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略微有些强烈的秋风，掠过半敞开的巨大玻璃窗，将厨房的正门吹得朝门框摔去。就在快要发出巨大响声的那一刹那，忽然一只手掌破空拦截，而后飞快地抓住了门把。

厨房大到可以塞下将近一百台大型冰箱。炉灶上还煮着奶油牛肉汤，不时冒出的蒸汽顶撞着锅盖，发出一听就会感觉肚子饿了的，那种十分悦耳动听的金属声。厨房的中岛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新鲜的南瓜、搁在竹筐里的一大把翠绿色的芦笋，还有西红柿与辣椒这样的日常食材。一旁的碗柜中几排擦得亮晶晶的陶瓷碗盘，零散地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房间照映得宛若水晶宫殿。

大小姐曾对下仆特别强调过，中饭是人的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而晚餐则不能有太多的量，而且不能总是大鱼大肉，不然则有损身体的健康，还容易消化不良——于此处日日夜夜工作的女仆们，对于这种充满个性，却又不无道理的简单指示，自然是百般恭顺。

从门外飘来餐厅老座钟沉闷庄严的敲钟声。恰好是五次。

其他的女仆多是在打扫走廊，或者赶去获取就快要用完的部分生活用品。如今的厨房，除了一名专心致志地等待蛋糕烘焙完成的女仆外，便只有完美而潇洒的女仆长一人。

“呼……安全上垒。”

半边如墨水染黑、另一半边则纯白得宛若雪花——美丽的长发依然飘舞于半空，足以令人哑口无言的惊艳。

只用三秒就从炉灶那儿冲刺到厨房门前，在一瞬间便轻而易举拦住正高速转动的门——案板上的白萝卜还只切了一半，但菜刀却被规规整整地平放于一旁。

这样的突发情况，应对起来得心应手——埃利亚心道，情不自禁地嘴角微扬。

怀中的定时器响起了清脆的铃声。汤已经快要烹煮完成。在绕过中岛时，她将右臂平举，顺手捎走了一叠汤碗。

揭开锅盖，伴随着滚滚蒸汽，热腾腾的奶油牛肉汤散发出诱人的肉香味。这是雅乐川大小姐最喜欢喝的汤。大小姐从未明确告知过自己的饮食偏好，但埃利亚心中清楚她喜欢吃的一切。虽然严格来说无需负责厨房事务，却制定着每一天从早到晚的菜谱，且总是在制作最困难的菜品时亲自下厨——这是女仆长[[rb:埃利亚 > エリア]]的乐趣所在。

居住于这间宅邸的大小姐，是[[rb:雅乐川 > ウタガワ]]家族现今的最后一代成员。每当想到身为大小姐的雅乐川[[rb:筑紫 > ツクシ]]，埃利亚的眼前仿佛就会显现出那宛若精致人偶般的纯真少女。

闭起眼回想，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从何年何月开始服侍筑紫大小姐的了。懂事以来便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孤身一人流浪于街头，快要因饥饿而死的自己被雅乐川家族遇见，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收养了埃利亚。

随后，自己便陪在年幼的筑紫身旁，与她作伴，不分昼夜地照顾、陪伴着她。八岁，成为真正的女仆时，埃利亚心中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概括的。毫不傲慢的大小姐，虽然喜欢指令下仆去做很多奇怪的事情，但从来都不去强迫她们完成任务，并且各种要求也很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如此特殊的贵族大小姐，却成为了埃利亚脑中“大小姐”一词的释义。

过去身为女仆的埃利亚，总是陪伴着筑紫，而筑紫也十分乐意与埃利亚在一起玩各种东西。夜晚侍奉完，等到将大小姐安顿到床上时，两人会望着窗外的夜景，聊好久好久的心事，分享每天遇到的一切琐事，尽管多数都是二人共同经历过的事情。总是聊着聊着，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才注意到外面老座钟的敲钟声只敲了一下便停了。于是恋恋不舍地告别，约好第二天见面——

筑紫也曾恳求埃利亚能够与自己一起睡，但由于埃利亚有职务缠身，外加大小姐与女仆的地位原本便有本质上的差异，埃利亚一直未能答应筑紫的请求。

当然，两人都无比期望能够睡在一起。每当家族集体外出游玩之际，埃利亚便会以贴身女仆的身份与筑紫睡在同一间房。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候与照料、二人形影不离的生活……未来升职为女仆长一事，仿佛早已命中注定。

幼时被收养，直到如今已经成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十几年的时间里，埃利亚从来没有任何程度地抱怨自己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与曾经流浪的惨痛记忆——埃利亚真心诚意地尊敬着雅乐川家族的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好好地报答他们。对埃利亚而言，雅乐川家族早已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雅乐川便是自己的姓氏。他们，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是值得埃利亚去服侍一辈子的存在。

——原本，她的确是打算以此作为目标规划人生轨迹的。

可是一场飞来横祸，却彻底毁掉了她完美无瑕的梦想。

而同时被毁灭的，则是筑紫的近乎全部。

那件事……是一场埃利亚绝不愿提起的惨剧。每时每刻都想要彻底遗忘这一切，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毫无预兆地再次映入她的脑海。这个每到深夜之际，都会不断折磨着她的梦魇。

