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在那一瞬间抬起了头紧盯着霸王的脸，总是注视着对方的他轻而易举就发现了霸王的异样，尽管还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眼睛却完全没有在注视着书中的内容，像是在发呆一样视线没有焦点，即使杰西凑近了一些也没有反应，握着霸王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杰西坐到了霸王身旁甚至肩膀都碰到了一起，霸王这才如梦惊醒般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书因为他的动作啪嗒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霸王你没事吧？”杰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才得以拉住他不让他倒地。

霸王眨了眨眼，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却又被杰西顺势按倒，不悦地皱起眉：“……放开。”

杰西凝视着他的脸，过分白皙的脸颊此时染上浅浅的红晕，总是冰冷着的眼眸也软和下来，即使是恼怒地瞪着他也毫无威慑力，况且刚才的那一声闷哼绝不是他的幻听。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霸王先撇开了视线，咬着下唇显然在忍耐着什么。杰西凑近他，手掌覆上他的衣襟顺着胸膛往下摸到意料之中已经勃起的性器，就那么顺势隔着衣服轻轻抚弄起来。

“放……开、”霸王呼吸也乱了节奏。

杰西不禁眯起眼，低头吻住他的嘴唇，并加重了手掌下的力道，如愿地听到霸王喉间漏出的低吟，这更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忍不住想要更加蹂躏起身下的人，在他身上如愿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像在臆想中做过千百次那样挑起对方的情欲，他和霸王也是有着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交往，无论是作为设计师对他身体的了解还是单纯作为一个男人……他低笑出声，眼里映出的霸王在他的爱抚下完全没了抵抗，视线游离着始终没有聚焦，像是自暴自弃一样任由他动作。但是杰西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所以只在帮他解决了一次之后就起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顺手给霸王倒了杯水，接着他往外走去。

转过走廊拐角，能够隐约地听到人的喘息声，杰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清了清嗓子：“十代君，霸王的状况有点不对劲你去看看吧。”

从那边传来一阵混乱的撞击声，大概是太过慌乱撞到了墙吧，杰西等在原地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到揉着肩膀走过来的约翰，视线落到他扣错了位置的纽扣，又看到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服的十代，升起的不满让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揽住自家弟弟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在他的伤处用力地按了按，满面笑容地朝十代说道：“那么这家伙我先借走啦。”

“诶、嗯，好的。”十代有点不太适应和他说话的样子，朝约翰担忧地看过去，对方只摇了摇头，他也只好往霸王那走去。

“那么亲爱的约翰·安德森先生——”目送着十代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外，杰西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甩了甩手腕突然就是一拳，被约翰反射性地防住。

“喂你、”约翰想说什么却被接下来的攻击打断，只能继续防御着对方的出拳，趁着空隙反身一脚扫过去却扫了个空，踩着那一步顺势向前拦住杰西的腰两人一起倒在地上，想着抽回手然而被杰西拽着反手压制住，“……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嗯——没什么？”杰西若无其事地单膝压在约翰的腿上不让他动弹，“你就先给我保持这样一会，那么，就这样告诉我从十代君那听来的情报吧。”、

兄长的喜怒无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此周围的人也都怨声载道，受害者并非约翰一人这倒还算好。知道一时半会对方是不会放开他的约翰也就放弃抵抗，只默默翻了个白眼，将之前十代告诉自己的事复述了一遍。

杰西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落到了游城兄弟的特殊体质上，虽然自己对子孙并不感兴趣，原本也打算着把约翰推出去顶锅，不愧是唯二的继承人都喜欢上了同性，开明的父母没意见不代表家族的其他人没有意见。

“你相信这个故事吗？”杰西问道。

“诶十代说的应该没有错吧？但是总觉得有点违和感。”约翰是相信十代的，但不排除十代知道的故事与事实有出入，能够流传下来的故事都是由生事人编写的，作为受害一方的后代，他们被告知的情报多多少少会掺有谎言吧。

“你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杰西顿了顿，“幽灵之类的？”

“诶大哥你相信那种吗？”约翰难以置信地反问，在他的认知当中对方可是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对神鬼一说向来嗤之以鼻的人。

“看来是没有啊。”杰西做出了判断，感觉差不多了才松开对约翰的钳制，看着他想起来却因为被压得发麻而僵硬地趴在那不禁发出嘲笑，在他跟前蹲下身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还有一件事，十代君可能也不知道吧——他的感觉和霸王似乎是联动的呢，所以……”杰西一字一顿地警告着他，“在仪式之前别和十代君卿卿我我的。”

“我去附近转一转。”丢下这一句和呆掉的约翰，杰西双手插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了神社。

和约翰不同，他可没有路痴的毛病。杰西很快就循着记忆来到了因为不可抗力而迷失方向的竹林，还是刚过午后的竹林间丝毫没有昨夜的诡谲，但也是过分的安静。他在竹林里绕了几圈都没有碰到那个和约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着或许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看到——转而想起了在竹林中央的山泉旁的那个和霸王度过了一夜的小木屋。

