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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邻家小仙女】(三十一)之遭受陷害的开始,2

[db:作者] 2025-07-18 18:41 5hhhhh 6040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脚下的地在动,同时听到身后突然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好像有人在背后冲我扔过来什么东西一样,耳边也好像略过一丝清风,再有好像有人突然在惊叫。我突然隐隐觉得情况不妙,还没等我多想,脚下突然向下陷,一瞬间我的两条腿就被一堆黏黏的东西卷住了!坏了!要出事!就在一瞬间,我本能地一把松开了手里的摄像机,拼尽所有力气,双手一把就抓住了系在腰间的安全绳!

  刚抓住绳子,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推力和吸力把我整个人向前抛了出去,然后从胸口以下就没有办法动弹了,呼吸突然变得特别困难,身边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要撕碎我的意识,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要死了!

  恐惧,极度的恐惧。呼吸,呼吸……我要死了吗?我在下坠,在窒息。好像看到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在冲我微笑。好亲密的笑容啊,太迷人了!那笑容散发出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人有一种抛却一切想要扑上去的感觉。扑上去就会拥有这种亲密,再不会痛苦,只有欢乐。太美了!我要占有这种美!就在我准备放手去占有这种美的时候,我突然认出,那是,那是张之桥!一瞬间,那美好的面孔瞬间变得扭曲狰狞,合着急速滚动的污泥像一张血盆大口铺面而来,即将把我吞没!我害怕,害怕!

  后来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没有太多印象了,只是记得我死死地抓住安全绳不放,后来感觉胸口套住了一个很有力的东西,一直牵着我向上提升,下身慢慢恢复了知觉。耳边很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喊叫,有个人影在我面前不停地晃。再到后来,那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是卞团长,他在用一条热毛巾擦我的脸。我怔怔地看着他,我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我能感觉出来我在发抖,很剧烈地在发抖。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一段绳子,记得有人把我背到了我的帐篷里,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昏迷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白生生的头盖骨,拉着丝儿的腐肉,好多人缓缓地从我身边儿走过,没有表情,不说话。那个躺在木板上的小孩子,还是躺在那块板子上,轻轻地从我身边飘过,依然毫无声息、毫无生气。一台摄像机正在从高空掉落,是我那台!妈呀可不能摔坏了,很贵的咱赔不起呀!得接住,拼了命也得接住!我正想迈腿扑过去接摄像机,结果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咣啷」一声响,我猛地睁开了眼,原来是场梦!

  看不清东西,就只能看清到处是白色。「醒了醒了!」听这声音好熟悉啊,这破锣嗓子,应该是,是大刘吧?我费力地睁大眼睛看这是哪里,谁在我身边,第一眼居然真看到了大刘!旁边站着卞团长还有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卞团长听说我醒了,马上靠到床头,「林导,谢天谢地你可算醒啦!你昏迷了两天啦!」「卞团长,两天了?我的摄像机呢?」现在感觉好像舌头都不是我自己的,每说一个字都特别费力。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此刻我最惦记的是我的设备,里面有素材呢得赶紧编完报道发出去,我感觉这次的险情跟之前都不一样,可能要严重得多,这个时候必须尽快出稿!

  「林导,先好好休息吧,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而且受了惊吓。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卞团长安慰我。「卞团长,让小勇把我的摄像机拿来我想看看拍的素材,给我讲讲抢险情况我赶紧报出去再歇,用不了多少时间。」我舔了舔嘴唇,还顾不上跟大刘打招呼,赶紧跟卞团长说。

  一听我这话,卞团长突然不说话了,我明显能看到他的嘴唇抖动了几下,眼睛里好像含着泪,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怎么了卞团长?出什么事儿啦?」卞团长声音哽咽地低声说了一句:「小勇,小勇不在了……」「不在啦?什么不在啦?」一听卞团长这么说,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林导,别急,现在什么也别说,我给你讲你听。」接着,卞团长给我讲了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

