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版麦田的守望者】

　 （3）

　　这段时间我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发现自己一小部分乐趣是发掘别人道德上的毛病，但盼着别人倒霉，谢天谢地，我应该不是那种人。以后不说废话了，至多在正文内容里吐槽，努力做到公平公正理性吧。

　　我从超级附近拐了一个弯最终还是回到宿舍里。宿舍空无一人，不用多说，那些家伙肯定是去超市的三楼溜冰场去了，每到星期五晚上，学校里的女孩都会去溜冰场放松一下，而宿舍那些好色之徒也有了有机可乘，在教那些女孩溜冰时大可以放手放脚光明正大的揩油。

　　我一进宿舍，身体感到一阵舒适，一种很快意的从头到脚的温暖舒适，他妈的，谁开空调不关，放着暖气又没人吹浪费可耻。我脱下正装解下领带，松了松衣领上的钮扣，然后把包放在书桌上。

　　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打算从里面掏出课本来，无意中发现汝辉的桌上有气球。

　　每逢周末我都会和汝辉去做兼职，有次去做兼职时由于自己疏忽发现自己把所有那些混帐气球和打气筒都弄丢了，倒霉的还在后头呢。在回校的地铁上，我那天的兼职收入全被人偷走了。

　　众所周知，广州三号线是最拥挤的地铁线，当时我把钱放进书包里，背着它拼命地挤入地铁。后来在出地铁站后，我发现自己肚子饿了，所以我来到一间面包店里，在橱窗上看上了一块小巧玲珑的小蛋糕，它不但看起来好好吃，而且主要还是做得很好看。顿时我的喉结跳动唾液往下咽，正准备将它买下来。

　　他妈的，我解开书包，发现书包的链子被人拉开了，我心里一紧，慌张地找了许久，翻来每一层，钱包不翼而飞，不用多想，肯定是被人偷走了，他妈的，该死的扒手！

　　我看着汝辉桌上的气球，心情闷了很久，随后我才拿出我正要想看的那本书，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在海兴，每个宿舍房里都有十四把椅子。我坐一把，在我的隔壁的是刘慈，刘慈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稍后我会再讲，就是他让我知道奶水沉淀一晚上会变浅红色。那时的我才十八岁，对女人，性知识都很冷淡，当然我不是故作君子，也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从潜意识里我觉得女人有点脏，心里对女人有恐惧症。可谁能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居然会写黄文呢。闲话少说。

　　我看的这本书是我从图书馆里误借来的。我不知道你们读大学时的图书馆有什么规定，反正海兴图书馆就规定：必须有借书证才可以进去，而且进了之后，还要拿一块四方板，是一种透明的塑料做成的。这是以前的事，现在听说进图书馆要有学生的饭卡，哈哈，都是刷卡进去的，真他妈恶心！

　　刘慈总喜欢老在图书馆催促我，我回到宿舍时才发现自己借错了书。匆忙间我拿了一本《历史经济学》。我本以为这是本烂书，其实不是，写的挺不错。我这人文化程度不高，不过看书倒不少。我最喜爱的作家是鲁迅，其次是钱钟书。在我进海兴前不久，我高中的女同学送了我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作为我的生日礼物，而我却记不起她的生日，虽然她告诉了我。

　　女同学送我的那本书，我来到海兴之后才看，里面关于青春的忧伤，讲的是一个男学生叫度边彻是怎样爱上了一个漂亮的、脸上满是忧郁的叫直子的姑娘。后来那姑娘自己上吊死了，原因是她忘不了过去。在这期间，他还和一个名字是绿子的女孩有过来往，这故事对于当年有着文青病的我来说，确实是把我迷住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心里最爱看的是什么书，就是是那种很压抑的同时必须唤醒我以前有过的记忆，而且末尾一定是充满悲剧的。我看过不少作家作品，象鲁迅的《祝福》，钱钟书的《围城》，看他们的作品时总会发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也看过不少现代黄色小说，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老觉得那些人都是意淫狂，动不动就啊啊啊哦哦哦自嗨凑字数。黄书又不是科普书，没必要写得那么具体。可是后来我写时却不得不那样去做，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不爱写那些的，我总觉得性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占据的位置非常小却又不可缺，但没必要把性爱过程写得当色情电影来看，在我未写之前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不得不遵从，原因是自己的剧情不够，拿黄来凑（包括凑字数，在两三千字其实可以讲述得很完整，奈何功力不够），其实我真正想写的就是我之前贴别人的文章像《借种》《情感的迷失》《乳来伸掌》之类的。

