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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get your pain

[db:作者] 2025-07-19 08:08 5hhhhh 7730 ℃

災難。

這就是一場災難。跟颱風地震那些差不多的災難。

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解決完一件舉無輕重的工作之後,太宰懷抱著猶如勞心費神地完成極為艱鉅複雜的任務一般滿足的成就感,到繁華的元町搭訕了一位與珠寶很相襯的大小姐型美女。氣氛正好,才正要向她提出殉情的邀約時,就被人家急忙趕來的男朋友(一般民眾)痛毆了一頓。

當他扶著還有點暈眩的頭,走到商店街的邊陲時,偶然發現一間應該是新開不久的酒吧,想著借酒澆個愁也好就走上前去握住門把一拉,門上精緻的鈴鐺便──

「喂喂喂拿酒來啊老闆~~再貴都沒差啦!就讓你瞧瞧黑卡的本事吧!哇哈哈哈哈!」

……伴隨一道粗啞的狂嘯聲,響起清脆的招呼。

太宰的表情沉了下來。根本無需思考,下一刻他就要把店門關上。

「……啊!啊啊啊──!等等等等等……!」

但就在這時,一個鼻梁上像個小混混一樣貼著OK繃的小混混突然一個撇頭,看見了準備悄悄退開的太宰。多虧他雞婆的驚呼,另一道人影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來。

抵住店門的力道強勁,招呼的語氣卻相當平靜。

「太宰先生,好久不見。」

「啊……廣津先生,你好……」

分明曾經是上司與部下的關係,但面對眼前這個年老紳士,太宰不知怎地,在他面前就是沒辦法作怪。大概他心裡也很明白,青春期那陣子的自己給人家帶來多少麻煩吧。

「雖然省去開場白是相當粗野的事,但現在是緊急狀態。總之,那一位就麻煩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不不不廣津先生,話不是這樣說的喔,我已經不是『那個』的搭檔了更何況以我們現在的立場來說實在不太恰當……喂!你這小混混不准架住我!廣津先生!」

「立場不是問題,雙方的休戰協定效力還在,因此將現場交託給你,也只是協定的延伸而已。」

「不是好嗎!絕對不是!什麼現場啊!」

「那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就此告辭。老闆,那一位就交給這位先生了。」

「可惡,我要抄了港口黑手黨!你們等著瞧!」

儘管太宰用盡辦法抗議,那一老一少還是凜然地表現出要丟包自家幹部的決心。他們合力把太宰抓進店裡,自己則是趕緊退到門口去。

就在對峙僵持不下的時候,大概是手中又重新拿到一杯酒了,滿心歡喜的中也終於注意到身後的騷動。

「哦!太宰──!」

聽到招呼,太宰懷著糟透的心情轉過頭去,只見中也的表情亮了起來,就像個純真的男孩,因為與久違的舊友重逢而純粹感到開心一般。

「看來兩位也想好好敘舊一番,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根本是醉漢盯上獵物的眼神吧!」

「……不過……」廣津瞥了眼躡手躡腳地踏著不穩的腳步靠近太宰背後的人影,便靠向太宰細聲地說:「雖然中原先生明天放假,還請你別放縱過頭了。」

太過明顯的話中話,就連太宰都不禁心生動搖。

不曾說出口也不代表不知情是吧……

「真不曉得你是指什麼……咕啊!」

「嘎哈哈哈哈!白痴太宰!只是膝蓋後面被頂了一下就腿軟了嗎!哇哈哈哈哈哈!」

「祝兩位有個美妙的夜晚。」

「不要走啊────!」

x

杯中浸著波本的球形冰塊緩緩融去了一點,靠上玻璃敲響出一聲清脆。

「都是你啦,害我都連帶被老闆趕到這種角落的桌席……」

太宰嘆著氣,對眼前正拿著酒瓶傾注艷紅液體到杯中的中也抱怨一番。

剛剛先是攔下要去糾纏其他客人的他而被揍了一拳,接著請老闆不要再上酒給他時又被揍了一拳,後來忍無可忍,還是跟他吵起來之後,就一起被老闆各揍了一拳。

而且說到那個老闆,肯定是因為中也嚷嚷著黑卡什麼的,才沒有把他趕出去吧。

實際上現在到了桌席,也是擅自給他們上了高檔的威士忌及葡萄酒……不過總算可以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而且既然這筆帳算在中也頭上,自然沒有客氣的道理。

