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我們來到這裡之後為什麼老是會被店家趕出來啊？應該說我們是老闆娘的貴賓對吧？」

「而且我還是黑手黨幹部喔，哪個敵人不是看到我就哭著叫媽媽……還是說溫泉鄉的人都特別有膽量？」

回想這整個晚上被一般民眾這樣對待的經過，闖蕩過各種大場面的兩人呆站在旅館酒吧門口，不禁困惑地歪頭。

只是酒還沒喝到盡興，心情有點不上不下的他們，便到一樓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小賣店隨意買了幾罐啤酒跟一兩包下酒零嘴，打算回房間續攤。

「唉……一定是看中也這麼矮小又童顏好欺負吧。」

「哼！笑死人了，肯定是因為你看起來一副很軟弱的樣子好嗎！」

「也不想想剛剛拿酒去結帳的時候被要求出示證件的是誰。」

「只、只是那個店員很一板一眼，什麼都照規定走而已吧！少囉嗦啦！」

一人拿著一袋東西走出小賣店，走在前面的中也懶得回過頭，但嘴上卻一直忍不住跟身後的太宰對罵。

「吶，中也～～你是操縱重力的異能者吧，比較重的這袋應該要給你才……是……嗯？」

「不過是提著幾罐酒誰會用到異能啊，你有病……呀啊！」

時間就像暫停了一樣，兩人的步伐就這麼釘在原處。

在回到房間路上，這時碰巧無人的迴廊中，中也意外的一聲嬌嗔……不，一聲驚呼，就像要強調他渾身的顫慄般迴盪了幾秒。

方才只顧著反駁太宰莫名的埋怨而沒有注意到他在語尾明顯分神的口氣，讓中也懊悔著上一刻的敗筆，但反應靈敏的他很明白重要的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中也你居然沒有穿內──噗唔唔！」

「閉嘴啦襲臀變態──！」

姑且及時堵上了那不該被說完的話，中也逼近太宰用氣音痛罵了一頓。

從他身後看來，太宰才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只是抱持著不會吧的心情伸手揉了一把確認一下，沒想到留在掌心的會是毫無窒礙的柔軟觸感。

「你才是變態吧！我的天啊！難以置信！你剛剛就這樣跑去喝酒四處遛鳥……！」

「吵、吵死了，再說啊，還不是你什麼話都沒說就把我拉走！那時候我有說過等一下了吧！」

「我才不聽中也的要求呢！」

「天殺的繃帶胖虎！去死！我現在就立刻殺了……唔喂！幹嘛！」

儘管按捺不住煩躁跟混亂的心情，但繼續在這裡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太宰快步向前，粗魯地抓起中也的手就朝房間走去。

「啊啊真是的～～……你這個笨蛋！」

中也聽著這聲很久沒聽到的孩子氣抱怨，撒嬌般的嗓音帶著焦躁，一點也不見平時的從容。

比起他運籌帷幄的模樣、飄然處世的態度，或是憧憬著死亡的飄渺，這樣的太宰治更能搔動中也心底柔軟的那部分。

曾幾何時，他說不定期許過能看見那個太宰治這一面本性的人只有身為搭檔的自己──

不，等等，即使如此也不想在這種情境下再次緬懷自己這樣的心情就是。

「唉，你這個人真的是任性又難搞耶。」

被太宰拉在身後回到了房間，隨著先進門的他將方才買回來的一袋東西隨手放在一角，中也也跟著上前把自己手上的那一袋擺在旁邊。

「洗完澡之後，我本來想說處理完一點事情就要睡了，誰知道你心血來潮說要去喝酒……喂。」

一邊說著這樣的解釋，中也走進房內，又接著彎腰自包包中拿出在他們去溫泉街玩的時候順便買的換洗內褲。

但才站起身，從背後纏上來的攬腰擁抱不禁讓他有些退避三舍。

「…………太宰先生，頂到了耶。」

「就是要頂上去的啊…………嗚嗚……你為什麼口氣要這麼見外，還要逼我講出這麼蠢的Ａ片經典台詞……」

「這樣也要怪我！你有病喔！……喂，你該不會只是發現我沒穿內褲就……」

雖然就現在的姿勢，裝哭的太宰看不到中也的表情，卻也是萬幸。要是看見那樣蔑視的眼神，大概這間旅館又要化作戰場了。

「該怎麼說呢……都二十二歲了，再沉穩一點也好吧……要是換作其他女人，可是會被嚇跑喔。」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燃點」很奇怪就是了。

