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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さす庭,1

[db:作者] 2025-07-19 02:22 5hhhhh 2380 ℃

01

城市毫无征兆地下雪了。

从天没亮开始,雪就纷纷扬扬地飘起来,粉末一样,以至于白天待在会议室也忍不住要探头看几眼莹白的窗,看到夹层一片水汽,边角抹着蚀痕似的雪。看的时候还被荷梅洛斯瞪过,耳后夹着的笔掉到地上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该把眼睛转回荷梅洛斯的脸,却忽略了其实本应去看的,是材料和投影仪。

应公司安排,开始与荷梅洛斯同住已经数月,在屋子里的荷梅洛斯好歹看起来还算是亲切可触的好同僚,而一旦走出门去,会见到的便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严厉、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的新主任。格雷格原本不是那种走神员工,他业绩良好人缘稳定,从未捅过什么篓子,却屡遭荷梅洛斯白眼。也许真是新主任太容易让人走神,又也许是在他们重新确认这份工作关系前,鬼使神差地确认了某些肉体关系。但实际上他们除了最初,还有荷梅洛斯喝醉的那一次之外都没有发生过什么,荷梅洛斯的态度可以说是不咸不淡,俨然一个优秀且客套的房客,公司分配的公寓他们各占一间,只在见面的时候打打招呼,很少再有交集。

要说格雷格没有期待,那一定是假的。连续几日的大雪,他们在不同的时间里回到那间共享的家,听到荷梅洛斯的开门声,换鞋的声音,穿袜子的脚踏上木板地面,就让他想起他们重逢的那晚。那晚荷梅洛斯站在大雪里,伸手去捡格雷格扔偏的易拉罐,发红的手背和他的撞在一起,后面的事就都和二十年前一样,只多了三十六岁男人的温情。情欲漫溢下整个房间只剩呻吟,肉体碰撞,以及仿佛爱情的泪水。格雷格笃信荷梅洛斯的泪水是甜的,是流动的,液体的金子,让人一碰到就止不住想要藏匿他,把他永远关进双臂,让他只配得到无休无止的抽插,被榨得只会从嘶哑嗓子里挤出叫声。那些声音就和蜜糖一样,洒在格雷格心口,令他除了醉心占据身下的男人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那些甜蜜的夜晚,却又都像黄梁一梦似的短暂,再看荷梅洛斯时,一张冷脸教谁都退至千里之外。包括他那些过分放大的认真和礼貌,令他身上显出一种分外的昂贵来,倒是刚巧般配他的身份,合身西装下端庄自持的颀长身躯,论谁也想不到这具身体曾在格雷格身下婉转低泣,就连格雷格自己,也偶尔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即便不真实,也忍不住常常回想。原来是想着想着,便走神了。

还不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早已流窜起了关于节日的窃窃私语。格雷格不常关注年轻人的喜好,听人说了才知道是圣诞节,只要不是单着的,都能有约。与此同时他悄悄瞄了荷梅洛斯一眼,对方正欠下身来,伸手在下属屏幕上指指点点,仿佛只差把手覆在人手背上,正所谓手把手教人。矛盾的是,格雷格清楚自己没有什么怨言可说,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荷梅洛斯要怎样都是他的自由,即便他们发生过什么,也互不相干。他注意到办公室里几个年轻姑娘聊天,轻笑着分享各自在工作装里穿了精致打点过的裙子,便又看荷梅洛斯,好像和平日里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两样,包括擦肩而过时的香水味,也是和所有工作会议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格雷格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02

其实一直以来,格雷格都未曾意识到,人在不痛不痒的状况下如何选择,往往取决于他对记忆的咀嚼方式。越是下意识的,就越会被过去的烙印影响。他活在过去的烙印之中,却对此一无所知。

也许是看在圣诞节,公司给足了所有人体面,没有留任何一个人加班。难得一个点下班,格雷格在门边踟蹰良久,要不要开口约荷梅洛斯一起回去。但后者却直挺挺地路过他身边,连声招呼也没打,吓得格雷格抄起外套便小跑追上去。电梯间里也是相视无言,手臂与手臂都不敢相触,忐忑地隔出一段礼节性的距离。下到楼底,荷梅洛斯紧了紧围巾,呼着白气走到了他前面。