「你聽好了,中也。像這種你不能被放進來的,醞釀成熟沉靜氛圍的酒吧啊,就是要在吧檯一邊喝著酒,一邊沉思,時而和老闆或漂亮的調酒師有一搭沒一搭地講兩句似乎很有深度的廢話才對。你看現在這是怎樣,氣氛都沒了啦。」

大概是鬧夠了,不但耗去不少體力,僅存的氣力也正被高濃度的酒精侵蝕,現在的中也終於安靜下來,只是還在喝酒,只是眼神有些迷濛,只是好像連酒瓶都要拿不穩了而已。

「……嗯嗄?你說啥雞糞啊,狗屎太宰?」

「你很髒耶……」

沒有理會傻眼的太宰,中也舉起酒杯仰直了頸,就像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在喝牛奶一樣,咕嚕咕嚕地就貪著讓順口的葡萄酒淌進嘴裡,沁入體內。但他另一手卻拿捏不住力道,不禁有些使勁地將酒瓶放回桌上,咚地一聲就發出的悶響。

「唉……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喝酒啊。而且醉成這樣是能有多美妙的夜晚……」

「喂,你在嘟囔什麼,有話就直說啊。噁心死了,混帳太宰。不如說去死。」

酒杯也跟著放下之後,中也瞪視著太宰這麼應道。只是說著說著,原本拄在桌上的雙手手肘漸漸往兩側滑開,沉甸甸的頭接著就枕在右手臂上,左側比較長的一束褐髮也沿著頸子向前滑落,唯獨眼神還勉強抬起,直盯著坐在對面的人看。

望著他這副恍惚的模樣,太宰內心也有些騷動了起來。

「吶,你覺得廣津先生是不是知道了啊?應該說,組織裡有多少人知道啊?」

「所以說……你到底是在指什麼啊?」

「就是……」

太宰自己也不知為何,不禁有些欲言又止。他只是暗罵起喝醉的中也又更笨了。

而且說起來,他們這麼厭惡彼此,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絕不會發展成戀人,但也已經不是搭檔了,如果要說是朋友,反而更會讓兩個當事人都全身起雞皮疙瘩。

只是,他們卻也承認彼此之間的關係比友人深刻,比搭檔深刻──甚至比戀人深刻。

眼看中也等不到自己的回應,眨了眨眼就稍微抬起身子,好像準備要再倒下一杯來喝。太宰換個想法,更勾起淺淺的壞笑。

「呵,就是──」

太宰吊人胃口地說著,就伸手輕輕握住中也的左手手腕,修長的手指接著壞心地探入黑色的手套裡,緩慢地向前推開,還一邊摸著他白皙的手背。

「──這種事啊。」

中原中也的情緒總是來得很快。

這或許也能窺見他個性坦率的一面吧,只是要換作言語說不太出口而已──就像現在,只見他儘管瞬間就漲紅著一張臉,感覺還倒抽了一口氣,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隻字片語。

