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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黑] 打不開的音樂室,1

[db:作者] 2025-07-19 08:07 5hhhhh 1370 ℃

他在櫻花盛開的時節來到這所學園,穿著格格不入的舊制服,頂著一頭看似叛逆的金橘捲髮,像黃昏時分的火燒雲,壓在入夜前明透的紺色天空上,那雙微微上挑的藍眼有些兇惡,背後卻只是少年認生的緊張。

中午下課的鈴聲一響,好心班長還來不及邀他吃飯,人便沒了蹤影。

他拎著便當,一路好奇張望,越走人煙越少,他有些心慌,想說是不是該折回頭去,突然咚咚幾聲輕響,像煙火的餘燼裊裊,踏著雲朵的天梯,輕巧地往上跳。

是鋼琴聲……

他眨眼,著魔似地順著琴聲往後面走,繞過一面鐵絲網,大片盛開的櫻花樹映入眼簾。

「——……」

實在太美了,他不禁張口,卻說不出什麼,愣愣呆站了老半天,才開始疑惑這麼漂亮的地方怎麼會沒人……

啊,也不能說沒人,那朦朧輕盈的樂曲正從櫻花樹後的校舍二樓傳來,是個寧可不吃飯也要彈鋼琴的人呢,少年想著,將目光拉回,看到櫻花樹下的長椅,嘴角飛揚,決定好吃飯的地方了。

便當美味,櫻花燦爛醉人,陽光也恰到好處,曬得他昏昏欲睡,少年覺得自己運氣真好,好得不像真的。

「哈哈!我——」

「喵……」

「嗯?」他低下頭,一隻三花小貓坐在腳前,剛對上眼就一躍而上,仰頭聞聞他手裡的便當,又是喵地一聲,歪下頭蹭他,企圖相當明顯。

「想吃嗎?」

「喵。」

「真拿妳沒辦法……」他才開始打量能分些什麼,小貓已迫不及待攀著他胸口去抓,「喂、喂!等一下、」

「喵喵~」

「等一下啊——嘶、不要抓……」

「喵!」

手忙腳亂間,他沒發現上方的琴聲不知不覺換成了小狗圓舞曲,只是彈得又慢又輕,像不想驚擾少年一般。

午休即將結束,他摸摸身邊蜷成一團酣睡的小貓,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

奇怪地,跟盒子一起抓在手裡的便當巾不知怎麼,憑空飄落。

過了片刻,一個細瘦高大的影子斜斜覆上,修長的手指拾起了布巾。

那手指毫無血色,白裡帶青,在陽光下幾乎有些透明。

藍色的方巾被攤開,露出角落的名字。

「——中原、中也嗎……」

那是個像史特拉迪瓦里中提琴的聲音。

那長椅成了中原中也最中意的午飯地點,一週有三四天都在那兒吃,過了月餘,跟常來討食的三花小貓也交起朋友,還特意為了她拜託老媽做些清淡無鹽的東西,然後被老爸揶揄才十七歲就開始養生了嗎。

他也不是沒在班上交到新朋友,只是獨來獨往慣了,沒到那個交情,也無須勉強攪和。

氣氛到了,偶爾一起吃個飯,剩下的日子隨心情過,他覺得這樣剛剛好。

在長椅上吃了快兩個月,每次都有鋼琴聲,他對音樂沒研究,但就莫名地知道都是同一個人在彈。

他都不吃飯的嗎?中原總邊扒飯邊納悶。

而再怎麼對音樂沒研究,聽了兩個月,他也發現了。

——不管那人本來在彈什麼曲子,他來了之後沒多久,總會彈起同一段旋律。

「嘟嘟啦啦嚕啦嘟嘟啦啦嚕啦……」聽過二十多遍,中原被洗腦似地,走著走著就哼起來了,還一路哼到教室。

「嗯?」隔壁座位的女孩子抬頭問他,「中原同學喜歡蕭邦啊?」

「咦?」他回以一臉迷糊。

「你在哼的曲子……」

「妳知道嗎?」中原反射性追問,心底躍動,又一愣,原來他很在意嗎?