到电车站前的一段路途上,街头满是闪烁的红色绿色,紧紧相依的情侣,甚至有的直接在路边拥吻起来。格雷格看得脑热,混混沌沌追上荷梅洛斯,看到他的鼻子被风吹得有些发红,埋在一头挤散的金发里,正想伸手去摸,却差点撞到电线杆上。荷梅洛斯在这时候才堪堪瞥向他,眼睛里仿佛闪烁过一丝复杂神色,格雷格以为是鄙夷,便摸着头嘿嘿嘿笑了,两人的氛围才稍稍缓和了些。

站在摇晃的车厢里,满是前去赴约的男人女人,脸上带着各自的绯红和挫败。格雷格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也变成挫败的样子,便仍什么都不敢多说,左手悬在吊环,随着刹车偶尔碰到一下荷梅洛斯右手,皮肤隔着衣服好像都要烧红了。自上而下的余光看到荷梅洛斯的发旋,荷梅洛斯垂下的睫毛。荷梅洛斯单手捧着本口袋书,聚精会神地读上面的外文小字,好像还是二十年前那样的较真,不放过任何可以修习的机会。那副模样,看得格雷格心里嗡嗡作响,就好像一只金色的蜜蜂飞进他广袤的记忆花圃中,让被雪浸湿的夜晚短暂地盛放一个夏季,让他的心变得很柔软。也许再一失神,就会想要拥抱。

而就在这时,电车到站了。

格雷格吃了一惊,发现自己的下巴离荷梅洛斯的头顶只有不到分毫的距离,只是还没有撞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的对方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只在听到电车开门提示的时候抬起头来,将书放回大衣口袋。

“还记得那年冬休吗?好像也是和今天一样的雪。”

走在几近无人的小巷里时,格雷格才慢慢吞吞地开口,试图打破沉默。

“你是说,只有我们俩在学校的那次?”

令他惊讶的是,荷梅洛斯竟然没有故意回避,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头。

“……是啊,那年我们背着宿管跑出去玩雪,还差点被锁在外面。”

“嗯,我记得,如果不是你硬要拉着我……”

“哈哈哈,抱歉抱歉。但荷梅洛斯你也玩的很开心吧?”

格雷格挠挠头,小心翼翼地走快了几步,两人又变成了肩并肩的距离。

“算是。”

荷梅洛斯在这时仰头看了他一眼,仿佛默许了。两人便继续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过去的话题,格雷格时不时假装就着走路的架势碰到他的肩膀,也没有被拒绝的意思。格雷格时不时转过眼睛用余光盯着荷梅洛斯的手看,雪粒已经在他大衣上粘出一片白色碎茬,包裹在稍长袖口下的手微微发红着。格雷格咽了咽口水,想要伸手去捉,却又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碰到荷梅洛斯不经意的目光,左手吓得一下子缩回了口袋。

“荷梅洛斯真的很喜欢书啊。”他尴尬地笑了几声,干巴巴地说。

“什么书?”

“呃……电车上你在看的那本。”

“哦。”荷梅洛斯整了整围巾,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是工作。”

“工作很认真这点也,和从前一样。”

“你不也是?”

格雷格怔了一下,眼看着路灯的光也跟着跳了一下,好像谁的心也同时一开一灭。荷梅洛斯表情寡淡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抿嘴翘起一个几近于无的弧度,好像带着鼻音,却说不上是冷,随即转过身,又默默朝前走去。

“又笨又迟钝,简直和从前完全没差。”

荷梅洛斯一边走,一边缓慢地接上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但格雷格并不知道,说着这句话的他,脸上挂着的是怎样的表情。

离家没有几步了。

格雷格捏了捏手心,有汗,好像是自信的亢奋,又好像什么期待被种进他胸口,让他的花圃开出第一朵花。他揣摩着荷梅洛斯刚才的话,好像说不上是贬低,也不是夸奖,却让他无比混乱。被荷梅洛斯说类似的话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十六岁,念书的年纪。荷梅洛斯嫌他五大三粗,讲解了也学不会,却惊讶于他死磕的样子。荷梅洛斯又走到了他前面,两个人隔着几步路,一点点,面前就是荷梅洛斯在雪中随步子摇曳着的头发,金灿灿地闪耀在路灯下。

