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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公子阳,2

[db:作者] 2025-07-17 18:39 5hhhhh 8350 ℃

  的确,禤国尚以金银辅钱币,然所谓的金并非纯金,而乃由铜金共同铸造的锭块。原先殖货商贾皆以金清算货物,官府、私人也惯了以金致用,因此金与“鬼脸”渐渐代替了白银的地位。

  “也罢,得看荒原城的伯爵大人愿留我否。愿之,吾自然会追随他。”忽然他眼珠子一转侃道:“噢,对了师弟。我倒有问题想请教师弟。”

  赵阳瞧着他满脸鄙夷的神色道:“师兄但问无妨。”

  姬佩想了想:“百越的女人……俱不识廉耻?”

  他忍俊不禁,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看,师兄我上岸过路时瞧见些年轻女子,嗬。个个裙子短得跟不穿似的!”涨红脸的姬佩他边说边在自己腿比划着,“断发文身就罢了,还有个别女子衣裳敞得那么大个口子,生怕谁不晓得她赛过平原的胸脯。”

  听着听着除了涨红脸的姬佩,其余四人都笑得不亦说乎。尤其是赵副长,更是笑岔气险些成为史上第一个笑死在马背的人。

  “笑啥,有什么好笑的?”姬佩愠色道。

  “没没,师兄啊。您老人家就入乡随俗吧,百越人奔放得很,搞不好田野草丛里俱闻云雨哩!”赵阳整了敛容,“你瞧,除了塌上和百越,哪还瞅得着伊人美腿?”

  语罢,赵阳暗嘲姬佩。我亲爱的师兄哟,路上你瞧见的裙子还不是最短的。禤人怎个评论百越人蛮子的?你看啊,百越人甚是奔放以至于不分清淫乱与放荡,虽然有歧视的味道,可他们蛮子也骂咱们脖子上篐着枷锁咧。

  赵阳下意识地触触脖子,我的枷锁……还在吗?挣脱掉的枷锁,我为何还要追寻它的踪影呢。不为什么,只为别人恭恭敬敬地山呼“君上”一声,为了达到目的……得杀光嫡长们才行呢。不然就像庚申之乱一般借战争来摧残我的嫡亲兄弟们,啊。还有嫡出的叔叔们。

  “要杀的人还真多呢。”赵阳低声细语,不料被耳尖的姬佩听见了。

  “师弟打算去杀何人?”

  赵阳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什么都关你事。还想要师弟的盘缠吗?”

  “自然想咯。”姬佩闻言立马献媚道,“师弟飞黄腾达了,我想爷儿您不会在意点小钱吧。再说了,咱们师兄弟携手并进,天下谁敌?”

  也许不出三日,咱们共济的“船”就沉了呢。他想;但懒得去理会他宏图壮志,赶紧打发他走才是王道。

  一直都是姬佩自说自话,无论是在苍愍山亦或平阳,话匣子没消停过。跟八哥似的气都没断止过,将他自己海运徙于南溟的经历讲得那天花乱坠。

  “昔雨时花残零飞,瞬华酒醒衣来湿。”赵阳不知不觉神游去了花雨舍,青女瓷住的地方,接着他唱道。“北塞铁衣冷难着,故友南疆何处寻?东国淫贵思困苦,西曾柳折别离赠!”唱完了,然他的意识仿佛被水洗涤过似的不曾察觉自己的歌声。

  倘若不是姬佩鼓掌叫好,赵阳好容易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姬佩又扭头瞅瞅图艾尔·悠·缇斯。只见龙女不明觉厉地说唱得不错嘛,咦,我记起来咯是你教青女瓷唱的第一首歌。赵阳心想,第一首歌?又是教青女瓷的?我是在想青女瓷不错,君子好逑良媛乃情理之中。

  “我……唱歌?”赵阳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问,“多久了,师兄?”

  姬佩嗤嗤地含笑将诗背了一遍,仍不忘仿上赵阳低沉的语气。“如何?唐风·离人耶。”他问,“经常如此否,师弟?”

