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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3

[db:作者] 2025-07-19 19:37 5hhhhh 9060 ℃

奥德莉身为“人”的最后一缕尊严的假象彻底破碎了。她仿佛看到那尊严像当时水洼上的飞虫一样四散在空中……

但她感到心里还有些什么东西,朦胧的一团想法,一团光。身为人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但每每触到它,奥德莉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也许是正义吗,是希望吗,是相信骑士精神的执念吗,还是别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哦,对了,婊子,忘了说了。骑士团里谁不是公子小姐?为什么派驻在这种无事发生的地方?还有,真以为自己是骑士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大、小、姐?说真的,大家都把你当小丑呢。

“而且啊,你说什么叛徒,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反叛啊:我提出把你关起来的时候,居然没一个人反对呢!根本说来,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想着真做骑士,醒醒吧,大小姐!”副官一边嘲笑一边说着,声音消失在远处。

过了一会儿,大门“砰咚”一声关上,最后的一丝光也没了,牢内陷入了一片漆黑。

奥德莉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一个月后。

两个骑士在泥泞的小路上奔跑,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一个士兵说道:“喂,喂,你这家伙,为什么没看住啊!”

另一个回答:“她突然挣开链子,谁知道那婊子还有这种力气啊!”

第一个又说:“一定得找回来啊,要是事情败露出去……”

另一个赶忙打断他,说道:“海呀,别说了!”

两个士兵一边斗嘴一边沿着小路跑去。

森林里,奥德莉一瘸一拐地跑着。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脖子上还套装一个焊死的铁项圈。她枯瘦如柴,肋骨分明地透露出来;但面容依然明丽而神圣,尽管金色的头发毛糙极了。

触手已经连成了一片,像连身泳衣一样包住她的整个躯干。

奥德莉早已死了的心中依然横着某种东西,尽管明知道那是虚幻,但还是有某种东西在支撑着她。正义感早已破碎,但依然相信,骑士梦化成虚影,但依然紧抓不放。

也许自己真是一个傻子。奥德莉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想着。

她曾为王国的“骑士梦”当过一个小丑,像喜剧演员一样高呼,像悲剧演员一样斩杀。现在她知道,那不过是恶臭内质披了光鲜的外衣,不过是用枉死和腐败叠成的偶像。她早已不相信那种东西,但当一切破碎的时候,她发现仅剩的碎纸堆里还有唯一的东西:她自己的梦。那是某种童年的回归、原始的梦,是消解了一切丛杂恶浊的、关于正义感的过时冲动。

她因为不相信而越发相信。

但眼下,她内心另有些伤痕:她曾为王国的“骑士梦”伤害了些东西。

忽然,奥德莉看到一条曲折的泥路,路边隐隐堆着些石块儿。

“啊,啊啊!”奥德莉死灰一样的眼中闪出喜悦的火花,她向小路边的那堆东西冲过去。

那是一个怪的小石堆,大概有一米多高。中央是两颗较大的石球,一上一下叠放着,下面的稍扁些,也更大,支撑起上面的石球,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两颗大石球下堆着些小石块儿,有大有小,很不规则,大概是起稳定中间结构的作用的。

许多花环随意地套在上面的石球上,有的已经干枯,有的还沾着露水。花环乱糟糟地缠在一起,又披在石球后面,像极了绿色的头纱。

石堆前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石板,上面堆满了蜡烛。它们因融化而粘连,看起来像是许多蜡白色的小山,显然是日久天长积累起来的。

这是某种“神像”和“祭坛”的结合物 常见于这片迷信横行的山区,供奉的是原住民们信仰的神或者精灵。

奥德莉扑倒在奇怪的石堆前,裸露的胸部把蜡烛碰得东倒西歪。

“沼泽夫人……

“对不起,对不起啊!求您原谅我,求求您了!

“……不……我没资格,只求您看在……不,只是求您救我解脱吧,万能的沼地夫人,让我解脱吧!”

她跪在古怪的神像前,双手捧住神像的“头”,发出非人的痛苦喊声和无逻辑的呼喊,那种带血的嘶哑声音甚至不像是活着的生物发出来的。她似乎在向邪恶迷信里的神忏悔,又似乎不止在忏悔这次的事,还好像不是在向眼前的奇形怪像忏悔。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奥德莉趴在地上,痛哭起来。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心里清楚,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沼泽夫人,自己注定要被抓回去,死在阴冷的地牢里,但她还是这么祈求着,似乎在寻找某种心理安慰。

她想起自己的家人,美好的童年,毕业的时候。如果那会儿选择留在家……胃部传来穿凿一样的疼痛,困意逐渐浓郁起来。奥德莉眼前的景色逐渐黑了下去,仅剩模糊的石像还留在视线里,上面满是美丽的花环,但她已经看不清颜色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停在了自己身后,但已经无所谓了:死亡会保佑她免受侮辱。想到士兵们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只看见一具尸体,奥德莉甚至有些高兴,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

结束吧,赶快。奥德莉想着,嘴角划起一丝微笑。

“你在找沼泽夫人吗?”