[[rb:筑紫失去了父母 > つくしは両親を失った]]。

[[rb:埃利亚失去了恩人 > エリアにとっては恩人が亡くなった]]。

两个人的一生，就此改变。但顺利升职女仆长的埃利亚明白，筑紫心中默默承受的事物，远比埃利亚所经受的空虚感要严重。

属于筑紫的空虚，不仅仅是来源于内心……

“咦？大小姐还没有下来吗？”

宽大的餐厅，铺着花边紫布的长桌旁是两排整齐的座椅。干干的全麦面包与蔬菜色拉已经摆盘完成，端坐在桌面上静静等待着前来享用的食客。只可惜，空荡荡的餐厅中仅有两名正在整理刀叉的女仆，以及刚刚出现于此的埃利亚。

“我们方才已经上大小姐的卧室询问是否需要下楼享用晚餐。大小姐告诉我们，想让您在空闲时刻去见她一面。”

“我明白了。”

筑紫传呼女仆，让埃利亚私下与她会面，原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感到奇怪与不适——大家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规律。

但是不知为何，从上一周开始，每次筑紫要与自己单独交谈，埃利亚都会觉得心中好似有块巨石一直压迫着一般，保持正常的呼吸节奏都会变得困难起来。特别是这两天，这种说不出缘由的感觉更是不断加强了。

就像是……自己很慌乱，很焦急。但是却又说不出理由——并非预兆感，而是完全无解，不明来历的忧愁。

试着平复自己烦闷的喘息声时，埃利亚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筑紫的卧室门前。也许是因为她总是来到这儿，脑中已经深深刻入了筑紫卧室的地点，甚至到了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的地步。

但说实话，虽然是豪门家族的末裔，筑紫的卧室门却与女仆们的无异：换句话而言，她的房间实际上坐落于十分不起眼的走廊中段。“身为大小姐，站在卧室前却找不出显著的特征”，成为了大小姐卧室最为特殊的特征。

埃利亚将手搭在了门把上。忽然从胸口升起的未知压迫感使得她深呼吸了一口，一边打开了门。

“[[rb:打扰了 > 失礼致します]]——”

屋内弥漫着一股鲜花的淡淡香味。一尘不染的床单上是少女风的被褥，一旁的墙边有着杂物柜与一张小长桌。桌面上方便是那面显得有些过大了的镜子，而筑紫此时正坐在镜子的前方。

只不过，她并不是在护理面部，而是静静地闭着眼睛，聆听一旁的女仆为她读书。

文雅地背靠着座椅坐下，微微仰着头，沉醉于小说的情景之中……这是筑紫最喜爱的消遣方法之一。然而，明明这一切本该只是再平常的景象不过，却让人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协调。

筑紫的身上，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身穿着精致美丽的哥特风连衣裙——宛如贵族公主的筑紫，穿着打扮的风格一贯如此。但她那条惊艳长裙的两条袖子，却看似无力地垂荡下来，袖口几乎贴在了她的腰部，让人不免觉得长袖里头空空如也。

埃利亚知晓原因。并不是筑紫喜欢将手臂藏在裙子内部，更不是什么神奇的魔法。事实比这些猜测要残酷千万倍。

筑紫没有双臂。当然，这同时意味着她不会拥有双手。

这一事，便是永远折磨着埃利亚的，最恐怖的心魔。

——那场堪比噩梦的惨剧，近乎将筑紫拉入冥府，就此永别埃利亚。虽然几位伟大的医生拼尽全力，连夜救下了奄奄一息，仅凭着一丝意识努力与死亡做着抗争的筑紫，但她的双臂，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筑紫注定需要被人无微不至地照料，一辈子都会是如此。

幸运的是，她——也找到了愿意照顾自己一生的人。

忽然的开门声，使得正专注于故事情节的筑紫轻轻睁开双眼，朝着门口方向瞧去。

“埃利亚？啊……没错，在享用晚餐之前，想与你度过一段二人时光。”明明埃利亚才是女仆长，筑紫却小心地用着类似敬语的词句。只不过，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方才不曾存在的微笑。

当然，埃利亚也用微笑以作回应。

筑紫转过头，向站在她身后，手中依然捧着小说书的女仆吩咐道：“你可以先下楼通知其他女仆。我和埃利亚只会进行一段很短的交谈，你们请先用餐。”

“明白了。谢谢大小姐。”那位女仆鞠了个躬，轻轻地合上了小说书，收纳进了一旁的杂物柜。仔细一看，有整整两格位置放满了一排排的小说书，以及大量的世界历史、传统文化全解。

待那女仆退出房间后，埃利亚站到筑紫身旁，凝视着筑紫的侧身，眼中多了一丝温柔。

“筑紫大小姐，能抚摸你的头发吗？”

“这、嗯，之前已经说过了……像这种动作的话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筑紫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呢，大小姐。”

“[[rb:嗯啊 > んあ]]……！”

回过神来的时候，埃利亚温暖的手掌已经轻抚起筑紫那齐腰的黑色长发。

从筑紫的鼻中传出轻轻的哼声，就像是十分享受埃利亚的轻抚，却又带着些许不甘心的小情绪。有好一会儿，二人就像这样安静地共处着，一言未发。

但终于，筑紫决定开口。

“婚……嗯，婚礼是在七天之后吗？”

