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上花。

舅舅的墳，可以看出，舅舅的使魔在守護著。

在這被熔岩肆虐過的土地，完好的墳，多半是使魔在守護著。

母親的墳在另一座小村落裡，也不知道那個村落還在不在。

畢竟是曾發生過那種事的村子。

「我一直……不敢回去……」母親帶著自己，兩人一起生活的村落。

那時他哭著求母親的使魔快點回去救母親，但使魔悲傷的表情，讓他知道，在帶他去到安全地方前，母親就已經死了。

母親的使魔也是鳥種，是名為鳳凰的美麗鳥種使魔。

舅舅的使魔則是蛇種，是名為虹蛇（Ｙｕｒｌｕｎｇｕｒ）的蛇種使魔，一樣也是很漂亮的使魔。

「現在呢？」

「應該敢回去了吧？」握住史雷的手。

「是嗎？」

「史雷……你……以前……」

「去過喔……被我毀滅的城市。」史雷的兇殘只剩下使魔與年長的主人記得。

「這樣啊。」

史雷哭完了，就會飛往下個城市破壞，那是他的本能在驅使他……他那時還只是個孩子，完全無法違抗自己的本能。

「媽媽……我只記得，她一直都很溫柔，克利霏……媽媽的使魔，也總是會陪我玩，羅瑞……我恨不了他，因為我最後看見的羅瑞，他很悲傷，哭著四處尋找殺了他的契約主的人。」

「這樣啊。」

米克里歐述說著，史雷靜靜聆聽著。

史雷的過去要花上好幾年才能聽完。

史雷也有兇殘的一面，那一面，米克里歐看過好幾次。

但他的本性是溫柔的，精靈討厭表裡不一的人，史雷沒有表裡不一，他依然是敢愛敢恨，所有感情都顯露出來的人。

他們找了個山洞野營。

米克里歐最近開始嘗試用火魔法做一些瑣事，諸如點燈、生火等小事。

史雷說過，在他半成年前，他都是藉由做這些小事，來訓練自己的魔力控制。

風魔法則是用來打掃和吹乾衣物。

半成年後，是龍種在各方面開始急遽成長的時候。

史雷本來就龐大的魔力，在那時更加的不受控，當時他還因為皮提亞被毀一事，幾乎可說是處於半失控狀態，最後是勞駕跟他同屬性的幻影龍過來幫他抑制。

蘿潔則是撫平他的狂躁。

不過說是同屬性，也僅火這一屬性，風屬性還是仰賴札比達和德澤爾，和其他風屬性的龍種。

村落不如想像中的破敗。

也難怪，那件事已經是七十多年前的事，即使沒有與史雷簽下契約，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村民們重新修復村落。

按照習慣，是會驅逐倖存下來，奪取使魔的那家人。

記憶中，墳場是在村子的南方，在舉行葬禮時，米克里歐記得他被村人帶去參加母親的葬禮。

史雷變成玩偶的模樣，躲在米克里歐的腰包裡。

米克里歐採了些附近的花，他沒有改變自己的容貌。

因為這個村子已經沒有認得出他的人。

用連帽斗篷遮住容貌，只有這次，米克里歐想這樣去見母親。

他的髮色很特殊，母親說，這是受到祝福的象徵。

說是白子，但是他的雙眼是紫色的，繼承了母親與舅舅的眼睛顏色。

而白子的眼睛顏色普遍是很淺淡的藍灰色。

端整而清秀的容貌，小時候米克里歐就很常被當成女孩子，常氣鼓鼓的抗議。

「不要緊嗎？」

「不要緊。」輕拍腰包。

「不要太逞強。」史雷探出頭，「我也是花很久的時間，才去那裡。」

史雷回到那些地方，也花了很久的時間。

「小哥是旅人嗎？」

「是……」突然被搭話，很不適應。

「要在鎮上住嗎？」

「如果有空房的話。」感覺到史雷突然用魔力梳理。

「那去那家有鳥的旅店吧。」搭話的老婦笑著。

「謝謝。」

「我不想這麼說……但那個老婆婆身上的味道很討厭。」

「是嗎？」試著去感覺，「果然……雖然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快去墓地……這裡……感覺真的很討厭。」

