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 紡

休息日前一晚，剛好颱風登陸，外面正下著滂沱大雨。由於之前就發佈了颱風警報，員工們都準時下班回家做好防風措施。紡和壯五都不約而同在前兩日就去超市採購了足夠的儲備食物迎接颱風，所以現在家裡依然很舒適，是個沒什麼事做可以充分休息的晚上。

壯五久違地打開柜裡珍藏的紅酒，坐在客廳小酌。

紡站在窗邊，透過被打濕的玻璃看外面朦朧的世界。原本清晰的各種路燈和霓虹燈的光，此刻都變得模糊而迷離。壯五家在公寓最頂層，那些遠處被暈開得一片一片的光塊在勢如親盤的雨水中仿佛比平時顯得更遙遠縹緲。儘管大樓的玻璃非常結實且隔音效果顯著，但像這樣被暴風及雨水撞擊發出的聲音，還是有些恐怖。

看滿足之後，紡重新拉上落地窗簾，也走到沙發邊坐下。

“壮五さん，我也能喝一點紅酒嗎？”

“可以啊，剛才你說不想喝，所以沒拿你的杯子。我現在幫你拿。”

“謝謝。聽說紅酒美容。”

“呵呵，那就不要客氣盡情喝吧。”

壯五拿著隻波爾多高腳杯回來，倒了一點給紡先試試味道看喜不喜歡。

“說笑的。其實是突然變得有點想喝了。不過我不太會品，你不要笑我。”

“怎麼會呢，不過是自己喝著玩而已，又不是紅酒鑒賞會。”

儘管這麼說，為了讓紡能更仔細地體味是否喜歡目前這瓶紅酒，壯五還是傳授了些基本的品酒知識給她。

家裡的燈基本都是馨黃色的，不過之前在廚房自然燈光下的這支紅酒，倒出來時是如紅寶石一般閃耀著成熟葡萄酒應有的色澤。

好奇心強的紡，特意拿過去廚房那邊，按照指示那樣，在白熾燈下用手指握著杯柄托住杯底，傾斜到45°角後在杯下墊了張白色餐巾紙。

“雖然我不太懂，但就覺得這顏色很清澈，真漂亮。”

看夠之後，紡坐回去客廳的沙發，聞了一下杯裡的香味。她還是不太懂，雖然能聞出那個每種酒都一定會有的酒精味，但香味她還是分不太出來。

“沒關係，紡さん平時也沒研究過，難辨別也很正常，不用太在意。”

看和聞都試過之後，紡試著舉起酒杯抵到唇邊，很小心地慢慢傾斜著角度，怕一不小心就倒多了。

抬頭的動作比平時更加著重特顯出頸部的線條，小口的酒液滑入紡的小嘴內，淌過舌尖，滑入兩側，再在口中逡巡一番過後，緩緩吞下，那瞬間酒液從喉嚨到食道的快速滑動也因輕微後仰而一清二楚。

紡並沒有發現，在她咽下酒的瞬間，將她一舉一動全部納入眼中的壯五，也不自覺舔了舔嘴唇，嚥掉一口唾液。

這孩子真的毫無自覺，自己喝紅酒時是多麼的，艷媚誘人。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壯五覺得自己頭腦連著下腹有點發熱，於是停下轉而專注到與紡的談話上。

“怎麼樣？”

“嗯……我也不知道，才第一口，好像還未習慣紅酒這種苦澀。”

“那不如我開別的甜的果酒之類給你吧？”

“不用了，壮五さん既然開了這支，那我喝這個就好。”

“如果實在不喜歡還是別勉強。”

“沒關係，我今天就是想喝這種苦的。”

“唉，真是大意了，難得紡さん有興致喝酒，現在這樣有點簡陋，如果有松露配會好很多。下次我認真準備，再配上牛扒就完美了。”

“不用那麼費心啦，壮五さん想我陪你喝酒的話，機會多得是。現在就讓我們來乾杯吧。”

“好。”

壯五幫紡倒到她想喝的量，又幫自己倒了一點點，內心堅定地向自己保證，這是最後一杯了，再喝下去真的有可能醉。平時喝醉已經給紡添了很多麻煩，這次他要看著紡，醒著照顧她。

“Cheers!”

