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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心中有著剎那,2

[db:作者] 2025-07-19 08:09 5hhhhh 9100 ℃

  梅努艾德還穿著裙子。永遠把她堆島以後,只脫了上衣。

  心又盯往梅努艾德的胸部。

  很平。

  心開始思考,自己這個外甥女,到底是把男孩子抓回家裡以後女裝然後推倒,還是把女孩子給抓回家裡以後推倒…然後心又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比較希望是那種狀況…

  說起來呀,梅努艾德雖然很小一隻又沒有胸部,不過也沒有那麼像男孩…如果心是在正常的思考狀態的話,肯定不會有半點懷疑的吧?不過心現在的心情和回家抓到自己女兒帶了男朋友在家裡的母親差不多,所以也就是說很混亂。那麼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開始懷疑女兒這個女朋友是不是有可能其實是男朋友,好像也不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不過,心不懂年輕人的感情。

  心的心,死很久了。

  心沒有心。

  她的心和姊姊一起,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裡…

  心。26歲,獨身。育有姊姊留下的一個女兒。無戀愛經驗。正把這個女兒抓姦在床,現在她手上還拿著那床被子,正在非常頭痛的想,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4)

  「總之!」心,指著永遠和梅努艾德說,「首先!正座!」

  於是,永遠還有梅努艾德,兩人就都很乖的在客廳裡面正座。

  梅努艾德還是沒把衣服穿回來。心把梅努艾德從床上挖起來,一腳踢出去…真正的用腳,把梅努艾德用純粹物理的方法踢出去。永遠身上倒是有穿衣服,因為心偏心。

  心當然偏心。心偏心,是理所當然的事,否則又怎麼能叫做心?

  喔,當然…永遠的衣服比較好找,也是真的。畢竟這裡是永遠的家。梅努艾德的衣服,散落在永遠的床上。心有看到,有稍微注意到那套好像不是永遠的衣服,但是因為還很生氣,所以也沒有把那套衣服拿出來。

  於是,永遠還有一套簡單的衣服穿;可憐的梅努艾德,只能被逼著半裸正座。

  唉。明明梅努艾德,才是那個被帶回家推倒的女孩…

  心偏心、心當然偏心。過了十五年,心成了會偏心的心。

  「…唔嗯!」心首先,決定這樣命令,「報上妳的名字!」

  心,如此的命令梅努艾德。

  她現在還不是很確定梅努艾德的性別。大概七成覺得梅努艾德是女生沒問題,因為心有看見梅努艾德那件女生制服散落在永遠的房間裡,也沒有在永遠身上看見任何屬於男人的殘留痕跡。但是心自己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男性經驗,這種事她其實也不是很敢確定。姊姊的悲劇,又讓心很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可能性。

  所以心想,至少先聽聽名字,判斷一下性別。

  「啊,是…」梅努艾德低著頭說,「我是…梅努艾德。」

  心感覺非常頭痛。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心的心很痛。她沒有學過法語,一點也不知道這個什麼梅努艾德、究竟到底是陽性還是陰性。可是其實就算心懂法語,這名字的來源只是舞蹈的名稱;是梅努艾德的日籍母親在法國生產的時候,隨意安上的…

  所以這名字沒有比永遠的永遠多好,都是啥也不知道的年輕少女隨便命名下去的;心不知道有這種事,只是很頭痛、這名字一點也聽不懂,一點也無法用來判別性別。

  那麼該怎麼辦呢。

  心,二十六歲獨身,無交際經驗。她有點想直接叫梅努艾德脫光,但是沒那個膽。

  思考了一段時間以後,心得出了一個比較正常的結論。

  把永遠和梅努艾德先丟在客廳裡面,然後進入永遠的房間裡面,翻找梅努艾德的手機。

  這不難。心是把永遠帶大的人,從小到大幫永遠打掃過房間太多次了;永遠的手機長成什麼樣子心也知道,所以房間裡面那隻心沒有看過的手機,肯定就是梅努艾德的。

  找到手機以後,心從房間裡走出來;永遠和梅努艾德,都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看著心。很好,心想;她很滿意,這兩個孩子沒有亂跑。接下來,心拿起梅努艾德的手機…