說不出像方才那般狠毒的咒罵,也說不出斷然否定的言詞,看起來既生氣又害羞的,著實相當好懂。太宰十分滿足地加深了笑意。

至此的反應全在預料之中。

但畢竟有酒精的催化,接下來究竟會怎麼發展──

「哇啊啊啊啊啊喂喂喂住手!為什麼會是選擇自爆啊!再怎麼說葡萄酒也不能這樣灌吧中也────!」

x

「唉……就跟你說沒人那樣灌酒的,結果還是變成這樣了。」

「……放我下來……社會人渣……」

「連這種話都講得有氣無力的傢伙就乖乖讓人揹著吧。」

「混帳……你是要帶我去哪裡啊……」

「你家啊……哎,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你真的很重耶。」

「少……囉嗦……」

「明明這麼小隻。」

「…………太宰……」

「嗯?…………呃,幹嘛啊?」

「……天殺……混蛋……」

「結果只是在罵我啊。也太沒道理了吧。」

「……為什麼……」

「我才想問你沒事幹嘛罵我呢。」

「…………為什麼要留下我……?」

太宰的腳步停了下來。

分明揹著他的現狀不可能體驗到前搭檔的異能,但太宰現在只覺得雙腳沉重到好像要在步道上壓潰出一個隕石坑一般。

沉默的時間在兩人之間流轉。夜很深了,頂上的滿月散發著妖異的光芒,灑落在沒了行人,關了店家,就連霓虹燈也稀稀落落的橫濱街上。

「…………呼嚕……」

「……中也?」

「…………呼…………」

「你睡著了嗎?」

「…………」

一瞬像被凝縮成真空狀態的氣流解開了詛咒。

下意識地,太宰自己都覺得誇張的喘了一大口氣。

過去曾發生過的光景重回腦子裡,與過去曾經想像過的未來一起。

太宰重新勾好中也的雙腳,隔著緊貼在背上的胸膛感受了穩定的心跳,環著自己的手也傳來暖暖的體溫,甚至連耳畔都能聽見細細的呼息。

──這樣就好了。

「抱歉。我們走吧,中也。」

「…………呼……」

「吶,中也──」

「…………」

「這樣你也不會輕易選擇汙濁了,不是很好嗎?」

x

中原中也。

操縱重力的異能者。即使屏除這項強大的異能,他的體能及格鬥技巧也都屬頂尖。

只要有他出馬去打,除了少數特殊異能可以封住他的行動,基本上都能輕鬆解決。

大概是從小就受惠於這樣的天賦,讓他成了一個腦子不怎麼好使的大人。

但在紅葉大姊的教導下,要作為一個黑手黨幹部行動,倒是綽綽有餘了。

年少期的那段經歷,讓他至今無論面對首領怎樣的安排跟命令,都能秉持忠誠,徹底執行──即使是要趕赴死地,也不會有一絲猶疑。

而且重情義,會把同伴的死放在心頭,絕不忘卻任何一個先離他而去的人。

在他人眼中,那或許是一個猶如暗黑英雄般的存在吧,同時也是一個能幹的指揮官。

但在太宰眼裡,那是一個講話難聽又不坦率,酒品極差,笨到根本不會思考的男人。

然而這樣的男人,竟在朦朧的意識之間,說出那種脆弱的話語──

「…………天啊,光是回想起來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太宰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因為背脊竄上的寒顫而不禁抖了一下。

「……喂,你還站在那邊幹嘛?可以滾了啊。」

「哎呀哎呀,看在你這麼熱情邀請的份上,我只好到府上叼擾一下了。」

「嘖……啊,拿解酒液給我。該死的,好暈……」

一路揹著中也到他住的高樓豪華公寓,太宰一下子是流暢地按了住戶密碼,一下子又直接抓著還沒醒來的中也的手指通過指紋辨識,絲毫不把層層把關的保全系統看在眼裡。

甚至就連到了中也的住家門口,太宰也是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鑰匙直接開門。

直到進了玄關,他才將中也叫醒,並放了下來。

「不過是個中也,這樣使喚我對嗎?我還揹你回家耶,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重。」

嘴上這麼說,太宰還是熟門熟路地走到開放式廚房,拿了解酒液跟一杯溫水過來。

「這裡是我家,我說了算⋯⋯等等,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儘管踏在自家地板的腳步還是有些飄浮感,也沒辦法向前直行,但看來他至少還是有清醒到慢慢可以思考了。

中也先是將帽子好好掛上擺在客廳一隅的衣帽架,雖然赫然發現這個嚇人的事實難免讓他有些動搖,但還是自顧自一邊隨手就將大衣及西裝外套一件件脫了扔在地上,唯獨西裝背心的運氣比較好,勉強勾住了一邊的單人沙發。