這種由單寧酸產生的澀味，紡總是習慣不了，可能平時喜歡吃甜的連黑咖啡都不會喝，搞得每次喝紅酒都太過集中在這一點的苦忽略了酒的其他味道。不過今晚，酒精和苦澀的味道，說不定能讓她從憂鬱中暫時解放出來。

明明其實不太喜歡紅酒，但還是不停地往杯裡倒，不停地喝，反復體會自己不喜歡的苦，就像是自虐一樣的行為，就像是在失眠的數十個夜晚靠回憶著和那個人甜蜜的往昔。

紡雖然是比之前能睡著了，但她沒有告訴壯五，睡著的時候總會做漆黑的夢。即使沒有一個晚上是重複的，然而只有陰沉、抑鬱、灰暗是一成不變。夢的內容經常等醒來就忘記了，可望著遮光窗簾縫隙中透入的陽光，知道外面風和日麗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紡還是忘不了那些不記得內容的夢帶給她的鬱悶及窒息感。

酒精的作用令雙頰發熱，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肯定紅得像蘋果一樣，心砰砰、砰砰地跳得越來越快，頭腦無比興奮產生一種暈眩感。

這時耳邊傳來壯五的聲音，不知何時他坐近了一點，正挨在紡身邊，伸手奪過她的酒杯，拿到她夠不到的位置放下。

“紡さん，不要再喝了，小心宿醉哦。”

“反正明天放假，沒關係吧，我一次都沒試過宿醉哦。”

“但說不定一會會想吐。”

“這個確實有點……”

“我拿別的飲料給你吧，蜂蜜綠茶還是巧克力牛奶？”

雖然都是解酒用的飲品，不過這時喝凍牛奶感覺很惡心，於是紡選了清爽一點的綠茶。

收到命令後壯五馬上就去廚房準備茶壺，將煎茶和茉莉花茶混合，瀝一次倒掉，加入蜂蜜再倒入充足的熱水，拿著茶杯回到客廳。

“來，小心熱。”怕紡直接拿會燙手，於是就擺在茶几上等她自己去拿。

“謝謝壮五さん。”

紡用毛巾包裹著茶杯遞到嘴邊，聞了聞。茉莉花的香氣非常清新，水的熱氣蒸到臉上的濕潤感也很舒服。因為想快點能喝，就開始一下一下吹著氣。

在一旁看著紡抱著杯子嘟著小嘴的壯五，覺得她此時好像小動物一樣非常可愛，想著她大概不會在意這邊的情況，就忍不住偷偷笑起來。笑夠了又輕握拳頭遮擋嘴邊，裝作沒事發生地整理表情。

“吶，紡さん，如果不介意和信得過我的話，能不能具體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問題如此困擾著你呢？在我看你，像紡さん這麼堅強總是很快重新振作不讓任何事影響工作的女性，能像這樣動搖到茶飯不思的地步，肯定是很嚴重的大事。關於紡さん的事我保證不會說出去，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幫到你。”

“我當然相信壮五さん。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既然壮五さん願意聽，我也不想再忍耐了。再這麼下去，或許我會才承受不住。”紡放下茶杯，突然把身體縮起來。

壯五自動拿起紙巾盒再次坐到紡旁邊，遞了個方枕給她抱住。

“其實全部都是我的私人問題，我真的很抱歉妨礙到工作還驚動到各位。可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能跟任何人說，一句都沒提過，直到最近，終於全部都結束了，我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心頭大石如釋負重，但我發現，大石是消失了，可空出來的位置，就跟不停流著血的傷口一樣痛。無論我怎麼努力像盡快堵住它，都似乎沒有愈合的跡象。明明那麼辛苦，我依然還是不能跟別人傾訴，我難受得快瘋了！”紡大力地抱住枕頭，抓得枕頭表面深陷出指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壯五用盡量表現出關切又輕柔的語氣問道，不想刺激到努力控制著情緒不暴走的紡。

“我和九条天さん分手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壯五覺得真相終於大白了。之前他也猜到可能是感情方面的問題，確實也很大機會是分手了，只是那個一直身份不明的神秘男友是九条天的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難怪他和其他人沒能猜到，難怪紡不能說出口總是嘗試靠她自己消化。