  …有鎖。

  心把手機遞還給梅努艾德。

  「打電話給你父母。」心說。「我得和你家人也談談。」

  梅努艾德,嗚的一聲抖了抖;她明顯在害怕。但是、提起眼睛,看看心…說真的,梅努艾德也沒有那種勇氣,要違抗心。

  所以梅努艾德,解了自己手機的鎖,然後撥電話給母親。

  心,看著撥出了電話的梅努艾德,然後對她招了招手,把手機又要走。

  梅努艾德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把正在撥號的手機交出去。

  心,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撥號對象。

  剎那。

  那個撥號的對象名稱,是這樣紀錄的。

  為什麼不肯乖乖寫說是父親還是母親還是什麼親人呢…心看著那個撥號畫面上的名字,心中有點悶。誰叫『剎那』這個名字,是男女通用的?另外,心想了想…這個名字因為在動漫作品裡常用,其實也有點中二…雖然如果仔細想想,大概沒有『永遠』或『梅努艾德』糟糕…

  過了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喂?」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一個、帶有著稍許疑惑的女性聲音。

  「梅努艾德的,家人嗎?」心,直接對電話的那端,這樣的說了。

  「啊、是…!」電話的另一端,突然顯得非常慌張,「…我是梅努的母親!她怎麼了嗎!」

  母親啊…心看著手上的電話。能這樣直接的說,自己是孩子的母親、某種程度上來講,讓心覺得很羨慕。永遠差不多是她女兒沒錯了,但心一直都不想自稱是永遠的母親…不過,母親在從電話裡面聽見陌生人的聲音時、那股慌張感,心能夠理解。

  「我回家以後,在我家孩子的床上抓到她。」心說。因為梅努的母親在說話的時候,對梅努使用了日文中女性專用的第三人稱(彼女),而使得心現在終於確定了梅努艾德的性別。「因為我家這邊也只是個孩子,所以想和妳談談。」

  「……啊嗚。」梅努的母親、在電話的另一端,有點尷尬的嗚了一聲。雖然說知道自家孩子沒有遭遇危險很好,不過這畢竟是件尷尬的事。而且因為心沒有說明,從梅努母親的角度來看,這狀況是自家女兒在男朋友家被對方母親抓到,「了、了解了…我會過去的。謝謝妳…」

  心交代了自家的地址,然後三人就一起等著梅努的母親過來。

  梅努艾德,低頭跪在地上;她現在滿腦子在煩惱的,是等下會怎樣被母親責罵。

  被自己的家人,發現自己在和戀人做過了色情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世上很多人都曾經有過經驗。梅努艾德因為是在別人家裡被別人家的母親抓到,而且現在身上也還沒有衣服穿,心情上是特別的糟糕。另外,還有一件最為尷尬的事情是…

  這是同性戀。

  梅努艾德根本沒有做好出櫃的心理準備。

  事實上,在遇見永遠以前,梅努根本沒有自覺。對梅努艾德而言,那就是個來到日本以後,唯一一個能夠接近的朋友;然後、兩人不斷的非常接近,然後…然後…

  然後…

  在那個夏天的公園裡,兩人接了吻。

  梅努艾德的渴望是想被愛、她的本質是個寂寞的孤獨女孩,也因此對自己的衝動沒有自覺;並不是主動的往外尋求,而是被永遠一步步的追求,在自己能夠仔細思考以前就躺到了她床上,然後…在今天、在她的床上,被脫光衣服,然後又被對方的母親抓到…

  …梅努艾德,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思考、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想。該怎麼面對永遠的母親、也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母親。

  她還不知道心其實是永遠的阿姨。永遠還沒來得及和她解釋自己的家庭。

  梅努艾德,現在才想到,自己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

  因為她根本沒有自覺。她有著的,只是因為寂寞,而無法壓抑的衝動…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心在自家的客廳裡,十分不安的來回走著。