「怎樣的討厭？」

「死氣很重。」史雷小聲的說，「不是疾病帶來的死氣，而是橫死的人，所散發出來的死氣。」

史雷以前說過，不管哪裡都會有死氣。

但死氣也是會有區分的，像露克蕾琪雅，凝聚的是因瘟疫而死的人的死氣。

「怎樣？」

「這裡沒地脈經過，所以沒問題，但是……這裡會滅亡。」

「是嗎？」米克里歐是一身輕裝的旅人，頂多也只有一個裝飾用的行囊，「在打量我呢……」

「沒救了……橫死者的死氣比病死者的死氣更難纏，這裡要完全淨化，要幾十年。」不過他們應該也注意到米克里歐是契約主，所以應該不會奪走他的生命。

「你好像比其他使魔更能感覺那種氣息？」這點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

因為史雷能清楚的分辨生氣與死氣，他在之前的城市裡，有時會被主人拜託，去尋找有死氣聚集的地方。

一般會飼養能尋找死氣的魔寵，飼養地都會設置在刑場，只有那裡才能飼養。

絜鉤那種魔寵例外。

使魔中，據他所知，僅不死種才可以感覺到死氣與生氣。

「……因為我殺太多人了……」史雷沉默很久，「我是聽婆婆說的……婆婆是鳳凰的使魔，鳳凰可以透過不斷的重生來延續生命……她說，使魔如果在還沒正式成年，或是第一次正式契約前，殺太多人的話，就很容易感覺到生氣與死氣……」

史雷曾因為皮提亞一事，毀掉無數的國家，那時他才半成年。

還有第一次契約時，他的力量失控暴走，毀了半座大陸。

一般使魔要一次屠殺如此大量的生命，僅在契約主被殺時。

所以像史雷這樣，在那之前，奪走無數生命的使魔，可以說非常少見。

「這樣啊……」對史雷來說，是非常討厭的能力。

因為會無時無刻的提醒他，他奪走太多生命了。

「克利霏。」米克里歐認出在墓前佇立的使魔。

使魔一如他記憶中的美麗。

她的容貌是母親的容貌，但米克里歐能輕易的認出，她並不是過世已久的母親。

「好久不見，我的小男孩。」使魔歪頭，微微張大眼，「雖然已經聽說了，但親眼見到還是很訝異，我的小男孩竟然成了如此了不起的契約主。」

「克利霏，妳還在服喪期？」

「鳳凰的服喪期跟龍種有得比，我的小少爺。」女子撫著她的契約主的孩子，「你以前就很固執，一旦認定就絕不會再改變，你的使魔……綠眼睛的水晶龍，你把我的小少爺訓練成如此強大的契約主……是我的小少爺的意思？」

「米克里歐的願望是，不希望當年的悲劇再次發生。」史雷飛到米克里歐的肩上，「我只是實現這個願望。」結果因此讓米克里歐得以與他結合，這就出乎他的意料。

「一向只有低階龍種才有機會與自己的契約主結合，你……也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因為那件事，只是這裡被盜賊佔領……既然你說死氣已經在纏繞……我的小少爺，我想帶走謬絲。」

