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影獨游的鯨歌（3）

經過羅德島教官杜賓、龍門警司陳的輪番審問後已經是八個小時後的事情了，離明天只剩二小時不到。

以為能休息時卻又被強制叫到凱爾希的辦公室詢問案發經過，同時要幫博士的科技手銬進行檢整與升級。

「狀況我大致了解了。手銬也調整完畢，你可以離開了，博士。」

「感謝妳，凱爾希。」

「雖然只是一場誤會，但是博士你違背職務規定在先。所以短期不允許你進入與使用圖書室。」

「欸？」

「不接受反對意見，艾雅法拉在那之後就一直情緒不太穩定，我不希望你讓她病情加重。」

「我才是受害者吧？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真是塊神木級的大木頭。而且還是個很不熟練的偷窺狂。」

凱爾希的話讓博士明白她早就清楚事情始末了，他聳肩說道：

「果然都知道了嘛。那妳應該知道斯卡蒂她⋯⋯」

「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她對羅德島依舊充滿著威脅性。不管是她自己還有她的種族都是。」

「凱爾希妳⋯⋯⋯」

凱爾希的話讓博士很不高興，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陰沈。

「我們對未知的人事物感到恐懼不安而創造出了不少傳說與故事。所以道理是一樣的。還有⋯⋯」

突然，凱爾西一個跨步來到博士面前拉起他的手接著一記俐落的擒拿反摺著博士的手腕再一個前撞讓他整個人趴在桌上。

「痛痛痛痛毆！」

「你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敬老尊賢這句成語還是記得意思的吧？別仗著自己失憶了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忘了。懂了嗎？博士？」

凱爾希的話語帶著冰冷，不可忤逆的態勢靠著言語與實際行動，清楚明確的表達出來。

「我知道了。是我不好凱爾希阿姨⋯⋯痛！更正，是醫生！請原諒我的不禮貌，凱爾希醫生喔喔喔！！」

凱爾希鬆手，博士完全毫無形象的攤在桌上。

「如果你想活得長久且平安順遂，那就與她保持距離不就好了嗎？」

「是我自己希望能夠這麼做的。」

博士的話讓凱爾希皺眉，顯然不是很認同。

博士從桌上爬起身，繼續解釋道：

「就算她有隱瞞那也是因為我們還不了解她，我想理解她。陪她從過往走出———呼」

博士說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自己會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來。

他壓著自己的胸口平順呼吸說出最後的發言。

「她是我親自招募的優秀幹員，我會好好對她負責的！呼呼⋯⋯」

博士說的振振有詞，雖然還差點喘不過氣顯得有些糗。

凱爾希看著博士露出來了有點意外的神色。但她完全沒有要認同的意思，良久她嘆了一口氣。

「幼稚又很沒效率⋯⋯」

「生命反應與意識出現大幅度波動，尤其是最後一段。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一旦介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這後果知道吧？」

博士只是點頭。

「接著。」

「這是？」

「行政懲處，現在去52號管理室做資料整理。不准找人幫忙。」

「欸？現在？」

「不接受反對意見。現在離開我的辦公室！」

「噗喔！」

博士被凱爾希一腳踹出辦公室，關門前還丟出一封信封給他，上面寫了地圖二字。

「地圖？居然還是手繪的⋯⋯等等！？這、這未免太陽春了吧？為什麼會用大概這種詞彙啊？」

半小時後。

「真想不到船上居然有這麼隱蔽的地方⋯⋯管線要地？」

要是博士真的只打算靠著那用幾何圖形畫成的地圖來找，恐怕天亮了也找不到。

不過博士這時也發現了手腕上的科技手銬裡頭有整艘方舟的詳細地形圖。

透過鑰匙的開啟，證明自己找對了地方。

或許是因為這艘方舟並未啟動，所以整條管線間非常安靜只聽的見自己的腳步聲。

「52號⋯⋯52號，就是這裡了。」

博士找到了那名為52號管理室的房間，打開了房門。

裡頭不算大不，不過五坪的大小。簡陋的桌子、椅子還有四個佔了大半空間大書櫃。

「要整理的東西就是這些了吧？我看看⋯⋯這些是阿戈爾語的文獻？！

我就好奇圖書室的相關書籍怎麼這麼少原來都被搬到這裡⋯⋯不過⋯⋯為什麼？」

刻意搬到這麼隱密的地方的用意究竟是？

這時，博士的耳朵突然抽動。

聲音很近，似乎就在正上方？

他想起樓層詳圖上的這個52號的位置⋯⋯就位在斯卡蒂平常常待的甲板上方。

那陽春到爆的地圖（雖然也有可能她本來就畫這麼爛）恐怕也是為了讓他發現手銬上的這些新功能吧？

凱爾希，妳真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謝謝妳，凱爾希。」

博士對著手銬說出了感謝之語，接著便坐了下來打開自己隨身的筆記，開啟他在查看地圖時發現的新功能，錄音。

回想著那讓他在意不已的美麗身影，

聆聽著她低沈、悠長但憂傷的歌聲。

默默許下了能與她更加親密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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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P.M/晴/能見度15公里

