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為人類時因無聊的道德觀無法成為加害者的自己，成為吸血鬼之後獲得了完美的作惡理由———那是身為吸血鬼的本能，不進食的話他將會死去。

滿口歪理。

人類的規則再也無法束縛他，他將順應自己的慾望而生，如同飲緣壹的血讓緣壹充滿自己一樣，他也要將自己的一部分充滿緣壹。

巖勝分不清是身旁的花海還是眼前的緣壹更為美麗，也許緣壹的美更為莊嚴，他在緣壹身上留下數不盡的鮮紅印記，彷彿在他的身體綻放了無數名為慾望的花朵。

月光照耀下他的身體晶瑩潔白，宛如向他獻祭的供品，緣壹只是微微地喘著氣，喃喃唸著豪無意義的拒絕話語。

順從我，我將會答應你的願望。

於是緣壹不再抗拒，就為了那些不知感激的人類，向他這個惡名昭彰的吸血鬼獻身。

實在愚蠢，卻又非常緣壹。

緣壹是什麼呢？緣壹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詞，他會包容你所有不能見光的癡心妄想，不能與外人道的黯黑慾望，巖勝實在找不到如此接近神的第二個人，他甚至覺得，緣壹就是神本身。

緣壹是聖堂天頂的彩色玻璃，是撒在禮拜堂的溫暖晨光，是代替世人受難身上纏滿荊棘的神之子，而這個神正雌伏在他的身下，因他的愛撫而顫抖，因他的逗弄而迷亂。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如此觸碰過緣壹。

過去他在外頭縱情聲色的時候，緣壹總是待在大聖堂內祈禱，潔白如紙的他怎麼可能會想像得出有一日將會被自己的兄長所侵犯，如女人一般在血親的身下喘息。

巖勝欣喜地發現緣壹也會在他的愛撫之下嬌吟出聲，那使他像一個普通的人類，而不是永遠無法企及的神。

他伸出鮮紅的舌尖舔弄著緣壹胸前的果實，細長的手指挑逗著緣壹的慾望。

和我一起舒服吧，緣壹，忘記你的禱告，忘記你的神明，什麼都不要去想。

他沒想到成為吸血鬼後才能教給弟弟身為人類的快樂，他的聲音如同撒旦的低語，引領天使墮入慾望的地獄。

可能是他對這種近乎於瀆神的行為更為興奮，巖勝比緣壹更早充血而挺立，對著他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弟弟，坦露出他赤裸的慾望，他吻上那總是吟唱著祝禱的唇，將自己的性器抵在胞弟的大腿上摩擦。

緣壹的下身在他的撫弄之下變得潮溼黏膩，兩人的體液沾滿了他本不應該被進入的地方，巖勝放入了兩根手指，緩慢且執著地折磨他的身體。

「啊、...嗯嗯......」

緣壹輕聲低吟，潮紅染上他的雙頰，漸漸擴散到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巖勝沒有放過緣壹任何一個因未知的情欲而感到困惑的表情，身為人類時無法企及的東西，現在他要一個不剩的全部要回來。

「嗯唔、......呀啊...！」緣壹發出小小的一聲高音，手指無意識的攢住他的衣角，巖勝馬上執拗地持續刺激他剛剛碰觸到的地方，享受著他求饒的聲線，讓他只能無意義地喚著自己的名。

「巖勝、哥哥......」

再多喊一些我的名字，緣壹。

這是抱多少女人都無法比擬的滿足感，吸多少鮮血都無法相比的愉悅。

待潤滑得差不多，巖勝抽出了手指，轉而將他硬挺的男根抵在那潮溼柔軟的穴口之外，他終於要和他雙生的另一半結合在一起，他緩慢的插入那柔嫩的肉穴，看著緣壹因從未感受過的質量感到苦痛的表情。

「很快就會讓你舒服了，緣壹。」

他說的話彷彿像個熟練的情場騙子，而巖勝並不因此感到心虛，他會讓緣壹感受到至高無上的快樂，讓他再也無法沒有自己，他們是如此的契合，本就應當是被繫結在一起的半身，他現在的行為只是讓他們回歸到應有的狀態，他要將那遙不可及的神之子拉入地獄，扯下他的翅膀，啜飲他的血肉，用人類的原罪褻瀆神靈。