可憐的女孩。

別人喜歡上什麼人，什麼時候表白，結果如何，什麼時候交往，有過怎樣美好的回憶，又經歷了什麼問題，最後走不下去又是什麼時候、怎樣分手的，之後又多難過，全部，都可以和多個朋友不間斷地交流。其中產生的正面或負面的情緒，都能夠通過與親密的朋友反復多次不停地傾訴中逐漸使其煙消雲散，或許不會是全部，但最終都會在這種形式的過濾中走出去，重新迎接新生活。

就因為對象是九条天，紡只能一個人獨自承受，結果那些本能被消耗的情緒，如同滾雪球一樣不停在她內心堆積到壓垮她的身心為止。

“前段時間，不是有很多男性偶像明星的緋聞鋪天蓋地地在各種報紙雜誌網上平台上出現嗎？自從和九条さん開始交往之後，我每日每夜都害怕什麼時候就輪到九条さん和我出現在八卦雜誌上。這真的是我最害怕最害怕的事。一想到有可能被曝光，會影響到idolish7,會影響到九条さん，我就怕得坐立不安，甚至有時精神緊張到睡不著覺。

明明很清楚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的，九条さん是屬於所有他的fans的，而不能被我獨佔。可是，每次只要能見到九条さん，甚至都不需要見面，他給我打個電話或者只發一條RC都好，我的罪惡感和不安就會一瞬間消失。好像接觸絕對不能碰的禁藥一樣，我不斷沉迷於這種不能苛求的快樂裡面。”

“最開始在4年前的聖誕節，idolish7和TRIGGER還有Re vale前輩們做完節目後，我們三家事務所不是聯合在酒店訂了會場開慶功宴嗎，那個晚上，九条さん突然發了RC給我約在最頂層的某個房間見面。那時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趁大家情緒都很高漲不那麼注意周圍的情況時，偷偷跑到了頂樓。我還記得那個門牌號。

我敲了門之後，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還真是九条さん，他催促我快點進去，以防被人看見。九条さん沒有多說話，給我遞了件厚外套還有圍巾讓我穿好，說有些東西想給我看。

我聽他話穿戴好，就跟著出了露台。那個露台只有那個房間有，唯一裝飾得非常漂亮。酒店的宣傳單上寫著在這個房間的露台能夠俯瞰東京最漂亮的夜景，夏天最受歡迎，但因為是聖誕節，酒店外面、樹上還有街道上的燈飾都非常有節日氣氛。對我而言，簡直美得一生難忘。

我驚喜得有點太興奮，馬上就拿出本來是幫大家拍照留來自己紀念用的相機拍了好久，九条さん就那樣站著等我。拍滿足後我又看了不少時間，因為那段時間為了各種節日的各種準備工作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沒有像在露台上那麼寧靜又安逸的時刻，我是真正很開心。

然後九条さん怕我冷，就又和我回到室內。在我不斷說著真的很謝謝他時，還以為他主要想請陸さん看，我只是順帶跟著陸さん來的才對，但你知道九条さん說了什麼嗎？

他說‘我沒有叫陸。我只想和你一齊看，只有你和我。’

我一時未反應過來，九条さん就從他外套的口袋裡拿出個仔細用包裝紙和絲帶裝飾好的長方禮盒給我。”

儘管已時隔四年，但當時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對紡而言，那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美麗而最難忘的夜晚。即使和天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她還是永遠不會忘記比鑽石、比夜景中的燈火還要閃耀的回憶。

“這是聖誕禮物，送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天對紡說。

“可是之前交換禮物環節九条さん不是已經給過我了嗎？”

“那是以普通工作合作伙伴和朋友的名義送的。這份嘛，有點不同，總之你先看看，一陣我會解釋的。”

還是沒搞清楚狀況的紡呆呆地雙手接過禮物，小心翼翼地拆著包裝，連包裝紙都怕撕爛了。

天看著她那戰戰兢兢的小動作，抬手掩著嘴忍俊不禁。

“不過是包裝紙，怎麼好拆怎麼撕不就好啦。”

“不可以的！畢竟是九条さん給的東西，每樣我都會好好珍藏的，包裝紙也不例外！”

“誒？”輪到天有點驚訝了。

“我、我是說重要的朋友送的禮物我都會珍惜的。”對於自己太緊張說錯話紡有點無地自容，立刻低頭繼續和包裝紙作鬥爭。

“真像小鳥遊さん的風格，呵呵。”

