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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之夜

[db:作者] 2025-07-18 18:41 5hhhhh 1690 ℃

  记得这天是农历正月初五,通化城的支那人沉浸在节日与胜利的双重喜庆之中。

  我们的暴动在1946年2月3日,也就是正月初二那天,结束了。这一次暴动,我们根本是上了支那人的当。当时支那的国民党政府允诺,如果暴动成功,会在满洲成立日中联合政府。这个不切实际的允诺,对于滞留在满洲,处于战败的羞耻与绝望的日本人来说,无异于死灰中的一星余烬,都指望它能复燃,说不定会重新夺回满洲呢,大日本帝国也许籍此重新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即便有人明知这样的事,对于战败的我们来说,就象爬在玻璃窗上的苍蝇那样,但谁也不愿去怀疑。在精神上已崩溃的人们,哪怕是虚幻的稻草,也是要抓一抓的。

  暴动的大事,我没有参加,就算我参加了,也顶多是在通化的大街上多一具一文不名的死尸。当然,那些军人也没打算让我参加,他们认为我会成一块绊脚石,会打击士气。这样的暴动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愚蠢的盲动,因为我们就算暴动成功了,也就只能短时间占有通化而矣,整个东北地区,都是在苏联的保护中的。虽然我反对暴动,也阻止不了这些被冲昏了头脑的人们的盲动,却严格保守了这个秘密,没有象日奸林弥一郎那样,出卖自己的同胞;更没有傚仿前田光繁这个败类,堕落成支那人屠杀日本人的帮凶。

  这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自杀式的暴动,在撑了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完全溃败了,直接参加暴动的人基本被朝鲜人李红光支队屠戮殆尽,只有极少数人还有抵抗。大街上到处都是日本人赤裸的尸体,所有人的衣物,都被贫困的满洲人扒去了。我的这些同胞们,穿胸裂脑的,肢体断离的,肚破肠流的,总之是以各种惨不忍睹的样子陈尸街头。这里面偶尔也会看到几具年青女性的尸本,她们应该不是参与者,可能是上街寻找死去的家人时,因为悲痛绝望,矢去了理智,不顾支那军队的禁街令而被杀害的,雪白的躯体沾染着红色的血,格外凄楚。

  满洲人欢天喜地地过正月初五,小孩子们不顾大人的反对,三五成群地在街上嘻闹,捡拾发射过的枪弹弹头与弹壳,燃放鞭炮,鞭炮声与零星的枪声混在一起,相信鞭炮声,掩盖过了屠杀日本人的枪声。支那共产党的军队仍然在挨家挨户搜查幸存的暴动者,所有日本成年男性,无论是否参加了暴动,都一律带走,稍有反抗的,就会被当场枪杀,被带走的这些人集中关押在一起,在满洲零下30多度的严寒中,一夜就冻死了几百人……在这个时候,我也许能够稍微理解很多人在战败后选择自杀时的心态了。

  我没有被支那军队抓走,多亏了一副春联。这个说来荒唐可笑。2月2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一那天清晨,我还在酒醉的沉酐中,听到有人来敲门,动静很大。我昏沉着把客人迎进来,原来这是一个叫吴印举的满洲人,挟着一幅对联,拎着两瓶烈酒及一盒糕点,来给我拜年了。

  我和周围满洲人的关系处得很好,与他们交往时从来不趾高气昂的,哪怕是对一个乞丐【实际满洲国为维系王道乐土之形像,禁止民众行乞,流浪者与乞丐一般都被捉走当劳工】,我都会保持着谦和有礼,必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抢占了他们的土地,所以想在这片土地上生根,一定要有怀有感恩的心才行。不以平等的姿态建立大东亚共荣,就是做梦,可惜认识到这些的没有几个,多数人都是不可一世的以一等国民身份自居,特别是那些武夫!这也许是我们失败的一个原因吧。支那事变后,大部分满洲民众的生活开始变得困难,物资也相对匮乏,取消了甲类粮的配给,甚至连乙类粮有时都得不到保障,常常是半夜三更去粮店排队,排到天亮时,什么也没有领到。大米白面是甲类粮,属战略物资,专供可以服兵役的日本人【和族】食用的,普通满洲人吃了会被处以很重的刑罚。特别是到了战争的后期,我们这些文职人员每月的供给也都是甲乙参半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时常接济一下我所认识的人,为此,我令上层很恼火,却也结识了很多善良的满洲朋友。吴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铁路局的一个扳道工,因为受了伤不能正常工作,就只能领一半的薪水,家里有年迈的父母和五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老婆还沉疴在身,生活相当困难,常常入不抵出,我平时帮助他也是最多的,每个月的面粉基本都给了吴,大米不敢给,怕给他们家带来麻烦,但是我会让吴带着家人来我这里吃。