「嗯……」女孩子好像有些被嚇到,遲疑了下才回道,「是蕭邦的一分鐘圓舞曲吧。」

「一分鐘圓舞曲……」

「又叫做小狗圓舞曲。」

「…………」

中原瞬間表情就有些微妙。

——我嗎?是說我嗎?是在諷刺我嗎?!

他發覺自己更在意了。

雖然沒繼續問那位女同學,過了幾天,中原還是忍不住問了朋友。

「你知道學校最後面有放鋼琴的地方嗎?旁邊有棵大櫻花樹的……」

沒想到朋友臉色立刻變了,「你、你聽到了嗎?!」

「咦?……鋼琴聲嗎?聽到了啊……」中原看著朋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發虛弱。

「我應該早點提醒你的,」他滿臉糟糕都忘了的懊惱,靠近中原小聲說,「中午不要靠近最後面的小校舍。」

「……為什麼?」

「因為那裡有《打不開的音樂室》。」

中原沒接話,只皺起眉緊盯著朋友雙眼,嚥了口口水。

「傳說好幾屆前,有位身體很弱的學長,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愛的鋼琴,再怎麼不舒服,總是利用午休時間去彈琴,然後,有天一直到下午第二節課他都沒回來,老師派人去一看,他倒在琴鍵上,死了,滿鍵都是他吐的血,說是、」他朋友也吞了口口水,「看上去就是八十八個紅黑相間的琴鍵。」

中原微微將頭往後挪,心裡發寒。

「從此那間音樂室就再也打不開了,不管鑰匙怎麼轉,就是打不開。」

「那、那個鋼琴聲……那棟校舍沒有別的房間有鋼琴嗎?」中原不死心,白著臉問。

「沒有!那校舍就兩層,又小,現在都用來堆東西。」他朋友急急地說,「就是聽說那學長過世後,音樂室根本打不開,中午卻還是會傳出鋼琴聲,而且、」

「而且怎樣?!」

「而且聽見鋼琴聲的人都會遭到不幸!意外受傷啦生病住院啦,更嚴重一點的……聽說還有人死了……」

中原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過了會兒,皺著半張臉,神情古怪地問道、

「那——我都聽了兩個月了,怎麼啥事都沒有?」

隔了三天沒去,中原思來想去,還是不服氣不信邪,第四天中午,他拎著便當又到了長椅前,雙腿打開與肩同寬,氣勢磅礡地死盯著那校舍。

但奇怪的是,今天沒有鋼琴聲。

過往一次不落,總在他來之前就流淌著的樂聲,這次不見了。

中原站在原處十幾分鐘,還是沒等到,他有些挫敗,悶悶坐到長椅上,邊打開便當盒邊往校舍瞟了一眼、

——正對上二樓窗邊的一雙酒紅眼睛。

「!!!!!」

一瞬僵硬之後,他反射性地跳起身就往校舍裡衝,腦裡只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直到衝上二樓那扇窗的房門,才驚醒般深吸口氣。

我在幹嘛?我真的要開門嗎?

他盯著門把,感覺頭皮發麻,又覺得心跳如擂鼓,越來越急,越來越大聲。

我——我——我想——

他想做什麼?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握住門把往下壓!

真的打不開。

咦?說不出的失落從胸口漫向全身,中原呆站著,茫然、混亂地思考著。

不是這間嗎?

是從裡面鎖起來了嗎?

還是〝他〞已經走了?

〝他〞……鮮明的畫面在中原腦海中跳出,雪白的膚色,暗紅的眼似笑非笑,還有一頭蓬亂微捲的黑髮,穿著他們學校的立領制服。

鬼魂、是長這樣嗎?

砰!