她问出了这个唐突的问题。

埃利亚手上的动作以难以察觉的程度停顿了片刻。虽然站在这个角度仅仅能看到筑紫的侧颜，但她却仍然可以清晰地辨别出筑紫脸颊上浮现的红晕。

“嗯，就在一周后了哦，秋分之后立刻就是了。”埃利亚微笑着答道，“筑紫大小姐，期待吗？”

“都、都说了，叫我筑紫就……”那赤红色的瞳孔好似在躲闪着什么。

“明白了，筑紫桑~”

“筑、筑紫就可以了，没必要加什么奇怪的后缀……”

埃利亚抬起手，掩着嘴笑了起来：“哈哈，筑紫还真是喜欢捉弄我呢。总是捉弄别人的女孩子会不招男生喜欢的哦。”

“什么叫我捉弄你！明……明明就是埃利亚在戏弄我，而且还故意不听我的话……”筑紫将头低得几乎要碰到桌沿，“而、而且……我喜欢的也只有埃利亚一个人，其他人都无所谓。”

“唉？那的确很巧呢。感谢大小姐的赞美，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埃利亚故意带着一丝像是自恋的语气说道。

“唔！你这个家伙……”

“呵呵，开玩笑的。”埃利亚俯下身来，抬起两根手指，将筑紫的下巴轻轻捏住，对准她那薄薄的粉色嘴唇吻了上去。

“唔呜……？！”

忽然之间的强吻，使筑紫慌张得眼眶都湿润了起来。一时间，她脸红得像发烧一般。虽然接吻只持续了五六秒，但筑紫却久久地呆愣在原处，微张着小嘴，飘飘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埃利亚。

明明已经与埃利亚接吻过好多次了，但果然还是根本无法习惯这么令人害羞的事情……筑紫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由于过度害羞而抑制住呼吸。

是啊，已经……只剩下一周了。恍惚间，这个重要的念头从筑紫的脑中闪过。

七天后，将会是雅乐川筑紫的婚礼——或许将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而作为豪门的大小姐，自己的未婚夫——却不是哪位一表人才的帅气男子。

换句话说，她其实并没有未婚夫。

期待着与自己过一辈子的那位女孩，足以被称之为世界上最完美的未婚妻：

雅乐川埃利亚。

今宵起为灵魂相依的此生挚爱

晚餐虽然并没有十几道琳琅满目的菜色，却依旧让人食欲大增。埃利亚、筑紫与所有女仆每人一盘色拉与金枪鱼三明治，长桌中间则摆着三大盘新鲜什锦蔬菜，以全麦面包做点缀，而一旁大锅里热腾腾的奶油牛肉汤更是香气扑鼻。甜点的南瓜派也十分诱人，配合黑巧克力燕麦饼，让筑紫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享用。

总而言之……必须先从咸的食物开始才对。嗯——虽然自己好想先吃南瓜派呢。

两位管理餐厅的女仆正手托小碗给大家盛汤。大家井然有序地传递着略有些烫手的汤碗，却唯独没有传给坐在桌子最那头的筑紫。待女仆们面前都摆了一碗牛肉汤后，埃利亚则缓缓起身，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接过了从面前递来的汤勺，端起桌上的小碗为筑紫盛了汤。

“……谢谢你。”

“真是的，我们之间就不需要道谢了。”

埃利亚将汤小心地送到筑紫面前，偷瞄了一眼略有些脸红的筑紫。

“大家开动吧。”筑紫用纤细却有力的嗓音吩咐道。

明明刚才已经让她们提前开动了……每次吩咐大家赶在自己之前做什么事，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听话。虽然筑紫知道大家是带着善意在尊敬她……但更加尊重一个人的表现，不应该是认真遵循那个人的叮嘱才对吗？

筑紫虽然一直身为高贵的大小姐，却仍旧有很多人情世故想不明白。虽然自己也不算与世界脱轨，但每次与较为陌生的人交谈或者相处时，总会觉得自己往往不懂得察言观色。虽说自己早就对这一点多加注意，因此从来没有说出过什么蠢话，但那些小心翼翼的谈话总是让她倍感压力不说，自己想要分享的趣事也总是无法准确有趣地表达出来。

总之，和陌生人交谈一直是个问题。

和埃利亚交谈的话……由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埃利亚总是能够听懂自己口中含糊的语句；好多次就连筑紫自己都觉得无法入耳的笨蛋发言，埃利亚却总能顺利将聊天接下去——筑紫真的怀疑埃利亚是不是偷偷学会了读心术。

实际上，虽然埃利亚与筑紫一起住在这个豪宅之中许多年，但筑紫由于身体的原因与对街道的恐惧，一直害怕出远门。平日里若有什么事务，总是埃利亚或者其他的女仆出去办理，因此也接触了不少的外界社会，怎么说也会比筑紫要更加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或者聊天艺术——筑紫的脑中接连不断地思考着这些与南瓜派无关的事情。

如果爸爸妈妈……

对呀，如果父母仍然在世的话，一定也会给予自己更多关于社会的教导。只可惜……

她偷偷将目光聚焦于身旁的那位女仆长。此时，她那雪白的长发正于肩旁垂下，仿佛银色雪花的瀑布。

这个人，将会代替赠予她生命的父母，成为下一个照顾自己一辈子的人。想想看，还真的觉得有些许不可思议呢：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此时此刻就在身旁……

