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先得月

魏無羨趴在沙發上，好奇地拿起面前的小圓鐵盒轉開，一股雅致花香竄入鼻尖，像是摻入珍珠粉般，霜狀質地表面呈現銀白色澤。

「這是什麼？護手霜？」青年低頭嗅了嗅，覺得味道不濃烈，沒什麼攻擊性，更沒有聯想到別的用途。

他感覺到少年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伸手過來，挖取少許柔軟的乳霜，指尖抵在他的後頸，將乳霜往衣領裡緩緩推開。

「琴館的前輩說，可以用這個舒緩肌肉。」藍湛的聲音略顯遲疑：「要繼續嗎？」

「繼續啊，很舒服……」青年懶洋洋地將下巴墊在自己交疊的小臂上，配合少年掀去自己的上衣，露出赤裸肩背。

藍湛捲起襯衫的袖口，以三指撈起更多綿柔質地的乳霜，以手心的溫度揉開，雙手貼在青年的脊背上，沿著肌肉方向施力推按。

氣密落地窗緊閉，窗簾沒有拉，天空漆黑無月，城市裡的燈火卻顯得繁華而明亮。

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靜謐的夜晚裡享受難得的相處時光。

魏無羨閉著眼睛，背後傳來的力道緩慢而穩定，藍湛跨坐在他的小腿上，手指藉著乳霜一點一點揉開緊繃的肌理。藉由那樣的接觸，他能感覺到藍湛對他的在乎，以及明明年紀比自己小，卻莫名帶著與年紀不符的、對自己的極度溺愛與縱容。

這樣的情緒出現在二十七歲的男人與十七歲的少年的戀愛關係中是不自然的，即使少年曾經表示他擁有作為自己前世伴侶的記憶，但……魏無羨心想，不論前世他們有過什麼恩怨和深情，到了此世還是嶄新的人，藍湛也應該要擁有毫無負擔、重活一世的權利才對。

被少年用「你是我的、你是我前世的戀人」那樣堅定不移的眼神盯著，魏無羨難保不會去懷疑，如果自己的表現不像他回憶中的那個人，他是否就不會喜歡自己？

其實魏無羨曉得，自己對小戀人的寵愛心態勝過慾念，他也曉得藍湛對此不怎麼高興。

但沒辦法，他一看到藍湛，就忍不住想起那些年自己撩過的美少年藍忘機，明明才十幾歲，卻像一架早睡早起模範生機器，端著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老成模樣——卻在翻開課本看見自己夾在裡頭的無碼AV寫真頁的時候大發雷霆，紅著耳根，憤怒追出學院外牆兩公里也要抓到自己。

少年魏無羨當時為了甩脫風紀股長的追捕，不惜一邊逃跑、一邊將損友聶二珍藏的無碼寫真一頁一頁往藍忘機臉上丟，藍忘機只好又怒又恨地一頁一頁撿，捧了滿懷的AV女優寫真，最後兩人沿著學院外牆跑了兩圈，在大門口被藍啟仁主任撞個正著。

『校園內不許疾行！』當時藍啟仁喝叱住他們，看著魏無羨兩手空空，而藍忘機手中拿著多張無碼寫真，AV女優大開雙腿的海報正對著主任……

那時藍忘機的表情，如今魏無羨作夢都還要笑醒。

多可愛多青澀的孩子啊！

魏無羨忍不住笑起來，隨即感覺到後腰被按壓，不住咕噥一聲，「唔……」

「疼嗎？」藍湛輕聲問。

「不，有點癢。噗哈！」魏無羨聳起肩膀躲避少年的手，被壓著後頸按住。

「別亂動。」少年一本正經地警告完，又追問：「剛才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高興。」

「想我可愛的美少年戀人哪。」魏無羨扭過腰，故作油滑地摸了藍湛的臉一把，笑嘻嘻地說：「你看過AV沒有？鈣片？」

少年的手掌還搭在魏無羨的後背，那一瞬間，高中男生躁動的荷爾蒙香氣驀然濃烈，冰雪般的氣息壓制了梔子花香，有什麼東西甦醒過來，頂在魏無羨的小腿上。

魏無羨不懷好意地對他挑了挑眉。

藍湛閃避他的視線，耳根微微發紅，看起來格外害羞，半晌之後才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的下背肌太緊了。」

魏無羨側躺著，將手指按在自己的褲頭上，慢慢解開鈕釦，漂亮的指尖就像雷射光點，引領少年的目光，探入黑色的內褲裡。

棉質布料包裹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脹起，魏無羨若有所指地說：「幫我放鬆不是你們的責任嗎？」

——他不該這樣說的。

那畢竟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血氣方剛的年齡，輕易會被他激怒，更不知節制。

你不能期待他在床上的時候像英國貴族仕紳般的謹守禮儀，也不能期待他像某位姑蘇歷史學者那樣擁有鋼鐵般的自律意志，那種自律也是魏無羨磨了十年才磨出來的成果，而現在，眼前的少年喚起當年兩人磕磕絆絆的第一次經驗。