他雙拳用力砸在門上。

「你等著!」中原大喊,藍眼亮晶晶燒著怒火,「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一定把你抓出來!」

他刻意等了一週才再去埋伏。

這次他沒去櫻花樹前,而是偷偷摸摸上了校舍二樓,就蹲在門外走廊等人出現。

他也有心理準備,搞不好會是個要試好幾天的長期抗戰,但實際餓起來,他還是悔不當初,應該先把便當吃了再來……

咚咚、

跟初次聽見同樣突然,琴聲響起。

中原一愣。

……是小狗圓舞曲。

「可惡!」

中原暴怒,衝上前用力扯動門把,完全忘了這是《打不開的音樂室》,然而,這次門扉居然就這麼應聲而開了——

——空空蕩蕩的房間,只有正中央一台黑色的平台鋼琴,與窗邊隨風飄動的白窗簾……

中原轉著圈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可能?明明幾秒前還傳出琴聲!

真的是鬼魂在作祟嗎?

「混帳地縛靈……」

中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不害怕,還滿肚子火!

他猛地仰頭怒吼、

「老子才不是小狗!!」

「呵呵。」

輕柔的、磁性的男中音在中原頭頂響起。

「你不是嗎?我覺得很像呀,小中也?」

隨著中提琴般悠揚起伏的語聲,慘白雙手環上中原,冷涼手指交錯撫過滑膩頸項,摟住了他。

一秒。

兩秒。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繃著臉在長椅上吃便當,櫻花早已謝光,蓊鬱樹冠為他擋去正午豔陽,小花貓吃完了魚片,自顧自梳洗起來,賞臉地在中原摸摸自己時細聲回應,讓他露出一絲笑容。

這絲笑容如朝露轉瞬即逝,而他陰著臉的原因正是背景響個不停的小狗圓舞曲。

快板的、慢板的、如歌行板的,各種風格的版本一遍輪著一遍,像在氣他,又像在逗他。

「我知道你是誰了!太宰治!」

吃飽了的中原砰地一腳踹開門,劈頭就是這句話。

黑髮紅眼的少年挑眉,瞟過來一眼,唇角微揚,手下不停,看來是打算把這輪圓舞曲彈完。

被這叫做太宰治的留級生嚇到慘叫的那天,中原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後,上下打量著問他,「你是人嗎?」

「你說呢?」太宰微笑反問。

「那……你是幽靈嗎?」

「你說呢?」仍是笑咪咪地反問同一句話。

「嘖!」中原火了,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手機連拍了好幾張。

「……」太宰措手不及,只得愣愣眨眼。

「欸——拍得到嘛!」中原查看著手機相片,撇嘴,「假鬼假怪。」

「……我什麼都沒說啊。」回過神,太宰看向他的眼裡多了些興味,不置可否地聳肩。

「你到底是誰啦?」

「嗯……你說呢?」

不管問什麼,得到的都是這句輕飄飄的反問,中原氣得跳腳,拂袖而去。

問誰都比問這條濕滑的鯖魚強呢!中原忿忿回到教室,打算拿著手機逢人就問,卻沒想這條魚是個校內名人,問第一個人就得到答案了:太宰治,學生會的秀才書記,但總是出席日數不足,沒人知道留級了幾年,現在還是跟他們一樣的高二……

中原看著眼前的人,歪歪頭,實在不像比自己大好幾歲啊。

「嘖、你就只會彈這首嗎?!」吵死了!膩死了!

琴聲一頓,太宰舉起雙手,側首微笑,「要換首曲子也行啊。」

話聲與手指同時落下,柯普蘭的《貓與老鼠》叮叮噹噹地敲了起來,靈活俏皮,渾不似演奏者生無可戀的模樣。

「馬的誰是老鼠誰是貓啊?!」中原聽了沒幾段便勃然大怒,簡直火上澆油。

「哎呀、」太宰輕笑,「沒想到還聽得出來。」

中原正想反唇相譏,樂聲又陡然一轉,輕柔裊繞,巴拉基列夫的雲雀婉轉飛出,歌頌著柔情與美景。

「……你除了動物沒其他愛好嗎。」微皺著眉,大致感覺得出曲意的中原吐槽,卻沒那麼生氣了,嘟囔著,「不過這首好多了。」

太宰暗紅的眼微亮,加深了笑,「原來你喜歡俄國的嗎……」

「嗯?」中原沒聽清楚,「你說什……」

不著痕跡變換的旋律停住了他的話。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但他依稀記得那部電影的片段、與掐住他心臟的餘韻。