　　在海兴念书的时候，我唯一一次花钱买实体书，而且还是二手书，那本书是余华着的《活着》，当时我看了这本书激起了我对文革的憎恨，尽管我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在父母亲嘴里也很少提到那段历史，从他们嘴里听到的竟是关于生产队与那段岁月的艰苦。

　　我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恨那个年代，后来我总算明白了，我他妈不过是受了文人的蛊惑，以前我不明白中国的明朝开国皇帝受到那么多人推崇，是平民出身？还是维护正统？

　　都不是！

　　明太祖与伟大的毛主席以前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懂了，知识分子太清高，不好管，就得把他们关进笼子里，抽上一鞭，向主人摇尾乞怜，要他们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清谈误国。

　　而现在关于那段历史，官方并没有正式开放，只有一些文人自述，包括一些导演也在讲述，譬如陈凯歌写的《少年凯哥》还有与他老爸拍得《霸王别姬》。真正关于那段时间是怎样，我们无从得知。不过说实话，陈凯歌的文笔比多数从事写作的人要强，这点倒是真的。

　　所以当我看了余华的《活着》后，当初我一直想写那段父母辈生活的时光已经没有了冲动，我相信没人比他写得更好。

　　我将书摊在桌面上，信手翻来那本《历史经济学》。这本书我早已看完，但我想把某些部分重新温习一遍。我还只看了三页，就听见有人掀开淋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原来宿舍里居然还有人。

　　我稍微抬头一瞥，竟然是任路兵，住在我们303宿舍里的靠近窗户的那个家伙。在我们这个公寓里，浴室和卫生间是分开的。可是，门上的玻璃都是透明的，不过大老爷们也没把当回事。

　　但对于那时还很保守的我，是不愿在浴室洗澡，宁愿在厕所里洗澡也不愿别人看光我的身子。在刚住进这里的时候，我是看到了来自安徽的刘伟的阳具，很丑陋，毛多又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他的阳具软绵绵的埋在他的草丛里面，几乎把他的阴茎遮住了，阴毛多，杂，乱，长，显得阳具短小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阳具在没有受性刺激时，总会以这种形态保护自己。

　　男人的阴毛不像女人爱美，她们可以修剪又可以剃光，所以当我第一次看陌生的黑糊糊的下体时，小心脏受不了，羞得自己赶快去洗眼睛怕长针眼。

　　任路兵穿着三角裤就走了出来，我没有多看他下面，集体生活过得久，很多东西也就习惯了，我以前看着汝辉隔着内裤也察觉他那话儿很大，用手机拍了下来比划着。

　　我没想到他会来到我跟前，其实这样讲也不错，除了我他还跟谁要好呢。任路兵一天到晚总要跑过来我这边找我很多次。也是除了我之外，整个宿舍里恐怕只有他一个没去找美眉。他几乎哪里都不想去，除了去网吧玩游戏，其他时间都窝在被窝里看网络小说。他是个十分古怪的家伙。他是那种圆肩膀、个子极高极高的家伙——差不多有1米78左右——牙齿脏得要命。

　　那副牙齿象是黄金大便似的，真是脏得可怕，而且牙缝里塞满肉屑，你要是在饭堂里看见他满嘴嚼着玉米或鸡腿什么的，简直会使你他妈恶心得想吐。此外他还长着满脸的粉刺。不象大多数人那样，在额头上或者腮帮上长几颗，而是满脸都是。不仅如此，他还有可怕的性格。他为人也近于下流，时不时在宿舍里光明正大地看A片，我就是这样被他带坏的。说句老实话，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可以感觉到他正站在我椅子背后的淋浴台上晾衣服，他发现鹏飞在不在屋里，高兴地要死。他把鹏飞恨得入骨，缘由是鹏飞有一次开音乐，放着那首《纤夫的爱》，可没把我们十几个笑死，尤其是唱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小妹妹」肉麻的话语伴随他爽朗的声音，宿舍十几个同时一哄大笑起来，并且也跟着唱。

