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かな雨の夜に

00:30

喧嚣的雨声不曾停歇。

之前一整天的晴朗仿佛恰好为了庆祝两人的生日，零点刚过没多久就响起隐隐的雨声，很快便成了瓢泼大雨。

纱夜出神地注视着窗帘，尽管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到。前阵子日菜给两边的房间都新换上厚重的窗帘，据她说是为了挡住阳光更方便睡懒觉——然而对忙碌的当红偶像来说，这样的日子实在稀有。

散落在枕间的长发与中短发交错纠缠，身后是熟悉的温暖和沐浴后的香味，能感觉到贴近的心跳和拥紧的手臂……甚至连小腿也靠了过来。

有些痒痒的。

半小时前的困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睡不着？”

“嗯……”

日菜回答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模糊不清。察觉到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湿热的气息直扑耳后，纱夜及时偏过头躲开对方的袭击。她听到妹妹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声，忍不住笑。

纱夜转过身，黑暗中看不清日菜的神情，但此时也不需要。

她抬起手，准确无误地寻到日菜的脸颊，略微起身，闭上眼去吻对方的耳垂。环抱自己的人明显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好喜欢姐姐。”

耳边传来的微弱声音仿佛叹息。纱夜咬着下唇，感觉到身体因为羞耻而战栗，明明被袭击的不是自己。她没有回答，从小到大，她都不太擅长用语言来表达情感，还是实际行动比较直接。空闲的另一只手往下，指尖在腰际抚摸，她最清楚妹妹的弱点在哪里。

“哈哈……好痒……姐姐别玩了……”日菜的求饶伴随着笑声，“我错了……”

原本拥抱的手臂变成了推拒，却因为力道的问题，比起躲避更像是迎合。纱夜翻身坐起来，连带侧躺的日菜也变成仰卧，“错了？”声音里带着怒气。

一瞬间，世界只剩下雨声。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日菜带着浓浓鼻音重新开口，“没错，我最喜欢姐姐——”

姐姐两个字被拉长成格外甜蜜的音调。纱夜莫名的口干舌燥，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身为姐姐的尊严和矜持，然而刚才假装出的怒气早已被融化得一丝不剩。“明天的工作不要紧吗？”

“唔……”日菜似乎思考了片刻，随后伸手攀上纱夜的脊背，“没有姐姐要紧。”声音里藏着笑意。

啪。

柔和的桔色灯光充斥在室内。尽管是纱夜自己打开的床头灯，也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照得眯了下眼睛。适应亮度之后，才看到日菜是闭着眼睛的，纱夜垂下的长发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大片阴影。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对方的睫毛。

“姐姐……？”

日菜缓慢睁开眼睛，笃定的语气却是疑问句。纱夜没有回答，指尖顺着眼睑往下滑落到唇畔，日菜一定明白自己的暗示。不擅长用语言表达，却学会了另一种狡猾的方式……纱夜在心里唾弃自己，唇角却因为日菜环住自己颈项的双手而上扬。

她顺从地弯下腰，一手将垂落的头发拨至耳后，亲吻随之落在对方的唇瓣。

满室寂静，清晰的只有窗外依然瓢泼的大雨。

雨声逐渐变小。

日菜原本是有一点委屈的。明明是最重要的生日，却要跟姐姐分开。即使已经长大成人，学会了更多的『必须』和『忍耐』，也还是会委屈。

姐姐呢，姐姐会因为不能一起觉得委屈吗？

“日菜你不专心……”

颈边传来不满的声音，随即像是惩罚般被牙齿咬了一下。日菜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疼痛，只是被轻微的啃咬，马上就换成了湿软的舔舐。颈脖的动脉仿佛传来触电般的麻痹感，被纱夜的舌尖挑动着脉搏节奏。

“啊……”

就连心跳都要跟着姐姐的节奏改变了。说好的一人一次，姐姐总喜欢在这种地方拖时间。日菜迷迷糊糊地想，双手从纱夜的颈项滑至肩背，再滑到腰间，胡乱地抚摸。

纱夜忽然瑟缩了一下。

“……日、日菜！”

成功扳回一城，日菜露出得逞的笑容，反正埋头在自己颈边的姐姐看不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发现了彼此越来越多的不同，但又不得不承认有许多的相同之处。比如，就连敏感的位置，都格外的相似。

下一秒，主动权被纱夜重新夺回。那只擅长弹吉他的手，探进了日菜的睡衣，带着薄茧的手指刮蹭过左边的乳尖，连同紊乱的心跳一起收进了掌心。

“姐……”

纱夜直起身，再次吻上她的唇，也吞下了她刚出口的喘息。

比起别的亲密方式，姐姐似乎更喜欢亲吻呢。日菜乖乖抬起手，任纱夜帮她脱掉作为睡衣的T恤，随后得到奖励般的再次亲吻。衣物剥离时，日菜胸前的项链发出了声响，纱夜打量了几秒，伸出手。

“刚才你说，是因为想要有我陪在身边的感觉才戴的对吧？”

纱夜的眼神晦暗不明，日菜却立刻明白她的未尽之意。“嗯，现在不需要了哦。”对刚被选为最佳照片马上就被嫌弃碍事的项链，日菜只能在心底吐槽自家姐姐的占有欲。她伸手再次抱住纱夜，眉眼弯弯，“我帮姐姐脱，姐姐帮我摘掉嘛——”

只要像这样撒娇，不管听多少次姐姐依然会脸红。

“日菜。”