少了管弦樂團的磅礡,鋼琴獨奏更顯淒婉,像對意中人傾訴衷腸,一聲、一聲、

回到我身邊。

「你……」中原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抓住褲腿,「這……」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變奏十八。」太宰輕聲告訴他,垂眼問道,「你喜歡嗎?」

中原沒回答,太宰也沒再問,就這麼奏畢一曲,空氣陷入沉默。

「你身體不好嗎?」中原望著他微笑的側臉,窗口流瀉而入的日光替那優美輪廓鑲上一道金邊,在睫毛上跳著舞。

太宰慢慢回過頭,背著光對上中原明亮的臉,「……你說呢?」

忘了要生氣般,中原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麼要留級那麼多年?」

站起身,太宰走向他,低下頭,視線像手撫摸過他每一個五官,在淺粉的唇上停留許久,再回到他的藍眼裡。

他們靠得那麼近,中原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吐息拂上自己的眼睫。

甚至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慢慢混在一起。

終於,太宰低聲喃喃。

「如果我說是為了遇見你呢?」

要說太宰什麼都沒做,只憑一連串誤會便能誤出一個學園不可思議來,中原是不相信的。

這故事不但圓得完整、除了他之外都沒人發現音樂室裡的幽靈是誰、還具有強大的制約力——午休時間保持百分之百的人煙絕跡——怎麼可能沒有刻意的人為操作。

他只是不知道,太宰花費心思做出這個短暫的〝結界〞,是為了什麼。

只是想要安靜的午休嗎?不想要別人聽見他的鋼琴聲嗎?

太沒說服力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同年級,但中原到現在都沒在中午的音樂室之外見過他……

「喂、你是打定主意還要再留級一年嗎。」中原坐在琴蓋上,小腿晃啊晃,擺在大腿上的習作本也跟著上下動。

「嗯?為什麼這麼說?」垂眼看手指隨興奏出海上鋼琴師的《Playing Love》,太宰漫不經心應著。

「我瞧你從來不聽課啊。」

太宰呵呵輕笑,「不需要吧。」

「這麼跩?」聽別人說是秀才沒錯啦……

「拿來。」太宰停下演奏,朝中原伸手,「證明給你看。」

「哦……」

音樂停了。中原看太宰振筆如飛,說不清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悵然若失……這些天來太宰已不再猛彈動物樂曲調侃他,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撩得人心顫的如歌旋律,即使他沒半點音樂素養,看見太宰瞧他的眼神,像一汪醇酒的深潭,也聽得出來那彈的是什麼。

他總裝作聽不懂,可是——

「哪、拿去。」

「好快!」中原一驚,接過本子,密密麻麻全替他寫好了詳解,又快又準,好像比老師還厲害了……

所以說,他到底為什麼一直留級?