这种感觉让格雷格心跳加速,注视着踏上台阶,掏出钥匙的荷梅洛斯,十六岁的他头发好像还没有这么长,沐浴在雪夜的柔和月光里,犹如一颗成熟了的母贝,散发出软金色的光芒。好像只要格雷格和刚才一样再稍微走快些,就能再度肩并着肩,伸出手就可以握住荷梅洛斯的手。他们仿佛走在同一个莫比乌斯环上,一次次重复着已经发生过的故事。

只不过,他想要握住对方的手,被荷梅洛斯侧身开门的动作擦过了。荷梅洛斯率先进去换鞋,把皮包和大衣挂在玄关的挂钩,低着头小声说:

“我先用一下浴室。”

于是格雷格又被这句话揪住。

他僵在原地半天,才想起要关门进来。

也许……也许就是今晚了。

他即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节日里,迎来他回忆花圃的盛夏。

03

格雷格以为,这就是荷梅洛斯正视他的证明。

就跟荷梅洛斯说的一样,格雷格对类似的事情着实迟钝,完全没有洞察力可言。曾被共事的女孩暗恋,过了很久直到对方移情别恋,才从他人口中后知后觉。他大部分时候不考虑结果,只顾着努力,因此很少有类似成竹在胸的感情。但这次格雷格坐在自己房间床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万种可能的情节,除了双手交握,不住地摸胡子之外,甚至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隔着几道门仍能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几乎能想象出荷梅洛斯脱干净了站在水帘之下的样子,金发湿着,完全贴在背上,被沾了泡沫的双手捧起,揉高,露出白皙颀长的颈项,只会激发人咬上一口的愿望。

荷梅洛斯去洗澡……是不是就证明着,他同意了?或者,他也想?比自己更早地想?

其实他的嫌恶都是做做样子?只是更加严格地要求青梅竹马?希望自己成为最好的下属?

说不定……他比自己还要紧张?

格雷格想到这里咽了咽口水,感觉血液在全身奔腾,填满了大脑又即将冲进阴茎。他勉强镇定了一下,换上宽松的家居服,试图将画面从脑海中驱走,告诫自己要有耐性,再多点耐性,荷梅洛斯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个美好的夜晚,自己决不能毁了荷梅洛斯的良苦用心。

说不定他应该先把床铺弄得再舒适一点,这样荷梅洛斯就不会摔在什么奇怪的东西上。桌面也要整理干净,也许荷梅洛斯想试试书桌,或者两腿打开架上椅子……格雷格一边想着,一边慌慌忙忙抹平自己被单上的褶皱,将散在床上的小册子和纸团胡乱塞进枕头下,又扭头找抽屉里保险套的盒子,找了半天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再买。

这么手忙脚乱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听到,浴室门打开了。

格雷格小碎步踱到门边,扒开门缝向外看去。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荷梅洛斯裹着浴巾,刘海顺到脑后,头发还在滴水,形状优美的赤足在浴室门口的软垫上蹭了蹭,随后滑进拖鞋里,再咚咚走向房间。格雷格吓得一下子向弹开,生怕经过的时候荷梅洛斯发现自己这羞耻的窥视。接着,荷梅洛斯的房间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不一会儿停下后,又是瓶瓶罐罐的碰撞,窸窸窣窣的衣服拨动声。格雷格被这些声音弄得越来越紧张,生怕自己的表现不足以回报荷梅洛斯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节日布置。平日里他就知道荷梅洛斯用香水,是香樟树和法兰绒一样清淡的味道,令人心平气和。荷梅洛斯的嘴唇也很粉,好像淡薄皮肤下包裹着的血液也比普通人来得稀薄,显得他整个人金贵又脆弱,却经得起十足的蹂躏。格雷格觉得自己又脸红了,他一脸红就有要勃起的意思,只得找了本看惯的图册出来一通乱翻,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兔女郎的胸脯上,而是隔壁传来的细碎声响。

实在是太折磨人。

终于,又是久违的开门声,这次地板几乎没有声音了,好像是荷梅洛斯换上了冬天的拖鞋。格雷格几乎等待不及,却又告诫自己要作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读着秒等对方声音消失,才堪堪打开门,慢条斯理地走出去。