求你別再笑了，九条さん，好害羞！啊，拆好了。

“完美！”正為自己漂亮沒有怎麼弄爛包裝紙而開心的紡留意到裡面是個首飾盒馬上愣住了。

本來首飾盒是沒什麼特別，但上面印的兩個英文字母讓紡一時語塞。她自己也喜歡珠寶首飾之類，平時有空也會瞭解一下牌子看見喜歡的就存錢買下，雖然買不起或是不捨得買的大品牌當然不太敢看，可出於好奇也會瀏覽一下那些品牌的官網看看設計。所以現在手上拿著這個盒子上印的英文，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全球十大最名貴珠寶中的還是拍在前五名的一個牌子。紡有點不敢相信地慢慢打開盒蓋。

首飾盒內躺著只有一個製成小花形狀吊墜的項鏈，粉紅的寶石和環繞鑲嵌的透明細粒寶石在燈光下反射著閃耀光芒。紡叫不出這些寶石的名字，只是覺得非常漂亮，而且這個牌子的東西全部都價值不菲，並非自己這樣的普通職員能買得起的。

“九条さん……這個GH該不是那個GERRY HUSTON吧……？”為了確認，紡小聲問道。

“是的。就是那個珠寶品牌GERRY HUSTON，還挺有名的，小鳥遊さん不也知道嗎。”

“可是，這麼名貴的項鏈，給我？”紡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這條項鏈是只為了小鳥遊紡さん一個人而被製作出來的，這正是我邀請你今晚來這個房間的真正目的，另外，我有無論如何都想跟你說的話。”

紡只覺得自己地心臟砰砰直跳，此情此景帶給她的提示不能更多，她除了僵在原地等天說出口以外別無他法。

“小鳥遊紡，我喜歡上了你，而且已經喜歡很久了。”

說出這句話時的天表情十分嚴肅，以表自己認真的態度，可紡還處於所有事來得太突然頭腦還未能完全接受現狀的狀態。

“九条さん是在說……你喜歡我……？”

“是的，我喜歡你。這句話我已經藏在心裡很久了，在下定決心訂製這條項鏈之前，我一直都在整理自己的心情，我明白我和你彼此的立場，因此思考了好久也猶豫了好久到底是要埋葬在我自己心裡，還是選擇告訴你。”

“……”

“可我發現，時間越久，我越抑制不了思慕你的心情，所以我想作一個了斷。我明白我單方面的感情會給你造成困擾，是個很自私的行為，但我別無選擇。我的身心每日都在叫囂著，對你的渴望。我也知道送這種禮物給你你一定不會收，但這條項鏈代表的是我對你的感情，在我看來不過可能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只是想你清楚我的心情是認真的。”

“但是……這還是太貴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

“其實無論你答不答應我，我都不會收回這條項鏈。我送了給你，也就等於我以一個自己認可的方式向你傳達了對你的心意，花朵的背面刻了你的名字，已經是屬於你的東西。你不答應的話，可以拒絕我，然後將項鏈拿回家扔掉也可以。只是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紡沒有答話，只是低頭注視著漂亮的項鏈。每顆寶石都經過無比精細的打磨，那麼清澈明淨，在燈光下不停閃爍展示著它們的存在，如同天的心。

“我不會要求你現在馬上答復我，也不用給自己設限期。只是，如果你的答案是YES的話，請某日戴上它來見我，好嗎？”

紡不記得他們之後聊了什麼，好像根本沒留很久，甚至連茶都沒喝，就帶著裝有項鏈的盒子離開了房間。

“壮五さん，你知道嗎？那時我的大腦根本無法正常運轉，連續慌神了好幾日，每日看著那條項鏈，一個禮拜後才真正對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有點真實感。”

壯五沒有接話，只是繼續靜靜地聽紡說。

“就算是現在，九条さん還是如同雲端上的人一樣沒變。可本如星辰般遙不可及無論怎麼伸手都夠不到的王子，從出道以來就嚴守著說出的每個諾言把千萬fans當作戀人的天くん，因為我而親自打破誓言，就算明知道我們各自的立場，依然選擇了我。我怎麼可能不心動。

我怎麼可能不心動。

那可是我16歲就開始喜歡的偶像，在我努力讀書放棄所有閒餘時間只為了拿到好成績讓爸爸開心的時候，是作為偶像的天くん每日都在我心中鼓勵著我像他一樣努力，無論迷惘的時候，還是失落的時候，只要看著天くん的海報和照片，就能給我自己打氣。每次都去抽TRIGGER演唱會的門票，無論抽不抽到我都告訴自己只要繼續學習，拿到好成績，總有機會的。抽到的時候，我就會在去Live之前爭取考到比之前更好。不過只有握手會，我一次都沒中過。

