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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天上沒有星星更沒有神明,2

[db:作者] 2025-07-19 02:21 5hhhhh 8560 ℃

  「利威爾先生…利威爾先生……」他並沒有闔眼,只是在窗邊戴著耳機,在充盈的歌聲裡渾然不覺外界的叫喚,直到……

  「利、威、爾、先生。」

  「!」靠太近了……

  這話他根本來不及說出口,甚至遲滯,當下除了流轉的歌詞唯有,那藍綠漸變的顏色。

  艾倫側身與他對視,利威爾壓根不記得艾倫說什麼,只記得那搭在柱子的姿態、偏頭以致垂散的碎髮、眼前的晶燦瞳彩。

  山泉般清澈透底,虹紋則帶金黃,如攙雜黑彩的秘魯硫礦。

  耳機裡一直不間斷傳來的最近播著沉思的曲子,是一個小品愛情劇的主題曲。

  利威爾對那樣的輕鬆喜劇沒有真實興趣,只不過是交誼廳是公眾使用並沒有遙控器可以轉台,都是放映著給人散心、不寂寞的。

  胸口有點難受,又有些親切,這樣的窒息感跟被壓在海裡不同,有些酸澀、有些悸動。

每當你需要我時 我會伴你身旁

我們共同對抗世界

  11月的最後一個禮拜,公園的山毛櫸已經全轉為橘黃,稍顯稀疏,倒是枯焦的落葉幾乎綴滿了鏡子般的湖面。

  病院某一面帷幕前靠著一黑一白的身影,兩件毛衣,耳機兩端。

  艾倫累壞了,塞著一邊聽著教父的清音版也能睡的不省人事,口水沿著唇角臉頰印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微啟的嘴還有細碎的呼吸摩擦聲,利威爾垂著視線盯著那棕色的腦袋瓜許久,一是想著髒,二是,想著摟住孩子的肩。

  緩緩由後抬起的手踟躇不前,就在掌心距離肩頭不過幾公分時,庫謝爾沒藏好的笑聲,以及一秒的發顫,指尖與毛衣生了靜電,啪地點醒了利威爾的意識。

  「嘁。」

  下一個想抱的……真的可以嗎?

***

  艾倫逃了。

  他坐在購物商城裡,在14度的天氣裡吃著茶味的冰淇淋,要是被利威爾知道了肯定會被罵的吧?感冒才好沒多久的。

  焙茶有點苦,可上癮,吃著吃著也會回甘,裡頭還有打碎的茶梗,散發用滾燙水熗出的香氣。

  一個月了,旁人看他對於適應肯定會給予高評價,然而今早的事卻讓他驚覺,自己全然不強韌,要是再發生更嚴重的狀況,他能撐到何時?

  庫謝爾的咳吐聲和染上床的鮮紅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在利威爾一人分身乏術時,艾倫不是上前陪伴他們或是求救護士,而是悄然無息的離開了醫院。

  反映在他人身上的,全會是自己的未來縮影。

  逃避不一定是軟弱,至少給自己喘口氣吧。

  "在世為人,誰都是第一次。"

  嗯,第一次,所以盡力吧,我們都不是神,只是平凡渺小的人類。

  艾倫以為自己回去的時間點恰如其分,沒想到又再一次撞見了利威爾正在氣頭上。

  「你他媽到底要跟我作對到什麼時候,凱尼。」

  不過似乎剛好是以爭吵作為結束,男人回過身恰巧和艾倫對上眼,可是卻假裝沒看到他一樣,擦肩而過。

  他們並不是彼此的誰,男人寧可悶著也是理所當然,他們都是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可是孩子以為他只是出去一下緩和情緒,沒想到直到晚間,艾倫協助卡露拉用完餐,甚至被護士問隔壁的家屬去了哪,只好代為幫忙顧著點滴打完,安頓庫謝爾入睡,利威爾也依舊沒回來。

