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诸葛亮加入Outside后的第一场音乐节差点毁在半途。

那会儿周瑜还是个大少爷，即将为爱继承家业，元歌刚在一间贩卖奇怪玩偶的服装店找到兼职工作，诸葛亮和司马懿合租了一间不太满意但挑剔不起的房间，一群人决定为新生活来一场符合摇滚精神的公路之旅。

为了走得悠闲，他们刻意选择了人烟稀少的路段，陪伴他们的是《Semi-Charmed Life》、《Hotel California》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嗑药神曲。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节奏，司马懿和元歌轮流把车开得摇摇晃晃，傍晚前一场大雨洗涤了整个世界，整片天空昏黄得仿佛冬季雾霾，太阳落下山头，车子在昏暗之中非常不幸地开入了满是泥泞的田地，一边轮子卡在下陷的沟槽里。

几个人七手八脚下去推车，而司马懿和诸葛亮相看一眼。

彼时两个人的关系说是可以赴汤蹈火也还不至于，你是我的宝贝这种肉麻兮兮的话谁都觉得脑瘫，诸葛亮权衡想了下自己在乐队里的地位，想要获得话语权就要和兄弟共患难，于是他当仁不让下了车，并感觉到一坨坨脏水夹杂着泥沙争先恐后往鞋子里流窜。

田地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火鸡，兴许是附近农家养来吃的，周瑜和元歌都穿了红色的衣服，借着附近的微光，周瑜眼看着火鸡要啄上来了，求生欲催发了他坚强意志力，本来妄图浑水摸鱼的人成了喊口号带操的。

最后只有司马懿一个人安然无恙。

周瑜那条昂贵的丝质裤沾满泥巴，元歌脸上的妆都快免费卸干净了，天空又在飘雨，诸葛亮抓好的头发塌得一塌糊涂，浑身干燥的司马懿点了根烟，薅他一把，诸葛亮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童心未泯，忽然抱住他用力把水珠蹭过去。

Outside的首唱临时被调到最后一天成为压轴，他们整整迟到了五个小时，场面一度尴尬，好不容易上台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乐队四个人都穿着酒店里的拖鞋，一副准备把床挪到了舞台上来场情境秀的模样，诸葛亮穿着白色浴袍，衣襟半敞，漂亮的胸腺若隐若现，把台下粉丝征服得如痴如醉。他坐在一张临时扛过来的小沙发上，用慵懒的嗓音为台下粉丝唱了一个小时的催眠曲。

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茫然且亢奋的情绪中久久无法脱离，魅惑的吉他音效将他们领入一个超脱烦扰的涅槃中，歌声由远而近，又像在伸手无法触及之地，如同神谕。

末了，司马懿想了想，对着麦克风说：“谢谢，希望大家爱音乐，爱生活。”

前往音乐节的路上周瑜滔滔不绝讲了几个小时的话。

自从正式踏入家里公司学习运营后，原本无拘无束的生活一下子紧张起来，少得可怜的时间分给女朋友都不够用了，还要拨空做乐队排练，乔霜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偷偷请了几天假，岂料这个季节的房间早就客满，参加音乐节的热情粉丝挤爆了附近所有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

“你们三个睡双人房，挤一挤应该可以吧？”

排练的空档，周瑜歪脑筋动得飞快，已经着手安排。

司马懿和诸葛亮同时皱眉，“这……可以是可以，不太好吧，舟车劳顿的，让元歌和我们挤他也不舒服。”

元歌左右为难，“唔，我睡地板，你和小乔睡床不可以吗？”

“你们要体谅她是个女孩子，总不会希望被男朋友之外的男人看见了可爱的一面。”周瑜说完，目光锁定在司马懿脸上，“别告诉我音乐节你们还打算做什么。”

司马懿脸色一沉，“你不会自己打电话去唱片公司问？”

这件事闹得排练有些不欢而散，回程路上诸葛亮还在绞尽脑汁想各种可行的解决办法。司马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让周瑜自己想出个办法来，我不信他有脸赶走元歌。