“怎么了，筑紫？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要吃什么哦。”似乎是早已对筑紫反常的举止产生疑惑，注意到她正在偷看自己的埃利亚，选择微笑着主动向筑紫发言。

“啊……嗯、想……想吃南瓜派。”筑紫的眼神躲闪着，身子略微朝着南瓜派的方向前倾。

“想先吃甜点吗？好喝的牛肉汤会冷掉的哦。”埃利亚温柔地呵诉道，却还是起身用小铲取了一块南瓜派，轻置于筑紫的盘中，舀了一小勺伸到了筑紫的嘴边。

只是，筑紫却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一样，盯着勺子出神。

“[[rb:筑紫 > つくし]]……？”

“啊、嗯——啊呜、唔姆唔姆……”筑紫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很不像话，赶紧一嘴含住了埃利亚手中的勺子，“唔，这个、这个南瓜派好好吃呢。”

“筑紫，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哎？没有哦。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埃利亚双眼一扫，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的女仆们便赶紧扒拉起了汤碗。接着，她锐利的眼神直射筑紫。

“嗯，保证，埃利亚的事什么的，我真的没在——呃、嗯！”

埃利亚不紧不慢地又挖了一小勺南瓜派，却没有送到筑紫面前。她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这两天，筑紫总是喜欢发呆呢。有好几次呼唤你的名字时，你的反应都很迟钝。”

“啊……那种事情，哪有的事，是埃利亚神经过敏了哦。”

“呼姆——真的吗？筑紫每天的一举一动，我都是历历在目的哟。从小到大，我可都是负责关注、照顾你的人，筑紫有什么心事我一眼就清楚了哦。”

“所、所以说，真的是埃利亚神经过敏了啦——”筑紫强作认真，但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神色却因为自己把头扭向一旁而失去了意义。

“快吃吧？”

“……唔嗯？”

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瓜派已经在自己探舌可取的位置摇晃着。筑紫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一口咬住勺柄，牙齿碰到金属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而，飞速瞄了眼身旁埃利亚的神色时，筑紫却心理一个咯噔：展露在她脸上的是一种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只能用难以言喻地复杂来形容。

那一秒，筑紫希望自己只是看花眼了。

整个傍晚，埃利亚都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而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的筑紫则是只能让两人之间不断冷场。虽说埃利亚的脸色仍旧是十分轻松快活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却浮现出近似于往日那种认真计划第二天的工作时才会有的表情，只不过却显得更加心事重重。虽然埃利亚整个人的变化微乎其微，但自幼一有机会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埃利亚的筑紫，却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就算至今为止累积起来的情感经验，也无法让筑紫得知埃利亚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是自己一直发呆……不，虽然的确怎么说都是自己做错了，但埃利亚从小到大谦让着自己，就连不小心害她划破手指的时候，也只会收到她的微笑。这样的埃利亚，这么喜欢着自己、事事都让着自己的埃利亚，不可能会……

该……该不会是，自己总是太任性，又不会说话，各种交谈礼仪也学得乱七八糟的，终于让埃利亚生气了吗？埃利亚都忍让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又要照顾自己一辈子，自己却始终在让埃利亚为自己操心、劳碌。这样没有用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埃利亚一直谦让——

埃利亚，早该生自己的气了。

想到这里，筑紫一个哆嗦，眼眶不觉湿润了些许。她赶紧扭开头去，却仍旧被走在自己身旁的埃利亚留意到了。

“还有不到一周就秋分了，果然天气也开始转冷了。[[rb:大小姐 > お嬢様]]，以后可要事先带好衣物哦，这样沐浴完后就不会着凉了。”埃利亚转向筑紫，想要伸手为她披好浴巾。

不知为何，在指尖接触到筑紫身体的时候，筑紫仿佛触电一般弹向了一边，将后背死死贴在走廊一边的玻璃窗上，阻止了那淡紫色的浴巾从肩上滑落。

“[[rb:你……你叫我……大小姐 > あー貴方は、私に…お嬢様って]]？”她的眼中，装满了惊讶与委屈。

而让埃利亚愣在原地的，却是筑紫瞳孔中发散出来的那种极度的恐惧。

“啊，筑紫……不，我不是故意那样称呼你的，希望你不要在意……”

“你生了我的气，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对啊，也是啊，埃利亚你早就该生气了，早就该责怪我了……为什么从来都不会责骂我，教训我，为什么要这样温柔地对待那么糟糕的我……”

筑紫的质问声颤抖着——不，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逐渐转凉的秋夜，却是脑中早已纠缠在一起，无论怎么都撕扯不开的混乱情绪。大粒的泪珠从筑紫的脸上滚落下来，每一滴泪水都仿佛子弹一般射入埃利亚的心脏。

“筑紫，你……？”

“不要再叫我筑紫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称呼我……”筑紫那被泪水浸湿的双眼，已经无法再表述出更多的绝望，“我是个糟糕的大小姐，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那么任性，总是学不会好多好多事情，都那么大了还是不懂人情世故，在埃利亚为我、为大家忙碌时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的好没有用处……这样的、这样的我却一直一直都被埃利亚那么费尽心思地照料，我却还想要让埃利亚你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继续关心我，永远照顾我，为我担忧、为我操劳一辈子，我明明只是害怕长大……害怕自己独立，担心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撑起自己的天空了，埃利亚就会放心离去！！这样……这样幼稚、这样不切实际的我根本！根本完全就没有这样的权利与资格去————？！！”