  抢险第一天,正如我所预料,我去拍摄的地点发生了自灾情爆发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泥石流,流量和流速空前。尽管之前对那个地方进行了预先考察,可是谁也没想到险情会突然恶化。当时我和小勇分开后,我去拍摄,小勇去完成营救任务。我选择的那个拍摄点是个制高点,可以说角度是最好的,视野也最开阔,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除了脚底下那块石头连着的地方,其他地方完全突出于其他边缘位置,正好处于冲击力最强的顶端。那天最凶猛的一股泥石流比专家预判时间提早了2 分钟,因为近期的阴雨天增强了流速、加大了流量,就在我站定位置不到40秒的时间峰头就过来了,正面冲击了我脚下的石头,一瞬间就把那块儿突出的地方铲平了!当时泥石流已经把我淹到胸口了,如果不是我拼死抓住安全绳没有被卷进去,我恐怕已经遇难了,可以说我能生还是个奇迹。

  老天爷把幸运给了我,可是没有眷顾小勇。分开后,小勇和其他4 个战士负责接应被困群众。时间太仓促安全绳又有限,为营救群众,他们5 个人把腰绳让给了别人,再传安全绳下去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卷我的那股泥石流,把小勇和其他4 个人直接就卷了进去……十余户村民除7 名儿童获救,其他人全部遇难,救援宣告失败……两天里,遇难人员遗体陆续被找到。5 名战士的遗体,3 个已找到,2 个下落不明。小勇的遗体在我苏醒前6 个小时刚被找到,正在太平间进行清理……至于我的摄像机,至今不知去向。

  听到这儿,我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忍都没忍住,用手狠命不停地抓着胸口,「啊」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又是人命,人命呀!我的反应吓住了现场所有人,还是大刘反应快,第一个伸手按住我抓胸的手,「强子,冷静,冷静!」「镇静剂,快!这种身体状况不能太过激动!」身边一个医生一看我的反应紧着就是让护士准备镇静剂。几十秒之后,药起效了,我慢慢静了下来。也许是反应太过激烈,也许是那段时间身体确实太虚弱,没多久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大刘。真难为他了,估计一直就没合眼一直守着我,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醒了,紧着就是按床头墙上的呼叫器。随后医生来了,给我做了必要的检查。「没事儿了,就是身体还是虚,一定要好好静养休息好,千万别让他太过激动!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们。」医生嘱咐完大刘就出去了。

  「兄弟,悠着点儿,可不能再激动了啊!」大刘一边给我把被子盖好一边说。「张台实在脱不开身,让我赶紧过来照顾照顾,你这次真是命大呀!可把我们大家给吓坏啦!」「没告诉我妈吧?」我问大刘,就怕我妈知道了担心。「没有,咱妈那么大年纪啦哪能告诉她呢!我来之前都问明白啦,你没有外伤,就是体质下降再加上受了惊吓晕过去啦,其他都没事儿,肯定也就不告诉她老人家啦。」「卞团长呢?」「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呢,人家把卫生员留下了,让咱们有什么需要跟卫生员说,他一定满足。另外那个你们说的小勇,明天追悼会,他去打点现场去了。」「设备呢?还没找到吗?」我虚虚地又问了一句。

  「别管那么多啦,现在赶紧把身体照看好就行啦!张台说啦,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用管,尽快恢复身体。」大刘一边给我盖好被一边说。「你说你,啊,我听大夫说你现在极度虚弱还营养不良,血糖偏低。这些天你是咋的,不吃饭?话说就这状态能扛动设备?还有,这手咋还伤了呢?你平时不是挺小心嘛!」我没说话,还是感觉浑身无力,实在不想说话。

  「我手机呢?给小洁递个话,说我忙完这边的报导任务就回去,让她别担心。」我低声说。「知道啦,哦大夫说啦,总输液不是个办法,今天开始能吃东西啦,想吃什么就说话,除了辛辣的什么都行!」大刘说。「大刘,身上有5000没?先借我,我这儿钱都是公家的动不了,回台里我的补助下来了还你。」我问大刘。「有,干嘛?」「明天去参加小勇的追悼会,慰问一下吧。」说话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小勇在我身边儿帮我提架子的情景,感觉很心酸。尽管这段时间死人看多了,已经变得麻木了很多,可是毕竟这是身边认识的人没了,心里还是特别感触。

  「快省省吧!没这个必要!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呢,再说又不是你把他推进去的,你自己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万幸啦,快别再瞎作啦!」大刘一听我说要捐款,直接就给我顶回来了。突然觉得大刘这话说得太没人性了,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呢?人都死啦,捐款也是个对家人的安慰呀!「给借不给借?痛快点儿放个话!」一下子什么都不想跟大刘多说,直接噎了大刘一句。