「……明明都是你的錯，我幹嘛要被你說成這樣啊？而且因為『洗完澡就要睡了』，所以沒有穿內褲，又是什麼邏輯？」

「不要問那種明明就知道答案的事情，白目。」

掙脫了太宰的擁抱，中也卻先一步把才剛拿出來的換洗內褲滿心無奈地收回包包裡了。

「因為只買了一件換洗內褲，要是弄髒就麻煩了，不如先不要穿──對吧？」

嘆了一口氣，中也認分地轉身面對笑得春風得意的太宰，伸直了雙手朝那個高大男人的脖子抱了上去。

「哎，答對了。」

隨著太宰稍微彎下腰的動作，兩人的身體正面相貼在一起。

「那獎賞是什麼呢？吶，中也，我覺得今天要說臨時決定的作戰也好，阻擋對你的人妻誘惑也罷，我真的是非常努力了耶。」

「是喔是喔。比起那些，我覺得你在打桌球的時候拚命的樣子比較好笑就是了。」

一點也不像在這種親密的情境下會有的沒營養對話一字一句蔓延開來，離開嘴唇的親吻也慢慢落在太宰漂亮的臉上。

沒有礙眼的繃帶，沒有難看的黑眼圈，沒有還沒完全結痂的血紅傷痕。

中也滑下了雙手捧起他的臉，拉開一點距離，一陣端詳之後笑了。

「嗯，這樣確實是比較好啦。」

笑彎的眼，平穩的神情，嘴邊的笑意很是溫柔，但咧嘴露出的小小虎牙，卻讓這個笑靨帶了一點孩子氣。

沒錯，這就是中也的笑容。

不帶諷刺，也不是挑釁，更不是溫文儒雅或是紳士沉穩的那種。

「……中也笑了……」

「啊？」

有些看傻的太宰甚至覺得頭都有點暈了。

他自覺難堪地嘆了一口氣，就將頭邁進中也的頸窩，輕輕蹭著那留長的一束頭髮。

「唉，幹嘛突然講這種話？」

「因為你……呃，不，怎樣都好吧。」

想起了在酒吧才剛被拿自己喜歡那張臉的事情揶揄，中也立刻決定不再說下去。

而且太宰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說話的氣息全灑在中也的頸邊，讓他不禁有些敏感地輕顫了一下。

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中也的直覺告訴自己要是腿軟就糗了，便順勢緩緩伸手回抱住太宰的身體。

「才不好，你是因為喜歡……」

「是說如果只是要繼續這樣抱下去我就要穿內褲囉？」

明明才剛自己回抱過來，現在又說這種話。

「唔唔……也不是啦……」

但不識趣的發言被打斷的太宰也只能含糊其詞地這樣回答。

中也不禁對這樣的反應輕笑出聲之後，就在太宰的懷裡鑽了鑽身體，原本抱著比自己寬大的臂膀的手也慢慢下滑到腰間。他就這樣順勢壓低身子，讓雙膝抵在鋪好的床墊上。

「哦哦！中也，你心情這麼好喔！」

一掃直到方才那種忸怩作態的模樣，對於中也這樣的舉動馬上反應過來的太宰，甚至揚聲高呼了起來。

「哼，不是吵著想要獎勵嗎？」

冷不防地，話還沒說完中也就先撩起太宰浴衣的一邊下襬，揪在自己攀在他大腿的手上固定住，沒有任何抵抗地就將臉湊近已經稍稍撐起內褲布料的那個部位，伸出舌頭沿著越發明顯的形狀輕輕由下往上舔了過去。

