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嗯……中也……呼……臉再過來一點……呼啾……」

被手指揪住而抬起的下巴，無力地順應著迎向對方。儘管皺起的眉頭想努力撐住快要因為這足以融化理智的親吻而閉上的雙眼，但勉強映入中也眼中，太宰那副怡然陶醉的模樣，似乎只是更加催化了沉淪的速度。

交疊的雙唇吸吮著索求而笨拙地發出水漬聲，雙頰想必是被噴灑在彼此之間的熱氣給蒸騰得紅了。

蠢動的舌頭先是抵在自己舌下，滑過之後又從側邊纏了過來。當舌尖舔舐過變得有些敏感的上顎，中也才下意識想要逃開，太宰的手就立刻無情地托住他的後腦勺，讓兩人更緊密地貼在一起。

「呼嗯……太、太宰……姆啾……嗯……」

「……呵呵……真是不妙呢……呼啾……」

因為被勾起的情慾而濕潤的雙眼，因為忙著親吻及換氣而一直張啟的發紅雙唇，因為無暇顧及而流淌出掛在嘴角的銀絲。

看著中也這樣迷濛的模樣，太宰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吻得太久了。

兩人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對坐著面對彼此，半抱在一起，彼此身上的白襯衫都是被解掉幾顆鈕扣，凌亂地半敞著胸膛。太宰的長褲及中也的五分褲都勉強勾在膝蓋後方，唯獨包覆著中也的白色長筒襪還完好如初地緊貼著他的雙腿。

太宰平時總是格外機靈的腦袋，在這時刻意不去思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雖然這般親密的接吻及撫摸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卻總是沒有再深入下去。