  午夜時艾倫跑去公園那,那是唯一可以在半夜進到醫院的方向,本來是想待在街燈下攔截,沒想到反而立刻發現人就坐在那,只是才湊近,艾倫便看清了,那悽慘的手臂。

  男人坐在長椅上默默給它流血,搖晃著扎進肉裡的玻璃,旋轉、挖蝕,周邊的皮肉因銳物更加破爛,而事主倒像在觀察,饒富趣味地自殘。

  餘光發現有人正望著這樣的行為,一瞬兇光,知道來者後立刻消散。

  附近有非常多施工地,雇用便宜勞工自然是容易滋生事端的場所,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走入酒氣逼人的人群裡,很快就會打起來。

  男孩問他,不處理嘛?

  「不用。」

  「那如果是我幫您包紮呢?」

  男人為這個選項停頓了,艾倫原以為抗拒可能會維持一段時間,沒想到男人給出一個超出預想的答覆。

  「來我家如何?」大概是看艾倫狐疑,於是補充道,是租的。

  回真正的家車程要2小時,況且也不好回去了,確實在附近有個能休息的地方為好。

由於租金便宜,整個空間只有10坪大,一張床取代了沙發的功能。

  艾倫以燒熱消毒的鑷子小心翼翼拔掉玻璃、夾除碎屑,依然有小股小股沒凝結的血液又慢慢泊泊流淌,桌上擺的止血棉很快成了一個個紅色團絨。

  包好紗布後,男人請他用塑膠袋包裹外層,既然回來住處了,他想洗個澡再離開。

  淋浴的聲響很快就擴散至房內,艾倫則仰頭靠在床邊百無聊賴,正想認份起身收拾桌子,腳就突然踢到一個物體。本來大概是放桌子下的,只露出一角現在現出了全貌,是本成人刊物。不僅如此,低下頭去,桌下還有其他書籍和光碟。

  利威爾先生會看這些啊……

  這又什麼想法,男性看這不是理所當然嘛?

  艾倫對自己一瞬間的念頭也有些疑惑,只是在思考之前,小夥子就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腦袋。

  男女交歡的肉體、不堪入目的特寫,此刻都在強烈蠱惑神經,這樣算起來,家中變故從哪天發生,那麼他就有多久沒發洩。

  利威爾才進去沒多久,水龍頭關了也能聽到,就把握時間處理一下了。

  解開牛仔褲的釦子,指頭插進底褲沿著邊緣往下拉,就這麼抵在囊袋下,單只是接收到一點視覺刺激,老二在還沒碰的情況下已經翹的滴水。可見有多憋…

  「呼……」指腹沾染分泌的體液重新按上小口打圈抵入,指頭收攏的掌心上下箍弄,莖身很快便鍍上一層水光,每一下自瀆都能發出濕漉漉的水聲。

  「哈——唔?!」就在艾倫打算加快步調完事時,室內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電了?!

  接著手背多了另一個觸感,艾倫嚇的一驚,那是……利威爾?!

  「我出來拿東西。」利威爾平靜的在他耳邊說著,聲音變得像被人按了慢速,一切也都變得遲緩,例如包覆其上,開始擼動的那隻手。

  好熱,那是利威爾淋過熱水的手,和著水分更加濕潤,有另一股觸感貼上艾倫的下體,溫熱、柔潤,當對方粗魯的將兩人圈在一起套弄時他才驚覺那是利威爾的肉棒。

  「哈……」低沉的喘息聲蔓延,迴盪於兩人能聽見的範圍。

  「唔…快要……」

  艾倫不敵神經摧殘,是死咬著唇才忍下了那一聲嗚咽。

  還來不及消化這一切,上半身整個被抱起,塞進了床跟被子之間,褲子也一下就被扯掉了,剛射過的地方再度被蹂躪起來。

  「等…等一下……」當聲音真正叫出來時,艾倫才發現自己帶有一點哭音。

  本來以為男人會住手的,想不到真的住手,改直接貼在一塊蹭,雖然敏感有些承受不來,但男性的器官就是如此身心不同調,乾脆放棄掙扎。

  梭巡同為男性的軀體,互摸比自己來似乎更有新鮮感,對笨拙的動作變得易感。

  起初由於精神緊繃壓根沒想過生理積累該如何處理,甚至可以說忘卻,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又沒有隱私空間,睡眠和代謝失調,體重也增了,沒想到是在這樣一個鬆懈的片刻一發不可收拾。