一阵略微有些强烈的秋风，于夜空悄无声息地掠过，却捎走了那片厚厚的阴云。刚刚诞生不久的峨眉月展现于西面的天空，虽然初生的光芒依旧黯淡，却仍旧给夜色笼罩的大地蒙上了纯白的光辉。

而月色下的那幢豪宅三楼，狭长走道的窗旁，两位少女吻在了一起。

黑白色长发的女仆长，紧紧拥抱住面前哪怕未身着华丽衣裙也宛若没落贵族公主的女孩，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打算松手让女孩离开——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次却与从前的任何一回都截然不同：只有这一回，两位少女抛开了一切顾虑、无视了一生中所有的痛苦与不幸……毫无一丝保留，倾尽心中所有。

足足有半分钟过去，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将嘴唇从对方的嘴边挪开。那种略带温度的，软软的触感，以及剧烈的情感冲击，让筑紫一时间头昏眼花，几乎要顺着墙朝地面倒去。

只是，埃利亚稳稳地扶住了自己逐渐瘫软的残缺身躯。

虽然开始有点能够战胜害羞的情绪了，但自己的脸却反而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更胀。筑紫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得难以描述了。

而更让筑紫不能理解的，是那种足以使得她呼吸困难的炙热感：不仅仅是在脸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感受到这股热量。就好似……自己的肉体正在十分迫切地期待着什么，大脑却无法正确分析任何事态。实际上，筑紫的心跳声已经响到埃利亚能够清晰地听见——而叠加在一起的噗通、噗通的声音，让筑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心跳剧烈加速的人。

“筑紫？”

“……埃利亚。”细如蚊鸣的回复。

“想要知道一件有趣的事情吗？”埃利亚用双臂将自己困在墙边，脸已经贴得不能更近，“虽然一周后才是结婚的日子，但我们的姓氏已经都是[[rb:雅乐川 > うたがわ]]了呢。”

“[[rb:那、那又怎么 > そ、それでもどうか]]……”

“你说呀，我们这算是姐妹之间的禁忌之爱，还是——”埃利亚微微一笑，“其实我们早就已婚了呢？”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往日的筑紫，几乎会面带尴尬，毫不犹豫地试图避开话题。

但是如今……

“因为……我和埃利亚从好早开始就是相依为命了嘛。懂事以来，每一秒你都陪伴着我，我早就离不开你了。结婚这种事情，只是要那种浪漫的仪式感，也用最美好的方式见证了我们的羁绊……但其实我们，早就不需要怀疑互相之间的爱了——因为，已经彻底无可救药地离不开对方了，不是嘛？”

“我也是这样想的。大小姐和我想的一样呢，而且变得能说会道了起来。”

“讨厌……又叫我大小姐了。”

“但是大小姐，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大小姐——唯一一个值得我照顾一辈子的人哦。”埃利亚的右臂从筑紫的身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这样，从今往后……筑紫都会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妻子。”

就像一直要对视下去一般……只是，埃利亚的眼神，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接着好似要躲开筑紫的视线般低下了头。

而下一秒，筑紫却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变得凉嗖嗖的。只是，她却不敢低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中完全没有头绪，虽然根本搞不清自己和埃利亚都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但无迹可寻的第六感却告知她，似乎马上就会有什么十分不对劲的事情发生——筑紫的大脑伴随着自己的目光飞速运转，却始终一团乱麻。

“啊……！！”

双腿之间传来了一种无比奇怪的触感——筑紫整个人像皮球一样从地上高高弹起。

发生了什么……刚刚那痒痒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筑紫鼓起勇气朝自己的下方瞧去，却见埃利亚那光滑的中指转眼便要插入自己用来尿尿的地方。

“等、等一下，埃利亚你……那里很脏的！”

“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嫌弃筑紫的身体哦。”

“但、但是……呃？！咿呀……哇啊！你……等等，先、先打住！”

虽然想要制止埃利亚的行为，但还没等自己想出该说什么话，埃利亚的手指就已经探入了自己那两片粉红色的肉瓣之中。强烈而陌生的瘙痒感，带着一股不算强烈的疼痛感，让筑紫的眼前一片花白。她只知道这与尿尿时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却仍旧完全跟不上事态的发展。

“不要、好、好痒……好难受的，手指不要伸进去，埃利亚♡……埃利亚！”

“筑紫，好好忍住哦，习惯了的话就会变得很快乐的——”话音未落，埃利亚的手指就在筑紫的身体之中扭动起来。

“咿……呀啊♡！你……你干什么♡，我、怎……呜♡？！呜嗯♡……呃嗯啊啊♡！”

这种从没有感受过的灼热浪流，渐渐地浮现于筑紫的下腹部，浑浊不清，又显然正在夺取自己思考能力的主导地位。筑紫的腰不断扭动着，试图躲闪埃利亚进一步用手指侵入自己的身体内部——这样奇怪的事情绝对不正常，肯定不能继续下去！只可惜，原本便已经退到墙边的筑紫，早已没有任何继续后退的余地。刹那间，自己的脑中想出了一脚踢开埃利亚的想法，却被她赶紧甩头放弃。

