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人称陈皮，在其工作的银行里，绝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职员，工作算不上勤勉，每天到点就回家，虽然长得一表人材，但是对人的态度很冷淡，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所以除了频频引起同事阿姨们的皱眉与感叹“这年头的小青年…”，并无太多存在感。年近30，依然独身，银行里的阿姨自然想给他撮合一下，毕竟银行里最不缺的就是貌美而家境又好的单身女性，但一直都被小陈拒绝。他并不是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更不是什么死宅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打游戏，只是这不符合他的价值观。我们应该反过来说，小陈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唯一称得上喜好的，就是年轻的女孩子，和她们上床，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途径。但是不要误会，小陈并不是约炮的那种“轻浮”的人，或者应该说约炮不是他擅长的事情，他话很少，对于欺骗无知少女而言，实在太沉默。他更像一个树洞，或是一个垃圾桶，承接那些对生活充满怨气的女生想要一吐为快的牢骚话，他并不安慰她们，只是一个聆听者，甚至有时她们讲得太久了，都会怀疑他真的在听吗，可是他却能把她们讲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牢牢记住，这是一个带记忆功能的树洞。作为门票，他想收获的，就是与她们之间的性的愉悦。

小陈并没有试图掩饰自己是社会普遍意义上的“渣男”的那一面，因为他并没有想跟这个病态的社会计较，按照他自己的逻辑活着就好，但是为了避免社会偏见对他带来的利益的减小，作为最小限度的努力，他一直奉承着两个原则，不和同一个圈子中的两个女生交往，不在职场与异性来往过密。在他接触的每一个圈子中，他都只是一个过路人。像山泉流过岩间，总会从石缝中流往下一片密林。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每次不管在什么场合别人问起，他总是那句经典的回答，没什么故事，乏善可陈。

小陈几乎没有朋友，除非把那些与他相互利用的女生也算上去。男生一般不会主动来找他玩，毕竟他既不打游戏，也不从事体育运动。唯一与小陈能说得上是朋友的是他的高中同学小张。小张简直就是与小陈正相反的另一极，简单点说就是典型的矮矬穷。同样是读了大学4年，与毕业后直接靠父亲的关系进去银行“养老”的小陈不同，小张去了一家收益很一般的民营企业，每天加班累成狗，和单位里的同事结了婚，婚后努力利用业余时间开拓副业挣奶粉钱，典型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当今中国社会的普通丈夫形象。小陈也只有和小张在一起时话稍微多一点，而他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小张，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和那样的女人结婚？小陈完全无法理解小张的逻辑，为什么他对那样长相，还是那样脾气的，同样从老丈人那里什么支援都得不到的那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又如此压榨自己，来供养他们娘俩。小张总是反问小陈，你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 小陈只是茫然地低声重复道。

小陈不可能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婚姻大概对他来说是最遥不可及的东西了。总有人问他，你爸妈不催你结婚抱孙子吗？小陈从小就跟父亲两个人生活，他从来没见过母亲，父亲只是告诉他母亲早就不在了，具体是死了，还是出走了，不得而知。至少他从来没去给母亲扫过坟。他们家一直不断有新面孔的女人进出，但没有人真正搬进来，哪怕是成为小陈的继母。父亲自己都在忙着搞新的女人，哪有精力管小陈今天又跟谁好上了呢。

这一天云淡风轻，小陈又去充当树洞。这次是在他们高中就职的一位年轻老师。小陈很喜欢老师，并不是什么少年的幻想，只是觉得不麻烦。老师总是很忙，偶尔才有机会出来见一次面，平日也要批改作业，以及备课，不需要太多的精力就能把她们拴在身旁。到了周末，叫出来喝杯奶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老师也有老师不好的一面，她们更容易受社会世俗偏见的束缚，想不开，放不下。所以只有这位刘老师，小陈算是和她正式交往的。不过那都是做给刘老师看的，小陈对于分手完全没有顾忌。分手是有风险的，有些人分手后就会去散男生的名声，这样的风险小陈是希望尽可能规避的。小陈可以让利用他的女生知道他真实的面目，但不能暴露于他人太广，让女生至少介绍给别人这是我在交往的男生的时候，不至于觉得身价因为那些社会的偏见而下跌。学校里那么多人，小陈看中的便是刘老师隐忍的性格。

当然不仅是性格，小陈很清楚，刘老师和他其他那些女性不同，她对小陈的性格并无好感，看中的是他的家庭实力。刘老师有些肤浅，并不是说她势利而肤浅，她没有看明白，没有人知道小陈的父亲还是几个孩子，外面还有几个看着他们家财产的女人。小陈虽然清楚，但他绝对不会把自己身上的光环戳破，而扮演一位大家公子，也可以让他最后甩了刘老师的时候，得到的负面评价更少。

这一天的约会照例从咖啡馆开始。听刘老师抱怨学校里来抽查听课，如何被提了各种意见，又是如何压力山大，倒反而是小陈约会中除了性事，最让他陶醉的部分。听着十余年前自己的那班老师如今渐渐进入学校的管理层，那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悉数登场，让他的过去，也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小陈并不明白世间为什么要约会，尤其是那种不上床的约会，花了那么多钱，看完无聊的电影，吃一顿和谁来都一样的饭，之后得到了什么？内心的空洞反而只觉得越开越大。这么说来，约会与上班又何异呢？上班用空虚换来金钱，为了弥补这份空虚，追求性与现实，其敲门砖的约会却是要付出空虚与金钱的双重代价，在这么一个无尽的循环中，小陈无法脱身，却倍为痛苦。然而这天最惨烈的事态发生了，刘老师和他说，生理期来了。小陈虽然笑脸送走了刘老师，但防波堤已无法阻挡内心喷薄而出的大潮。刘老师刚走，他就给另一个女生打去了电话。

