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冨岡老師。」

村田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拽回了現實。

「我真的很感謝你。」

你為什麼要道謝？我抱著這樣的疑問看向村田，村田只是低頭擺弄著那條有些生鏽的手鍊。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這條手鍊嗎。」

一直？在我的印象中，夏天時他是不戴手鍊的。

「沒有戴在手上的時候，我一直放在口袋里唷。」

像是察覺到我內心的疑問，村田補充道。

「為什麼？」

「因為那是你的顏色。」

我的顏色？

村田繼續說道：「冨岡老師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喜歡冨岡老師的眼睛。」

說到這裡，村田停頓了一下。他朝著我的右眼伸出左手，我下意識地閉上右眼。他用食指輕輕地描繪了一遍我右眼的輪廓，然後縮回手，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一臉惡作劇似的笑容。

「冨岡老師總不能摘下那雙眼睛送給我吧。」

原來你也會露出這麼孩子氣的表情啊。不對，現在的你本來就是個孩子。

「所以我啊，」村田小心翼翼地拉上毛衣，「要像這樣，把它好好地藏起來，一直帶在身邊，不讓人看到才行喔。」

我情不自禁地發問：「你喜歡我？」

「誒？」村田瞪大眼睛看著我。一陣沈默過後，他移開了視線。

「嗯。」

回復我的聲音小得如同蚊蚋嗡嚶。

「是啊。我喜歡冨岡老師，從好久好久以前開始就喜歡。真的，好久好久以前。可是你會看我嗎…」

村田突然頓住話語。

「哈哈，我在矯情什麼啊。」村田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把垂在臉頰側畔的黑髮撥到耳後，「冨岡老師可是大帥哥啊，說不定已經有女朋友了？讓我猜猜——教生物的胡蝶老師？誒誒，快點說出來好讓我死心啦。」

「我也喜歡你。」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

「冨岡——！據說鎮子上新開的牛鍋店超級好吃喔！改天一起去吧！我請客！」

「……我想吃鮭魚燉蘿蔔。」

「又是鮭魚燉蘿蔔啊。不過說起這個，我前陣子正好跟常去的那家店的老闆娘學了一手！她人可真好啊——」

「……你做的鮭魚燉蘿蔔？」

村田眨了眨眼睛。

「誒？唔，嗯嗯…好啦好啦，下次就給你做。」村田輕輕戳了戳我的胸口，「不過前提是你得當個好孩子喔。」

我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腕。

「誒？！乾嘛啊冨岡，很痛耶！快放開。」

「……嗯。」

「這樣才像話嘛！嗯…我想想…下個月怎麼樣？到時候訓練應該也差不多該結束了。鬼那邊好像暫時也沒什麼動靜。話說最近真的好累啊，也是時候讓我們犒勞一回自己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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