  「利…利威爾……」男人沒有答話,艾倫撐著上半身揚起,反而更加看清人怎麼在他身上撒野。

  額際有些水珠,可能混入一點點激動的汗液,喘息不大,很壓抑、很諳啞,但聽在彼此之間興奮莫名。

  腦海突然閃過一個詞彙,衣冠禽獸。

  他是嗎?此刻真的不禁讓艾倫琢磨,看起來溫文有禮,好吧這麼說似乎不太對但至少是個死板的正經個性,原來也會有這樣難耐的神情嗎?

  擁擠的套房位於鬧區,縱使燈被男人關了,孩子還是能透過外頭映過來的熹微光源看到,那平常在衣服遮蔽下完美隱藏的肌肉線條。

  明明不高,也太誇張了…太讓人羨慕了…

  「…水,沒有關…」心臟實在,跳的太劇烈了,有點難受。

  男人聞言停下了動作,對方的氣息也相當紊亂,以包扎的那隻手撐在了孩子旁邊湊近。

  「沒關係…房租包了水電。」

  利威爾擒住了艾倫的後頸,紮實的吻了過去,自慰的心跳與喘息被更猛烈的歡快覆蓋,然而彼此的表象又是如此平靜。

  艾倫訝異自己沒有排斥也沒有驚恐,只是開頭一秒間的不可置信,為何是他?他有那麼吸引人到讓這個男人吻他?還是不過就是一起發洩?

  如果是後者,此刻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他確實憋的有點久了。

  不過。

  嘴唇分開時,艾倫直視男人的眼睛,彼此靜靜對視,孩子抿了抿,小舌尖掠過汲取唇上的滋味,他嚐了嚐後停頓了一下,換他自己主動再次吻上去。

  空氣中彌漫了體味、精液的腥臭,還有鐵鏽味。

  手好像貼上了背脊,不算小的創口禁不起各種使力折騰,浮出的血越過了保護印在男孩的腰窩。

  他環抱撈起他垂死的身軀貼近,去吻他浮凸的喉結,快樂的聲音在利威爾怀里蔓延。

  小貓哭聲般的吟哦,讓人短暫麻痹,沈浸淫慾,卻同時令人心亂如麻。

  人跟人之間的想法與情感無法互相理解,但看到你難過,我也會心痛。

***

  艾倫頂著睡亂的鳥窩腳踩在地毯上坐在床沿,一邊傷腦筋的看著手中,那佈滿蜘蛛網紋的手機,早上起來發現它孤伶伶的躺在桌子邊的地上,看來是被兩人給弄飛出去的。

  天空開始出現顏色時,兩人就非常準時的清醒,半點對床的留戀也沒有,白色毛衣在陽台晾著,利威爾確實是黑衣服多,穿好了深色褲子,正要套上黑色薄衫,艾倫看到脖子至胸口有不少破皮結痂的痕跡。

  「利威爾先生身上怎麼那麼多傷痕?」

  「醫院太乾燥,過敏抓得太嚴重,留痕跡了,現在又多了一道。」他指的傷口事主正是艾倫。

  兩個人的姿態就像男女,在那狀態下一個緩解的施力就不小心掐緊了不能怪我……

  對於昨夜發生的事還有些宿醉般的頭痛無法消化,但也不到厭惡的程度,大概就是所謂沖昏頭精蟲上腦,兩個男人什麼的,何況這歲數差距,算了吧。

  「喔,對了,先說,我完全沒不高興,況且我自己也有,不過那個還是不要了,意義不同。」艾倫點點嘴唇,那是情人才會做的事。

  「嗯,我也這麼想。」

  有了超越友誼程度的舉動隔天,利威爾用刀片修了艾倫沒空整理變長的頭髮。

  利威爾雖沒表現出來,但其實第二天早晨他就有些懊悔,可他不想因為自己而造成艾倫任何負面想法,畢竟先吻的是自己,撞見的當下沒有迴避還跟著爬上床讓事情更加不可收拾的也是自己。

