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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录(其一),2

[db:作者] 2025-07-18 18:39 5hhhhh 9960 ℃

直到一日,沃听见两个书呆子从沃的面前走过,窃窃絮絮在说些什么。“嘘,小声点,他会听到的。”其中一个用诡异的眼神撇着沃,另一个却一副很狂傲的样子,叉着腰指着沃的鼻梁。“听到又怎么样,我就要说给他听!”那个叉着腰的胖子走到沃的面前,嘴咧得简直像扯开皮的香蕉一样,露出满口黄牙!“你是个怪物!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告诉了她间谍对外通信的窗口,是你让她背上了叛国罪!像你这样的怪物就只配在管子里待一辈子!”她说完,大笑着走向实验室的大门,临行前还不忘狠狠瞪沃一眼,好像在宣誓胜利。

胜利?

谁给你的勇气,去宣誓胜利的,你希望妈妈死?还是沃?

沃迷茫了,恍惚了,并且无法抑制地暴怒了。这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全身的血管都在扩张、咆哮,每一处的肌肉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颤抖。沃不讨厌这种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体会身体被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快感。沃已经迫不及待,愤怒和兴奋同时交织在一起——那天的实验室有生以来第一次响起刺耳的警报,关押沃的实验管破裂,塑胶管都被扯断了好几根。

随后几乎是一瞬间,沃打破玻璃管,双腿朝束缚沃的架子上猛然一蹬,直冲那个油腻的母猪。身体是如此轻盈,仿佛墙壁上的时钟都变得缓慢——当沃回过神,那女人已经被沃掐住脖子死死按在墙上,她的同伴坐在一旁吓晕过去。而她,呵,她,色厉内荏的草包?满脸泛白又泛紫,两眼翻白得如同蛋白一样,口水、白沫溢出她的嘴角,从手心里传来的她颈部的脉搏越来越慢,她的双腿渐渐停止踢踏,无一处肌肉不在抽搐,无一处血管不在颤抖,她紧抓住沃的手腕的指甲不知何时全数断尽。啊,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沃原来能做这么了不起的事!沃的鼓膜内传来自己的笑声,尖利、恐怖,但是无比愉悦,那种反客为主的快感、掌握生命的刺激,从沃的脊柱直窜入掐住她脖子的手腕,尔后只听清脆的“咵嚓”一声,那母猪停止了呼吸,嘴角淌下一渠鲜血,从沃的手腕流过沃的全身,冰凉,但意外地十分舒适。

在满实验室令人发怵的交错的红色警报灯之间,不知何时从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拿着针筒,再之后的事,便再也记不清了。

等沃再次苏醒过来,蜷缩在黑色的实验室中央、莹绿的玻璃管之间,头像被电钻搅过一般地剧痛,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沃是祸害……沃是怪物,那为什么,沃要出生……?”

终于,盖着白布的白车也进入了沃的噩梦,且比其他任何一样都更让沃觉得可怖。沃梦见妈妈苍白的双手扼住沃的气管,一遍遍质问沃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个秘密,但沃怎么回答……告诉沃怎么回答啊!等沃惊醒时,也再没有贴在玻璃管上的细腻的手——不论梦里或是现实,都再也没有沃的容身之处。

一个……两个,这个地方将沃为数不多的一切都全部夺走,沃对这个地方的情感岂能以一“恨”字概括!

沃,再也无法忍受……

《出埃及记8:32》:“这一次法老又硬着心,不让百姓去。”

妈妈曾告诉过沃,在这实验室外,虽然有战乱,即便大地已经枯竭,但依旧有纪录片中的一切——有花、有草,有山川河流,有炊烟袅袅;没有试剂和试管、那么繁琐的仪器设备,人们都是安眠于床上或土底……总之不论哪里,都会比这个冷冰冰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实验室强!

所以沃必须逃走,就在今夜,逃到妈妈的家去,一户户人家找,一定能找到她的故乡!

那时幼稚的沃如此想到,以沃的爆发力,突破一个实验室又有何难?大不了撞个鱼死网破,和那帮子死呆子拼了!

在出入训练室期间,沃记忆了所有经过的路线,和看到的地图。正对实验室的主干道上有来往的士兵,为了避免正面冲突造成时间损耗,强行突破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在主干道右侧有一条紧急通道,平时无人,有时主干道上来往的人太多,妈妈经常带沃从那条紧急通道抄小路,从后门进入训练室。也没有很多人驻守,每天只有两个纵队来回巡逻,夜间换班间隔时间长,穿过实验室再走一段就是大门,没有比那更好的突破点了。

于是沃选择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时间,那时间在外巡逻的只有寥寥几人,以沃的攻击力,无法构成威胁。“哐——啷——!”,玻璃门碎,警报声起,沃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实验室的大门。哼,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沃这样嘲讽着,随手抓了把手术刀,一撤手往巡逻的脖子一划,一抔鲜血飞溅在沃的身上,由暖渐凉。到底也只有这点程度,沃喃喃自语道,舔了口嘴角的鲜血,呸地一声吐在墙角,朝原计划的路线飞奔而去。

好,非常顺利。

一切都很顺利。

一切都……顺利得,好像过头了?