  心這輩子最大的惡夢、最大的心理創傷,是小時候那個她曾那麼喜歡的姊姊,突然就被男人給騙了,然後…然後…就踏上了一條,怎樣也無法回來的悲劇道路。心把永遠養大以後,最怕的也就是,永遠如果在高中裡面,又踏上永遠母親的後塵的話,心該怎麼辦…

  結果今天回到家,發現外甥女把別的女孩子帶到了房間裡脫光推倒。

  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永遠管的太嚴了,才讓永遠的性向走歪;不過同時心也有點慶幸,如果永遠真的是…同性戀的話,那麼心記憶中最大的那個惡夢,會終於能夠放開。

  心從來沒想過自己最大的惡夢,會用這種形式找到解答;她從來也還只是認為,或該說只是希望,永遠在平平安安長大以後,在年紀大一點、大學正式畢業以後,找到一個比永遠那個毫不負責的父親,還好上幾百倍的男人,然後…

  過一個,不管是心自己,或是心的姊姊,都不曾過上的幸福人生。

  心,做為女人的衝動與感情,已經死很久了。

  發狂似的厭惡著青春期的那種衝動、因為心知道那樣的情感引起了自己姊姊的悲劇;啊啊,沒錯,世上有那麼多的男男女女都有得到了幸福,心是知道這事的…但是,姊姊沒有,在姊姊的悲劇以後離婚了的自己父母也沒有。所以,心、對於男女間的戀情,抱有著一股…

  無法用理性安撫、充滿著傷痛、憤怒、拒絕,以及否定的情感。

  就是那樣的情感殺害了姊姊、心總是這樣想。儘管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在理性上不完全正確,但卻無法拋棄那樣的狂念。因此,心是個二十六歲的獨身女性,無男性經驗,今後也不打算有。

  但是,如果是同性戀的話…

  心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她心中那股無法撫平的厭惡,並不否定同性戀。

  因為心不曾有過機會想過這件事、同時也因為同性戀不會懷孕。

  在心的煩亂思緒中…突然的,電鈴響了起來。

  是家裡的大門。

  心被打斷了思緒、卻不在乎。她走往自己家的大門,打開。

  大門的另一邊,有著一名身材矮小的女性。

  心看往這個矮小的女性,有點訝異;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身高,這點遺傳從梅努艾德身上就能反推回去。不是、不是。心所驚訝著的,是這名女性,看來是如此的年輕。

  她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左右。

  和心的姊姊差不多。

  她看了一下心,上下打量;似乎也在納悶,心的年齡…

  「…嗯。」

  矮小的女性想了一下,然後決定先自我介紹…

  「您好…初次見面。不好意思,突然打擾。」

  梅努艾德的母親,個子矮小的成年女性。

  「我是清浦。」

  清浦剎那,介紹了自己,然後說…

  「那麼…嗯…桂,小姐?」

  心的家門前,標有自己的姓氏。

  「我家的孩子…梅努艾德,在妳這邊嗎?」

  清浦剎那,三十歲;桂心,二十六歲。

  兩人為了自己的子輩的問題,在今天,終於互相見面。

 (5)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永遠跪倒在地。

  那本來只是因為阿姨的命令,但現在卻主要是因為心中的衝擊。

  見過、見過!

  那樣的形象!

  那樣矮小的身軀、永遠發現,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剎那。

  不、不;絕對是第一次,永遠以前從來不認識梅努艾德的家人呢。可是、可是,為什麼,在自己眼前的那個身影,看起來這麼的熟悉?

  啊啊…

  永遠,緩緩地抬起頭。

  抱著疼痛的頭,永遠再度看往剎那。

  這個身材矮小的女性,正在疑惑的回看往自己。

  剎那的那張臉孔,還是一樣。那個稚氣未脫的臉孔。剎那、剎那,不管過了多少年,都還是只是那樣的小孩模樣。記憶裡面,閃出清浦剎那以前的臉孔。為什麼!永遠,啊的想要叫出聲,但口中卻是什麼也發不出來。心臟快速的跳動,胸前也不可思議的絞著疼痛。

  清浦剎那。明明是初次見面的對象…

  為什麼,看來是這麼的懷念…

  心中那股糾纏,來自於比自己能記得的所有時間都來的還古老的時刻。

  永遠,在記憶的深處,記得剎那。

  記得在彷彿像是很久以前,剎那還戴著一個深紅色的大蝴蝶結,在學校裡走著的模樣…

  見過…見過!