  而且更加惡劣的,只因為孩子的臉蛋還不錯就這麼做出了逾矩的行為。

  當時正確的反應應該是平淡的道個歉,然後就繼續洗澡或是先出去把房間讓出來,都是男人沒什麼大不了。

  但日後看著那樣借鑰匙回家做著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有點不好意思卻又相當仰賴自己的表情,覺得手臂再度乾癢,被他抓得破皮快要出血,看著艾倫離去的背影,不自覺讓指尖掐入肉裡。

  他不知道,艾倫的心裡也在面對某種掙扎。

  食髓知味,借用利威爾的租屋處,窩在有皂鹼香味的被窩裡自慰,看手心的白漿,又不住往枕頭的那味道蹭,這樣的自己不正常也相當不妙。

  與艾倫的關係定義不明白,但利威爾的心情還算不壞,畢竟整體來說,他算是這疲倦生活的一帖助興劑,能永遠保持現況也不錯。

  然而單是去聯邦衛生部購買自費藥物,利威爾就碰上了以前就診過的醫生,黑市醫生。

  要受到教訓才會懂的放棄,要遭受棒喝才會徹底清醒,當初就是雙眼蒙蔽不擇手段,巨額醫療使他耗掉將近一半財產,這些都不打緊只要有用,然而就是一場騙局,不僅浪費了治療機會也讓自己和庫謝爾白遭羞辱。

  「你還在自欺欺人啊阿克曼。」

  到底關你們什麼事……

  錢也給了,難道他人的死就這麼有趣嘛?他人難受痛苦就那麼讓人亢奮?

  答案是肯定的,利威爾再清楚不過。

  不想聽不要聽便是,不爽開打便是,可怎麼一年過去,僅是對方說著庫謝爾那種例子他們看多了,活過幾年也活不過5年,他變得僵在原地,冷汗浸滿他的身體,恐懼抓扯他的腳踝要往底下的深淵拖。

  突然他被一個力道往水平的方向扯,是艾倫。

  「——我找你好久了!搞什麼臭老頭聚會啊!」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衝著那些人比了個中指就拉住男人拔腿狂奔,利威爾一時愣的任憑孩子拉著,街景像萬花筒般旋轉,但所有路人卻只化作一道道浪潮略過他們。

Shelly 你是我的一切

Shelly 我朝思暮想的一切

Shelly 無人可與你相比

Shelly 回到我身旁 你是我的命運

  氣溫已經開始低的懾人,但此刻卻像置身仲夏的沁涼雨幕,如撲面而來的水晶,叮叮噹噹墜落心上,清透舒心。

  「你說過的——"誰都是第一次"!那我這樣也只是小禮不成敬意!」艾倫以甩開麻煩的速度狂奔,音量也隨之提高,聽的出其中的笑意和戲謔。

  他帶著他衝破海平面,終於可以呼吸了。

  「——你真覺得我也是臭老頭嘛?!」

  「——不知道囉!」

  能永遠保持現況的話,可能真的不錯。

***

  這個季節還能找到新鮮的蜜瓜是件奇蹟般的事,但現實卻不如一顆香甜水果爭氣。

  果然沒有所謂奇蹟。

  「來,大腿用力…小腿…指頭往上勾,用力勾,對。」這是歷經手術後的頭一回複診,母親的腳是沒有問題的,神經傳導還在,並非半身癱瘓!

