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建寧三年。

曹操十五歲，還正值年少輕狂之時。

某夜夏侯惇蒙著頭臉，乘夜翻牆來到他家園子中。

家僕立刻去報告曹嵩，曹嵩知道他夜訪的原因後，吃了一驚。

夏侯惇剛錯手殺了人。原因是有人侮辱其師父，他跟對方口角，一時錯手打死人。

在花園蒙著眼跟婢女玩捉迷藏的曹操，聽到老爸把半年沒見的堂弟帶來，樂了，立刻拉下蒙眼布，拉住夏侯惇：「元讓，這回到你當鬼抓人。」

曹嵩鐵青著臉：「還只顧玩？阿惇出大事了。」

曹操問：「啥事？去偷看丫鬟換衣服被抓了？」

曹嵩敲了曹操頭一下：「你以為阿惇會跟你一個樣子？收拾行裝，跟阿惇一同去洛陽投靠你叔父避一下風頭。」……

夏侯惇跟曹操同年，小幾個月。

這兩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夜間成了亡命天涯的逃犯。

「孟德，害你跟新婚夫人別離，是我的錯。」夏侯惇道。

「罷了，那女人平日懶得理我，只會織布，不會作詩又不會唱小曲，悶死我了。洛陽的美女歌姬啊……曹孟德要來了啦！」

曹操吹著口哨，快馬加鞭，一點也沒有亡命天涯樣子。

夏侯惇拍馬追上。

那時他還沒知道這一追，就追從了這堂兄一生。

叔父對夏侯惇沒什麼意見，但一向不喜曹操，就給了他們一些零用錢，送他們去學堂住宿唸書。

沒了長輩的監督，曹操樂瘋了，老是闖禍。

可憐夏侯惇次次都要給他收拾殘局。

某日在洛陽城門前，曹操和夏侯惇在大街上見到權傾朝野的宦官張讓迎娶新娘的隊伍。

「沒卵蛋的娶老婆，那些女子真可憐啊……」曹操看著隊伍，淚流滿面。

「孟德，別多事，回去吧，老師等著呢。」夏侯惇知他又在打鬼主意。

「元讓，跟我去解救這些可憐的女子吧。」曹操雙眼發光，夏侯惇有不祥預感。

二人探知張讓某夜入宮辦事。

他們買通守衛，扮成家僕，潛入張讓府。

他們非常幸運地找到了張讓姬妾們的住所，眾姬妾由二八年華的少女到狼虎之年的婦人都有。

姬妾們守空房多年，平日都以器具互相慰藉，今晚來了兩個真丈夫，春心蕩漾的她們紛紛圍上伺候。

夏侯惇還未懂人事，尷尬得只會彊在原地。

而曹操卻已駕輕就熟，跟婦女們擁吻愛撫，互相寬衣。

「元讓，還站著做什麼，不會脫衣服嗎？」

曹操正在揉著一婦人胸部，婦人笑了，叫兩位姐妹去伺候夏侯惇。

夏侯惇任由婦女們動作，玉帛相見時，也學著堂兄對婦女調情挑逗。

曹操沉醉在温柔鄉中，把其中一女壓在榻上行事。正被婦人伺候著下身的夏侯惇，心不在焉，一直盯住曹操，好像有點不甘，但又好像有點……

是男人就好好學著，別作他想。

頓悟的夏侯惇突然壓下婦人，婦人嬌喘一聲，温柔的把他的下身引導進入體內，夏侯惇驚呼了一聲。

「恭喜元讓終於破身，我們來比比誰能玩得久？」

曹操笑著，有點挑戰意味的抽插了身下女子幾下。

少年間的爭競心起，夏侯惇死盯住曹操，學著他的動作，連身下的女子是什麼模樣也沒看清。

還好夏侯惇夠心不在焉，而且聽力和武功比曹操好得多。

夏侯惇感到不妥，忽然推開女子，撲去把曹操抓到牆角柱子後躲起來。

曹操被他按住咀巴，緊抱住身子，壓伏在牆角。

果然，此時張讓開門進來，身上還有衣服的姬妾上前伺候他更衣。

其他姬妾很聰明的把男人衣服收起，衣衫不整的就躲在屏風後裝作正在互相慰藉，故意發出輕笑浪叫，掩蓋柱子後二男的粗重的呼吸聲。

一切分工合作得如此熟練。

曹操沒料錯，這些宦官家的姬妾們早已通曉如何偷男人。

那該死的張讓還留在此泡茶，跟姬妾們閒話家常。

曹操有點急了，他們的衣服還在姬妾那裡，總不成裸奔逃走吧？