博士的個人辦公室。

博士剛計算完上午的貿易收資表、建造站資料與人力資源調度表。他簽完名後將其放在一旁。

他用手壓了壓眉間想舒緩一下疲累的眼睛他喃喃。

「比想像中的還難解讀啊⋯那個歌。」

「博士，您的臉色有點不好。沒事吧？」

坐在身旁助理席的身影她獨有的長耳朵抖了抖似乎是聽到了博士的喃喃，便上前關心。

「啊？沒事的。阿米婭，我很好。」

「是的，現在還有事情需要您親自處理，所以還不能休息哦。」

「啊⋯⋯哈哈，我知道的。」

阿米婭說的振振有詞，讓博士對前半段的關心所感受到的溫暖瞬間破壞殆盡。

「那等等請好好的跟斯卡蒂小姐洽談，這些文件我先帶走了。」

「蛤！？」

「沒錯啊，下午三點鐘預定是博士與斯卡蒂小姐的洽談啊。」

「我、我怎麼都不知道有這預定？還有是什麼時候⋯⋯」

「這是難得的機會，何況還是斯卡蒂小姐主動申請洽談的，請博士好好把握。」

阿米婭說完便把桌上的文件全部帶走

了，是為了讓洽談的空間得到解放，也為了不讓博士分心吧？

博士感激之餘，其實還處於震驚的狀態。畢竟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但是該來的還是來了，獨有的黑籃相間服飾以及那把帶給人龐大視覺衝擊的專屬大劍，她的身影入了博士的視線。

博士輕輕起身問候著：「斯卡蒂小姐，歡迎妳。」

「博士……」

「站著不好談話，坐著說話吧。」

博士很自然上前拿下她的三角尖帽幫她掛在帽架上，引領她坐上沙發。

「要不要喝茶？剛剛阿米婭幫我沖了一壺味道挺不錯的。」

「好……」

一如往常的超簡短的對話。而唯一不同的是彼此的心態吧？

至少博士內心是又驚又喜的，想不到心願這麼快便實現了，他將以此為契機了解斯卡蒂更多的事情。

將茶泡好遞給斯卡蒂後，博士坐上相對位置的單人沙發與斯卡蒂面對面。

「那麼斯卡蒂小姐，妳今天⋯⋯」

「叫我斯卡蒂就好。」

博士發愣了幾秒後，露出了笑容回應。

「我知道了，那我以後就這麼稱呼妳了。

「那斯卡蒂。那今天有什麼事要來找我洽談？」

「提問……」

「提問嗎？沒問題。只要是我有辦法回答的都可以，要是我無法回答的也不要緊，我會詢問其他比我更博學的人，我們羅德島什麼樣的人才都有……」

「前天晚上的窺視者是你嗎？」

博士原本興高采烈的話語頓時梗住，他怎麼樣都想不到，斯卡蒂居然會發現，甚至還直接找上門來當面提問。

博士還來不及想好說辭，斯卡蒂已經靠了過來右手按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左手按在博士的右肩膀大拇指微微碰觸在脖子上，以一種俯視的的角度望著博士的眼瞳。

「是，還是不是呢？」

這究竟是興奮雀躍還是心虛害怕，博士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飄移。

「斯卡蒂，我⋯⋯」

「看著我。」

斯卡蒂抵在博士脖子上的大拇指加重了力道，讓博士必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完全被她主導一切了，博士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以前在偷偷觀察她時，她是不是都早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斯卡蒂已經完全與博士的眼神平視，她的赤瞳散發著美麗的光芒，彷彿將一切看透，博士感覺心跳不斷加速。

「斯卡蒂，對不起。的確是我。」

聽到博士的坦白，斯卡蒂才將手輕輕鬆開。 但彼此的距離還是非常靠近，大概是不聽到理由前不會退步吧？

既然終究要攤牌，那乾脆現在全盤托出吧。

「我是湊巧聽到了歌聲，便來查看了。不過我選擇從遠處觀察並非是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因為我怕斯卡蒂看到我就又會直接轉身走人了。」

「因為除了幽靈鯊妳幾乎都不跟其他幹員交流，而就是我也都只有最低程度的交流。哪怕這是妳的個人習慣，但我還是希望能更深入的了解妳、幫助妳，減輕妳的負擔成為妳的助力。」

「這樣啊⋯⋯博士是這樣想的嗎？」

斯卡蒂聽完理由後並沒有退後，而是依舊注視著博士的眼神。

「是。」

博士堅定的眼神表達出他剛剛說的沒有半點虛言的意思。

「因為我的行為舉止讓你擔心了。我向你道歉。博士。」

「妳能了解就再好不過了⋯⋯欸？」

斯卡蒂突然雙手捧著他的臉，博士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臉已經貼了上來。

溫潤柔軟的感觸，伴隨著靈巧的突擊。

輕易穿過了牙齒，與舌頭輕輕纏繞著。

困惑變成了確認，確認變成了慌亂。

並沒有持續很久，斯卡蒂便鬆開手回到了那一點點的距離。她白哲的臉染上了紅潮。

雖然不過幾秒鐘的事情。卻也夠讓博士徹底慌了手腳。

自己剛剛， 是與斯卡蒂接吻了？

還沒從震驚中恢復正常，博士只能呆愣著望著眼前不太真實的斯卡蒂。

「我們一族在與上位者做正式道歉時的禮儀就是這樣的。」

「喔，喔！是這樣啊？原來如此…… 」

雖然知道斯卡蒂的行為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但他急速蹦跳的心跳到現在還是緩不下來。

「博士好像……不太滿意？」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妳們部族有這樣的禮儀，所以才嚇了一跳而已。」

「那你接受我的道歉嘍。」

「是的，我接受。」

「那麼，該輪到博士了。請為剛才的不老實向我正式道歉。」

「那是一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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