这时,他发现荷梅洛斯换了一身衣服。

不同于没什么装饰的公事西装,是少见的休闲款,混纺的苏格兰格衬得荷梅洛斯的脸庞都是鲜奶油一样的白色,带着一层潮湿未褪的绯红。但显而易见,这并不是普通在家会穿的衣服,这令格雷格有些疑惑,但还是先镇定再三,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装作要去倒水来喝的样子。

“这件衣服……我好像见过你穿。”格雷格经过他,闻到荷梅洛斯身上香水味的时候胸口又紧了一紧,是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香味,带着某种麦穗的甜,他深呼吸了一口,假装不经意地发问。“是中学的时候吗?”

“嗯,就是那一件。”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穿?”

“不行吗?今天是圣诞节。”

“说的也是,圣诞快乐,荷梅洛斯。”

“嗯,圣诞快乐,格雷格。”

“喝点?”

格雷格对他扬扬手里的玻璃杯子,大意是邀他小酌两杯。

“……”

荷梅洛斯站在玄关,抻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表情埋进头发阴影,好像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别客气?今天过节,喝点没关系。”

格雷格有些疑惑,但还是一边放好了杯子,一边自顾自地真的从冰箱里拿出酒来。

“不必了,我要出门。”

荷梅洛斯突然说,格雷格听到他走下玄关台阶的声响,吃惊地探出头来,看到荷梅洛斯已经披上围巾,开始穿鞋。

“什……什么?”

这可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格雷格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

“我要出个门。”荷梅洛斯重复了一遍。

“出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格雷格浑身僵直,好像走路都不知道该如何迈步,却依然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笨拙而匆忙地挪到了玄关前。荷梅洛斯望着他,又露出了那种眯起眼睛却似笑非笑的复杂神情。

荷梅洛斯穿好鞋,取下墙上的伞和皮包,把夹在围巾里的头发拨到外面,说道:

“过圣诞节啊,不然呢?”

“……过……节?”

“是啊。”荷梅洛斯轻描淡写地回答,又打开皮包,仿佛是要检查是否带齐了东西。格雷格怔怔地看着他弄出一阵钥匙的金属声,自言自语地说着“有了”,无名指上挂着一串钥匙从包里抽出来,不料好像带出了什么别的小东西,直愣愣地飞出老远,掉到格雷格脚边。

格雷格低下头。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那形状,那颜色少见的艳丽包装。

——保险套。

荷梅洛斯为什么要随身带这种东西出去?

“啊,格雷格,麻烦帮我捡一下。”

荷梅洛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种莫名其妙的柔和。但格雷格知道,那柔和并不是对着自己的,那仅仅是一个即将赴约,兴致高昂的人面对整个世界的恩赐。

于是他盯着脚边的东西看了良久,没有动弹。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其实格雷格从一开始就觉得,荷梅洛斯在瞒着他些什么。起初他以为荷梅洛斯一路上难能可贵的好意源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缓和,却没有料到是赴约前的欢欣,对着什么样的人和事都可以原谅。他以为那些温存属于他,以为荷梅洛斯的精心准备属于他,以为荷梅洛斯也要属于他。

但他错了。

荷梅洛斯走过来的时候,鞋跟在玄关地板上按出不轻不重的几声。他垂下头,俯下身,伸出手,束在背后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脱下来,手指还没有碰到包装袋,发梢先扫到了格雷格的脚面,仿佛带过一阵没来由的电流。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

新换的香水味再度飘进格雷格鼻尖,他攥了攥自己的手,没发现骨节已经开始颤抖。他看不清荷梅洛斯的表情,但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变得膨胀而鼓噪,然后轰然倒塌。

“对,我管你去哪。”

他喃喃地说,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冒汗的手心已经不受控地张开,再抬起,再捏住了什么东西,有点热,有点软,有粗糙的布料,有脉搏隔着衣料,突突地跳动着。

然后保险套包装掉到地上。

04

原本,对格雷格来说,性爱即便常常发生得猝不及防,也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他是什么时候紧紧捏住荷梅洛斯的那只手,什么时候把荷梅洛斯一把拽过来扛在肩上,又是什么时候把荷梅洛斯扔上自己刚精心铺平过的床,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意识到自己搂着荷梅洛斯的时候已经把对方压在怀里湿吻了三分钟,用力撕开那件刺眼外套的时候直接崩掉了两颗扣子,紫色丝绸领带从里面跳脱出来,被同样毫不留情地扯下,布料发出一些高亢的尖啸。