  「嗯,狀況都相當良好。」

  本該是這樣的。

  「不過我也必須告訴你們實情,現階段都會有顯著的進步,但這樣的反應差不多過半年至九個月後就會定型。」

  「哈……哈?」孩子艱難的應聲,又來了,大腦正常運作可聽不進半點,拒絕接受這樣的資訊,下意識的在抵抗。

  為什麼,早上還跟利威爾先生聯手把媽媽安穩放上輪椅的,一切是那麼妥貼,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要一起去餐廳嘛?……」

  我還不夠努力嗎?

  「艾倫?」

  「哦、哦……」

  應是應了,但整個人跟具空殼別無二分,看什麼都只感覺到腹部的酸嘔,倒胃的很,才進餐廳沒多久就出了用餐區跑進廁所。

  利威爾慢慢跟在後頭,同樣進到空間便看見伏在洗臉台上緩氣的人,臉蛋和瀏海都濕了。

  「抱歉,太久沒抽,癮頭來了。」他這麼說著,手背拭去凝聚在下頷尖端的水滴,想敷衍帶過,轉過身卻看利威爾靜靜的張開臂膀垂在那。

  腳一步步跟著虛設的指標走向他,明明告誡過自己別依賴任何人,甚至是暴露自己的軟弱,然而腳步的主權已不在自己身上,鬼迷心竅,他靠上男人的肩頭,將每一口呼吸的痛藏在頸窩裡。

  與此同時,面對艾倫的絕對信任,利威爾在心裡暗罵了自己齷齪。

  「媽,妳想開刀嘛?如果不願意再受痛也沒關係,就算這樣一直下去也行。」你是男孩子吧?哭什麼,不是下定決心了……

  卡露拉慈愛的拂著他寶貝兒子的臉頰。

  「媽媽會努力在三個月內好起來的。」卡露拉沒有放棄,有本人的保證,艾倫覺得輕鬆許多。

  但喘息終究一時,過眼雲煙。

  指頭夾著清單,懷裡已經抱滿了日用品,衛生紙、酒精、食鹽水、墊片,需要抬腳輔助才不會讓東西滿溢,好好的人從什麼時候需要起這些了?

  「诶!耶格爾家的小兒子——」思緒突然被一聲叫喚中斷,看清來者,孩子開始思考,到底是什麼存心與他過不去。

  「你母親怎麼還沒出來?」

  「這,就是之前說過的原因,她無法走路。」

  「可是…單只是無法走路醫院也不允許住院如此久的,你們在隱瞞什麼?卡露拉果然有什麼問題對吧?」

  閉上你們的嘴…

  「是不是絕症啊?!艾倫。」

  你們給得出什麼?錢?還是性命?對了,真想拿你們的健康人生去兌換。

  「話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來看醫生嗎?」他強迫擠出笑容想要帶走話題。

  「當然是來這找看看你們在哪啦?好了帶我們去找卡露拉吧,她在哪一房。」

  「滾…」

  「嗯?艾倫你說哪?沒聽…」

  「——看別人受苦很有趣對吧?放心吧,已經快死了,不會辜負你們期待的。」泛紅的眼眶將怒火帶往一個高點,流露的氣息堪比士兵的肅殺。

  挾著重物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病房趴在床沿,面對只是一直疲倦昏睡的母親,沒有能夠傾訴內心真正想法的人。

  艾倫不敢說,就連利威爾也不行,他早有念頭,需要如此積極協助母親恢復嗎?媽媽的保證也沒有必要吧?因為根本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說不定,讓彼此都毫無壓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妳不是想好起來嘛?為什麼不聽我的?!"