太宰也總裝作看不懂中原疑惑的眼神,雙手撐著頰,笑咪咪問他,「剛才那首、喜歡嗎?」

「喂太宰、」中原抱著習作本,抿嘴,「你幾歲了?」

「……跟你一樣大吧。」見他防備的神情,太宰瞬間一愣,乖乖回答了,又回到原本主題,「中也喜歡剛才那首嗎?」

騙人!……呃、可是看外表又好像沒有騙人……中原內心之糾結,面色不能表,兩端拉扯間,聽太宰再問了一次,隨口便答,「喜歡啦。」

「是嗎?」太宰雙眼發亮,拉過中原右手,在無名指背根部一吻,「我也喜歡。」

「你!」中原臉蛋噌地脹紅了,猛力抽回手。

太宰望著他笑,手指放上琴鍵,那首一見鍾情之歌再度流洩而出——

中原只覺得他嘴唇的觸感烙印指背,像毒藥一點一點地滲進肌底、心裡。

「明天見。」

明天不見。

中原拉開音樂室的門,見到與他最初來到時一模一樣的景象,偌大的房間中央,一台空空蕩蕩的平台鋼琴,與隨風飄揚的白色窗簾。

不。

多了一點。

琴腳邊的木地板上,多了一大片乾涸的血漬。

中原木著臉,視線從紅褐血跡往上移,環繞了一周。

「太宰?」

那個輕柔的男中音沒有響起,也沒有環住自己的手臂。

「太宰?太宰!」

什麼也沒有。

他有些恍惚地跑回班上,抓住身為學生會成員的班長,「太、太宰他……」

「中原同學?」

「太宰他又住院了嗎?」

「啊……是啊、」班長愣愣點頭,「你怎麼知道?學校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的。」

「啊、啊啊。」中原放開他,勉強扯扯嘴角,「聽說的。」

「我不知道你跟太宰學長認識呢……」

中原已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回到自己座位上,掏出手機。

不是啊,我又沒有那傢伙的聯絡資料。他看著連絡人頁面發呆,覺得腦裡亂糟糟地,影像、聲音、觸感、還有分不清的情緒全攪在一起——

——那些血、是他吐出來的嗎?那個、八十八個紅與黑的琴鍵,不是編出來的嗎?

他想著,不停想著,深呼吸,一把摀住嘴。

……突然有些反胃。

他仍是每天中午到櫻花樹下吃飯,走向鐵絲網前,總偷偷豎起耳朵,希望能聽到一絲透出來的琴聲。

但迎來的是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過了一週多,他抱著便當往學校後面走,不抱希望地在寂靜中尋找音符。

咚咚、咚……

「——!」他猛然抬起頭,頓了下,然後邁步跑向那片校舍。

繞過鐵絲網——

「…………咦……」

中原不可置信地望著盛開的櫻花樹。

不可能,現在已經是七月初了,不可能會開花。

他眨眼、再眨眼,但粉白花霧如此真實地在他面前搖曳,絕不是幻覺。他呆呆看向後方的校舍,是陽光太強嗎?怎麼覺得……比往常乾淨,或是說、變新了?

滿懷著困惑,中原一步步踏進校舍,走上二樓,握住音樂室毫無鏽蝕的門把,推開了門。

那個坐在鋼琴前的身影——

「太——……」

不對,那是個連踩踏板都有些勉強的孩子啊。

琴聲嘎然而止,那孩子轉過頭來,雪白的臉、暗紅眼眸、與蓬亂的黑髮……中原暗暗吸口氣,這分明就是縮水了的太宰!

這是怎麼回事?《打不開的音樂室》變成《會縮水的音樂室》了?學校的不可思議是真的?

「你是誰?」小太宰問他,聲音清脆,卻與他死灰般的紅眸一般,疏離冷淡。

——他不認識我了。難道不是縮水、而是時間倒轉了嗎?

中原有點難以處理一個接一個的新線索,混亂地回道,「我是中原中也。」又脫口問出,「現在是平成幾年?」

「……二十七。」紅眸裡有拉高的警戒,但他還是回答了。

「啊啊……」中原點點頭。

五年前,這孩子看起來是像十二歲左右,原來太宰沒騙我。

「中原同學,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中原說不出話來,小太宰的語調與眼神都陌生至極,像針一般刺進胸口,陣陣作痛。

「……還是你走錯教室了?」

「不是……」

慢著。中原同學?他這才注意到小太宰穿著他們學校的制服,「太宰你——你已經讀高中了嗎?」

暗紅眼裡浮出厭煩,他微微皺起眉,「你都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何必明知故問?」

「不是、我、」舌頭一陣打結,中原乾脆豁出去了,反正這傢伙那麼聰明,誠實是最上策!「其實我是五年後的人!」

「…………」

哇——我看過這個眼神喔。超鄙視的。超讓人火大的。

「你就算不相信也先聽我講完!」中原硬著頭皮伸掌阻止小太宰開口,「我五年後轉學來這裡,在這個教室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會留級這麼多年,好像是常常要住院所以出席日數一直不夠,這次也是,你突然就不見了,學生會——你在裡面當書記——他們告訴我你住院了,但是這教室地板有好大一攤血啊!我又沒你聯絡方法,只好每天來看你出院了沒,然後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到這邊來了!」