「這裡的災難……妳有底嗎？」

「瘟疫，快走吧，等到一切底定後，我會告訴你在哪裡。」

「我知道了。」拿出額飾戴上，米克里歐已經注意到附近有人在鬼祟的看著他們，「沒契約主？」

「這裡的死氣已經濃重到連不是不死種的使魔都能輕易感覺到了。」克利霏笑著，「你平安長大了，謬絲會很開心的。」

「是啊。」淺淺笑著。

「我的小少爺，祝你幸福。」克利霏笑著看著當年抓著她，哭著求她去救母親的小男孩，「你一定會幸福的。」

米克里歐不介意自己的手會被弄髒，因為他是魔法師。

調製毒藥也是他常接的活。

他自己知道，每賣出一瓶毒藥，就會奪走一條，或是數條人命。

米克里歐不介意在此刻大開殺戒。

契約主的前行之路必將屍骸累累，因為他們會面對想奪取他們的使魔的人。

我的小少爺，你要記住，使魔一旦選上了契約主，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契約主變成什麼樣子，只要你沒有拋棄使魔，他永遠都會留在你身邊。

「克利霏，下次見！」

「謬絲，我的小少爺，成長成一個好契約主了呢。」克利霏輕聲笑著，「我們走吧，去到可以繼續守護著我的小少爺的地方。」

鳳凰的服喪期長達數百年，所以等到下一次選契約主時，那孩子，應該還在世。

米克里歐是為了逃過盜賊的追殺而殺人，可能有誰在庇護著他們，所以這時候易容最好。

等到他逃到另一座城市，看到懸賞通緝單上是刻畫著他的真實容貌，米克里歐就很清楚，那夥佔領他的故鄉的盜賊，確實有著後台。

「怎麼辦？」

「那個地方，被殺掉的旅人，他們的親屬應該會在公布你的通緝令後，察覺到不對勁吧？」史雷說，「可能會認為你才是盜賊，但是沒有誰能認出你。」

「說的也是。」除非那個村子裡，跟他同年代的村人，剛好跟他一樣，也是龍鱗紋的契約主。

「接下來要去哪裡？」

「按照原定計畫，去淨魂之森吧。」

「唔。」透明的妖精龍停在米克里歐的肩上。

會說話的魔寵絕對是使魔，所以不會有人不長眼的想開高價購買這種頗受歡迎的妖精龍變種。

「史雷，會有人去查，對吧？」

「占卜師會很忙。」史雷甩著尾巴，「即使公布了你的長相，占卜師最終的結果，還是會回到那個村子。」

一般人在尋找失聯的親屬時，會去找占卜師，或是去找情報商人購買、懸賞情報。

米克里歐只是做為一個倒楣背黑鍋，僥倖逃脫的無辜旅人。

而且米克里歐已經很久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所以要找他，有相當程度的困難。

因為占卜師無法說謊，干擾占卜師占卜的人，會承受很恐怖的反撲。

「蘿潔……成為照顧你的祀龍巫女時，她大概幾歲？」在旅宿的房間裡，米克里歐這麼問。

蘿潔是照顧史雷最久的人，也是史雷最後的養母。

「快五十歲了。」過去的事，一直是史雷很珍惜的回憶，「蘿潔好像是因為意外，所以沒辦法生孩子，在她聽說我需要一名祀龍巫女時，就說她來當我的祀龍巫女好了。」當時蘿潔是在皮提亞接受庇護，那時她被人追殺，因為她是龍鱗紋的契約者，也是在那時，她完成儀式後，就與德澤爾簽下契約。

