「Burnt every inch of me.」

赖床太久好像也不太好。艾伦挣扎着起身,身上一丝不挂,又想起昨天那件被弄脏的衬衫。麻烦了,总不能要他裸着出门吧……

他看看房间,想找找有什么至少可以遮一下的。没想到房间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昨天换下来的校服,还有一件崭新的衬衫。

「I'm fire proof.Because of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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