他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停下微喘,一雙藍眼炯炯盯著小太宰,像在說相信我啊。

小太宰微微低頭,挑著眼打量他,過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我剛才才接到學生會長的邀請,想讓我當書記。」

嗯?中原歪歪頭,想了下,「所以你相信我了?」

「你跟我很熟?」

「咦?」中原一噎,支支吾吾,「呃、我跟你、呃、認識……?」

看見中原雙頰可疑的飛紅,小太宰眼裡似乎有了些波瀾,不再死寂,似笑非笑地問,「我又去住院了?」

「嗯。」

「這裡地板上有一大灘血?」

「嗯……我看到時已經乾了。太宰、你身體不好嗎?胃潰瘍?」

「……你知道那是我割了腕嗎?」

小太宰加深了笑,眼神不避不讓,中原眼裡的震驚,甚至讓他有種快感。

中原低下頭,金橘瀏海遮去雙眼,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過去住院全是因為自殺?」他低聲問。

「大概吧。」小太宰答得很快,無一絲遲疑,「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有一刻不想死。」

中原又沉默了。

「那你……」他出口的聲音更低了些,幾乎是氣音,「為什麼不趕我走?」

「咦?」

「為什麼要對我彈那些曲子?為什麼要親我的手?」他越說越激動,皺著臉吼出最後一句質問的同時,一顆眼淚從眼眶閃著光芒落下、

「為什麼要跟我說明天見?!」

「——我……」冷淡的面具出現裂痕,小太宰似是碰上了出乎意料的反應,吶吶結巴。

「你這個人、我是說未來的你,真是個大爛人!又爛又渣!混帳!王八蛋!」

雙手握拳,中原越吼、眼淚掉得越兇。

「做了那麼多讓人誤會的事、拍拍屁股就去死了!想死就去死!少來招惹我!!」

小太宰看他雙眼紅通通地,狼狽得很,卻覺得那兩抹藍像水洗過的碧空,想一輩子都看得到。

「……是嗎?未來的我真的好壞哪。」他說,伸手抹去中原眼角的淚,「我賠償你好嗎?」

他捧著中原的臉,閉上眼在那額間印下一吻。

「約好了,五年後,我會等到你。」

中原在太宰的大腿上醒來。

天色已暗,滿月斜斜高懸太宰身後,透過玻璃窗照亮他削瘦的半面,再朦朦朧朧地在中原臉上暈開。

「……太宰。」

「嗯。」太宰低低應了聲,盛夏裡仍冰涼的手指撫摸他額角,撥開金橘碎髮,「睡得好嗎?」

中原迷糊眨眼,聲音帶著未醒的軟糯,「你出院了?」

「是啊,我不是在這兒嗎?」對他的傻話笑笑,太宰一下下順他的髮,「你去跟我抱怨了嗎?」

藍眼傻傻望他,記憶慢了半拍,一幕幕浮現腦海。

——「如果我說是為了遇見你呢?」

——「五年後,我會等到你。」

他好像懂了,太宰為什麼用無形的制約將這裡封了那麼多年。

他猛然坐起,「太宰你……」

太宰加深了笑,沒讓他把話說完,抓住他下巴,歪過頭便親上了。

冷涼的唇壓來,噘起在他唇瓣間啄了下,中原吃驚,下意識去推,「你做什麼……」

看起來瘦弱,太宰攬著他後腦杓的力氣卻意外地大,對中原的推拒無動於衷,趁他張口之際將舌探入,纏著他吃夠了豆腐,才稍稍抽離,「你怎麼可以拒絕我呢?」

「什、什麼?」中原滿面通紅。

「不是你說的嗎?招惹了就跑是大爛人。」忍不住似地,太宰每說幾個字就親他一下,聲音越來越甜,又摻了酒一般,入耳醉人,「又爛又渣。」

「我、」太宰暗紅的眼與愈發火熱的吻撩得他心口發癢,中原本就混亂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你不可以招惹了我又不要我。」