總覺得今天這個狀況或許會就此失序──

光是意識到這點，就足以讓太宰的薄唇勾起滿滿的笑意。

「吶，光是這樣接吻……你就快不行了吧，中也？」

頑皮的唇舌這回貼到中也的臉頰上，壓低的嗓音悄聲走進他的耳裡。

在太宰眼中那分明已經是這麼誘人的模樣，整張臉蛋卻還帶著無法擺脫的稚氣，就像在拒絕徹底沉淪於自己的抵抗，讓他有些不甘。

他的手開始游移到中也的下身，已經撐起內褲的那個部位上，隔著布料輕輕刮搔了前端。光是這樣的刺激，光滑的布面就被濕黏的體液渲染開了一小灘色澤。

「嗯嗯啊……！少、少囉嗦……」按捺不住迸出喉頭的一聲呻吟，中也的視線先是不禁撇向太宰的下半身。「你、你自己不也還是……有反應……」

明明是不甘示弱才會說出口的一番話，卻還沒說完，眼神就不禁別了開來。

「對啊……所以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先把褲子脫了吧？」

「什……！喂，你等等……咿呀……！」

根本沒有留給中也任何餘地，太宰眼明手快地拉下他的內褲鬆緊褲頭。

由於是第一次在自己眼前直接袒露出性器官，再加上毫不客氣又突然的摩擦，中也一如太宰預期的，在慌亂中勾起了一道嬌豔的驚呼。

到了這個狀態，兩人的思緒應該都被吐出嘴的溫熱喘息給帶走了。隨著本能牽引，抬起了身子啪躂啪躂地就隨便把腳抽離礙事的褲子。

太宰的手伸進中也的襯衫裡，攬上他的腰，讓兩人發燙硬挺的下身靠在一起。這樣敏感的觸碰讓他們都不禁輕輕顫了一下。

「呼啊……太宰……呼嗯……這樣……唔！」

「……唔嗯……中也，你可以抓著我……我來。」

打從腹部深處開始陣陣湧上的莫名慾望，感覺越來越大的浪潮讓中也有些不知所措。聽到這句話，他的雙手二話不說就向前伸出揪住了太宰的襯衫。

沒有要等到中也的情緒平復一些的意思，太宰任憑自己的衣物被有些粗暴地抓皺，就率先用手貼住彼此的器官，並旋即套弄了起來。

低頭就能看見那荒淫的光景。

中也任憑自己難耐地無意識微微張嘴探出舌尖，魅惑的呻吟也跟著流洩而出。

看他這副模樣，太宰先是跟著彎了頭勾起他的舌尖，但才想更深入地接吻，卻又礙於姿勢拉開了一點距離。

不是很順利，卻又格外耐人尋味地來回吻了幾次，太宰手上揉捏套弄的動作也開始越加激烈，一步步攀高的慾望讓他們忘我地粗喘著。

「喀……喀嘻嘻……」

「……唔，你笑什麼啊……中也。」

突然間，在這樣的氣氛下顯得很突兀輕笑聲傳了過來。太宰有點沒勁地問了句，聲音感覺還有點悶悶的。

「不是啊……啊嗯……只是、只是想說，你這個……平常體溫這麼低的傢伙……」

「呼……嗯？」

「也有……嗯啊……身體這麼燙的……時候……」

聽了這種話，就連太宰也是呆愣了一下。

但就在中也才發現這一小段空白的時候，全身所有的專注力都立刻被突然搓揉得又快又猛的動作給拉了過去。

彼此沁出的體液潤滑了掌心，剛才那一小段閒談的空檔像是假象一般，過大的情慾浪潮讓他們再也沒有開口說這些話的從容。

這也是太宰的目的就是了。

然而儘管沒有交談的餘裕，在兩人一起就這樣達到高潮的前一刻，中也的目光還是捕捉到了眼前跟自己同年，平時總是有些冷漠又高高在上的少年，那不爭氣地紅了起來的耳畔。

「呼……呼……中也……我想繼續做下去……」

還沉浸在一瞬有些失神的餘韻之中，太宰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中也也感受到那濕黏的手指抵上了自己的後穴。