  “不知道。”他回望阿鲁和魏元宏希望他俩知道些眉头,然他俩摇头表示不明就里。“就我所知……应该是第一次。”

  奇怪,我明明想的是青女瓷薄厚恰到好处又柔软的嘴唇,与自己的嘴唇相互黏着时的过往。想起的是,舌尖残留胭脂的味道,歌声与乐声不曾有过一丝回想。坊间例规允许青女瓷这般花魁卖艺不卖身的行为,然又有谁知道背地里会发生什么?或许这便是场转瞬就随风逝去的梦,说出的,净是些梦中一厢情愿的胡话罢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敞开衣襟半裸身子的青女瓷从自己身上起开后,她的脸仿佛被一滴水搅浊般模糊了。犹如神之手用画笔,在原有的画卷上勾勒出另一张别人的面孔。那脸渐渐由模糊至清晰可辨;是谁?他扪心自问谁的脸换在青女瓷上了。熟悉的肉体,陌生的脸。她青苔色眼睛好似荡漾着戏谑与怨恨,似在抱怨自己忘却了她。她笑了,笑容的露出随之而来的是上半边的脸开始融化。半张惨白而阴森的笑脸令赵阳瘆得慌,“南疆故友何处寻……”半张未消融的笑脸念道,粘稠的液体缓缓流下,吊挂在恶心的一团头颅上。啊,她青苔色的双眸无比空洞。熟悉声音回响赵阳的耳内;最后一点笑容……消融了,滴落到青女瓷满是鸡蛋花的袍子上。

  她死了。赵阳心里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她死很久了,她当真死了?

  “刮北风了,幺蛾子个吧啦。听闻百越翻北风起,不出时日雨多得头发都发霉子啰。”姬佩舔了舔嘴唇,同情地环视一行人。“荒原城该不会也如此吧,师弟。”

  “不知道。”赵阳掏出一只绣上荷花的鼓鼓的荷包,抛给姬佩。后者掂了掂分量,不由得吹起眉角。

  他再三告诫姬佩小心行事,若他出了事定饶不了他。姬佩唯唯诺诺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死了大爷我也死不了。”

  赵阳忍着心火,克制自己欲夺回荷包扣他姬佩脑门的冲动。赵阳从腰封里取出一块小指头大小长方形的黄玉吊坠递给姬佩,要他束上显眼的地儿,到地后自然有人应他。姬佩“嗯”地一声应道,赵阳又交代他抄捷径时离古迹远些,谁知道土蛮子会对外乡人做何见不得光的事。

  赵阳挠了挠脖子根,接着说:“叶舫有一批货,今天该到岭越了。师兄倘若抓得紧骑程,撞上象郡会合准没问题。”

  姬佩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道:“哦,货是打哪去?又批贩何物需得上师兄?”

  “幕府,能赚头咱可不管谁谁谁。”赵阳冷笑一声,“海斗里倒腾出来的家伙事,乖乖,铁水封棺咧!”

  见他一惊,跟着师父混的人都如此错愕。那到时候赶上了岂不是傻疯了?无奈摆摆手,让姬佩莫在意。可赵阳见他表情不对劲,惊奇中掺杂着兴奋。

  也罢,铁水封棺是古墓里稀罕事。一般盗墓贼对铁水封棺通通敬而远之,毕竟他们认为躺在此棺之物非人也,是妖也。且说是海里的墓葬少之又少,有,盗之比齐登天。如此好东西被赵阳碰上,私心不动——难!

  两人沉默了一会,姬佩率先打破开口:“即然货远了,师弟为何还要用我呢?”

  “其实马队从古越北边的安越走更近,但我却让他们往西走至象郡,后北经山越折入幕府所在官邑的莅州。知道欲意为何?”

  姬佩摇了摇头,赵阳压低声音继续道:“小爷我要截胡……”

  打发走姬佩后,一行人去了西校场荒鹰团的驻地。

  团长不知去何方寻不见踪影,赵阳于是将财务官和诸位队长召集,交代一些操练的事情。接着询问财务官度支事务;他又问了队长们最近是否听过什么风声或有无打听过奇闻异事,见他们胡扯了一阵也没啥苗头。赵阳摆了摆手,跟几个离他远些的队长下达指示——支使他们去外地募兵,顺带刺探下诸侯们近期动向。

  一切交代完毕后也近一个多时辰了,众人散伙前不知谁问了句:“二当家的,属下听闻副长您今个儿去讨老婆啰,妞儿好瞧么?”

  此话一出,原先前脚刚迈出门口的队长们立刻收脚哄着挤向赵副长。一个两个笑嘻嘻抢着问:二当家的太没义气了,有这等喜事都不同弟兄们说;副长回头别忘了请大伙吃酒喔。

  赵阳只得苦笑,打发他们各司其职。又将为首起哄者拽过身旁死死地勾着。他道:“韦慆啊韦队长,胆子肥啊。拿爷开涮全团数你牛上脸吖,是不是想去长城戍边?”