  「去了法國…!」永遠呆望著剎那,呢喃著說,「…法國!」

  永遠想起來了。

  那個她藏在記憶深處…不知該說是,多麼遙遠的回憶。

  永遠記得著的,是剎那的背影…

  十幾年前,只是高中生的剎那,一個人戴著藍白色的圍巾,腦後還繫著那條紅色的緞帶…

  自己在後面追著。在成田機場,使勁的追著剎那。

  但是剎那卻不曾回頭。

  剎那不曾停止。

  自己在後面追著。

  自己在記憶中,在追著剎那?

  為了什麼追著?

  自己、到底是,在這段記憶裡,是用誰的視角…

  「這孩子…?」

  …在這段空白的時間裡面,永遠突然意識到。

  剎那正用手指、指往自己。

  她說,這孩子。

  永遠突然發現,自己在剎那眼裡,只是個孩子…

  好奇怪、感覺非常奇怪!

  自己和剎那之間,本來應該,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

  「是妳家的這個孩子…我家的梅努艾德,是在她的床上?」

  剎那提出的,是這樣的疑問。

  她會疑惑的原因也很明顯,因為永遠和梅努艾德都是女性。

  「是這樣沒錯。」桂心說。「我家的永遠,和妳家的梅努艾德,兩人都脫到至少半裸,互相在床上摟在一起。啊…啊呀,抱歉;應該也要給妳家的孩子換上衣服的…」

  梅努艾德,依然半裸的跪坐著;低頭不敢面對自己母親,也不敢面對桂心。

  「不不、這倒是沒關係。啊呀也不是說我家孩子半裸就好啦,但是…」

  剎那看著梅努艾德和永遠,陷入長考。

  在這裡,最為純樸的是梅努艾德。她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低頭害怕被責罵。

  梅努艾德,事實上對戀愛、對感情,沒有任何覺悟。她只是非常單純的對著這個唯一有意願接近的永遠產生了好感,然後就被永遠帶到了床上而已。如果說要說梅努艾德自己、是否抱有著那種渴望,那麼也許有吧…但是、但是,這樣的思考,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永遠慌亂著。

  她記得、她記得清浦剎那!很久以前的那道背景!

  自己當時在冬天、在成田機場、在後面奔跑著…

  自己對剎那抱有的感情,是…

  永遠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眼前的這名女性、今年三十歲的清浦剎那…

  渴望…渴望。肉慾的願望。剎那脫下衣服以後的模樣,在永遠的眼前閃過。那些看見的幻覺到底有多少其實是剎那女兒的梅努艾德、或有多少是剎那本人,永遠已經無法分辨。

  年輕時候的剎那、還有剛剛還在永遠自己床上的梅努艾德,兩人的形象…同樣的嬌小身體、同樣的羞澀,在永遠的眼前重疊。潔白的肌膚,桃色的嬌喘…瘦小到讓人不敢用力的肢體…

  …為什麼!

  啊、啊的,永遠抱著頭。

  永遠知道自己剛剛和梅努艾德上了床,所以會知道梅努艾德的裸體,非常正常;但是,剛剛才出現在眼前的剎那呢?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看見…為什麼自己會看見,為什麼自己會想起,那個剛剛和自己在船上纏綿過的那女孩,她母親十幾年前的模樣!

  自己的腦袋裡…自己的記憶裡…

  永遠痛苦的抱著頭。

  自己是,想起了什麼?

