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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阴雷篇(4),2

[db:作者] 2025-07-17 18:39 5hhhhh 9450 ℃

  秦武恒说完后,把目光重新聚集在我脸上,红着眼眶感慨道,「现在想来,就是如此恶劣的生活,她一个女人不仅撑了下去,还依旧尽其所能的在找你,你妈妈内心强大的简直让人害怕。」

  我听完这一句,忍不住再次跌坐在地上。两个男人彼此都垂着头,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天色已经暗淡的时候,秦武恒才沙哑的开了口,看来刚刚他和我一样,都在默默的流泪。

  「我真的做错了,我原本是想让她过的更好,可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我明明那么爱她!」

  我顺了口气,敲了敲已经麻木的腿,一点一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一边拔起了地上的螺丝刀塞进了口袋里。顾不得擦拭满脸的泪痕,几步走到秦武恒的面前。

  「七年!」我伸手握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我。

  「看在你没有碰过她的份上,一年一拳!这已经算是最便宜你的。」他的精神状态明显还没有从悲伤和悔恨中恢复过来,看我的眼神都是虚的,对我说的话自然也是没有半点反应。

  我捏紧了拳头,心想到没关系,我这一拳下去你肯定清醒。

  一分钟以后,他的脸肿成了上供的猪头,整个人如同死尸一样摊在地上。

  这七拳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为的就是确保他可以去医院和他儿子作伴。

  揍完后,我甩了甩已经有些麻木的双手,蹲在了他的面前。「秦大厂长,如果你想报复,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可不是我爸,如果你再去骚扰她,我哪怕就是命不要了,也会让你全家鸡犬不宁!」

  我尽量从仍旧复杂的心绪中压榨出几分凶狠来。但不知道是我花猫一样的脸不够严肃,还是说话的态度不够残忍。

  秦武恒居然硬是从那张肿的双眼都睁不开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接着他张开嘴,艰难的一字一句对我说道,「答应我,从此以后好好照顾她!」

  回家的那段路并不算长,但我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我自问从小到大没有对不起过谁。

  可没想到唯一对不起的居然是我的母亲。

  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回家五个月所发生的事如同过电影般在脑中穿梭而过。我才发现,她这五个月在我的世界里存在的画面是如此的微乎其微。

  我的叛逆和她的隐忍,我的冷漠和她的讨好,我的绝意和她的深情。我和她像站在天平的两端,她总在迁就着我的态度不断移动自己的位置。

  直到最后,她甚至想要牺牲自己,用她灵魂的重量把我送上更高的彼岸。

  她只是花一样的女子,从头至尾没有做错什么,却被命运的残酷戏弄至此。而我作为她最爱的儿子,亦是帮凶。

  为什么我没有选择去求证,哪怕只有一次。

  这个晚上我根本无法入睡,她的身影时而远,时而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我的世界突然就被她全都占满了。

  整个夜晚,每当我听到门外的风吹早动,我都会神经质般的打开门。

  我在内心深处是如此想要见到她。可我却不敢去找她,她今天说的那句滚,彷佛是对着整座小镇的人所喊出的。

  而我也是其中一员,甚至比他们所有人都让她伤的更重。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彼此相见,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迎接她。

  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像两把钝齿的长锯,反复拉扯着直到天光大亮时我才含着泪水沉沉睡去。

  这一觉浑天黑地,我作了无数的噩梦,每一个都让我战栗不止。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是我却依旧非常疲惫。家里除了我之外依旧空无一人。

  我浑浑噩噩的出了门,心里的结还是没有解开,我愧对她以至于根本无法面对她的温柔和善良。

  即使如此,她对我的吸引却越来越强,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又站到了她宿舍的门口。

  等我回过神时,不禁吓了一跳,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里面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

  「我只想看看她,我真的想看看她。」

  我在内心深处不断默念着,举起手来作了个敲门的手势,可久久都没有落下。

  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你还好么?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么?

  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给她一个期望已久的拥抱?

