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訂標題：沒辦法徒手毀滅世界還能自稱為龍族嗎？01------

空氣裡傳來微弱嗡嗡聲，由遠而近，愈發明顯，終於震耳欲聾。地上的人們紛紛抬頭仰望天空，摀著耳朵，瞪大眼睛。

巨大的黑影自天上墜落，帶著刮骨冰風，滾燙鮮血四散，重重落入那年年冒煙的山口，夷平森林，震動大地。剎時天崩地裂，熾烈熔岩爆發，紛紛落入大地，生靈平白著起了火，化為焦炭。直徑長達11公里的天空島隨之落下，砸毀繁華城市，捲起蔽日煙塵。

世界變得一片陰沉，火山爆發後的濃煙和灰塵久久不散，大陸足有七十九年見不到陽光。

漫天火山灰塵掩蔽日光，森林枯萎於久久不散的黑暗，彷彿冰河時期無預警造訪，人族和龍族同時面臨有史以來最漫長的飢荒和困苦——

人族第一次毀滅於天空龍族內戰，而龍戰時代終結於邪惡的黑龍死亡。

黑龍一族在內戰中遭到屠戮殆盡，其餘龍族也沒有逃過滅世詛咒，在漫長的饑荒中紛紛故去。所有的幼龍最先死去，天空城的土地寸草不生，太陽不再從東方升起，乾裂荒蕪的土地上堆積森白枯骨。僅存的龍族放棄天空城，化為體態弱小的人類，勉強苟安於人間。存活的人類接管了地面，沿用龍族傳承的魔法，絞盡腦汁、發展技術，終於熬過暗無天日的飢荒，繁衍一千三百年。

卷一、擁火

地底發出刺耳轟隆聲，魔法水晶炸出刺眼白光，塵煙漫天，藍忘機身穿雪白武服、手執長劍，一鼓作氣破壞眼前攔阻的山壁，將地底洞窟掘出成人可通過的入口。

長髮飄揚，頭頂的淺色犄角在黑暗的洞窟中亮著月白色微光，顯示他身上魔力強勁。他轉過頭，感受到烙印在左胸口的黑龍印持續發燙，知道自己離真相、離失落記憶、離記憶中模糊的漆黑身影，都只有一步之遙！

碎石轟然落下，他擊破最後的阻礙，無視塵土沾髒雪白武袍，他大步踏入千年以來無人能至的地底洞窟，開展在面前的景象卻使他亟欲發狂——一具骸骨！

這是一片死地。

石壁後方的寬闊空間蜷臥著一具巨龍骨骸，純黑色的骨骼反映著金屬光澤，表面光滑如鏡，不帶一絲腐肉，僅僅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標本，寂寥地、沉默地躺在這片封閉千年的地底。

藍忘機瞪著眼前的景象，胸膛起伏急促，手指不自覺地劇烈顫抖，長劍驀然墜了地。

他的雙唇微微顫動，頭顱宛如遭到尖錐釘錘，胸口撕裂般地疼痛，竭盡全力地從失落的記憶深淵中挖掘出那個人的名字。

「魏嬰……」

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腳步，他踉踉蹌蹌地撲過去，俯身抱著黑龍骸骨的頭顱，咬緊牙根，卻再也忍不住哽咽，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骨龍額心，那處有一道無法痊癒的裂傷。

散落記憶片段紛至沓來，關於驚心動魄的圍殺，關於他闖進囚禁黑龍的地牢，關於他帶著重傷的黑龍祕密逃離天空城，以及城外來自雲深族人的截堵。

「我來得……遲了……」他埋首在骨骸堅硬的表面飲泣，音聲悔恨。

但沒有任何力量抵擋得了時間，何況他們早已分開超過一千三百年。

背上的戒鞭痕傷疤傳來陣陣撕裂的疼痛，他知道那是幻覺——血流得再多，疤痕癒合得如何醜陋，那都是千年以前所發生的事。

他向創世之神祈禱，向龍神祈禱，向一切可能的因果自然律祈求，但在此地蟄伏的只是一具遺骸。

什麼都沒有。

可心口仍是疼痛，痛得發燙，像是被業火燒灼，甚至亮起朦朧的黑光。

「……？」

那細微的光暈愈發明顯，藍忘機詫異地扯開自己衣領，不敢置信地望著胸口的印記亮起、脫離皮膚表面，浮在半空中。印記與那片被淚水濡濕的巨龍骸骨互相呼應似地，黑光乍盛，一道人形輪廓自巨龍骸骨中慢慢浮現，相貌越來越清楚，那是一名面容俊俏恣意的男子。