史雷的情況特殊，迫使他需要只屬於自己的祀龍巫女。

如果這名祀龍巫女持有龍鱗紋，那就最好也不過，蘿潔符合這艱難到不可能的要求。

「她年紀比你大？」

「對。」以當時來算的話。

「龍鱗紋……不一定會出現……」他所見過其他龍種使魔的契約主，很多都沒有龍鱗紋。

那位店主是米克里歐目前為止所見過的唯一一個，跟他一樣的龍鱗紋的契約主。

「龍鱗紋的持有者，絕對是龍種使魔的伴侶，這是龍種的特性。」畢竟龍鱗紋出現的機制，連他們這些龍種也完全搞不懂。

要契約後才知道。

「蒼木巨龍……」那是木屬性的龍種，在區分裡，是屬於強大的龍種。

「你也知道，共享生命的契約主，要嘛就是先走一步，要嘛就是共死。」像蘿潔在失去使魔後還活著，就表示她的使魔是遭遇不測才死。

而蘿潔接受了蒼木巨龍餘下的生命。

「他說要我自己想開。」也確實要他自己想開。

在斐勒塞伊時，兩人曾鬧了點小彆扭，用通俗一點的說法是，夫妻吵架。

在兩人鬧彆扭的時候，很少走出自家小店的店主，來到艾澤的店，跟史雷說借一下他的契約主，就帶走米克里歐，說是要好好的談談。

那時可以開導米克里歐的契約主就只有他，所以他們也只能寄望這位契約主能好好開導。

人平安無事的送回來，順便帶著說好要給史雷的蜂蜜，以及用那些蜂蜜和史雷秘藏的歐若拉蜂蜜釀製的蜂蜜酒。

蜂蜜酒是在祝賀結為伴侶時用的酒，本來是該在那時送出去的，但一直沒抓準釀造的比例，白白浪費了不少蜂蜜。

本以為那兩隻慢郎中會再磨蹭個幾年，沒想到過沒多久就把該辦的事全辦完了。

這兩瓶酒是專為那兩人釀的，其他人想喝也喝不到。

他也只打算釀這兩瓶，而且歐若拉蜂蜜只有史雷的那片樹林才會產，所以這兩瓶蜂蜜酒堪稱無價之寶。

「你不要太疼那兩個，不過這也算是史雷給你歐若拉的回報吧？」史雷曾送店主歐若拉樹葉，為了治療他的龍種使魔。

傷勢很嚴重，史雷在聽說這件事後，就直接在他那片樹林摘了一籃子的歐若拉樹葉給他。

「史雷被賣了也會傻傻幫人數錢，我可是有好好的幫他做事喔。」幫他搞定所有消息。

「現在有最新消息嗎？」

「龍鱗紋的契約主，最後會連著使魔一起被遺忘，所以，會有好幾百年的時間，不會再有人去追尋史雷吧？」知道他們在問的是什麼，「我家的，不也曾是眾人爭奪的龍種？」

直到他出來再次選擇契約主，世人才會記起，那頭強大的綠眼睛的水晶龍。

不過那很有可能會是不會發生的事。

現在也只是後代想要尋求史雷。

但慢慢的，時間會洗刷掉一切。

「皮提亞呢？」

「沒問題。」在皮提亞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開始有些女孩聚集到皮提亞，用她們的說法是，是有人在呼喚。

那些女孩們是祀龍巫女的候補。

祀龍巫女一輩子都不能生育，所以她們可以自己選擇。

龍種使魔能做的，就僅是引導那些女孩們。

而為了讓那些巫女們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還記得魔偶製作方式的使魔，便告訴她們如何製作魔偶。

按照過往，祀龍巫女的住處，地下室分成兩種，一種是貯存用，另一種則是存放魔偶用。

且祀龍巫女在過去，有獨立的居住區，也是因為她們會契約龍種使魔，為了區分一般的契約主與祀龍巫女，才會這麼安排。

皮提亞之前被史雷找出來的空間，他們調查過了。

是主人住的地方，除了城主，就沒有人可以進去。

只能等主人出生，並出現契約者，才能進去裡面。

而史雷感覺到的那顆蛋，目前還在孕育中，因為感受到了生氣，很快就會孵化了吧？

大概還有十來個水晶結界要解除。

在走回淨魂之森的路上，至少會經過好幾個有水晶結界的地方，他們要順便解除。

史雷的狀況很安定，解除結界而回收的魔力，沒有造成怎樣的反撲，大概也是因為他們採取的是一座一座的解除，而不是一次一口氣全解除，所以沒有引起暴衝。

為了預防萬一，米克里歐學會了只要是龍種使魔，就會非常討厭的那種結界，如果是身為史雷契約主的他使用，應該能在一定程度上，遏止暴走的史雷吧？

每解除一座結界，主人就會幫史雷做檢查，史雷的情況特殊，他自己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自己做訓練，只因為他討厭自己的力量過於強大。