  也许直接跪下可能更合适吧。

  我就这么纠结犹豫着,直到周围的灯光逐渐消失,整个二厂漆黑一片。

  「算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自我安慰道,随后坐在窗下看着星星点点的天空。

  夏日的微风像是她轻柔的小手,绵绵不断的拂过我的身体。我就这样睁着眼一直熬到天明。

  等到早班人们的嘈杂声远远收进耳朵,我才鼓起勇气重新站在了门口。

  我深呼了一口气,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当个门神吧,犹豫了一夜,终于抬手敲响了门。我决定等见到她时我就凭着身体的本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可事与愿违,当我反复敲了半天后,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移动到窗口,发现这次窗帘被拉得很严实,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不适宜的出现在了脑海中,我拼命忍住将要崩溃的精神,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一脚就把门踹了开来。

  冲进屋内一看,好消息是,她没事,坏消息是她根本不在这里。

  我在屋内扫了一眼,里面的情状和前天我偷看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就连枕头和被子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当我目光锁定到桌上时,我才发现,有一张纸放在了上面。拿过来一看,我不免吃了一惊,同时再次对某个男人失望透顶。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内容倒是相当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的抚养权归父亲,她净身出户。

  协议的一角明显被手指使劲的攥了许久,都是不规则的皱褶。而整个底部满是干燥后的水痕。

  看日期应该是她想要杀了秦武恒那天。她就这样攥着离婚协议一直到泪水浸湿了纸张么?

  我根本来不及为此悲伤,连忙一口气冲回了家里。

  家里依旧是空空荡荡,她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在,可她究竟去了哪里!

  「你看到我妈了么?」

  清晨卖早点的大妈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说,小远,你没事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看见我妈没有!」我暴躁的喊了起来。

  「没,没啊,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得到答复的我已经快步冲到了另一边,拦住了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姐。

  「你看见我妈了么?」

  我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从家里出发,抓住我能看见的每一个人,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等到我一路跑到镇子上时,我使用过度的嗓子干涩的只能勉强吐出那几个字。

 

  这时大街边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赶紧凑上去,还没开口就听见一个卖西瓜的大哥正在和旁人神色紧张的交谈着。

  「听说了么?水库那边死了个女人,现在正在那里捞尸体呢。」

  「真的假的,死的是谁啊。」

  「我哪知道,我刚刚拉西瓜过来,就看了一眼,穿了件制服。这多晦气的事,我还趴上去看啊,不过听说好像是自杀的。」

  我站在一边听完这句只觉得两眼一黑,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眼时,一帮人正围着我。我摇了摇脑袋,四下看了眼。自己已经被人拖到了镇上的一家小超市里。

  「哎,醒了醒了,我就说肯定是中暑了,现在这天邪乎的很,早上这太阳可毒着呢。」

  「这孩子一早怎么跑镇上来了,家里人呢。」

  「还说什么家里人,你也不想想她妈是什么东西。」

  众人在一旁七嘴八舌的念叨着,毫无顾忌刚刚苏醒过来的我。

  在嘈杂中听到了最后一句后,我的神志瞬时清醒了过来。

  「滚!你们全家才不是东西。」我扶着椅子站起身,喘着气大声向众人咆哮着。刚刚还聊得起劲的众人顿时散开了一大圈。

  「走吧,这孩子估计精神也有点不正常了。」

  「是说呢,谁碰到这种事还能正常的。」

  「滚!都他妈的给我滚!」我举起椅子朝着他们就砸了过去。

  一阵惊呼和咒骂之后,除了超市老板娘缩在柜台里不知所措,其他人都没有踪影。

  我瘫坐在地上,已经没了任何的力气。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水库,制服,女人,自杀。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抽走了我所有的心力和理智。