诸葛亮站在小破楼的大门前低着头，地板上的裂缝卡了很多细小的沙子，而脚底下的地象征了他的处境。

诸葛亮一声不吭，没过多久又抬头说：“我不想三个人睡一间房。”

司马懿瞪他，“这不是废话吗，谁日子过得舒服了？”

“可是，我很希望小乔也能来听听我们的歌。”诸葛亮又摇了摇头，“她应该很想为自己的男朋友加油。”

司马懿盯着诸葛亮一脸惋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诸葛亮骨子里有种杞人忧天的天赋，明明他时常对这个世界冷眼相待，却又自相矛盾地背负着一种英雄般的使命，在舞台上歌要唱好，舞要跳好，否则这个人生就是彻头彻尾地失败。

神也不能时时刻刻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担子，但他为了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司马懿说：“就你有情有义。”

他刚说完话，诸葛亮猛然抬头，牙齿硬生生磕痛了他，突如其来的肢体冲突激化了压抑已久的欲望，司马懿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开。

诸葛亮执拗不休地咬住了他的嘴，用蛮力去征服他，两个人沿着逼仄的楼梯一路扭打、纠缠，倒在玄关地上的时候，司马懿背脊贴着冰冷的地板抖了抖。

暴力的性带有一丝说不出的痛快愉悦，诸葛亮看见与常规生活脱节的景象情欲喷涌，司马懿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他拉开自己的腿，诸葛亮撩开他的衣服，故意让胸膛半遮掩着，司马懿闷哼一声让他用缓慢的速度推进了身体。

诸葛亮扣住他一只手，干涩紧致的肉穴咬得他热汗直冒，每动一下两人交合处就传来酥麻刺痛。此前诸葛亮一直很温柔，司马懿总没尝过苦头，但通过强暴式交欢诸葛亮心底陡然升起一种踏实的占有欲——特别是这个人是司马懿。

如果爱是让人为所欲为的筹码。

司马懿半点呻吟都没有溢出，只轻轻皱眉喘息，仿佛正在受难。在神话故事里，神明的化身也总是一种沉浸在莫名的苦楚之中，替凡人接受毫无道理的炼狱磨难。诸葛亮俯身，感觉他冰凉的撩开自己凌乱的额发，嘴唇蠕动，却未说出只字片语。

乔霜的甜蜜旅行终归泡汤，周瑜亲自致电给音乐节的相关人员，询问了酒店的问题，他们辗转查询了几个不同单位，一支又一支的电话号码调来调去，周瑜大半个下午都在《水边的阿狄丽娜》机械单调的铃声中恍惚度过，最后一个人告诉他，他们还有床位，不过乔霜得和主办单位的女工作人员们一起住。

周瑜的紧绷的脸色终于垮了下来，“……好吧，那就不必了。”

乔霜有点自责。本来嘛，给男朋友惊喜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事，最后变成她摸着鼻子和主管要求取消假期，该上班上班，日子照过，去程的火车上，周瑜不住跟元歌高谈阔论关于爱情，关于家庭。

从上车开始，诸葛亮就始终维持沉默，他连工作衬衫也没来得及换，司马懿捧着一本书阅读，再抬头的时窗外景色已暗，玻璃窗倒映着一张浅白凝重的面孔。

“你紧张吗？”司马懿把书放下，“上次的演出不太顺利。”

诸葛亮的视线停格在远方寂寥的灯火，“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那你说个笑话给我听，回头好写在微博上当行前记录。”

诸葛亮忽然回头，福至心灵凑过去亲了司马懿一下，盯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笑了笑，“就写这个，主唱给了你幸运之吻。”

怎么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司马懿每次吃亏总是猝不及防，诸葛亮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发作，简直拿他束手无策，他压低音量狠狠道：“小心我咬你了。”

可惜诸葛亮并不把这种威胁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周瑜说要换房间的问题根本是天方夜谭。