那人看著眼前的藍忘機，露出懷念的笑容，展開雙臂，俯下身，輕柔地吻在他不斷顫抖的嘴唇上：「藍湛，好久不見。」

「魏嬰……？」藍忘機怔住了，晶瑩的淚水凝固在眼角，顏色淺淡的龍瞳中浮現欣喜的波瀾。

魏無羨親暱地撫摸過青少年模樣的藍忘機臉頰，從骸骨中把自己的下半身「拔」出來，靈巧地飄到一旁，倚著一根巨龍肋骨坐下。他微微綣曲的長髮披在肩膀上，頭頂上生著與黑龍骨骸相同的兩根犄角，顯示他與黑龍密切的關係。

「你怎麼回事？」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僵立原地的模樣，笑著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你這個樣子，受重傷剛剛醒吧？退化成小龍了是不？」

藍忘機驟然出手，抓住魏無羨手腕，隨即緊握成拳。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從魏無羨的身體穿了過去，什麼都碰不著。

「是魂元？」竄升的欣喜像被一場暴雨澆滅的火星，情緒波動劇烈，讓他額頭隱隱作痛。

魏無羨卻還在笑：「不記得我啦？你總還記得你的名字吧？白龍族二皇子、藍忘機，藍湛？」

眼前的男子讓他感覺極度熟悉，又不敢確定。

他記得自己在尋找一條名為魏無羨的黑龍，而眼前的魂體與他胸口的黑龍印與骨骸呼應而出，男子頭頂的彎曲犄角，以及他幾乎赤裸上身黑色與石榴色的龍紋，都顯示眼前之人便是自己追尋的目標。

半晌，藍忘機略猶豫道：「……我剛剛從睡眠艙醒轉，記憶未能齊全。」

魏無羨頓時了悟，輕輕一擊掌：「這是，你們白龍雖說生命魔法力強大，但受重傷的話，不但會外表退化，甚至伴隨著退化而失去記憶。但沒關係，把魔力補回來就行。」

藍忘機的重心卻不在這些瑣事上，他雙掌掌心貼合，低聲念了一句咒文，隨即指尖拉開一道白色光芒，包圍住魏無羨飄忽的魂體。

片刻後，魏無羨覺得身體一重，坐倒在地上。

「藍湛，我已經是亡龍了，」他仰起臉看藍忘機，搖搖頭：「不用費力。」

藍忘機單膝跪在他身前，這次終於清晰地感覺到魏無羨細瘦的手腕觸感，亡龍的魂元已經很虛弱了，入手觸感冰冷得厲害。他無視自己內心叫囂著不可能，固執道：「我會想辦法，跟我回雲深城。」

但是魏無羨沒有答應他。

面前的黑龍魂元輕輕一哂，濃密眼睫低垂，掩去惆悵和離別之前那一絲心疼，嘆息道：「這麼久的時間，足夠將我的力量磨光。能在消散之前再見你一面，我已經很滿足……」

「不行！」藍忘機打斷他的話，兇狠而嚴厲道：「不許走！」

「我有什麼辦法呢？」魏無羨苦笑，手指輕輕撫過自己胸口上的白龍印，低聲道：「魂死離散是天命，但上天似乎給了我們倆告別的機會。若不是我身上留有你的龍印，讓上頭的生命之力維持我魂元不散，若不是你心口還留著當年我的龍印……如今我連醒都醒不過來。」

「會有辦法的。」藍忘機不願意相信，殷切道：「我白龍皇族的賦生魔法……」

「白龍的賦生魔法只對自身的癒合能力有加成效果，可不能復活死人。」魏無羨避過他的視線，抬頭仰望自己巨大的漆黑骸骨：「龍族不同於凡人，我們生來就是天地魔法的載體，復活龍族需要扭轉因果律，就算是造物主再世，怕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能量來復活一條黑龍。」