  「那个,小远,你没事吧。」超市老板娘拿过一瓶矿泉水远远的蹲在了我旁边。

  看我毫无反应,她犹豫了一下,帮我打开了矿泉水,递到我的手边。

  「小远,我听他们说你是来找你妈妈的?」

  听到妈妈两个字,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妈妈还没回去么?」

  我听到这句,立刻就双眼放光,把面前的矿泉水一把拨开,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超市老板娘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被我突然这一下,立刻就吓得叫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回去,你看到她了。」

  「小远,你先放开我,我这身子板经不住你这手劲!」老板娘拼命挣扎,脸都挣红了。

  我赶紧松开手,「阿姨,对不起,您快说,在哪看见她的。」

  老板娘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我是昨天上午去车站送我弟弟时看见你妈妈的,因为你妈妈平时经常来我这边买东西,我也算熟悉,就顺口问了一句。你妈妈说她要去青遇山。我还以为她是去散心,哪知道她今天还没回来。」

  「所以今天水库那个自杀的女人不是她?」得到这个消息后,我欣喜的自言自语道。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那个自杀的女人是县里的,好像是被野男人给骗了,所以才投了水库。不过也是可惜,才二十多岁。」

  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但此时的我实在没有心情为一个轻生的陌生女人伤春悲秋。

  「那她说去青遇山干嘛了么?」

  「这倒没说,不过去那里还能干嘛,那青遇山是国家原始森林保护区,除了森林外不就只有后山有座莲尘寺么。」

  「谢谢阿姨。」我站起来鞠了一躬,赶紧就往车站跑去。一路上我都在不断揣测她去寺庙的原因,难道是去寻求佛祖开解的?

  莲尘寺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寺庙,不过是座尼众寺院,也就是尼姑庵。这座寺院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寺庙不设功德箱,也不接受捐赠。全寺过午不食,穿百衲衣,每年定期行脚。因为青遇山地域偏僻,上山的路也不好走,所以一般来说除了周围几个镇的信徒,很少有人会去。

  上了去往青遇山的车后,我总算冷静了下来,但很快又陷入了悔恨之中。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自己对她竟然是如此的不了解,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很难明白背后的想法和目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在青遇山脚下了车。我向附近农庄的人们问了路线,接着就马不停蹄的往莲尘寺走去。

  上山的路途确实是不好走,那些年久失修的石阶高高低低,好多处还被暴雨冲刷断裂,或是被泥土掩埋。

  可我越往寺庙前行,心情就越平静。因为她来这里,至少说明她还是安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当看到掩藏在后山之中的山门殿时,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佛堂之下我突然想到了她会来莲尘寺的另一个原因。

  「小施主,请问为何而来。」

  山门前有两个比丘尼正在清扫,看到我上来,其中一位不急不缓行至我面前。双手合十,轻声询问着。

  「哦,法师您好,我是来找人的。」

  比丘再次颔首,「那请小施主随我来。」

  我其实是不信佛的,但当自己身居这虽略显简陋但却庄重威严的寺庙中时,心里却止不住的生出几分敬仰。我尽量规范着自己的言行,跟着比丘进了天王殿。

  「小施主,这位是本寺知客。」比丘介绍完后便行礼离开了。从头至尾,没有多看我一眼,多说一言。

  知客看上去年纪应该有五十多了,慈眉善目。不过身上的僧袍倒是十分显眼。因为这是件用黑色或灰色的碎布片拼成的百衲衣。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传统的百衲衣,不免多看了几眼。

  「小施主来本寺是寻物,寻人,还是寻心?」

  「我是来找人的。不知道昨天是不是有个女人来到贵寺。她长的很漂亮,穿的藏青色制服。」听到知客发问,我不敢怠慢,赶紧说明了来意。

  「皮囊,衣着皆是身外之物,昨日,我眼中只有一苦心女子来本寺欲寻解脱之法。」知客表情安宁,只是眼神仿佛就看透了世间一切。

  「她来这里难道是想……大师,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我深吸一口冷气,不敢再想下去。