而太宰忽視他這副邋遢的模樣,以及那些根本無需回答的嚷嚷,逕自又繞回廚房打開冰箱,卻發現裡頭能喝的東西也只有啤酒而已。

他為看起來頂多只能隨便做一道下酒菜的空虛冰箱嘆了口氣,還是勉為其難地拿了一瓶啤酒,單手扯開拉環就喝了起來。

冰涼的氣泡感及淡淡的酒精,衝過口腔進到體內的感覺很是暢快。光是揹著一個成年男子走了這麼一段路,就足以讓體力不太好的太宰氣喘吁吁了。

「拿解酒液過來的人自己在喝酒是怎樣⋯⋯」

中也意思意思碎唸了兩句。

他一屁股坐到背對整片映照出橫濱紙醉金迷的夜景的落地窗之前,那張設計簡約質地又柔軟的雙人沙發正中央。

面對太宰那樣隨心所欲的個性,中也早就放棄了,而且這種頭暈腦脹的時候,更是沒有爭論的氣力。

「吶,中也。其實你的酒量也不算差吧,為什麼這麼常喝醉啊?我真的無法理解呢。」

而且發完酒瘋再睡一下之後,醒來感覺就沒事了……

不愧有著暴力般的體能,簡直跟野獸沒兩樣。

「反正也沒人要你照顧,我有沒有喝醉關你屁事啊。」

眼前的人先是鬆開胸前襯衫上的皮繩,便一口飲盡解酒液,隨後立刻啜著溫開水,似乎是想沖淡留在嘴裡那種不太喜歡的味道。

他接著就懶散地張開雙臂癱上靠背,更將上半身整個向後傾去。

見狀,太宰拿著啤酒,也跟著走到他那張沙發的一角,坐了下來。

「就是有啊,現在你這個爛攤子不就落在我身上了。而且你好歹是幹部耶,居然被黑蜥蜴嫌棄還丟包……噗哈哈,未免太沒面子。」

「啊…………立原那小子死定了。」

應該是開始回想起在酒吧的事情,中也惡狠狠地睜大眼睛瞪向虛空。

「廣津先生倒沒關係就是了?」

「呃……那個老爺爺該怎麼說呢,就是……老爺爺嘛。」

「雖然附和你說的話讓我感到相當屈辱,但我明白你說的那種感覺……」

「這麼說來……以前好像有一次他跟我說要怎麼破關耶,就是那個賽車遊戲……真是莫名其妙。」

「遊戲……?啊~~有一次出調查任務的時候,我偷把你的掌機帶去玩,是那時候裡面的那款吧。玩到一半丟給他之後就Game Over了,看來是之後跑去研究了一番啊。」

「啥!原來是你這混帳!」

「是說國木田他們前陣子才發現小銀的真面目呢。哎呀~~她長大也越來越漂亮了。」

「不要轉移話題啊!……但這件事我好像知道耶,樋口一直在嚷嚷什麼撫子的……」

像這樣毫無隔閡地一起聊起身邊的人事物,或許還是近年來第一次。畢竟不管是太宰的疙瘩,還是中也的幹部身分,都不太適合輕易論及港口黑手黨成員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他們都覺得今晚的氣氛就是格外輕鬆。

話鋒一轉,當太宰談起關於黑手黨首領的幼女執著,中也甚至因為以躺靠的姿勢大笑而嗆到。好不容易才狼狽地坐正身子,太宰又說有追加的最新目擊情報,分明在這間房內只有他們,卻故意靠上中也悄悄耳語,然而這距離也在聞言之後一起爆出的笑聲中稍縱即逝。

一個笑到仰過了頸,一個笑到彎腰捧腹。笑靨一上一下的表情倒映在窗上,純粹得像是個少年一樣。

「呼⋯⋯笑到快死了⋯⋯」

「我可不像你有自殺癖喔,喀嘻嘻⋯⋯而且你未免太閒了!」

「在那之後我也被大家臭罵了一頓。」

「噗哈哈哈哈哈,活該!」

笑累了,中也嘆了一口氣,輕輕勾掉眼角被逼出來的淚水,又再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的眼神也放柔了不少。