指尖甚至就這樣輕輕沒入的異樣感受，讓他立刻從情慾中清醒了過來。

「不、不行！太宰……！住手！」

「為什麼？吶，中也……來做更舒服的事嘛……好不好？」

「啊啊……唔、不，不要……太宰……！」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說什麼啊……？」

「不行……不行！」

這一陣子的相處下來，讓太宰知道這樣迫切的聲音代表中也是認真的。

當他因此姑且閉上嘴，直勾勾地對上中也的眼神時，看見的是猶如遼闊天際的湛藍。

「如此一來……就會變了。吶，太宰……這一切就會改變……」

濕潤了眼眶的淚水或許是因為方才被高漲的性慾給逼出來的，卻也可能是出自他心底因為抵抗而湧上的悲傷。

不知怎地，太宰的腦中突然回想起幾個月前還在幫眼前這個少年準備「重獲自由派對」的自己。

雖然那多半是出自找碴的目的，還帶著各種嘲諷，而且最後也整個搞砸了。

但他已經加入了港口黑手黨，親口道出了絕對的忠誠。事到如今，就算是想找碴，想嘲諷，也再也無法對他說出「自由」二字了。

難道他不願徹底成為自己的人、自己的狗，是因為還想在心底回憶那片青藍的自由？

────笑死人了。

「……你怎麼覺得我會聽你的，中也？」

「等等，太宰……！」

「那個……太宰先生、中原先生！尾崎幹部已經派人來問第三次了，請問你們兩位衣服換好了嗎？宴席的時間真的真的真的就快到了……！」

打斷了中也的話聲，辦公室緊閉的對開門外，傳來部下相當焦急又感覺有點可憐兮兮的聲音。

兩人隔了好幾拍才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想起等一下被安排好的行程。

這麼說來，在宴席露面之前，好像還說要去拍張照片是吧。

不知道是誰先嘆了一口氣，又或者是兩人同時冷靜了下來，他們彼此對看了一眼，太宰這才乖乖地退開了身子。

「知道了！我們等一下就出去。」

平穩了呼吸，中也揚聲這樣回應。

與此同時，太宰還是有些慵懶地爬過中也的身體，伸手去拿放在另一頭的衛生紙，清理著兩人方才殘留的痕跡。

「還好褲子有脫掉呢。」他賊賊地朝中也笑著，卻馬上被狠狠敲了一下頭。「好痛……！你真的有夠粗魯耶，這個笨狗！」

「隨便啦，衣服快點穿……好……」

一邊回應時，中也定睛一瞧，只見太宰身上的襯衫已經皺得有點難看。想起剛才迷亂的自己竟然把他的衣服抓成這樣，他也不禁有些語塞。

隨著他的視線，太宰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

「唉唉……我是一點也不介意就這樣穿出去啦，但總覺得會被唸……」

「拜託你介意一下好嗎……」

太宰在兩人共用的這處其實滿有生活感的辦公室內張望了一下，就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座位，拿起隨便掛在椅背上的深藍色背心，像貓一樣瞇起眼，有些無奈地穿上。

「……就這樣吧。」

「喂，之前大姊說還要綁領結。」

「啊──麻煩死了……」

當太宰還在慵懶又緩慢地動作時，在他身後的中也全身幾乎已經穿整好，連腳上的綁帶長靴都漂亮地打了一個蝴蝶結收尾。

太宰將亂丟在桌上的藍色緞帶隨便掛在衣領上之後，轉身就看到中也拿出準備好的，同樣顏色的緞帶正要繫上。

「吶，中也。」

「啊？」

揚著有些不耐煩的應聲，就在中也轉過頭時，太宰立刻伸手抽下他衣領間的藍色緞帶，並遞出另一條紅色的緞帶到他眼前。

「你比較適合紅色。」

雖然應該稱不上稱讚，但太宰還是相當難得這麼當面地對中也說出這種話。

大概是對他這樣跟平常不太一樣的態度有些不適應，中也也難得沒有多說什麼，就接過他手中紅色的細條。

「是、是喔……」

說出的回應不知為何有些結巴，但外頭的部下這時又再催促了一次。

「來了啦～～」

中也俐落地在衣領間繫好紅色緞帶之後，便拋開方才一切混亂的思緒，跟在一邊慵懶回應部下，一邊先走向對開門的太宰身後，跟著劃開了步伐。

x

「嗯嗯……啊、太宰……太深了……」

「呵呵，明明就是因為可以這樣才最喜歡這種體位……中也到現在還是這麼不坦率呢。」

「閉、閉嘴……」

雙膝有些無力地抵在紅絲絨的柔軟椅墊上，中也讓坐著的太宰扶著腰，不經意錯開跟他雙腳上頂的動作上下擺動著，放肆地讓嬌媚的拔高呻吟充盈在整個室內空間。

「……這麼說來，第一次跟中也一起拍照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房間吧。」

講起了這件事情，中也抬起迷濛的眼神，不再看著那隻沒讓繃帶纏上的深邃單眼，而是撇向牆面直直對上的那幅在晴空下置了一個鐵黑色鳥籠的掛畫。

「我記得你那時候還不讓我做到這一步呢……」太宰語氣快活地如歌般說著，一邊就在敞開的酒紅色襯衫底下，那白皙的胸膛上留了自己的印記。「結果，也沒有改變什麼嘛。」

放任陣陣情慾侵蝕著四肢百骸，中也聽著太宰這樣說，卻覺得那幅從拍照的那一年掛到現在的畫，在鳥籠底下的晴空就此時的自己看來，好似黯淡了些，好似不再湛藍，就像少去了那遼闊的自由一般。

這讓中也打從心底嗤笑出聲。

「怎麼會沒有改變呢……」

他收回了視線，放手自甘跌入這個男人晦暗的眼底。

「你說是吧，『首領』？」

Fin.

※Beast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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