  自卡露拉的承諾後又不知道過多久了,計畫敢不上變化,變數出奇不意。

  命運拋下的課題,大概就是要我們學著一樣一樣放棄,直到一無所有。

  接著他聽見短促的喉音咳聲,以及爆發的爭執。

  「咳、嗚……」濃稠的深紅色與鮮紅色一下就濺了滿地,像迸破的水花。

  庫謝爾出血的頻率增加,近期連艾倫也不敢多出聲,他們都曉得,這不樂觀。

  「親愛的,你該放棄我,別耽擱你自己。」

  「閉嘴。」都什麼時候了…艾倫同樣討厭這種話語,那無非是狠狠在他們心上打入木樁,可他沒想到男人會怒不可遏直接丟下庫謝爾離開病房。

  艾倫和噙淚的庫謝爾對到眼,立刻拍下呼叫鈴,隨後追了出去。

***

  這個危急的時刻,他賴以維生的銀行帳戶以洗錢為名被凍結,似乎遭人嫁禍,然而銀行還是懷疑利威爾的清白,在艾倫不在的下午,一夕之間他失了所有的金錢來源,也連絡不上凱尼那老渾蛋。

  氧氣又在深海裡失守,心臟被水體壓迫,把生命全數吐了出去。

  他在街燈不夠明亮的地方顫抖的撈找口袋,銜了一根在唇上結果打火機點不著半點星火,利威爾霎時氣得把菸盒捏爛,打火機也捏破了往遠處扔。

  牙關緊閉,齒列在嘴角、唇肉咬得出血,細雨狼狽打在臉上,暈開血漬。

  艾倫停在不遠處,肯定看見了這副模樣,然而他也察覺孩子的臉色不對,又何必還要來關切他,大家都分身乏術。

  「追出來做什麼?」

  艾倫回答不出來,有很多考量,雖然庫謝爾會被護士安頓好,但男人從未有這樣程度的爆發,基於病患的狀態還有家屬的情緒,艾倫認為有必要有人跟在身邊並盡快安撫,以避免——

  「只是有過幾次被你看見就覺得自己有特別的影響力嗎?」

  「……?」

  「打算安慰我?還是說是你想求安慰?」

  「……利威爾先生你到底再說什麼。」利威爾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現在是故意在激怒艾倫,而且非常精準地找出方向,瞧那慍怒。

  「因為借用一下體溫所以以為是可以傾訴的關係?」

  「鬼才那麼想。」艾倫的嗓音沉了下去。

  該怎麼說呢?在巨大壓力之後的恣意妄為,這種感覺真神奇,他現在就想看小夥子生氣,不是喜歡他嗎?

  就是因為喜歡才想這麼做,就像小孩子都會想把可愛的小鳥握在手裡,收緊手心,將他們捏死,這樣窒息程度的喜歡。

  利威爾悲哀的發現,直到這節骨眼,他才終於搞懂了,原來喜歡艾倫,已經喜歡的無可救藥。

  「是想要這樣?」步履蹣跚,踱過去以虎口箝制了男孩的下頷,強硬讓人低頭,接近盡速咬上的吻了過去。

  利威爾沒錯過那個眼睛,大大的綠眼睛震驚的縮放,真漂亮。

  然後舌頭伸進去時,艾倫狠狠朝他臉頰揍了下去,爆砸出的瘀穢與嘴角血液重疊。

  「別怪我下手利威爾先生,說好不做這種事的。」

  「一個吻而已,有那麼重要?真是矜持啊。」

  「…你這是尋我開心了?」

  利威爾突然覺得失控真是可怕,都無法制止自己了。

  「反正本來就只是僅限於互相滿足,情誼說破滅就能破滅,話說現實裡本來就沒有什麼粉紅的妄想。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小鬼。」