這樣的起頭之後，中也瞇細了雙眼，先是用柔軟又濕溽的舌頭舔了舔包覆在布料裡頭的前端邊緣，再像是親吻一樣，縮起一對嘴輕輕吸吮著彰顯的存在感的棒狀部位。

口水開始在黑色的內褲上渲染了一灘更深的色澤。

「唔……那個……中原幹部，我也只有這一件內褲喔。」

大概是因為重要部位受控於對方，太宰耐著刺激的這聲警告說得很是畢恭畢敬。

「啊，對耶。」中也先是坦率地這麼回答之後，又不懷好意地抬起眼看向太宰。「不過如果是你應該也能用繃帶……」

「我才不要！真的不要喔！我自己脫掉就是了！」

看他這樣狼狽地強調自己不是在做球的樣子，中也喀喀地笑了兩聲，才伸手將太宰的內褲脫了下來。只是在拉開鬆緊帶的瞬間，前端先是迫不及待地彈出來的模樣，又惹得中也嗤笑出聲。

與方才隔著布料的感覺不同，中也這次張嘴直接用舌頭接納的部位發熱得誘人，被他含進口腔時終於忍不住沁出一點的體液。

當口腔與鼻腔都充斥著那個男人濃厚的味道，就足以讓人意亂情迷。

中也索性鬆開了固定著浴衣下襬的手，托著發燙的器官輕揉了起來，忍受著含進嘴裡的前端摩擦口腔內壁所帶來的難受以及興奮的感覺，他的眉間皺起，眼角也被情慾逼出了一點淚光。

久違地看著中也在自己身下取悅的模樣，太宰也不禁輕喘起來。原本擺在中也頭上的手緩緩下滑，指尖掬過他的淚水，然後淫穢地描繪出自己在他嘴裡撐起臉頰的模樣。

「呵呵……好努力……」

聞言，中也只是抬起濕潤的青藍色雙眼沒有魄力地瞪了一下，接著就收回視線，繼續擺動著頭部刺激著太宰的感官。

這種事情自從兩人有過肉體關係以來，中也做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分明如此，卻是一次比一次還要進步……

「呼唔……！真是的，中也──」

才想著這種事情，中也就突然加快擺動的速度，還不規律地時不時就吸吮起來，所有動作全都挑逗著太宰敏感的神經。

感覺像在抱怨又像在撒嬌的喚了一聲之後，太宰的心底就敲響了警鐘，再怎麼說也不想在這個狀態下高潮。

那樣不只會影響自尊，重點是中也想必會很得意忘形。雖然很舒服，但代價太大了，這可不是我太宰治會做的選擇。

「吶，已經很夠了……你快躺下啦……」

看著太宰耐不住情慾的折磨，中也似乎也甘心了，他惡作劇般又猛烈地吸吮了幾下之後就鬆開已經有些痠的嘴。再次從口腔裡解放而沿著舌尖滑出的高漲器官還沾著濕黏的體液，那畫面在近距離看起來真是破壞力十足，中也都下意識地扭了突然一陣酥麻的腰際。

趁著中也有些恍神，乖乖地往身下的床墊躺去的時候，太宰趕緊抓來旅館備品的乳液充當潤滑，但才轉過身要抬高中也的單腳，立刻就被揪住浴衣衣襟倒了下來，被強迫獻上的親吻弄得滿嘴奇怪的味道。

