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告诉我嘛…虎吉…到底怎么了？”我拉起他的手，面前白虎手掌上的粉嫩肉球现在摸上去已经变得满是斑驳的伤痕。我仔细打量起他的皮毛，手腕处的毛总是会被压扁，锁骨下的毛则不自然地分开着，似乎在他那身美丽的毛皮下系着什么东西。

“没、没啥！我在家自己做饭时候受伤了。”“你管这个叫受伤吗？”我轻戳了下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逃开那跟脆弱的手指。不会错，夏装校服和雪白的毛发可掩蔽不了胳膊上的淤青，贴近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与你无关！”他甩开我的手，低下头跑掉了。怎么可能嘛，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现在变得如此低沉。要说以前的话，他很开朗，也比较喜欢和大家一起玩，现在却如同换了个人，整个人宛若透明人一般，瑟缩在教室后排的一角，不与任何人往来。这次，一定要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行。

经过七扭八拐的巷道，我依着几年前曾经去过他家的记忆一点一点摸索着。面前这个老旧的小区大概就是他们家了。我回顾了下四周，几年前似乎还不是这般衰败模样才对，现如今不过才六点，小区里就已经没有在外面晃荡的人了。或许是小孩子因为课业在家写作业也说不定……我愈发感觉到奇怪，但我不知从何说起。是因为没有人生活的气息吗，还是因为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夏日该有的温度？我不清楚，但我一定要弄明白竹马现在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家在一楼，我不想敲门。如果是家暴，果然还是悄悄录下证据然后再说比较好。我绕到他们家的小花园，这个小区的一楼住户都会有一片花园，和一层地下室，他曾经带领着我在茫茫的地下室里玩了一整天的捉迷藏，下面的空间早已烂熟于心。不对、不对劲……不止他们家，这一排单元的一层人家的花园全部都枯败着，宛若几十年没有人打扫，栏杆上已经堆满了锈迹，就连杂草也变成了暗淡的枯黄色，没有一丝一毫生机。他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几年前我还记得他们有举行过花园选美比赛，那个时候满院子郁郁葱葱的小花小草，充满着欢声笑语。

大概就是这一间了。我看着面前的房间，和几年前一样仍然可以从花园一眼望去小区，装饰也几乎没变，除过上面肉眼可见的灰尘。他真的还住在这里面吗？整个小区的衰败甚至让我开始暗自怀疑有没有走错地方了。但很快，来自地下室的嚎叫让我确信是这里无疑。划破晴空的哭号自地下室响彻小区，看来是家暴无疑了。我小心地翻过栏杆，悄无声息地打开他们后院的门。地下室的楼梯就在不远处，只要我下去，然后就————

从阶梯下升上一颗虎头来，然后一点一点继续向上走着。他看见我，满脸的慌乱。“你快走，永远不要回来了！”他焦急地小声嘱咐我。“为什么，刚刚你……”他现在赤裸着身子，身上的伤疤一目了然。兽人受伤之后皮毛不会在愈合后的表皮生长，就会留下一道又一道或是粉嫩或是暗红的疤痕，而此时，他的双腿上已经近乎密密麻麻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网，甚至有些地方还在滴着血，满是铁锈的气味直扑鼻腔，我有些作呕。“你都成这样了！快和我逃走吧！”我拉起他的手，他却摇摇头，毅然决然地将我推到后院。“你先走。”“我不信！”我想要拽着他，奈何兽人的力气比我大许多，正当我们争执的时候，一股更加浓郁的血味儿飘了上来。

“怎么，让你取个东西这么慢……”那是一种沙哑的声音，充满磁性，不难听，但却充满著让人害怕的感觉。那是一头高壮的黑狼兽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混杂着油脂，铁锈的味道。我瘫坐在地上，是他身上一滴一滴滑下的已经变黑的红色液体吗？“原来是朋友……”虎吉推搡着我的力气一下子仿佛被抽干一样，瘫软在我怀里，不断地颤抖起来。“那你也知道把朋友带来家里的后果……”“不、不！我是自己跟过来的……”听到这句，虎吉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紧紧缩在我怀里，将我摁倒在地。“噫噫噫噫噫……”白虎口中的声音已经变成单纯的颤音了，我被他牢牢护在身下，而黑狼如同拎起塑料袋子一样，将我们拎进地下室。