「我會想辦法。」藍忘機執意道。

「天道輪迴，哪有什麼辦法。」魏無羨狠下心，抽回自己手腕，起身往骨骸底下行去。

「魏嬰，別走。」藍忘機在他身後喊道。

「你激動什麼？」魏無羨神態疲憊地說：「你連我們是什麼關係都記不清楚。」

他的話刺痛了藍忘機。下一瞬，他感覺背上被猛然撞上，藍忘機抱住他，不發一語地將臉埋在他後頸。

魏無羨不掙扎也不反抗，他與藍忘機同樣沮喪至極。

他已經死亡超過千年，魔力即將消散，甚至撐不過多少時辰了。

藍忘機剛剛醒來，還在等著魔力恢復，拼湊倆人共同的回憶。

可是他就要消失了……

白龍青年手臂力氣很大，像恨不得以雙臂為牢，將他緊緊困住才好。

魏無羨按住他的手臂，自己轉過身面對他，為難地提了提嘴角——看見藍忘機的表情，他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出來。

藍忘機瞪著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激動的紅，魏無羨心中淒然，展開手臂將青年模樣的白龍摟進懷裡，濕暖氣息吐在他耳邊：「那你抱我吧，反正……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會想辦法。」藍忘機顫抖地捧住他的臉，神態決絕，重重吻上那冰涼的唇。

------暫訂標題：沒辦法徒手毀滅世界還能自稱為龍族嗎？ 02------

森冷地底，漆黑骨林，卻有點點螢光飄散其間。

落在嘴唇的吻很重、很用力，魏無羨被緊緊壓坐在白龍青年腿上，後背抵著黑鋼般的龍骨，他沒意識到自己不需要呼吸，本能掙動。

藍忘機的反應比他更激烈，手指插入鴉黑長髮，將他的頭顱強硬固定住。

「唔！」魏無羨仰起頭，後腦撞在身後倚靠的龍骸骨骼上，嘶聲叫道：「藍湛，輕點。」

白龍青年抬起頭，扶著他後腰的手掌施力，讓黑龍魂元往他大腿坐得更近一些，以舌尖輕輕舔過他在魏無羨下唇留下的齒印。

他故意咬破了魏無羨的唇，讓他嚐到血氣，隨即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趁著深吻之便，將充滿魔力的龍血一點一點送入對方口中。

「這招沒用，傻白龍。」黑龍胸口微微起伏，抬手一把握住藍忘機的犄角，將他的頭顱抬起來，不悅道：「不要白費魔力。」

「魔力能再補充。」藍忘機對他的怒氣無動於衷，低頭將更多白龍血渡進他口中，見他皺著眉頭吞嚥，體溫慢慢上升，眼中閃過堅持的意思。

魏無羨不得不在白龍有力舌頭下臣服，他握著犄角的手指順著堅硬表面的弧度往下撫摸，一直摸到掩藏在髮絲之間的龍角根部。犄角只有雄性龍才會生長，它既是魔力的象徵，也是雄性力量的展現，就像國王的冠冕一樣，不讓人輕易觸碰。只有魏無羨膽敢……白龍青年肩膀一僵，顏色淺淡的眼睛裡流過動情的暗光。

「唔、與其餵我血……不餵點別的嗎？」黑龍感覺身體發熱，咧開嘴笑出聲音，露出上顎尖銳的牙，挑釁道：「傻白龍，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嗎？」

他的嘴唇因暴烈的吻而濕紅，水光晶瑩而情色，上挑的眼尾透著一絲頑皮的邪氣，睨視著白龍青年，神情展現出龍族特有的侵略性，像是想把眼前的白龍給吞進肚子裡似地，忍不住舔了舔唇。