「……唔噁，味道好糟……」

「哼，活該，你才知道……唔嗯！」

「啊──溫泉真是不錯，中也的大腿都變得這麼滑潤耶。而且，雖然已經泡完一陣子了，這裡……」

「咿啊！呼……喂，混帳太宰……你也太突然……嗯！」

「呵呵，大概是熱氣的關係？還是其實你偷偷準備過了呢？吶，兩根手指已經沒問題了耶……中也好色。」

兩人的對話即使被太宰用手指擴張的動作一次次打斷，卻還是一來一往地延續著。

「啊嗯……太宰，前面也……唔嗯……」

「可是我只多出一隻手耶。胸部跟中也的小○雞，你要選哪個？」

「才不小，去死……啊、啊呼！結、結果你也沒有要等我回答的……意思啊……嗯嗯……！」

下體直接被溫熱的大掌揪住之後，中也難耐地弓起了背，抬高了頸。方才就有些鬆垮的浴衣也因此更滑落了肩頭。

在這種狀況下把持自己的理智通常不會有好結果。

這是中也在這段肉體關係中很不甘願地頓悟出的定論。

他索性伸手朝向自己的胸前，指腹先是繞著有點挺出來的蓓蕾周遭畫了一圈圓，心癢的感覺對了，這才用指尖搓弄起等人憐愛般的敏感地突起的乳頭。

「啊！中也，你太狡猾了！之前明明都不自己來的，早知道我就選上面了！」

「吵、吵死了！總、總之……嗯啊！你、你快點啦……」

「這麼迫不及待？」

「不是啊，已經很晚了……呼嗯……想、想說也該睡了……呼啊！啊啊……！」

「幹嘛說這麼有生活感的話啊……」

如果要說沒情調也是無可厚非，嘴上這樣抱怨，太宰剛才脫口的也是小學生等級的發言。不過對兩人來說，只要能挑起彼此的慾望，那耍耍嘴皮子也無傷大雅。

毋寧說，這樣還能掀起心底情感的浪潮，更佐證了他們是多麼熟知彼此的身體，而且感度又是多麼契合。

漸漸地，太宰修長的手指在中也體內搔弄的速度增加，動作也開始粗暴了起來，一再掃過最敏感的那個地方，卻又沒有給予太強烈的刺激，弄得中也的腰竄起一陣陣酥麻，不知何時鬆開了挑弄自己胸前的手，只是攀著太宰的手臂，使勁地想分散開不斷湧上的情慾浪潮。

「可、可以了……太宰……太宰…………」

雖然帶著熱氣喚出名的聲音有些失序，中也回過神來，再次確認了自己抓著的是上頭還有著許多傷疤的太宰的肌膚。

和自己掌心一樣發燙的體溫，就跟他自己說過的，或許是泡過溫泉而變的滑潤了一些的手感，全都帶給他難以言喻的興奮及快樂。

這時，太宰倏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正要撐起身子的中也猛地抖了一下，但他還是繼續挺出下身，像是要主動迎向那帶著感覺都快爆發的硬度及熱度的器官。

然而他的本意卻是在於將手伸進太宰的浴衣，抓住他的肩膀，再一口氣揮掉還掛在身上的衣物。

太宰也接著就挺進了發紅又柔軟不少的私密處，面對面的姿勢讓他能在結合的瞬間將中也昏眩迷亂的神情盡收眼底。

「咕啊……！呼、呼嗯……太宰、太宰……呼啊……」

「中也，記得好好呼吸。」

儘管太宰也有些難受，而且記住自己形狀的內壁是收緊得如此銷魂，他還是忍耐著先停下動作，任憑中也終於抱住自己的身體，讓沁出一層薄汗的肌膚相貼在一起，感受著熱度，感受著心跳，直到帶著呻吟的呼息平穩下來，這才開始擺動腰部，一步步牽動起歡愉。

「嗯啊……！啊啊、啊呼……太宰……」

「……呼嗯……中也……好舒、服……」

中也自己也是承受著感覺幾乎滅頂的快感，但一聽見太宰不禁忘我地這麼說，他還是難以壓抑讓嘴角上揚的情緒。

為了不讓太宰看見自己這樣的表情，中也窩進他的頸間，開始親吻起那大大小小的傷疤，時而以濕熱的舌尖舔過，細細品嚐著難能可貴的太宰的肌膚。

「呵呵……怎麼，終於有自覺了嗎，我的小狗狗？」

「哼，小心我……呼嗯……咬斷你的頸動脈……呼啊、啊！」

「哈哈，這種黑手黨式的情話被你一說……我都覺得有點害怕了。」

「少囉嗦……嗯啊！慢、慢一點……我想接吻……」

「……這也是溫泉鄉效應嗎？你平常有這麼……唔啾嗯……坦率就好……呼嗯……」

說是這樣說，但今天都讓中也這麼主動了，太宰有些小氣的覺得是時候奪回主導權，便就著兩人緊抱在一起的姿勢，連著吻，就將懷中的人壓回了床墊。

畢竟就跟中也想盡情感受太宰難得裸露出的肌膚一樣，太宰也同樣眷戀起久違地這麼貼近的體溫。

這種時候才會將自己那一套想逃離這個世界的理論全盤收起，循著人類的本能貪婪著生命力的溫暖。

一瞬在內心嗤笑著太宰這樣教人發噱的矛盾舉止，中也自己同時也在那個唯一能讓自己單純作為一個人類存在的男人懷中，循著人類的本能，墜往快感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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