我没想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虎吉，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家，与黑色的巨狼。

地下室已经彻底变了样子。漆白的墙面被浓厚的血污污染，上面还有着块状的内脏碎块。我忽然想明白那个气味儿是什么了，那是新鲜内脏破碎的臭气，此时因为闻多了，我甚至连最初的恶心感都已荡然无存，仅留下面对未知的恐惧。白虎被倒吊起来，铁制的皮鞭每一下挥舞都会让白虎身上的皮肤绽开一处，猩红的液体不时飞溅到我身上，甚至有几滴腥咸的液体会飞进我因为恐惧而闭不上的嘴里。不，这已经到了人间酷刑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选择吧，只要你能爬到门口，我就保证不伤害你的朋友，而如果你爬出去了，我就放过你们两个人。”“什、”如此简单？我不敢相信黑狼就如此轻易地放过我们。不过话又说回来，虎吉从小就擅长奔跑，他那双健壮的双腿虽然饱经折磨，但相比爬行出地下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呜！呜啊啊啊啊啊————”黑狼捏起虎吉的双腿，清脆的声响和他的哭号一起回响在整个地下室。不、不是吧……虎吉被放倒在地上，他的双腿现在已经彻底变了形状，那更像是两滩形不成形状的烂肉瘫在他的下半身上。刚才那轻轻的捏动，已经让他的双腿全部骨折了。虎吉睁着眼睛，开始一点一点向着地下室的大门拱去。“不、虎吉别动了！”黑狼把我抱在怀里，杜绝了我的任何挣扎。“放、放开我！”无论我怎么动，都不见得黑狼的臂膀有一丝动摇。鲜血随着虎吉的爬行刷在已经彻底漆黑的地板上，给浓厚的血块上填入新的一笔浓墨。不时有温热的新鲜液体刮开些许乌黑的血渍，扎进他那已如肉酱一样的双腿里。一下，又一下。

他终于摸到门框，再向前爬的时候，却被黑狼拽住尾巴。“不、不噫噫噫噫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虎吉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嘶吼起来。黑狼将他向后拖到了原点，地上留下了十条深深扣紧血渍里的爪痕。黑狼把他丢在地上之后，却不见他再有一丝动静。当他再度检查的时候，虎吉那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他大概已经疼昏过去了。

“你看我们家也没什么吃的，那就只好……”黑狼端起口蒸锅，直接将老虎的一只脚爪丢入蒸炉里，剩下的还连在虎吉身上。我痴呆地盯着那口锅冒出些许袅袅白烟，我已经闻不见血腥味，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相反，某种莫名的冲动开始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回响在血管内。

虎掌应该是蒸好了，黑狼将虎吉丢在我面前就出去了。地下室的门也死死关住了。我摸起他的双腿，健壮的肌肉现在已经彻底和骨头碎片混杂在一起，他应该是下半辈子也跑不了了。前提是他还活着……

我拱了拱他的脚爪，粉嫩的肉垫……

不、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饿……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我的嘴巴里开始塞进了些许肉。是熟肉，夹着被煮熟的血块。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血管内的轰鸣带动着身体下意识地咀嚼起来。不，不该是这样的……

我一点一点啃食着，鲜嫩的汁液开始还会随着一口又一口的进食而溅得到处都是，但过了会儿似乎就没什么动静了。虎吉一开始还会挥舞着胳膊张着嘴喊着什么，但当我啃食到他的膝盖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那双虎目无神地看着什么。

他可爱的生殖器怂在胯下，曾经一起开玩笑互相摸的物件此时被我撕咬，咀嚼。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闻不见，看不见，听不见。

当黑狼把我拎出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地下室，那里面已经干干净净，仅存一地骨头渣子。“招待不周……还行多多海涵……”

“谢谢，我想我大概过的很开心。”我茫然地回过一个微笑，呆呆地走出了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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