  「行行行,我借,我借还不成吗?为你好呢,还跟个倔驴似的……先起来吃口饭,20分钟以后换药,他妈的饿死我啦!」大刘一边说一边帮我把吃饭的小餐桌支好,把饭菜端了上来。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平时都是我爱吃的,大刘这小子没白跟我混,知道我爱吃哪一口,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吃不上什么东西,原本应该是拼上身上全部的力气一番狼吞虎咽才对,可现在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看着还想吐……

  「大刘,你吃吧,我没胃口。辛苦一下把钱帮我准备好,我想睡会儿。慢慢吃。」说完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太累了,就是睡觉脑子都没停过。总也睡不踏实,现在就是在医院里躺着,还在惦记报导的事儿,惦记着我的设备。此刻还多了一层惦记,明天小勇的追悼会,一定要参加,送他最后一程。就这样,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睡着以前隐隐听到大刘的说话声儿:「咋又睡着啦?啥也没吃,大夫他真没事儿吧……」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大刘还在旁边床上睡着呢,我已经醒了。就是这么个奔波劳碌的命,生物钟就给上到了早上6 点。试着慢慢坐起来,感觉整个身子好像被抽空了,一点儿气力都没有。稍事歇了歇,慢慢走进卫生间蹲厕所。估计是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也拉不出个什么,蹲了一会儿我又慢慢挪回了床上。

  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了动,出了一身虚汗。看来这身体是真虚,回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些吃的东西,感觉有了食欲,就铺好单子,拿了些吃的简单吃了几口。正吃的地儿大刘醒了。「我靠你丫总算活过来啦!那些都是凉的,你等等,我给你热点儿饭去!」说着大刘翻身下床就准备热饭去。「不用不用,我垫两口就好。这些天辛苦兄弟啦!」我跟大刘客气两句。「快别说这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想吃啥说话,我张罗去。」「大刘真不用,小勇追悼会几点开?」「上午10点,还早呢,你再躺会儿。地方也不远,卞团长待会儿派车过来接咱们,你就别操心啦。哦,钱给你准备好啦,点点。」说完大刘顺手从枕头下面掏出个纸包递给我。我把钱数好放好,也没再说什么,就是靠在床头休息。刚恢复点儿精神,上午还要去参加追悼会,养养精神。

  又过了些时候,估计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了,我起身简单拾掇了一下自个儿,换了身儿干净衣服,上了卞团长派来接我们的车前往追悼会现场。一路上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车窗外闪过的一切。不觉来这儿已经半个多月了,这里的山水在阴郁天气的映衬下显得非常凝重,很衬托此刻的心情。我长长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草气,很清新。

  到了会场,卞团长亲自出来迎接我们。没有太多交流,因为此刻有足够的伤感。看到捐款台,我先把钱交了上去,然后转身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小勇的遗体:已经化过妆了,穿戴着全新的军装,虽然已经牺牲了,看着还是像活着时候一样英武。慢慢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特别想摸摸小勇的脸。于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勇苍白的脸。冰冷,感觉不到皮肤的弹性,没有生气。

  脑子是空白,甚至连断了线一样的泪水是怎么掉落的都不知道。半个月前,送走了张之桥,现在是小勇。都是多么善良正直的人呀!老天爷,你,你能收点儿大奸大恶的人不?这两个人都是好人呀!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些好人死去?为什么,为什么?

  实在没有勇气再待下去了,感觉喘不上来气,太压抑啦!等不及集体告别了,「兄弟,珍重!一路走好!」低低地跟小勇道了声别,弯腰鞠了三躬就此别过小勇,我转身就走出了祭奠大厅……

  回到医院,我的心情还是平复不下来,坐在床上休息时眼前总是有两个身影在晃:一个是张之桥,另一个是小勇。他们好像都在跟我说着什么,从口型上我猜是在嘱咐我什么,可是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也许,也许他们是在向我诉说他们的不甘吧?我想好了,我要继续坚持下去。