荷梅洛斯的手推着他,被吻着的时候说不清是抓还是推。

格雷格大力拽过那只手,手,捡起他脚边保险套包装的手,即将捧住其他人阴茎的手,格雷格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实存在。也许是他拽的力气太大了,荷梅洛斯挣扎起来,一挣扎就面红耳赤,沉在他阴影之下的脸浮现出一种晦暗不明的色情意味来。格雷格扳开他的腿,索性将那只难以掌控的手用领带绑在荷梅洛斯大腿上。绕上三圈,打在膝弯一个死结,可怜的赴约者成了奴隶,被占有欲爆裂开来的男人关进欲望的囚笼。

格雷格粗暴地揉捏他的下体,要让荷梅洛斯勃起太简单了,在勃起的情况下弄掉他的裤子更简单,只需要使劲拽开,剥果皮一样干脆地将它们拆下扔远,就能看到光洁如新的大腿肉,上面还烙着几天前他们酒后乱性的印痕。荷梅洛斯里面只穿了一条布料稀少的内裤,遮挡效果几近于无,摆明了是情趣效果,不知是打算留给哪里来的男人看。想到这里格雷格不禁又怒从心起,甚至顾不上再掰下荷梅洛斯脚上精致的鞋袜,攥紧那双白得滴水的腿一下子扳得老高,手指拨开臀瓣夹着的细绳,粗暴地捅了进去。缺少润滑的刺入令荷梅洛斯倒抽一口冷气,却被仰面按得动弹不得。格雷格几乎是学着扩阴器那样直截了当地用手指朝两边分开,催促般地大力按揉肠壁,试图让它们多挤出点水来。

“荷梅洛斯……荷梅洛斯……”格雷格一边按揉,嘴里一边念叨着些什么,半是不甘,半是怨气。而被手指玩弄的那一位光是稳住身子已经费尽了全部的力气,本是单手撑在枕头上,被格雷格刚才这么一拖动,枕头下藏的薄册子和纸团就那么全被带了出来,散得到处都是,犹如戳破了悉心准备的告白词,顿时碎落成满屋子的喘息,和铺张开来的淫靡气味胡乱混杂一起,紧紧粘住两人的身体。荷梅洛斯被绑住的手胡乱挥舞,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只得紧紧抓住了格雷格的胳膊。

格雷格一边野蛮地持续着亲吻,一边揉捏荷梅洛斯半勃起的阴茎,出了寥寥几缕液体便抹上手指再度探入,反复数次后,荷梅洛斯的穴口几乎从粉色变成了殷红,但好歹已经是可以纳进物品的松软。没有丝毫迟疑地,格雷格直接用撕的,那条可怜的内裤霎时间变成了破布。格雷格撇开荷梅洛斯紧拽着自己手臂的右手,仿佛完全无视他的祈求,掰开他的腿就将阴茎送了进去,对他颤抖的抽气声和两腿的痉挛更是视而不见,直截了当捅到最深。就连开始抽插的时候也没有给荷梅洛斯任何喘息的空间,甚至连格雷格自己的裤子都没有完全褪开,在大力顶撞中磨到荷梅洛斯颤抖的臀。

即便此前只做过两次,格雷格还是轻易找到了那个能让荷梅洛斯酥软的敏感点,不留情面地向上撞去。荷梅洛斯低低的呻吟似乎昭示着他还咬着牙,抓紧床单的手指忍不住开始下意识抓挠,另一只手却只能抓得到自己的膝盖,手腕磨出一圈红痕,又再度失了平衡力。直到格雷格一口啃上他的左乳,他才终于忍不住哀叫出声,随着愈加剧烈的操弄一下下地抽搐着身子。那副模样太磨人,看一眼便着了魔,好像要将人皮肉都剥开,让欲望生得更加血淋淋的,所谓的温情和怜惜全部在此一笔勾销,除了激烈不断地抽插操弄,什么都荡然无存。被干着的时候荷梅洛斯早就射出来一次,看得出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极力压抑呻吟,却完全抵不住快感的摧折,射精的时候声音里早就绝望而软化,只有眉头和嘴唇还紧紧拧作一团,一副不愿受人欺辱的模样。