  「就這兩人而已…沒錯吧?」

  剎那,和桂心確認。

  「嗯…?嗯。是呀…應該是。」桂心說。「沒在我家抓出更多人。」

  「那這樣的話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剎那說。冰冰冷冷的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如果仔細聆聽的話,能聽見冰冷聲音中的刻意壓抑,「如果是…這兩人的話。還是說,桂家的小姐…妳有什麼想法嗎?」

  被剎那這樣問著,心開始思考,然後沉默了很久…

  她可從來沒想過要是自己帶大的外甥女,如果宣布是同性戀的話要怎麼辦。

  但是…

  桂心記得,在姊姊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嗯,其實倒也沒有…」桂心說。「我只是…妳知道的。突然在自己家裡面看見這兩人這個樣子,就覺得如果不通知一下對方家長的話,是不行的這樣。」

  「啊嗯。」剎那簡單的回應著,輕輕點頭。「感謝通知。」

  桂心沉默了一下。這是尷尬的沉默。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麼,要先和自己家裡的孩子談談嗎?」桂心決定這樣提議。

  「這樣也可以呢。」剎那點頭說。

  

  作為母親的,這種時候自然有很多事想和女兒討論。

  這兩個青少女也很想有時間自己思考,所以也就先讓梅努艾德,由剎那領回去了。

  之後桂心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始說,就把永遠先打發去浴室。桂心打算先把心思放在準備晚餐上面,之後再想想要怎麼和這個外甥女談這種事。

  永遠依言走進浴室。

  在浴室裡面慢慢脫下衣服,然後把衣服丟到一旁。

  看往鏡子裡面,自己的裸體。

  永遠突然發現…自己,正感覺著興奮。

  稍微暈眩著、因為現在才理解了這件事實。鏡中那個稍微呆呆的,在浴室裡脫衣服到一半的身影,居然是自己。一方面有著不可思議的不真實感,但另一方面又知道,那實實在在的就是和自己一起成長了十多年的自己,實在沒有甚麼好奇怪的…

  發生了甚麼事?

  發生了甚麼事?

  永遠在鏡中看見的,她自己的形象…

  那是她自己。

  但卻同時也是個、裸露著身體、裸露著乳白乳房,在浴室水氣下有著煽情通紅臉孔的女孩;因為看見鏡子裡面的自己而感覺興奮,永遠隱約的發現到自己因為這種興奮而使得身體有了一點反應,然後又因為發現鏡中的自己有這種反應,而更加的興奮…

  …糟糕!

  永遠,趕忙把衣服又套回去。

  今晚的自己是怎麼了?

  是因為和梅努艾德做了那樣的事情,所以開始意識到了嗎?女性的肉體?

  還是…

 (6)

  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永遠,回想著自己的記憶。

  自己其實本來是,對於過度主張女性第二性徵的身體,稍微討厭的、永遠心想。她的身體,是姣好到讓人能夠窒息的程度;如果有男人有那種幸運把臉孔放在她的胸間,那麼說不定那樣的男人會真的因為缺乏氧氣而死去。可是到目前為止,那樣的第二性徵,永遠在感覺上幾乎都只有給自己帶來過不幸。過度的重量、不希望卻還是引來的目光、疼痛的肩膀,最後還有難以合身的衣服尺寸…

  不過也許最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永遠根本不覺得大胸部有什麼好的。

  在有著性的意識以前開始長出,等到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擅自變得那麼大了。每天都得和疼痛進行戰鬥,懷念起以前更小時候的日子卻知道怎樣也回不去。在從自己身上長出的這對東西上面得到任何好處以前必須忍受壓倒性的不便,因此永遠本來怎樣也都不喜歡自己的身材。

  直到剛剛為止。

  剛才,永遠注意到了 - 自己對鏡子裡面,自己形象的衝動。

  自己居然是,對女性的乳房感覺到…

  在永遠注意到以前,她自己的手,就已經摸上了她自己的乳房。

  自己在做甚麼…?

  用指尖輕輕壓下,那柔軟的指間觸感讓人心神蕩漾;胸口面前也有著無名的衝動,既是想要接受這樣的愛撫,但也更呼喚著永遠自己要更加的享受這對巨乳。既然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那就沒有人有任何理由,能夠阻止自己使用…

  …等、等一下!

  永遠感覺一陣暈眩。

  這樣不對…這樣不對!