一个渺远的女声隐隐在奥德莉耳边响起。

清凉的感觉流遍全身,胃部撕裂一样的疼痛瞬间缓解了,奥德莉的思维也慢慢清晰起来。

“你找沼泽夫人吗?”声音又问了一遍。但这次奥德莉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近在身后。

“呜!”奥德莉赶忙转过身,但没能站起来,只是瘫坐在地上。

“……啊,你睡了?天气很好,但不适合裸体。”

一位白色的女人填满了奥德莉的视野。她的皮肤是本地罕见的褐色,身穿一件白色的粗布连衣长裙,手里还挽着一个编织篮。篮子上盖着白色的布,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她俯下身子,用空闲的手撩起垂在耳边的一缕灰白色头发,把它重新塞回发髻里。那束发髻一看就是随意挽起的,毫无特色。奥德莉嗅到一股干爽的香气,像是干草堆的味道,里面还混着一点点洗衣皂的香味儿。奥德莉还注意到女人的眼睛是黄色的,像宝石一样晶莹。

“……

“呃,所以?”女人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她习惯性地抓了抓发髻,把它弄得更乱了。

“啊,啊,谢,谢谢……”奥德莉回过神来,意识到正是眼前的陌生人释放了某种恢复法术才让自己免于昏死。

“沼泽夫人,她,她是……迷信,是女恶魔。”

“我认识她,虽然有点咋咋呼呼的,但还挺容易相处。”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又同时住口。

“啊,哈哈,我也是女巫。当然,是管文字的那种,说来也算不上女巫,没什么法力啦,哈哈,唉……

“咳咳,没什么,来吧,我带你去见她……”女人把篮子挎在肩上,伸出双手,横着抱起瘫软的奥德莉。

“哈,哈哈,呃……你先忍一会儿……”

女人纤细的手臂像坚硬的金属,瘦削却有力。

“唔……你,你还挺……”奥德莉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感觉该说点什么,虽然脑子里一片模糊。

“‘你还挺有力气’之类的?这好像不适合夸女士,不过我也习惯就是了……哦,你觉得该用魔法‘唰’地过去是吗?但我还是习惯走路啦,请原谅哦?而且不很远了。”

女人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她低头看了看奥德莉,似乎在为走路的事道歉。

白色的衣服被太阳烤得暖烘烘的,粗糙的表面上渗出女人的体温,让曾经的女囚感到非常舒服。

“不,不,没什么,没什么……”奥德莉阁楼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她完全想不出别的什么话,因为一切太突然了。

之后,奥德莉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巨大的疲劳感涌动着,催促可怜的女人赶快睡去。她只依稀记得阳光似乎转了六次,视线里模糊的绿色一直闪着。

终于,深林里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树屋,浓密的树叶遮天蔽日,在正午的阳光下制造出了某种清晨的错觉。几只大萤火虫在巨树的影子里飞舞。

女人把奥德莉放在树屋外的回廊里,后者已经沉沉睡去。她扭开树屋圆形的玻璃门,径直走进最里面的小房间。

“呜呜……可恶!”刚打开门,一股巨大的怨气就涌了出来。白袍女人做个鬼脸,悄悄地走进房间,站在褐色的地毯上。

一位手拿梳子的黑袍少女一边抱怨着,一边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头发。和梳妆镜相比,她的身材显得过于矮小了。

少女的发型很诡异,左半边是顺滑的黑色长发,瀑布一样的长发一直铺散在地上,像一块黑色的地毯,分外可爱。而右边的头发明显短了一大节,扎成一个可怜的小马尾垂在脑侧;也许是少女的发质过于柔韧了,所以侧马尾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垂下来,而是炸哄哄地立着,只有一点点弯曲罢了。

但她看起来怒火中烧,水润的大眼睛不时闪出鬼森森的红色光芒。

少女身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面露惧色,正毕恭毕敬地捧着一个站满各种药瓶的托盘。

女人有着褐色的皮肤,额头生着不祥的黑色双角,油光发亮的黑色尾巴在她身后不安地摇摆着:显然,女人是某种非人的存在,也许甚至是……一只恶魔。

仔细看来,女人被剃秃了一半的发型也很抓人眼球,何况头发还是淡紫色的。

“米莉恩,你又来找我了,太好了!”察觉到白色女人的存在,少女脸上的邪恶气息立刻消失无踪,声音也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啊,啊,是啊……还没长出来吗?”