藍忘機仰臉見黑龍肆意魅惑的面容，掌中握住他勁瘦的腰肢，血液不自覺往下腹匯聚，心跳愈來愈快。

隨著魏無羨引導的話語，藍忘機看見他心口上的白龍印微微發亮，兩人不住擁吻，而那塵封多年的回憶紛至沓來——

以人類的十四歲為少年就學的年歲，天空龍族的小龍在一百歲時要聚集在雲深天空城，由長老教導各種龍族知識、獵殺技巧和運用魔法。

天空龍族是這天地間得天獨厚的造物，也是世間唯一能感受到自然魔力並且使用魔法的種族。

他在那裡遇到魏無羨，一頭來自澤湖天空城的小黑龍。

他明明就是一條很煩、很不守規矩的龍。

每天都在鬧事。今天打破長老龍的盤子、明天爬塌了學院的圍牆，被訓斥了之後罰關禁閉，打噴嚏用龍炎燒焦了祭壇的地毯。

但是……他好聰明、好漂亮，笑聲明亮，像太初時候，在山間席捲而過的清澈大風。

藍忘機還記得，分組尋寶任務時，魏無羨用閃耀的星空色眼睛企盼地望著他，他不知怎麼的，就在登記分組的羊皮卷上按上自己的爪印，然後與籤運背到十萬八千里遠的小黑龍一起潛入滿是水行鯊的湖底，抓一條狡猾的金鰻魚。

然後跟那條小黑龍在湖底被一大群水行鯊堵在深水中的岩窟裡，連同那條任務目標鰻魚。

「鰻魚躲進岩縫，誘導魔法失效。」小白龍說。

「沒問題、沒問題，我的黑炎在水底也可以燒起來！」小黑龍興奮地用前爪把一大堆岩石堆在鰻魚躲藏的縫隙外頭，轉頭看著藍忘機：「那還不簡單，用這裡的地形，你用魔力往這個裂隙加壓，我們造一個黑炎壓力彈，等炸彈爆發，連外面的鯊魚一起驅散。」

太冒險了！

藍忘機試圖阻止：「魏嬰！別胡來！」

小黑龍卻按住他的爪子，信心滿滿道：「相信我，藍湛！黃金鰻神經非常敏感，水壓到極限前，那條狡猾鰻魚一定會忍不住逃出來！」

藍忘機忍不住吼道：「石窟也會同時爆裂！」

小黑龍嘻嘻笑道：「對，我們要游快點！就是現在！」

雲深天空城的寧靜大澤從未發生過這等規模的大爆炸。

黑龍炎加上真空壓力在水底噴發，將包圍水底石窟的水行鯊全數掀飛，產生了漩渦，差點連兩條膽大包天的小龍一起捲入。

藍忘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游得這麼快過，魏無羨那頭可惡的龍，竟敢、竟敢……

這下子，肯定要罰在祭壇跪上整整一個月。

鰻魚竄出！

白龍探頭刁住魚，黑龍立刻推著他往外衝。

「藍湛！小心！」

眼見被爆炸餘波震開的鯊魚即將撞上小白龍，小黑龍大吼一聲，轉頭吐出黑炎，同時尾巴用力一甩，強行將小白龍撥往水面。

白龍與黑龍同時躍出湖面，飛快上岸，下一瞬，湖面炸出高高的水花。

「成功啦！」小黑龍仰倒在草地上，高舉短短的四肢大聲歡呼。

他們濕淋淋地、力竭滾在草地上，小白龍把任務目標扔下，——一條通體金黃的狡猾鰻魚，依然頑強地翻動。

「藍湛，我還真喜歡你！」小黑龍大笑滾過來，用腦袋頂著前爪規矩併攏、正襟危坐著的小白龍：「你太好看了，而且很強。」

小白龍蹲著不動任他蹭，低下頭，以琉璃般透明的龍瞳凝視他，認真地說：「魏嬰，你真的很討厭。」

「啊啊？」小黑龍發出叫聲。

「頑劣、胡鬧、不守規矩。」小白龍冷冷斥責。

「規矩是用來約束傻瓜龍的。」黑龍一爪搭在白龍的爪子上，嘻嘻笑道：「藍湛，你討厭我嗎？」

白龍定定地望著他，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黑龍見他完全沒有反應，大眼睛眨了眨，最後乖乖收回黑爪子，略沮喪道：「真的喔……」