  韦慆也不怕他,贼笑道:“哎呦我的副长,这就是你不是啰。讨老婆是天大的喜事,咱当赵公子是兄弟,您却不把喜事告诉兄弟们也太不厚道哩。再说,赵爷,您舍得丢韦某去长城么?”

  你娘的,你们有谁是值得当兄弟的?“就你舌滑!往后少拿本少爷涮乐子。懂?”

  “安啦安啦,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赵阳打量着被胳膊夹住的脸,胡茬未剃干净的男人,粗糙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右耳像是被老鼠啄掉似的,浅色的眼睛见证自己过去的沧桑。此外韦慆仪容甚伟、风神爽亮;倘若韦慆当年未舍命救赵阳,那他便不会失去左手的两个指头,而赵阳也不会活下来。

  他松开韦慆,寻思着眼前这位长辈在兵荒马乱的情形下,为何替微不足道的小佣兵挡刀?或许是因为我俩间有相似之处吧,大家都是禤人?不止,咱俩都是离家出走的禤人。也许正是基于此些原由才结了缘;他问韦慆那些新招的兵的事,韦慆说全是群跑江湖的痞子,身手不差就是底子不太清净,大难临头各自飞。

  都说是痞子,又好得到何处?赵阳心说佣兵有多少人面善,内心其实连禽兽都不如……我好像是在骂自己似的。也罢,小爷我也负了很多人……也算半个禽兽吧。

  赵阳很快打发他走了,扭头问图艾尔·悠·缇斯紫金山的亲戚呢?套问韦慆半日也摸不起脑袋,得问龙女那厮怎个回事才可。

  谁知图艾尔·悠·缇斯却说:“赵安仁,你的堂亲明儿才到苏镇,甭急咧,赵爷!”

  闻罢,赵阳莞尔一笑,心说艾尔“爷”您儿不苍龙人么?咋学师兄说起鸣燕腔啦?不过赵安仁这厮远天天地来古越擒我?印象中安仁弟弟一直是跟着赵阳和赵静两兄弟尾巴的,往往总是喊他俩等会等会我跟不上啊的。他可爱的表情老在赵阳脑海里挥之不去,硬要想的话,赵阳实在不知道他拿刀剑的样子如何。百思不得其解后,摆手作罢打发走龙女。

  当他处理完团内事务后,已是落霞黄昏时刻。细碎的潮声萦绕着他的耳畔,昏暗的室内令他感到无比抑郁,仿佛世界间的万物均挤进狭小的室内。荒鹰团的驻地本是在旧府的,可团长白冥启认为旧府离校场过远才转移至此、方便操练。于是荒鹰团便和城西兵驻扎一块;城西有一营,城东城北各一营……“三军”哦;赵阳真怕他们把白冥家的兵给带坏咧。赵阳心里暗想,佣兵们太阳落山后喜欢聚一块饮酒赌博,不时又引得官军的人入“歧途”。

  又将是一个夜,不知道北方的紫金山又将是怎番景致?仰望同一片星空,竟会有别样的情调。远方游人思念佳人的感情能否传递千里,彼端的佳人心中仍有游子吗?赵阳这些年一直在寄信,却不曾收过一封回信。他依稀记得那人有一头红发,此外他是男或女则忘完了。

  赵阳摇摇头,甩开所有思绪。打开窗户、撑着双手,俯瞰二楼下的景致——图艾尔·悠·缇斯戴着皮革护手不断尝试双箭齐发的技能,紧绷的弦弹开的声响令他牙酸。利箭撕破空气,钉入靶子随羽毛颤抖的声音又十分悦耳。韦慆骑在马上指挥一排骑兵训练冲刺,铁蹄扬起大量尘土、步响轰雷仿佛大地颤抖。其他队长各司其职都准备结束训练,厨子的炊烟夹带菜香袅袅直上云间。魏元宏独自一人捧着碗肥美的白樱桃端坐在树荫下,遥望着南方平静的海面,时不时送一颗樱桃进嘴。知道及时行乐的家伙,才是好家伙。他想,肿胀的太阳坠入汪洋而它的烈焰却未曾引燃过半寸土地……燃烧的平阳,会是怎样一番景观呢?赵阳望向孤独的新府,落日的余晖为它披上一层纱,宛如一件新衣裳裹着它粗糙的躯体。

  “好想烧了它。”赵阳喃喃自语,图艾尔·悠·缇斯好像听见他的言语,满脸疑惑地从远处回望、瞧着自己。混血种就是讨厌。

  火焰与涛声相伴,尽快烧毁一切吧。燃成灰烬,让人们在废墟上重建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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