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過去注意

社會底層設定注意、ooc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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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失去父母後在偷竊集團生存的梅斯和被酗酒的父母家暴的坎羅在垃圾場裡相遇了。兩人年紀相仿，遭遇不算類似但也只是這世界上的陰影處最常發生的故事，很快地就成了朋友。

　　「梅斯，我們一輩子都只能在這個垃圾堆嗎？」

　　那是陰雨綿綿的雨後，坎羅一邊在垃圾堆裡翻找能用的東西，一邊向旁邊的同伴說道。梅斯看著他臉上挨揍的痕跡，明白對方為何會這樣說。雖然他們不過七歲小兒，但早就知道這世界並不會溫柔對待每一人。

　　「你知道嗎？坎羅，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厲害的人喔！可以用火把全部的東西都燒光！」梅斯一把抓住坎羅的肩膀，一邊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以後如果可以成為那種人的話，這樣就不會有人可以欺負我們了。」

　　「－－不會，欺負了嗎……」坎羅歪著頭，梅斯說的通常是對的，因為他很聰明，總會想到很多他想不到的想法。那就不會錯了！他想通的臉綻出一朵大大的笑容。

　　「嗯！『我們』的火焰一定會是最強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最強，兩個人在一起就不會寂寞。不是手足但也是超越手足的存在，是在這灰暗世界中的一點螢光。不過僅靠著兩個幼童的想像是不能活過這段需要照顧的年紀－－

　　「奶奶！」老者抬頭，看著紅髮孩子撲到她懷裡。她伸出已如紙張般乾枯的手摸了摸坎羅，微笑勾起滿臉皺紋：「是坎羅和梅斯呀－－」

　　「我們今天在垃圾堆找到可以坐的椅子喔－－」坎羅率先開口邀功，梅斯則是把用繩子固定好的折疊椅子擺在地上。

　　「這樣呀，你們把奶奶的話放在心上啦？真是好孩子。」被稱呼為『奶奶』的老者把兩人抱進懷裡，梅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長髮把一半的臉遮住卻仍能看到因為害羞而紅透的臉頰；坎羅則是緊緊抱住枯樹般的身軀。他們能得到的愛不多，如同童話故事般的情節並不存在於他們的人生，因此僅是微弱如同火柴燃起的光也能讓兩人捧在手心小心呵護。

　　「奶奶去拿餅給你們吃。」

　　「哇－－奶奶最好了！」

　　「謝謝奶奶。」

　　無依無靠的奶奶也只是在他們身上看到把她拋棄的兒子可能生的孫子而已－－事實上他們知道。他們都是因為寂寞而緊緊相靠，補足對方所欠缺的愛與遺憾。

　　「奶奶，我跟梅斯阿，想要可以著火！」坎羅一邊咬著難得的食物，一邊口齒不清的和奶奶說道。

　　「是可以把火當武器。」梅斯瞥了坎羅一眼，他好像不是這樣講的。「這樣就沒有人會欺負我們了。」

　　「『燃燒者』嗎？我看過喔－－」奶奶摸著坎羅腫脹的臉，「他們身上冒著火焰，然後把全部的東西都燃燒殆盡。對奶奶來說，有點可怕呢－－」

　　咦？對奶奶來說是可怕的嗎？坎羅不安的看向梅斯，梅斯的臉上同樣也有一絲疑慮閃過，但隨即說道：「我會把壞的東西都燒掉！就只燒掉那些就好了！」

　　「火可以燃燒一切，但也同樣可以給人光明。」奶奶點著頭，說著他們兩個來說太過難以理解的話：「想要保護人就必須變得比他人強大跟承擔更多的責任，還有拋棄更多的東西。」她把兩個已經皺起眉頭的孩子攬到懷裡：「沒有問題的，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我們現在還是好孩子嗎？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底層當好孩子也不過是被剝奪的命運，但這卻是當初最奢侈的一句話。但上天卻像是覺得這樣的人在他們身邊是對他們來說是太寵溺的待遇。人失去了指引光明的燈火也只能在黑暗中徘徊，對於兩個孩童最痛苦的不是把最心愛與敬重的人埋葬，而是在土壤完全覆蓋住墳墓就是不再有童話裏頭出現的老奶奶施加幸福的魔法在他們身上、支撐他們微弱信念崩塌的開始。

　　他們又被丟回垃圾堆裡，如同渠溝老鼠般的苟活、如同物品般被對待。「哪、梅斯……」坎羅躺著，被打到意識模糊的他看不清楚梅斯臉上的表情。他甚至連怎麼從那稱為家的房子逃出來的都忘了，但是再張眼就看到梅斯。他已經痛到感覺不到痛了，「如果死掉的話……會不會看到奶奶……」