  不過這種感覺真的相當欲罷不能。

  「很好,賤人…」

  眼看艾倫點點頭落下粗口,利威爾輕哼一聲,稍微把袖子往臂上推。

  艾倫邁步上前便是毫不留情的對自己出拳,利威爾也開始認真格擋回擊,拳頭如雨點降在身上,握緊的骨節砸在腹部、臉頰骨有疼痛的實感。

  這樣被激怒的艾倫真的……

  超級可愛。

  兩人惡狠狠毆打對方,男人從孩子背部往下按就是朝肚子膝蹴,被撞的往上拱了幾下掙脫利威爾的圈制,扯住手腕扭轉另一手順著手臂併指成刃重重敲擊脖頸。

  他知道這個,這是軍隊對敵的致死性招數,換做是握刀,這利索割開動脈馬上就要去見上帝了,這小子來真的。

  架住孩子雙腋雙手交握於後頸鎖死,一是卸掉關節、一是掰斷椎骨,隨人高興。

  小夥子被扣的臉色由白漲紅又轉紫,腿後勾去踹利威爾的脛骨,失去重心擒住對方的前襟往前摔,誰知瞬間被人借力使力,兩人一同甩了出去。

  雙方在地上纏打,誰先爬起就能奪得至上的優勢,是孩子獲得先機,抓到空隙他側翻直起身讓膝蓋抵在男人咽喉,被迫打直的手臂隨時都能從中敲斷。

  「既然要打為什麼又不拿出全力?我學過散打。」換言之就是騙不過,兩人都亂糟糟的,艾倫啞著聲以威脅的口吻質問,但眼睛的水光與變調的聲線出賣了他,那一剎那利威爾像是才回神,覺得鬧夠了,撒嬌夠了。

  「或許你不信,我是故意惹你生氣。」

  「……哈?為什麼啊?」

  「利威爾˙阿克曼,41歲,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麼談,剛只想著跟你打一架或許不錯,又剛好發覺你生氣的樣子耐人尋味,沒想後果的就這麼做了。」

  「什…什麼啊……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是真的,抱歉。」

  「……你是小學生嘛!這是哪門子思考迴路啊!」艾倫面對這個一本正經卻說著全然不正經歪理的人,其中怎麼聽都像夾雜著變相告白,五味雜陳的大叫出聲。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人沒事想把人惹生氣的啊……」他往後頹坐,坐在了草地上,水氣很快就順著衣物爬上來,也有幾滴眼淚藏在雨裡掉下來。

  很煩,還生氣,就算男人道歉也還是覺得不該這樣惹惱他,艾倫一瞬間以為,他真的是個只顧追求肉體享樂的敗類。

  「別哭了,剛才都是說假的,你對我來說…真的是特別的。」聞言,艾倫只是屈膝環抱換一個姿勢,沒有服氣的態勢。

  「現在立刻幫你實現一個所能及的願望,能原諒我?」說沒經驗就是真沒經驗,何況都還是男人,他不曉得該怎麼哄,只是笨拙的提出好處,但利威爾忘記的是,男性對於同性之間,至少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最大的願望只是好好睡一覺……我好想回家。」

***

  艾倫覺得利威爾狡猾,這個願望,某種層面只能說實現一半。

  租屋處的門還沒闔實,是艾倫的身體砸在上頭正好關上,衣服下襬被往上推,恰巧屯在胸口,遮蔽粉點,男人想看但無暇顧及。

  不過從剛才開始,就有隱約的不協調感挾帶,指頭勾著艾倫的褲頭,舌頭舒服的飄忽感讓孩子軟腰,可是又會讓利威爾嫌對方不夠配合,很快他就發現了,他們在爭"地位"。艾倫並不認為自己就該是0,他甚至還有就地壓倒利威爾的打算。