即使总结了上百条『冰川纱夜最佳反应』的天才日菜ちゃん，依然会在这样温柔的声音里融化，无暇他顾。她抬起头，看到纱夜眼底的星河璀璨。

纱夜的动作通常很轻柔，几乎不会留下痕迹。充满耐心的前戏，小心翼翼的深入，事后也会用心清洁。或许是对身为偶像的妹妹格外保护，又或许是她个人的洁癖作祟。她总是先把一切都准备好，不管日菜有没有想到。

平常大大咧咧的日菜则不同——不，也许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她只是更容易陷入狂热的探寻欲中。喜欢用膜拜的方式探寻姐姐的全部，她不需要思考，只要想到这是姐姐、是纱夜，就无法停止悸动。每一次都如同美好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中，只有彼此，没有其他人，仿佛她们割裂前的世界。但又截然不同，因为长大的她们是以独立的个体身份，重新确认彼此。

热气从耳后到肩背，再沿着脊骨一路下吻，日菜不得不抓住纱夜伸到胸前的手，以免自己忍不住逃开。但她还是被连续的麻痒逗得笑起来。“姐姐……嗯……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纱夜重新抬起身，自然而然地凑上去亲了转过脸来的日菜。啊，姐姐这个亲吻狂魔。日菜又笑，“我猜，姐姐现在比我还湿……”

“……日菜！”

被报复性的咬了一口。看来是恼羞成怒，“我猜对了？”害羞躲进自己怀里的姐姐真可爱，“不要躲起来嘛，姐姐……”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天不怕留下痕迹了？”

“没关系，这里不会被看到。”纱夜含糊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日菜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从私心来说，姐姐难得宣誓主权的行为只会让她暗自欣喜。“怎么了……姐姐也觉得委屈吗？”

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嗯。”纱夜抬起头思考了两秒，居然就这样直接肯定，日菜瞪大了眼睛。她的反应显然取悦了纱夜，于是又得到一个脸颊上的啄吻。

是很开心没错啦，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日菜难得瞪了姐姐一眼。“所以说，是哪里委屈？”

“……不能和日菜一起过生日。”

“但是现在没有。”仿佛读懂了日菜的心思，纱夜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日菜呢？还委屈吗？”平常清纯严肃的面容，此时却被情欲晕染，嫣红的脸颊如同无声邀请。

日菜下意识地吞了口水。

“我也……没有。”

有姐姐在身边，什么样的委屈都没有了。

不能向所有人公开，无法预测的未来，担心这份关系带给姐姐的压力……至少此时此刻，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全都烟消云散。

喉间溢出的喘息和轻微黏腻的水声，已经盖过窗外稀疏的雨声。

纱夜的一只手揉进日菜柔软的发间，把她的头按向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则深陷在下方早已泛滥的水泽。“日菜……轻一点……”胸口突然吃痛，下方的手指也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瞬间的紧绷，她苦笑着摸了摸日菜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日菜的呼吸才恢复规律。她抬眼看向纱夜，“不甜……”被没好气的纱夜拍了两下。

说好的一人一次呢！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在自己主动的回合也要捣乱。纱夜不由得开始总结，是不是应该继续学习新知识了……

做什么都是天才的日菜，就连这种事情也不例外。而纱夜最擅长的也唯一能做的，就是勤加练习。嗯，这种事也不例外。

“姐姐……”

纱夜还在心底制定不可说的学习计划，却突然被日菜打断了思路。

“怎么了？”

让她意外的是，日菜难得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这样的日菜，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纱夜皱起眉头，耐心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日菜挣扎了好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

“姐姐……有没有后悔过？”

无法公开的关系，必须背负的道德压力，对日菜来说或许前者有点噜不起来，后者反而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一向正直诚实的姐姐而言，大概后者才是最沉重的吧。

那时候纱夜说，「这是我们一起找到的答案」，所以日菜也接纳了这段关系。之后她不是没想过姐姐可能的压力，但因为在一起的巨大喜悦，因为每每看到姐姐幸福的笑容，就将这些隐忧忘在了脑后。

不想，不愿意，也不敢提起。

只是在今天，或许因为姐姐说她也很委屈，或许因为姐姐难得答应自己的任性——默认这片刻的亲密比日菜的工作更重要，给了她讲述的勇气。

纱夜先松了口气。

“犹豫和挣扎当然是有过的。”她挑了挑眉，“但是，那是在找到答案之前，而那之后——”

自然不会再后悔。

注视着日菜的眼眸从惊讶到喜悦再到盈满水光，纱夜忽然又生出隐隐的冲动。

想吻她。

对与他人肢体接触相当冷淡的她来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日菜嘴里的『亲吻狂魔』。或许因为，吻和情欲相关，和占有欲相关。没有这样的欲望，自然也不会有亲吻的冲动。

她喜欢日菜，喜欢日菜露出这样的笑容。和这份幸福感相比，的确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在尚不能分辨亲情、恋慕和情欲之前，冰川纱夜就早已喜欢上了冰川日菜；而冰川日菜，也许从出生那一刻起，她的喜欢就明确指向唯一的对象。

她们是家人，是姐妹，是双胞胎，或许还是知己，是恋人……但又不止是这样，没有任何一种情感关系能够概括她们。

“日菜……你累不累？”

“我当然没事啦！不过……姐姐明天也有工作吧？不要紧吗？”

“……没有日菜要紧。”

“哇！我最最最喜欢姐姐了！”

“今、今天只是例外！而且……我也最喜欢日菜……”

“嗯？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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