「哎,雖然我也不是可以這樣說的立場啦⋯⋯但你既然都選擇要在陽光底下生活,那好歹也過得正當一點嘛。」

「怎麼?中也,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好噁心!」

「不是啊!也不想想你的背叛帶給港口黑手黨多少損失!但既然事情都變成這樣,你要是還沒活出等同的價值,那我們也太虧了吧。」

聞言,太宰先是瞥了他一眼,隨後才收回視線,虛無地望向前方。

「……這樣看來,你們可是賠慘了呢。」

「啊?」

「你說的是對的。不論出發點,其實你的思考邏輯一直都是正確的,你有發現嗎?」

話頓了頓,太宰靠上了背,喝了一口漸漸退冰而開始沁出苦味的啤酒。

中也沒有回應,他只是堂堂地盯著太宰,等他將一番複雜的話說完。

「強大的異能、沉重的拳頭、俐落的攻擊,再加上率直的思考。就算不在港口黑手黨,想必也能有一番活躍。雖然極度欠缺計畫性……但這只要有人在旁補足就沒問題了。如果當初離開的人不是我,如果現在身在武裝偵探社的人是你……想必可以拯救更多人吧。」

擁有強大能力的人若是站到正義的一方,對於站在這一側的人來說,想必是一劑強心針──

「然後呢?」

「嗯?」

「『我們面臨危機了,快用你的力量去打倒壞人吧!』──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去聽那種屁話嗎?」

中也不屑一顧地說。語氣之中還帶了針對說出這種話的太宰的嘲諷。

「我不像你這個偽善的人渣,『大眾』什麼的關我屁事。退個一百步來講好了,就算不談首領的命令,我也只會為當下的自己,在那個當下做出選擇而已。何況,那甚至只是一場災難罷了。」

──就跟颱風地震那些差不多的災難。

「破壞是本能,毀掉一切的是過程,結果便是滅絕所有。你大概是跳河太多次,腦袋都進水了,才會說這種災難是正確的吧。」這時中也收斂起沉下的神情,換上桀驁不馴的笑意接著說:「還是怎樣?難道你實際上想說的是當初應該要帶上我一起離開港口黑手黨嗎,怕寂寞的阿治小弟弟?」

「哼,這才是最不可能的選擇,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只要『雙黑』待在同一陣線,這個城市就別再奢望能追求平衡中的和平了。」

而且怕寂寞的分明是你這個蛞蝓!

明明已經衝到喉頭的這句話,不知怎地,太宰就是有種預感,覺得說出來就輸了。

不過話已至此,中也聳了聳肩,太宰也就知趣地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是說我剛剛就很想講了……你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把衣服脫光啊?一直陪送上門的美食講這些廢話還滿痛苦的耶。」

「混帳社會人渣!變態繃帶青花魚!去死吧!」

x

「吶~~中也,我們換個姿勢嘛。」

「呼嗯……你、你是在對著哪裡說話啊!……啊!」

勉強用手肘撐起身子的中也,不禁對眼前正改用手搓弄起自己下體的太宰吼道。

雖然釦子全被解開但襯衫姑且還在身上,只是下半身的衣物被脫個精光之後,中也很快就被太宰壓制在沙發上了。儘管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這個傢伙腦筋總是轉得太快,飛躍式的思考以及突發的情慾,總是害得中也回過神來就被壓在身下。

但有段時間沒做了,沒想到這個男人在一邊用手指擴張的同時,竟會幫自己口交……

實在太難得了。甚至讓中也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別有意圖。

「中也這麼小隻,所以家裡的東西才會都小小的吧,這我是能理解。」

「小個屁!」

「但你看我現在為了讓你舒服,腳都會一直抵到沙發的邊邊耶,太擠了啦。」

「我有說過去床上吧!」

「哎喲~~床是第二回合的樂趣啊。」

「第二……什……!」

趁著中也露出看在太宰眼裡一點也不可愛的呆愣表情時,立刻就被一手拉了起來,太宰自己也重新坐到沙發上。看著那只是勾著笑意瞥向自己的人,中也不禁忿忿地嘖了一聲,便不甘願地默默爬去跨坐在太宰身上。