少年眼眶因激動而微微發紅，他粗暴地扯下青年的長褲，將底褲也一併拉開，匆匆以手指撈起一把滑膩雪花膏，探入青年挺翹的股縫中找到隱密的入口，插入手指的同時，俯身將青年的呻吟聲堵在了喉嚨裡。

藍湛的吻就跟藍忘機一樣霸道，如此斯文的少年，手勁卻異常地大，親吻也異常灼熱，燒得他腦袋有些迷迷糊糊地，本能張開嘴唇迎接那強硬的搜索。

「唔……」魏無羨被緊緊壓在沙發上，小腿動了動將長褲踢到地毯上，雙手往少年身上若即若離地撫摸，沿著胸肌滑到小腹，一路撩撥到腫脹的沉甸的性具，將之掏出，握在掌中不輕不重地揉按。

藍湛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似地，急躁地開拓幾下，見身下青年仰起好看的頸子發出失態呻吟，那情景太過誘人，他暴躁地按住青年的裸肩讓他趴跪著塌下韌腰，以勃脹的性器抵住紅嫩的穴口，順著滑膩乳霜潤滑，一鼓作氣全部插入，直沒到根部，緊繃的囊袋重重拍上挺翹的肉臀。

「……啊！」青年發出慘叫，肉襞過份緊窄，沒有適當的擴張、隨便抹抹潤滑就挺槍入港，是要痛死個男人的。

火熱的硬碩之物頂入那處熱燙的甬道時，柔軟的穴襞急遽收縮，舒服得令少年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聽不見，他耗盡了所有的耐力才沒有立即被那緊緻的包圍給逼得解放，極富彈性的肌理含絞吸吮著他的慾望，他忍不住大開大闔地抽送，本能叫囂著、要從那人體內搾取更多歡愉快感。

「嗚……別那麼快，啊！停、讓我適應一下……」魏無羨沒料到他一下子就全進來，措手不及，被粗碩的東西兇狠撐開柔軟隱密的內部，不管不顧地抽插，簡直要疼得哭出來，忙不迭求饒。

這麼說來……這是他跟藍湛第一次單獨……真是糟糕，他們第一次做，是藍忘機做的準備。後來每一次也是藍忘機做的準備。

藍湛終於聽見他的懇求，額頭沁著汗水，勉強停下動作，注視青年的目光顯得困惑而憂慮：「疼嗎？」

「你們……你跟藍忘機的雲端硬碟共享功能是不是有問題……」魏無羨回過頭，大腿微微發顫，艱難地說：「先、擴、張……」

藍忘機與藍湛能夠共享的記憶，只限於前世夢境內容，但魏無羨不曉得，如今直接體驗備份誤差，簡直想死。

少年歉然道：「我先退出去。」

他才微幅挪動，魏無羨立刻倒抽一口氣，咬牙切齒：「別！」

藍湛不解地看著他，繼續小心往後退。

「別動——啊！」青年大聲呻吟道，手指緊緊絞住藍湛上臂的衣袖止住了對方的動作。

藍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卡著個蕈頭在他體內，忍得渾身燥熱。又見到身下青年伏趴在沙發上，額頭沁滿晶瑩汗水，後頸的髮絲因為汗水而沾濕，貼在纖細的頸子上，優美的脊背線條隨著他的急促喘息而緩緩起伏。

他的手掌還搭在青年豐滿的臀肉上，方才進得太急，有些雪花膏沒有推勻，沾在臀丘上，他下意識以掌心揉開臀瓣上殘留的乳霜，安撫的力道，感受富有彈性的臀肉在掌下被揉捏成他喜愛的形狀，性感得動人心魄。

把喜歡的人弄得不舒服，少年還是頗受打擊，略顯沮喪地問：「我該怎麼辦？」

魏無羨見他如此，怨念突然消失一空，示意他讓自己翻過身，躺在沙發上。

「讓我緩一緩就好……親我。」為了轉移注意力，魏無羨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沿著少年俐落的下巴線條仔細往下看，手掌按在他的胸口，感覺底下鮮活熾熱的心跳。

少年的身量還沒有自己高，肩膀骨架卻像是即將撐開羽翼高飛的大鵬鳥，蓄勢待發地等著時機，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而如今，他眼中卻只有自己而已……

少年不敢貿然進入，俯身以雙手扣著他的頭顱，舌尖小心翼翼地撬開齒關，溫柔地舔吻潔白的齒列。

魏無羨的手不安分在沙發上摸索著，撈到雪花膏的圓鐵盒，以手指挖取乳霜，往身下探去，握住少年硬如鐵鑄的性器，以乳霜塗滿，試探性地往自己體內送了送。

「魏嬰！」藍湛呼吸一滯，忍不住輕咬他的下唇，啞聲道：「你會疼……」

「沒關係，慢點就行……呼、果然好大……」

魏無羨讓他配合自己的控制，一點一點往窄穴裡送入性器，再緩緩退出部分，以此作為擴張，感覺到少年撐在自己耳畔的手臂緊繃著，知道他忍耐，便更加大膽，放開箝住少年性器根部的手，改而用話語下令。

