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或许我不是那么惊讶，转过身去，问的语气并没有很重。

“嗯。”

“原因是什么?”

“很复杂。”

“我有时间听，你也知道，或许是你不想说吧。”我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她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今天的事情那么突然，就像前几天她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一样，我也没有心理准备，或许留我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需要冷静一下，她还是她吗，现在的她还是她吗？这个问题又开始围着我脑袋转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的眼神告诉她或许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但是我不愿否认，心里的那个声音也开始动摇，却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安像一股暗泉开始从我的心底涌出，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不对我进行干涉吗？还是尊重我本人的意愿？太多太多的事情出现在脑海。

“我……不会现在走，大约几天之后吧。”

“嗯。”我回复一声，提不起精神。

“啊，对了，明天去外面逛街怎么样？”她的声音突然恢复了原来我熟悉的语气。是啊，她一直在的。

“好啊!”我也提高了音调。

午夜，她已经睡去，我拽着她的手，想着下班时候的事情，真的像梦一样。今晚她一直没有对自己进行干预，眼神如原来一样，我的不安也慢慢淡化了，但是仍然无法入睡，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挽留她。我转过头看着入睡的她，呼吸声均匀，美得像一幅画，然而现在我都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我眼前的事情仍是她在进行干预而制造的假象?这些想法一闪而过，但是怀疑毕竟是出现了。我叹了口气，把身子转了过去，搂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让长发盖住我的脸，我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味道，过几天，以后，可能我都闻不到了吧……就这样，睡意也袭来了，然而在我闭眼之前，我决定，明天还是挽留她吧，我真的不想让她离开……

第二天的清晨还是她把我弄醒的，我还是不情愿地打着呵欠，昨天?昨天就像做梦。

大约9点，我们准备地差不多了，但是我却找不到我的手表了。

“你看见我的康斯坦丁的手表了么？”

“康斯坦丁?是江诗丹顿吧！”

“对对，我不太喜欢那个译名，啊不是，你看见了没?”

她回头看了看我，撅了一下嘴。

“是不是柜子里啊。”我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对了，她这几天收拾屋子也蛮努力的。

“你看见了吧，我告诉你，找完给我恢复原样啊！”

“……”我愣了一会儿，又把柜子门关上了。

“行吧，时候也不早了，咱出去吧。”

我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出了玄关。在小区周围扫码租了一辆电驱动的比亚迪，去街上先买早餐。

意外，就是那么突然。

我在这边排队等着锅盔，她突然眼睛一亮说想去吃对面的DQ。

“啊？大早晨的你吃那东西?”

“嘿嘿，”她坏笑着，“别忘了我现在不吃东西都行!”

“那我要正常吃早餐啊。你去吧，小心点啊。”

“好，好。”她说着，转身颠着步走了。

我也转过身去，3秒，仅仅3秒左右，我就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嘭地一声。

我再次转过身去，就看见了另我脑袋空白的一幕:

她的鞋刚刚在离她有十几米的地方着陆，她则趴在地上，一条小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头侧着。周围一下子嘈杂骚动起来，我却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到。

又过了3秒，我冷静了一下，立刻冲过去，那辆车在我过去之前，重新发动，扬长而去。

靠近了，看见了，她的脖子后面凸出了一块，是颈椎，颈椎错位。

脑子又是几秒的空白，我险些跪下。但是我突然想到，她可能需要一个不暴露外人的环境进行修复!

于是我以很快地速度把她抱了起来，没有低头去看她的脸，那样会影响我，把她轻轻地放回了车的后座，躺着，周围人自然给我闪开了一条路，他们说着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只是发动车子，上了公路。

“周围没有人了，你可以恢复了。”这句话是我颤抖着挤出来的。

没有回音。

“你可以用能力了，快修复吧！别吓我了!”这次是带哭腔了。

依然没有回音。

然而现在不是脑袋空白的时候，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开车去了医院。在路上我又呼唤了她几次，都没有回音。

车停在大门口，我也不顾其他车的喇叭和行人的抱怨，冲到了急诊室几乎是嚷着告诉了医生所发生的事情。医生带上了眼镜，急速地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你带她来的?”在走出大门的路上，医生突然问到。

“嗯！”

“没常识！你应该叫救护车的你知道吗，错误地抬起方法和摆放都可能加重伤势甚至丧命的！”医生也嚷了起来。

“抱歉，我……”

“好了，先看看人吧！”

在后车门打开之后，医生也叹了口气。

我则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浑浑噩噩的脑袋，记不清他们是怎样处理她的了，我自己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手里拿着她的死亡证明。

怎么能，怎么会呢？不可能吧……脑子里一直是这样的声音。

许久，我缓了一缓，找到了医生，提出我想要见她，医生也同意了。

我自己来到了停尸间，带着最后一丝期望，或许她在最后无意识状态时，她的身体会变成那种液体，然后我会自己收集一些，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我就在她的前面，找了一个凳子，坐着。我斗胆去摸了一下她的身子，透过白布依然能感受到那份冰冷，这个时候绝望开始喷涌进我的脑海，我意识到，一切都完了。但是又觉得不太对，这些事，太突然了，难道她所说的离开就是选择意外死亡吗？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无法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了结自己?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她前些天都在探索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且不亦乐乎，直到昨天她拜访了互联网……互联网，对了，也许她暴露自己的痕迹了？被什么人在网上追踪了吗？如果是她的意识连接到了互联网，那么肯定与其他类似于账号浏览的情况是不同的吧。

想到这我站了起来，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脑仁开始一蹦一蹦地疼痛，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可能是停尸间的工作人员开始换班了吧，我没有在意，然而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后。

“莫神顾先生，是吧？”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啊？”我停下了思绪，转过头来，“啊，是我。”我看到那人穿着白大褂，年龄40多岁左右，微笑着看着我，大概是个医生或者医院工作人员吧。

“您是梁若流的男朋友?”

“啊，对，请问有什么事么？”

他笑着冲我点了一下头，但是眼神却不是看着我，而是我的旁边，下一秒我就明白了，他不是在冲我点头，而是冲我身后的人，因为马上就有人控制住了我的左胳膊和右胳膊，同时，一块白布也捂住了我的口鼻，一股熟悉而又刺激的味道。

是乙醚。

很快我的眼睛向上翻，视野越来越模糊，听力，感觉，都渐渐衰弱，想咳嗽但是没有力气，我想质问他们，嗓子却只能呜呜作响，嘴一张口水却流了下来。

“您的女朋友，不是，那个生物它把您骗了，我们马上会进行处理，您是重要人物。”

骗了我?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嗓子依然呜呜地挣扎，却连语调都掌握不好了。

不可能的。

这是我倒下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小说相关章节：载体 第一章 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