「呵呵。乖,做得很好。」

右手攀著襯衫底下一如以往纏著繃帶的臂膀,左手則是撐在踢掉了長褲,但同樣捆了繃帶的大腿上,中也順應著太宰湊過來落在自己頸窩的吻而側過了頭,同時皺起眉間承受再次一口氣探入後庭的兩根指頭。

「……喂,剛剛已經弄夠久了吧?」

「嗯?那樣還不夠吧。還是說你已經按捺不住了呢?」

「你才是吧,不然現在頂到我的又是什……唔啊!」

無言中突然沒入的第三根指頭打斷了中也得意地說著的話,這讓他精瘦的身板猛地震了一下。

在兩人剛發生肉體關係的那個時候,彼此都還難以抑制尚未成熟的性慾,總是任憑著一股衝動糾纏著身軀,只為了在最接近死亡的生活之中,暫時沉淪於足以將所有事情都拋諸腦後的快感。

但隨著年紀增長,太宰不知道是不是在嗜虐心的驅使下,寧願忍著自己的慾望,也想看到中也難以自恃的痴態,因此前戲總是會拖得很長。

骨感的指節伴隨因為潤滑劑及漸漸分泌出的體液,在抽插的動作下勾引出羞人的聲響。兩人貼近的身體,也讓中也赤裸的男根完全抵在太宰的下體,敏感的前端不斷摩擦著內褲絲滑的布料,體內深處陣陣湧上的刺激感,促使他喘著氣發出呻吟。

脹大成這樣,一樣是男人的中也很清楚那種難受的感覺,所以他更是不明白為什麼太宰要糾纏這麼久──但如果只是老樣子的找碴,那看來這傢伙真的就只是個白痴而已。

明明就是對方先發情的,現在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飢渴地索求的那個人。

從以前到現在他總是如此,那雙高高在上的輕蔑眼神根本沒有變過。

在中也看來,那不過是個堂堂走在陽光底下的吸血鬼罷了。

「啊啊……可惡──!」

中也一個使力就輕鬆推開太宰的身體,抵在沙發上的膝蓋撐起了身,刷地就將太宰的內褲扯到大腿,果不其然硬挺的器官也跟著彈了出來。

「呀啊──中也好色喔!」

「對啦怎樣!隨便你怎麼講!」

太宰不禁因為中也自暴自棄的反應而笑出聲來。但無賴的他卻在抽出濕溽的手指之後,只是伸出空閒的手環抱住中也的腰際,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已經放棄一切的中也只好認分地自己用手輕輕握住炙熱的男根,將前端抵上發熱的穴口,一邊做著深呼吸,便在收縮的同時靠著方才的潤滑而沒入了一點。

「咿啊……唔唔,太宰……」

難以動作的姿勢再加上一瞬貫入而竄起的刺痛感,讓原本抓著太宰的肩膀的右手頓時無力地鬆開,隨後才又連忙攀上他的脖子,指尖使勁揪著繃帶想要分散難受的感覺,但也因此有些扯了開來。

然而太宰對於這樣雖然明白但還不甚滿意的要求視若無睹,輕笑了兩聲,他彎下頭轉而親吻起白皙而結實的胸膛,並用舌尖挑逗著因為身體的刺激而挺立起來的小小蓓蕾。

「……呼嗯嗯──不、不要……別再親──嗯啊……啊啊!」

讓唾液濕黏地在發紅的乳頭上沁著水光,隨著被抱過來的腰際而摩擦到自己下腹的男根,還有遲遲難以完全沒入,卻又若有似無地抽動起來,纏上敏感內壁的刺激。

包括中也難受到逼出眼角的淚水,艷麗的嬌嗔,太宰壞心地享受著這一切。

「可惡……──」

這時中也偏過了頭,避開太宰的親吻,趁機靠到他的耳畔,先是輕輕咬上耳垂,接著就伸出舌頭探入了耳窩之中。

「咿唔!……中也……!」

「吶,裡面……隱隱發疼的……很難受耶,太宰──」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講這種話了啊……!」