雖是涼爽的秋季，兩人還是弄得汗流浹背。

不久後，青年呼出灼熱氣息，紅嫩肉襞已經被揉得濕軟而有彈性，感覺到自己終於適應了碩物，歡愉的熱度取代痠漲，他抬手抹去前額的汗水，臉上勾起一抹熱烈的笑弧，在少年耳邊說：「藍湛，可以了。」

少年讓他抱著自己的後背，詢問道：「不疼了？」

「怎麼可以只讓我不疼？」魏無羨低笑：「你不想讓我爽嗎？」

魏無羨渾身赤裸，只穿著黑色短襪，緩緩抬起一條腿架在沙發扶手上，另一腿架在少年肩膀上，讓韌腰懸空，使少年更清楚看見股縫密處那不斷收縮的誘人入口。

魏無羨不看也曉得，那地方如今被粗大的性器撐開，周遭濕潤而黏膩，穴口深紅的肉環緊緊勒著侵入之物，隨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吞嚥那物。

藍湛不發一言，視線緊緊盯著那處，此時慾望又硬又漲，他願意服從青年的任何命令，只要青年接納他。

「來。」魏無羨垂下眼簾，伸出雙臂勾住少年的頸項，「我教你找前列腺，它不在很深的地方，你別故意插這麼裡面……唔！」

事實證明，如果是生理學問題的話，藍湛的知識並不比較少。

雖說前列腺刺激很容易就能做到，那物事大仍有大的好處，甬道更深處的乙狀結腸與直腸交會處有刺激反應節點，他留意著魏無羨的神色，注意到每每插到最深處時，青年身前勃大的性器便一陣顫抖，偶爾溢出幾滴濁白的精液。

太爽了……

魏無羨大口喘著氣，快感如電流般自兩人相接的地方蔓延全身，他被少年魯莽而粗暴的肏幹弄得渾身痙攣，圓潤而飽滿的柱頭一次又一次深入碾磨前列腺附近的軟肉，他難耐地仰起頭，任憑浪濤般的快感襲擊而來。

藍湛迫切地佔有著他，粗暴衝撞蹂躪著緊窄的甬道，耳邊散逸著俊俏青年低啞的呻吟與求饒，修長雙腿有力地環住他的腰，隨著暴烈的擺動而搖搖晃晃。

「嗚、啊、藍湛……你輕點……」魏無羨喘著氣，斷斷續續地哀求：「我快不行了，讓我射……」

見他紅著眼角撒嬌的模樣，藍湛忽然道：「喊我。」

魏無羨不明究理但從善如流說：「藍湛？」

少年將手掌放在他胸膛上，以指腹揉弄挺立的乳尖，一手握著他的性器來回揉捏，同時挺腰繼續抽送，意味深長道：「……喊我。」

所有弱點都落在對方手裡，魏無羨幾乎要瘋，腦袋飛快運轉，最後靈光閃現，試探道：「唔、二……哥哥？」

他喊完之後自己覺得頗為羞愧，抿住嘴唇。

太背德了，喊年紀比自己小的少年作哥哥，而且藍忘機要是聽見，肯定氣得青筋滿頭。自己會吃不完兜著走。

「嗯。」少年滿意了，下令道：「繼續。」

魏無羨哭笑不得，只得懇求道：「二……哥哥，你輕點、我要出來了、啊！哥哥……」

藍湛滿意了，不再吊著他。

魏無羨只覺得想哭，少年的臂力和精力根本不是年齡奔三、日常運動量不足的熟男可以匹敵的。

魏無羨很快就從羞惱無奈地喊「哥哥輕點」，變成真心哭叫「哥哥不要」。

＊＊＊＊＊＊

在情事之後，兩人都捨不得那繾綣餘韻，衣衫凌亂地擁抱著，窩在沙發上廝磨著說了許久的話，藍湛才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魏嬰，之後若申請上雲夢大學，我能來跟你一起住嗎？」藍湛有些侷促地問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會付房租的。」

魏無羨爽快答應：「行啊，不過我不收房租，以你我的關係，包養你都沒問題。打掃會有外包終點工來，但碗和衣服要自己洗。」

「……」藍湛無奈地看著他，他就是覺得魏無羨會說出包養這兩個字來。年齡差距有時候真令人恨極。

「別把我當小孩子。」藍湛不滿地說。

「這我可不敢啊。喔、先講好，」魏無羨懶洋洋地攤在沙發上，伸出食指輕點他的鼻尖，笑著說：「不許天天做，否則我的腰受不住。」

「……」藍湛轉頭望別處，不回答他。

「藍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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