　　任路兵这时却莫名其妙地发火了，而且还和鹏飞吵了起来，差点就打起来，由于任路兵那时爱看黑道小说，他的中二病又犯了，在被宿舍长拉开以后，他豪言壮语道，「你信不信放寒假离不开广州！」

　　有了上次仇恨，任路兵只要看到鹏飞在宿舍的床上，他就不会过来找我，而我是睡在鹏飞的上铺。在那次的事件中，他惹恼了很多人，同时他也把很多人都恨得入骨，几乎可以这样说。

　　他晾完衣服以后，走到我的下床铺旁，也就是他讨厌的鹏飞床上坐下，双脚使劲儿蹭鹏飞的被单，「唉，」他说，「今晚要不要去网吧通宵。」

　　我看了他一眼，任路兵把鹏飞的枕头巾拿来擦脚丫子，我的胃开始翻滚。遇到象任路兵这样的家伙，鹏飞也真是倒霉。

　　见我没有搭理他，他象往常一样，开始在房间里溜达起来，背着手四处溜达，一时盯着我看，一时又坐在鹏飞的椅子上四处张望，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我的衣柜里，我那时的钥匙没有拿出来留在插销口，正好给了他机会。

　　他从我的衣柜里拿出了我大姐给我买的巧克力。所以当他拿了出来，又大叫起来，「振邦，你有巧克力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最爱吃巧克力了。」说完从里面拿出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你他妈——」我听到任路兵的话，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朝他奔去想把巧克力夺回来，路兵反应也不赖，低头一躲，又一个转身，便离我五六米远，「给你可以，今晚陪我去网吧通宵。」

　　我懒得理他的话，怒视着他，不知是被我的眼神吓怕，还是他本不坏，后来他又问我，没头没脑的一句，「你不去泡妞么？今天星期五耶。」

　　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想分开我的注意力。至于他说的把妹子，他才不感兴趣呢。原因无非是那次失恋对他打击很大。

　　「不寂寞也不空虚」我说。可眼神仍旧盯着他。

　　「什么？」他说。

　　「没什么」我说。

　　「我不信。」说完我看着他来到我的抽屉柜上翻什么东西。他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相片，那是一个我们在双岗超宇宙网吧里认识的女孩，名叫阿娟的姑娘的相片。自从我叫阿娟把她的照片给我以后，他每次都要问我要阿娟的照片，无论是洗澡还是上厕所，他看了至少有几百次了。每次看完，他的手不自然地放在鼻腔闻了闻。他总是故意这样做给我看，看得出来。

　　「不空虚也不寂寞」他重复了我的话，「怎么可能呢？那你要阿娟相片什么意思。」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哈哈，路兵笑了起来，「该不会拿她照片打手枪之类的吧！」

　　我懒得理他，他这种人愈理就愈兴奋。反而回到座位上又看起了书，任路兵见我不理他，他走过来趴在桌上，单手支撑着下巴，「你真的不陪我去网吧通宵。」

　　「没钱。」

　　「我给你！」

　　「不必。」

　　「你为什么不陪我去网吧。」

　　我抬起头看他，「去了网吧我能干什么？」

　　「打游戏啊，」任路兵眼神发出光芒，「看电影也可以，尤其是黄片，」一说到黄片，他的眼光更加光芒四射。

　　「然后呢？」我用着女人惯用的招式。

　　「然后？」他愣了一下，嘿嘿一笑，「然后就解开裤子撸一发啦。」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被他气得笑了起来，「网吧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干脆看到女人就强奸。」

　　「那不一样好吗？」

　　「什么不一样，都是不要脸好吗？」

　　任路兵怒了，「我干我自己的事，我又不妨碍别人，我撸一发没想过叫人看，但强奸就是逼迫了。你说，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他的回答我竟无言以对。他用手把我的书往前一推，看那书名。「好不好？」他说。