  我与吴相互拜了年,吴把拎来的烈性白酒和一小盒自家炸制的糕点放在桌上,看到我醉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的样子,就自己动手把旧的春联扯下去,再把新的糊好,然后就告辞了。我只记得横批是“新春大吉”。类似的对联,吴每年都要给我送来的,因为象满洲人一样过年贴上红红的春联,所以这些年来我没少遭到同胞们的嘲笑,但是这回谁也没想到恰恰就是这让我屡受嘲讽的春联救了我的命。因为支那人都有过年贴春联的传统,日本人与朝鲜人没有贴春联的习惯 ,所以支那军队在全城大搜捕时,凡没有贴春联的人家,都遭了殃,相对贴有春联的人家,就没有受到太多的扰动,我也因此躲过一劫,至少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喝酒。

  连续几次大搜捕过去后,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才逐渐安静下来,有的日本人家还不时传出低低的哭泣声。吴初一那天送来的两瓶烈性白酒,已被我喝光了一瓶,剩下的一瓶,我装进盛清酒的大玻璃瓶里,然后兑满凉开水,一点点喝。必竞,现在这种奢侈品很难搞到,所以必须要省着点了。大约九点多钟,我正在摆弄这个酒瓶时,有人轻轻敲门,敲门的声音很低很小心,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动静又这么小,应该不会是支那军队或满洲人吧?我打开门,原来是久保,通化国民高等学校音乐课教员,她的丈夫是关东军39师团步兵11联队的队长野田彦三大佐,野田大佐在关东军全军覆没后被苏联人俘虏,交给了支那军队,和其他被俘的二百来个指挥官一起关在通化监狱里,生死未卜,恐怕凶多吉少了。

  久保给我躹了一躬,说:“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长谷川君,真是对不起啦。”

  “没有什么,象您这样尊贵的夫人光临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请里边坐。”

  “不用客气啦,我是来向长谷川先生求助的,还好您在家没有被支那人捉走。”

  “夫人有什么事情请讲,我一定会尽力的。”

  “是这样的,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您过去帮忙。请不要拒绝。”

  “没有问题的。”我立即答应了下来。这个美女以前见到我,只是羞涩地略一躹躬就过去了,都不给我仔细端详她的机会,没想过她会有事上门来求我帮忙,我怎会不答应呢。

  “谢谢您了。如果方便的话,能找一点清酒吗?”

  “酒?有,正好还有这最后一瓶!别的还需要什么?”我兴奋地说。人人都知道我是个酒鬼,酒鬼岂能无酒,虽说是被我稀释了的烈酒。

  “太好了,别的就不需要了,麻烦您,去我家里好吗?”

  “是!”

  我抄起酒瓶,跟着久保,转过两个街口,来到她的家里,心里胡思乱想着她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一进门,就看见有七个漂亮女子,除了其中一人穿的是挺括的军服外,其他人穿着整洁的和服,在久保家的客厅里围着长桌跽坐着,桌上摆着一盆热气腾腾白米粥,一碟酸黄瓜和两碟鱼干,但是谁也没有动碗筷。大伙互相见了礼,我也在桌旁坐下,把清酒放在桌上。一下子看到这些美女,我真是有眼福啊,只可惜时逢乱世。

  这些女子,除了青木律子我不太熟悉外,别的人我都是认识的。

  下面让我绍下一下这些漂亮的女子吧。

  从女主人左侧开始,顺时针往下排。

  野田杏実,19岁,是这里最年青的一个,野田联队长与久保的女儿,长得十分清秀可人,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低低地盖着眉毛,其余的头发拢向后脑用丝带绑着。她是国立新京女子师道大学音乐系二年级的学生,要不是因为去年8月苏联人的入侵而停学在家,现在该读三年级了。