沒想過中也會用這種甜啞的嗓音坦率地做出反應,遭受反擊的太宰雙手不受控地直接從中也的腰部滑下,掀開襯衫的衣襬,抱起一雙渾圓翹臀就立刻將整個器官直直搗入深處。

「啊咿……!啊!唔……等等,太深……啊啊!」

契合的節奏越來越快,抽插的同時臀部與大腿也拍打出響亮的聲音,原本抓著太宰的手也因為激烈的動作而滑開,一陣慌亂之下,中也只能趕緊撐著沙發的椅背支起身體,然而陣陣緊密的刺激讓他覺得雙手可能很快就會使不上力。

「唔唔……太宰,慢一點……呼哈……」

「呼……這可是你自己要的耶……中也。」

大概是開始習慣了配合大腿往上頂的動作,太宰一隻手慢慢往上滑回那凹進曲線的腰際,貪婪地感受著將中也整個人抱在自己懷裡滿足感。兩人的律動以及喘息震盪著環繞他們發熱的空氣,交錯之間帶動出甚至教人發麻的快感,這些都已經足以讓他們一再著迷。

不知不覺間中也癱軟了上半身,下巴抵在太宰的肩上,一手眷戀地抓著他的頭髮,一手則在已經被自己扯開了繃帶而露出的肌膚上頭,留下幾道緊抓出的指尖痕跡。

x

「呼哈……累死了……腳都快抽筋了……」

穿回了內褲,整個人趴在沙發上的中也叼著一根菸這麼抗議。

「中也,你真的有夠沒情調耶。」

激情過後,放在桌上喝到一半的啤酒完全退冰了。太宰一邊調侃著,並看了在瓶底匯聚了一灘水漬的鋁罐一眼,立刻決定起身走向廚房,再從冰箱拿了一瓶出來。

「不然像你這樣內褲也不穿就大剌剌地晃來晃去是比較有情調喔?」

翻了個白眼,又痛快地吸了一口讓菸蒂燃起星星火光之後,中也勉強扭動著身體,伸長手就把菸擰在桌上的菸灰缸裡。

聽到太宰打開拉環,氣泡隨之衝出的涼爽聲音,中也不禁嚥下一口唾沫滑過乾燥的喉頭。他決定轉過身來撐起身體,面對坐回沙發另一端,正在咕嚕咕嚕地潤喉的人說:

「喂,太宰……我也要喝。」

但太宰只是斜眼看他一下,接著仰直了頸,故意灌了起來──

「啊啊!你這個天殺混蛋,留一點給我──唔!」

然後長手長腳地爬了過來,指節竄進那方才被汗水稍微沁濕的褐色髮間,托住中也的後腦杓,趁著那張嘴還開著的瞬間就堵了上去,便將帶著涼意的啤酒送進他的嘴裡。

酒水透過口腔滋潤了喉嚨,有些從嘴角溢出的液體也被太宰用舌尖舔了回去,接著索求著彼此的嘴唇,溫柔地吻了起來。

兩人先是微微睜著眼看著彼此,中也隨後抬了頭,也撫摸起太宰的臉龐,才有些繾綣地輕閉上了雙眼。

這麼說來,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接吻了。

茫然地感受著對方的鼻息之間,中也懵懵地回想著那段曾經自己承擔分離的過去。

但事到如今,那些煩惱好像也都變得沒什麼了不起了。

「……噗,嘻嘻……」

「唔,你笑什麼啊,中也?」

一邊抱怨,分離了雙唇之後,太宰輕輕用手指撐起中也的頸飾,指腹感受著透過肌膚傳來的脈動,接著再將唇滑落到頸上親吻。

「只是想到你以前的蠢事。」

「……我真的打從心底覺得你是世界上最沒資格說我蠢的人。」

「哈!那你誤會可大了,真是可憐。」

「算了算了,再說都要軟了,我們快去床上吧。」

「……嗯?咦!等等,你這混帳──」

既不是好友,也不是搭檔,更不是戀人。

但在伸手擁抱住彼此身體的時候,打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安心感,可能正是這段關係最佳的佐證──雖然這種話一輩子也說不出口就是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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