在高中畢業前，我已經下定決心進事務所幫爸爸的忙，但爸爸希望我順利升學，像普通女孩一樣做個快樂的大學生，因此我和爸爸還吵了有生以來最激烈的一架。雖然大學很吸引，可我真的不願意再看見爸爸那麼辛苦地工作，而我什麼都幫不了他。在放棄升學，進入事務所前，我已經決定放棄TRIGGER支持者，單純以事務所的職員的身份無論以後看到誰都堅守著職業操守不會動搖。

就算見到的是天くん也一樣。即使我還是一樣地喜歡著天くん，也明白舞台下的九条さん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我不會混為一談。私下的九条さん也還是充滿魅力值得敬佩和學習的人，我覺得【天くん】是九条さん這麼優秀的人真是太好了。

說是要分開，可天くん是九条さん所演繹的偶像，真的可以把同一個人的兩個面徹底割裂去對待嗎，最後我發現自己做不到，越是接觸九条さん，天くん和九条さん就逐漸消失了界限融為一體。我為了不被他發現，不被他討厭，只能繼續盡力把自己打造成他所滿意的樣子，私下又會對這樣的我自己感到失望。

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歡上九条さん了。

喜歡上偶像註定是無法實現的戀情，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居然是如此美好又悲哀，原本我真的打算不告訴任何人，試圖埋葬這份心情，做大家都滿意的小鳥遊紡。

本來只有在演唱會或是握手會等活動才能見一次自己的偶像度過短暫但如夢似幻的時光。九条さん是會清清楚楚與fans劃清界限保持正確的距離的人，因此他才會被大家迷戀，因為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王子沒有開宴會，我也不是灰姑娘。我之所以能從一個不知名的小支持者變得比普通人更頻繁地接觸到九条さん，是作為小鳥遊事務所的經紀人這個職位像仙女的魔法一樣，偶爾將我送到王子身邊做一下路過的路人甲。

然而，某日王子拿著獨一無二的寶物送給了路人甲，說他喜歡上路人甲很久了。

本來自己喜歡的人同時也喜歡自己這種事幾率就很低，何況是初戀，但九条さん說他也是第一次喜歡上別人，而這個人就是我。如果不是看著那條名貴的項鏈，我一定無論如何都很難相信。

最後，我也輸給了我自己。”

紡不停地抽著紙巾擦眼淚，這四年來隱藏不為人知的思緒，此時才剛第一次向第三者展現出冰山一角。

“壮五さん，我、我知道這樣是不可以的，是不被允許的，可是我真的很愛九条さん，很愛很愛他，即使是一切都結束了的現在，我還是……就像是藥物的戒斷反應一樣，犯了禁忌的我現在受到懲罰了……嗚嗚……”

“不要這樣自責，所有的這些事都不是紡さん的問題，你和九条さん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是你們一齊做的選擇，不要把它當成一個錯誤，你們誰都沒有錯。真的，戀愛是沒有對錯之分的。你一個人承擔著這一切已經很辛苦了，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在這裡陪著你。”

可憐的女孩，什麼都沒做錯，卻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壯五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摟住紡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漸漸用力抱住她顫抖著的瘦小身軀。

——TBC——

毀氣氛創作小插曲。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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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想天天送給紡紡的定情信物大概什麼價位。US$25,000左右會不會太貴。我太窮對這種毫無概念

小暗：不算，各大奢侈品大概都這個價錢，定制只會更貴。而且對有錢人來說不是錢的問題，人情。設計師你懂的，尤其有名的。說實話，US$25,000這種中產也是負擔得起的

我：不過天天肯定負擔得起，也是心意為重。天天你懂的，絕對不是小氣的

小暗：如果紡真的一眼看上，天絕對給她買了。要是壯總就直接去小房間了對嗎？

我：對，必須要

小暗：說實話我覺得壯總是有人會上門服務的

我：但要瞞著紡低調點嘛

小暗：偽裝成網絡購物（。讓他們寄圖冊

我：我絕對要把這段話加更文後記裡

小暗：哈哈哈哈好，i7這群人都有錢，應該都領小房間，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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