　　「笨蛋，才不會。」梅斯一邊用手抹去淚水，一邊試圖幫坎羅後腦杓的傷口止血。「你死了我就只有我了，所以不可以！」他只是出來工作的，但卻看到坎羅全身是血的倒在路旁。血液浸染了兩人的衣服，他把坎羅在暗巷安置好之後，打算回睡覺的地方偷點錢出來買點藥－－反正他的手很靈巧，沒失手過。

　　他出了巷子後感覺到有甚麼東西在體內震盪，他分不清這是過於悲傷還是心焦，但那一樣的感覺如同他的心跳，將能量與熱度從裡而外的擴散出去。現在不是在想這些的時候，首先要救坎羅。梅斯搖了搖頭，把奇怪的感覺甩開往居所而去。

　　「你在做甚麼！」

　　但是梅斯依舊是太心急，意外提早回來的大人們將他抓個正著。他被拎起來，摔在牆上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跌落在地上。

　　『喀擦』一聲，應該是手斷了。

　　啊，坎羅，我……失手了。

　　『喀』和方才一樣的聲音在左腳響起。

　　－－我想活下去，但活下去怎麼這麼難？

　　「咕－－」他的肚子被踩了，胃酸混雜著血液從他嘴中溢出。

　　我們都沒做錯甚麼，為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啊、啊啊－－」如同困獸最後的一搏，梅斯發出了沒意義的吶喊，或許他以為足以震盪天際，然而事實上連窗外無法傳遞出聲音。

　　但或許他的願望真的上達天聽。火焰突地爆出窗口，火蛇咆哮著在室內橫衝直撞，將一切染上了艷紅、將滾燙的溫度澆灌在如同煉獄的房。梅斯只覺得再也壓抑不了的怒意與壓力有了出口，他躺著看他的傑作，看著如同奶奶講給他的故事裡的火蛇朝他猛撲而來－－他以為他會死，但卻是在一陣令人溫柔到流淚的熱度後浴火重生。他起身，發現身上的傷已然痊癒。

　　梅斯手上捧著小小的火焰，他很快地就意識到自己成為了燃燒者，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他慶祝這一點、剛剛被他燒死的人也不容許他說出這一點，但他必須利用這個情況。他從後方的窗外跳出，雖然想用火焰減緩衝力，但在不熟練的狀態下還是跌趴在地上。

　　坎羅，拜託還活著－－

　　「小弟弟，你們還好嗎？」醫護人員在大樓後方發現了這兩個孩子，兩人身上都是被煙燻黑的痕跡，一看就是從火場逃出來的。他一邊跟還有意識的黑髮孩子對話，一邊幫傷勢嚴重的紅髮孩子做檢查：「你知道裡面有幾個人？」火焰太強烈了，根本不知道那些堆疊的軀幹有幾個人。大概又是瘋狂燃燒者的所作所為。

　　「人數我不知道，但有個人放火後逃走了。」黑髮孩子語氣略帶驚慌：「我們、我們都撿垃圾過活……坎羅……坎羅身體不舒服，我原本在陪他，然後全部、全部都燒起來了－－我、我帶著他逃跑，可是他被柱子砸到了－－」他全身抖了起來，醫護員只能拍拍他的背安撫：「他沒事的，去完醫院後，會有人幫助你們的。」

　　兩個孩子被送去育幼院安置，過上一段和以前相較來說是天堂的日子。

　　梅斯在圖書室翻著書，看著外頭坎羅和其他人玩成一團的模樣，微微勾起嘴角，把手心的火焰收起。

　　禍福相隨，對於他們的人生感覺是只有永無止盡的下坡路。

　　「喲，不要跑呀？」坎羅一邊用球棒敲著肩膀，一邊歪著頭看著落荒而逃的敗者，然後轉頭對梅斯大笑：「你看看，剛剛還說要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現在成甚麼樣子？」一地爬不起來的敵人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球棒低落的血液也只是妝點這一切罷了。弱者有了武器與勇氣就會學著保護自己，帶暴虐的手法與不甘示弱的挑釁話語是最強大的武裝。『成為燃燒者』也只是過去幼年期天真的想法，現在除了肉搏以外沒有讓自己贏的辦法。

　　「嗯，是啊。」梅斯一邊從地上的人身上搜刮香菸，一邊敷衍道。兩人等到年齡到了離開育幼院後，又過了一陣子依舊是在社會底層裡討生活，只是多了血腥與暴力、只是成為他們過往最不想成為的大人。他們曾經看起來擁有的璀璨未來也只是憧憬與肖想而已，他用卑劣的方式讓兩人得到好處，在享受完之後他們終究是要滾回最底層的渾球。