况且，这种……自己的脚尖已经踮到极限了，而且整个身体都是靠在埃利亚的左臂上保持平衡。这时候再撤开一条腿的话，自己绝对会重重摔在地上……

但这……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向别的女仆呼救吗？——好像又没有那么严重……

而且，面前的可是埃利亚啊。

“不、快停下♡……埃利亚，求求你了，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筑紫大小姐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关于‘性’的知识吗？”

“什……唔嗯♡，什么‘性’的知识……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啦，所以……呜嗯啊啊♡——”

“也难怪呢。从小到大，筑紫你也没怎么上过网，往往是我把新知识教给你，所以怎么可能有机会接收到这种信息呢……但是，这一课，是必须要学的哦。筑紫，你已经到了学习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什♡、什么必须要学……呜、嗯♡、呜咕♡♡……怎么可能要、要学手指伸进别人尿尿的地方的♡……呜哇♡，住手……住手♡！快、停下来啦♡♡！！”

让她没想到的是，埃利亚的手指居然真的停止了扭动。筑紫重重地松了口气，脚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却使得埃利亚的手指更加深入了些许，不由得让筑紫惊叫一声，再次高高踮起了脚尖。

“果然……对筑紫做这种事情，还是显得有些奇怪的呢。”

“呼……呜嗯——”筑紫背靠着窗户，小口地喘着气，“这、为什么要……刚刚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呢。”埃利亚尴尬地笑了笑，将头略微侧向一边，“按理说的话，其实如果筑紫也对我做这种事情的话，我的身体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感觉才对。”

“啊、我……但是像这种事情，就算我做得到，也不会对埃利亚做的啦！而且……而且埃利亚又是怎么知道这样的事情的！”

埃利亚愣在了原地，脸腾地一下便比之前还红了许多。她略有些小声地答道：“我经常会在外面与人交流，也有读各种各样的书。然后在某些类型的书里，就有提到相爱的夫妻会做这种事情……但是，因为大小姐与我都是女孩子，所以左思右想，能做到那种事情也只有依靠手指……”

“那种事情——？是指……把手指伸进尿尿的地、但……是为了什么？”

“好像就是做了就会生孩子哦。”埃利亚神秘兮兮地一笑。

“啊、生孩子……做这种事情，我就会怀孕吗？哎？怀上埃利亚的孩子？可是……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不是……”

“嗯，大小姐说的没有错哦。所以……做这种事情，一般还会有另一种目的——我也是从书中学习到的。”

筑紫呆呆地盯着埃利亚看，脑中回想起方才那令她承受不住地强烈刺激感。

“据说……”埃利亚继续解释了起来，“筑紫刚刚感受到那种刺激感……累积到一定程度了，就会变得、嗯……似乎是，筑紫就会变得很幸福……”

很幸福……就凭借这股无法言喻的瘙痒感吗？筑紫百思不得其解。但唯独一件事情，她此刻已十分清楚：埃利亚是想让自己感到幸福。

“……[[rb:我明白了 > 分かりました]]，埃利亚。”

“唉？明白了什……”

“能……对我继续做那种事情吗？”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后，筑紫提出了这个就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请求，“因为，我相信埃利亚。”

“筑紫……”

埃利亚轻轻念着筑紫的名字。

“[[rb:真的 > 本当に]]……[[rb:可以吗 > いいのかしら]]？”

“嗯——”筑紫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带着胆怯的害羞笑容，“因为，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埃利亚了哦。”

埃利亚睁大了双眼，泪水逐渐于眼眶中聚集。意识到自己这丢脸的模样后，她赶紧抬手擦干了眼泪。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身体朝前一仰，整个人压在了筑紫的身上。同一时刻，埃利亚的右手中指再一次深入了筑紫的下方，左手则扶住了筑紫的后脑勺，让她不会因为身体晃动导致头敲到玻璃窗户。

“筑紫，有……感觉到吗？”

“呜♡、呃……这、我描述不了♡、嗯啊♡♡……！埃利亚♡、埃利……这种、呜啊♡♡！”

埃利亚手指搅动的频率逐渐加快起来。原本对筑紫而言便过于强烈的快感，如今更是成倍增长。虽然筑紫已下定决心让埃利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但这种糟糕的感觉果然还是过于强烈……她的身体不断条件反射地躲闪着埃利亚的攻势。

逐渐地，那种最初的瘙痒感已经有些褪去，但筑紫的情况并没有转好——取代瘙痒感的，是一种筑紫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诡异触感，谈不上是舒服的感受，却又让筑紫浑身莫名地放松了下来。

“呜嗯♡、埃利亚……好、好奇怪的感觉♡♡，那个、那……不知道是不是舒服，但是♡……这是什、什么♡……”

“似乎，他们管这个叫‘[[rb:性快感 > せいてきかいかん]]’呢。筑紫大小姐已经有感觉了吗？”

“唔♡……嗯♡♡……”

两腿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支撑身体的能力，此刻仅仅是稳住筑紫不让她立刻摔在地上。她的肩膀不断地抽动着。埃利亚猜想，若筑紫有能力的话，一定会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下体。