但格雷格自己又何尝不是,看着身下被两人动作弄得七零八落的床单,精液和肠液混合一起浸出大片湿痕,弄脏荷梅洛斯的小腹,又想起自己等待在房间里期待又害怕的那几十分钟,顿时觉得完全说不上有什么可高兴,只觉得胸口的堵塞感更甚一步,便更加奋力地驰骋起来,好像要用更简单直白的方式,向荷梅洛斯掏出自己的那颗心。

“等等……不要……”

荷梅洛斯已经被操得意识模糊,金眼睛渗着水光,半睁半闭,整个人被快感推得高起下落。再度被欺身上前的时候,他胡乱找东西抓的那只手抓到了格雷格上衣,便像攥救命稻草似的攥紧了, 犹如溺水的人抱紧一块浮木。

“为什么不要?”

格雷格低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悲伤,他不知道荷梅洛斯指的是不是不要自己,向下望向对方的表情甚至有些被遗弃的挫败。

“上一次……还有上上次……明明都……”

“我对荷梅洛斯你……明明……”

格雷格一边絮语着一边加快了顶撞的速度,荷梅洛斯浑身像是过了电,抓着格雷格衣服的手也软软地松开了,无措地在半空中颤抖起来,腰肢下意识地绷紧,被动地回应着他,含混不清的嘴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格雷格被夹得把持不住,伏在荷梅洛斯耳边小声重复着他的名字,胯下血脉跳动,阴茎死死摁到最深,让精液填满身下这具温暖湿热的肉体。

05

整个房间的味道都是混沌的。

这种味道,窒息地桎梏着格雷格,让他即便高潮了也不肯松开身下湿漉漉的金色男人。荷梅洛斯浑身都是液体,汗液,精液,还有一些,他早已射不出东西的阴茎里汩汩流出的稀薄液体。他咬着唇,从喉咙里吞吐出一些抽抽噎噎的声音,却还在用力忍住,忍得嘴唇都破皮出血。

这种隐忍对格雷格来说却犹如一种无形的羞辱,好像他无论如何付出真心也留不住真正的荷梅洛斯。他撑起身子,看荷梅洛斯软塌的阴茎躺在大开的双腿之间,后穴却还在一开一合,他刚刚射进去白浊正在咕啾咕啾地向外漏出,仿佛下面这张嘴还未得到满足似的,手指一碰就条件反射地吸住。荷梅洛斯还在数次高潮的余韵中喘息,敏感得哪里被碰都会剧烈地颤抖。格雷格试探性地继续探入,调整姿势,整张脸埋到了荷梅洛斯两腿之间,凝视着他一分一毫的变化。

“你要这幅样子出门吗?”他哑着嗓子询问,一边问一边用力地在前列腺的位置按了一下,嗓音就像是刚刚被操到快哭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一样。

“……啊……不……格雷……呜……”荷梅洛斯已经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后面被这么一玩,又仰高了脖子尖声呻吟起来,被绑住的手又失了支点,在半空中无助地抓挠,指节已经因为刚才的激烈性爱变得发红,满是咬痕和吻痕的身体像个半坏掉的破烂娃娃,一有什么刺激却仍要尽忠职守地产生反应。

“明明屁股上的痕迹还在,就要去给别的男人操……”

格雷格小声嘟囔着,吸吮荷梅洛斯的臀瓣和大腿。上次酒后的咬痕很明显已经变紫了,想留下新的也并不会太明显,舌头慢慢挪到阴囊,含着睾丸在口中滚动几下,顺着慢慢向后挪移,终于确认那些可憎的新款香水的味道,已然完全被自己的精液味所覆盖了。于是一边用手指继续折磨荷梅洛斯的腺体,一边用牙床确认着荷梅洛斯胯下某个肌肤脆弱的部分。

“圣诞节?应该这样?你喜欢这样?对吗?”

