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

今天還是要去醫務室，為了治療上次救援任務造成的精神傷害。都過這麼久了還是會害怕啊，以為可以靠時間忘記那個時候的感覺…果然不行嗎？

站在醫務室門口，總覺得有心情有點複雜，基本上這間醫務室的結構是特別為我設計的，兩年中待在這裡面的時間長到我都覺得比自己房間還熟悉了，雖然除了重大處理，不能像在房間中把口罩拿下來就是最大的不同吧。

站這麼久也該進去了，希望今天可以回到正常狀態…沒想到開門後看到令人意外的人物。

「午安…汐晴！？」

「午安啊，隊長大人」

「草薙，今天會讓汐晴協助等一下要進行的治療。還沒跟你說，從今天的測試開始，汐晴之後是你的“準飼育員”，如果有需要他的操作，也會讓他參與。」

「什麼時候決定的？」

「上個月。」

「…他知道了嗎？AGT」

「前幾天已經告知最低權限的情報，他沒有跟草薙你說嗎？」

「沒有……啊」

所以那時候才突然說那些嗎…！

撇了汐晴一眼，看到對方臉上帶的微笑，這傢伙…那時的鱷魚指的是我嗎！

「隊長大人果然不記得了，我有跟你稍微提到啊，只是那時附近還有其他人，用了迂迴一點的說法。」

「…的確，是有。」

『哼嗯…想了一下的確很可愛呢，希望之後有機會可以養到。』

…啊啊啊！

「隊長大人臉有點紅呢，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可以開始測試了！」

「看你們倆的關係還不錯嘛，看來可以期望他能派得上用場了。」

坐上診療椅，調整一下心情，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汐晴再看向準備資料的醫生。

「……」

「會緊張嗎？」

「還好，前幾天都在重複測試，直到習慣為止都要進行下去。」

「還真是硬派啊」

「好了，接下來會從問答開始，雖然之前做過了，但是因為要讓汐晴了解治療的流程，我們就從頭開始吧。」

「是的。」

「好的。」

「造成傷害的荒神是？」

「對抗適應型荒神，天罰努亞達。」

「特徵？」

「體格壯碩、右手由大量的手組成，帶著電擊、背後有光環。」

「當時的狀況是？」

「支援行動的途中，運輸車遭到奇襲。」

「觸發症狀的原因？」

「……認識到該荒神是與三年前的事件同一類型的荒神。」

「當時的反應？」

「…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結果？」

「汐晴隊員受到輕量的捕食傷害，我自己也被捕食了，情急之下使用了藥劑，最後借助隊員的力量成功逃離。」

「嗯…看起來提及是沒問題的，接下來要看著圖片試著回答問題。」

「好的…」

「隊長大人還好吧，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的。」

輕輕地笑了一下，看到汐晴的表情反而變得更奇怪了，該不會是因為帶著口罩不好讀懂表情？

面前的大螢幕顯示著之前情報收集到的天罰努亞達的照片。

「草薙，接下來請你看著畫面上的努亞達，並且盡量回答我的問題。」

「好的。」

雖然知道只是圖片，看到時還是不自覺地把手握緊了。

「隊長，放鬆。」

感覺到汐晴把手輕輕放在我的手上，試著感受汐晴的手來轉移注意力。

「嗯。」

「草薙，這隻荒神是？」

「天罰努亞達。」

「下一張，他的狀態？」

「放鬆的，沒有發現敵人的狀態。」

「這張的狀態？」

「……警戒，在尋找敵人。」

感覺到心臟的速度加快了。

「很好，下一張，一樣的問題，現在努亞達的狀態是？」

「被發現了…！」

沒辦法直視那個荒神的眼睛，轉移了視線，剛好對到汐晴的眼睛，發現他在看著我。

「草薙，加油，看著畫面。」

醫生說著鼓勵著我的話語，也可能是精神的影響吧，從那語氣我感覺不到任何好意，只有催促著要我趕快脫離這個狀態。

說完話的同時看到汐晴轉過頭看向醫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有一瞬間從他的眼神中透出了冰冷的氣息，下一秒轉回來看著我的眼睛時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