当一伙人好不容易下了车，拖着行李进了房间，诸葛亮和司马懿推开期待已久的房门时，猝不及防的结果令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司马懿站在一张单人床前大脑空白了几秒。

坐了十个小时硬座的诸葛亮抱着手臂冷眼斜睨，“我以为终于可以睡双人床了，你能靠谱点吗，司马先生。”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说的单人床了……不对，难道是周瑜弄的？”司马懿神色一凛，说道。

指不定是沟通过程出了什么差错……一定是这样的。他抓起房卡，准备到一楼柜台找人理论。血气全往他脑门上涌，本来这阵子和邻居的冲突减少了，诸葛亮也放心不少，看来只是少了让他挑刺的机会。

“算了吧，也就住两天，这床应该比我们那张大，其实也睡惯了。”

“还是去换吧，挤一块多难受。”

司马懿打开门，触碰到门把的手被诸葛亮轻轻一推，门又关上了。他猛然回头，诸葛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他背后，一手捞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取走了那张房卡。

“我不觉得难受。”诸葛亮拉着他倒在床上，把他困在自己双臂间，“就算是家里也一样。”

他埋头在司马懿颈边，嗅到了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气味。曾几何时这股浓烈的烟草味，经过时间洗礼，已然成为使他安心的根源。

司马懿八百年没有睡过弹簧床，轻轻一摔整个人都懵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被我踢下床很多次。”

“但是我发现你累了还是很安分的。”

“那是我没力气跟你计较了。诸葛亮，我警告你周瑜他们在隔壁——”

“嘘……”修长的手指抵在司马懿唇边，诸葛亮狡黠一笑，很快下床把电视机打开，火速脱掉出发前没来得及换下的工作白衬衫，看上去瘦却维持得很精实的身体展露在司马懿眼前。

全身血液加速流动，司马懿眯起眼舔了舔嘴，诸葛亮上床压着他亲吻，百般慨叹：“我们好像还没在弹簧床上做过。”

司马懿先是一愣，脑中浮现家里那张床，弹簧早就失去弹性了，顿时笑得弓起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诸葛亮用手臂掩着嘴躺在他旁边笑，两人跟疯了似的笑到肚子都饿了，司马懿才抹掉眼泪说：“真是穷怕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当真是低级又无趣，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床也能让他们这么亢奋，司马懿懒得整理行李，诸葛亮脱下他的衣服，亲吻既短且急，司马懿被他剥得一丝不挂，月牙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绯红，昏黄的光线把彼此都衬托得有股说不出的色气。

“你心跳好快。”诸葛亮在他胸前啃咬，每个动作都引发极大回响，司马懿机乎克制不住地打颤，“去看看有套子吗。”

诸葛亮拉开抽屉，不出所料空无一物，这是间正经酒店。他拿出一本酒店导览和一本佛经及圣经。

“你是不是想我阳痿？”司马懿被他气笑了，“我爸是个非常虔诚的基督徒，拜托你赶紧把它收进去，别再给我看见。”

“那就没办法了。”诸葛亮摊手，“我不射进去，可以吗？”

司马懿在他垂留下牙个印子，威胁道：“我要是登台前拉肚子，你就完蛋了。”

“不会的，我保证……”诸葛亮迫不及待俯身抱住他，情绪到了便无需多言，呢喃和低吟流泻在芬芳的陌生大床上，两人不知餍足地做了几回，明明是长途跋涉，精神却异常亢奋。

司马懿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浴室的，最后一次诸葛亮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过身体，使得贴合交叠的皮肤分不清彼此。

司马懿手撑着墙，气息紊乱，“停……够了……我有点累。”

他黑色的头发被打湿，黏在颈子和肩膀上。

诸葛亮借着水光看后颈那块从碎发间裸露出来的奶白色皮肤，每次都令他着迷，他情不自禁咬了一口，才缓缓从他身体里退出。

“……红了，真好看……”诸葛亮伸手触摸，像明白了什么莞尔一笑。

小说相关章节：【王者榮耀】鎧約亮超懿相關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