太宰說得委屈,一路吻向他耳際,含住他耳垂,牙齒輕輕地咬,熱氣灌進耳裡,中原一抽,抬手抓住太宰制服側邊,細細哼了聲,聽在太宰耳裡,正是動情的鼓勵,他眼神一暗,扳過中原的臉,親了下,抵在他唇邊沉聲說,「張口。」

那是雄性狩獵的聲音。

中原似是呆了,望著他,慢慢打開雙唇。

「乖。」

太宰滿意地彎起唇角,側首深吻他,繾綣細膩,勾著他的舌逗弄,引導他回應,水聲翻攪,他們的吻逐漸深入、激烈起來,太宰忍不住摟著他往自己懷裡壓,想吃了他般咬他下唇、舌尖,中原在空檔喘息,緊緊抓著太宰後背,疼痛讓他呻吟,卻又帶來莫名胸湧的快意,「太宰……」

「嗯?」太宰邊甜甜膩膩地吻他,邊扯開他的襯衫,推高白色背心,手指在淺粉乳暈上打著圈往中心摸,直至壓上柔軟的乳尖,揉捏兩下,再揪著彈撥,立刻便又紅又腫地硬挺起來。

「不、嗯——嗯……」中原敏感地縮肩,想叫又被堵住了口,苦悶的快感在鼻間額際堆積,感覺快要炸開,胸口的刺激直往身下竄,下腹隱隱痙攣似地一抽,像有根筋被撥動,他不知該如何發洩那微癢的痠軟,只得哼哼唧唧地扭腰,將股間往太宰身上蹭。

太宰早已勃起的下身如火上澆油,悶哼一聲便將中原壓倒在地,跨跪他腰間,脫下制服外衣,一顆顆解開襯衫鈕扣時,紅眸燃著欲火,視線慢慢撫過中原的眼、鼻、唇、喉結、乳尖、腹肌,每一吋肌膚,停在他高高撐起的股間。

他甩開襯衫,舌尖舔過下唇,中原盯著他,聽見自己喉間一聲吞嚥,心跳如擂鼓。

「你想要我。」

太宰跪低,俯在中原身上,雙手擺在他褲腰上,將鈕扣壓進孔縫,只消再一推……他吊起妖魅的紅眸、

「說啊中也、」被惡魔親吻過的嗓音低聲哄誘,「說你想要。」

「我……」

他低頭親吻腹肌間可愛的肚臍,舌尖順著肌理往下舔,留下一道濕亮的水線,「你想要我嗎?」

你想要的,中也……

「我、我、太宰……」中原弓著腰,藍眼裡有失控又有害怕,被舔過的地方觸電似地顫抖,他掙扎著,最終緊緊閉眼,一把拉起太宰,「唔——」

主動的吻,已經是他拼盡全力的回答。

太宰在吻裡笑,扯去他的衣褲,大手總算撫慰起中原渴望許久的亢奮,沾著他頂端顫顫吐出的清液,上下捋動,指節間的薄繭施力碾壓過柱身溝槽,揉捏傘沿,滑上最敏感的鈴口,指尖輕摳小孔,讓懷裡的少年尖叫著挺腰,在自己手裡胡亂扭動磨蹭。