　　他到底哪裡貪心了？梅斯點了菸，漫不經心的抽著。他把自己隱藏的很好，雖然也是坎羅神經大條至今沒發現他是燃燒者，但在育幼院他總是擔任和火有關的工作來宣洩想燃燒的慾望。但坎羅呢？或許他到現在才用暴力來發洩沉積過往好幾年的憤怒與悲傷，所以下手才不知輕重。「你真的是愈來愈兇了。」梅斯雖然這樣說著，但他也沒阻止的意思，因為坎羅沒成為想成為的人而他改變不了命運。

　　「反正都是人渣有關係嗎？」坎羅湊過來，搶了一根菸後湊上前讓梅斯叼著的菸上頭點點星火點燃他的菸。他的吐息呼在他臉上，但梅斯也沒推開的意思，任著他點火。許多人都覺得他倆是一對，許多對此重傷的話語隨之而來。但坎羅只是把他們都打了一頓讓他們閉嘴，而他不在意。

　　這樣也好，因為坎羅怕他受傷害而帶著更緊，即便兩人甚麼都沒發生。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想成為燃燒者的事情。」梅斯看著菸頭忽明忽暗，不免還是用這件事情調侃他。但他不想傷害坎羅，所以他才沒跟他說自己已然覺醒。

　　「不記得，不記得。」坎羅揮了揮手像是想讓這句話消散在空中，但梅斯知道坎羅根本沒忘，而坎羅的確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深吸了口菸後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去看看奶奶。」

　　垃圾場早就移位了，當年的埋葬位置早就忘了。「我才不要。」梅斯的嘆息夾雜著白氤，有些自暴自棄的問道：「讓她看看我們變成人渣？」

　　「我覺得讓她看我們活著很好－－梅斯？！」坎羅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梅斯後方暈厥的人已悠悠轉醒，此時拿了把槍出來指著梅斯。

　　－－喂喂，這不對吧？打人的是我啊？你們是真的以為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就能讓我不報仇嗎？

　　坎羅伸出手，眼睜睜的看著梅斯轉頭看著那把凶器。

我在世界上一無所有了，不要把我最後的寶物搶走啊？

　　一陣響亮的槍聲在暗巷中迴盪，時間彷若被拉長，分秒都顯得遲緩。他的心跳聲充斥著耳膜，瞳孔放大的瞪視著即將發生的慘案。

　　去他的、去他的命運啊！

　　「梅斯－－」

　　坎羅伸出的手綻出了火焰，撲向了子彈將它溶解後往那發射的方向前進，吞噬了槍管也吞噬了人體，將所能看到的物品全部燃燒殆盡。坎羅愣住了－－他覺醒成為燃燒者。他忽略了一旁掙扎的焦黑身軀與蛋白質燃燒的刺鼻味，他愣愣地看著毫髮無傷的梅斯：他站在火焰裡，對於瞬間發生的狀況而不知所措，但很快的震驚就被笑容取代。

　　「坎羅，選在這時間覺醒真是－－」梅斯怎麼也沒料到兩人最後都覺醒了，但這樣的結果讓他感到快樂：他對他再也不用隱瞞。

　　「梅斯，剛剛？我？」坎羅看著暗巷此時點綴上了火焰，再看看梅斯不受影響的站在火中，很快地就釐清了現況：「我覺醒了，你早就覺醒了？」

　　梅斯聳肩，在腦中描繪了一下後很快地用火焰做出了一輛機車跨上，丟了個安全帽給坎羅後拍了拍後座：「你要算帳也可以啦，但等等很快就有消防隊的人來了，我們會被抓走的喔？」

　　「你－－」坎羅看著機車目瞪口呆，怎麼樣都沒想過梅斯早就把火焰能力練的駕輕就熟。他看了看附近早已炭化的人體，嘖了一聲後跨上梅斯機車。兩人都戴上了全罩式安全帽看不出梅斯的表情，但他知道他應該在笑。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跟他說，可惡。他喃喃自語道：「之後再算帳。」

　　「我們之後逃亡的時間還很長，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梅斯發動機車，往城市的邊緣的沙漠衝去－－他探聽過了，有一群瘋狂燃燒者在那邊聚集。他們隨心所欲地燃燒，對於他和坎羅來說是最適合的棲息地。

　　這該死的世道依舊給我們兩個留了活路。梅斯摧上油門，往對於他們倆來說又燃起光明的路途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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