格雷格喃喃低语着,咬上去的力道却和音量完全天壤之别。将那块肌肤咬住的同时,整个舌头和嘴唇都压了上去,在后穴搅动的手指也在同一时刻大力按上腺体。荷梅洛斯崩溃地尖叫出声,原本软在一旁的阴茎也变成半勃不勃的模样,开始喷射出一股一股的液体来——至此格雷格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他知道,荷梅洛斯失禁了。

“……荷梅洛斯像这样出去,会忍不住在大街上尿出来吗?”格雷格失魂落魄地说,这时才抬起脸对上了荷梅洛斯的脸。突然,他发现,荷梅洛斯被汗水渍得头发散乱的脸庞上竟然已经掉下两行泪来,只是他仍除了刚才高潮时的尖叫之外,极力忍耐着不发出其他的哭声,但整张脸都已经因为落泪而涨得通红,睫毛完全被泪水糊在了一起。

格雷格一下子慌了,除了荷梅洛斯母亲过世的那天,他压根没有过对待荷梅洛斯哭泣的经验。平日里偶尔看荷梅洛斯的脸,会有一种不朽之感,仿佛有一张轻薄的面具永远烙在上面,什么情绪都是淡淡的,不会太明显,也不会太突然。格雷格看他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吓得一下子把他抱住了,嘴里念念叨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又哑又委屈,好像自己也要跟着哭出来了似的。他在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却只能一下下亲吻对方颤抖的睫毛,吻去上面的泪水。

直到荷梅洛斯开始小小地挣扎起来,格雷格才发现,自己好像抱得太紧了。

“那个……荷梅洛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格雷格有点不解,明明掉眼泪的是对方,为什么说起话来比自己还连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起来。

“我……那个……我是因为……对你……”

“大声点。”

格雷格望着那双泪眼朦胧的金眼睛,又是一阵愧意涌上心头,令他又是酸楚又有了莫名其妙的勇气。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大声吼了出来:

“……我喜欢荷梅洛斯!所以!请和我结婚!”

“…………哈?”格雷格虽然没敢睁眼,却完全能想象出荷梅洛斯挑高眉毛一脸嫌恶的模样。

“啊?对不起!我又说错什么了吗……”格雷格直接吓成了正坐姿势,嘴里立马道歉连连,但越到后来,声音越没底气,一副任人宰割惩罚的模样,仿佛就差给青梅竹马跪下磕头,好祈求对方的原谅。

“起来,眼睛睁开。”

格雷格应声睁眼,还是保持着,发现面前的荷梅洛斯除了还是一身的纵欲痕迹,刚才的哭泣和屈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是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结婚的话,有点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荷梅洛斯开了口,语气有些别扭,但似乎并不是不快,更多是不好意思的味道,以及一部分被他匆匆带过的惊讶。

“但交往的话,看你表现。”

“这么说来……!”格雷格欣喜万分,整个人要往荷梅洛斯身上扑,却被一脚踩在脸上。

“干什么!还没答应呢!”荷梅洛斯大吼。

“对不起!”

就着被踹脸的架势,格雷格还是奋力伸长双手,把对方搂了过来。这次荷梅洛斯没有抵抗得太激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随他抱了。

“那个……赴约的事情……对不起。”

格雷格把下巴搁在荷梅洛斯头顶上,轻轻磨蹭他的发旋。荷梅洛斯好像很舒服,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变得很绵软。

“什么?”

“……因为,即便荷梅洛斯和别人有约,我其实也……没权利……”

“哈?”难能可贵的绵软霎时间烟消云散。

“对不起!”

格雷格以为自己又要被踹了,不过这次没有。

他拧紧眉头闭着眼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才敢先睁开一只眼,半天了,才又睁开另一只。

“干嘛道歉。”

荷梅洛斯躺在他肩膀里,轻快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房间的灯黑着,只有玄关的暖光一缕一缕打进来,在他潮红的脸上打出一条条鹅黄色的光带来,格雷格拥着他,觉得房间里一下子很安静,能听到的只有两个人心跳渐渐放缓的声音以及窗外大雪落下的声音。他觉得他回忆的花圃一下子又有花盛放了,只不过这次不是一片,不是一大丛,仅仅是一棵,一株小小的金色花朵,开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在寂静的树影之下。他细细品尝刚才舔过的荷梅洛斯的泪水,好像还有丝丝的甜味反上来,蜜糖一样,铺满他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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