“呜!你又……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

“别,别哭啊,你现在也挺……噗……挺有特点的……哈哈……人总要向前走嘛!而且常言道:‘头发长……’不,没什么。”米莉恩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走到少女背后。她伸手抓了抓少女的辫子,脸上露出强忍笑意的表情。

“哼!”

短小的辫子像是有生命般摇摆了几下,接着“啪嗒”一下抽在米莉恩手上。

“噗,哈哈哈,‘啪嗒啪嗒’的,好可爱啊,你!”米莉恩并没有因为这微弱的抗议收手,反而揪住辫子捋了起来。

“喂喂,放开啦!很丑的!”

“哦,伟大的沼泽夫人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嘛?”

“什么沼泽夫人啊!”

“啊,可是外面都说你是吃孩子的巫婆呢!”

“哈?谁说的,村里的人吗?”

“驻扎在这儿的骑士团。”

“……

“啊,想起来了是她们的团长弄的……走吧米莉我们去杀光他们,嗯!”少女带着温和的微笑,一跃跳下高脚椅,拉住米莉恩的长袍就往外走。

“哎哎,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啊,何况他们团长现在已经很惨啦!”

“……

“对了,刚刚开始我就闻到讨厌的气味儿,好像是身材又好又和善人人都爱的那种家伙的味道,想来……你是不是又又又发善心去了,米莉?”

“啊,就,就是奥德莉团长啦,她在向沼泽夫人忏悔呢。我在路上碰见她……她的手下也反了,很惨的!呃,然后……总之,我就把她带来了……”

“哦!”

“呃……她在外面,大概已经昏倒了。”

“唔……

“呜……

“哼~

“好吧,也许……可以让她留下来打理厨房什么的—恶魔先生!去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地下室,给她喝点药锅里的汤……喝完她就活蹦乱跳了。”

恶魔似乎巴不得离开这儿,一接到女巫的吩咐就点点头走出门去,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嗯?”米莉恩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起可丽丽。后者则表现出淑女的样子,朝米莉恩眨眨眼。

“完全不像你。”不一会儿,褐色的“侦探”就得出了结论。

“呵呵,你以为我会把她扔到院子里喂黏菌吗,还是包好了沉到海底不死不活呆个一百年?”可丽丽不满地挥了挥辫子:显然,这种结论让她非常不满。

“我猜,是。”

“……我又不是什么山鬼……

“何况……我只说留她来当杂役罢了,可没说给她脱下那件衣服来呢……呵呵……”可丽丽神秘一笑,哼着歌整理起着额前的刘海儿来。

“哈哈,这样啊,说起来,你那虫子把她折磨得不轻呢!”米莉恩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也想加入帮忙整理的行列。但刚刚碰到少女的头顶就被一缕长发打走了。

“呵,那是她手下干的吧……我的孩子是养出来当维生用共生物的,最多加了点我的小爱好罢了,可不会让她骨瘦如柴呢……可怜的家伙……”可丽丽一边盯着刘海的下缘一边说,“对了,他们叫我什么来着,我在那些迷信的人里面名声怎么样?”

“呃,‘沼泽夫人’……还有,呃,骑山羊的老巫婆……她们,村里那些女人还觉得要是不上供的话,呃,你就会让她们的孩子瞎眼,丈夫出轨之类的……还说你会造点心屋来抓孩子吃呢!”

“唔唔唔……可恶,好了!那你呢,你以前也住在林子里,而且你这样黑,他们叫你什么,不会是林精山鬼之类的吧,啊?”

“‘圣姑和新娘’还有……女神什么的,哈哈,好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

“新娘和夫人也差不多……吧。”

“你以后要是自称‘沼泽夫人的新娘’之类的我可以饶了你哦?常言道,呃,什么什么的,忘了。”

“不可能啦!”

“你早晚会的。”

“中文也不会。”

米莉恩顺手抽出一根夹在自己头发里的草毛,在少女头顶点来点去,好像在逗猫。几缕头发被挑逗起来,像蛇一样追逐着毛茸茸的嫩叶。

“哼,‘禁止投喂’!”少女用手压住头发,带着某种赌气的意思恶狠狠地说道。

“噗,真好玩儿,只头发就够让两万字的故事结尾跑题了,哈哈……”

“是,是吗,有这么好吗……哼。”少女摇摇脑袋,把头发弄平整,但拿走了压住头发的手。

“只能玩一会儿!”

“没问题……不过,这儿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而且,总觉得忘了什么……无所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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