  「请问施主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说到儿子两字,我的脸色顿时有些微红。

  「原来如此,她昨日前来,确是为了皈依佛门,受持具足戒入五众比丘的。」知客的话再一次被我言中了。所以她是已经被逼的只有自杀和出家两条路可选了么。

  我微微仰起头,止住眼泪,声音颤抖的问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她真的已经剃度了?」

  知客摇了摇头,「她虽是苦心之人,又诚心向佛,但她还有婚配在身,于理不合。今日你又来寻她,可见她红尘未断,佛缘尚浅。」

  「太好了!」我忍不住的喊了出来,随后又赶紧双手合十连连摆手。

  「对不起,大师,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因为我的缘故让她伤了心,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我母亲就这么出家了。」

  「无妨。」知客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她身居这深山寺庙中,似乎对世界人情万物都了如指掌。在她面前,我根本不敢说一句假话。

  「那您知道她去了哪么?」

  「她被我所拒后,曾在院中与人通了电话,随后就下山去了。」

  「万分感谢,如果她再来贵寺,请您无论如何告诉她,她的儿子在找她!」我恭敬的低着头,一路双手合十退出天王殿。

  在我抬脚跨过门槛时,知客低声沉吟了一句,随后就转身离去了。

 

  「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

  下山时,我一直默念着知客留下的这句揭语。可无奈佛性着实太差,到最后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等到了山下,我又再次陷入了迷茫。虽然莲尘寺已经断绝了她出家的出路,那她还能去哪呢,她是不是又会去选择自杀?

  此时的我真的是无比后悔,如果当时质问过秦武恒后我不要那么优柔寡断,而是立刻去找她,那她可能就不会这样一身不吭的消失了。

  九年前,她丢了我;九年后,我丢了她。

  站在青遇山脚下,看着不远处的几家农庄,我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在问了第三家时,命运终于对我微笑了。

  「哦,你说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吧,穿个藏青衬衣是不是?」

  「对,对,您看见她去哪了吗?」我屏住呼吸,深怕漏听了一个字。

  「哦,她本来就在那公交站坐了一会,后来来了一辆车把她接走了。」正忙着宰鱼的大叔,叼着烟卷,眯眼回答了我。听到车这个字,我第一反应就是秦武恒,可他此时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吧。

  「是什么车?」

  「是一辆白色的路虎。」大叔很快就回答了我,从他反应的速度来看,应该是非常确定。但我此时却有点晕,这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辆路虎?

  「大叔,您确定是路虎吗?」

  大叔听完把宰好的鱼丢进了瓷盆里,皱眉打量了我一眼,「怎么着,看不起大叔我?我告诉你小子,我之前可是在市里风和豪湾做保安的,那别墅区里什么车我没见过。那就是一辆路虎,而且还是进口的,至少百来万。要不是我这店都盘给你信不信。」说完,他抽了口烟,捡起杀好的鱼离开了,似乎对我的怀疑很不满意。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百来万的路虎,凭他秦武恒肯定是开不起的,难道后面还有条更大的鱼?

  就在思绪又开始进行不好的联想时,我立刻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白风远,你要相信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了,再这样人云亦云,你一定会彻底失去她。」

  我不断在心里念叨着『相信她』三个字,坐上了回小镇的公交车。

  下车后我第一时间冲到了职工宿舍,可里面的状况和我离开时没有一丝变化。接着我又赶紧杀回家里,结果依旧让我失望透顶。

  她难道就这么消失了么。我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这样没了任何音讯。我甚至连她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

  从家里出来之后,我把能问的人问了个遍,甚至还偷偷去医院找了仍躺在病床上的秦武恒。

  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她就这么决绝而彻底的与世隔绝般的活着。而我的父亲,我基本已经放弃去问他了,他对她的了解可能还远不及秦武恒。

  我站在街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天边突然一个炸雷响着,接着就是一阵倾盆大雨。

  我沮丧的抬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短短几天发生的事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摇的决心被她轻而易举的击溃。

  「妈!你到底在哪!」我站在雨中,迷惘的斯喊着。已经分不清流进嘴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风远?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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