  自己為什麼突然想摸起了乳房來?

  為什麼思考變成這種模樣?

  上次揉自己的時候,是在自我檢查硬塊;接下來是給梅努艾德摸,來表示親暱。那麼為什麼這次,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衝動,是這麼的充滿的慾望…?

  是因為和梅努艾德…不對!

  梅努艾德有著非常瘦弱的身材,像著孩子一樣,又矮,胸部那邊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永遠把梅努艾德脫光推倒以後也只能摸她的肋骨。因為和一點身材也沒有的女孩子發生了關係,而使得自己突然覺醒對巨乳的嗜好…這樣的事情,怎樣想也覺得不對。

  永遠終於隱隱約約的發現。

  自己心中的那股帶著慾望的無名衝動,有著一個難以相信的來源…

  在永遠見到剎那的時候,突然冒出的那段記憶…

  是誰、是誰。那段在成田機場裡面追著剎那背影的記憶,自己是用誰的視點?為什麼好像是把那段記憶保存的如此珍貴,但卻又如此的悲傷?

  想要女孩子。

  想要把女孩子推倒在床上。

  就像是自己,稍早以前對梅努艾德做的一樣。

  自己本來就抱有這種欲望。與生俱來的衝動。

  和梅努艾德的吻,是這種衝動第一次覺醒。

  第二次是…和梅努…不對!永遠回想著。在那之後雖然把梅努艾德帶到了床上,不過那只是那個吻所引導出的結果。第二次的覺醒,真正的讓永遠感覺到自己心中的衝動的瞬間,是當清浦剎那、梅努艾德的母親,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前的時候。

  剎那終於回來了。

  那時候的永遠,心中出現的是這樣的衝動。

  她想起了剎那離自己而去的背影。

  想起了自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時空,在機場追趕著剎那的那個晚上…

  所以當剎那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才…

  胸口疼痛著。作為女性的裸露乳頭,堅挺著。那是想要擁抱他人的肉慾。

  但是,這股慾望的真正來源,是…

  永遠沒有使用蓮蓬頭,而只是把衣服套了回去。

  她現在無法面對自己的裸體。

  自己的身體在鏡中的形象,幾乎會讓自己失去自我。

  身體火照著,只想把鏡子裡的自己壓倒在床上。

  永遠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在腦中努力想著梅努艾德的模樣,然後走到桂心準備的餐桌旁。

  「我想過了。」桂心邊把晚餐一個個的放在桌上,邊這樣的說;她的動作很快,目光也不敢直視永遠。「對方是女孩子的話…其實也沒有關係。你總是要面對這種事的。」

  東西擺完以後,桂心抬起頭,看往永遠。

  「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有辦法認真的戀愛了。」桂心說,「但是,妳的幸福是妳的事情。如果說妳的對象是普通的男孩子…我大概也會害怕的不管怎樣也要阻止你吧。可是如果對方是那樣的一個女孩的話,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是真的需要擔心的。啊啊,想想也真是的…我所擔心著的事,根本和其他家長完全相反嘛…」

  桂心說到這邊,輕輕的笑了兩聲。那些笑聲很難聽,寂寞到讓人耳朵發疼。

  「…普通的男孩子,真的那麼不好嗎?」

  永遠問著;說到這裡,永遠才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對男性產生過念頭。

  自己的衝動,真的是…只會針對女性…?

  「究竟是怎麼樣呢。」桂心回答。「我知道很多人都和普通的男人有了幸福的婚姻,所以我也無法全面否定這樣的交往。可是、可是…」

  …桂心坐在椅子上,抱著頭。

  「姐姐當年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看起來那麼的、有著誰也能得到的普通幸福…」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桂心的聲音,顫抖著說…