但她并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她绝不会提起任何与筑紫双臂有关的话题。

而就在一边用手指安抚着筑紫那柔软到惊叹的阴道内壁，一边沉重地注视着筑紫的左肩时，筑紫上半身忽然猛烈地晃了一下，几乎要把死死压住她的埃利亚给推出去。

而正是这强烈的排斥反应，让埃利亚有了短暂的间隙去打量筑紫身体此刻的模样。

筑紫之前披着的浴巾早已完全从她的肩上滑落，由于刚刚身体因为刺激而朝前弓起，由后背抵在窗户上的部分也脱离了她的身体，整条落在了地面上。

但这一看似并不重要的变化，却让埃利亚留意到筑紫的胸部——

虽然每天帮筑紫沐浴时都会仔细温柔地擦拭干净，更是少不了直视她作为女孩子重要的隐私部位，但抱着如今的这种心情——这种想要给筑紫带来性快感、幸福感的心情——去注视她的胸部，却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筑紫那柔弱的身躯，看着她一天天与自己成长，从两个小女孩变成两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埃利亚从来未曾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原来筑紫和自己都已经长大了。

她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筑紫的胸部，现在还处于发育状态，虽然并没有像书店角落漫画中的女主角那样圆润硕大，却已经有了十分漂亮的弧度，看上去滑溜溜，软绵绵的。如今因为快感的冲击，胸口的两个小肉结已经变得通红挺立，不断地随着她的身体而颤动着。

现在，自己的两个小肉球会不会也因为兴奋充血而变得硬硬的了呢……

这样思考着的埃利亚，不知何时已经用左手的手指捏住了筑紫的乳头。

“咿呀♡♡！——埃利亚？！”

就算是一向纯洁的筑紫，也知道袭胸的意味一般是什么。在反应过来埃利亚不仅是要袭自己胸，甚至是在拨弄自己乳头的时候，筑紫惊叫起来。

“筑紫可爱的小肉结……”埃利亚失声惊叹道，一丝笑容不受控制地展现于嘴边，“果然，已经变得硬硬的了呢……”

“等、先等一下♡，埃利亚你……呜嗯♡♡——呜啊啊♡！住、住手♡♡！！”

给予自己幸福，以及埃利亚口中不断提到的“性快感”……在这一刻，筑紫终于意识到埃利亚正在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筑紫……也总算发现，原来自己的胸部与下体那原先意义不明的小洞，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成为如此重要的存在。

只是……这种场合……

“埃利亚，我、真的不行了♡，呜……呜啊♡♡，让我、让我说完♡——嗯啊♡、哈啊♡、哈嗯♡♡——！！我、埃利♡……呜、命令你♡♡……快点停下来♡、嗯——停下♡、停下来♡♡！不要♡、不要再♡♡♡……！！”

“嗯，大小姐在说什么呢？都这种时候了，半途停下是当然不行的哦。筑紫大小姐，您的身体，果然还是……让我欲罢不能呢。”埃利亚温柔地微笑着，将尚沾有筑紫淫液的手指抽离了她的阴道，接着再次整个人压住筑紫的身体，拨弄、揉捏、摩擦起筑紫的两个乳头。

“呜♡，不要……埃利亚♡，呜、嗯♡——嗯啊♡、呜嗯嗯嗯♡♡，咕呜♡、呀啊♡♡♡！——”筑紫尝试将整个身体侧向一边，无奈整个上半身都被埃利亚顶在墙上，根本就不可能躲闪得开。剧烈而难以忍受的清晰快感同时凝聚于筑紫的左右两点，再逐渐扩散开来，渐渐地让自己的整片胸口都变得灼热……

“不管♡、不管怎么样埃利♡♡♡……咿呀啊♡♡♡、呜嗯嗯啊啊♡♡！不、不要♡♡！谁、谁来救我♡♡，太刺激了、嗯♡♡♡、真♡……真的受不了了啦啊♡♡♡！呜嗯♡♡——呜哇啊啊♡♡♡♡！！”

“筑紫大小姐，不能叫得那么响哦。”埃利亚左臂搂住筑紫的身子，右手仍旧玩弄着筑紫随着上半身微微晃动的胸部，“我还忘记告诉大小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实：做这种事情，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的哦。否则呀……大小姐您的形象，可能这辈子都要回不来了，嗯呵呵。”

“呜♡、呜嗯♡？！——”

我其实知道现在不能发出声音来，可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扭动着身子，急出了眼泪。

“真不愧是大小姐，皮肤保养得那么光滑剔透……水嫩嫩的。噗啾、噗啾……”哪怕不移动视线，都能从这剧烈的刺激感推断出来，埃利亚正在用手指拨动自己的阴唇，时不时地轻轻抵在那条女孩子最隐私的缝隙之上，随着痕迹温柔地，缓缓地划过，于阴核停止前进的时候，围绕着那颗小豆豆转了两圈，轻轻地用中指戳了一下。

“呜♡♡、呜嗯嗯呃呃♡♡♡♡——呜咕嗯嗯♡！嗯呜♡……呜呜♡、呜嗯嗯嗯♡♡♡！！埃利亚、埃利亚不♡♡♡……！嗯♡……嗯啊、快嗯嗯嗯♡♡♡——快♡、停、停下♡♡♡——！呜呜♡……呜呃呃嗯嗯♡♡♡♡！！”

筑紫咬紧了下唇，使出浑身解数克制着不堪入耳的娇吟声。快感已经变得越来越浓郁，仿佛正沿着每一条牵动下体的神经一路蔓延至胸口，压得她呼吸愈发急促。终于，那种她再也无法忍耐陌生而强烈的快感，尝试起小声求饶。但每当自己放松牙床之际，糟糕的呻吟声便会跟着逃出声带。