  「大刘,正好你来啦,明天咱们开工吧,报导任务没完呢。」我转头跟大刘说。「你带设备过来了吧?我的设备到现在还没找到,不能耽误报导呀。」大刘听我问他,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强子,别操这些心啦。明天咱们就回台里,张台让我过来把你带回去。」大刘说得很平静,丝毫不像平时说话时候那种大大咧咧。我紧盯着大刘的眼睛,想读出些什么信息,可是我失望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回去?报导任务还没完呢,这还有好多事情……」「好啦强子,」大刘突然打断我的话,「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问不要想,等回了台里再说吧。张台在台里等你汇报工作呢。」大刘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整理东西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大刘有些反常,隐隐觉得好像出什么事儿了,而且直觉告诉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天一早,我们和前来送行的卞团长道过别就直接坐飞机回北京。一路上大刘话很少,完全不像他一贯的风格。我也不想说太多,昨天晚上卞团长感谢我这段时间在这里所做的报道工作还有为小勇捐款送行,临了告诉我摄像机无法找到了……整个晚上我梦到的全是我的摄像机,这些日子都是它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能够完成报导任务,可是现在设备没了,我的心里特别不好受:作为一个士兵,我把枪丢啦……

  从早晨一出医院的门,特别不想闻到当地的味道,一闻到我就会想起张之桥和小勇,所以特意跟护士要了个口罩戴上。直到回到台里我才把口罩摘下来,张台一直在等我们,所以我和大刘直接奔张台办公室去了。

  见到张台时候,突然感觉特别心酸,送我走时候那种悲凉突然回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和思想上的煎熬,瞬间特别想哭。「张台,我,我回来了。」我极力克制着这种情绪,尽量将声音发得正常些。「哦,强子回来了?坐下休息会儿。」张台看见我就是招呼我坐下。「张台,先跟领导汇报一下这次报道任务的完成情况吧。」张台点点头。

  我就这次出去的情况捡主要的给张台汇报了一下,临了我把设备情况跟张台做了详细汇报:「这次出去跟设备科领了一台新摄像机,80盒迷你DV带子,20盒大带子,三脚架一个。带子架子完好无损悉数带回,摄像机,摄像机因为保管不善,遗失。设备丢失是我工作失职,我承担全部责任。一切按照台里设备相关规定处理,我没意见,请张台指示。」这次出去,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那台跟我走过这些日子的设备,因为它我活儿干得连我自己都很满意,本来想完成任务以后好好给它做个全面的养护,可是没想到……

  「强子,情况我了解了,目前咱们台灾区现场报道的工作已经全面停止了,你也不用担心后续工作。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设备的事情先不说,」张台停了停,「鉴于现在问题的严重性,台里也有压力。这样吧,你也辛苦了,处分就当是放长假吧,这段时间什么都不用干,好好休息。」张台说。

  处分?一听这两个字我头「嗡」一下就懵了。这是咋回事儿?「张台,我有点儿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不是说设备先不说嘛?您刚才不是说,不是说我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嘛?这处分,这处分是怎么回事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知道这两个字是哪路神仙安排在这个节点出来的。

  「这几天你都没关注新闻动态吗?」张台听我说完很意外地看着我问。「从我出事儿到现在我基本上都在医院处于昏迷状态,了解不了情况,大刘知道这个情况。」张台看了看大刘,大刘点点头。「你过来,看看情况吧。」张台把显示器挪到我面前打开网络搜索引擎让我看。不看还好,一看,我被界面上的信息吓住了!「『脱机』导演林志强已撤离灾区一线,『丢枪弃阵』待处分」、「林志强已返回所在单位等候处分」……再看看,新潮、搜图、广益一堆国内知名网站居然还有各种专栏和贴吧,我,我成头条了!再按照时间排序打开最早的报道,一则视频文字报道让我目瞪口呆,顿时没了反应:画面是我掉入泥石流那段。好像是噩梦重现,但是换了角度:是个长镜头,拍得还是很有水准,从我抱着摄像机冲上那个制高点开始,一直到我拼死抓住那根安全绳,后边持续了几秒就完了。但是,视频后边居然是加了强调圈的慢放,就是我松开摄像机两手抓安全绳的画面!再看下面的说明文字,我都快气疯啦:同在一个新闻单位,某某电视台记者张之桥为完成报道任务敢为当先,关键时刻用生命保护报道设备成大义。身为栏目主编,其同事林志强为出风头申请前往报道一线,紧要关头贪生怕死,背离职业操守丢弃公共财物力求自保愧对英灵。看着这些话,气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抬头看着张台,「张台,这些不是真的,这是污蔑,污蔑!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此刻我突然觉得胸口好像堵上了什么东西,出不上来气,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强子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张台看我反应不对,示意我坐下。近半个月的劳累和刚才看到的信息瞬间击垮了我,我一下子瘫软在了张台的椅子上。大刘一看我不对劲儿,紧着就是把我扶到了沙发上。