  「為什麼那個男人…為什麼那個人他這樣做…」

  永遠看往桂心。

  永遠眼中的桂心,突然不再是個26歲的女性,而只是個11歲的小女孩。

  一個人趴倒在桌上,為了姐姐的突然噩耗,無助的大聲哭著。

  現在的桂心已經是大人了。

  可是她的傷痕不曾遇合。

  看往眼前的桂心,永遠的懷中浮出的,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罪惡感。

  「我的父親…」

  永遠問說。這個問題,她以前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

  「我的父親,是誰,叫做什麼名字;離開母親以後,父親又怎麼了?」

  桂心抬起頭,看往永遠。

  「妳的父親叫誠。」桂心說。「伊藤誠。一個雖然有『誠』作為名字,但卻一點也不誠實的人渣。那個男人和你母親在學校裡面開始交往,但卻很不誠實的到處劈腿,最後被另一個女孩給殺了。妳母親反去殺了那個女人報仇,但也因為這樣進了監獄。」

  永遠的眼前,閃過一些記憶。

  一些根本不屬於永遠的記憶。

  一些屬於伊藤誠的記憶。

  那個殺死了伊藤的人…

  西園寺世界,跪在自己身上。

  哭叫著,拿著菜刀,不斷的一次又一次,捅進自己身體裡的觸感…

  啊…

  一陣暈眩。和第一次,看見剎那的時候一樣。

  永遠終於懂了。

  這是第三次的覺醒。

  第一次是遇見梅努艾德。第二次是看見現在的剎那。

  第三次是,再度聽見『伊藤誠』這個名字…

  「我(オレ)…」

  永遠開口說,隨即嗚住嘴巴。

  她該怎麼說這件事?

  這種連自己也不確定的,不可思議的果報?

  桂心沒有注意到永遠的口調突然改變。她沒可能能夠想像出這種事。

  …永遠低下頭。

  她要怎麼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記憶、面對自己的衝動?

  「我(わたし)…」

  永遠的口調,恢復成了原本的少女言語…

  「我…我的母親,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本來一直和妳說妳母親死了,不過這也只是我不想說明的逃避。」桂心低頭回答,「她還在…少年犯不太會判死刑。更何況她當時殺的是殺死自己肚中孩子父親的人,等於是幫孩子的爸復仇,刑期偏輕。可是…在那以後她精神很不穩定…在醫師和法院的命令下,她一直以來都是在精神病院裡度過。我…我也有曾看過她…但是…」

  桂心的聲音,用一種幾乎是要哭泣著的語言,慢慢的說…

  「她不認得我…她一直都,誰也不認識…」

  「只是一個人坐在那邊,看著什麼也沒有的窗外…」

  「除了『誠』以外…什麼也沒有反應…」

  「摸著自己的肚子…以為她還懷著妳…整天期待『誠』的回來…」

  桂心喊叫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姊姊就要遭受到這種對待!誠那個極端不誠實的男人,到底是有什麼好的!長的一表人樣,我還曾以為她能給個性內向姐姐帶來幸福!結果卻是這樣!最糟的始亂終棄!雖然說死了也沒辦法,但那也不是誠自己造的孽嗎!為什麼,為什麼!!」

  桂心痛苦的喊叫著。

  永遠心中一直壓著的那股罪惡感,現在顯得更為強烈…

  「啊啊…」

  永遠說;用著一股,比誰也都還壓抑的聲音問說。

  「那,那麼…」

  她想問這個問題。這個能讓她確認自己記憶的事情。

  「母親的名字…」永遠問說,「是不是叫做『言葉』?」

  桂心聞言,疑惑的抬起頭。

  「…是這樣沒錯?」桂心說,「我沒有和妳說過啊…妳曾聽說過?」

  「啊啊,我以前曾在文件上看過。」

  永遠說謊了。

  因為『誠』一點也不誠實。

  這是確認。永遠詢問『言葉』這個名字的原因,是想確認,自己的記憶是否和現實符合。

  既然心這樣說...那麼,永遠就能確認了。

  自己對前世的記憶,是真的。

  「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放心吧?心?」

  永遠對心這樣說。

  永遠對心笑著這樣說、彷彿像是大人教訓著小孩子一樣。

  「這次…我肯定,會讓梅努艾德得到幸福的。」

  永遠,對著桂心做出了保證。

  那是個誰也無法理解的保證,除了永遠自己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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