在一路上,除却刚才死在刀下的那个巡逻,沃没有碰到别的阻拦,径直来到那条紧急通道——也是一样的漆黑,从脚下延伸到不着边际的前方。沃踏上白瓷地板,一步、两步,握在手中的手术刀因某种原因瑟瑟发抖。

就在沃走到道路正中央时,忽闻一阵尖锐的警报声,随后还未等沃拔腿,从身后突然飞来无数根淬毒的针,从脚踝一路扎到沃的头顶,只是一瞬间,沃便成了一只血刺猬,匍匐在地上,眼看着前后两路追兵举枪靠近,视野渐渐模糊,半晌便彻底失去意识,再也无法动弹……

再醒来时,沃回到了浸满试液的淬毒的架子上。

第二次,沃选择了实验室左旁的小道。虽然是死路,但是每日都有实验人员从里面推着装满药品的白色推车走向实验室,有时是食物。那么必定有一个通道,让这些东西被送上来。

所以沃决定赌一把。

一样的时间,一样地突破方式,就算玻璃被加强,沃也依旧能一拳将其击成碎片。于是在警报声响过的第七十下心跳,沃来到了这个,四处都是刺鼻的试剂和银光闪闪的刀刃的准备室。准备室的右手尽头,也正如沃所想的一般,有个小铁门,一侧有几个控制钮,分别是开关门、上升、下降、紧急制动,以及警报。于是沃毫不犹豫地打开开关,钻进铁门,坐在托架上,按下下降的开关。

结局也可想而知,当升降梯停止运转时,沃已沦为瓮中之鳖了。

那么还有水管,下水道这种肮脏的地方,总不会有什么机关了吧?

确实没有机关,但是贯穿整个铁管的红外线让外面的人轻易就了解到沃的位置,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在沃预备出现的出口,一针——

通风口也是如此。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那条毒针道之前的、位于毒针道尽头的焚化炉……

没错,沃确实跟随实验者前往训练室的时候杀害了研究员,并且撞开了那个大门,抱着必死的信念接近那个一开一合的喷吐蓝色火舌的铁龙嘴。沃把周围的垃圾堆在铁门前,身后传来的撞击声遂变得沉闷。沃一步步接近那个火龙嘴,热浪一波波扑面而来,燃着沃的毛发,舔上沃的脸庞,把一层皮毛染成焦黑,灼烧疼渗透进沃的大脑。大把地汗滴从沃的毛发间渗出,从头顶流到脊背,再从脊背淌过脚底。沃于是闭上眼,屏足气,咬牙忍住疼痛,把一条腿踏进铁龙嘴——

烫!

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让沃飞速将腿拔出龙嘴,后退跌倒在垃圾堆上,一阵阵冷汗打湿沃的背后,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为什么……沃问到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死?连自己的身体也要背叛自己的意识了吗?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就在沃徘徊于被自己背叛的愤懑中时,身后的铁门被蛮力撞开了……

……

安保措施日渐加强,沃每日接受的折磨也越来越多——电击、大剂量放疗,沃的身上每日都会有数不清的疤痕。但沃依然不甘心啊,不甘心就在这个鬼地方荒废一生啊!所以沃要继续反抗,反抗他们在沃身上进行的试验。沃拼尽全力用利爪撕碎他们的手术刀和针筒,将不知道多少书呆子的鲜血涂抹在仪器上令它们崩毁。但也无数次被绑回架子,换台机器,换批书呆子,继续让自己喉头的暗无天日的惨叫声刺穿鼓膜。

大约那些高级的人也觉得烦了吧,在沃数不胜数的头破血流后,终于同意实验前对沃使用特殊麻药。

但这样能减轻沃的痛苦吗?

不,只会加重。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丑陋的疤痕,皮肉弥漫着恶心的焦味,药效过后无数种痛楚同时在身体里游蛇一样乱窜的感觉你们体会过吗?沃明确地告诉你们,那是比火直接在身上烧痛苦百倍的事情!

你知道驯鹰人是怎么训练鹰的吗?把鹰关在笼子里饿十天半个月,只给一点水让它无法死亡,之后那鹰就会沦为家犬,再没有反抗的念头。

你知道马戏团怎么训练大象的吗?把它们的脚钉在地面,上面枷上厚重的铁枷,直到皮开肉绽,大象就会跪下,服从主人的命令。

你知道被家暴的孩子最终的下场是什么吗?就算日后手中有再多的力量,又有几个看到自己的家门还是会不寒战不已的呢?甚至在最后会参与家暴,作为自己童年的宣泄……

而沃,又何尝不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呢?

在无数次失败之后,沃终于连面前那玻璃也撞不碎。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萦绕在沃的心头,就像堕入无尽的深渊——沃开始渐渐封锁自己的内心。封锁、封锁就不会伤害到自己,也更不会伤害到别人。至于沃的身体会变得如何,管他呢,死也好活也好,只要等到沃寿终正寝被处理掉的那一天,沃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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