  「强子,你先克制一下情绪,现在事实都还没有了解清楚,我一直等你回来想问问你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现在视频上看你是的的确确主动放弃设备的,这无可厚非,当时情况太危急我完全理解,你这么做是对的。如果张之桥能像你一样做,他就不会走。」说到张之桥,张台声音突然哽咽了。

  「我相信这里边一定有误会,情况肯定不是报道上说的那样。目前鉴于报道的影响,广电局介入了情况的调查,公众舆论压力,内部决定要给你处分。这个决定我一直都是坚决反对的,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做这样的决定太草率!你先别急,接受调查这段时间你先不用干任何工作,静心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你受累了,部队领导跟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干得不错,先调整一段时间,咱们一定把情况调查清楚。」张台尽力平复我的情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怎么办,只是呆呆地点点头。

  「大刘,这样,你现在把强子安全送到家。强子,总算有惊无险安全回来啦,赶紧给家人报个平安,免得大家担心!」张台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是呀,从醒过来到现在还没看过手机呢。想到这儿,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想看看,关机。一想有几天没充电了,又装了起来。勉强站了起来,跟张台打过招呼拿上东西准备回家。

  刚走到一楼门口,突然被眼前一片光照得睁不开眼。是,是闪光灯!我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了脸,以前是我拍别人,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晃眼!听这快门儿的声音估计设备不少,不知道这是干嘛。「林志强,请问你本人对丢失设备一事作何感想?」「能谈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吗?」「你怎么解释你和张之桥之间的差别?」「面对舍命报道灾区一线情况的张之桥你是否觉得自己有失职业操守和道德?」「作为一个栏目组的主要负责人,你对你和张之桥的表现如何评价?」……我竭力稳定住情绪,尽力躲避突如其来的骚扰和揪扯。

  听这些提出的问题,我第一判断应该不是主流媒体主体报道力量,应该是娱乐记者。我这个事情是个人行为,也没有触犯国家法律规定,不至于劳动主体报道。话说回来了,眼前这群人肯定不是善茬儿,动机也不是什么好想法,就在我尽力躲闪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拉扯。十几分钟前在张台办公室看到报道时给我带来的怒火一下子被这样无端的质问和恼人的拉扯给激起来了,就在那一刻,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候会动手打记者了。怒火在极速考量着我的忍耐底线和理智极限,快忍耐不住了,现在我需要尽快回避这些垃圾!在挣脱了所有拉扯之后,我快速往楼上大刘办公室跑,大刘和几个保安拼力挡住了这些货……

  进了大刘办公室,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按开审片用的电视,先看看一套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如果一套没事儿,事情就应该不会很严重。等我看到一套的画面,我彻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要有涉及灾区的报道,必定同步报道我这破事儿。坏啦!

  我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插上充电器准备开机给小洁打电话。凭我的直觉,我隐隐感觉这事儿会影响小洁。我得给她打电话提醒她一定要小心。再有,我得告诉我妈千万别担心,我能解决这个事情,虽然现在脑子是空白。刚打开手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4800多条短信,1000多个未接电话!整整一分钟,我的电话被噼里啪啦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充斥着,因为信息量太大,提示音时断时续,跟我的思维简直是高度同步……

  我大概看了一下,大多数电话都是未知号码,再下来是小洁的电话,200 多个!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未知号码就拨过来了,我本能地接了起来:「喂,是林志强吗?我是《新都报》记者,请问你对丢失设备作何感想?听说你已经返回电视台,你将因为严重失职接受调查和处分是否属实?你能就此解释……」没等对方说完我赶紧把电话按掉了。刚按掉马上又一个未知电话就响啦!坏了,我的号码肯定被泄露给媒体啦,这电话,不能接啦!我紧着就是关机,我感觉我快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了。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我,我怕!在灾区的时候,我天天都能见到死人,有些来不及收尸的就摆放在我帐篷外。我这么怕死人的人当时我没怕过,可是此刻,我觉得脖颈上有个绞索在慢慢收紧。风口浪尖,我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还是全国范围国家媒体高度关注!高度关注还是极度负面的关注,别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就是在事实还没有澄清之前,全国老百姓的唾沫也能淹死我呀!