  是時候利威爾覺得不想在跟他耗時間,用力把人抵在門板上,孩子敲到後腦撞出星星頭暈目眩,接著立刻又尾隨流星的曳尾。

  為了制服小野獸,加上彼此都是第一次,也就沒有體貼的前戲。

  男人掐住泛紅的大腿往前抬,到可以看到粉色會陰的程度握著性器挺進,進入的一瞬間艾倫的腰都彈起。

  明顯的撕裂痛楚,不過痛只讓他泌了點淚水,慾望像翻攪起的沉澱淤泥,他真正放棄主導,挺起背,緊緊扯著利威爾鬆散的襯衣。

  褲子原先被半扯半拉最後順著重力退到小腿,也是艾倫自己邊爽邊蹭掉了。

  利威爾微彎著膝,以下盤的力道去往上頂,孩子只剩一腳的足尖在支撐,一手刨著男人肩胛、一手背在門板虛抓,但根本找不到支點。

  上衣沒了固定垂下,在黑色毛衣之下的白色衣襬皴皺不整。

  「哈啊……嗯、嗯……唔嗯……」

  還不到射精,但興奮的前液與潤滑的汁水、血絲混雜,沿著撞紅的臀肉、粗漲發紫的性器低落,在地上反映水光,有些則順著腿最後染在他的襪子上。

  「換個……地方,撐不住了。」

  理所當然還是床舒適。

  利威爾一把往前勾,將人的雙腿抬起,像抱嬰孩那般拋了一下調整姿勢,不過這套在性愛上,成了一個深頂。

  「嗯——」孩子被這一下弄乖了,軟了腰桿攀在利威爾身上給人抱著移動,這短距離的每一步都是鞭笞,艾倫更火上澆油,修長的雙腿牢牢的圈住了男人的腰際,促使每一下都能為兩人帶來緊致的快意。

  兩個人最後是栽倒,因為轉換戰場,落在床墊上的身體彈開,脫離了性器的研磨,利威爾抓著有肉的腿根硬是又把人拉回來扣死,肉棒與肉穴剛剛好的契合,增幅摩擦的痛與快感。

  激烈的含吻,緊密咬合、身體燥熱,艾倫自己脫去了上衣,摟住男人讓皮膚相黏,全身因為抽插的帶動,摩擦熨貼,滲出蜜水的前端不斷擦著利威爾的下腹,心癢難耐。

  「翻過去,我想從後面……」利威爾只是不明說,單是視覺上將0號這樣拗折看著就難受,懵懵懂懂的,第一次還是讓孩子輕鬆點,也湊巧擺脫了下腹的那一簇火苗。

  他們並不懂的怎麼控制步調、分配體力,身體一鑲在一起便橫衝直撞不知拿捏,肆無忌憚的索求絞緊與填滿,快速高潮也已經射了兩次,以及幾波強烈的,因後背位兩人幾乎快射濕整條床單。

  跪在上頭的雙膝也接觸濕黏打滑,兩人的腿根下腹也亮岑岑,利威爾俯下身緊貼男孩弓起的背,手前伸抱住他的腰,在性器上方一點的部分不斷施壓,再重新握住前身撫慰幾下,精液便會像水一般濺出。

  那瞬間艾倫整個直起身、爽的失神,整個人靠在利威爾胸膛,放任煙粉的鮮嫩肉莖噴涌,每每擺胯,可愛的地方也會隨之回應、跟著上下搖動,一來一往,兩人像在無光的台上跳著慢舞,嫵媚、醉人。

  孩子的手扶上圈在自己前身熱絡愛撫的手臂,肌肉僵硬的身體被操軟,又從緊繃的高原期化作春泥,利威爾輕咬脖子上的血管脈絡,在深刻發紅的牙印上呼出自己的熱息,再吮出深色的戳記。

  就在男人放開頸窩抬頭,映入瞳底的是艾倫努力扭過身子,視線迎上自己的畫面。

  第二次,艾倫主動去吻對方,利威爾對這之於彼此的涵義歡欣不已,克制力度的去纏捲,像是回應這個誓約。已經不是第一次侵入口腔了,然而舌尖細密的刮過每一處黏膜,極其珍愛的搜刮孩子的一切。

  極速上竄電流般的刺激令人恍惚,上部被戳弄有些生疼,鼻尖發痠,痛楚又再度勾起他們的敏感神經,艾倫激動的環抱住男人加深,交換的唾液變得跟催情劑沒有兩樣,粉點終是在兩指之間撥動玩弄,猝不及防的情慾哼音之後又被利威爾按回床鋪,踏入下一波的雲雨,縱慾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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