　　我往椅背上一靠，看任路兵那家伙想怎样。半晌，我觉得有点儿累，开始打起呵欠来。

　　任路兵是个怪物，这点我早已说过，他甚至连你的下体护身也要拿起来看。我告诉他说这是严汝辉的。他于是往严汝辉的床上一扔。他从严汝辉的抽屉柜里拿出来，却往他的床上扔。

　　他过来坐在李志权的椅子扶手上。他从来不坐自己椅子上。「你也不小了。」他说。

　　「早就应该破处了。」他拿起李志权桌上的牙签盒，开始用牙签剔起他的肮脏的肉屑。说来可笑。他的牙齿老是污秽不堪，他的耳朵也脏得要命，可他怎么也弄不干净那些大便黄金牙齿，甚至连耳朵屎都流出来也没用纸巾擦干净。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年纪，在我们河南家乡，早就不是雏儿，只要看上一个女孩就背着井盖过去，」他说。「这样她不给你回家都不行。」

　　「回你妈个头。」我认真看了他一会儿，骂了他一句，「你的幽默我GET不到。」

　　但路兵没有顺着我的话，反而把话一转，问起我的事来，「你家里人知道你给开除了吗？」

　　「不知道。」

　　「李志权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打炮去了。他约了深圳的女朋友。」我打了个呵欠。「羡慕妒忌恨吧！」

　　「那倒不是，你别忘了，我可是每天上厕所拿阿娟照片。」

　　「你他妈找屎！」

　　我将书本往他脸上扔去，任路兵从李志权的椅子上跳起，跑到鹏飞的床上坐下。

　　我问他，「你跟鹏飞有仇，他回来要是看到你在他床上他会怎么想。」

　　任路兵撇嘴道，「还用说，肯定打起来。」说完他用在李志权抽屉里找到指甲剪开始铰他那看上去又粗又硬的指甲。

　　「喂，你是真的不怕他打死你还是我不敢向鹏飞告状。」我威胁他。

　　「我信你，虽然你为人不咋滴。」他还是照样铰在鹏飞的床上。一点都不懂礼貌。我说的实话。

　　「李志权的女朋友是谁？」他说。他老是打听李志权的女朋友是谁，尽管他也对李志权有意见。李志权有次想洗澡，不知道谁在里面洗了半个多小时，李志权那时怒了，发火起来，「他妈谁在里面洗那么久，老子想上厕所都厕所，肛门都憋坏了。」一脚踩那个门，李志权人高马大，门轻易地被他踹开，发现任路兵正拿着照片在打飞机。

　　「我不知道。你想干吗呀？」

　　「不干吗。嘿，我受不了他。他实在叫我受不了。」

　　「他可爱你爱得要命呢。他告诉我你的那话儿很迷你。」我说。

　　「操他妈的，他这人老是胡说八道。」他说。

　　我朝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痛恨李志权，那是因为他撞见了你打飞机。他虽然大声嚷嚷，倒不是有心侮辱你。他说话方式不对，不过他并不是有意侮辱你。他当时实在是憋坏了，你想想换谁大便急也不能忍半个多小时吧。」

　　「我都说了很快就好了，他偏不听我话，反倒让我出丑。」

　　「不，你不能怪别人。你怨你自己。」我说。

　　我倒不是成心给他难看。说起来我还有点为他难受呢。「李志权这人还不错。他心眼儿不算太坏，」我说。「你不了解他，毛病就在这里。」

　　「哼，他这个人很自高自大，自以为是。」

　　「他的确自高自大，可他在某些事情上也十分」慷慨「譬如借钱方面。他的确是这样的，」我说。

　　任路兵说。「我要是有他那么些钱，我也会这样做的。」

　　「不，你不会的。」我摇摇头。「不，你不会的，路兵。你要是有他那么些钱，你就不会到处向人借钱了。」

　　「借钱怎么了？我又不是不还。」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你还记得你向我借钱拖到什么时候，整整一个学期，才两百块钱，拖三四个月，当时你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准时还！」我气鼓鼓的说道。读文后请点击右上角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欢迎积极回复和作者进行互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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