他的爪子被白龍的尾巴壓住了。

小黑龍仰頭看他。

小白龍艱難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心悅你。」

黑龍開心地笑道：「是啊，你怎麼能不喜歡我？我這麼俊，而且這麼喜歡你！」

小白龍撇開頭望著遠方七零八落飄浮翻肚鯊魚的湖面，抬起爪子蹭過吻部，顯得難為情。

但小黑龍卻天真以為小白龍只是表達對同伴的友好，見藍忘機沒有不喜歡他，他注意力很快轉移到草地上金光閃閃的狡猾魚上。

黃金鰻魚試圖逃走，小黑龍爬過去，用爪子拍了他幾下，夜色眼眸睜得圓滾滾的，閃爍著玩弄獵物的興奮光芒。

「……」藍忘機略顯焦慮，無奈提醒道：「別把魚弄死。」

「變成人身就行了，力氣比較小。」小黑龍打了個噴嚏，化為一名赤裸的俊俏少年，用腳爪尖戳踩那條鰻魚，接著不慎滑倒在地。

小白龍無奈地伸出前爪撈著他，扶他站好。

魏無羨不能玩鰻魚，看著白龍一下一下拍打地面的尾巴，圓瞳瞪大，表情興奮，作勢往白龍尾巴尖一撲。

白龍尾巴若無其事往左邊一擺，小黑龍化成的少年撲空。

「……嗯嗯？」俊俏少年沒放棄，覷準時機再度一撲。

又撲空。

再撲。

再撲空。

反覆十次。

少年無賴地大叫道：「藍湛，我喜歡你！給我玩尾巴！」

「……」小白龍深深看他一眼，防備道：「你是認真？」

「認真！給我玩尾巴！」少年喊完，再次撲向白龍的尾巴，這次他撲中了，開心地抱住那條雪白的龍尾，打個噴嚏變回龍形，樂不思蜀地舔起自己的戰利品。

白龍的鱗片都要豎起來了。

「魏嬰！」小白龍倉皇甩尾巴。

「這是我的！」小黑龍無賴抱緊了白龍尾巴，像麥芽糖一樣黏。

「你才是我的！」小白龍怒道。

魏無羨馬上道：「那你給我玩尾巴，我給你玩！」

白龍憤怒，轉頭張開嘴，含住黑龍的龍角。

「……啊呀！」黑龍渾身都軟了，發出呻吟。

「給我玩？嗯？」白龍瞇著眼睛質問。

「藍湛我錯了嗚嗚嗚不要這樣弄我……」小黑龍投降，拖著白龍一起滾在草地上。

「哎、藍湛，我發現從雲深天空城仰望星河，跟澤湖很不一樣。」魏無羨望著天空，沒頭沒腦地說。

「嗯。」小白龍坐好，一本正經地說：「雲深城更高。」

湖畔草地柔軟而舒適，魏無羨甩著尾巴，看白龍規規矩矩蹲坐在身旁，前掌規矩併攏，像一尊神殿守門龍石雕，就忍不住想撩撥他。

「我想親你。」小黑龍把下巴墊在爪子上，忍不住對白龍微笑。

在幾乎把整片漆黑天幕鋪滿那麼多的星海之下，兩條小龍彼此對視、鼻尖慢慢靠近……

他想起來了。

藍忘機喃喃自語，眷戀無比地凝視黑龍魂元，「魏嬰，我……。」

「別給我餵血，」魏無羨按著白龍的額頭將他推離，舔舔唇：「如果一定要把魔力分享給我，不如讓我吃這個。」

他解去藍忘機褲頭的鈕釦，以指尖點了點夾在兩人中間，因勃發硬起而翹著的性器，甚至在性器底端用以交配的倒刺上用力摸了一把。

黑龍的聲音一定有著不尋常的暗示，藍忘機吸了口氣，手指沿著黑龍光滑的脊背往下試探，觸摸到臀溝，將一節指節探入狹縫中輕輕揉開肌肉緊繃的穴口。

感覺到鋒利堅硬的指甲抵著毫無防備的地方，魏無羨瑟縮起肩膀，慌亂道：「把指甲收起來。」

他這麼說的時候，自己同樣銳利的尖甲卻扣著白龍肩頭，將對方衣服刮破了好幾道爪痕。

「我該怎麼做？」藍忘機明知故問，他並未有自己如何與眼前之人親暱的記憶，只從魏無羨對他的坦率態度感覺到對方如何習慣與自己擁抱，以及接吻。

「進來這裡……」魏無羨喘了口氣，直起膝蓋，挪動韌腰，主動以濕漉漉的股縫蹭弄藍忘機漲成深紅色的碩物前端，他低低一笑：「操我，不要浪費時間。」

性器鑿穿火燙軀體的剎那，藍忘機不合時宜地心想，他永遠阻不住魏無羨不顧後果的決意，不管是在床上，還是讓荒風天空城隨太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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