「草薙，緊張的話可以抓著我的手，用力也沒關係。」

「……嗯。」

把握著的拳頭鬆開，試著輕輕握著汐晴的手，溫溫的，相較之下，我的手應該很冰吧。

轉過頭看著畫面中的努亞達，試著冷靜下來觀察其他部分。

「…對象具有敵意，身上的痕跡推測是有人對他進行射擊的動作，槍種是散彈。」

「做的很好，這張呢？」

「…？沒有看過的狀態…」「是封神陷阱吧。」

在旁邊的汐晴突然發出聲音，略微訝異的看向他，汐晴看著畫面，表情中帶有一點認真，很少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

「雖然照片不是很清晰，不過還是可以看出身體的顏色不像前幾張的鮮豔，右手的光有點黯淡，身上冒出了些微的白煙，推測是封神狀態。」

「正確，圖片測試結束，看來有汐晴在，戰鬥上也可以靠他補足一些資訊，草薙也沒有之前那麼容易發作了。」

「如果可以幫上隊長的忙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他拉著我的手晃了晃。

「嗯，比我想像的還有用呢。」苦笑了一下，輕輕回握了他的手。

「下一個階段是要看影片，草薙你還可以嗎？」

「應該可以。」摸著胸口，深呼吸幾次後說著。

「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就說吧，不要勉強自己，不然會前功盡棄喔。」

「我想早一點回到前線…你說的是，的確不應該操之過急。」

「那要開始了，專心注意這邊。」

「影片是討伐班第一次遭遇努亞達的紀錄，當時有拍到捕食攻擊的樣子，是個不錯的紀錄。」說完便開始播放戰鬥紀錄。

看著影片開始的地點，雖然只是很接近那個地區，一瞬間想起兩年前的那場意外，才剛開始而已啊…振作一點。

看著畫面跟著往前走的AGE們，本來還好好的畫面突然開始出現雜訊，在各種疑惑跟詢問的聲音之中，有個AGE把畫面的主人推開，下一秒從上方掉下一個龐然大物，瀰漫的煙霧之中，可以看出就是天罰努亞達。

「…！」當祂回頭看著這個方向的那個瞬間，身體出現跟上次遭遇時一樣的反應，心跳開始加速，也開始冒出冷汗。

『這…這是什麼！？沒遇過這個樣子的荒神！』『這個反應…是灰域種！而且是對抗適應型！快撤…嗚啊！』『隊長！』

在這一片騷亂之中，天罰努亞達的行為模式都被清除的紀錄下來，包含捕食的樣子。

「嗚…」曲著身子，感覺難受的想吐，手也不自覺的抓著口罩，用力且快速的呼吸著，耳朵也因為心臟的跳動產生耳鳴。

「草薙，再一下就結束了。」

汐晴好像在旁邊說了什麼，我只能盡量的看著畫面，腦中已經一片空白了，在最後，鏡頭掉在地上，努亞達身邊已經是一片的血腥，各種不同部位的肉塊散落在土地上，播完的一瞬間，渾身無力的往旁邊倒，幸好汐晴有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拉回了椅子上。

(對了，我好像還抓著他的手…希望沒有弄傷他)

「隔壁有病床，汐晴，帶他去休息一下吧。」

「是」

感覺到被汐晴扶著走到隔壁的病房，躺下後還是聽不太到，好像講了叫我休息一下之後就走出房間了，看他把門關上後，脫下口罩放到一邊，雖然沒有在外面呼吸順暢，但現在只想趕快讓那個感覺消退。

「醫生，之前治療時都是這麼激烈嗎？」

「嗯？差不多都是那樣子的反應喔，今天可能是你在的關係，他的表現已經比前幾天測試好很多了，之前還在圖片測試時吐了。」

「…什麼時候可以回到前線？」

「嗯～看今天的表現應該近期就可以了，我也不想一直照顧他，之後就麻煩你嘍，“準飼育員”。」

「好的，您辛苦了」

…一直都是用這種刺激治療法嗎，不，這已經不叫治療了，根本就是強迫接受眼前的障礙，先回去看看他的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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