緣壹的眸中映照出他醜惡的模樣，宛如一頭耽溺於肉慾的野獸，他將用他的慾望將緣壹填滿，他細薄的身子承受得住他的全部嗎？一定可以的吧。

巖勝緩緩開始抽動了下身，讓緣壹的瞳漸漸積聚起瀲灩的水光，他恨不得狠狠地撞擊他身上的每一吋，但還不行，他要讓緣壹臣服在他身下，用名為快感的劍狠狠刺進他的心窩，永遠無法癒合，囚禁他在慾望的牢籠裡。

巖勝的動作極其溫柔，眼睛卻綻放著妖異的光，他緩慢地吐氣，控制自己瘋狂的念想，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吸光了緣壹的血液，他突然想著自己身為人類的一生都被緣壹的光芒束縛著，他也要緣壹餘盡的一生被自己糾纏至死。

這才是公平。

緣壹苦痛的呻吟慢慢在他的抽送下變得溫潤甜膩，彷彿他真的有慾望一般，宛如聖潔的百合沾染了一身泥濘，他那代表著太陽的耳飾晃動著、輕掠過他散亂的髮絲，巖勝摟住他的腰，讓緣壹更加貼近自己。

「就算如此，你也會愛著我嗎？緣壹。」他在極近的距離中，對著緣壹的唇吐出氣息。

緣壹毫無一絲遲疑地回望他，「我一直都、愛著您……」

是了，如同你愛世人一樣，你怎麼會不愛你的手足，你的至親？

聽聞他的回答，巖勝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嫉恨，他恨自己的胞弟總是無差地兼愛所有人，他恨世人如此愚昧卻可以分得緣壹的愛，他最恨的是———如此醜惡卻仍被緣壹所深愛的自己。

緣壹會明白嗎？當他還是人類時，心裡就已經是鬼了，根本就不是他所想像中值得敬愛的兄長，化鬼只是一個形式，是最適合他的結局，他卻不思反省，現在還要將所有的醜惡揉進這世上最純潔無垢的靈魂裡。

巖勝扶著弟弟的後腦，強硬地吸吮著緣壹的唇瓣，讓他無法逃離自己，緣壹身上有著專屬於他甘美的血液香氣，令巖勝情動而迷亂，他開始大力地進出緣壹的身體，使緣壹的嘴角不住溢出破碎的呻吟。

「唔、嗯嗯……！唔嗯……！」

背德的愛慾是如此甘甜，一定比那伊甸園的果實還更為甜美吧？他們拋開了一切世俗的桎梏，兩人一起攀上了快感的頂峰，他將經年累月的愛恨全數射進緣壹的身體裡，但巖勝並不因此而滿足，他顧不得擦拭沾染兩人身上的體液，也不想將自己抽出緣壹的身體，只是將緣壹輕輕地放躺在他褪下的長袍之上，低下身將緣壹囚禁在他雙臂之間。

緣壹只是微微喘著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長，他的眸光還是如此的澄淨透徹，無法沾染一絲世俗的塵埃，如同聖潔的晨光照耀在滿地泥濘上，光不會選擇照耀的對象，總是無差別的溫暖所有地方。

「成為我的東西吧，緣壹。」

他居然將他長久以來恬不知恥的念想說了出口，那是他深埋心底最為幽暗的願望，在他甚至都不配被視為人類之後，才能堂而宣之的渴望。

巖勝沒有等待緣壹的回答，他知道，他的神明對他一向是有求必應，他又低頭攫住緣壹的唇。

──────────

當緣壹再度醒來時，他已身在教堂內的小房間內，其他修道士說他暈倒在大牢中，是一個穿著長袍戴著面具的青年將他抱了回來。

昨夜的旖旎繾綣是一場夢嗎？他掀開自己的衣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被清理乾淨，看著身上的點點紅痕，不知道該覺得失望還是慶幸，失望是失望兄長終究還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慶幸是慶幸兄長的罪孽只對著自己一人。

這樣就好了，若這樣哥哥就能得到滿足的話。

緣壹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姿，隱忍著身體的疼痛起床梳洗，一如往常地進行今日的禮拜，他的聲音仍然沉穩而平靜，戴著面具的青年坐在底下聆聽他的講道，就如同昔日往常那樣，他總是會帶著自己的妻子孩子來參加禮拜，他從不復誦禱詞，只是沉默地看著緣壹，直到他們一家被吸血鬼找上，緣壹一個人埋葬了他們的屍體。

緣壹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他們只是沉默的相視，在眾人讚頌天主的祝禱聲中，青年起身離去。

阿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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