  越想越害怕,我隐隐感觉我在发抖。

  门突然开了,进来个人,是黎主编。看到我,二话没说一把就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松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满脸是泪!「强子回来啦?伤到哪里了没有?怎么憔悴成这样?」黎主编一边焦急地问我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和脸。从她的眼里,我能看出那种最真的关切。那分明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爱,一种无法解释的感情。这种爱和感情决不能用曾经的做爱去理解,因为在此刻,这是亲情的爱在表达,简单到没有智商没有思维我都能感知到。

  「我,我还活着。」我喃喃地说着,同时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我冷。」我没说假话,此刻心里是真得冷……黎主编一把把我的头抱在怀里,从她颤抖的手抚摸我的感觉和头顶头发上点滴的感觉,我知道她落泪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没事儿啊没事儿,有公道呢有公道呢。谁也不能伤害你,不能!」黎主编不住地抚摸着我安慰着我。我一把把她紧紧搂住了,此刻我觉得我很弱小,只有这个女人能保护我。对我的屠杀就在外边,尽管我知道作为男人,我该显示出我男人的一面了,可是却不自觉地躲到了这个此刻让我觉得所有风雨都能给我挡在外边的女人身后。

  「我,我冤枉……当时,当时……小勇,小勇……」我已经语无伦次说不出像样的话了。黎主编抱我抱得更紧了,无论是我的恐惧还是我的愤懑,此刻让我表现出的只有极度剧烈的颤抖。黎主编显然感受到了,「强子不怕,不怕啊!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我累,走不了……」我喃喃地挤出一句。「你在沙发上躺着先睡会儿,我跟大刘想办法把那帮门口的畜生赶开送你回家,啊!放心,我马上回来!」黎主编把我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躺下,又给我盖了个毛巾被,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等我入睡。也许是遭遇的打击太大,也或许是近来我真得太累,没几分钟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大刘摇醒了,黎主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包,拉开拉链儿里面全是各种衣服,还有鞋袜。她帮我找了一身儿特嬉皮风格的衣服,把我身上原来的衣服换掉,又找了个特玩世不恭的帽子戴上,简单帮我把我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大刘把已经魂不守舍的我搀着钻进台里的道具车,从台里的道具出口出到了大街上。已经是深夜了,路上车不多,没多久就到了我住的小区。快到单元门口时候,大刘录棚练出来的好眼力,一眼就看见门口不远的地方至少有两拨人拿着灯光录音摄像设备候着呢……「不行,这儿下去了就靠我们两个应付不了,先去我那儿,走!」大刘停也没停一甩把把车拐出了小区直接奔他家去了。等刚进小区门口大刘就觉得不对劲儿:「快报」频道的采访车停在他家单元门口,车里明显有人有设备……「这他妈不是惊动了国家安全局了吧?!我这儿都看上啦?不行,先得找个地方躲躲。」大刘紧着就是把车往小区外边儿开。

  此刻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感觉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我被世界抛弃了。「去我家。」黎主编想都没想跟大刘说。「走着!」大刘应了一句开车就走……

  深夜了,路好走,没十分钟车就开到了黎主编住的小区。还真别说,四下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安全的。趁着夜色,黎主编帮我拿好东西就下车上了楼,一进门黎主编「咣」一声就把门紧紧带上了,大刘紧着就是开车离开免得被那些垃圾发现。

  进了门,黎总编放下东西把我扶在沙发上就是忙着给我找出我当年和她好时候在家穿的睡衣裤。第一眼看到时候眼泪就下来了,离开她的这几年,她没忘了我。黎总编看着我只是摸了摸我的脸帮我擦脸上的泪:「你的衣服,我留着呢,人走了时长不短的看看我也好有个念想……赶紧去洗澡吧,解解乏。」说完了又扶着我去浴室洗澡。

  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知道身边谁是真心为你好的人。此刻,可以说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我从来不认为做过爱的人就是爱人或者能信得过的人,尽管我有负责的心。我和黎主编做过多少次爱已经根本数不清了,可以说在一起两年,我们就是没证的夫妻。黎主编人都是我的,甚至曾经一度我都想让她怀上我的骨肉,然后跟我走完人生后半程。可是命运就是这样,一前一后给我安排了咪咪和小洁两个让我魂不守舍的女人,又安排了黎主编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在我身边。于是,黎主编成了我曾经上过床无话不说最知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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