不是直到成年就停止成長，而是即使過了成年，也會繼續成長下去，直到完全成長為止。

且以史雷留下的鱗片為基礎，輔以主人的力量重新構築的結界，也不是什麼脆弱的結界。

水晶龍是如此美麗的生物，但在後來，見過其他已經成年且完全成長的水晶龍後，米克里歐必須坦承，史雷還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水晶龍。

不曾見過如此美麗之物。

美到讓人嘆息的水晶龍，米克里歐也曾多次讓史雷變回原形，就只是那樣靜靜的欣賞他那龍姿的模樣。

透明的龍，被光芒所映照，那雙綠眼睛很顯眼，但依然美不勝收。

取走顏色，為自己染色……

水晶龍厭惡自己是無色的這種習性，讓米克里歐感到一絲慶幸。

史雷的容貌是取自瑟蓮，他那雙綠眼睛，是染上瑟蓮的眼睛顏色。

不會再選上契約主，即史雷的身上，最後只會染上他的顏色。

現在他身上染著屬於他的水色，契約時，說好會取走他的眼睛顏色與髮色。

綠眼睛的水晶龍，選出了只屬於他的契約主。

沒有使魔的人類羨慕契約主，但卻不肯去了解使魔。

使魔眷戀著人類，但只眷戀著他所選定的契約主。

所以他們的感情非常激烈。

「人類不是很健忘嗎？」嘟囔著。

「以為你進入服喪期了吧？」指的是還在找他們的人，雖然人數在減少了。

「就算服喪期結束，也不會再選人。」氣鼓鼓的。

「你很討厭一個人，不是嗎？」

「……我受夠了。」悶悶的吐出一句話。

史雷非常厭煩圍繞他的紛爭。

「你啊……」嘆氣。

「不會再選了。」甩著尾巴。

「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舔了下米克里歐的下巴，「我是使魔，就只是這麼簡單。」

即使是在服喪期，使魔也很厭煩跑去打擾的人。

再怎麼悲傷，時間是會撫平所有的痛苦。

使魔們會有服喪期，是為了撫平失去契約主的悲傷。

但那並不表示，他們會在這時候，接受其他人類給予的關愛。

即使貪戀著人類的體溫也一樣。

他們多半會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偶爾會去像斐勒塞伊一樣的城市，稍稍放縱自己，直到悲傷停止，他們重新選出契約主為止。

這是使魔的生存方式。

「你啊……」其實很想說，服喪期結束後，就再去找人吧。

但自己的情況，說這種話還太早。

不知何時會迎來自己的死期。

「要去找貝爾貝特姊姊嗎？」順便解除那裡的水晶結界。

「她到底大你多少？」這點他一直很好奇。

艾蕾諾雅的年紀也很大，因為她見過史雷的養母。

「大我幾年吧……」不確定的歪頭。

「好吧。」史雷少說也快一萬歲了。

「皮提亞現在也逐漸有了規模。」

當只存於童話故事中的祀龍巫女出現時，也確實有過爭奪。

但企圖掠奪、佔領皮提亞的人，是直接被閒著沒事做的使魔們阻止。

不會再讓祀龍巫女滅絕。

鎮壓龍種使魔的結界，只會讓他們更加的暴躁，所以能確實撫平龍種使魔怒火的祀龍巫女，至關重要。

該被毀掉的是那種結界，而不是祀龍巫女。

手氣不錯的後記

虹蛇是澳洲原住民所信仰的主神，傳說他棲息在彩虹泉，也就是艾莉絲泉裡。

艾莉絲（Ｉｒｉｓ）現在一般是指鳶尾花，但語源是來自希臘神話中的彩虹女神艾莉絲。

抽到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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