“不♡……嗯、呀啊♡♡——不、嗯唔♡、呃埃利♡……呜呜嗯♡♡♡♡——！！停啊啊啊呜♡♡、呜嗯♡、呜呜呜♡♡……呜哇啊啊♡♡♡！嗯呀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埃利亚♡♡！求求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不要♡——嗯♡♡♡♡♡♡！！”

“别发出声音，大小姐！”没想到筑紫对性刺激的反应会那么剧烈，埃利亚明显是慌了神，只得赶紧抬手将筑紫的整个脸埋到了自己的胸中。只是，正忙着对付筑紫阴蒂的右手，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在这之后没两三秒，筑紫忽然猛烈挣扎起来，失去力量的双腿仿佛回光返照般再次伸直，仿佛她已经准备随时逃跑。感受着筑紫整具身躯竭力想要摆脱埃利亚的怀抱，埃利亚也完全不知所措，却将筑紫抱得更紧了。但是，就算嘴巴已经被完全抵住，筑紫如今的呻吟声也十分明显，仿佛体内的快感已经累积到了无法形容的层次。

“大……大小姐……”

可惜，筑紫此刻瞧不见埃利亚七上八下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理应会让对方变得既舒服又幸福才对，为什么……为什么筑紫如今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自己……该不该停下来？

没错，自己应当立刻停下右手的动作。只是……一股无形无名的力量，正牵引、控制着埃利亚，让她开始对筑紫神魂颠倒地着迷——对筑紫此时此刻的模样，这正因焦急、害怕与肉体的刺激而在自己怀中剧烈挣扎的女孩……

已经……停不下来了。

“呜♡♡♡♡——？！呜♡……呜咕呜呜呜♡♡♡♡！！唔♡♡♡♡、呜嗯哦哦哦呜呜♡♡♡♡♡♡♡！！！！”

事情发生得确实略有些突然，筑紫使劲晃动的身体忽然瞬间变得无比僵硬，埃利亚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浑身都全力绷紧，双脚也以夸张的幅度颤抖起来。

紧接着，筑紫的身体整个完全瘫软下来，开始有节奏地不断强烈抽搐。埃利亚这才想起要松开自己的左手。随着筑紫的面部几乎是被埃利亚的手掌拖着离开埃利亚的胸口，她这才发现筑紫早已满脸泪水，几根长长的唾液丝，两头正挂在筑紫的嘴角与埃利亚的胸前。

“大小姐？！筑紫……筑紫你还好吧？！”

刚刚想要将手从筑紫的阴道前挪开，忽然之间指尖仿佛被某种暖流给冲刷起来。埃利亚根本不敢往筑紫的下方看——她知道筑紫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从未亲眼目睹过类似的景象，埃利亚也足够推断出筑紫高潮了的事实。

而且……她……身为一个大小姐，居然——虽然这儿除了她们两个别无第三者，但毕竟也是公共区域，筑紫不仅发出了那么多娇喘声，甚至还在这里失禁……

埃利亚开始懊悔起来，自责不该让筑紫蒙受如此耻辱。但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也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筑紫高潮了……她现在感到幸福吗？埃利亚没有头绪，但她希望自己的心愿已经传递给筑紫。

只是现在的大小姐……

筑紫的身体此时仍旧因为快感的余波而无法停止颤抖，大腿痉挛般地抽搐着。好似终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身躯也终于疲软下来。埃利亚赶紧用双手扶住那逐渐倒下的身躯，让筑紫瘫在了自己怀中。

“筑紫大小姐……？”

“呃、嗯啊——是埃利亚♡……”双眼几乎完全闭合，筑紫疲惫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

“筑紫你还好吗？没……没有伤到身体吧？对不起，大小姐……我、我……那个，真的很难受吗？”

筑紫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埃利亚，用快要听不清楚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耳鸣，听不清埃利亚的……嗯，好像我……我是不是尿尿了？对不起，埃利亚♡，又要麻烦你……打扫地板了……”

“你……你这个笨蛋不要再说了，居然到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我……”好一会儿，埃利亚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哭了。

“没、事……我不难受……很舒服♡，埃利亚对我做这种……真的、很……嗯呜♡，太累了，想要睡觉啦……”

“大……小姐……”

筑紫……[[rb:好像真的很开心呢 > 確かに、彼女は幸せそうな感じだ]]。

只是如今，埃利亚仍旧忐忑不安。筑紫的表现会不会是装出来的？会不会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担心她……她看上去身体已经完全透支了，自己会不会真的玩得太过火了……

无意之间，她的视线中再次出现了筑紫那仍旧挂着泪滴的小脸。

完美的轮廓，精致得好像洋娃娃的脸颊……长长的睫毛沾上了几滴泪珠，却宛若清晨花丛上的露水般晶莹剔透。她小小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有节奏地开合着，似乎是在缓缓呼吸着空气。一头长发水帘般自她的脑后垂下，惹人怜爱之中透露着难以形容的优雅。

她伸出一只手，将那条被略微沾湿的浴巾平铺于地面，遮盖住筑紫的尿液。接着，埃利亚以公主抱的形式搂着筑紫，一步步走向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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