躲在屏風後的其中兩位裸身姬妾看著這兩個少年，笑了，故意在他們面前互相撫摸豪乳。其中一人伸出美腿，另一人跨在她大腿上，輕磨密穴，兩女互相安慰。

兩女臉紅心跳，呻吟聲不絕於耳。

她們似在教育這兩少年，顛鸞倒鳳的閨房之樂，不輸男女鴛鴦相嬉。

曹操開始注意到身後的夏侯惇有點不安分。

夏侯惇比他高半個頭，那下身還算雄壯……慢著，這傢伙竟在按住另一個男人時有反應？

夏侯惇看著二女相慰，情慾已起，盯著曹操，有點挑戰意味的，一手抓住他下身，另一手如摸女子一樣在曹操身上摸著。

在體能比自己好得多的夏侯惇手下，曹操根本沒法掙脫，夏侯惇加速套玩曹操玉莖，同時把自己下身在曹操股間磨著。

知道夏侯惇正用自己來洩慾，曹操硬生生的把要罵出口的髒話吞回去，這個臭堂弟，乘這個時候吃自己豆腐。

但房事被打斷，加之場面香艷，曹操也慾念正盛，他輕張雙腿，由得夏侯惇磨擦自己股間，玩弄自己玉莖。

要怪就怪他這個當堂兄的也沒立個好榜樣吧……

過了兩柱香時間，張讓喝完茶，離開房間。

曹操已被夏侯惇弄得洩了幾回，腳都快軟了，但夏侯惇依舊堅挺，未有洩身之象。

果然習武之人對自己的床事也能控制自如。

曹操決定回去好好習武。

姬妾們對他們打了個眼色，把衣服還給他們，他們快速穿上，逃離房間。

剛洩了幾回的曹操連站也站不穩了，被僕人發現異樣，守衛跑出來追殺。

幸而夏侯惇臨危不亂，搶來一戟，護著曹操邊戰邊逃，總算全身而退。

事後二人相對指天發誓，這些糗事只有天知地知他們二人心知，如對他人洩露半點，甘當十輩子宦官……

曹操最後一次親征，軍行至摩陂，收到徐晃退關羽的捷報，他班師回許都後，頭疾日重。

不久後他收到關羽首級，于禁卻下落不明。因憂心于禁，頭疾再發，三天不能下床。

自知時日無多的曹操，召來諸子和夫人們，交待遺詔之後，就把政事交給曹丕。

最後的時日，曹操跟夏侯惇重遊洛陽故地。

張讓府第在董卓火燒洛陽時已毁，後來曹操下令重建洛陽，夏侯惇買下此地，建了私宅。

遭火劫復又重生的漢室故都，已經沒多少故地可供他們懷念。

這個曾令他們醉生夢死復又逐鹿天下，令他們倉惶逃離復又凱旋歸回，令他們交朋結友復又反目成仇的故都……

同一個洛陽城，日換星移。

往昔日子，過去不留痕。

夏侯惇府沒有張府的姬妾如雲，府第陳設簡儉，夏侯惇亦只娶了一位夫人。

夏侯惇食邑雖多，但財帛皆以分人，接濟孤寡，辦學堂，家無餘財。

曹操賞他的歌姬妾侍，他都放她們回鄉，也給她們財帛作本，讓她們經營正業維生。

臨終時在夏侯惇府休養的曹操，跟夏侯惇把酒互相揶揄對方年輕時的糗事。

大笑過後，曹操摸著夏侯惇的眼帶，淚流不止。

夏侯惇何止為他奉上一隻眼睛，還有一生。

但他這一生卻用了去捕風捉影，追逐那心早已另有所屬的于禁。

因為于禁在宛城對他有救命之恩？

典韋為救他連性命也陪上了，他又何曾如此執著？

因為于禁，他負了夫人們，冷落了夏侯惇，妒恨了張遼……也為魏國惹來關羽北伐這場大禍。

曹操不知人有沒有來世，只知情無常法，販夫走卒王侯將相皆身不由主。

「多大了？還在哭，哭了一輩子啦。」夏侯惇笑道。

「元讓，文則心中有我嗎？」曹操問。

「他一直都很懂事，不論心思如何，為了江山社稷，也不會去僭越位份吧。」

曹操擁住了夏侯惇，深覺知己難求。

有紅顏，有知己，有追逐一生的人，有半壁江山，有王位……

他可說此生無憾。

曹操去世後數月。

夏侯惇也上吊隨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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