刚与小钱接上头，小陈两人正面遭遇了小张夫妇。小张看见他们俩，赶忙把小陈拉到一边，极力压低的声线却压不住他的惊讶与愤怒，于是听见很尖的声音在那里斥责：那还是个高中生吧？！你疯了吗？伤痕累累的大叔上纯洁无知的少女？！小陈并没有予以理睬，拉着小钱赶紧离开，任由小张抽动鼻梁抑制自己骂街的情绪。小陈对于世人称他和小钱的关系为援交一直在内心不断地无声抗议。作为同为幼年丧母，和父亲一起单亲家庭生活过来的两人，小陈觉得在那么多人中，小钱才是精神上和他最接近的。刘老师和他的关系，那才应该叫做援交。相比较不断给刘老师买包，买首饰，他只是给小钱一点微薄的生活费而已，完全出于同情。对于那些说着肮脏的大人不应该玷污纯洁的小孩的衣冠禽兽们，小陈发自内心的想要大声质问他们，那你们是怎么弄脏的呢？如果反正要被染黑，那不应该趁早帮助他们适应这个纯黑的社会吗？但是小陈懒得理他们，他知道他们也不会试图倾听他的发言的。小钱的父亲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输了钱就喝酒，喝了酒就回家发脾气，她很不愿意呆在家里，可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自由和金钱都是奢侈品。

小陈并不喜欢少女，尤其是处女。她们无法欣赏他每天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精神支柱，那种快感。相反她们倾向于将身体作为武器进行精神绑架，小陈最厌恶的就是脑海深处的噩梦被唤醒。我都把第一次给你了，你怎么能甩下我就走？… 她们到底想要什么？这些小恶魔们。小陈始终没有能想明白。小钱与她们不同的是，她很明白事理，相识第一天就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了。

小钱并不太多逛商场，即便偶然看看衣服，基本不买，也从不让小陈买给她。这大概就是她的底线。内心底，她也是倔强的女孩。所以和小钱在一起，他们总是很快便直奔主题，完事后，顺带聊聊天。和有些完了便倒头大睡，抑或是在床上抽烟的人相比，小陈在这方面按照被他鄙夷的社会基准，也算个好男人。小钱讲她父亲的事情多，很少提到学校。小陈隐隐感到小钱应该在学校里还有男朋友。不是出于妒忌的第六感，应该说是小陈的希望。相比较其他那些女人只有自己需要的时候才会约小陈出来，在小钱这里是他唯一掌握主动的，小陈不打电话去，小钱是不会来骚扰他的。但如果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小钱死心塌地地吊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小陈会自责而无法自拔，所以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

即便做完后会陪小钱聊很久的天，他们约定过，不在一起过夜。两个人不能相处太久，否则难免一方就不自觉地会动真感情，这是世界上能想到的东西里，小陈最不需要的。凌晨一点多，洗完澡后，小陈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夜貌似注定惊喜不断。离家门口还挺远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不出所料，在小陈的家门口，横着一位烂醉如泥的女生。

近前一看，是他的好友，小易。

小易是小陈的高中同学，喜欢小陈很多年了，小陈也知道，甚至久到小陈都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知晓她对自己的情愫了。小陈对于小易这样不为了什么喜欢他的人感到特别苦手，她追求的是以后的长久，而那种自由却是小陈最不舍得放手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断绝与小陈的来往，只要小易不硬着往前推进，保持一种友谊的关系他还是很乐意的，毕竟人总有寂寞难耐想要人陪的时候。于是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小易成为了小陈毕业后联系最频繁的好友。

小陈走到小易身边，温柔地询问，你怎么了吗？小易什么都不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小陈隐隐从小易口中听到了几句喃喃，水，水。小陈赶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到自家客厅的椅子上，把一杯水放在了小易的面前。小易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然后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也或许是小易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小陈对于醉酒的人是非常反感的，因为他父亲经常喝醉，醉酒后不是大发雷霆，就是吐得家里到处都是，小陈还被迫要收拾气味难闻的呕吐物。小陈想到呕吐物，背后一凉，赶紧打破沉默，询问小易，还难过吗，想吐吗？小易默默摇了摇头。两人又静默了好一会儿，小易突然开口，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她的语气并不强烈，或者可能更应该说她已经没有气力用语气来表达情感了。小陈一惊，在脑中飞速思考要如何应对这个场面。很不幸的是，他最厌恶的两件事情，醉酒与被表白，交织在了时空的同一个点中。然而没等小陈想到该作何等回应，小易突然跑上来抱住了他。他并没有把手放在她身上做出回应，如果是别的女人，他可能早就这么做了，但是小易，她要的是小陈最不愿意给的长久，抱她给小陈造成的负担，是他不可承受的。小易进一步亲了上来，小陈虽然没躲，但是也没张嘴，更没有表现出亲回去的态势。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小易马上把手伸进了他的内裤，抓捏起了小陈的下体。令小陈更没有料到的是，小易的手法竟然如此娴熟，让他异常地感到舒服。小易成功了，她点燃了小陈身体内的那把火，小陈无奈，把她带上了床。

这一晚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小陈虽然在做爱方面也可以算是老手了，但他从来没有一夜干过这么多次。他们真的是一口气做到了小陈再也硬不起来的地步。小陈，在他神情恍惚之前，他已经记得自己射了6次。他房间里存着的套子也都被用完，最后他们干脆就直接继续发生了关系。小陈也是第一次连续感受了女性如此多次的高潮，那种阴道收缩对他下体温柔的包裹，就好像孩子躺在母亲怀抱中的幸福感，突然让他开始欲罢不能。还有小陈竟然第一次意识到，小易是个胸很大的女生。

大概在天快朦朦亮的时候，两人都精疲力尽地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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