  池田香,23岁,池田纯久少将的女儿,第四课情报分析官,是这里唯一一名现役的准军事人员,即军属,级别相当于少尉,独立混编第131旅团中村植男少佐的未婚妻。

  青木津子,21岁,满铁株式会社职员,是个会计,未婚夫是铁道第三联队的一个中尉。

  渡边理惠,二十五岁,63师团渡边信介少佐的夫人,结婚才一年多点。

  细川弓子,二十八岁,铁道第三联队队长细川右卫门中佐的夫人。

  丸山麻衣,二十七岁,39师团参谋丸山健史郎中佐的夫人。

  藤田爱,二十七岁,108师团藤田诚一郎中佐的夫人,她是日本——朝鲜的混血。

  女主人野田久保是最年长的,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她有着令人吃惊的美貌和保养良好的身材,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与女儿杏実在一起上街时,常被人误会是姐妹俩,只是久保多了些成熟女子的韵致,身材较丰满而矣。她曾是司令部第2课的秘书,级别相当于少佐,退役后才去当教师的。

  黯淡的灯光下,除了杏実的脸颊呈现一点点玫瑰粉色外,其他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神情也很绝望,理惠还在小声嘤嘤地哭泣 ,我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知道久保把我找来要帮什么忙,所以很迷惘地看着大家。

  久保换上和服坐下后,对我说:“长谷川君也许知道了一些消息吧,我们的丈夫,都已玉碎了,除了理惠的丈夫渡边君和杏実的未婚夫小五郎是在进攻电信局时殉国的,别的人,暴动前就在监狱里被杀害了。日本终战,就已让我们感到绝望,这次暴动的失败,作为大和民族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又已破灭,我们,要追随自己的丈夫而去,所以,特意请长谷川君来做个见证。”

  “什么……你们…要自杀吗?”听久保这样说,我心里很沉痛。从开战的那天起,每一次战败,就有无数的日本女性死于非命,特别是天皇颁发终战诏书后,有的自己绝望轻生,有的被迫与家人一起自杀身亡,更令人发指的很多年青的女孩子是被发狂的男人强奸后活活砍死的!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让女人跟着一起吞服战争失败的苦果!

  “你们是女人啊,是大和民族的希望,应该活下来才是!这次暴动失败,不会影响日本未来,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给支那的南京政府做嫁衣,对目前的时局,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天皇陛下颁发终战诏书,只不过是为了让大日本帝国重新崛起的权宜之计,是给我们争取恢复元气的时间,你们这么做,是对天皇陛下的不忠!日本,需要女人,请为了大和民族的生生不息,一定要活下来,放弃自杀的念头吧!”我把头伏下,几乎都触在地板上了,试图劝说。

  “这些,留给其他人来完成吧。无论如何,这次的失败,我们做为帝国将校的女人,也难辞其咎,岂能苟活于世。大和民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玉碎是不二之选,请不要再劝我们了。”久保说话的声音很低缓也很坚决。

  即然她们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了。但我并不为自己的苟活而感到羞愧。活着就是希望。唐人杜牧说得好,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人死了,不要说希望,就是连幻想都没有了。

  久保把酒给大伙一一斟满:“感谢长谷川君给我们带来了清酒。大家,请慢慢地喝吧”说着拿起的酒杯。

  大家全都默默的拿起酒杯,举过头顶,敬过神,然後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兑了水的烈性白酒,依然很苦辣,口感显然不如正宗的清酒,有几个人还发出呛咳声。

  “那么,你们,打算怎样做呢?”放下酒杯后,我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这些女人们。

  大家一时没作声,只是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片刻,久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们,准备切腹自决!”

  “啊?要切腹吗?象男人一样?如果没有介错,是很痛苦的!”我多年前在吉野株式会社实习时,有个经理因为帐目不符而切腹,大约五六个小时才死,特别痛苦,所以对这些女子切腹的勇气感到惊讶。

  “是的,帝国的女人,应该如男人一般坚强。至于说的介错,”久保拿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放在案上,“这就也是我们所以要请长谷川先生来帮忙的一个原因。这把枪里只有三发子弹了,如果看我们中有谁需要帮助的话,”久保指着的自己的左乳房,“请对准我们心脏或头部射击……”

  我想,手枪应该用不上,因为枪声一响,没准会招来支那的军队的,这么晚了,街上很静,南部十四式的声音和稀稀拉拉的鞭炮声炯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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