因为照顾霸王和太困了并没有仔细地搜索过，回过神来再看里边的摆设，杰西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木屋，门正对着的墙壁前放着一个木制柜子，上面贴满了黄底朱砂的各种符咒，杰西尝试了一下并没能撕下它们，贴得非常牢固甚至因为年代久远几乎和柜子融为一体，在这之前他还用小刀顺着缝割开了符咒，仍然无法打开柜门，不知是里边有什么机关还是因为贴着的符咒。在柜子的两边贴着奇异的画像，杰西打开谷歌识图也没有搜到任何相关的信息，姑且将其发给了侦探让他去查一查。柜子的前方还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放着常见的祭拜道具，香炉里还残留着快要烧尽的三炷香，应该是前不久才插上的，香炉旁还有一束花，杰西上山的时候在路边见到过，大约没什么特殊含义。正当他在木屋里转悠的时候，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

杰西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打扮淳朴的青年，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他习惯性地挂起笑容：“我是来这里拜访一位熟人的。”

对方显然对杰西充满了警惕，手上抓着的铁锹也对准了杰西：“找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用那么警戒嘛我只是路过而已，好像有点迷路了呢。”杰西摊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恶意，朝着青年靠近几步在他反应更激烈前停下，“还想请教你一下，这里是哪呢？”

青年紧皱眉头瞪着杰西，犹豫了一下回答：“这里是祠堂，无关人员就赶紧走。”

“别那么冷淡嘛，我对民俗文化挺感兴趣的，还想多和你聊聊呢。”杰西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一些。

青年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只想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并更加怀疑起他：“会到这里来……你不是村里谁的客人吧，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我只是想来山上转一转……看来你不会相信我的呢，山上不是有座神社嘛，我是想去取材。”杰西半真半假地说道，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在听到他说出神社的瞬间变得扭曲。

“那里……是恶魔住的地方。”青年脱口而出，意识到杰西的存在立马住口，“总之你赶紧从这里离开。”

“够了。”杰西顿时失了兴致，揉了揉头发嘟囔着，“真是碍眼啊，也没有派得上用场的信息，真是一无是处的垃圾。”

“啊？你在说什——？！”青年没听到杰西的自言自语，在下一秒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的时候不禁瞪大双眼。

“这个？是很有用的道具哦，和你不一样，那么再见。”杰西笑容不变，扣下扳机，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小虫一样，看着倒在地上的不可燃大型垃圾，撇了撇嘴，捡起青年的那把铁锹，一手拎着青年的后领拖着出了木屋。

“反正在山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杰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拖着尸体进了竹林，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开始挖坑。

杀人埋尸的事情是一回生两回熟，杰西对这样的作业并不讨厌，但他还是更喜欢欣赏闪闪发亮的宝石们的工作，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把霸王带走，带到属于自己的地盘，最好是能将霸王关进自己特地为他打造的珠宝箱内谁也不能看到——但是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的霸王也是那么让他心醉。

“你在做什么？”

寂静的竹林里突然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杰西反射性地想举起铁锹挥过去却在这之前认出了对方，抬头看了眼在阳光底下看上去更加透明的约翰，平淡地回答：“像你看到的，挖个坑把他埋了。”

“诶——”那人像是对待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发出感叹，“但是那里已经有先客了哦。”

“什么？”杰西这下是真的震惊了，看了眼手底下的泥土，并没有近期翻动过的痕迹。

“嗯，在那里埋着的，是我。”对方抬手指向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那笑容也是和杰西的弟弟一模一样让他感到火大，但那内容却更让杰西感到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嗯——是左手？还是右脚来着……已经记不清楚了。”约翰摸着下巴思索着，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绝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歪着脑袋视线飘向另一个方向，给杰西指了方向，离杰西挖的地方只隔了三米远，“那里也有，是谁我不太清楚，这附近埋了不少人呢，你要处理的话会很辛苦哦。”

“真的假的。”杰西啧了一声，手里的铁锹敲在了尸体的脑袋上，按在上面来回碾了碾。

“啊咧这个人。”约翰突然蹲下去凑近了尸体的脸瞧了一会，“好像在哪里见过……”

“会去那个祠堂的村民肯定见过的吧。”杰西倒是没怎么在意这点，自顾自地大约摸索了个地方继续挖。

“是谁呢……”约翰喃喃自语着，伸出手去想擦拭对方脸上的血看得更清晰却直直地穿了过去，就在这时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都顿住，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的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杰西都已经挖好坑了，顺便还挖出了不知道属于谁的骨头。

等杰西将尸体埋好，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约翰才又出声道：“这里埋着的大多是像我这样……也是像你一样的‘外来者’，小心点吧。”

“村子里的人……都疯了。”

“果然。”杰西并不意外。

“还有……”约翰顿了顿，视线穿过竹林望向远方，是祠堂所在的方向，也是神社所在的方向，“一定要带走他们。”

“……当然。”

竹林再次回归寂静，只剩下独自发呆的幽灵，他待在埋着尸体的地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卢比从远处归来跳到他的肩膀上才让他恍如梦醒：“对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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