他吞下中原的叫聲,色情的吻帶著安撫,另一隻手再度揉弄起紅腫的乳尖,中原敏感得只需一撥彈便全身震動,咿咿嗚嗚地叫出哭聲來。

「不要了、不要……不行、那裡不行,太宰……想、」

「嗯?」太宰仍勾著他的小舌舔,語聲含糊,「想什麼?」

「想、想去……太宰~」被同時掐弄乳尖與壓按馬眼,中原逸出一聲軟膩呼喚,攀著太宰肩膀索求,「讓我射……」

獸性在太宰眼底蠢動,他用力咬了一下中原脖子,留下見血邊緣的齒痕,然後低下身一口吞進他亢奮的性器。

「太宰……!」

濕熱的口腔讓中原無可克制地抓住太宰頭髮,挺動腰身,太宰只是瞇著眼吞吐,舌頭靈活地包裹柱身、按摩、舔弄尖端,直到中原繃緊了全身,將濁液噴入他口中。

太宰含著品嘗了下,再吐進掌中,中原側蜷著身子,喘著氣矇矓看向他,「太宰、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太宰輕笑,將精液在手掌裡抹開,探向中原後穴。

中原一僵,「太宰……」

太宰停下動作,在他臀瓣上一吻,回頭問道,「你討厭嗎?」

「……」沉默片刻,中原紅著臉伸手拉住他手臂,「不是討厭……我、」

「怕痛?」太宰順著他手將他撈起來抱著,親親他臉頰,再吻他,「我儘量輕點?」

「好怪的味道……」中原癟嘴。

「你的味道。」咬他一口。

「唔……」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頸窩,過了一會兒,「那你慢一點。」

「你發洩完了、」太宰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股間,半真半假地埋怨,「倒好意思叫我慢一點。」

觸手火熱粗硬,中原噌地滿面紅上加紅,但也真不好意思了,「我……」

太宰垂眼看他,欲望混著寵溺,沾滿體液的食指默默摸到他身後,探進半截。

「啊!」

太宰又張口吞進他半聲驚叫,邊用吻安撫他、邊慢慢開拓起來,在插入第二指時開始壓按入口淺處的小硬點,聽中原在他口中發軟轉膩的呻吟,下腹的火焰逐漸燎原,難以遏抑。

他放開中原,翻身趴向他股間濕軟起來的小穴,右手食指中指並著無名指,轉動著往裡面抽動,每次進出,便帶起中原拱腰抬臀,性器又半硬半軟地挺起,搖晃著吐汁。太宰加大手中動作,唇舌撫慰著面前的性器,左手鬆開自己褲腰,一撥,硬到發疼的肉莖彈出,抵在中原嘴邊。

「中也……」太宰喑啞地要求,「幫我舔舔。」

那粗熱的性器前端已濕透,略鹹的汁液沾在唇上,中原不自覺舔去,臉紅心跳,嘴裡熱氣呼在上面,太宰又頂著他蹭了蹭。

「中也,乖。」

太宰的聲音像是無形的鎖鏈,中原悶哼著瞇起眼,張開嘴伸出舌頭包裹上那赤紅的肉傘,感覺太宰擺動著腰往自己嘴裡頂,他仰頭更張大了嘴,任熱楔進出,小舌努力地纏繞,舔著頂端的鈴口、傘下溝槽、磨蹭柱身上的筋脈,太宰抵住他上顎挺動時,在他小穴裡的三隻手指發狠地抽插,中原瞪大眼,叫都叫不出聲,腰瘋了似地顫抖、扭動,太宰卻不肯放過他,往他肉穴裡的弱點狠狠地戳,下體脹大的凶器也加速了律動,中原痙攣著弓起腰,整個人反折向後,腳趾緊緊縮起,尖叫與眼淚迸出的同時,嘴裡的肉莖也爆發開來,一股、兩股,奶白的精液噴進他咽喉,彈了出來,又抵著他面頰將剩餘的濁液傾吐而盡。

中原喘著氣軟癱在地,在太宰抽出手指時微弱地一顫,「噫……」

太宰直起身,回過頭,看見自己的精液沾滿他半臉,緩緩往下滴,喉結上下一動,腹中一陣亢奮,才剛發洩完的性器又挺了起來。

他俯下頭替中原抹去臉上的白濁與淚水,「舒服嗎?」

中原還在顫抖著,帶淚的藍眼斜斜睨來一眼,把頭別了開去。

「中也?」太宰摸摸他面頰,想哄他轉回來,給他咬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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